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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七章 誘惑的陷阱
北唐天下全文閱讀作者:蛤蟆吞地加入書架

李罕之下定決心優先吞掉翼城出來的這些兵卒,命令手下大將馬溉領兵兩千前往,馬溉大喜,以最快速度集結兵馬,手下將勇一聽到竟然有五千擔糧食,全都像打了雞血一般,迅速拔營殺向李思鈺他們。

馬溉興高采烈的殺向李思鈺,李罕之手下其余大將很是不滿,這明顯就是占便宜的事情,竟然不讓他們去,很是不滿。

澤州李罕之與其他地方不大一樣,李罕之更想是黃巢那樣的流民,只不過是有個窩的流民,與大多流民一樣,最大的問題就是不事生產!

別的節度使縱使天天打仗,那也多多少少會問問農民有沒有種地,有多少糧食收獲,而李罕之不一樣,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一個標準——搶!搶自己地盤的,搶別人的,總之就是搶!

這就造成了李罕之實行的治理方法與他人不大一樣,李罕之更像是分配制,比如馬溉高高興興出去搶了,沒搶到,甚至損失慘重,那算他自己倒霉,至于想要李罕之給他補充,那是想也別想的事情,可若是發了財,那就需要上交一半給李罕之,至于剩下的,馬溉想如何,他不管。

也就是說,李罕之手下大將基本上都是自己養活自己,自主性很強,相互爭搶之事發生的極為頻繁,爭斗的也很激烈,此次李罕之竟然把這么肥的差事送給馬溉,其余將領很是不滿。

不滿歸不滿,最多在私下里痛罵馬溉不講究,明面上卻不敢在李罕之面前多說什么。

且不說李罕之,諸君且看那馬溉。

馬溉得到如此肥差,很是興奮,點齊人馬殺向李思鈺,馬溉干這種事情太多了,打劫之前,總是要打探一番的,些許謹慎是必須要做的,所以現在他正等待派出去的探子打探回來的具體消息。

焦急等待,總是顯得時間太慢,等待讓馬溉有些急躁,撕開衣襟,露出烏黑黑的胸毛,大刀金馬坐在帳內,身后有兩個妖艷侍女在為他打扇,縱然如此,還是覺得燥熱難當,就在他有些煩躁冒火時,一名小校急匆匆跑來。

“將軍,探子打探回來了,正如將軍所言,他們果然拉運著五千擔糧食,隨行兵卒全是老弱,大肥羊啊!”

探子最后自己加了這么一句,馬溉非但未惱怒,反而大笑。

“哈哈……果然是大大的肥羊!”

“令我軍迅速殺過去,誰若是敢停滯不前,作戰不力,老子活煮了他!”

小校聽到這話非但不害怕,舌頭卻伸出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好像很久沒嘗過了人肉一般,看得馬溉身后兩個侍女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將軍放心,誰敢不出力,不用將軍多說,小的就活煮了他!”

“哈哈……”

馬溉大笑,一邊笑著,一邊說道:“好好,此次你若立功,身后兩個娘們全是你!哈哈……”

小校大喜,高聲說道:“小將謝過將軍!”

小校一邊叩拜,一邊瞥向那兩個侍女,喉結抖動了幾下。

馬溉大笑揮手讓小校離去,自己同樣大步走出大帳,牙兵牽來一匹戰馬,馬溉連甲胄都未披上,打馬殺向幾十里外的李思鈺。

幾十里,說遠不遠,僅僅一日而已。殺人搶肥羊最是令人心跳加速的事情,全都像搶女人一般,急行軍也成了一種樂事。

翼城以南基本上都是平原,幾十里對于心急的“暴徒”們來說,幾十里那就是個屁!

第二日,所有人都看到了李思鈺他們,看到了長長的糧車,以及一群如同兔子一般向后奔逃的“乞丐軍”。

看到這一幕,無論馬溉是多么謹慎,也不能不仰天大笑,至于手下那些見了糧食就眼紅的家伙,更是無法控制得住,只見無數人爭先搶后殺向奔逃的李思鈺他們。

如同洪水一樣向奔逃的李思鈺殺了過來,此時的李思鈺,要說多狼狽就有多狼狽,甲胄的頭盔好像帶反了一般,歪歪斜斜戴在頭上,手腳胡亂擺動,嘴里喊著“快跑快跑”的話語。

看著阿爹樣子極為有趣,阿蠻也跟著有模有樣,學的還挺是那么回事,若沒有那巨斧就顯得更加完美了,李思鈺這樣想著,大丫小丫卻相互看了一眼這對父女,想笑又不敢笑,只能偏過頭不去看。

李思鈺覺得自己應該會得個小金人吧,就這演技還不能得個小金人,除非評委瞎了眼,他這么暗自得意,卻不知別人看向他都是想笑。

太假了!

甭管假不假,那些殺過來的澤州軍卒眼里可沒有什么狗屁將軍,眼里只有馬車上的糧食,可那些該死的潰兵怎么把馬車拉得如此飛快?

一匹戰馬拉著一輛馬車,在平原上跑的飛快,后面潮水般的追兵追的也飛快,可這些“潮水”們卻未注意,他們已經一只腳踏進了鬼門關!

一只飛鷹正在追逐一只逃跑的飛雀,最終飛雀還是未能逃脫,最后很凄慘的被飛鷹一抓抓住,并且向高空飛起,在高高飛起之時,好像大地上的追逐引起了這個天空霸主的興趣,這很像它剛剛追逐飛雀一般。

飛鷹在高空飛旋,低頭觀察,看看那些追逐的人群是否也如同它一般,最后抓住獵物,就在它要放棄欣賞這場追逐戲之時,在它看來,結果已經注定了,就如同它抓住了飛雀一樣,結果無可置疑。

可是當一些“螞蟻”突然映入了眼簾時,不由驚了一下,猛然扇動翅膀,向高空又躥升了一大截。

正在追逐的馬溉心下有了些許警惕起來,這些翼城兵馬太能跑了,這都逃了小半個時辰了,怎么還在逃?

不錯馬匹拉著車是跑得快,可這馬車上可是一袋袋糧食啊!

就在馬溉心下越來越心慌之時,在他左側十里外突然冒起一片煙火,馬溉猛然拉住馬韁,看向左側,大驚失色,正要下令收兵,卻突然看向右側,右側再次竄出一片火海,這種異變太過突然,追殺李思鈺的澤州兵馬一時沒反應過來,依然狂奔追殺,可當他們追殺了幾十步時,紛紛停住腳步,這一停住腳步……

“將軍,火……火!”

馬溉猛然回頭看向后方,只見一道十數米的火墻從數里外向他們瘋狂擠壓了過來。

在才多久,三面大火向他們擠壓了過來,馬溉頓時頭皮炸氣,亡魂皆冒!

受驚的胯下戰馬雙蹄踏空,人立而起,頓時把馬溉掀翻在地,極速向正前李思鈺那里逃去。

那里漫天沒有大火……

第二百七十八章 屠殺
北唐天下全文閱讀作者:蛤蟆吞地加入書架

動物遠比人類更加盲目而直接,馬溉軍中也有騎卒,只是很少,這些人都是馬溉的親兵牙將,之前追殺,馬溉認為根本不需要他的親兵牙將上去追殺,等他感到有了危險時,想要調整卻已經晚了。

三面十數米大火從三面迅速向他們擠壓過來,戰馬最先感到恐懼,連踢帶踹,一陣亂蹦亂跳,摔下背上死死拉住的它們的騎卒,向最前方沒有大火的李思鈺他們狂奔而去。

這百十匹戰馬的異樣,提醒了兩千澤州兵馬,正要隨著戰馬一般殺向正前方時,卻看到上百人高舉火把,見到這些人彎腰,火把慢慢接觸到人許高的野草,大火“轟”的一下子竄起。

“不……不要!”

馬溉亡魂皆冒,仰天狂吼。

“不……”

兩千澤州軍瘋狂大吼起來,圍在大火中的澤州軍瘋狂了起來,四處狂奔,猶如絕望的困獸瘋狂嘶吼,又如沒頭的蒼蠅亂撞,不少軍卒試圖穿過十數米的火墻,最終全成了一堆黑灰!

震天狂吼、怒罵、哀求、哀鳴……

最后只有數十里的誘人肉香……

兩千兵馬,全軍覆沒,無一人可逃脫,唯有那些逃得更快的百十匹受驚的戰馬。

李思鈺背著雙手,站在一處高高土堆上,瞇著眼睛看著火光中翻滾的詭異人影,耳邊聽著痛苦嘶吼怒吼聲,心中默念著來世好好做人。

李思鈺不信鬼神,但卻信因果輪回,這些澤州以人為食的混蛋,早就該死一萬次了,興許這樣活活被燒死,這漫天肉香就是報應吧!

李思鈺心中沒有哪怕一點點愧疚心,這群澤州軍,他們該死!

站在數里外,李思鈺依然可以感到炙熱的煙火噴吐在身上,眼中卻是萬年的寒冰,沒有一點溫度。

無數兩都老弱看向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看著那人背著雙手,盡管盔斜甲歪,盡管是那么可笑,可為什么,自己竟然心中是這么冰寒,身體為何在打顫?

耳邊依然在回蕩著凄慘哀嚎聲,漫天肉香是這么令人作嘔,那人卻背著雙手,嘴角露出笑意……

屠殺,赤裸裸的屠殺!

王蘊手里的紙張輕輕飄落,嘴唇顫抖,張了幾次,卻什么話語都未發出。

劉之康頹然跌坐在地上而頹然不知……

“哈哈……果然,果然不愧是頭悍虎!哈哈……”王奎自己把自己關在書房中,百丈內無人敢踏入其內,哪怕他的兒子王虎此時也不行。

李罕之一只手拎起劉八尸體,劉八此時早已成了一具尸體,脖子歪倒一側,嘴里鮮血不時滴落在地上,可李罕之依然單手死死掐住劉八脖子不撒手,臉上青筋縱橫,猶如一頭惡鬼。

帳中跪滿了一地,無人敢大聲喘氣。

“老子,老子要活撕了王蘊!活撕了那該死的劉之康!”

李罕之暴怒狂吼。

“來人!老子現在就要撕了那些該死的翼城兵馬!老子要生吃了他們!”

暴怒的李罕之,無人敢忤逆,一名將勇顫顫巍巍從地上爬了起來,猶如八十歲的老人,手腳打顫,正要出去傳令,卻見一人站起,絲毫不畏懼李罕之怒火一般。

“發瘋發夠了沒?”

眾將大驚失色,忙看向開口之人,是誰竟然敢如此大膽?

李罕之頭顱猶如生銹了一般,機械般,生硬著一點點轉向那人,那人卻毫不畏懼。

“本將不管你發瘋不發瘋,本將只提醒你一句,你現在只有三千兵馬!”

李罕之手里依然提著劉八尸體,眼神冰冷而嗜血!

“康君行,你想死嗎?”

李罕之嘴里“康君行”正是昭義節度使康君立的堂弟。

康君行輕笑了起來。

“呵呵……想死?李將軍,是本將想死,還是你想死?三千本將軍再提醒你一句……不想被剝皮抽筋,就他娘地老老實實按照節度使大人的話去做!”

李罕之瞳孔中血絲瞬間彌漫,看向康君立都是詭異的血色。

康君行抬頭看向李罕之,心下極速跳動了幾下,面上卻毫不畏懼,與李罕之對視,眨也不眨。

帳內陰云密布,令人窒息的壓抑氣氛讓眾將身體顫抖。

康君行緩緩坐下,頭也未抬,提著酒壺給自己倒了杯酒水,手臂很穩!

康君行輕輕呡了口,這才輕輕說道:“數個月之前,遼東軍兵圍易州城,以易州節度使換了王處直的腦袋,李將軍,你以為如何?你覺得你的人頭值不值澤州刺史?”

眾將聽了這話,心頭狂跳,莫名的全看向李罕之。

李罕之瞳孔中血色更甚,卻詭異的瞬間消失不見,李罕之隨手丟掉劉八尸體,一屁股坐在帥位上,向康君行拱手道:“本帥一時被怒火沖昏了頭,差點壞了節度使大人的好事,還請康將軍諒解!”

康君行心中暗暗松了口氣,面上微笑道:“李將軍痛失愛將,任誰都是暴怒異常,人之常情。”

“不過,你我都很清楚此次攻打河中是怎么一回事,李將軍已經痛失了兩千兵馬,此時不宜再去浪費時間和兵力,要盡快完成既定事情。”

李罕之點頭笑道:“這是自然,明日本帥親自走一遭絳縣,走一遭絳州城!”

康君行點了點頭說道:“那就好,不過李將軍現今兵馬僅三千,著實不宜再硬碰硬,節度使大人并非一定要李將軍攻城拔寨,李大人只需要四處劫掠就夠了,現今收割已過,縱是民戶家中,也還是有些私藏的。”

李罕之點了點頭,這次損失高達四成,這種損失是他多年都未曾有之事,少了四成可用之兵,頓時讓他有種捉肘見襟之感。

李罕之足夠殘暴,可有些人,哪怕是他也不敢去得罪的。

更何況,此次并非僅僅是他的頂頭上司康君立,康君立在那些有資格的下棋大佬面前,他康君立連個屁都不算!

知道的越多,了解的越深,李罕之就越畏懼膽怯。

有些人,他李罕之不得不低頭、畏懼,哪怕他殺人無數,哪怕他吃人如同吃雞一般,但是有些人,他不敢不低頭,至少現在如此。

一場大火活活燒死了兩千澤州兵馬,燒死了李罕之大將馬溉,讓河中之地一下子把目光集中到了李思鈺這兩三千“乞丐兵”身上,所有人都在等待,等待暴怒的李罕之瘋狂報復,誰也未想到,暴怒無常的李罕之竟然沒有向“李大”展開瘋狂的報復,而是從絳縣,從王珙眼皮子底下默默穿過。

兩日后,一個震驚的消息瘋狂在河中之地蔓延開來,救援絳縣的一千五百聞喜縣兵卒全滅,更令人震驚的是,這一千五百人全被斬下了雙腿,掛在馬車上曬車肉干!

一時間,整個河中大恐!

第二百七十九章 被迫難逃
北唐天下全文閱讀作者:蛤蟆吞地加入書架

李罕之殺入河中腹地,河中大恐,各城紛紛緊閉城門,不敢開城迎戰,城外百姓,紛紛向南逃奔,河中節度使王重盈大怒,下令“李大”立即轉道截堵李罕之,同時向晉王李克用去信,抗議李罕之侵入河中之地,向汴州城朱溫去信,以重利邀請朱溫攻占空虛的澤州。

以往王重盈經常采用這種手段,效果很好,可這次不一樣。這次李克用、朱溫根本不給王重盈派出的使者面見,對李罕之行為不理不問。

也不能說不理不問,李克用和朱溫同樣做出了一些布置,只不過這種布置比較隱秘,他人不是很明了,都在河中之地慢慢聚集了重兵。

李思鈺得到命令后,非但未前去圍堵李罕之,而是來到了絳縣城下。

王珙看向城下的“李大”大怒,指著李思鈺大罵:“李大,為何不去聽令阻攔李罕之,跑來我絳縣作甚,難道你想造反攻城不成?”

站在城下,李思鈺仰著脖子拱手道:“稟將軍,王將軍給小將的命令是救援絳縣,并未命令小將圍阻李罕之!更何況,我軍與李罕之大戰三百回合,急需修整,還望將軍能放我軍入城!”

聽了這話,王珙氣的頭上都冒煙了,什么叫“與李罕之大戰三百回合”?什么叫“急需修整”?還要不要臉了!除了拉車跑路,就是放了一把火,這也叫“大戰三百回合”?這也叫“急需修整”?

可這個時候卻無法說“李大”的不是,誰讓這該死的“李大”一把火燒死了澤州兩千兵馬呢!

王珙強忍著怒火,大聲說道:“李罕之正在大肆屠殺我百姓,本將軍這里不需要李將軍救援,還請李將軍能以百姓安危為重,以大局為重,圍堵李罕之!”

李思鈺搖了搖頭,大聲說道:“小將身為翼城兩都指揮使,不能違令自行行事,還請將軍見諒!”

王珙大怒,指著李思鈺,手指連點顫抖,最后轉身大步離去,不再理會李思鈺,更不會給他開城,就這樣把李思鈺晾在城下。

李思鈺摸了摸光溜溜的下巴,搖頭嘆息一聲,打馬返回自己陣中,不是他不想追殺李罕之,他也是無奈,火燒馬溉兩千兵馬,這已經夠兇險了,若非馬車上用枯草裝在麻袋中,馬車早就被馬溉追上了,早就露餡了,火燒之計可一不可二,除非他想找死。

本就不愿意出城與李罕之交手的“乞丐軍”,被李思鈺連哄帶嚇,這才勉強出城,現在好不容易打了一場勝利,還整日里擔心暴怒的李罕之找他們麻煩,現在李罕之跑去別處,“乞丐軍”們都跟過年一般,現在讓他們主動去找李罕之,這不是扯淡嗎?

戰力不對等,主動去送死,除非是逼不得已,不得不去送死,現在“乞丐軍”有了選擇,這個時候,你說讓他們去送死,不返身干掉你就不錯了。

現在看著緊閉的城門,李思鈺只有苦笑,“乞丐軍”們卻紛紛大罵王珙,對于“乞丐軍”們來說,他們最擔心的事情就是害怕李罕之專門找他們報復,最希望能入城,只有入了城,有高大的城墻保護,他們才能心安。可現在絳縣卻緊閉了大門。

耳邊全是“乞丐軍”們的大罵聲,高思繼打馬上前,看著李思鈺這愁眉苦臉模樣,卻不敢絲毫大意,就會認為現在的李思鈺是黔驢技窮,之前他也是這樣想的,結果就是,李思鈺火燒兩千看似必勝的澤州兵馬。

高思繼輕聲說道:“現在絳縣不讓咱們入城,怎么辦?總不能就這么守在這里吧?”

李思鈺苦笑道:“除非李罕之在河中遭受慘敗,否則在這里就是找死!”

“李罕之不是不想找咱們麻煩,估摸著李罕之需要物資,這人天生的狡猾,等李罕之劫掠之后,若我軍還在這里,肯定會前來報仇的。”

“那......那怎么辦?”高思繼猶豫了一下問道。

李思鈺嘆氣一聲,說道:“怎么辦?還能怎么辦?跑唄,還得沿著絳縣東面山嶺跑,絕對不能跟在李罕之身后,那樣只是在找死!”

高思繼點了點頭,他知道,在一馬平川的平地上,一觸即潰的“乞丐軍”跟在李罕之身后,只要李罕之返身一擊,這些“乞丐軍”立即就會漏了陷,結果就是用屁股也能想到會是什么后果。

李思鈺苦笑道:“沿著山嶺向南,見到不妙還能逃到山上,依托山嶺與李罕之周旋,若是跟在李罕之屁股后面,除了是自找死路,老子是沒看出來看還有別的。”

“李罕之現今只有三千兵馬,在河中大肆殺戮,自己多多少少都會受點損傷,縱然他不怕王重盈惱怒圍剿,縱然一心要找咱們麻煩,至少這些垃圾兵還有一半可以活下去,更何況李罕之能不顧身側的王重盈嗎?他又不是你這高呆子,不顧河東軍在身側就強行行軍。”

高思繼冷冷看了一眼李思鈺,打馬返身回陣,不再理會他。

“乞丐軍”們無論罵的多狠、多難聽,城門還是死死緊閉著,絲毫沒有開城的跡象,最后不得不失望跟著李思鈺離開,沿著東面山嶺南下。

河中是被東西兩側群山夾在中間的地段,東西兩側是群山,中間呈帶狀平地,哪怕不是很平,還是算作平地的,從絳縣沿著東面山腳向南,可以直達黃河古渡口——風陵渡,這樣他們就不用害怕了,突突和蒙哥翰可以直接對他們進行救援,只要有五千遼東精銳軍在手,李思鈺自然不會再害怕李罕之。

李思鈺無奈沿著山嶺邊緣向南,手里騎卒全撒了出去,充當斥候軍,密切注意李罕之兵馬,一旦發現不妙立即往山上跑。整個河中之地在李罕之侵入河中腹地后,所有城池都在收縮兵馬,龜縮在城內不出來,唯有李思鈺這部兵馬在外面逛游,這就如同一支耀眼的火炬一般,李罕之在四處殺戮劫掠同時,一只眼睛始終盯在李思鈺身上,只不過,李思鈺始終與他們相隔兩日路程,一旦發現不妙,立即向山上逃跑,李罕之幾次返身要追殺李思鈺,幾次都被受驚的李思鈺跑到山上,鉆進林中消失不見,再加上李罕之身邊還有一個套索在頭上,無法放開手腳追殺他們。

這種驚悚的游戲玩了半個月,李思鈺他們跑到了安邑縣東面山嶺時,李罕之殺到了謝縣時,暴怒的王重盈再也無法深受住了,從晉州、絳州各地調集了五萬兵馬南下,誓要斬了李罕之。

一時間,風云再起。

第二百八十章 公主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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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蛋!混蛋!”

崔昭瑋狠狠摔下手中馬鞭,一旁的夔王李滋唉聲嘆氣。

“算了,是咱們不對在先……”

“糊涂!”

還未等李滋說完,崔昭瑋一口打斷,隨即說道:“朝廷袞袞諸公,難道還比不得一群只知道打殺的大頭兵?是橫海節度使四州之地重要,還是長安門戶重要?”

李滋被崔昭瑋罵的狗血噴頭,心下雖不悅,面上卻不敢表現出來什么,不敢再觸霉頭,閉嘴不言。

崔昭瑋看向裴樞說道:“紀圣,你與文達是本家兄弟,難道你就不能讓文達管管遼東軍嗎?”

裴樞抬頭苦笑一聲,他不是沒跟裴仲德私下談過,只是裴仲德根本不愿意聽他的,對他在河北之地所做之事極為不滿,甚至已經到了深惡痛絕的地步。

裴樞嘆氣道:“文達的脾氣,崔相國又不是不知道,豈是這么容易說服的,現在實不宜再與文達交惡,或許只有回到長安,只有敬臣才可說服文達吧……”

崔昭瑋一臉陰沉坐在椅子上,心中所想無人可知,之所以現在他們這么憂愁,主要就是遼東軍的歸屬問題。

遼東軍聽從命令,此時也只有裴仲德可以指揮得動,他們無法插手,哪怕突突他們表面上客客氣氣,但只要他們插手軍務,立即就變成了另一個樣子。

遼東軍軍權歸屬是一個問題,還有就是這五千軍卒一路上與宦官楊復恭私交很是不錯,時不時就在一起喝酒取樂,這尤為讓崔昭瑋憤怒。

不但是他們惱怒,裴仲德同樣也有些不滿,只是裴仲德知道,這些遼東軍將都是李思鈺那小子一手帶出來的,跟那小子一個臭脾氣,是順毛驢的,你不能太著急,越著急,越是逼迫,他們越不聽話。

唯一讓裴仲德高興的事情,就是這一路上,大大小小事情,只要裴仲德開口,他們一般都不會違命拒絕。

當然了,裴仲德很清楚為何是這樣,遼東軍與其他軍隊不大一樣,他們是把作戰與內務分開的,也就是作戰是一個系統,內務又是一個系統。

作戰最高指揮是司令部,內務則是參謀部。裴仲德他知道遼東軍的規矩,所以從不插手作戰,只接手內務,狗子現在就在裴仲德手底下。

崔昭瑋這些朝廷之人不懂這些,動輒插手軍務,觸動了遼東軍的體制,本來遼東軍就有這種內部體制存在,現在這些不懂打仗的文人插手作戰指揮權職,若突突和蒙哥翰滿意那才怪呢,第一次,突突和蒙哥翰這兩位步騎統領認為他們不懂,也不想與朝廷弄得太僵,還不至于怒目相視,可這一而再再而三的插手軍務,雙方矛盾那就大了,甚至到了相互敵視的地步,而楊復恭此時就顯得可愛多了。

裴仲德知道里面的情況,他不插手軍務,只插手內務,在裴樞看來,這是極其愚蠢的決定,不能插手軍務,遼東軍隨時可以甩開裴仲德,自行行事。

不但裴樞是這般想法,就是崔昭瑋和楊復恭同樣也是這種想法,可裴仲德知道,他比誰都清楚“參謀”有多大的權利。

控制了參謀,就控制了遼東軍的后勤、作戰謀劃、諜探密報、軍法處置,甚至還有最重要的軍職升遷!

遼東軍現在軍職還看不出來多大作用,可要知道,遼東軍現在只有五千兵馬,入了長安呢,以后呢?會不會是一萬?會不會是五萬?十萬?那個時候,沒有參謀部的同意,軍職如何升遷?

裴仲德在李思鈺身邊待的時間不短,里面的事情他很清楚,遼東軍與其他軍隊的不同他很清楚,現在看似他跑前跑后,外人看似他很愚蠢,真實情況,不到最后,誰又能知道呢?

遼東軍從河北一路南下,若單單是行軍,他們早就進入了關中,可他們還拉著大批物資呢,這速度就慢了許多,甚至還不如李思鈺跑得快呢。

一路南行,河北無事,河南無事,無論是河北的幾個節度使,還是河南的節度使、刺史們,都不會在這個時候去故意招惹遼東軍,所以一路上平安無事,反倒是每路過一地,就會被當地刺史、節度使熱情招待一番。

這一路若沒有崔昭瑋他們時不時讓突突他們煩心,遼東軍算是極為舒服的,可這一切在到了潼關時,發生了意外。

不讓遼東軍入關,這都幾日了,遼東軍還是待在關外駐扎,突突他們也不急,反正吃喝都帶著呢,在哪都一樣,不讓俺們進去,俺們就不進去,萬事讓朝廷去頭疼。

此事也的確讓裴仲德頭疼,一再派人去交涉,韓建就跟他躲貓貓,來個外出走親戚了。

至于真假,自騙不了裴仲德,可也一時沒法子,原因他知道這是為何,還不是朝廷昏了頭,竟然跟朱溫私下達成協議,欲謀奪韓建老窩,韓建豈能輕易讓他們過關。

知道歸知道,一時間還真不知道該如何解決。

潼關是關中防御河南重關,城高池厚,憑借五千兵馬,是不可能攻破潼關的。

一時沒了法子的裴仲德,只能暫時于關外駐扎。

裴仲德一時間沒了法子,就想找崔昭瑋他們商議一下,誰料到這才來到帳外,就聽到里面正想著如何對付他呢,這如何能不怒,正要闖進去質問,抬起腳步又退了回來,嘆氣一聲,默默離開。

有些垂頭喪氣的裴仲德往回走,正遇到公主李璇與妞妞在談笑。想了想,想要默默離開,卻被妞妞發現了。

妞妞拿著一塊馕餅跑了過來。

“裴大人,吶……”

裴仲德蹲下身子,接過妞妞送來的馕餅,笑道:“給別人食物可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

裴仲德說這話是有原因的,妞妞曾給過小宦官小德子一塊馕餅,卻被獨孤敬倌教訓了半個時辰,其中有句話被經過的裴仲德聽到了,就是這句“給別人食物是一件極為愚蠢的事情”。

妞妞從后背小布包又拿出一塊馕餅,笑道:“妞妞還有一塊呢!”

裴仲德大笑:“哈哈……還是妞妞最善良!”

妞妞一句話語頓時打散了裴仲德心頭多日積攢的陰霾。

李璇此時也來到了裴仲德身前,給這老頭行了個禮。

“見過裴大人。”

裴仲德擺手道:“公主不必多禮,理應臣給公主見禮的。”

李璇連連擺手道:“裴大人一路辛苦,功勞之大豈是我等可比的,裴大人萬萬不可。”

裴仲德知道自己在邢州嚇到了這位公主,事后他也有些后悔,見到李璇有些害怕他的模樣,嘆氣道:“臣在邢州所做之事還望公主見諒,臣一時糊涂,這才驚擾了公主,還……”

李璇急忙道:“裴大人多慮,是……是璇璇不爭氣……”

裴仲德搖了搖頭,嘆氣道:“公主做的已經很好了,甚至比想象的還要好。”

一想到這些朝廷遣來的朝廷重臣,裴仲德更加嘆氣起來,臉色也顯得更加愁苦起來,李璇小心看了一眼裴仲德臉色,輕聲說道:“裴大人可是為了潼關之事而煩惱?”

裴仲德點了點頭,嘆氣道:“韓建不開關,遼東軍無法入關,朝廷局勢日益艱難……”

“本來,關中幾個節度使是支持朝廷打壓楊復恭的,可是李滋、崔昭瑋之流竟然用華州、同州與朱溫和李克用私下交易橫海節度使,現在這些節度使們竟然向朝廷施壓,欲恢復楊復恭神策軍兩軍中尉一職。”

說著,裴仲德搖頭,嘆息不止。

李璇出了長安后,好像一夜間長大了,有些事情以前看不透的,現在一眼就能看穿了,看到裴仲德這般,忍不住開口說道:“潼關入不了關,為何不從風陵渡入河中之地?”

“嗯?”

裴仲德吃了一驚,看向李璇,開口說道:“公主意思是……”

李璇輕輕說道:“入了河中之地,可以從蒲津渡入同州之地,雖蒲津渡必然也會有重兵把手,可現在河中正有李罕之侵入,我軍入了河中,可以營造我軍是為了河中,是幫助王重盈圍剿李罕之也好,是奪取謝縣、安邑也好,就是奪取同州也可以,這些都是不錯的選擇。”

裴仲德心中吃驚,看向李璇明顯鄭重了許多。看到裴仲德這般模樣,李璇有些心慌,忙說道:“璇璇是胡言亂語的,裴大人不必當真!”

裴仲德捋須沉思一會,這才搖頭笑道:“公主殿下此計甚秒!”

“同州節度使王行約此人雖勇武,卻目中無人之人,不會想到咱們會從蒲津渡過河的,再說謝縣、安邑都是重利之地,一旦被我軍獲得,自是如虎添翼,不錯不錯,好計策啊!”

裴仲德越說眼睛越亮,此時李罕之正肆虐河中,據飛魚衛傳來的消息,李罕之現今殺到了河中謝縣,安邑已經被掠奪了一番,此時用朝廷大義,完全可以借此殺進河中。

裴仲德越想,此計越妙,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深深向李璇躬身行了一禮。

“老夫拜謝公主殿下,此計若成,公主當為第一功臣!”

李璇嚇了一跳,趕緊擺手說道:“裴大人這是作甚,璇璇只是胡言亂語,當不得裴大人如此……”

“不不,公主當的起老夫這一拜,不僅僅是老夫拜謝公主,更是替大唐,替河中遭難的百姓拜謝!”

第二百八十一章 戰略轉移
北唐天下全文閱讀作者:蛤蟆吞地加入書架

裴仲德離開了,一臉笑意,面上再也沒有絲毫頹廢沮喪,遇到了楊復恭,甚至意外的與楊太監打了個招呼,看得楊復恭一愣一愣的。

李璇在裴仲德離開后,這才拍著胸口舒了口氣,拍著鼓囊囊的胸口,伸著小舌頭,這時的她才顯得與以往沒有絲毫不同。

妞妞好像比裴老頭更開心模樣,她聽不懂這些,但是卻知道,公主姐姐好厲害,裴大人這么大的官老爺都沒法解決的事情,公主姐姐竟然三言兩語就解決了。

“公主姐姐好厲害啊!可惜妞妞很笨!”

李璇伸手使勁揉了揉妞妞小腦袋,揉動的手猛然頓了一下,突然想到她這動作怎么如此熟悉?難道自己很喜歡揉別人腦袋?

腦中閃現一個高大身影,那人就喜歡揉弄小孩子腦袋。

一想到那人,臉上頓時飛起一絲紅暈來,心中暗自碎了一口,可是她還是忍不住想到那人好厲害啊!

李璇沒跟妞妞解釋什么,但她知道自己已經受到了那人的影響,不但是揉弄妞妞腦袋,更多的是思維上的影響。

與裴仲德說的那些話語,若是以往,她是如何也想不出來的,正是李思鈺經常把一些話語掛在嘴邊,經常教訓手下大將時的話語,其中有一句“看事情不能只看表面,還要看本質,要脫離出來,站在更高處來看全局,只有站的更高才能看的更遠。”

正是這句話,李璇在看到裴仲德受困潼關之時,突然想起了這句話來,就嘗試著把潼關之地擴大,擴大到了周邊之地,她突然發現潼關不一定是唯一的出路,從風陵渡進入北岸的河中之地,從河中在蒲津渡進入關中同州,同樣可以達到目的,反正遼東軍隨行著無數物資糧食,足以讓他們可以慢慢操作,更何況河中還發生了變故,也給了他們足夠的借口。

于是就有了那么一番話語,現在細細想來,越想越覺得那人真的很厲害。

“嗯,比李飛虎不差吧?”

李璇這樣想著,又覺得有些羞澀起來,不是應該想李飛虎嗎?怎么突然想起了那人?

可……可那人真的很厲害啊!

“算了,反正李飛虎又不喜歡本公主,就算本公主現在……也算可以吧?”

李璇臉更紅了,尤其是那些星星們也更加閃爍明亮了起來。

一想到那人,心下又有些失落和嫉妒,失落那人偷偷離開竟然沒帶著她一起離開,嫉妒那人帶著三個女人跑路,竟然不帶著她!

可現在又有些擔心和想念起來,河中現如今大亂,擔心那人出了意外,盡管她知道那人很厲害,與李飛虎能廝殺一日不落敗,可畢竟雙拳難敵四手啊!

“你……在那嗎?”

李璇看向河中,目光愈發柔和,李璇沒注意到自己有何不妥,妞妞卻咬著手指,很是奇怪公主姐姐這是怎么了?一會臉紅的像猴子屁股,現在竟然一臉擔憂模樣?

妞妞不明白。

兩個女孩,一大一小,站在坡地上看向北方,太陽慢慢傾斜落下,余暉映照在她們身上,猶如一副完美畫卷……

只是沒人看到……

裴仲德此時極為亢奮,強忍著想要大吼大叫,找來了突突、蒙哥翰和狗子,這三位算是這五千遼東軍三巨頭了,這種轉戰河中的決定必須得到三人的支持方可。

三人被通知到裴老頭這里議事,都有些莫名其妙,相處的久了,彼此性情很是了解,一般都是中午后,幾人才會聚在一起商議一下,究竟是什么事情竟然讓這老頭成了這般。

看著裴仲德一臉笑意模樣,哪里還有絲毫之前的頹廢,這讓三人都是愣了一下。

突突奇怪問道:“裴老頭,難道那韓建讓咱們入關了?”

裴仲德搖了搖頭笑道:“沒有。”

突突看了兩位兄弟,摸著腦袋,更加疑惑了,問道:“那,您老為何如此?”

裴仲德笑了,絲毫不在意突突一會用“裴老頭”,一會又改成了“您”,他知道,這些混蛋跟李思鈺這個混球一般,也都是跟那混球學的,若是裴仲德會在乎這些稱呼,他也根本不會留在李思鈺身邊這么久了。

裴仲德笑道:“今日找來三位,是想商議一下,咱們不從潼關過了,咱們從河中過河進入關中。”

三人相互看了看,狗子說道:“大帥離開時就說了,一切由裴大人您來決定,只要不插手如何作戰,您說該如何做,俺們跟著做就是了。”

蒙哥翰點了點頭,說道:“這俺沒意見,不過俺有些好奇,裴老頭,你咋又想從河中路過了呢?”

裴仲德笑道:“行乾只是和阿蠻大丫小丫四人一同離開,從趙州去關中,咱們這一路飛魚衛一路也查探過了,并未發現行乾行蹤,那么……行乾一定是從趙州翻山進入了河東,現在很可能就在河中,而河中現今大亂,很難說王重盈或是李罕之會不會對行乾不利。”

三人聽到這話,猛然站起,看向裴仲德,眼神凌厲。

“裴老頭,你意思是說,大帥很可能會被堵在了河中?”突突眼神凌厲。

裴仲德雙手向下壓了壓。

“都坐下都坐下,嗯,你們有沒有發現一件奇怪事情?”

三人沒有說話,只是死死盯著裴仲德,等待他的話語。

“前幾日,有件事在河中傳的沸沸揚揚,說是有位李大都頭領著一群人從翼城出來了,還帶著數千擔糧食出來,所有人笑話這李大是不是傻了,李罕之殺來了,就是為了搶糧食的,這李大帶著這么多糧食跑出來,可不就是找死嗎?”

“可結果誰都未料到,這李大竟然一把火燒死了李罕之兩千兵馬!而這李大之前竟然從未聽說過,好像突然出現的。”

“這李大,究竟是誰?”

裴仲德微笑看著沉默不語的三人。

狗子起身道:“俺現在就去準備拔營!”

突突也站了起來,看向同樣起身的蒙哥翰道:“蒙哥,你今日就去風陵渡查探,你親自去,估計現在河中大亂,現今渡口應該很容易過河,若可行,你先渡河,幫老子守住,老子隨后就到。”

蒙哥翰點了點頭。

“放心吧,俺曉得輕重。”

裴仲德在他們商議該如何渡河,這老頭只是微笑不語,直到三人拱手離開準備,裴仲德這才背著雙手走在營帳外,看向北方,眼中露出笑意。

號角齊名,鼓聲震天。

崔昭瑋他們正在商議該如何奪取裴老頭對遼東的指揮權,正討論如何讓韓建開關呢,大營號角、戰鼓突然震天響起,大驚,全跑出帳外,卻看到無數遼東軍正在收起帳篷,收起所有物件,看到蒙哥翰率領兩千騎奔離了營地。

不僅僅是崔昭瑋他們大驚,楊復恭同樣大驚,伸手拉住一名正忙碌著拔營的遼東軍卒,急聲問道:“這是發生了什么事情?”

小兵搖了搖頭說道:“俺不知道,伍長讓俺們準備立即拔營。”

楊復恭知道從這小兵問不出什么了,只能跑去找突突他們。

遼東軍大營動作是無法瞞得住潼關里面的韓建的,小卒跑來稟告遼東軍出現了異動,韓建大驚,急忙向城墻上奔跑,爬上城墻上,看向城下不遠處的遼東軍大營,看到火光中遼東軍正在收拾帳篷,準備拔營,韓建一時弄不明白了,這難道是遼東軍準備返回遼東?

所有人都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事情,等他們明白了時,遼東軍已經從風陵渡過了黃河,進入了河中。

李思鈺是不可能知道這些事情的,他現在正鉆進了山林里,嘴里還啃著干巴巴的山雞,他不喜歡這樣干巴巴的山雞,肉死硬死硬的,除了有點鹽味,就是濃重的腥味。

嘴里正在撕咬著干巴巴的山雞,心中卻焦急了起來,這藏在山里已經有了幾日了,該死的李罕之就是不走,距離他五十里的地方搜索著他們的蹤跡。這還不是他最頭疼的,最頭疼的竟然是越來越多的百姓加入了他們,人員已經擴大了兩萬,或許會有人質疑他在胡扯,可事實就是如此!

李罕之殺了過來,殺到了河中最富有和最貧窮的地方——謝縣、安邑。這里有方圓數百里唯一的產鹽之地,供應者河東、河南、關中的產鹽,自然也是集中了這些地方最富有的一群富商。可這里也是最貧窮的地方,天下戰亂不已,都知道這里最富有,逃難過來的百姓無以計數,這些人本就一無所有,人丁的增多,挖鹽的人丁的薪水更低了,人也更加貧窮的起來。

李罕之殺到了這里,這些百姓能逃到哪里?只能向山上逃,逃進深山老林之中。富有的人家有護衛家丁,有錢糧,他們還好一些,不會主動向李思鈺這里靠攏,甚至還會刻意躲避,唯恐李思鈺殺人奪財,可那些一無所有的百姓呢?

一開始,李思鈺就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沒有及時制止百姓加入他們,并且給他們吃的。本來李思鈺覺得自己現在還有五千擔糧食,一時還不至于餓著肚子,就沒在意這種事情,可沒過兩天,竟然有個消息傳了出去,說是他這里能獲得糧食,能夠活命,結果李思鈺就悲慘了,隊伍一再擴大,擴大到了他都無法控制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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