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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抱歉,碼字不可能時刻都文思泉涌,總有抓破頭皮的時候。希望大家諒解。

嗯,不算請假,只是更新延遲到凌晨后了。可能一點,可能兩點,我的建議是,明天再來。
《大奉打更人》更新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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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緝拿人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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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號解開了?!

這一刻,張巡撫幾乎想要掏一掏耳朵,來確認耳朵是不是被耳屎給塞住了。

在巡撫大人的規劃中,周旻的案子晦澀艱難,除了暗號之外再無其他線索,查起來困難重重,所以他做好了打持久戰的準備,就算不能趕在開春前回京,也要把案子追查到底。

可是,萬萬沒想到持久戰還沒開始,證據就拿到手了,這意味著周旻案的結束,意味著云州之行接近尾聲。

意味著楊川南完了。

張巡撫深吸一口氣,眼睛在許七安身上反復打量,像是第一次認識他。

不得不承認,還是小覷了這個年輕的銅鑼,因為魏公的賞識和許七安表現出的能力,他已經給予最大的信心,此時才發現,終究還是不夠了解啊。

此子必成大器。

大概是有十五天的爆肝壯舉做鋪墊,對于案件進展,姜律中只覺得欣慰,并認為這是符合許七安能力范疇的成就,沒有太大的情緒反應。腦海里就一個念頭:

許七安有金鑼之資啊。

準確的說,他的金鑼之資更加穩固了。如果說之前還是五五開,現在就是七三了。

張巡撫平復了內心的驚喜與激動,表情沉穩的頷首:“你隨我來。”

率先撇下眾人,進了大堂,上樓回到自己房間。

除了許七安和姜律中,其他人都沒有跟上。

“證據拿到了嗎?”

等許七安關上房門,巡撫大人一改沉穩鎮定的模樣,直勾勾的望來,神色里難掩亢奮和激動。

許七安從懷里掏出賬簿,遞了過去。

張巡撫迫不及待的接過,但沒有急惶惶的打開,深吸一口氣后,收斂了所有情緒,這才開始閱讀賬簿。

“觸目驚心,觸目驚心...竟是如此龐大的一筆數額,楊川南罪該萬死。”張巡撫看完,手指用力拽緊賬簿。

...巡撫大人不愧是讀書人,我看了半天的賬簿,才看出些許眉目。許七安略帶欽佩的語氣,問道:“如此龐大的數額是多少數額?”

張巡撫看了他一眼,仿佛沒聽見,重復道:“觸目驚心,觸目驚心...”

....許七安懂了,數額很龐大,但別問,問就是觸目驚心。

張巡撫鄭重的把賬簿收好,咳嗽一聲,問道:“你是怎么解開暗號的。”

“這個就厲害了,”許七安當即把自己破解暗號過程,細致的描述一遍,不忘給兩個社會性死亡的同僚請功:

“宋廷風和朱廣孝也起到了重要作用,他們不但積極參與解密,甚至不惜以身飼鬼,拋棄個人顏面,犧牲之大,令人感動。”

“以身飼鬼?”巡撫大人吃了一驚。

“是的,昨日出行時,有怨靈攔路作祟,幸兒宋廷風和朱廣孝奮不顧身,拼死相搏...”許七安語氣誠懇。

“巫神教擅長養鬼馭鬼,嘿,看來有巫神教的家伙隱藏在白帝城中。”姜律中眉頭一挑。

許七安點點頭,覺得巫神教背鍋是合情合理的,問道:

“巡撫大人,你接下來打算怎么做?”

張巡撫撫須微笑:“兵貴神速!”

話鋒一轉,又道:“不急,吃完飯再說。”

....

席上,食不言的張巡撫吃過午飯,招手喚來宋廷風和朱廣孝,望著兩位銅鑼,巡撫大人溫和道:

“聽寧宴說,你二人在查案期間作出巨大貢獻。”

宋廷風和朱廣孝立刻望向許七安,有些感動。顯而易見,是許寧宴在巡撫大人面前,為他們請功。

功勛是個好東西,首先關乎到升職。其次,結束云州任務后,衙門會按照個人做出的貢獻,給予一定的賞銀。

而且非常豐厚。

...好兄弟啊!

宋廷風和朱廣孝感動壞了。

“這是卑職們應該做的,為巡撫大人分憂,為朝廷效忠,萬死不辭。”宋廷風笑瞇瞇的說著敞亮話。

沉默寡言的朱廣孝則用力點頭。

張巡撫贊許的頷首,關切道:“聽寧宴說,你們在查案期間,以身飼鬼,對抗阻攔辦案的怨靈,付出了極大的犧牲,可有此事?”

...宋廷風和朱廣孝臉上的感動瞬間消失,表情逐漸僵硬。

“怎么不說話?”

“大人...小事一樁,不值得大人親自過問。”宋廷風強顏歡笑。

張巡撫搖搖頭,溫和道:“待事情結束,本官要寫折子的,任何人的貢獻,都會被記錄下來,上呈朝廷,屆時論功行賞。”

宋廷風兩人臉都白了,“巡撫大人,卑職不是不想,只是...只是被那怨靈傷了元神,精神有些時常,記不起細節了。”

兩人動作很默契,一手捂臉,一手擺動:“記不起來了,記不起來了....”

....

晚飯后,姜律中和張巡撫帶隊,虎賁衛加打更人總計一百三十人,浩浩蕩蕩的朝著都指揮使的府邸行去。

刀槍弓弩等裝備一應俱全,甚至還配備了火銃,已經做好都指揮使楊川南負隅頑抗的準備。

張巡撫把緝拿行動留在夜里,就是要給對方一個措手不及,給整個云州官場一個措手不及。不給對方應對的時間。

沿途遇到兩撥巡城守衛,但都被巡撫大人以更強勢的態度擺平,鐵甲鏗鏘聲中,緝拿隊伍來到楊川南的府邸。

姜律中坐在馬背,大手一揮。

一位銀鑼垮下馬背,疾步奔到府門,沉腰下胯,微微蓄力之后,一拳搗出。

轟!

厚重的大門瞬間撕裂,破碎的木片激射。

打更人們率領御刀衛沖進府邸,一邊高喊著:“巡撫大人辦案,阻攔者殺無赦!”

楊川南府上的侍衛都是軍中好手,桀驁難馴,并不怕所謂的巡撫,操著刀與御刀衛死斗。

“娘的,這群**子在云州作威作福慣了?”一位銀鑼獰笑著抽出刀。

都指揮使府上也有高手,迅速沖出來糾纏住銀鑼。

“住手!”

喝聲傳來的同時,楊川南披著袍子出來,一拳擊退兩名銀鑼,救下了幾位侍衛的姓名。

“哼!”

始終觀戰的姜律中跨步而出,朝著楊川南張開五指,他的指節粗壯,表皮泛著神光,不像血肉之軀,反而是青金鑄造。

一股強沛難擋的氣機籠罩楊川南,隨著姜律中的握拳,將他硬生生拉拽著飛過來。

拳意爆發!

這位金鑼一拳擊中橫飛過來的楊川南胸口,當...天地間仿佛一聲洪鐘震響,所有人都看到,楊川南周身神光拒絕閃爍,下一刻潰散成碎光。

銅皮鐵骨破了。

楊川南吐著血橫飛出去。

“大人!”

府上的侍衛們目眥欲裂,握緊了刀柄,就要與這群不速之客玉石俱焚。

“都,都住手...”楊川南踉蹌起身,披頭散發,身形搖搖欲墜。

張巡撫適時出現,望著狼狽不堪的都指揮使,沉聲道:“楊大人,請約束好下屬。”

楊川南趔趄走來,凝視著張巡撫,嘿然道:“本官好歹是二品大員,張巡撫深夜帶隊沖入本官府邸,妄動刀兵...本官倒想聽聽,有什么理由?”

“也好叫你明明白白。”張巡撫當然不會大庭觀眾之下掏出寶貝,沉聲道:

“周旻的賬簿,本官已經拿到手了。”

楊川南瞬間瞪大眼睛:“不可能!”

張巡撫冷笑:“楊大人隨本官回一趟驛站,自然就知曉了。”

說完,大喝一聲:“帶走,組攔者,斬立決!”

侍衛們齊齊上前一步,做咬牙發狠姿態,但被楊川南呵斥回去。阻擾巡撫辦案,劫“犯人”是死罪。

楊川南一點都不懷疑打更人的殺伐果斷,更不懷疑金鑼的戰力,他不想手底下的人白白送死。

當即就有虎賁衛上前,取出枷鎖給楊川南套上,押著他往府外走。

浩浩蕩蕩一百三十多人,離開了都指揮使府邸。

......

白帝城外,軍帳。

“什么?打更人夜闖楊府,帶走了都指揮使大人?”

李妙真吃驚的站起身,瞪著回來報信的一個黑衣鬼魂。這是她留在楊川南府中的眼線,每三天替換一個。

畢竟時間長了,鬼魂得不到陰氣滋養,會灰飛煙滅的。

坐在床榻邊的蘇蘇,晃蕩著雙腿,嬌聲道:“巡撫這么囂張的嗎,沒證據也敢抓人?雖然他現在是白帝城最大的官,但無憑無據的,竟敢動楊大人。

“主人,倫家建議點齊三千人馬,蕩平驛站,把那個姓許的銅鑼吊在白帝城城頭上。”

漸漸冷靜下來的李妙真斜她一眼:“嗯,有理,就委任蘇蘇為沖鋒營先鋒。”

蘇蘇腦袋一縮:“我們還是按照大奉律法來做事吧。”

“滾遠點。”

“噢。”蘇蘇噘著嘴,委屈的起身,離開帳篷。

“回來!”李妙真喊道。

“好噠,主人。”蘇蘇美艷絕倫的臉蛋,一下子云開雪霽,綻放甜美笑容。

“你確定那許七安真的沒有暗中調查?并有了所謂的證據?”李妙真狐疑的盯著蘇蘇。

“沒有沒有。”蘇蘇連忙搖頭,搖的嬌軀抖動,裙擺飄飄。

“其他人呢?”

“我只負責盯著許七安,然后就是他的兩個同僚,其他打更人我沒注意呀。”

李妙真點點頭,只要許七安沒有暗中調查,其他人就可以忽略。至于那小子有沒有發現蘇蘇的跟蹤,這并不重要。

李妙真只關心他這三天里做了什么,即使發現蘇蘇的跟蹤,只要他沒有查案,沒有突破性的進展,發現與否,有什么關系呢。

既然不是許七安得到了“證據”,那么巡撫緝拿楊川南的理由和目的何在?

試圖暴力解決,屈打成招?

不會,堂堂巡撫不會做出如此不智之事。

“來人!”李妙真喝道。

軍帳外值夜的侍衛應聲進來。

“點齊人馬,破曉時入城。”

“是!”

接著,她看向蘇蘇,“你隨我一起,連夜入城。我要去拜訪巡撫。”

.....

PS:大半夜的碼字,累了就趴在桌上睡了一覺,醒來繼續碼,看到還有那么多讀者等著,瞬間就焦慮感爆棚了,只想著趕緊寫出一章,不然對不起你們。連錯字都沒有檢查。

第212章 許7安:我沒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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驛站,房間里。

“楊川南,你與前工部尚書為首的齊黨,勾結巫神教,暗中扶持山匪,為其輸送軍需,養寇自重,究竟意欲何為?”

張巡撫疾言厲色中,狠狠甩出賬簿,砸在楊川南臉上。

賬簿“嘩啦啦”落在地上,攤開,楊川南低頭看了幾眼,臉色微變。

姜律中彎腰撿起賬簿,沒什么表情的看了眼張巡撫,心說剛才姓楊的補上一腳,好不容易找到了證據就沒了。

幸好他提前重創了對方,短時間內,被震傷心脈的楊川南與常人無異。甚至連普通人都不如。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楊川南冷冷道,他戴著枷鎖和鐐銬,坐在床邊,神色萎靡。

“楊大人,您也別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了。”說話的人是許七安,他是唯一一個以銅鑼的身份,站在屋子里的人。

三位白衣術士除外。

“這賬簿是你找到的?”楊川南盯著他。

巡撫隊伍來云州的第二天,李妙真便告訴了他,有一個叫許七安的銅鑼,是本次巡撫隊伍里的重要角色之一。

甚至可以說,楊川南的命運,一定程度上握在那個銅鑼手里。

楊川南把李妙真的話聽進了心里,沒有小覷叫許七安的銅鑼,可他萬萬沒想到,未等他做出任何應對,小銅鑼竟提前奠定了結局。

猝不及防!

“是我。”許七安點頭。

“厲害,厲害...”楊川南搖頭失笑,“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妙真與我說起你時,我雖不曾小覷你,可終究是大意了。”

不,不只是你,我也是...張巡撫在心里默默附和一句。

任誰也想不到,許七安的業務能力強到這種程度。

楊川南審視著許七安,“沖擊煉神境?”

“昂!”

許七安點點頭,心說到底是都指揮使,比二號那個娘們有眼光多了。老子堂堂正正的修仙,竟然懷疑我是縱欲過度的色胚。

看來不管在哪個時空,黑眼圈的風評都被害了。

張巡撫和姜律中負手旁觀,不催促也不插嘴,給予許七安最大的尊重。

“楊大人是齊黨的人,這點沒有問題吧?”

簡單閑聊幾句后,許七安直入主題,代替張巡撫,展開審問工作。

楊川南頷首,“我父親是齊地人,當年在兵部任職時,受過那時的兵部侍郎提攜,便入了齊黨。”

許七安茫然的看向張巡撫。

張巡撫解釋道:“齊黨是齊地人組成的黨派,楊川南父親時期,齊黨把持的是兵部,那都是幾十年前的事了。”

楊川南繼續道:“我父親一直是齊黨邊緣化人物,到了我這里,依然是。直到我被調來云州,十幾年里屢歷戰功,慢慢爬到現在的位置。

“其中確實有齊黨在朝廷為我斡旋的功勞,但我與他們的關系并不親近,除了入京述職時會有交集,云州與京城相隔萬里,也就靠那些許香火請維持了。”

張巡撫微微點頭。

楊川南是靠戰功爬上去的,正因如此,養寇自重的罪名才能坐實,也符合打更人衙門對他的評估。

“可要說我為齊黨輸送軍需,勾結巫神教,本官確實冤枉。”楊川南搖搖頭:

“我已經是都指揮使,云州還有比我更大的官?養寇自重,呵,要不是想為云州百姓做點事,本官情愿調離這個鬼地方。”

這話說的很漂亮,冠冕堂皇,擱在我前世看過的影視劇里,就是為自己洗白....許七安心里呵呵兩聲。

他一個字都不信,只信到手的證據。

不過身為合格的審問官,他很懂得引導話題,順勢道:“依楊大人的意思,此事背后還有隱情?”

楊川南看向了張巡撫,“巡撫大人以為,云州只有我一個齊黨嗎?齊黨勾結巫神教,輸送軍需,幕后主使者就一定是我?

“都指揮使司里,就只有我一個齊黨?”

張巡撫搖搖頭:“都指揮使大人,難看了。”

這一切聽起來就像是楊川南的狡辯,確實就是狡辯,所謂狡辯,就是沒有證據的掰扯,試圖擺脫責任。

而身為都指揮使,衙門為山匪輸送軍需,責任最大的是誰?肯定是他這個最高級別的長官。

這一點毋庸置疑。

“楊大人,你們中出了一個叛徒啊。”許七安也覺得他在狡辯,但沒有妄下定論。

楊川南似乎看出了他們的不信任,頓了頓,說道:“齊黨確實有干這些事,但知道周旻身死,我才后知后覺了整個事情的脈絡。

“顯而易見,我是齊黨用來當替罪羊的,真正與巫神教勾結,扶持山匪的另有他人。我本想偷偷找到證據毀掉,明哲保身。可惜你們快了一步。”

這是快了一步嗎?這是你還沒出泉水,我已經推高地了....許七安扭頭看向兩位白衣。

打醬油了大半個月的三位術士,此時終于有了用武之地,他們一直在用望氣術觀察楊川南。

“似乎沒有說謊。”一位白衣術士回答。

“似乎?”許七安不悅的盯著他。

被許公子質疑,術士們還是有些焦急的,忙說道:“我們是六品風水師,這位都指揮使是五品,按理說,我們的望氣術是不會出錯。

“可是吧,這并非百分百之事。首先,倘若楊大人苦修過元神,意志堅定,那他的謊言我們就無法看破。就比如許公子您的一旦踏入煉神境,那么等閑的八品術士就看不穿您,需得同品級,甚至高一品級的術士才行。

“其次就是屏蔽氣息的法器,當然,楊大人已經搜身過了,沒有法器。

“最后,巫神教和我們術士都有修改記憶的法術,楊大人若是提前做了準備...那他現在說的,確實都是真話。”

“修改記憶?”許七安吃了一驚。

他頭一次聽說還有修改記憶這個操作。

“那是高品強者才能掌握的法術。”白衣術士們解釋。

念及這個世界的高品強者和低品強者的鴻溝太大,許七安就理解了。

低品高手就是低武,高品則堪比神魔,他體內的神殊和尚就是一個例子,被封印在桑泊整整五百年,且是殘肢斷臂,仍舊不滅。

對了,我體內還有一個神殊大師...我自己都差點忘記了...許七安順便在心里吐了個槽。

這和尚被封印五百年,元氣大傷,借他身體溫養,一直睡到現在。

如果是修改記憶的話,那案子就難辦了....普通的查案手段不奏效了....只有仙俠才能打敗仙俠,早知道就申請讓宋卿或者逼王隨行,而不是三個區區風水師....許七安皺了皺眉。

楊川南凝視著許七安:“許大人....以你的本事,夠資格讓我稱一聲許大人,本官說的是真是假,你不妨去查查。

“呵,這也是我萬不得已情況下的一個備選方案。”

用敵人來打敗敵人嗎...許七安沒好氣的心想。

“我為什么要幫你,直接把你綁回京城,事情就結束了。”許七安冷笑。

“也可!”楊川南閉上眼睛。

....

驛站自今日起,開始三班輪換巡守,不管白天黑夜,沒經過巡撫大人批準,任何人都不準離開、進入驛站。

虎賁衛們精神很亢奮,因為罪魁禍首已經被緝拿,可以預見,他們回京的日子不遠了。

南方真是個鬼地方啊,陰冷潮濕,夜里值守時,風吹進脖子里,會讓人情不自禁的打哆嗦。

雖然北方的寒冷是南方的數倍,可習慣北方生活的他們,完全無法適應南方的濕冷。

“許大人真是神人啊,這才到云州幾天?半旬左右,便破了這么一起大案。”

“嘿,一點都不奇怪,咱們在京城時就聽說過他的大名,桑泊案鬧的沸沸揚揚,還不是被他給破了。”

“是啊,這次回京城,恐怕又得成為風云人物。我們路上多與他親近親近,將來好歹算個靠山。”

虎賁衛們與有榮焉,值守時,湊在一起評頭論足,贊嘆許大人斷案如神。

心思活絡的,已經在思考如何攀附許大人,趁他還是銅鑼時結交,將來這份香火情,許大人地位越高,越珍貴。

不要求有多大情誼,只需要讓對方記得名字,也就夠了。

“你得了吧,像你這種喜歡貪小錢的人,許大人是不會喜歡的。告訴你們,許大人可是嫉惡如仇的人,在京城時,因為不滿上級欺凌女子,險些一刀斬殺上級。”

“呸,難道你這種喜歡逛勾欄的人,許大人就會喜歡?”

正聊著,忽然看見一道身影出現在驛站門口。

“什么人?”

值守的虎賁衛按住刀柄,沉聲喝道。

門口,站著銀槍軟甲高馬尾的李妙真,她漂亮的瓜子臉肅然一片,寒冷拂動她的馬尾,竟有一種與世為敵的豪邁感。

“游騎將軍李妙真,求見巡撫大人。”李妙真高聲道。

“讓她進來。”姜律中低沉的聲音傳出。

虎賁衛們讓開道路,李妙真微微頷首,跨步進了驛站的院子,走了幾步,回頭道:

“磨蹭什么,跟上。”

幾秒后,一個傾國傾城的大美人,不情不愿的走過來,扭扭捏捏:“主人呀,這里都是討人厭的武夫,氣血太旺啦,燙的人家渾身疼。”

蘇蘇在軍營里時,基本縮在李妙真的軍帳里,極少外出。軍營倒還好,驛站對她來說,簡直是火山一般。

四品武夫的氣血過于旺盛,讓鬼物難以承受。

李妙真抽出一張符箓,屈指一彈,貼在蘇蘇胸口。

她頓時開心的進了院子,蹦蹦跳跳,不怕氣血燙人了。

“主人我跟你說啊,這里有兩個打更人可迷戀我了。”她嘰嘰喳喳的說著。

穿越院子,來到大廳,李妙真見到了張巡撫,以及姜律中和許七安三人。其余打更人不在大廳。

李妙真身姿筆挺的站在廳中,抱拳道:“巡撫大人,你們緝拿都指揮使楊川南,可有證據?”

“你說的是這個嗎?”姜律中手里握著賬簿,揚了揚。

“證據確鑿。”張巡撫態度溫和,微笑道。

李妙真一下子看向許七安,神色復雜,求證道:“你干的?”

包括姜律中在內,其余人外出視察民情,根本沒時間查案。除了許七安,她想不出還有誰。

這和李妙真想的不一樣,她是來試探情況的,如果張巡撫是暴力緝拿,沒有證據,她就打算聯合軍隊施壓,要求巡撫釋放楊川南。

可如果對方真的有證據,那要救出楊川南就困難重重。

“我沒干。”許七安搖頭否認,接著補充道:“不過是我找到的。”

第213章 驚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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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所謂的“證據”是許七安找出來的....

不知道為什么,李妙真對這個結果并不算意外,只是冷冷的斜了眼身側的女鬼蘇蘇。

蘇蘇假裝沒看見,專心致志的玩著自己的一縷鬢發。

女鬼同志也很困惑,她保證自己偷懶,但事實擺在眼前,這個小銅鑼在她眼皮子底下,把證據拿到手了。

李妙真深吸一口氣:“巡撫大人,此案是有隱情的...”

張巡撫擺擺手,打斷了她,不咸不淡的語氣說道:“李將軍,你只是游騎將軍,且不是朝廷中人,無權插手朝廷的事。

“本官念你剿匪有功,敬佩你的行為,才讓你進驛站的。”

“咳咳!”

許七安用力咳嗽一聲,吸引了在場三人的注意,“巡撫大人,不妨聽她怎么說。”

他認為二號支持楊川南,可能有個人情感因素,但她不是盲目無知的人。所以想聽聽她的說法。

張巡撫與姜律中相視一眼,“可!”

李妙真朝許七安頷首,沉吟了幾秒,道:“我與楊川南相識一年多,聯手剿匪數次,交情極好。但我并非黑白不明之人,也懂得人心的險惡和善變。

“我相信楊川南,不僅是源于彼此的相處、并肩作戰。我從秘密渠道得知朝廷派遣巡撫赴云州調查楊川南后,便在他身邊安排了鬼物監視。

“而那時的楊川南并沒有收到齊黨的密信。”

聽到鬼物監視時,姜律中挑了挑眉。

“你是怎么知道本官要來云州調查楊川南的。”張巡撫目光銳利的盯著她。

報告巡撫大人,我們也中出了一個叛徒,就是俺....許七安慚愧的想。

地書碎片千里傳書,幾乎沒有延遲,李妙真比楊川南更早知道此事,合情合理。

三號的話她有聽進去,并做了監視。

李妙真直言不諱:“這是我的秘密。”

“楊川南是五品武者,你的鬼物監視,恐怕瞞不過他吧。”許七安心虛的岔開話題,同時感慨著想,事情的發展終于與我預料的一樣了。

他提前將此事告之二號,就是想讓二號配合他們調查,盡管二號和楊川南的關系超乎他的預料,但結果還不差。

“知道又如何?只要他始終在鬼物的視線之內,我的目的就達到了。”李妙真說。

許七安贊同的點頭,就好比前世,人們都能發現路邊的攝像頭在監視著他們,偏偏又沒有辦法,除非拿石頭砸掉。

楊川南要是拿石頭砸掉“監控”,那李妙真就不會這么力挺他了。

那楊川南有妻子嗎,鬼物豈不是閱片無數?幸好神殊大師在沉睡,不然我也成了國產區的視頻男主角....想到這里,許七安心里頓時復雜起來。

“就這?”姜律中追問。

“我是天宗門人。”李妙真一字一句道:“我能看穿楊川南的本質。”

什么意思?許七安發現,姜律中陷入了沉思,并皺緊了眉頭。

“天宗修的是天人合一,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李妙真先看了眼賣主求榮的女鬼蘇蘇,再看向許七安。

前者羞愧低頭,后者問道:“然后?”

姜律中接過話題,嘆口氣:“欲達成天人合一,必先太上忘情,所謂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據說天宗道士修為越高,越像個石頭人,無喜無悲,無情無欲。即使親兒子死了,也不會有半點傷感。”

那以后生了孩子我來養....許七安下意識看了眼李妙真,后者挑了挑眉,感覺小銅鑼眼里有惡意。

姜律中繼續說著:“天人合一,需得感悟天地規矩的變化,將萬千氣象融于自身。天宗門人比任何讀書人都要懂得什么叫格物致知。

“對善、惡、貪等品質,有著非常強的直覺。”

這不就是人形測謊儀...不,人形測謊儀是司天監術士。天宗門人應該是人渣鑒定器?許七安恍然點頭,終于知道李妙真為何如此信任楊川南。

“但司天監的望氣術尚有弊端,你這個....”許七安措詞道。

“身為天宗修行者,應該對自己的直覺無比自信。”李妙真淡淡道,這是道心問題,如果對自己的直覺產生懷疑,那便是最自身產生懷疑,遲早死于心魔。

“那你格我吧,看看我的品質。”許七安說。

李妙真搖頭:“我們相處時間太短,那是一個漫長的過程。”頓了頓,她撇嘴道:“你的品質已經寫在臉上。”

你媽嗨...

“知道自身卷入齊黨與巫神教的旋渦后,楊川南就一直想著自救,一邊排查都指揮使司內部的齊黨人員,一邊尋找周旻遺留的證據。

“如果能自證清白最好,如果不行,就毀掉所謂的“證據”,明哲保身。”李妙真坦然的說出楊川南的算盤。

...這很合理,換我遇到這種事,肯定也是先自保....然后看能力去查案....許七安點點頭。

張巡撫瞇著眼,回憶著楊川南一路上對他似有似無的敵意。在對方眼里,自己這個巡撫,就是來找麻煩的。

許七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搖頭道:“李將軍,口說無憑的。我們得到了證據,楊川南即使不是主謀,身為都指揮使,他都必須擔這個責任。”

哪個衙門出了問題,一把手就得擔責任,自古都是這個規矩。

“何況,司天監的望氣術尚且不能當做證據,你的格物致知,更無法說服朝廷。”

四品以上,司天監的望氣術就不能當做證據了,因為望氣術不會說謊,但術士會說謊。同樣的道理,道門天宗的功法不會說謊,可李妙真會說謊。

許七安起身走到女鬼蘇蘇身邊,捏了捏她的臉,那張如花似玉的絕美面孔頓時凹陷下去。

“你干什么。”蘇蘇花容失色...不,華容變形。

“果然還是紙做的。”許七安拍了拍美人的肩膀:“蘇蘇,想不想要一具活著的肉身?不是附身那種,是無主的身體。”

“死人嗎?”蘇蘇斜睨他,冷笑道:“故去的皮囊,最多用一段時間,就會腐爛。”

“不,是真正無主的身體,沒有魂魄。”許七安說。

蘇蘇一臉不信。

“我與司天監的宋卿是老相識,他在進行生命煉金術,終極目標就是煉制出于常人無異的肉身。而且,近期取得了重大突破。”許七安一本正經的說。

“真,真的嗎...”

大概是司天監的金字招牌起到了作用,蘇蘇開始有了興趣,并產生一定的向往。

“當然是真的,只要你選擇跟著我,我肯定能給你弄一具干凈的,無主的肉身。至于陰氣滋養的問題,我可以想辦法。”

反正忽悠就好了,騙女孩子都是這么騙的。

先給她們畫一個大餅,展望未來,給予足夠的好處和諾言,她們就會因為那個可望不可即的大餅,任你為所欲為。

等到將來發現是騙人的,生米已經煮成熟飯。

“咳咳!”

張巡撫咳嗽一聲,提醒小銅鑼不要偏題,勾搭女鬼的事,以后再說。

許七安領悟領導的意思,鋪墊也足夠多了,試探道:“李將軍,你既然說楊川南與你也有暗中查過都指揮使司內部的情況,那么,不知道你們有什么線索?”

如果沒有的話,請你回去吧...

李妙真似乎早已打好腹稿,燭光中,微微垂頭,長而翹的睫毛牽住了光,陰影擋住了美眸。

“周旻死后不久,我便協同楊川南調查都指揮使司,最后鎖定了一個目標人物,也是齊黨。但那人非常油滑,似乎察覺到了危險,不能我們收網,便隱匿失蹤。”

你這話相當于沒說啊...你不是很擅長找人嗎...周百戶你都能揪出來....許七安吐著槽,搖搖頭。

張巡撫皺眉道:“那人是誰?”

“與周旻一樣,是都指揮使司,經歷司的一名經歷,掌庫房收發等事務。”李妙真回答。

要驗證李妙真的話是真是假,其實很簡單,就如當初拆穿楊鶯鶯的謊言一樣。許七安當即問道:

“名字、年齡、相貌、家住地址,以及他的親人和好友....李將軍能提供這些信息嗎?”

“自然可以,不過我沒帶在身上,明日我派人送到驛站。”李妙真說:

“至于此人容貌,我可以畫給你們。”

張巡撫點頭,命人取到筆墨紙硯,臉蛋變形的蘇蘇乖巧的研磨。但總感覺她一顆心不在這里了,時不時看一眼許七安,然后低頭沉思。

一盞茶后,李妙真畫好肖像。

這人是個瘦削的中年人,目光銳利的中年人。

黃伯街,丁15號狗肉鋪的老板。

第214章 撲所迷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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艸....看到狗鋪老板的瞬間,許七安腦海里就只剩下這個字,許久之后,才是茫然和憤怒,以及微微的后怕。

茫然是沒搞懂為什么會變成這樣,憤怒是感覺自己智商被侮辱了,后怕則是對方如果圖謀不軌,自己當時很可能中招。

“此人叫梁有平,與周旻不同,他是云州本土人士。聽楊川南說,此人還是通過他的渠道,勾搭上了齊黨。”李妙真說。

“都指揮使司的經歷,職權與周旻相同...”張巡撫若有所思,片刻后,質疑道:“為何你與楊川南不及早聯絡本官,坦誠布公?”

李妙真腰背挺的筆直,坐姿從一開始就沒動過,只是轉動小麥色的瓜子臉,淡淡道:

“京察之年,朝廷黨爭激烈,焉知魏青衣是不是打算趁這個機會拔出齊黨各地的官員?”

“本官代天牧狩,自當恪盡職守,善撫黎民,嚴懲貪官,才算不辜負陛下信任,魏公信任。”張巡撫沉聲道。

李妙真撇撇嘴,一臉不屑。

挨千刀的元景帝...許七安能猜到二號此時的內心活動。

他疲憊的吐出一口氣,敲了敲桌面,引來三人側目后,聲音低沉:“這人我認識!”

三人吃了一驚。

許七安凝視著肖像畫,問道:“他是不是個瘸子?”

“對,梁有平曾在剿匪中跌落山崖,摔斷了腿。”李妙真回答。

...那家伙的話一個標點符號都不能信,虧老子當時還被感動了。許七安又有了罵娘的沖動。

同時,他意識到自己的精神狀態真的很差,因為當時都沒想到施展望氣術看一看那人說的是真是假。

換成平時,他不會犯這么大的疏漏。

“怎么回事?”張巡撫忍不住發問。

許七安一邊擺手,一邊捏眉心,“巡撫大人,我現在腦子亂的很。嗯,容我去個地方,回頭我再跟你好好解釋。”

說著,他看向姜律中:“姜金鑼陪我去?”

姜律中看了眼張巡撫,搖頭:“魏公的命令是,時刻跟隨、保護巡撫大人。”

好吧,也有道理,萬一我們回來后,發現巡撫大人的腦袋被人摘走當球踢,那就安逸了...許七安道:

“那喊兩個銀鑼陪我,再借我三十名虎賁衛。”

他不承認自己有點害怕,一切都是為了穩妥。

“我陪你!”李妙真表現的很積極。

許七安立刻改口:“姜金鑼,我要三個銀鑼。”

李妙真:“...”

這個小銅鑼不信任她,李妙真露出了些許女子姿態,惡狠狠的剮了他一眼。

俄頃,許七安帶著三名銀鑼,三十名虎賁衛,以及李妙真和蘇蘇,眾人騎馬出了驛站,奔向黃伯街黑市。

有了不久前大部隊沖動的經歷,巡城的士兵一看打更人的差服,攔都沒攔,反而自覺讓路。

京城來的巡撫隊伍,有便宜行事之權。

出了內城,很快抵達黃伯街,一群甲胄鮮亮的虎賁衛沖入黑市,引來路人的警惕和敵意,紛紛退避。

許七安帶隊來到丁15號鋪子,愕然發現大門禁閉,門窗黑洞洞的,里面沒有亮燈。

他心里一沉,揮手讓虎賁衛包圍鋪子,打算強闖。

“等等!”李妙真喊了一句。

她從腰包里掏出錦囊,打開,一縷縷青煙浮出,從門窗縫隙里鉆入鋪子。

“完美的探子。”許七安稱贊道。

李妙真矜持的“嗯”一聲。

道門可真有意思,一氣化三清,天地人三宗修行的路子完全不同。地宗修功德,天宗修莫得感情,人宗反其道而行之,把好好一個絕色道姑修成了狐媚子....許七安心里腹誹的同時,忽然想到一個點。

天人兩宗勢如水火,莫非正是因為相反的修煉路子?

而地宗修的是功德,兩邊都不沾,所以跟兩宗的關系都還可以,沒仇沒怨,見面還能禮尚往來幾句。

否則李妙真這個天宗圣女,也不可能加入天地會。

洛玉衡那個道首,也不會贈丹藥給金蓮道長。

果然左右逢源才是王道,正如我夾在臨安和懷慶之間,兩邊都能討好,兩邊都能撩。

嫐!

完美。

這時,幾縷青煙裊裊娜娜的返回,在李妙真耳邊低語片刻,鉆回了錦囊。

“鋪子里沒人,也沒埋伏。”李妙真道。

許七安當即揮手,帶著三位銀鑼破門而入,樓上樓下搜查,鋪子里一切陳設都保持原樣,沒有被破壞。

鎖著的抽屜里甚至還有二十兩銀子,許七安選擇把它們充公,收到自己錢包里。

...沒有打斗痕跡,沒有搜刮痕跡....鋪子的主人仿佛只是暫時離開....許七安搜查無果,帶人出了鋪子,走向臨鋪出來看熱鬧的老板。

這家鋪子也是賣“狗肉”生意的。

“你過來,本官有話問你。”

丁16號鋪子的老板順從的走過來,低眉順眼:“大人。”

“丁15號鋪子的老板去哪兒了?”

“是有幾天沒開業了,他鋪子里養的姑娘,都跑我這里來謀生了。”16號鋪子的老板有問必答,但不說多余的話。

“什么時候關門的?”許七安又問。

“三天前。”

三天前...特么就是我走之后?許七安目光微閃,繼續問道:“15號鋪子的老板,是不是瘸腿那個?”

“是他,不過不是原先的老板。”

...不是原先的老板。許七安心里的某個猜測得到證實,“原先那個老板呢?瘸腿的新老板什么時候接手鋪子的?”

“15號鋪子換主人大概是一旬前,原老板去哪兒我就不知道了。”

許七安又問了周邊其他鋪子的老板,得到的回復差不多。周邊店鋪的老板,也對15號鋪子突然換東家這件事很驚訝。

不過黑市里人情冷淡,沒人往心里去。

返程的路上,馬匹緩行,許七安不知道第幾次捏了捏眉心。

李妙真側頭看著他,聲音透著成熟女子的磁性,“你似乎精力衰竭了。”

也好叫你知道我不是色胚....許七安道:“李將軍似乎對我有誤會,認為我是個好色之徒,不然何以派蘇蘇姑娘來迷惑我。”

“難道不是?”

面對許七安一言不合就A上來的行為,李妙真選擇硬剛。

“我在沖擊煉神境,已經很久沒睡了。”許七安解釋。

他沒具體透露是幾天。

沖擊煉神境?李妙真微微睜大美眸,審視著他。

這個時候,她才發現自己一直誤會了,見到黑眼圈濃重的許七安,任誰都會下意識的覺得對方縱欲過度。

而不是率先想到沖擊煉神境,隨后在天地會內部,聽一號評價許七安是色胚,沉迷教坊司,好色之徒的印象從此加固。

就算這是沖擊煉神境帶來的變化,也改變不了你是色胚的事實......你永遠不會知道我有多了解你....李妙真暗道。

不過她有些好奇,這小子熬了多久?

李妙真對武夫體系了解不多,畢竟她下山歷練才短短幾年,沒有遇見過恰好沖擊煉神境的武夫。

像楊川南這般經驗豐富的,一眼就看出許七安在沖擊煉神境。這是過來人才有的眼光。

“沒記錯的話,沖擊煉神境的極限是十天?”

“李將軍對武夫體系不太了解嘛。”

“我為什么要了解?”

“你似乎不太瞧得起武夫。”

李妙真頗為幽默的回答:“我不是一個人。”

許七安:“....”

他不由的想起了驕傲的白衣術士和儒家讀書人,他們同樣瞧不起武夫,這個世界的鄙視鏈就是:誰都不服誰,但大家一致看不起武夫。

許七安以前只知道世上最令人作嘔的歧視是“掃黃打黑”,現在多了一個,名字叫:武夫。

除了術士和武者,各大體系都有超越品級的存在,或出現過超越品級的存在。但術士的作用遠遠高于武夫,術士更容易得到尊重。

不知道什么時候,武者體系也能出一位武神。

“真叫人氣抖冷啊。”許七安說。

....

回到驛站,張巡撫和姜律中已經不在大廳,留下一名虎賁衛候著,告訴許七安和李妙真,巡撫大人在房間里的等候。

敲開張巡撫的房門,許七安與李妙真進了房間。

“李將軍畫的那個人,就是替周旻保管證據的黑市鋪子老板。我解開周旻留下的暗號,摸索到那邊,才得到了賬簿。”

許七安把事情經過告訴張巡撫和姜律中。

聽完,張巡撫臉色凝重:“原先那個老板,會不會就是真正的,保管賬簿的人?”

許七安點頭道:“十有八九是的,而且沒猜錯的話,估計已經被滅口了。后來我遇上的鋪子老板,是梁有平假扮。”

姜律中摸了摸下巴堅硬的胡渣子,語氣不解:“那他們是如何找到黑市去的?”

“還記得我分析案子時說過的話嗎,”許七安捏著眉心,“我們是通過楊鶯鶯這條線索查出黑市丁15號鋪子的。但這條線索不是給我們的,而是給青州布政使楊大人的。

“也就是說,周旻原本留給我們的線索,提前被人破解了。”

世上聰明人比比皆是。

李妙真搖搖頭:“你們不覺得很奇怪嗎,既然已經找到了賬簿,直接毀掉便成了,為何要留下來等著你們去找,再把賬簿交給你們?”

姜律中吃了一驚:“賬簿被掉包了,我們拿到的是假的?”

“不!”張巡撫搖搖頭:“如果賬簿是假的,明日本官去都指揮使司對賬,很快就能看出破綻。那他們送假賬簿的意義何在?”

姜律中眉頭皺的更緊了:“可是送真賬簿就更離譜了啊,把真正接頭的狗肉鋪老板給殺了,然后賬簿原封不動的還給我們?”

“的確,賬簿不管是真是假,都不符合邏輯。”許七安捏著眉心,在房間里踱步:

“就讓我們來好好回顧一下這個案子。”

“周旻查出楊川南暗中支援山匪,寫密信回報衙門。齊黨得知后,當即向打更人衙門發難,制造了貪污案試圖逼迫魏公妥協。

“隨后在我的機緣巧合之下,查出了齊黨勾結巫神教,暗中扶持山匪的內幕。朝廷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派我...”

張巡撫用力咳嗽一聲。

許七安改口道:“派巡撫大人赴云州查案。”

“適才我在黑市里詢問過,丁15號的原主人是一旬前被害的。而這個時候,我們還在青州邊界。李將軍,楊川南是什么時候收到京城那邊傳來的密信?”

“信是大概六天前收到的,來自楊大人的一位好友。”李妙真道。

“這就對了,我們走的已經是最快的路線,齊黨即使比我們快,也不可能超過一旬。”許七安點點頭:“殺周旻滅口也好,殺狗肉鋪老板也好,應該和京城的齊黨無關。我們真正的敵人在云州。

“這樣的話,這案子無非兩種情況:一,這一切都是楊川南使的苦肉計。二,幕后有一個黑手,準備把楊川南推出來當替罪羊。在密信傳回京城時,就開始布局謀劃了。殺死周旻,尋找被藏起來的證據,并試圖讓楊川南背鍋。

“倘若賬簿是真的,那么第一種情況的可能性不大,因為這相當于主動把屠刀遞到我們手里。

“賬簿是假的,就更沒有意義了。楊川南既沒有擺脫嫌疑,也沒有真正獲罪。梁有平主動把賬簿交給我們,反而惹來猜疑,變相的救了楊川南。”

李妙真敏銳的捕捉到一個邏輯漏洞:“也就是說,賬簿一定是真的。依照你的推測,賬簿是真的;有一個幕后主使想把楊川南推出來當擋箭牌。

“那梁有平殺死狗肉鋪老板,親手將賬簿交給你們的行為,就不合理了啊。”

是的,賬簿是真的這個前提下,幕后黑手只要等待巡撫隊伍找到它,楊川南就百口莫辯。

梁有平的行為,就多此一舉了。

張巡撫沉吟道:“或許,是賬簿有問題。賬簿是真的,但它存在某種問題,這個問題會讓我們把矛頭指向真正幕后黑手。因此他們不得不絞盡腦汁的找到它,毀掉其中的破綻。

“然后冒充狗肉鋪子老板,等待我們找上門,好將賬簿交給我們。”

姜律中先是點頭,隨后搖頭:“他們怎么知道賬簿有問題,這賬簿不是周旻做出來的嗎。”

張巡撫微笑道:“周旻之所以能找出證據,因為他是都指揮使司的經歷,掌庫房和收發,軍備器械都要過他的手。而那個梁有平,他也是一名經歷。”

許七安突然說道:“有件事我沒想明白。”

“嗯?”李妙真望過來。

“為什么負責把賬簿交給我們的是梁有平?”許七安掃過三人,“你們不覺得很奇怪嗎,梁有平已經暴露了啊。我們一旦抓住楊川南,一番拷問,他為了自證清白,肯定會辯解,會把知道的統統說出來。

“這樣的情況下,只要我們對照梁有平的畫像....喏,就有現在這場會議了。”

李妙真皺眉道:“因為只有梁有平能找到賬簿里的問題?”

姜律中瞅她一眼:“他們有充足的時間找到賬簿里藏著的問題,屆時換人偽裝就行,根本沒必要讓梁有平一直待在那里。要不是寧宴看到你的畫像,他根本意識不到狗肉鋪老板是假的。

“也就是說,只要那人不是梁有平,我們就不會發現。看起來就像主動把破綻暴露了。”

至于易容,以許七安等人的眼力,近距離接觸,很容易就能看破偽裝。

.....

朱廣孝在夢中驚醒,感覺到了膀胱的膨脹,于是起夜上茅廁。

出了房間,行至走廊,忽然看見大廳里,桌邊,坐著一個白裙女子。

她有一頭烏黑靚麗的秀發,這個角度,朱廣孝只能看到白裙女子的側臉,僅是一張側臉便美的不似凡塵俗物,讓人怦然心動。

蘇,蘇蘇姑娘....不,是那女鬼!!

朱廣孝雙眼幾乎要瞪出眼眶。

.....

PS:好久沒求月票了,看在大章的份上,來幾章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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