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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8章:出來混是要還的
明朝好丈夫全文閱讀作者:上山打老虎額加入書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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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聲令下,早已準備好的校尉如潮水一般沖殺進去。

    那門房嚇得眼睛都直了,很快便被當先沖來的校尉掀翻,他打了個趔趄,跌入地下的積水,緊接著就被后頭幾個校尉死死按在地上動彈不得了。

    這些校尉都是老油條,行軍打仗不在行,可是抄家拿人卻都是好手,根本就不必吩咐,所有人各司其職,有的控制各進的房子,有的堵住了府里的小徑,有的直接進去拿人。

    柳乘風在一隊人的擁簇下,對身邊的驚呼和怒喝充耳不聞,此時此刻的他,一步步直接往這府邸的深處走過去,腳下的靴子已經進了水,腳底透進一股子的冰涼,他也恍若不覺。

    “大人,已經問出來了,劉吉在書房。”

    一個校尉踩著水過來,半個膝蓋直接撲倒在水里,在大雨中高聲道。

    柳乘風點點頭,緊了緊身上的蓑衣,他惜字如金,道:“帶路。”

    那校尉站起來,褲管全部濕透了,卻是扶著腰間的跨刀飛快地在前引路。

    這一路過去,暴雨之下都是一片狼藉,受驚的孩子的啼聲,貴婦和丫頭的驚叫聲,偶爾還有幾個護院試圖要頑抗,可是武器還沒拿出來,便有如潮的校尉沖上去,直接就地斬殺。

    來之前,他們接到的命令是……違抗親軍者,殺無赦!

    這個命令自然是柳乘風下達的,這里可是大學士的府邸,是天下最中樞最尊貴的人處所,可是柳乘風的命令無疑沒有給這位內閣大學士留任何情面。

    這也意味著。柳乘風的校尉出發的那一刻起,柳乘風就沒有了任何選擇,劉吉必須垮臺,必須完蛋,甚至**消滅,雙方的斗爭到了這個地步,已經不共戴天了。

    柳乘風一步步地走到書房外頭,看著這古樸的書房。突然伸出了手,后頭擁簇尾隨而來的校尉見了柳乘風這個動作,頓時整齊劃一地駐足,柳乘風孤身一人走上了這書房的臺階,沉默了片刻,按著腰間的寶劍,朝著這書房里頭的人朗聲道:“卑下柳乘風,特來拜見劉大人。驚聞劉大人身體不適,不知大人貴體好些了嗎?”

    里頭沒有動靜。

    耳中所能聽到的,只有狂風的低吼和雨聲的淅瀝。

    柳乘風耐著性子,繼續道:“卑下柳乘風,謁見劉大人。”

    終于,里頭傳出了一陣咳嗽,緊接著,便聽到聲音道:“請進。”

    一個校尉乖巧地小跑上前,為柳乘風開了門,幽森的書房里居然沒有點蠟燭。一片黑暗,柳乘風毫不猶豫地走了進去,他進去的那一刻,一隊校尉立即行動,將這書房圍了個水泄不通。

    書房的外頭已淪為了人間地獄,各種慘呼此起彼伏,可是在書房里頭卻是靜籟無聲。

    書桌之后是紋絲不動的劉吉,劉吉坐著,整個人似乎已經僵硬,他的表情并沒有畏懼。也沒有威嚴,很是平常,仿佛看破了生死榮辱,什么都已經看穿了。

    可是他的眼睛,卻連柳乘風都感覺到了一點異樣。

    這是一雙什么樣的眼睛?眼睛里流露出了人類的所有情緒,有憤恨,有默然。有不屑,還有殺氣。可是若你仔細去看,卻又發現這眼底的最深處又似乎透露出了一絲無奈。一絲徹骨的疲憊。

    書桌之前是一方小凳子,柳乘風沒有做聲,直接坐了上去,兩個人就是這樣相對而坐。

    良久……

    劉吉嘆了口氣。

    這嘆氣聲飽含著什么情緒,連柳乘風都分不清楚了。柳乘風只是身體像標槍一樣挺直坐著,看著眼前的這個人。

    這個人……曾經進士及第,曾經光耀門楣,曾經鮮衣怒馬,曾經手掌天下,他卑鄙,他無恥,可是正是借著這股對權利的**,他一步步爬上來,他侍奉過三個皇帝,歷經兩朝內閣,他心思陰險,可是手段卻是毒辣無比,他被人戲稱做棉花,可是他仍然屹立不倒。

    可是現在呢……

    現在的劉吉在柳乘風面前實在太普通了,普通得柳乘風都有了錯覺,眼前這個人,怎么可能是一個飽讀詩書的翰林,怎么可能是一個歷經宦海的學士。

    劉吉又嘆了口氣,他終于要說話了。

    他的聲音帶著沙啞和疲憊,其實他根本不必問自己犯了什么罪,只需看柳乘風的篤定眼神,他便已經知道自己徹底完了。

    “老夫年紀不小了,不成想最后竟是落到這個下場,也罷,終究是黃粱一夢,廉國公想必已經磨刀霍霍,能和老夫說幾句話嗎?”

    劉吉的語氣很鎮定,可是他的眼神卻很是不安。

    柳乘風抿嘴微微一笑,道:“劉大人想說什么盡管說就是。”

    劉吉的眼眸漸漸有些迷離了,淡淡道:“我自幼家貧……那個時候,家里只有幾畝薄田,耕作之余,才能撿起書來讀。也幸好我天資尚可,這書讀得還算不錯。老夫記得有一次想向人抄錄一本‘尚書’,老夫的父親便跑到九十里地的一個人家相借,你道結果如何?”

    柳乘風倒也有耐心,問道:“愿聞其詳。”

    劉吉嘆了口氣,聲音有些顫抖,道:“家父被那人家恥笑一番,還叫人打了一頓,非但書沒有借來,家父帶傷回來的路上卻是不禁去世了。”

    劉吉的臉色變得陰冷起來,咬牙切齒地道:“自此之后,我更加用功,到了二十歲,院試第一,中了秀才,此后又在鄉試之中考了第三,一舉名動天下。當時我便對自己說,這世上再不會有那個受人白眼的劉吉,再不會有看人臉色的劉吉,所以我做官之后,有人非議國策,我卻不肯做聲,有人不畏權貴,大肆彈劾內閣亦或者部堂官員貪贓不法,我也不去做聲,因為老夫知道,老夫絕不能丟了這個官,只有官身還在,我劉吉才能有體面,才能享受佳肴,才能有仆役使喚,才能堂堂正正地活下去。到了后來,我先后受人提攜,最后終于入了閣,你可知道要入閣有多么不容易?皇帝要伺候著,不能忤逆他的心思,大臣們也要好好地安撫著,不讓他們成為你的絆腳石,哼……”劉吉冷笑一聲,淡淡地道:“有人說老夫是劉棉花,這些人又懂什么?他們哪里受過顛沛流離之苦?哪里經歷過喪父之痛?他們丟了這個官,尚且可以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可是老夫一旦丟了官,就什么都沒了……”

    劉吉說到這里,臉色突然一變,又變得無比沮喪起來:“只是可惜,老夫宦海沉浮這么多年,什么樣的對手不曾遇到過?只是想不到……想不到啊……”

    柳乘風笑吟吟地看著他,道:“劉大人說了這么多,現在我可以說話了嗎?”

    “劉大人……”不待劉吉是否同意,柳乘風已經開口了,他語氣很是平淡地道:“你要做官,無人去妨礙你,可是你為了做你的官不擇手段,卻是該死,其他的帳,我且不和你算,可是周成卻是你的門下走狗,他為你丟了官,可是到頭來,你卻授意別人殺了他的全家,有一句話叫做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劉大人,你欠下的債太多了,現在也該到還的時候了。”

    柳乘風說罷站了起來,冷冷地看了劉吉一眼,轉身便要離開。

    劉吉陷入了沉思,正在這時候,外頭卻突然傳進一個喊聲:“皇上駕到!”

    皇上駕到……

    柳乘風微微有些詫異,看了劉吉一眼,劉吉此刻萬念俱焚,倒是沒有露出其他的表情。

    二人一起出了書房,冒著雨到了劉府的大門處,沿途上,到處都是跪在地上的校尉,還有不少劉府的家人,方才雙方還在逃的逃、追的追,現在卻都跪在這水中,任由雨水打在身上。

    中門這邊,朱佑樘坐著密不透風的步攆出現,這里發生的事,想必也是超出了他的預料之外,此時他躲在步攆內,并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情況,而柳乘風與劉吉已經到了步攆下,二人一起拜倒在地,道:“微臣恭迎圣駕。”

    朱佑樘的后頭是謝遷和蕭敬,這二人也一起尾隨來了,謝遷看到錦衣衛居然沖進了人家家里行兇,頓時火冒三丈,怒容滿面。至于蕭敬只是微微愕然,可是心思卻又飄到了九霄云外。

    柳乘風敢這么做,肯定有他的依仗,這個家伙絕不是傻子,他有這個膽子來動劉吉,肯定就有辦法來圓場。蕭敬心里暗暗猜測,只怕周成一案已經有了結果,柳乘風已經有了鐵證,否則絕不敢如此。

    “這里風大雨大,請陛下到屋子里說話。”柳乘風在步攆下道。

    緊接著,步攆抬入府中,一干人尾隨其后,大家各懷著心思,柳乘風在琢磨皇帝親臨的用意,而劉吉似乎又升起了一絲希望。

    而一直默不作聲的朱佑樘,只怕心思就更加復雜了,誰也猜不透……第二章送到,求月票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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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9章:告訴你怎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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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吉的廳堂布置的很是雅致,如今這里已經掌了燈,搗亂的家私也已經恢復了原位。朱佑樘自然是居首坐著,可是其他人卻是不敢坐,紛紛在兩邊站定。

    皇上的臉色很不好看,以至于所有人都大氣不敢出,叫人上了一盞茶來,朱佑樘好整以暇的喝了一口,眼睛只是看看柳乘風又看看劉吉,隨即才對劉吉道:“聽說劉愛卿身體有恙,朕因此特意來看看,誰知到了這里,卻想不到這兒竟是這般的熱鬧。

    他的話里明顯帶著諷刺,說到熱鬧兩個字的時候,朱佑桂特意的用眼角的余光瞥了柳乘風一眼。

    “嗯?這是怎么回事?誰來說說。”朱佑程用手指頭磕著茶幾,漫不經心的問。

    劉吉已經不敢站立了,連忙拜倒在地,既不為自己辯護,也不請求皇帝為他做主,只是無力的跪倒在地,低垂著頭。

    終于還是謝遷忍不住了,今日柳乘風可以帶著人抄了大學士劉吉的府邸,誰能保證明日柳乘風不會把他的府邸抄了?他惡狠狠的看著柳乘風,道:“柳乘風,這是怎么回事?為何不事先請旨,擅自查抄大臣府邸?劉大人犯了什么罪,你帶著人這般在這里撒野!”

    謝遷說話的時候,朱佑桂的眼睛也不禁闔起來,他現在要等的也是柳乘風的解釋。

    柳乘風看著咄咄逼人的謝遷,客氣的道:“卓下之所以帶著人圍了劉大人的府邸,是因為劉大人牽涉到了一樁欽案。”

    “哪樁欽案?”謝遷繼續追問。

    朱佑梃似乎已經想到了什么,詫異的看了劉吉一眼。

    柳乘風道:“周成!”

    廳中所有人都不禁打起了精神,便是朱佑桂的臉也都拉了下來他瞇著眼看著劉吉,漸漸有了些嚴厲。

    謝遷冷冷道:“證據確鑿嗎?若是證據不確鑿卻也不該如此放肆。”

    柳乘風毫不猶豫的道:“證據確鑿。”

    當著皇上說了證據確鑿四個字,所有人都明白,這柳乘風肯定是有底氣的,朱佑桂對柳乘風的話深信不疑此時此刻,臉色就更加陰沉了。堂堂內閣大學士,涉及到了殺人滅口的欽案里頭,這是建朝以來前所未有的事,這么一大樁丑聞若是傳出去,又不知會鬧出多少笑話來。

    皇上不肯開口,那么這問話自然得讓謝遷繼續下去,謝遷的語氣已經緩和了許多不過還是有些咄咄逼人:“就算你有確鑿證據,為何不立即呈報入宮,先請了旨意再動手拿人。”

    對于這個,柳乘風的理由卻是十分充分若說一開始,他還是乖乖的回答問題,可是現在就有反唇相譏的意味了,他道:“謝大人難道不知道,殺死周成等人的乃是上百個訓練有素的武士?這些武士一個個仍然潛藏在京師,若是換了大人知道此事會不會憂心如焚,因為這些人隨時有可能繼續行兇,多耽誤一刻,就可能多幾分危險,大人難道還會先入宮稟奏嗎?更何況,要一舉鏟除他們,就必須有人居中坐鎮調度,柳某人必須親自部署,暫時也抽不開身,本來也想讓人到宮中去傳遞消息,只是可惜,入宮傳遞消息需要經過通政司,而通政司里頭,也有這些刺客的同謀,換了是大人,會怎么做?”

    柳乘風越說語氣越是高昂:“其實我知道大人怎么想,你們只求穩妥嘛,可是柳某人不一樣,柳某人在其職就必須謀其政,現在京師有了這么大的隱患,只能將在外君命不受,就算將來宮中怪罪,可是只要這些危險的刺客得以鏟除,柳乘風也值了!”

    這一番話擲地有聲。

    可是他話里透露出來的意思卻讓所有人都不禁震驚無比,通政司有刺客的同黨,劉吉是主謀,此外還有這么多刺客,這些人蛇鼠一窩的混在了一起,能量確實巨大無比。

    柳乘風的理由也是站得住腳的,宮里、內閣、還有一批死士,這些人組成的聯盟,錦衣衛一旦偵知,又怎么可能無動于衷,若是只想著穩妥一些,先進宮去請旨,一旦事泄,或者是他們還有更大的圖謀,因此而耽誤了時間,那么又有誰能承擔這個干系。

    謝遷被柳乘風一番話說的無言以對,連說了兩個你字,顯然是心有不甘,肚子里的火無處發泄,可是又壓不住這柳乘風。

    朱佑樘聽到還涉及到了通政司,臉色更加陰沉了,其實他一向知道,柳乘風做任何事都是有理由的,錦衣衛沒有請旨就傾巢而出,肯定是哪里出了亂子,方才柳乘風的解釋,正中朱佑膛的猜測。

    蕭敬笑吟吟的出來打圓場,道:“眼下這個時候,意氣之爭有什么用?柳指揮使,你說劉吉劉大人指使人滅了周成一家老小,可有什么理由?若是當真鐵證如山,那么柳指揮使自然是憂心社稷,沒有請旨就做出這么大的舉動倒也情有可原。可要是含糊不清,只是你的臆測,那么……,哈哈……雜家說就難聽的話,柳指揮使可就得給出一個交代嘍。”

    蕭敬的話如沐春風,可是也事先挖了一個陷阱,你不是說證據確鑿嗎?現在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證據,有證據的話,你方才的話倒也圓的過去,可是證據不力,你就別想收場了。

    柳乘風微微一笑,看了劉吉一眼,劉吉則是跪在地上,一動不動,此時的他,未必不想聽一聽柳乘風是憑著什么揭穿他的。

    而朱佑檔也是露出幾分好奇之色,他一直沒有開口,現在更是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棹乘風正色道:“案發之后,我便立即命人前去案發現場查得…”柳乘風先將自己查看現場的事一一道出來,他說話的聲音不高不低,正好能蓋過外頭的風雨:“此后,那個香囊果然引來了一個刺客,這個刺客自稱叫曾超,說是蘇州人,可是微臣分明聽他所說的是江北口音,于是微臣就起了疑心,此后,又發現了他的一個秘密……”

    說到這里,柳乘風故意的頓了頓口這讓廳中聽著柳乘風敘述的人很是惱火,這個家伙,說一半留一半,有了上面總是沒了下面了,跟死太監還真沒什么兩樣。

    當然,其余人是這般想,可是蕭敬就不會這般自己罵自己了。

    柳乘風吊足了大家的胃口,才繼續道:“我發現這個人的腰帶有問題。”

    腰帶……

    只怕誰也不會去關注別人的腰帶,更不會想到,破案的關鍵是一條腰帶。

    柳乘風淡淡笑道:“就是那人的腰帶,大家想必也知道,漢人與番人不同,所謂漢左番右,也就是說,漢人穿衣的特點是左衽,是將衣服往覆身,此后再纏上腰帶。可是番人卻是恰恰相反。因此,漢人和番人在腰帶上的系法其實也有區別,漢人腰帶上打結的地上,因為左衽的習慣,所以習慣在左腰上打上結。可是番人因為習慣了右衽的衣衫,大多習慣在右腰附近打結口這只是生活習性的問題,而大多數也不會關注到這個口我發現的是,那個自稱是蘇州人滿口北地官話的曾超,雖然穿著是我漢人的左衽衣衫,可是這腰帶上的結卻是打在了右腰上。這就有點不同尋常了。當時我并沒有拆穿他,心里只是在想,這個人莫非是個番人,或許自幼因為生活習性的問題,所以雖然穿的是漢人的衣衫,卻改不了這個從前的習性?”

    “有了這個念頭,我又想起了那個香囊,諸位想必也知道,我們漢人的規矩,對禮教是尤為森嚴的,女子向男子送定情信物,這是傷風敗俗的事。更何況我看那個刺客不過二十三四歲,可是那個香囊,想必已有七八個年頭,也就是說,這個香囊,是在他十五六歲時相贈的。這就奇了,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贈予他香囊的女子大致也就是在十三四歲之間,情竇都未開的年齡,怎么可能就與他定情?就算是**,這年齡上似乎也有些不太合適。”

    柳乘風的話讓不少人老臉一紅,在這個時代,公眾場合說這種話確實有點兒失了體面。不過大家還是忍不住順著柳乘風的話不禁點頭,**……,**,蕩字后面加的是個婦字,也即是說,一個連情竇初開都算不上的少女,怎么可能會如此大膽。

    柳乘風繼續道:“于是我便突然想到,要是這個人是個番人呢?更確切的說,這個人若是個蒙古人呢?當年蒙古人入關到太祖將他們驅逐出去,這些元人早已沾染了關內的不少習俗,尤其是香囊為蒙人熟知,元人素來開放,男子和女子自小便在一起玩耍也不稀奇,那么我能否說,這個自稱是曾超的刺客是個蒙古人,他自小與一個少女青梅竹馬,可是后來,這個男人接受了一個使命,不得不遠走他鄉,而青梅竹馬的少女依依不舍,于是自制了香囊相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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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0章: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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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乘風一番推論下來,讓所有人都愕然不已

    事實上,當周成一案發生之后,猜測殺人兇手的人可謂大有人在無論是柳乘風、寧王、還有所謂的明教,其實都在大家的猜測范圍之內可是誰也沒有想到,動手的人居然是蒙古的刺客

    謝遷先前還是咄咄逼人,可是現在卻不禁有點兒疑惑了,想必他這個時候也是一頭霧水

    蕭敬則是瞇著眼,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而劉吉跪在地上,他心里早已清楚,柳乘風敢破門而入,肯定是已經查出了什么,自己這一次只怕在劫難逃了,他現在的心情也只能用萬念俱焚來形容

    朱佑樘現在所表現出來的則是濃厚的興趣,一樁震驚天下的欽案,從柳乘風的口里娓娓動聽地說出來,未嘗不是一件快事

    柳乘風慢吞吞地道:“我當時已經懷疑這個叫曾的刺客多半就是蒙古人,可是蒙古現在四分五裂,既有朵顏三衛又有漠南諸部,還有瓦刺和韃靼,這個曾又是哪個蒙古部族的人?我左思右想,便想起了一樁事”

    “在此之前……漠南諸部的一個信使尋到了我,邀我出塞與他們的賽刊汗共謀大事,我斷然拒絕事后回想起來,我不禁有了個疑問,對方之所以竭力邀請,想必是知曉我因為被牽涉進了周成的案子,只怕是要走投無路,所以這時候提出邀請,便以為柳某人當時是溺水之人他們伸出一根稻草,柳某人自然毫不猶豫地抓住如此說來,想必那賽刊汗早已知道我在京師碰到了困難,可是漠南諸部雖然離京師也不算遠,也就五百里地,快馬過去也就三天時間,可周成的案子也才過四五天就算有人快馬前去賽刊汗那兒通報消息,等到賽刊汗發出邀請,這一來一回至少也需六天時間,這意味著什么?”

    柳乘風臉上頗有幾分感慨,道:“這就意味著周成沒死之前,賽刊汗就知道周成必死,而柳某人必定會受到萬夫所指,那我是不是可以斷定,這個蒙古人多半出自漠南諸部?到了后來,我便叫人暗暗查探,才知道賽刊汗的使節一直駐在京師,而且帶來的護衛以及相關人員就過了四百人,如此看來,這漠南諸部就有了極大的嫌疑”

    柳乘風嘆了口氣之后道:“我心中雖是這般猜測,可是表面上卻沒有動任何聲色,因為就算知道刺客是什么人,可是案子之中還有一個疑問那就是在宮里定有人給外頭的刺客傳遞消息,他們知道單殺死周成是不能動搖柳某人地位的……”柳乘風說到這里的時候謹慎地看了朱佑樘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朱佑樘顯然也有猶豫,看了謝遷一眼之后才道:“你但說無妨,這里沒有外人”

    柳乘風旋即道:“他們之所以選定這個時間點殺死周成,以為柳乘風必定會因此而受到很大的牽連,就是因為他們已經知曉了陛下病重的消息……”

    謝遷不由愕然難以置信地道:“這是什么時候的事?”

    朱佑樘壓壓手,正色道:“謝愛卿不妨聽柳乘風把話說完”

    謝遷這才不安的住了口,可是眼神中不免閃露出一絲慌亂

    柳乘風繼續道:“他們知道陛下病重,此時難免要為太子做好打算,開始選定托孤之臣這個時候殺死周成,能讓陛下對微臣的品性產生懷疑,而微臣現在位高權重,若是品性不好,陛下又如何敢輕易讓微臣輔佐太子?可問題的關鍵在于陛下的病情并沒有幾個人得知,所知道的人都是陛下的心腹萬萬不可能泄漏消息的,那泄漏消息的是誰?于是微臣決定放了那個叫曾的刺客……”

    說到這里,蕭敬忍不住打斷道:“放了刺客?放了他,豈不是放虎歸山?”

    柳乘風微微笑道:“放長線才能釣大魚這個刺客是因為要尋回自己的心愛之物才偷偷溜出來的,若是那些刺客發現少了一個同伴,定然會懷疑消息已經泄漏打草驚蛇,對我并沒有好處倒不如將他放回去,這個人是因為自己的私事偷偷溜出來的,回去之后一定不敢聲張,我的想法是暫時穩住他們,讓他們不要狗急跳墻,也給予我充分的時間查出宮里的那個內應”

    “因此我立即入宮覲見皇上,將那些知道皇上病情的人都梳理了一遍,卻是理不出頭緒,正在這個時候,也算是運氣不錯,突然得知了一個消息”

    柳乘風道:“我突然得知,有個通政司的太監,叫王安,這個人此前曾不經內閣直接將奏書送到了皇上手里,而這份奏書就是當時我在漠南許久沒有消息之后的報捷奏書,而這份奏書恰好與一個案子有關聯”

    “我失去音訊之后,整個大明的商貿一時蕭條,商賈們因為我的緣故,生怕大明會因此改變國策,打壓商貿因此市場一度蕭條無比,可是就在我回京之前,卻突然有個叫恒源商行突然花費巨資大肆收購貨物,資金之巨,令人乍舌這件事很不同尋常,因為在此之前,我一點音訊都沒有,這個恒源商行為何肯拆借、挪動上百萬兩紋銀去做如此冒險的事?這個案子,很快就由聚寶商行千戶所接手,因為我懷疑一定是在我的消息沒有泄漏之前,有人事先走漏了消息經過調查之后,我又發現,這恒源商行與劉吉劉大學士揪扯不清,想必這恒源商行的背后就是劉大人”

    “如此……我便明白了報捷奏書到了通政司之后,恰好被王安看了去,王安見狀想必一開始也不以為意,可是突然,他冒出一個念頭,認為自己發財的機會到了只要將這奏書里的消息兜售出去,其價值不可估量有了這個想法,王安便開始琢磨起來,若是按部就班,將這奏書送到內閣,奏書里的消息只怕不用一個時辰就會傳遍天下,畢竟內閣里人多嘴雜,而這報捷奏書的消息又如此轟動于是……這王安突然想到了一個辦法,他決心鋌而走險,直陳到皇上的手里,只有這樣,他才能合法地掩蓋消息,于是他大著膽子,將奏書壓到了下午才去尋了皇上,皇上看了奏書之后龍顏大悅,想必也不會怪罪他事情正如他想的那樣,皇上果然對他沒有責怪而最重要的是,皇上看了奏書之后,龍心大悅之余,卻不會急于把消息放出去,至少也會等到朝議時才會當著眾臣的面把這奏書公布于眾這就給了王安足夠的時間,他從皇上那兒出來,當即便告了假,火出宮,兜售這個極大利好的消息”

    蕭敬不禁問:“這只是廉國公的猜測而已,未必能當真”

    柳乘風卻是微微一笑,道:“證據其實也有,其一,我當時查過出入門禁的記錄,王安確實在那個時候出了宮其二,王安在這件事之后突然在外頭置了地,還在宮外建了一棟府邸,單那塊地皮和府邸就價值兩萬多兩紋銀,我還查出,這個王安在不久之前還入股了一個商行,做了些生意蕭公公,一個通政司的小太監每月的俸祿才這么一丁點,滿打滿算一年也不過幾十兩銀子,就算有油水可撈,一年下來有個幾百兩都算是多的他這幾萬兩銀子是從哪里來的?”

    柳乘風一番詰問,讓蕭敬無言以對,如此巨大的一筆來源不明的財產,而且是天降橫財,以王安的身份確實是絕不可能,除了他兜售了消息,還有什么可以解釋這筆財富?

    柳乘風不再理會蕭敬,繼續道:“由此,我便可以繼續大膽推測了,王安拿了消息去兜售,正好將消息賣給了恒源商行,而恒源商行抓住這個時機,自然不肯放過,于是大規模地籌募資金,甚至不惜拿自己的所有產業去抵押,到錢莊,到其他人手里拆借了紋銀近三百萬,隨后大肆收購囤積貨物”

    “可是后來的事,我一開始就想不通了,按理說,這個王安已經成了富家翁,老老實實低眉順眼一些就是,可是他似乎嘗到了甜頭,一而再、再而三地拿一些急報直接去尋皇上大家都知道,這么做是很不符規矩的事,想必這個時候,不只是內閣,便是皇上也對他生厭了可是他為何還要這么做?這么做的結果對他不會再有什么好處,只會惹人厭惡,甚至可能還會給自己遭來災禍以他的聰明,非但不收斂,反而加樂此不疲這又說明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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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送到,又到了填坑的時候,碼得好痛苦,還得努力查下以前的章節,看看還有什么坑沒有填還有老虎在這里道歉一下,左衽右衽的問題老虎確實搞錯了,因為當時腦子里記得好像是這樣,所以也沒有查資料去確認,結果鬧出這么個效果,以后要謹慎一些,單憑記憶是不行的未完待續)
第651章:大白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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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乘風的話引人深思。拉牛牛   m

    王安這個人的舉止確實有點古怪,按道理,他既然趁機大賺了一筆,自然該低調行事才是。可是偏偏他不低調,明知當今皇上一向講規矩,對內閣也極為尊重,可是他仍然樂此不疲地將一些自認為是急報的奏書遞送到御前。

    這種行為很惹人反感,雖說皇上因為那一封捷報贊揚了王安幾句,可是此后對王安的態度早已冷淡得多。

    這么做對王安是沒有好處的,一旦內閣有人提出來,或者是到皇帝面前隨口一說,他王安就得倒霉。

    王安絕不是傻子,怎么可能會不知道這一點?可是他這么做,目的是什么?

    柳乘風幾乎是用譏誚的口吻揭穿了這個內幕:“原本我也想不通這個關節,可是后來仔細一思量其實就明白了,王安將消息賣錯了人,若是賣給其他商行,大家悶聲發大財倒也罷了。可是偏偏他不明就里賣給的是恒源商行,恒源商行表面上是尋常的生意人合股籌建而成,其實最大的東家就是大學士劉吉,劉吉在知曉這筆交易之后,立即就明白王安這個人可以利用,王安這個人也尤為貪財,所以他多次給予王安金錢,想讓王安隨時打探宮中的動向。只是王安只是一個通政司的太監,又能知道多少東西?他心里明白,若是他隔三差五總去御前見駕,皇上遲早會勃然大怒,因此縱是有銀子利誘。王安也絕不敢再冒險的。可是不要忘了,王安的把柄卻是落在了劉吉手里,王安偷偷地將宮里的消息兜售出去,只要劉吉讓人宣揚,他王安必定死無葬身之地。也正是因為如此,劉吉拿著這個要挾王安,使王安不得不去為劉吉到御前探聽情報。”

    “皇上病重的消息雖然知道的人少。可是但凡是有心人多少總能看出一點端倪,那王安乖巧聰明,多次面見皇上。又刻意地接近皇上的隨侍太監,他本就是有心人,自然看出了點什么。于是他連忙將這消息報給了劉吉。”

    柳乘風冷冷地看了劉吉一眼。隨即道:“而劉吉劉大人乍聽這個消息,頓時已經知道大事不妙了。”

    “劉吉是什么人?他當然清楚陛下令他入閣,并不是因為他的德行,而是因為他的才干,歷來君王交替,尤其是儲君年幼的時候,像劉吉這樣的人是肯定要遭受打壓的,皇上在的時候還能壓得住這個劉吉,誰能保證,太子能制得住他?所以他心里清楚。自己要完蛋了,他必須想辦法自救,自救的法子很簡單,鏟除掉我……”

    其實柳乘風有些理由并沒有說出來,那就是皇上更深一層的心思。劉吉對于皇帝來說已經沒有了任何利用的價值。以劉吉的眼力,怎么會看不出皇上早已安排好了后事?這些名單其實猜都能猜到,劉健等人照舊主掌內閣,主持朝廷大小事務。而柳乘風、蕭敬這些人則負責制衡內閣,以保證太子的皇位穩固。畢竟內閣雖然需要向皇上負責,可是同時也有他們自己的利益。他們所代表的利益雖然大多數時候與宮中一致,可是有些時候為了維護自身的利益,卻又與宮中的利益相悖。

    而柳乘風、蕭敬、還有那成國公朱輔則與宮中聯系明顯要深得多,他們所代表的則是皇家利益。皇家的利益與士大夫的利益達到某種平衡,太子的地位自然也就穩固了。

    可要是柳乘風垮臺了呢?劉吉看準的就是這一點,若是柳乘風垮臺,那他這喪家之犬顯然就有了利用的價值,因為柳乘風一垮臺,單憑蕭敬和成國公是動搖不了內閣的,也就是說,皇家利益集團極有可能被士大夫的利益集團狠狠地壓在腳下,這是皇上所不愿意看到的。

    那皇上為了保持這個平衡,就肯定會選擇一個有分量的人物參與進來,增加砝碼。劉吉自然就從一個被剔除掉的人選成為了一個有用的人物。既然蕭敬和成國公壓不住內閣,那仍舊留劉吉在內閣,索性造成內閣的分裂,有劉吉在,以防劉健為首的內閣坐大,倒也是一樁切實可行的辦法。

    也就是說,皇上的輔臣只有六個人選,柳乘風若是在,劉吉就得出局,出局的結果就是剝除一切權利,隨時等待被人清算。可要是柳乘風垮臺,則劉健一躍進入未來朝廷的中樞,成為天下最有權勢的人之一。

    劉吉沒有選擇,在得知陛下病重的消息之后,他唯一的念頭只有在皇上下定主意之前將柳乘風徹底整垮,無論使用任何手段,無論會有多大的風險。

    劉吉的心思,柳乘風明白,朱佑樘又豈會不明白?莫說是皇上,蕭敬、謝遷二人只怕也已經看出了端倪,只是許多事不能講透,大家心里明白就好。

    柳乘風繼續道:“如此一來,事情就梳理清楚了,王安受劉吉的脅迫,為劉吉打探宮中的消息,而陛下病重,恰好為這王安看出端倪,當劉吉得知陛下病重之后,頓時心急如焚,因此不得不為自己謀劃,最后決心鋌而走險,于是他開始謀劃殺死周成一家老小,在事先的時候,他先是尋了周成來,教唆周成不要走馳道,反而去走前往京縣的道路,那里道路生僻,沒有人煙,正合適殺人滅口。那周成聽信了劉吉的言辭,與此同時,劉吉決心尋找幫手,他雖是大學士,可是并沒有私蓄什么武士,于是他想來想去,最后找來了萬通……”

    “萬通?”朱佑樘終于開口說話了,萬通是個極為敏感的人物,朱佑樘聽到萬通也牽涉其中,自然免不了想問一問。

    柳乘風道:“不錯,微臣發現萬通近來與劉吉走得很近,而且萬通與漠南諸部的使節也有一些關聯,一開始,其實微臣以為萬通近來與寧王有什么關系,可是后來讓人仔細探查,才排除了這個可能。萬通確實是想勾結寧王,可是不知是什么緣故,或許是寧王覺得萬通這個人太遭宮中嫉恨,而且名聲也很壞,所以并沒有和他打交道。”

    柳乘風的話很隱晦,其實還有一個理由卻也沒有說出來,寧王現在正在籌備謀反,此時不想惹人注意,而萬通這個人太過矚目了,自然不愿意和這家伙有什么關聯,省得萬通突然獲罪,讓朝廷提早對南昌動手,寧王現在要爭取的是準備的時間,自然不愿意節外生枝。

    “萬通和寧王聯絡不上,又失了錦衣衛指揮使之職,心里正憂心如焚,而劉吉卻是尋到了他,讓他參與這件大事,劉吉之所以尋他,多半也是以為萬通與外人有什么勾結,另一方面,萬通也是朝夕不保,對微臣也懷恨在心。”

    “萬通受了劉吉的囑托之后,卻不知是什么緣故,找上了漠南諸部的人,于是很快與賽刊汗一拍即合。在這場謀殺之中,所有人的目標其實都是微臣。劉吉是為了保住自己的權勢,不得已而為之。萬通朝夕不保,又急于報仇雪恨。至于賽刊汗……”

    柳乘風嘆了口氣,道:“她想要的,未必是看我倒霉。她之所以如此熱心,只是希望讓人殺死周成,隨后逼迫我走投無路之下前往大漠投奔于她,供她驅使。于是這三人聯合起來,彼此遙相呼應,若非是陛下明鑒,仍讓微臣徹查此案,只怕微臣……”

    朱佑樘不由吁了口氣,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一個刺殺竟是引出了這么多人,從通政司的王安到內閣大學士劉吉,從劉吉到萬通,又從萬通到賽刊汗。

    這四個原本不相干的人,卻是陰差陽錯地走到了一起,結果鬧了這么一出把戲。

    他們每個人都懷著自己的目的,每個人都藏著鬼胎,偏偏共同的利益卻讓他們走到了一起。

    事情已經水落石出,那劉吉已是面如土色,此時他就算要抵賴也不成了,柳乘風的推斷幾乎是完全正確的,就算他要抵賴,只要抓住了王安,拿了萬通,或者去拿了那些鴻臚寺里的刺客,一切就可以明白無誤了。越是抵賴,罪責越大,與其如此,倒不是索性大方承認。他狠狠地磕了個頭,聲音哽咽地向朱佑樘道:“陛下,老臣萬死,請陛下責罰!”

    他自己承認了自己的罪責,也就是說,柳乘風方才所說都是準確無誤了。此時此刻,連謝遷和蕭敬都不禁變色,他們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像劉吉這樣的人,擁有如此高的權位,居然會做出這種事。堂堂內閣大學士,居然親自指使人殺人滅口。

    朱佑樘此時此刻一動不動,顯然已經陷入了深思。他現在要決斷的,是如何善后的事……第二章送到,同學們,月票,月票。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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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2章:了斷
明朝好丈夫全文閱讀作者:上山打老虎額加入書架
    朱佑樘的表情很凝重。.+? (.+bsp;\s*

    這場陰謀牽涉到了藩國的使節,牽涉到了內閣大臣,還有宮內的太監,甚至還有萬通這個‘皇親國戚’。

    幾乎每個人都是尤為敏感的人物。

    若是此事公布于眾,絕對是一樁天大的丑聞,朱佑樘已是接近油盡燈枯之人,所剩的時日也不多,他自然不希望這個丑聞宣揚出去。

    可是這些人怎么處置呢?

    他感到了一絲為難,他瞇著眼,蠟黃的臉頰微微抽搐,手不禁按在腿上,良久他抬起頭來,慢吞吞的道:“朕要靜一靜,你們所有人都退下。”

    大家當然知道皇上此刻心里想得是什么,謝遷此時失魂落魄,滿心想著皇上身體的事,聽了朱佑樘的話,六神無主的作揖看了朱佑樘一眼,無言離開。蕭敬則是尾隨在謝遷之后,而那劉吉自是被幾個校尉提走,柳乘風轉身要走,朱佑樘突然喚他:“柳愛卿,你留下,朕有事與你相商。”

    柳乘風駐足,恭順肅立。

    等到所有人都退了個干干凈凈,朱佑樘嘆了口氣,道:“想不到……想不到這件事牽連如此之廣,真真想不到……”他壓了壓手:“你坐下說話吧。”

    柳乘風依言坐下,他此刻已經察覺到,皇上的身體是越來越孱弱了,心里不禁唏噓,忍不住道:“陛下不必傷神,人有好壞,這人心隔著肚皮,陛下雖是圣明。可是偶有不能明察的地方也是理所當然,再圣明的天子也有被奸臣障目的時候,陛下一時不察也是情有可原。”

    “話是如此……”朱佑樘憂心忡忡的口吻道:“可是這件事該如何處置?這件事若是傳出去,天下必然流言四起,牽涉到了這么多人,朕難道要效仿太祖先皇帝嗎?”

    朱佑樘說到這里的時候,柳乘風心里咯噔了一下。所謂效仿太祖先皇帝,其實就是興起大獄,畢竟牽涉了這么多重要的人物。這些人相互勾連,和造反已經差不多了,朝廷若是順藤摸瓜下去。牽涉到的人更不知多少,旨意一下,天知道有多少人要人頭落地了。

    柳乘風正色道:“陛下圣明,想必心里已有了主意,微臣不敢多言。”

    朱佑樘不禁莞爾一笑,看著柳乘風道:“還是你知道朕的心思,罷了吧,他們鬧也鬧夠了,這個案子不必再往下查啦,可是朕又如何向天下人交代?”

    柳乘風看了朱佑樘一眼。此時立即明白了朱佑樘的心思,順著朱佑樘的心思道:“微臣以為,這樁案子已經到此為止,權當是什么事都沒有發生過。”

    朱佑樘皺眉:“可是這些亂臣賊子就不要懲處嗎?”

    柳乘風道:“懲處自然是要的,只是可以換個名目。”

    說到這份上朱佑樘便明白怎么回事了。內閣大臣勾結太監、皇親、藩使謀殺朝廷命官,這件事必須要捂住。可是該如何懲處還是要如何懲處,只是這罪名卻要換上一換。

    他瞇起眼,倒是覺得柳乘風所說的倒不失為一個良策,他淡淡的道:“那個王安倒是好辦,讓蕭敬來處置吧。宮里的水井里有的是孤魂野鬼,就讓王安去與他們相伴吧。”

    相伴二字帶著幾分冷酷,對于那些不守規矩的太監,朱佑樘一向是不會客氣的,他一句話,已經決定了王安的生死。

    此時此刻的朱佑樘,滿臉肅殺,殺人對一個皇帝來說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所謂生殺奪予之權,若是不給人生路、不給予別人好處,又怎么讓別人死心塌地,可若是一味的仁德,只會有人感激你,卻不能讓人畏懼你,若是不能奪取你的一切,不能剝奪你活著權利,又如何能讓人敬畏。

    他說出這番話的時候,語氣既顯得平淡,又有一種出人意料的冷漠,接著,他繼續道:“至于劉吉,他前幾日已經上書請辭,朕將他的請辭奏書留中了,現在索性準了他告老還鄉,暫時先讓他茍活幾日,等他回鄉之后,再由人處置。”

    所謂的處置,絕不會帶有絲毫的溫柔,有的只是殘暴和血腥。

    柳乘風深以為然的點頭,道:“陛下如此處置,實在太恰當不過。”

    朱佑樘雙眉緊鎖:“只是這個萬通,該當如何?若是不以名正言順的罪名治他的罪,朕若是殺他,只怕會引起流言。”

    柳乘風毫不猶豫的道:“對付萬通,自然不必臟了陛下的手,微臣可以代勞。”柳乘風的目光中也掠過了一絲寒光,做了一個用手切自己脖子的動作,道:“一定干脆利落。”

    朱佑樘頜首點頭:“那么就交給你來辦吧。可是那漠南諸部呢?柳愛卿又當如何處置?”

    柳乘風此時卻沉默了一會,思考再三才道:“微臣與賽刊汗有說不清的關系,如何處置他們,微臣不敢妄議,全憑陛下做主。”

    朱佑樘卻是搖搖頭,道:“你但說無妨,沒有什么避諱,你的心是向著我大明的,朕自然知道。”

    柳乘風才放言道:“我大明對這漠南諸部還有可以利用的地方,尚需借用他們來牽制瓦刺,漠南之于宣府,便如朵顏三衛之于遼東。眼下他們敢在京師陰謀滋事,微臣以為,既不能輕易善罷甘休,可是也不能鬧得太不可收拾。”

    朱佑樘深以為然的道:“不錯,要掌握好這個度,這也是朕覺得最為難的地方。”

    柳乘風道:“其實也簡單,暗中去與他們交涉,讓他們交出刺客,全部秘密處死,再以他們所繳納的歲貢不足的理由,狠狠的敲打一下。讓宣府那邊做好準備,一副隨時要對漠南動手的姿態,同時派出使節,前去賽刊汗帳下對她發出警告,讓她遣使謝罪。賽刊汗是聰明人,她絕不會甘愿冒著腹背受敵的危險與我大明翻臉,這個頭她不低也得低。”

    朱佑樘嘆了口氣,道:“這個法兒好,就這么辦吧。你去把蕭敬和謝遷叫進來說話。”

    柳乘風點點頭,二人方才一番對答,其實就已經把這件事了了,從此之后,所以參與這件事的人都會封鎖這個消息,周成的死也再沒有人提及,而接下來要做的,只是如何捂住這個蓋子的事了。

    朱佑樘和柳乘風之間早有了默契,柳乘風出去將蕭敬和謝遷二人叫進來。

    朱佑樘喝了一口茶,看了這兩個人一眼,便收回目光,闔目道:“傳旨意,錦衣衛擅自出動,未經朕的準許,隨意上街拿人,罪無可赦,可是朕念錦衣衛指揮使柳乘風剛剛上任,尚還不知曉規矩,因此并不加罪,可是從此以后若是再犯,則兩罪并罰,朕定會從重處置。從現在開始,錦衣衛上下人等全部撤走,一個都不許留。”

    柳乘風拜倒在地,正色道:“微臣遵旨。”

    朱佑樘用手敲打著茶幾,繼續道:“記住今日這個教訓,知道了嗎?朕有言在先,所有人都必須撤走,無論是萬通還是劉吉,又或者是鴻臚寺那邊,一個都不準留。”

    柳乘風臉色鎮定自若,道:“微臣敢不從命。”

    朱佑樘的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道:“這樣就好嘛。”

    他的目光才開始轉移到了謝遷身上,道:“謝愛卿,朕有一道旨意,你們內閣必須立即擬出來,大學士劉健,歷經三朝,自朕繼位之后,更是盡心用命,主持內閣十余載,殫精竭力,可謂勞苦功老,上年,朕體恤他年邁,令他在家歇養,原本是指望他能夠頤養天年,享一享天倫之樂。不過近來朝中事務繁忙,只怕這個心思朕是不能如愿了,敕命他自明日起便入閣當值吧,明日清早,讓他先入宮覲見,朕對他還有吩咐。”

    謝遷明白了,劉健如今算是正式起復了,不過這時候他的心情卻沒有因為這個喜訊而變得好轉起來,只是懇切的道:“微臣遵旨。”

    朱佑樘又看向蕭敬,道:“這份旨意讓內閣擬出來之后,不必送朕御覽,你直接批紅的,省的耽誤時間。”

    蕭敬心思卻是復雜,劉健的入閣,對他來說不知是喜是愁,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他連忙作揖道:“奴婢遵旨。”

    朱佑樘又扳起臉來,道:“至于內閣學士劉吉,近來總是向朕說他的身子不適,朕現在想來,他如今已經年近八旬,確實是老了,耄耄之年,朕見他這么操勞,也是于心不忍,況且他前幾日又遞來了奏書,言及自己老邁,只怕不能再侍奉于朕,朕原本還想挽留,可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罷了,他的那份告老奏書,朕恩準了,讓他致仕吧。”

    朱佑樘說的算是客氣,可是大家心里頭卻都亮堂的很,致仕只是劉吉的第一步,事情遠沒有結束,只是暫時告了一個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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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送到,這個破網真的無語了,每到下雨的時候就經常性的斷,跟風濕一樣,有懂行的朋友嗎?幫我研究下這是什么問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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