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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借兵
魔臨全文閱讀作者:純潔滴小龍加入書架

  其實,鄭凡對任涓聽了自己的建議后對未來會產生什么影響,還真不是很在乎。
  之所以和任涓說這些,不過是想要表現一下自己和他們是一伙的態度。
  回到寢宮后,鄭凡馬上派人喊來了瞎子他們,將靖南侯給自己的任務分派了下去。
  隨后,就在寢宮旁的偏殿里,找了個空蕩一些的房間,開始休息。
  這一睡,再醒來,就是臨近黃昏了。
  醒來時,伸了個懶腰,薛三的身影從房梁上跳了下來,道:
  “主上,醒了啊?”
  鄭凡點點頭,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
  “睡得有點久了。”
  “主上是累了。”
  “呵呵。”
  其實,鄭凡清楚自己是在偷懶,但無所謂,誰叫自己的手下能干呢。
  就是自己偷懶睡覺,身邊還有一個手下在保護著你。
  唉,你要說這陣子南征北戰的,日子確實不輕松,但真要說多痛苦,也未免有些矯情了。
  鄭凡起來后,走了出去,剛準備去找點吃的,就看見阿銘走了過來,將一份冊子遞了過來。
  “這么快么?”
  鄭凡有些意外,打開冊子后發現是京畿之地的抄家所得。
  真的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別看晉國皇室已經落魄這么多年,但真的用刀刮一刮,還能刮出一層厚厚的油脂。
  這里面,兩成是自己的啊,發了,發了。
  同時想到這賬面下頭還有一層暗賬,嘖嘖。
  不過,鄭凡還是問阿銘:
  “靖南侯的夫人是密諜司出身,她如果要查賬的話?”
  阿銘笑了笑,道:
  “四娘說了,主上不用擔心這個,這本就兵荒馬亂地倉促搜刮,而且可能連當事人自己都不清楚自己被敲出去了多少,這賬,還不是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嗯,好。”
  既然四娘這般篤定,那鄭凡也就認為沒得問題了。
  就在這時,梁程騎馬過來,看見鄭凡后稟報道:
  “主上,靖南侯找您。”
  “知道了。”
  鄭凡一只手拿著冊子另一只手接過了梁程遞送過來的韁繩,翻身上馬,去了正合殿西側的偏殿。
  偏殿門口,并沒有大隊兵馬駐守,只有五個甲士。
  虎死還威猶在呢,更何況靖南侯只是受傷罷了,他就算是受傷,也不是尋常宵小能夠加害得了的。
  不用通稟,鄭凡只是和門口的甲士對了一眼,對方就讓開了身位,而當鄭凡推開門進去時,看見正坐在一塊墊子上的靖南侯。
  靖南侯不是打坐的姿勢,坐得很隨意,面前擺著一個小火爐,爐子上煮著熱水,旁邊還有一套茶具,應該是從這宮內搜羅來的。
  “侯爺。”
  鄭凡行禮。
  “嗯。”
  靖南侯點點頭,示意鄭凡坐下說話。
  鄭凡也不客氣,直接盤膝坐在了地上。
  “事情辦得如何了?”田無鏡問道。
  領導給你差事,臨了問你事情如何時,
  如果你一問三不知支支吾吾不清楚的話,那就真的是尸位素餐了,尤其現在還是戰時,在這個位置上不做事,按照軍法,那真的是死有余辜。
  好在,鄭凡雖然睡了差不多整個白天,但手底下已經很貼心地將數據統計好了給了自己。
  “侯爺,都在這兒呢。”
  鄭凡將自己都沒看完的冊子直接遞給了靖南侯。
  靖南侯接過來,開始翻閱,一筆筆,一件件,還分門別類做得很細致。
  “李富勝說你小子在滁州就辦得不錯,這次本侯就特意讓你試試,沒想到,這差事確實辦得很漂亮。”
  “侯爺,這是末將職責所在。”
  “辦得好就是辦得好,你不要謙虛,再說了,你也不是什么謙虛的人。”
  靖南侯將冊子放在了一邊,又道:
  “早上時,你的提醒,很不錯。”
  “侯爺對末將很好,救了末將幾次命了,這是末將應該做的。”
  “這句話,本侯覺得是真的。”
  “末將對侯爺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發自肺腑。”
  “你看,這話就是假的。”
  “侯爺………”
  “呵呵,不難為你了,不過本侯是真的好奇,會打仗,會寫書,會說話,會做賬,還有大局觀去分析局勢;
  鄭城守,我大燕怎么就出了你這個人才?”
  “侯爺謬贊了,和侯爺比起來,末將根本就不算什么。”
  “咱們倆說話,不用這般虛頭巴腦的。”
  “是末將心里和侯爺您親近,就跟晚輩想討長輩開心,在長輩面前多說幾句吉祥話一樣。”
  “長輩?”
  “是。”
  “你仕途上,本侯其實并沒有如何提攜你,你現在的一切,還是靠你自己一刀一槍拼出來的,其實,本侯還壓制了你不少。”
  “數次救命之恩,末將怎敢忘懷?”
  “這也不算什么恩德,你是本侯的兵,本侯救自己部下,理所應當。”
  “侯爺……”
  你這把路都堵死了,我這馬屁還怎么拍?
  “你麾下還剩下多少人馬?”靖南侯問道。
  “回侯爺的話,末將麾下可沖陣之卒,也就一千了。”
  好在這次打京畿之地,晉軍抵抗很微弱,損傷并不大,否則鄭守備連一千戰兵都要湊不出來了。
  “心疼不?”
  田無鏡嘴角帶著微笑問道。
  鄭凡點點頭,道:
  “疼。”
  鄭凡現在最大的結癥就在于,大燕其實就兩大野戰軍,一支是靖南軍,一支是鎮北軍,鎮北軍有北封郡這些北地子弟兵作為兵員補充地,靖南軍則有銀浪郡作為依托。
  鄭凡說是和這兩大野戰軍都有關系,但又并非完全歸屬于他們序列,所以戰后兵力補充,沒辦法直接從他們這里獲取。
  究其原因,還是在于鄭凡原本應該隸屬于許文祖這類地方軍派系,但鄭凡又想自己拉山頭獨立出去,等于是斷了臍帶。
  這一點,田無鏡作為過來人,怎么可能不清楚?
  “盛樂城還在地方豪族手中,本侯待會兒叫任涓,讓他撥出千騎給你,幫你將盛樂城奪下來。”
  一千靖南軍?
  鄭凡馬上激動道:
  “末將多謝侯爺!”
  “別急著謝,只借你三個月,三個月后,這支人馬就得回去。”
  “啊?”
  鄭凡愣住了。
  雖然借三個月已經是極好的了,但原本他真的以為這是送給自己的。
  “要不要吧。”
  “我要,侯爺,我要,我要!”
  田無鏡點點頭,又道:
  “盛樂城這個位置,很關鍵,緊挨著司徒家,同時還靠著天斷山脈,提防司徒家的事兒,不用你做,本侯會親自盯著;
  但有一件事,你得替本侯做好嘍。”
  “侯爺請吩咐!”
  “密切注意野人的情況,野人雖說比不得蠻人,但日后我大燕想一統三晉,就必然會面對野人的問題。”
  “請侯爺放心,末將一定不辱使命!”
  “嗯,你小子辦事能力,本侯是信得過的,對了,任涓那里還收了兩千多的晉軍俘虜,成色有些雜,有以前聞人家的,也有赫連家的,還有京畿之地親兵出身的,你要么?”
  “末將要。”
  “可別吞下去鬧肚子。”
  “侯爺,末將用兵,多多益善。”
  “好狂妄的語氣,你用兵是多多益善,那本侯呢?”
  “侯爺善用將!”
  “呵。”田無鏡笑著搖搖頭,道:“你這拍馬屁的功夫到底是與誰學的?”
  “回侯爺的話,末將從軍前開酒樓做買賣的。”
  “也是,日后你鄭城守發跡了,也算是起于草莽的一例典型了,我大燕受世家門閥荼毒太久,也是需要你這種人冒冒頭。”
  人,是需要希望的,以前世家門閥把持上升渠道,普通黔首想出人頭地難度太大。
  既然馬踏門閥了,自然得有點新氣象出來,鄭凡倒是很樂于被當作一個典型來培養。
  其實,乾國當初也有一個典型,那就是刺面相公,從一個囚犯發配邊軍的正兒八經賊配軍,一步步走到了那個近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可以說是給乾國武將注入了一劑強心針,只不過好景不長罷了。
  “本侯接下來,不出什么亂子的話,會一直在歷天城,與你的盛樂城相隔遙遠,倒是曲賀城的李豹與你更近一些,你和鎮北軍也有一些淵源,自己看著辦吧。”
  “末將明白。”
  “這里也沒什么事了,明日本侯就打算撤軍,太后以及一些晉國近親宗室本侯也會一起帶走,你那里,也速速做些準備吧。”
  “是。”
  “行了,去忙吧。”
  “末將告退。”
  等鄭凡離開后,
  一道倩影從里面走出來,手里拿著一塊濕布,將泥爐上的壺給取下,開始泡茶。
  田無鏡的手在自己額頭上輕輕拍了拍,道:
  “叫你不用來的。”
  “爺,妾身能不來么?您瞧瞧,爺你現在都把自己弄成什么樣子了,明擺著能打贏的仗,偏偏自己要去和那晉國劍圣打一場,爺您需要這點名聲么?”
  劍圣在自己面前敗走,對于習武之人而言,當真是絕對的榮耀。
  在杜鵑面前,田無鏡確實沒什么架子,其目光,在落到杜鵑那微微隆起的小腹時,也難得的帶上了些許溫柔。
  “我出手的話,將士們,就能少死一些。”
  劍圣要是在京畿或者皇宮里,他一個人憑著一把劍,殺個兩百騎不成問題。
  “是是是,您是侯爺,您是大帥,您心疼士卒,但您也得心疼心疼妾身呀。”
  杜鵑將茶杯遞送到田無鏡面前,又道:
  “爺,任涓手下兵馬本就不多了,又抽調出一千,您這是在敲打他?”
  “動了不該動的心思,自然得敲打敲打。”
  “爺,任涓是個忠心的。”
  田無鏡喝了口茶,聞言,抬起頭看向杜鵑,道:
  “你想當皇后不?”
  杜鵑依偎到田無鏡懷中,手指撫摸著田無鏡的胸膛,道:
  “爺,妾身什么都不要,妾身只想爺可以平平安安的。”
  “想當,也當不了的。”
  田無鏡搖晃著手中的茶杯,
  “誰人敢相信一個連自己滿門都能滅的人,以后能共富貴。”
  
  
第28章 地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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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是立春,但對于北地的盛樂城來說,春天的影子還沒瞅見,寒冬的尾巴也依舊賴在這里沒走。

  盛樂城坐落于晉國北方,幾乎就是在天斷山脈下面,數百年前,野人還能蹦跶時不時地禍亂三晉時,盛樂城曾起到過晉國橋頭堡的作用。

  不過,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兒了,現如今,天斷山脈從西段到這里的中段,野人已經不成氣候,只有東段以及更北方向的雪原,依舊承載著野人的壓力,那一段區域,由司徒家負責。

  盛樂城在三晉之地人眼里,則是一個苦窮之地。

  一是地理過于偏僻,二則是過于靠北,氣候對于常年生活在北方的燕晉二國的大部分百姓而言,都顯得極端了一些。

  但盛樂城卻并非不熱鬧,早年間這里是戰場,近百年來,伴隨著野人的不斷式微,使得這里反而成了一個貿易中轉站,之前沒打仗的時候,說這里是車水馬龍那有些過于夸張了,但絕對沒有絲毫冷清可言。

  眼下,盛樂城的一家酒樓二樓的包廂內,坐著五個人。

  坐首座的,乃是盛樂城大族族長——禿發承繼。

  在其左手邊,是一個文人,年約三十,雖是文人打扮,但臉上卻飽經風霜,有早衰之象。

  他姓周名正文,曾是赫連家的謀臣,被赫連家安排在這里打理生意有七年。

  坐禿發承繼右手邊的,是一個身上披著裘皮的大漢,大漢頭上扎著很多小辮兒,垂落下來,露在外面的肌膚上,滿是刺青,這是標準的野人打扮,名叫熊烈。

  戰爭,是最殘酷的融合方式,這段區域的天斷山脈內,有不少野人聚落改了姓,漸漸“晉化”了,他們也會下山來做生意。

  坐在對面的,還有一男一女,男的身披斗篷,女的年輕貌美,二人都是本地兩大商行的大掌柜,可以說,在座的五人,算是盛樂城內最有頭有臉的五個了。

  酒過三巡之后,禿發承繼打開了話匣子:

  “呵,本以為能繼續看熱鬧,誰曉得這燕人居然這般能打。”

  周正文點頭附和道:

  “確實,本以為燕人是打乾國的,老家主和聞人家的家主聯手想從燕人身上趁機割塊肉下來,誰曉得反而……唉……”

  田無鏡二十萬鐵騎借道入晉,一舉覆滅兩大家族,宛若一場颶風,直接席卷了大半個三晉大地。

  底下的人仿佛還沒回過神來,猛地一抬頭,竟然變天了都!

  周正文原本有赫連家在后面撐腰,在這座盛樂城里,可以說是說一不二的人物,盛樂城各方面勢力在他面前都得伏低做小。

  如今赫連家覆滅,他周正文瞬間就成了個弟弟,只不過好在他在盛樂城還有一些勢力,且接收了一部分赫連家的難民,實力有所補充,不然是真沒資格坐在這張桌子邊了。

  “有話直說。”

  熊烈一邊啃著羊腿一邊催促道。

  禿發承繼沒介意這個野蠻子的無禮,事實上,擱在數百年前,他們可能還是一個祖宗。

  無論是燕國、楚國又或者是晉國,在自己的史書上所記載的初始,都是奉大夏天子之命先祖率部來到封國抵御蠻人、野人、山越的侵襲。

  事實則是,楚國一開始封國其實很小,那塊地方原本基本都是山越百族的地盤,結果數百年的開拓征伐下來,原本的主人山越人只能在雨林沼澤里打游擊了。

  而原本的野人,并非天生喜歡爬山愛住在山里,原本的三晉之地上,他們才是真正意義上的主人。

  不過被虞氏花了數百前的時間,硬生生地打入了天斷山脈。

  大到赫連家、小到禿發一族,其實原本就是野人出身,不過已經同化入晉數百年,自然不拿自己當野人,而當做是晉人。

  赫連家算是歸化一族里混得最好的一個,很早就開始給自家的出身進行“洗白”。

  學著楚國皇族,開始給自己祖上編童話故事。

  主題就一條,你可以說我先祖是鳳凰生的、神牛生的、神鷹生的,甭管是什么獸神生的都可以,就是別跟我提是野人出身!

  禿發承繼開口道:

  “想必大家也收到消息了,十日前,虞氏的虞化成,也就是劍圣的弟弟,反派了皇帝,想要追殺皇帝,結果皇帝被燕人救下了,隨后燕人的那位南侯率軍踏平了京畿之地。”

  “早曉得了。”熊烈嚷嚷道。

  禿發承繼壓了壓手,道:

  “晉皇如何,和咱們其實沒多大干系,但自始至終,司徒家都一言不發,這是什么意思大家想過沒有?”

  “啥意思?”熊烈繼續嚷嚷。

  其實這個野人,看似粗蠻,實際上心細如發,在他手頭上就有四五個聚落的生意由他負責打理。

  這時,寧氏商行的大掌柜那個叫寧翠翠的女人開口道:

  “意思就是,司徒家雖然建國稱帝了,但他們似乎沒有和燕人開戰的打算。”

  熊烈呵呵一笑,端起酒碗喝了一口酒,不屑道:

  “那就是司徒家慫了唄。”

  周正文則道:“問題就在這里,司徒家可以慫,可以退,可以對燕人暫避鋒芒,那咱們呢?”

  在坐的人,都沉默了。

  是的,

  燕人忽然打入三晉之地,讓他們這些地頭蛇直接慌了神,陷入了六神無主的境地,盛樂城雖然苦窮,但苦的是平民黔首,他們可都是一個個吃得滿嘴流油。

  所以,他們本能地想要保住自己的位置,保住盛樂城如今的局面,外加對燕人的恐慌感,讓他們在得知司徒家建國“大成”時,就迅速做出了響應,直接反正,控制了盛樂城,同時派人向司徒家進表。

  司徒家反應也很快,馬上加蓋著大成國皇帝璽印的旨意就下來了,大家都被封了將軍,也都帶了官身。

  然后,司徒家就沒動靜了。

  等到燕人打入了晉國京畿之地,殺了虞化成,司徒家繼續作壁上觀之后,諸多豪強大族這才反應了過來,

  不對啊!

  他們在這里蹦跶得歡,以為司徒家的大軍馬上要開入,三晉之地究竟誰主沉浮還能再拼一拼,再爭一爭呢!

  但現在等于是人家把你勾引了一通,你也戴著紅杏坐到墻頭上了,結果發現人家是逗你玩兒呢!

  這他娘的該如何是好?

  “擺在我們面前的,其實就兩條路,一條是遷移進司徒家的地盤。”周正文說道。

  “離開盛樂城我們又能算什么?”寧翠翠馬上喊道。

  在這里,他們是地頭蛇,但離開了這里,他們只能是一支規模比較大的流民罷了。

  周正文點點頭,又道:“這第二條,就是我們也主動派人去燕國那邊摸摸情況,姿態,可以放低一點,之前的事兒,可以推到一個小戶人家頭上給燕人一個交代,再讓燕人派個城守官過來意思意思,這樣燕人得了面子,咱們得了里子,大家皆大歡喜。

  其實,不管怎么樣,無論是以前老家主在時還是司徒家來了又或者是燕人來了,他們想要管好這座盛樂城,就必須得依靠我們。”

  “周先生言之有理,言之有理,不過也得看看燕人的架勢,如果大家都和和氣氣的,燕人也沒打算來真的,那咱們就給燕人一個面子又如何?”禿發承繼說道。

  “說不定,燕人會放任咱們這里不管呢,嘿。”熊烈說道,隨即,他又笑了起來,道:“也是樂死個人,當初是你們聚在一起說,要打出旗幟反燕,投靠司徒家,現在又是你們在這里說司徒家靠不住了,燕人可能要來了。

  我說,你們能不能有點出息?”

  禿發承繼冷哼了一聲,道:

  “你倒是不怕,反正若是燕人兵馬真的來了,你可以帶著你的人和商隊馬上躲進山里去,我們呢?”

  熊烈不以為意地擦了擦嘴角的酒漬,道:

  “合著我們圣族天生就喜歡住山里一樣,八百年前,這里可是我們圣族的地盤!

  不過,你們也別怕,別現在覺得住進山里逃難有多煎熬,時間久了,其實也就習慣了。”

  蠻族自稱自己也是蠻人,因為在蠻人看來,“蠻”之一字,本就帶著一種實力強橫的肯定。

  而野人卻不會自稱自己為野人,反而稱自己為圣族,雖然他們知道整個東方甚至包括西方,都叫他們野人。

  擠兌了一頓禿發承繼后,熊烈站起身,道;

  “你們繼續商議吧,我就先回去了。”

  他是有退路的人,而且他也是有底氣的人,野人聚落在盛樂城里有一個貨場,里頭持械者就有數百,其他勢力也輕易間不敢招惹他的,畢竟大家都是為了求財,得罪了他,相當于得罪了附近山脈里的一片野人聚落,這生意還怎么做下去?

  離開了酒樓的熊烈直接回了自己的場子,里頭堆著不少山貨,還有很多裝著妖獸的籠子,這些妖獸也沒什么殺傷力,放在后世,也就是寵物狗寵物貓的感覺。

  當熊烈進入后院時,看見有一個年輕男子正在逗弄著自己最喜歡的一只青鷹。

  這也是妖獸的一種,羽毛是青色的,是傳說中的“青鳥”化身,可馴化,通人性。

  這只青鷹品相極好,是熊烈的心頭所愛,尋常人連碰都準備碰,但這個年輕男子卻拿著一根竹簽兒在那里隨意地扒拉著。

  熊烈卻沒有絲毫生氣,反而主動單膝跪下,

  道:

  “鄭大人,奴回來了。”

  鄭凡轉過身,看著跪在地上的熊烈,道:

  “跟你說過幾次了,別這么客氣,大家都是自己人。”

  “禮不可廢!”

  “呵,那你至少得等我真的拿下了盛樂城后,再這般認真行禮才是,現在應該讓我和你好好裝一裝禮賢下士,歃血為盟都可以,你這都給我跳步了,不好。”

  “………”熊烈。

  這時,瞎子從鄭凡身后走了出來,看著熊烈,問道:

  “那幾家是什么態度?”

  “回北先生的話,那幾家現在怕你們燕人怕得很,已經準備派人去你們那里投誠了,但看他們話里的意思是,燕人可以派一個官員過來名義上統治這里,但真正的管理者,還是他們自己。”

  瞎子聞言,點點頭,道:“情理之中。”

  想讓既得利益者放棄自己的利益,實在是太難了,也不現實。

  “他們想得有點美。”鄭凡將手中的竹簽丟在了地上,端起旁邊的茶杯,喝了一口,繼續道:“小孩子才做選擇,我面子里子,都要。”

  瞎子馬上送上很敷衍的馬屁:

  “主上所言極是!”

  這時,熊烈開口道:

  “鄭大人,北先生,六皇子的信上午時剛到。”

  “他信里說了些什么?”鄭凡問道。

  沒人會知道,小六子當初的生意到底做了多大,哪怕燕皇一道旨意下來,明面上的生意全部上交給了戶部,但影響力這東西,可不是說散就散的。

  比如這熊烈,當初就是個野人奴隸,被販賣進了燕國,被六皇子收了,一番拾掇后,又讓他回了晉國,回到了盛樂城那里,資助他一邊聯系山脈附近的一些野人聚落一邊和盛樂城搭建聯系,幾年下來,已然混成了盛樂城這里極有影響力的一個人物。

  之前鄭凡受封盛樂城城守時,小六子就在信里將熊烈這個人提了一下,說,可以用。

  但有個前提,想穩妥地用,你得兵馬足夠震住他,以這個為前提,他才會心甘情愿地報恩。

  這次來,鄭凡在盛樂城城外郊野里正規軍就有兩千余人,還有兩千多晉國偽軍。

  說實話,不考慮損失的話,攻城都可以了,雖說盛樂城內各大商行以及一些當地大族也能拉出個數千人馬,但他們四分五裂的狀態怎么可能守得住城?

  不過能不攻城就最好不攻城,眼瞅著就要翻身了,鄭凡可不想在希望的黎明前在虧損太多本錢。

  “鄭大人,主人在信里說了兩件事,一件,是讓奴好好地聽鄭大人的話辦事。”

  “另一件呢?”

  “主人說感謝鄭大人月余前送去燕京給他的幾大車玉米面,主人說他已經吃了一個月的窩窩頭了。”

  ————

  PS:禿發這個姓氏古代本來就有的,不要笑。

  感謝劉小刀最帥成為《魔臨》第79位盟主,感謝墨染星夜的飄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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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當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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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凡在椅子上坐了下來,他倒是挺喜歡野人的這種款式椅子,很寬,很大,也很結實,雖然不講究什么細節,但能坐能靠的,巴適。

  瞎子默默地剝著橘子,同時面向熊烈,道:

  “吃橘子?”

  “不吃,不吃,北先生您吃。”

  “哦,不吃還站這兒做什么。”

  “是,是,奴告退,奴告退。”

  熊烈行禮后下去了。

  待其走后,瞎子剝了橘子,遞向鄭凡。

  鄭凡搖搖頭,道:“我還是更習慣四娘喂我吃。”

  “唔,這活計,屬下可代替不了。”

  “嗯,你可千萬別勉強。”

  “呵呵,主上,明晚,這座城就屬于您了。”

  “我對這個不是很擔心。”

  一群看似聯合卻各懷鬼胎的對手,鄭城守也算是見過世面的人了,要是連他們都收拾不了,那真是白混了。

  別看什么禿發家,什么各個商行的,在正規軍面前,全都是紙老虎。

  “主上是在思慮什么?”

  “瞎子,我感覺我的境界,有些松動了。”

  瞎子聞言,明明黑黢黢的眼眶仿佛有亮光閃爍。

  鄭凡的實力提升,牽扯著所有魔王的心,就跟父母看著孩子從幼稚園上到小學再從小學上初中一樣。

  你很想讓他直接跳級到大學然后滾出家去,

  偏偏還不能催他。

  “可能就缺一點兒火候了。”

  “主上辛苦了。”

  “又客氣了,對了,你看看這里,不少妖獸,這感覺就和以前逛寵物市場一樣。”

  “是的,主上,這里面的利潤,很大。”

  后世的寵物行業,那利潤,可以說是相當恐怖了,尤其是寵物醫院,比人看病都貴。

  “你留意到就好。”

  “主上,屬下是這般覺得的,盛樂城這里,發展農業并不是很劃算,這里氣候也不合適,倒是這商貿方面,可以多下一點功夫。

  眼下燕國在休養生息,和司徒家也不大可能短時間開戰,乾國那邊也安分,在積蓄力量做著改革。

  其他商行的生意和布局,因為這一場波及三國的大戰,被折騰和損耗了不少,咱們有了盛樂城作為依托,正是咱們入手這一行的好機會。

  最重要的是,六皇子的產業雖然被上交給了燕國戶部,但產業是產業,人才是人才,屬下是不信六皇子手下沒存著一批能用的大掌柜的。

  而且戶部那邊也不可能都留著六皇子的人不換,否則這和沒接手又有什么區別?”

  “你這比我還狠。”

  對小六子是敲骨吸髓啊。

  “不用白不用,反正已經欠了六皇子不少人情了,再說了,如果咱不再繼續有求于他,可能六皇子自己心里反而會覺得不踏實,窩窩頭都吃得不香甜。”

  “嗯,所以我們是為他著想。”

  “是的,主上。”

  “你這么一說,我心里舒服多了。”

  “主上,屬下先下去處理一下入城的接應事宜。”

  “行,你去忙吧。”

  等瞎子下去后,鄭凡又走到籠子邊,將籠子打開,這只青鷹被熊烈調教得是有靈性了,自己乖乖地站到了鄭凡的肩膀上,抬頭挺胸。

  “呵呵,有點意思。”

  鄭城守當即腦補出自己全副甲胄坐在戰馬上,肩膀上站著一只海東青的畫面。

  可惜青鷹這玩意兒太貴,也不好養活,確實可以拿它做軍情傳遞的用途,但無法大面積推廣,有些雞肋了。

  就在這時,外面院子里傳來了嚷嚷聲。

  鄭凡將青鷹送回籠子,走出了小院。

  場子上,有一支外來商隊,為首者是一個女人,年紀在三十歲出頭的樣子。

  燕晉的女人,很少能學得如同乾地女子那般婉約,不是她們不想,而是生活和環境所迫,眼前的女人也是這般,手攥一把長刀,帶著十幾個人和熊烈這邊的人在對峙著。

  鄭凡依靠在圍欄邊,伸手從兜里取出一把炒豆,一顆一顆地往自己嘴里放著。

  熊烈見鄭凡出來了,嚇了一跳。

  要知道這會兒盛樂城還是“敵后”呢,鄭凡怎么能拋頭露面,萬一出點什么意外該如何是好?

  鄭凡見熊烈主動走了過來,笑著問道:

  “什么事兒?”

  “大人,這個女人是禿發家的人,一直負責跑貨的,最近半年,商路斷絕,不好走,她是帶人來跟奴要錢的。”

  做生意的,你欠我她欠他,這是常態,在后世,基本每到年尾,就是討債的日子,張三找李四要債,李四說得等王五還了他的債才能把錢給張三。

  “你沒給?”鄭凡看著熊烈問道。

  “奴給了啊。”熊烈馬上回答道,“大人,這會兒了,奴怎么可能節外生枝。”

  反正今兒個給了,明兒個這錢說不得還得再拿回來。

  鄭凡拍了拍手,問道:“給了多少?”

  “全清了。”

  熊烈剛回答完,自己就愣住了,他知道自己著道兒了。

  自己要是一直拖著欠著,大家反而習以為常了。

  這時候自己居然主動將債給清了,而且是在燕人可能要來,大家都惶惶不安不知道以后是個何種走向的時候,

  怎么可能不讓人家起疑?

  “明明將債給清了,她是以什么理由來鬧事的?”鄭凡問道。

  “她說我們是準備撤回山里,不準備和她的貨幫做生意了,讓我給她一個說法,畢竟她手底下這幫兄弟還指著這條線吃飯。”

  “呵,夠牽強的。”

  “大人,奴這就去處理。”

  “別介,人既然瞧出來也上門了,那就招待招待,帶她進來。”

  “是,大人。”說完,熊烈又舔了舔嘴唇,道:“奴有罪。”

  “下次做事,多動動腦子。”

  “奴省的了。”

  “嗯,去吧,把人帶進來。”

  鄭凡說完,就很平靜地轉身回了院子。

  熊烈看著鄭凡的背影,心里不禁感嘆,能得自家主人看重和資助的人,確實不一般,這種氣魄和膽識,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他沒看見的是,走回院子的鄭凡直接在心里喊道:

  “瞎子,瞎子!”

  瞎子就在院子的一個房間里,距離不遠。

  很快,瞎子就在心里回應道:

  “主上,怎么了?”

  “禿發家的人可能瞧出什么端倪了。”

  “主上莫慌,瞧出來就瞧出來就是,他們來了多少人馬?”

  瞎子還是一貫沉得住氣。

  “十幾個,一個女的帶頭上門找茬的。”

  “那主上就見見?”

  “我讓熊烈待會兒把人帶來了。”

  “主上英明。”

  “先見見,再聊聊。”

  “應該如此。”

  鄭凡其實沒有多少身為敵后工作者的慌亂,這里是熊烈在盛樂城的老窩,里里外外數百個野人護衛在呢,就算盛樂城里其他勢力想打進來,也得花費不少功夫。

  同時自己這邊只需要“一支穿云箭”,

  城郊埋伏的阿銘等人就會馬上出兵攻城。

  之所以帶著點以身犯險地先一步進來,只是想將事情布置得稍微妥當一些,事兒成時,也能更圓潤一點兒。

  強攻硬打,不是鄭城守這段時期的作風,除非他有了類似鎮北侯府的家底子,那就真能跟李富勝學學吼一吼:打仗嘛,最要緊的就是兵強馬壯!

  少頃,

  那個女人被熊烈領了進來。

  鄭凡斜靠在椅子上,身上蓋著一條獸皮毯子,瞎子站在鄭凡身后。

  女人看了看熊烈,又看向了鄭凡。

  隨即,

  她對著鄭凡跪了下來,

  道:

  “民女參見大人!”

  “你知道我是誰?”

  鄭凡問道。

  “大人肯定是燕國來的貴人。”

  “你是禿發家的人吧?”

  “回大人的話,民女叫禿發素。”

  “咳………”

  鄭凡忍不住咳了起來。

  “大人,禿發一族,愿意歸順燕國,成為燕國麾下忠誠的子民,為大人前驅鷹犬,掃平一切不服管教之人!”

  “我很好奇,今日如果不是我叫熊烈把你帶進來,你會怎么做?”

  “回大人的話,民女本打算白天找個由頭來這里看一看,晚上可能會親自摸進來再看看。”

  “你倒是實誠。”

  “在大人面前,民女不敢有絲毫隱瞞,大人,您只需要一句話,我禿發家家主禿發承繼將親自過來為您執鞍。”

  “你們是如何得知,我在這里的?”

  “大人,盛樂城各家,有哪個沒有派出人去聯系大燕呢?”

  盛樂城內外,何人不通燕?

  “只不過熊烈這邊的表現過于異常了一些,讓家主篤定熊烈這里肯定已經和燕國的貴人接上頭了。”

  都想通燕,因為燕人太可怕了,同時司徒家又很不厚道地放了個鴿子。

  這期間,司徒家的做法和當初派特派員滿大陸給山賊土匪打包批發委任狀的中正很相似,偏偏自己卻一直沒反攻過來。

  只不過,想通燕,想當二五仔,也是需要關系的,也是要介紹信的。

  鄭凡眼睛微微閉起,開始盤算起來。

  其實,一開始的設想,是想將盛樂城給徹底打掃干凈的,因為這是自己第一個根據地,也是老巢,肯定得打掃干凈屋子再請客。

  但,禿發家這種地頭蛇的效忠?

  禿發素馬上繼續道:

  “大人,禿發一族族中可持械者近千,將成為大人您身邊最為忠誠的護衛!”

  一千人?

  毛皮毯子下的手,開始劃拉開了。

  瞎子沒說話,這時候,需要主上自己來做決定。

  禿發素一直跪在地上,神情很是肅穆,她很緊張,而且這種緊張很是奇怪,明明眼下盛樂城還在自家手中,至少有一半,是自家的。

  然而,盡管如此,自己卻依舊在這個燕國男子腳下,瑟瑟發抖。

  這就是所謂國勢如此,你強,你就能所向睥睨。

  一場大戰下來,燕國一國單挑東方兩大國,一方面打到乾國上京城下,另一方面吞并半個晉國,西邊,還能猶有余力防備著蠻族,讓其不敢東進一步。

  若是司徒家想要趁著燕人立足未穩,和燕人版扳手腕,他們這些豪族不介意跟著火中取栗一把,畢竟司徒家也是公認的三大家族中勢力最強的一家,同時還常年和野人打仗,也算是兵強馬壯。

  但一旦司徒家不準備干仗了,他們這些豪族地頭蛇瞬間就被抽去了一切精氣神,在燕人的鐵蹄面前,直接化作了一只只鵪鶉。

  “這樣吧,讓禿發承繼,來拜訪我。”

  禿發素馬上磕頭,

  “民女這就回去稟報家主。”

  “行,你回吧,我,就在這兒等著他。”

  “民女告退。”

  禿發素離開了院子,

  熊烈有些焦急道:

  “大人,這要萬一………”

  “萬一就萬一吧,除非他禿發一家鐵了心想舉族入天斷山,否則他會做出明智的選擇的,最后,就算他躲進了天斷山里,就真當我大燕虎賁,奈何他不得么?”

  鄭凡說著說著,將目光落在了熊烈身上。

  “有些話,說了可能會傷了你的感情,我在這里先對你道個歉。”

  “大人您盡管說,奴不敢有絲毫怨懟。”

  “嗯,那就是,說實話吧,野人和蠻人,其實沒多少可比性,雖然我聽說你們東北雪原上的野人里,出了一個王,但我大燕,還真沒怎么放在眼里。

  和蠻族廝殺了數百年了,當年全盛時期的蠻族得是多大的陣仗,但我大燕,何時落入過下風?

  這百年來,蠻族更是被打得怕了,疼了,我家陛下一道詔書過去,他蠻王就真的不敢東進一步。

  這就和下棋對弈一個道理,一直和高手下棋,你的水平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的,你們自己掂量掂量吧。”

  “奴不敢有絲毫異心,奴經常交往的那幾家聚落,也不敢有絲毫異心,這一點,奴可以拿腦袋擔保。”

  “熊烈。”

  “奴在。”

  “我不認為你是個野人,實話跟你說了吧,我麾下,蠻族最多,正兒八經的燕人,反而沒多少,我這人,不分蠻夷貴賤,只要愿意為我效力,我都等同視之。

  但丑話我得說在前頭,我雖然不會像晉人那樣,時不時地進山剿殺野人。”

  “奴代山中野人諸多聚落,叩謝大人大恩大德!”

  “哎,不急,不急,我話還沒說完,想不被我視為眼中釘,那就得按我的規矩辦事。”

  “大人的意思是?”

  “納貢,抽部落勇士為我部曲,質子入盛樂城,這三項,少一項,都不可以。”

  “這………”熊烈。

  “怎么了,是不是后悔了?”

  “奴……奴不敢。”

  “行了,叫你的人準備著吧,別萬一禿發承繼忽然發了瘋,你總得替我抵擋個一時半會兒。”

  “奴遵命!”

  熊烈退下召集手下了。

  鄭凡則看向瞎子,指了指自己身上的這身獸皮毯子,道:

  “我覺得這毯子換成雪狼皮的,更能襯托出氣質來。”

  “主上所言極是,虎皮太糙了,狐皮太娘了,雪狼皮,感覺恰好,屬下日后會留意的。”

  “嗯,好。”

  “主上這是打算收服禿發家了?”

  “先看他上不上道吧,其實我還是看上他的族兵,誰叫咱兵少呢,那一千靖南軍還得還回去。

  就是辛苦你和阿程了。”

  部下人馬這般繁雜,又是蠻兵又是刑徒兵又是晉人潰卒又是地方豪族兵,可預見地不久后,還要有野人。

  說實話,凡是搞這種大雜燴的軍閥,最后都死得很慘。

  也就只有在那些西方英雄魔幻電影里才能動不動就集結各族兵種取得個勝利。

  但梁程的練兵本事以及瞎子的洗腦功夫,鄭凡是信任的,到底是專業的。

  “主上放心,這些都不是難事,等一切就緒后,大家也能各司其職了。”

  “嗯,我也是這般想的。”

  說著,

  鄭凡雙手交叉放在腹前,

  眼睛微閉,

  “我先睡會兒。”

  “那屬下就先下去傳信讓他們提前到今晚發動了。”

  “嗯,這樣最保險。”

  “主上晚上想吃什么,屬下讓人去準備。”

  “不急的,一時半會兒,禿發承繼是不會來拜訪我的。”

  “最好是這般。”

  “他要是早早來了,那以后就讓他早早下去。”

  ………

  “燕國的貴人,說是讓我去拜訪他?”

  “是的,族長。”

  禿發素跪在禿發承繼的面前稟報道。

  “好,我知道了。”

  “族長,那您是現在去?”

  “不急,他既然說是要我去拜訪他,哪有上門拜訪不帶見面禮的道理。”

  說著,

  禿發承繼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三個弟弟,這三個弟弟都是族中的勇士。

  “南面和西面的城門,本就在我們手上,吩咐下去,今晚大開城門,點燃火把,這件事,老四,你去辦。”

  “是。”

  “老二,老三,你們點齊部族。”

  “大哥,對哪家下手?”

  “哪家?除了野人那一家,其余家,咱都要下手。”

  “大哥,非得要這樣么?”

  禿發承繼瞥了一眼自己的弟弟們,沒好氣地怒罵道:

  “人家都敢堂而皇之地先進城擺架子了,這意味著什么,意味著人家底氣很足,就算是咱們打算跟人家死磕人家也有把握將我們一掃而空。

  你們得慶幸,慶幸我提早發現了熊野貨的不對勁,比其他幾家發現得更早一些。

  否則,就是我們被其他幾家拿來當投名狀了!

  送禮當狗,要么不送,要么不舔;

  既然決定要當了,

  那就送最大的禮,

  當最會搖尾巴的那條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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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定局
魔臨全文閱讀作者:純潔滴小龍加入書架

    鄭凡確實是睡著了,不是為了裝逼故意表現出自己的云淡風輕和處事不慌,而是午后的陽光曬得過于舒服,外加這些日子從守城到入晉國皇宮再火急火燎地率軍趕到盛樂城地界,也沒真正好好休息過,所以這會兒就真的睡過去了。

  等到睜開眼時,才發現天已經黑了。

  瞎子依舊坐在鄭凡的身邊,手里拿著一些文件在寫著什么東西。

  這是瞎子的工作,現在是一個人當十個人用,哪怕有精神力加持,但再這么干下去,遲早得累死。

  但好在等一切安頓好后,溫家的那幾十個讀書人,可以拿來當文書培養,能替瞎子分擔不少工作。

  “你也不喊醒我,讓我睡這么久。”鄭凡說道。

  “主上,小院的門屬下給您開著呢,來來往往的不少熊烈手下的野人都瞧見了,您睡得很踏實。”

  “有心了。”

  “應該的。”

  “就是你不怕我感冒了?”

  “屬下疏忽了。”

  “下次注意,至少給我多加一條毯子什么的。”

  “曉得了。”

  “事兒結束了么?”鄭凡問道。

  “自黃昏開始,外面隱約傳來喊殺聲,這會兒已經停下了,應該是結束了。”

  “哦。”

  鄭凡揉了揉自己的臉,打了個呵欠,道:

  “這下午睡這么久,作息一亂,晚上就又睡不著了。”

  “正好晚上四娘也進城了。”

  “呵。”

  這時,一身甲胄的熊烈走入了院子,對鄭凡稟報道:

  “大人,禿發家家主禿發承繼求見,沒帶手下,孤身一人。”

  “讓他進來。”

  “是。”

  少頃,

  禿發承繼進來了,渾身是血,左手一個腦袋,右手也一個腦袋,腰間還掛著一個,看起來像是初二回娘家的小媳婦兒。

  他直挺挺地走到鄭凡面前,正準備跪下,卻聽鄭凡先開口道:

  “這甲胄上的血,和臉上的血,一看就是自己抹上去的。”

  “…………”禿發承繼。

  鄭城守也算是歷經戰事的人了,被敵人的血濺射到身上也算是家常便飯,而且曾跟著李富勝很久,李富勝是那種喜歡在血水里洗澡的主兒,所以對這些細節,自是能分辨得清楚。

  這讓禿發承繼有些尷尬了,一時間站在那兒,彎曲了一半的膝蓋不曉得是跪下去呢還是站直了,弄得像是在蹲馬步。

  鄭凡見狀,笑了笑,道:

  “不管怎么樣,你也算是有心了,這份心意,我收下了。”

  禿發承繼聞言,心里頓時一松。

  但再一看,

  發現鄭凡對他說話時,是瞧著地上說的,而不是瞧著自己的臉。

  “噗通!”

  禿發承繼馬上跪了下來,

  道:

  “禿發承繼,拜見貴人。”

  “介紹介紹禮單吧,我這人最喜歡交朋友,也最喜歡看朋友送的禮單,有點貪財吃相難看,你別見怪。”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說正事兒。”

  “是,這是周正文的頭顱,他是赫連家養在盛樂城的一條狗,赫連家敢冒犯大燕天威,出不義之兵進犯大燕,當真是人神共憤!

  現赫連家已然覆滅于大燕王師鐵蹄之下,禿發承繼特斬殺刺獠,獻于大燕王師!

  這是寧翠翠的頭顱,她是………”

  三個頭顱,

  三個當家。

  等于是中午一起吃飯的五個人,除了熊烈之外,另外仨,現在都成了首級。

  說好一起眾志成城抗擊燕狗,結果一轉臉就果斷賣隊友。

  等到禿發承繼匯報完后,

  鄭凡斜著臉看著他,

  問道:

  “這些文縐縐的話,背起來拗口吧?”

  “貴人明鑒,小人粗鄙,怕污了貴人耳朵,這才事先讓人………”

  “好了,我說過,你是有心的。”

  “謝貴人!”

  “你這禮,我收下了。”

  “多謝貴人賞臉!”

  “禮尚往來,咱也總得問候問候你家人。”

  “是……”

  “禿發一族,在盛樂一帶,有多少族人?”

  “核心族人,一千余人。”

  “這么點兒啊,那沒意思。”

  “加上外圍族人,五千余人,可供族兵九百人,好叫大人知曉,這次為了剿滅這些逆賊,折損了不少族兵。”

  “嗯,那還不錯,那么,禿發一族,可愿為我大燕效力?”

  “自然愿意!”

  “行,你這個態度,我很喜歡,我相信侯爺和陛下,也會很喜歡。”說著,鄭凡指了指熊烈,道:“把這仨首級先收下去,我這人膽兒小,見不得這種場面。”

  我信了你的邪!

  但熊烈還是規規矩矩地過來將首級拿了下去。

  鄭凡又指了指禿發承繼,道:

  “禿發一族算是盛樂一帶的大族,應該積蓄很多吧?”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禿發一族的一切,都是大燕王師的,也是大人您的!”

  “喲,這話也很好聽,不過你且放心,財貨這方面,我不缺。”

  這不是客氣話,滁州城外福王陵墓里的財貨還沒運出來,自己這邊從晉國京畿搜刮來的財貨更是堆積得如同小山一樣,鄭凡現在還真能拍著胸脯很自豪地說:

  老子不差錢。

  當然了,等家業撐起來之后,這銀子,估計也就很快不夠花了,否則鎮北侯也不會見了肉就拼了命一樣。

  養兵,是個費錢的活計,養精兵,就更費錢,爆農民兵和土匪兵倒是便宜,但這玩意兒沒什么戰斗力啊。

  這西邊兒是大燕,東邊兒是司徒家,北面兒還有野人,都不是軟柿子,沒精兵,說話都沒底氣。

  鄭凡沒讓禿發承繼起來,禿發承繼也就只能繼續跪著。

  但是雙方都沒說話,這種壓力,隱然間讓禿發承繼的額頭沁出了汗珠。

  晉地人喜歡玩兒鷹,禿發承繼覺得自己現在就是一只鷹,正在被熬。

  其實他是錯怪了鄭凡,鄭凡是不曉得該說些什么了,所以干脆不說話,他是有這個底氣的,冷場就冷場唄,也無所謂。

  終于,鄭凡想到說什么了,他開口道:

  “我聽人說,不管誰管著盛樂城,都得依靠你們這些地頭蛇來幫襯著?”

  禿發承繼聞言,馬上扭頭看向了熊烈。

  熊烈默默地站在那里,沒說話。

  但大家都很清楚,這就是熊烈打的小報告!

  “大人,這是小人的緩兵之計,拿來麻痹其他人,背地里積攢機會,準備喜迎大燕王師!”

  鄭凡點點頭,

  微笑地看著禿發承繼,

  道:

  “說人話。”

  “是,小人癡心妄想不識天威,罪該萬死!”

  禿發承繼將腦袋磕在了地磚上。

  嘿,

  這從靖南侯那里學來的說話方式還真挺管用,以前靖南侯老拿這話來嚇唬自己,現在自己也是活學活用了。

  “禿發族長。”

  “小人在。”

  “以前的事兒,我可以既往不咎。”

  “大人仁慈,小人全族必然銘感于心!”

  “不過還是得靠你以后的表現。”

  “小人清楚,小人明白。”

  敲打這種事兒,鄭凡懶得自己親自去做,等大軍入城自己徹底接收盛樂城后,自己手底下的這些魔王,對于怎么玩兒人心怎么馭下怎么敲打人,那都是門兒清。

  自己要做的,無非是在此時裝腔作勢,擺一擺廠公的譜兒過過干癮。

  這種感覺也挺好,

  事兒你們做,

  逼兒我來裝。

  就在這時,外面一個野人護衛進來了,熊烈馬上走過去聽其耳語,緊接著,熊烈跪下稟報道:

  “大人,王師進城了。”

  這意味著,盛樂城,大局已定!

  鄭凡點點頭,

  扭頭看向自己身側,卻發現瞎子不知什么時候不見了。

  鄭凡掀開自己身上的毯子,從靠椅上起身,恰好在此時,瞎子端著一套甲胄走了出來,

  跪了下去,

  恭聲道:

  “請主上著甲!”

  緊接著,

  瞎子又呵斥道:

  “兩個奴才,還不伺候主上著甲,是跟某一樣,眼瞎了么!”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瞎子本就是善于營造氛圍鼓搗人心的主兒,外加他說話時還用了精神渲染攻勢,對熊烈和禿發承繼的心神本身就帶著威懾。

  二人聞言,馬上起身站在鄭凡身邊,像是奴仆一樣,開始幫鄭凡穿甲胄。

  熊烈還好一些,哪怕心里有些小心思,但他名義上畢竟是六皇子收養的家奴,現在六皇子將他轉送給鄭凡,那他給鄭凡當奴,也是理所應當。

  禿發承繼就有些發懵了,他原本還以為自己可以帶著這些大禮過來談一談以后的“工資待遇”什么的,怎么直接就自動成為奴仆最底層了?

  只能說自打自己進門開始,被連削帶打的,徹底被磨去了氣勢。

  但在這個氛圍下,

  二人都很乖巧地開始幫鄭凡穿甲胄,

  鄭凡就撐著雙臂,

  任他們伺候。

  而在瞎子用精神力構建的開黑頻道里,

  “瞎子,這一出怎么感覺這么眼熟?”

  “主上英明,康熙微服私訪記。”

  “那排場可不夠。”

  “主上放心,梁世龍剛剛入城。”

  “那你搶戲了,等阿程率兵過來,這四周戰兵都擺上時,我再穿甲效果豈不是更好?”

  “是,屬下疏忽了。”

  “下次注意就行。”

  “是,屬下明白了。”

  “唉,就是這剛睡醒就穿硬梆梆的甲胄,還真有些不舒服。”

  “主上。”

  “嗯?”

  “龍袍的話,四娘早就繡好了,那個應該比甲胄穿得舒服,要不咱現在就換?”

  “………”鄭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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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進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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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想害死我?”

  “屬下不敢。”

  “你心里肯定在罵我矯情和事兒逼。”

  “主上英明。”

  “呵,不過我倒是好奇,四娘自己繡的龍袍,啥色的?”

  “金黃色,符合咱們審美。”

  燕國龍袍尚黑,更注重天子英武;乾國龍袍崇玄,襯托天子神秘;楚國龍袍重飾,零零碎碎每一件,都有故事可循。

  晉國龍袍……

  晉國都沒了,它是什么款式也無所謂了,就算為了一個吉慶彩頭,后人也不會再去仿照晉國龍袍了。

  “還是藏好了吧。”

  “屬下明白。”

  鄭凡清楚,今兒個要是圖一時爽,龍袍一穿,那感情好,靖南侯掙扎著不顧傷勢三天時間可能就直接來斬自己人頭而去。

  講真,目前為止,無論是對上燕皇還是南北兩位侯爺,鄭凡心里都沒底,不僅僅是自己,連這些魔王心里也沒底。

  甲胄穿戴完畢,鄭凡走出了院子,外面,有人早已備好了馬。

  鄭凡翻身上馬,

  回過頭看向熊烈和禿發承繼,

  揮揮手,

  道:

  “跟著。”

  隨意地,像是出門呼喊自家的兩條狗。

  倒不是故意作踐人,很多人天真地以為整天示人以恩,一起洗澡一起吃飯一起睡覺什么的,就能將人心收攬回來了,那簡直太天真了。

  這個世界上,有不少人,你越是對他不客氣,他越是對你心悅臣服,你越是對他溫暖和煦,他轉手就能把你給賣了。

  作為征服者來到新地,首先要做的,是立威,而不是立德。

  禿發承繼搶先一步卡位,將熊烈擋在了身后,將鄭凡的韁繩牽在了手里。

  雖然不明不白地成了一個戈是哈,

  但反正腦袋已經磕在地上了,再半途扭捏就有點蠢了。

  熊烈在后頭氣得齜牙咧嘴,任何東西,本來不覺得有什么,但一看有人搶,嘿,瞬間就香得不得了。

  只是也沒有兩個人一起執韁繩的道理,熊烈只能跟在馬后,一步一步地跟著,本就黑肥的臉,更加陰沉了。

  瞎子也騎著馬,和鄭凡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做配角的得知趣兒,不得搶戲。

  而在外圍,則有熊烈麾下的野人護衛以及一眾禿發族的族兵候著,禿發承繼是一個人上門的,但他麾下的族兵并沒有回家,這會兒見自家族長在為那個燕國貴人牽馬,有些禿發族的勇士眼神就有些不對勁,但也沒敢造次什么。

  鄭凡還看見了禿發素,如果這個女人能長得再好看一點,那么自己倒不是不可以為了拉攏禿發一族犧牲一下聯姻個什么的。

  但轉念一想,男子漢大丈夫,靠聯姻,算個什么本事?

  這里,聚集了不少人,盛樂城不大,但里頭的人,很雜,尤其是一番戰亂后,魚龍混入。

  此時此刻,不知道多少雙眼睛在盯著這里,他們沒有決定權,也沒有影響格局的能力,但還是本能地好奇,好奇以后自家頭頂上的這一片天,他到底是個什么成色。

  是烈日曝曬,還是會經常漏雨?

  終于,地面開始微顫。

  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前方街面,顫抖,是從那里傳來的。

  燕軍這次入城,可以說是相當輕松,禿發承繼背后捅刀子,又是干其他幾家又是自開城門的,梁程可以說是一箭未發就進來了,但破城而入,本就不算是難事兒,接下來的活計才是重點。

  大燕鐵騎的名聲,讓盛樂城里的豪強們未戰先怯,但還得讓他們親眼看到一些實實在在的東西,才能讓他們徹底服帖。

  這是宣傳,這是秀肌肉,這也是一場作秀,該怎么秀出風采,怎么秀得讓他們自己動手割掉那顆可能還有些躁動的心,諸位魔王心里都有數。

  打前頭入城的,是靖南軍。

  靖南軍的規模一直不大,入晉之后連戰十日,損失自然不可能小,好在原本的后營兵正式入了編制,靖南軍正軍的規模也正在不斷地提升,按照燕國朝廷的意思,靖南軍正軍得擴充到十萬,同時還得匹配上十萬的靖南軍后營。

  按照原本五萬正軍五萬后營的傳統,相當于在接下來兩年時間內,要翻上一倍。

  短時間內的擴充,自然會使得軍隊素質下降一些,就算田無鏡再會練兵,也不可能抵消這一個過程,只能說盡量將這個過程給縮短。

  但鄭凡從任涓那里借來的這一支千騎靖南軍,可是實打實地老班底,沒一絲水分,都是田無鏡親手調教出來的原本五萬正軍的部分,同時還經歷了晉國一戰歷練出來的真正精銳。

  靖南軍在前,從甲到馬再到人,所有騎士都控制著馬速,戰馬掂量著馬蹄小跑著,但這種成建制地殺氣卻已然傾瀉而出。

  在場的野人和禿發族族人包括此時正盯著這里看的盛樂城百姓,既然生于斯,自然也是見過血經歷過陣仗的,和乾國上京的百姓只追求甲胄華麗閃亮不同,他們是能瞧出來一支兵馬到底能不能打仗,能不能殺人,甚至可以瞧出來,到底殺了多少人。

  否則這一身的煞氣,到底是怎么染上去的?

  先前還有一些不滿的禿發族族兵們在此時都下意識地低下了頭,他們自己心里很清楚,眼前這支騎兵,要讓他們一千對一千,他們根本就毫無勝算。

  靖南軍騎士來到鄭凡面前后,為首的那位參將姓高,叫高毅。

  他看著鄭凡,鄭凡也在看著他。

  鄭凡表面平靜,心下卻有些嘀咕,也不曉得梁程他們這一路上,到底有沒有說服好對方,至少,得讓其愿意放下架子配合自己把這一出戲給演得完美和徹底一些。

  終于,

  高毅下馬,

  單膝向前方的鄭凡跪下,

  高聲喊道:

  “末將高毅,參見城守大人!”

  身后一千靖南軍騎士同時舉起自己手中的馬刀,齊聲高呼:

  “參見城守大人!參見城守大人!”

  鄭凡內心之中一陣激蕩,看來梁程他們的勸服工作做得不錯。

  說實話,鄭城守是靠蠻兵起家的,蠻兵勇猛善戰,是天生的騎兵,戰斗素質高,同時一定程度上,也方便洗腦。

  但蠻兵在姿勢上不會配合,有點憨,無法讓鄭城守達到想要的享受。

  當初在皇子府邸,鄭凡領著田無鏡的親衛們狐假虎威,嘖,那個舒服,那個暢快,就一直念著了。

  刑徒兵倒是會懂事兒,但人數不多,再加上后來又來了一波蠻兵,唉……

  所以,此時,鄭凡看著這一千靖南軍時,心里已然下定了決心,不管如何,這一千兵,絕對不能還回去!

  就算到時候玩一出養寇自重的把戲,也得把這支靖南軍掌握在手里,讓他們成為自己的主營本軍。

  任涓會不會生氣,鄭凡不管了,靖南侯會不會生氣,反正靖南侯也不舍得砍自己的腦袋。

  靖南軍之后,是蠻族騎兵和刑徒兵,都是見證過大戰的悍卒,而且還被調教過步調,可能在銳氣上和十日內轉戰半個晉國的靖南軍還差一絲,但整齊的軍陣,依舊給人以極強的視覺震撼力。

  最后的,則是兩千晉國偽軍,徐有成也在里面。

  是的,徐有成沒死,他在聞人家被滅后,渾渾噩噩地入了京畿,京畿被踏平后,他被俘,又被轉交給了鄭凡。

  他一直有些茫然,而且他清楚,這種茫然還會一直持續下去。

  因為前幾日晚上,那個燕國貴人身邊的瞎子先生對他們說,他們之間但凡有家眷充作官婢的,都將由城守大人自己出錢進行贖買。

  兩千晉軍,士氣上還有些問題,但到底是晉軍,他們的出現,讓盛樂城的百姓下意識地覺得親切了不少,畢竟是自家人,談不上什么子弟兵這般程度,但到底說的是一個地方的口音。

  梁程策馬而出,來到了鄭凡面前,翻身下馬,下跪行禮。

  “參見大人!”

  禿發承繼跪了下來,熊烈跪了下來,野人和禿發族的族兵也跪了下來,四周不少百姓也都跪了下來。

  這很不符合禮數,很逾矩。

  但燕國這會兒風氣很好,不時興這些忌諱,當初南望城前,倆侯爺弄出的陣仗可比這個闊多了。

  鄭凡也沒去做什么下馬攙扶的姿態,著甲后的他,略顯慵懶地坐在馬背上,目光環視四周。

  這是他的城,

  這是他的地盤,

  這是他之后的家,

  也將是他的發家之地!

  穿越到這個世界一年,

  民夫當過,被人砍過,也砍過別人,風里來雨里去,辛辛苦苦,這就跟后世人辛苦上班同時掏空六個荷包付首付一個感覺。

  老子,終于有一個家了!

  一股子豪邁自鄭凡心中升騰而起,瞬間襲遍四肢百骸,

  與此同時,

  體內的氣血仿佛也受到了牽引,

  宛若積蓄已久的巖漿在此時終于迎來了釋放。

  轟!

  一道柔和的黑光從鄭凡身上流轉而起,

  鄭凡舒暢得近乎想要大吼一聲,

  在這一刻,

  他進階了!

  同一時刻,

  面前的梁程,身側的瞎子,附近的阿銘、樊力、薛三,所有人眼里,都釋放出了一縷精光!

  遠處的四娘,

  舔了舔自己誘人的紅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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