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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萬戶侯發飆
明朝好丈夫全文閱讀作者:上山打老虎額加入書架
    夜sè下的雅軒閣燈籠高掛,今夜出奇地沒有開到鶯歌燕語和推杯把盞的歡笑聲,明亮的燈光隱約朦朧的射在長街上,帶著些許的詭異。

    一隊人終于來了,十幾個人紛紛騎著馬,柳乘風為首當先,在雅軒閣的門前駐馬,看了雅軒閣一眼,隨即翻身下馬,里頭的伙計聽到了動靜,立即出來接著,牽過了馬,明顯感覺到這座馬嘶嘶的喘息。

    柳乘風拍了拍靴子上的泥,帶著幾個隨從徑直上了樓,到了廂房,伙計為他開門,里頭所有的官員聽到動靜,眼睛都不由落到了門洞外。

    門洞外頭是一個少年,少年渾身濕漉漉的,被夜霧打濕了衣衫,衣袖處,還有幾許干涸的血跡,他按著腰間的劍,這把通體裝飾了金玉的寶劍格外的顯眼。

    少年像是變了個人似的,從前的這個小侯爺,見人總是帶著三分笑,儒雅熙和,可是現在,一雙劍眉擰緊,清澈的眸子深看之下深邃而冷漠。

    王箏站起來,喉頭滾動了一下,終于開始說話:“侯爺……”

    廂〖房〗中的所有官員也一個個艱難地站起,被這沉寂的氣氛和柳乘風所顯lù出來的肅殺壓迫得不敢抬頭,紛紛道:“下官見過侯爺。”

    柳乘風微微一笑,這笑容仍帶著三分冷漠,嘴角牽強地上揚,按著劍走進來,他沒有說什么客氣話,只是語氣平淡地道:“今〖日〗本侯來遲了,只是因為有些事要處置,大家隨意坐吧,來人,把這些酒菜撤下去再熱一熱。”

    柳乘風一邊說,一邊大剌剌地坐在王箏上首的位置上,目光在所有人身上逡巡了一遍,隨即淡淡地道:“人都來了吧?”

    若是換了從前,就算是萬戶侯,大家尊敬一下就可以,可是像這樣被他的威勢所攝,卻是不可能。畢竟大家沒有隸屬關系,大家的前程也不在他萬戶侯的身上。

    可是今天夜里卻很是奇怪,一方面,大家又乏又餓,精神到了最疲憊的時候,再加上柳乘風子時抵達,身上染血,語氣平淡而冷漠,讓場中所有人都有點兒膽戰心驚,甚至是……敬是……

    柳乘風的話立即有人忍不住搶先回答,李知縣連忙道:“大人,人都來了。”

    柳乘風瞇起了眼,淡淡地點頭,隨即道:“想必大家都餓了,其實本侯夜里也是水米未進,因為一點兒公務而讓大家多等,實在抱歉,在座的有哪幾個是駐廉州的千戶所千戶?”

    廉州因為屬于戰略要地,畢竟與安南接攘,文皇帝在的時候,對安南用兵,廉州就成了文皇帝用兵之地,所以駐扎軍產所不少,此時只見四五個千戶站起來,道:“侯爺有什么吩咐?”

    柳乘風微微一笑,道:“好,大家辛苦了。”他說是說辛苦,可是口wěn高高在上的氣質展lù無遺,隨即撇撇嘴,又問起各個縣令,大家也紛紛出來讓柳乘風照了面。

    恰在這時,熱好的酒菜總算上了來,柳乘風也不再說話,先是動了筷子,大家才窸窸窣窣地一起舉筷,柳乘風不吱聲,誰也不敢吱聲,偶爾柳乘風發出一聲咳嗽,這場中的人都不禁打了個哆嗦,偷偷地瞧柳乘風一眼。

    從前大家覺得這個家伙是個冤大頭,可是現在只是須臾之間就都轉了念頭,這哪里是冤大頭?簡直比靖江王的架子還大。

    偏偏大家就吃這一套,柳乘風的臉sè越冷峻,就越能嚇得大家大氣不敢出,他的一舉一動都牽動人心。

    這一場酒宴沒有什么其樂融融,更沒有多少歡聲笑語,大家只是埋頭悶著吃東西,偶爾柳乘風舉起杯盞,大家便紛紛舉杯,將這酒水一飲而盡,一丁點也不敢怠慢。

    吃飽喝足,柳乘風倚在了座椅上,隨即淡淡地道:“夜深了,都回去歇了吧,這雅軒閣里就有臥房,一些離廉州路途較遠的可以在這里暫歇一晚上。”

    柳乘風今夜可謂是惜字如金,沒有再說什么,便起身要走,惹得大家都站起來相送,一齊將柳乘風送下了樓,只看到數十個校尉仍然駐馬立在街上等候,除了座馬不安地躁動,馬上的校尉一動也沒有動,他們的臉上明顯帶著幾分還未消散的殺氣,這些眼睛齊刷刷地落在相送的官員身上,凌厲而咄咄逼人,被他們盯著,讓人心里情不自禁地生出寒意。

    柳乘風翻身上了馬,帶著人走了。只留下一群官員像是做夢一樣,到現在還沒有回味方才到底發生了什么。

    回過神的時候,大家總算收起了恭謹,相互竊竊sī語起來,發生了什么事?那萬戶侯方才去了哪里?做了什么?為什么柳乘風的衣衫上會有血跡?

    倒不是這些人愛打聽這個只是今天夜里實在太詭異,讓人捉mō不透。

    而王箏此時卻陷入深思,萬戶侯這么做是要立威嗎?他一個萬戶侯召集官員立威做什么?莫非……

    王箏越想越是心驚肉跳,他有預感,廉州要出大事,而在暴風雨來臨之前,萬戶侯似乎在謀劃什么,到底是什么呢?

    王箏這時候竟生出風雨飄搖的感覺,他回過神,看著身邊的同僚,這些人〖興〗奮地說著什么,可是提及到柳乘風的時候都有幾分畏sè,這種感覺或許可以叫又愛又怕。

    夜霧翻滾,遮蔽了天上的星月,廉州冉城,陷入死寂。

    這一夜,許多人輾轉難眠,到了清晨的時候,總算有消息傳出來,昨天夜里,萬戶侯帶著人襲擊了清河縣的王府莊園,打傷七十多人,宗室子弟朱善被拿去了萬戶侯府,據說拷打了一夜,已經招供了自己違抗朝廷法度,殺死官差的事實,與此同時,萬戶侯那邊已經雇了數十輛大車,一車車的將田莊的糧食、府庫中的銀錢往廉州府城搬運,據說靖江王府的田莊里糧食堆積如山,只怕一個月的功夫也未必能運完。

    這事情立即引發了整個廉州的大地震,甚至錦衣衛百戶所衙門那邊也放出了消息,朱善打著靖江王府的名義作威作福,抗拒宗令府法令,不但不繳納糧賦,居然還鬧出了人命官司,萬戶侯大怒,已經將其收押在百戶所,連奏書也已經遞了上去,請朝廷治朱善逾禮之罪。

    這個逾禮對宗室可不是好玩的,從先秦開始,朝廷一般是用律法治民,用德行來衡量官員,而用禮法來約束宗室,逾禮這個罪名足以丟了爵位,廢為庶人,甚至極有可能獲罪幽禁。

    萬戶侯這么做,擺明了是要和靖江王府公開翻臉,不但是公開翻臉,甚至是公然打臉,如此肆無忌憚地去對付一個藩王,也算是喪心病狂了。

    不少人心驚膽跳的同時,對柳乘風的膽子也生出幾分佩服,這家伙當真是膽大包天,原來還可以這樣對付宗室。

    不過也有人不以為然,畢竟這么做,朝廷那邊肯定會動怒,一個萬戶侯居然隨意處置宗室,還殺入了人家的田莊,這么大的事遲早會有處分下來,這柳乘風不過是個侯爵而已,實職也不過是個千戶,到時候宮里一紙旨意,這個柳乘風還吃得消?

    別看他現在這般光鮮,只怕這禍事片刻也就要來了。

    更多人則是在沉默,他們倒是想看看,這萬戶侯和靖江王府的爭執到底會以什么結局收場,萬戶侯畢竟留給人的印象過于深刻,人家這么明目張膽,不可能沒有后著。

    ……

    桂林……

    巡撫衙門里出奇的沉靜,消息在清早就已經傳來了,廉州出了事,這事兒還當真不小,按道理,廉州畢竟是萬戶侯的封地,可是真要鬧出事來,廣西上下的官員未必脫不了關系,巡撫陳鐮可謂是頭昏腦脹,陳鐮也算是一方諸侯,當時廣西有壯人在古田起事,朝廷立即敕命陳鐮以廣東布政使的身份升任都察院右都副御使巡撫廣西,陳鐮到了桂林府之后,〖鎮〗壓了叛亂,在這廣西任上,一坐就是六年。

    六年里,陳鐮做得還不錯,雖然偶爾會有一些動靜,可是相比他的前任實在好得太多。

    原本陳鐮年紀已經不小,已經到了告老致仕的年紀,原想著今年年底就可以上書請辭,到時候宮中撫恤,肯定能賜一個顯赫的身份準許回京頤養天年,誰知道現在卻惹出這么一個大亂子,萬戶侯帶人殺入了宗室的田莊,把靖江王府的子弟直接拿走了,到現在,人都還沒有放出來,生死未卜。

    靖江王府在廣西的影響當然不容小視,便是陳鐮見了靖江王也得乖乖地行禮,現在突然來了這么個萬戶侯,又做出這么一件聳人聽聞的事,陳鐮幾乎可以肯定不出半個月,這件事勢必震驚天下,讓廣西成為議論的焦點。

    陳鐮在短暫的取舍之后做出了決定,這件事不管誰對誰錯,暫時都不要先插手,且先看看再說,這個萬戶侯到底是什么來路,他還要再打聽打聽。!。
第266章:藩王之怒
明朝好丈夫全文閱讀作者:上山打老虎額加入書架
    陳鐮的思量不是沒有道理,看上去這—次鬧事的雙方一個是藩王,一個卻只是千戶侯爵,只看明面上的力量,絕對是靖江王府占了優勢,可是大明沒有外姓就藩的先例,一個錦衣衛千戶卻能敕為萬戶侯,這本身就有另一番的深意。

    先看看,看看靖江王府會有什么動作,看看朝廷怎么看待這場官司,再看看萬戶侯到底是什么背景,半個月后自然會水落石出。

    陳鐮計議定了,自然變得謹慎起來,巡撫衙門對廉州發生的事似乎并沒有過問的意思。

    而與此同時,整個靖江王府卻是亂作了一團。

    靖江王一系早在廣西扎根,延續四代,枝葉繁茂,在這廣西有著極大的權威。

    可是這一次卻讓靖江王府沒有絲毫的準備,廉州那邊的田莊居然被萬戶侯給抄了,不只如此,還搭上了一個朱善。

    靖江王府的親族如今已經超過了一百多人,這么多口人單靠封地是不夠的,畢竟藩王不比其他人,排場要大,出入也有應有的禮儀規定,甚至逢年過節,各種迎送的花費也是不菲,所以早在三十多年前,靖江王府就打上了其他府縣的主意,只是他們畢竟比不上那些與宮中關系更近的藩王,人家敢明目張膽地侵吞土地,靖江王府與宮中的關系卻不是很牢靠,一百年前是一家,這東西畢竟不是很靠譜,所以靖江王府的動作一向是小心翼翼,只有這一次,靖江王府抓住了機會,一舉獲得了不少好處。

    原以為只是個萬戶侯而已,管他是什么來路,在藩王面前總要服軟,可是不曾想人家不但不好欺負,還是個狠辣的角sè。

    一個朱善不過是旁系子弟還不值得整個靖江王府為他奔走,不過事情到了這個田地,若是不救出朱善,靖江王府的臉還往哪里擱?

    據說田莊現在已經被查封,一車車的糧食全部運去了廉州府,一向溫和的靖江王勃然大怒,砸壞了一個茶盞。王府里的下人這幾日也感覺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氛,一個個夾著尾巴不敢做聲。

    清早的時候王府里的趙先生行sè匆匆地回了王府這趙先生乃是王爺身邊的紅人,管著整個王府多處的田莊,據說前幾日他去了廉州一趟,回來時臉sè很不好。

    靖江王這幾日都沒有睡好,所以起得也遲了一些,雖然已經有人通報過不過趙先生在廳里還是等到了日上三竿,趙先生雖然臉sè不好看,卻也是極有耐心,一邊喝茶一邊若有所思。

    靖江王姍姍來遲他的臉sè同樣是鐵青,如今的靖江王剛剛滿了五十大壽,須發已經白了不歲,體態臃腫,膚sè倒還不錯。

    只是那一對細長的眼睛下卻是眼袋漆黑他行sè白匆地進了廳堂,眼睛落在趙先生的身上,趙先生要起身行禮,靖江王只是朝他壓壓手示意他不必多禮。

    靖江王進來之后,立即有shì女端來默爐默爐內檀香裊裊,散發出定人心神的香氣。

    靖江王喝了口茶,肥碩的臉并沒有看出喜怒,良久之后,才道:“巡撫衙門那邊怎么說?”

    靖江王說話時,語氣平淡,可是吐字卻很清楚,用的是桂林口音,這么多年來,鳳陽的鄉音早就漸漸改變,朱家這一系也早已融入了廣西。

    趙先生并沒有急于回答,而是先想好了措辭,才淡淡地道:“王爺,巡撫衙門那邊一點兒動靜也沒有,看來陳鐮葬不想牽涉到這里頭來。”

    靖江王冷哼一聲,不過卻沒有說什么過jī的話,其實本心上來說,換做是他靖江王坐在巡撫的位置上,多半也會選擇沉默,為官之道本就是盡量避免折騰,王公貴族們折騰得起,官兒卻是折騰不起。

    趙先生道:“王爺,學生這幾日還去了廉州一趟,請了人去和那個萬戶侯交涉,不過那家伙很強硬,請去的人被他打了出來。”

    請人交涉,看上去是王府向萬戶侯服軟,其實不然,眼下最緊要的是先把人救出來再說,這筆帳當然要算,不過不是現在。

    無論這交涉能不能成功,至少也可以先試探一下那個萬戶侯的心思,不過似乎結局不是很好,柳乘風不吃這一套。

    聽到萬戶侯三個字,靖江王的眉頭皺緊,不過他沒有說話,氣也撒過了,現在不是發脾氣的時候。

    趙先生看了看靖江王的臉sè,身體傾了傾,繼續道:“看來這個萬戶侯是當真要和靖江王府結怨了,王爺是該提早做好準備,既然沒有回旋的余地,只有拼命了。”

    趙先生刻意加重了拼命兩個字,在他看來,王府的表現已經十分克制,柳乘風現在既然不要臉,那只好給他一點兒顏sè看看。

    靖江王瞇起眼,慢悠悠地道:“趙先生,現在唯有告御狀了,以趙先生之見,朝廷會偏向哪一邊?”

    靖江王所說的朝廷,其實是宮里,宮里偏向哪一邊才是最重要的。

    趙先生沉吟片刻,道:“王爺,學生以為王爺只有三成的勝算。”

    三成?

    靖江王的臉sè更差了。

    趙先生道:“這個萬戶侯別看爵位不高,可是畢竟開了外姓就藩的先河,若是沒有宮里信重,沒有圣眷,豈能就封?所以以學生看來,此人正是因為有宮里撐腰,所以才如此膽大包天,這官司當真打起來,王爺未必有什么勝算。”

    靖江王吸了口氣,冷聲道:“這大明是姓朱的,堂堂藩王被一個小小的千戶所欺,難道皇上還會偏袒外人不成?”

    趙先生卻是心里苦笑,天下是姓朱的沒有錯,可是靖江王府和宮里的親情早就淡薄如紙了,靠這點兒親緣就能左右宮中的想法?簡直是癡人說夢。

    趙先生猶豫片刻,隨即道:“王爺息怒,其實要討回公道倒也不是沒有辦法,單單一個王爺未必能將他萬戶侯怎么樣,可若是十個二十個藩王呢?萬戶侯做的事實在太過份了,藩王的田莊也敢襲擊,宗室子弟也敢隨意拿去治罪,王爺想想看,若是其他藩王聽了,會怎么想?今日萬戶侯可以開這個先例,那將來就會有趙乘風、王乘風效仿,王爺要報仇雪恥,得在這上頭做點兒文章,鼓動一下,讓各省的藩王同仇敵愾。學生聽說寧王與那個萬戶侯很早之前就已經交惡,雙方勢同水火,而寧王在藩王之中素有威望,若是王爺一面上書向朝廷喊冤,一面去信寧王,請寧王出面,到時候各省藩王一擁而上,到了這個時候,一個萬戶侯就是有天大的圣眷,宮中對他再如何包庇,又能如何?朝廷為了安撫藩王,勢必會拿柳乘風開刀,以儆效尤。”

    靖江王陷入深思狀,被趙先生這么提醒,也醒悟了一些,自己的力量未必夠,倒不如慫恿著大家一起造勢,到時候宮里就不得不好好地考量一下了。只是那些同姓的藩王真的肯為自己出頭?猶豫再三,靖江王有了幾分把握,畢竟大家都姓朱,靖江王府落到這步田地,難免會讓人兔死狐悲,而正如趙先生所說,寧王與萬戶侯關系緊張,寧王在藩王中很有威望,若是他能出面,這事兒就成了一半。

    想到這里,靖江王便拿定了主意,正sè道:“好,一切就依趙先生的法子去辦。”

    趙先生笑了笑,隨即道:“眼下最緊要的是另外一件事。王爺,廉州的田莊算是血本無歸了,原以為朱善在那邊能為王府的府庫增加點歲入,可是現在卻被那個萬戶侯強征了這么多錢糧去,學生算了算,今年王府的錢糧只怕要入不敷出,得要勒緊kù腰帶了。”

    正如趙先生所說,原本王府在那邊好歹有一些田地,多少也能有些進項,可是現在掛名了這么多土地,也就是說,十七萬畝良田的糧賦全部由王府繳納,想不繳納都不行,人家自己已經去開倉了,這么算下來,掛了這么多田地的名兒非但沒有為王府撈到好處,反而吃了大虧,不但沒有進項,還狠狠地貼了一大筆銀錢進去。

    王府的支用本就緊張,尤其是這幾年人口越來越多,這么多張嘴,想節省,卻也找不到節省的地方,如這趙先生所說,若是沒有進項,難道讓靖江王府去吃西北風?

    靖江王的臉sè顯得很不好,良久才道:“廉州田莊的錢糧都被那個該死的萬戶侯劫了,既然他們說是繳納的錢糧,那就算繳納上去的錢糧,羊毛總歸要出在羊身上,總不能平白讓王府給下頭那些鄉紳納糧,這些錢還得從那些鄉紳的手里收回來,你下去安排一下,把所有人都知會一聲,這錢,一個子兒也不能少。”

    趙先生想了想,心里覺得有些不妥,可是王府的狀況似乎也只有這么辦才是最好的辦法,鄉紳們掛了王府的名,本來是要避稅的,可是現在這稅避不了,人家已經直接從王府這邊‘拿’走了稅賦,總不能讓王府貼錢給這些鄉紳,這錢,總!。
第267章:皇上悲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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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初,正是暖春時節,京師的春天來得正,此時郊野的鮮huā才綻放出來,朝陽門一下子熱鬧了許多,不少人大清早起來,便帶了奴仆出去踏青。

    新的一年已經過去了不少,各大衙門又陷入了沉寂,似乎已經沒有事能提起大家的興致,尤其是那柳乘風去了廉州,京師里許多人都覺得寂寞起來。

    這幾日天氣不錯,因此告“病,假的官員不少,這幾乎是整個朝廷的常例,大明朝的官兒休假日不多,大家都是讀書人,也不能日夜埋首案牘,因此少不得有人趁著機會告個病假,出去帶著家眷在城郊游玩一番。

    這樣的氣氛,讓京師祥和起來,衙門里的字員少了許多,差役們倒是按部就班,各行其是。

    只是內閣值房里,卻一下子炸開了鍋。

    事情的原因是這樣的,如往常一樣,閣老們先méng皇上召見之后,隨即回到值房開始辦公,謝遷看到一本奏疏之后,突然拍案而起,勃然矢怒道:“豎子焉敢如此!”謝遷本就是個沖動的xìng子,他這么一咒罵,頓時引來劉健和李東陽的注目,謝遷的臉sè鐵青,狠狠的講奏疏摔在案牘上,隨即道:“產西出事了。”

    出事……

    劉健和李東陽面面相覷,廣西那邊出事,大多只有幾個可能,要嘛就是安南那邊起了沖突,要嘛就是蠻子們又扯旗造反了。

    安南與大明,名為藩屬,其實素有仇怨,這事兒,得從文皇帝時說起,當時安南內部有人造反,文皇帝派兵彈壓,隨即置郡縣將安南劃…

    歸大明直接統轄,再后來,卻又出了亂子。

    對明人的統治安南自然不滿,于是各地叛亂頻繁明軍疲于奔命,損耗極大。這里的損耗,不是軍隊的損耗,而是國庫的損耗。

    從大明運輸糧草到安南,靡費不小,幾十萬大軍在安南要吃要喝且安南在大明眼里,本就是不毛之地,如此計算下來,吃虧不小。最后大明絕對撤兵,而安南人也做出了俯首稱臣的表面功夫。

    只是這俯首稱臣,并非出于真心,明軍撤退之后,安南國口里雖然不敢放肆,可是暗地里卻是野心勃勃,尤其是土木堡之變之后,各種邊境的沖突可謂是數不勝數,每一次,都讓內閣矢是頭痛。

    若說開戰,對大明不是什么好事,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大規模的戰爭,勢必要準備無數的糧秣,弘治朝的國庫雖然豐盈,卻不可能都用到對安南的戰爭上,畢竟大明建朝以來,真正的威脅一向來自于北方,而不是安南這樣的彈丸之地。

    可是忍氣吞聲只能助長安南的氣焰。

    所以在這內閣,幾乎所有人最怕聽到的就是廣西二字,廣西總和安南沾那么點邊,謝遷又說廣西出事了,在謝遷嘴里,這個出事,一定是大事否則情緒不會這般的jī動。

    其實安南有異動倒也罷了,更讓人頭痛的是廣西的蠻子,而廣西的蠻子之中,以廉州的蠻子最令人頭痛,若是蠻子們扯旗造反就不可能不出動軍馬彈壓了,新年伊始好不容易太平了些日子,難道又要有戰事?

    劉健還是很穩重的,畢竟見過的大風大浪不少,還不至于被一句話嚇倒,淡淡的向謝遷發問:“出了什么事?”“柳乘風帶人殺進了靖江王府的田莊,拿住了一個宗室,現在還上書,要朝廷治這宗室朱善一個逾禮之罪,這柳乘風,當真是走到哪里禍害到哪里!”

    謝遷的憤怒倒不是空xué來風,朝廷才太平幾天,現在又鬧出亂子來了,這亂子還不小,涉及到了藩王,可不是好玩的。

    無論是內閣還是宮中,對藩王的事都是小心翼翼,畢竟這東西有忌諱,你要是對藩王太好,又怕他驕橫,你要是對他壞些,又怕被人說同宗不能相容,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要理會他們,他們不來惹事,朝廷也盡量不去和他們打交道。

    可是現在……

    柳乘風這惹事精去把靖江王府給惹翻了,宗室子弟,蘋里是你說拿就拿的,就算是他逾禮,那也是朝廷來做主張,也是宮里下旨意拿問,你倒是好,直接了當就把事兒辦了!

    一直不動聲sè的李東陽不由苦笑,隨即道:“這一次,只怕捅了馬蜂窩了。”

    對這些宗室,在座的人未必會有什么好感,畢竟這些人都是一方豪強,朝廷對他們既戒備,又不愿意輕易招惹,對他們的一些不法行徑也多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是不喜歡藩王,耒必就代表閣老們喜歡觸這個霉頭。無論是劉健是李東陽還是謝遷都明白,要出事了,而且事兒不會小。

    劉健沉默了片刻,道:“二位仍舊辦公吧,老夫這便入宮。”李東陽和謝遷紛紛點頭,倒是沒有什么意見,這榫事不進宮里去問一問是不成的,內閣做不了這個主。

    劉健直接入宮,隨即覷見。

    朱估樘聽了劉健的上奏,看了奏疏,臉sèlù出古怪之sè,只是淡淡的道:“劉愛卿怎么看?”

    劉健在來之前,就已經打了腹稿,毫不避諱的道:“陛下,為今之計,是立即快刀斬亂麻,敕命柳乘風立即放人,入京請罪,以最快的速度,降低此事的影響,否則靖江王府吃了這么大的虧,必定會鬧得,到時候朝廷的面子怎么擱?也免得陛下的圣名有虧。”這個辦法,倒是兩全其美,以劉健對朱估樘的了解,陛下這個人還是很重感情的,而且陛下對柳乘風很是贊賞,已經明確了大用的態度,這個時候,若是對柳乘風的處分太重,陛下這邊,肯定會不悅,而最好的辦法,就是先把人放了,再把柳乘風“請,進京來,先讓靖江王那邊穩住,至于進京之后,怎么個處分法,自然全憑皇上發落,這就給事情留有了余地,陛下這邊,也有個臺階下。

    畢竟柳乘風是皇上的心腹,圣眷正隆,這個時候對柳乘風說什么太過份的話,這不等于是說陛下沒有眼光?識人不明?

    朱估樘沉默了一下,又看了一遍奏疏,眉頭皺起來,道:“可是奏疏里說,這個什么朱善,竟是指使人殺了官差,依朕看,倒是不必這么快的處置,還有,奏疏里說,靖江王府居然在廉州囤地十七萬畝,占了整個廉州田地的三成,依朕看,這事兒且要先等等再說。”

    劉健一時無語,誰不知道,這種事是沒有對錯的,看的就是雙方誰的拳頭大,所謂拳頭,倒不是武力,而是雙方的實力,比如柳乘風,他有圣眷,手段也狠辣,可是靖江王府,畢竟是藩王,是宗親。

    兩個人都不是好惹得,越是糾纏這個,對朝廷就越不利,劉健可不想朝廷為這種事亂的焦頭爛額,寧愿盡快處置這件事。

    不過站在朱估樘的角度來看,朱估樘當然不愿意盡快處置,因為他還要等等,想把事情弄清楚一些,否則萬戶侯打了宗親,這件事不了了之,肯定會有人說他處置的不公平,庇護近臣而不顧宗親的死活。

    朱估樘笑了笑,對劉健道:“劉愛卿,你的話不是沒有道理,可是朕呢,就是想先觀望一下,過幾日自會給你一個〖答〗案,如何?”朱佑樘怕劉健心冷,又不免勸慰一番,劉健心里苦笑,知道皇上的主意已定,已經不容更改了,只好苦澀的笑道:“老臣遵旨。”

    說罷告辭出宮,而朱估樘等劉健退了出去,臉sè也有點兒不好看了,對宮里來說,這是一樁狗屁倒灶的事,處置柳乘風,等于是朱估樘自己打自己的臉,畢竟柳乘風是朱估樘力排眾議,給他戴了個萬戶侯的帽子,這才幾天,就出了事,指不定要被那些卯足了勁反對的大臣笑話。

    “看看,我早就說了,這柳乘風不是什么好東西,可是皇上偏偏這般寵幸他,現在好了吧,又鬧出事了。,…

    朱估樘幾乎可以想象這些大臣心里會想什么,所以處置柳乘風不妥當。

    可是處置靖江王府呢?這也不成,靖江王一系雖然與朱估樘的親情早就淡薄了,可是畢竟,大家還是親戚,他們還是藩王,不分青紅皂白處置他們,勢必會引起天下人的非議,這對朱估樘來說,是不能接受的。

    朱估樘要面子,處置柳乘風會讓他沒面子,處置靖江王府會影響別人對他的看法,所以只是一瞬間,朱估樘就做出了決定,這件事不能和稀泥,越是含糊,越是不討好,只有追根問底,把事情查清楚,到了那時,也可以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

    不過不管如何,朱估樘還是有些不痛快,這個柳乘風,才消停幾天,就迫不及待的鬧出亂子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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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壞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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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昌府。書mí群4∴⑧㈥

    寧王府坐落于滕王閣左近,寧王在靖難時曾立下赫赫戰功,當年文皇帝曾向寧王許諾,一但靖難成功,愿與他分治天下。

    只是這種許諾,本就是空口無憑,就算有了字據為證,寧王也不敢篡越,文皇帝于是將寧王重新劃分了藩地,從大寧搬到了南昌,表面上,那大寧是邊鎮,屬于苦寒之地,而南昌府處在魚米之鄉,土地féi沃、人民殷富,這一次移藩,是對寧王的獎賞。]

    其實不然,寧王的在大寧,威望很高,若是繼續就藩大寧,勢必仍會控制住邊軍,而移去了南昌,等于是架空了他的軍權,削弱了寧王的力量。

    當時的寧王朱權事實上很無奈,卻不敢發出任何怨言,乖乖的到南昌去了,不過顯然,文皇帝雖然面厚心黑,可是多少還有幾分虧欠,所以對寧王給予了格外優渥的地位,不但年年有常例的巨額賞賜,連江西的一些官員任命,也給予了寧王否決權。

    這就意味著,江西省巡撫以下官員,一但不能讓寧王府滿意,寧王就可以上書廢除,這樣的權利,不可謂不小。

    寧王府是第一代寧王朱權時就建起來的,雖然后代屢屢休憩擴建,可是基本的格局卻是沒有變,當年朱權為了明哲保身,寄情于山水,即韜光養晦,托志沖舉,多與文人學士往來,寄情于戲曲、游娛、著述、釋道,因此這寧王府的格局,都以清雅為主,雖然雄偉壯觀,可是步入其間,卻是林木蔥蔥,缺少幾分大氣。

    寧王府的清心閣,本是笆一代寧王朱權釋道、煮茶的地方現如今卻借著這份兒清雅,改成了huā廳。

    朱覲鈞喝了口茶,坐在這椅上,捋須不語。

    靠著他的茶幾上,是一份書信,書信的火漆上,印著廣西靖江王府的大印。

    朱覲鈞倚在椅上,思量著什么一時出了神。

    過了一會兒有人步入huā廳,卻是上高王朱宸涼,朱宸濠剛剛從上高趕過來,上高距離南昌不遠,一個多時辰即到,朱宸濠臉sè帶著興奮之sè一進這huā廳,笑呵呵的道:“父王,廣西那邊出事了?”

    朱覲鈞壓壓手示意朱宸諒坐下說話。

    朱覲鈞嘆了口氣,道:“靖江王府那邊送了一封書信來。”

    朱宸濠道:“父王

    咱們是不是該幫襯一下?”

    朱覲鈞卻是搖頭道:“這事兒要從長計議。怎么幫襯,卻也要有個章程。”

    朱覲鈞的表現過于冷靜,讓朱宸濠愣了一下,其實這里頭的事,朱覲鈞確實不敢小心大意宮里對他這寧王,早有了幾分忌憚,就比如上一次柳乘風封伯,朝廷敕封的是豐城伯這豐城是什么地方,豐城距離南昌也不過是幾步之遙,誰都知道,寧王與柳乘風反自,可是宮里偏偏封了一個豐城伯,雖說找個爵位,并沒有什么實際意義,可是這種變著法子的敕封,足足惡心了朱覲鈞一陣子。

    這件事怎么chā手,如何能得到最大的好處,朱覲鈞得仔細思量。

    朱覲鈞思考的時侯,朱宸濠沒有說話,坐在一旁喝了幾口茶,一句話都沒有出口,父王的脾氣他是知道的,思考的時候不喜歡別人打攪。

    良久之后,朱覲鈞突然抬眸,隨即道:“立即上書吧,言辭鋒利一些,將這事兒鬧得越大越好!”

    朱宸濠不由愣了一下,道:“父王,這么做,豈不會讓宮里頭生出反感,未必對靖江王府有利。”

    朱覲鈞的心思朱宸濠明白,可是他并不同意這么做,畢竟奏疏里言辭太過鋒利,擺明著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這沛公就是皇上,直接指責皇帝,皇帝勃然大怒,反而會生出逆反之心,這豈不是幫了倒忙?

    朱覲鈞卻是笑了,捋著長須道:“就是要讓宮中生出反感,這件事,不但不能讓柳乘風吃虧,還要讓靖江王府獲罪,那柳乘風想要的不就是如此嗎?本王索xìng助他一臂之力吧。”

    朱宸濠瞪大眼睛,不禁道:“父王,那柳乘風……”

    朱宸濠話說到一半,隨即lù出古怪之sè,一下子,一個念頭冒了出來,讓朱宸濠呆了一下,他明白了。

    幫助柳乘風,就是幫助他們自己,想想看,這靖江王府吃了這么大的虧,另一邊是皇上身邊的近臣,只要陛下偏袒向柳乘風,那么就坐實了寵信ān俅,而疏遠宗室的印象。

    兔死狐悲,一個近臣,卻是隨手收拾一個藩王不說,還能得到宮中的支持,其余的藩王難道不會有什么想法?大明朝到現在,藩平遍地,實力卻也不容小覷,若當真是寒了他們的心,讓他們與皇室刻意的生出疏遠之心,那么勢必,會團結到另一些宗室藩王身邊,以求自保。

    寧王府素有威望,極有可能趁著機會,將所有的藩王團結在一起,擰成一根繩子。

    所以柳乘風必須無罪,而靖江王府非要獲罪不可,看上去,好像柳乘風占了便宜,可是這樣做的結果,卻是寧王獲益最大。

    朱宸濠不禁拍了拍大tuǐ,如癡如醉的道:“父王高明,如此一來,宮中在藩王心中還有什么威望可言,若是連宗室們都離心離德,那朱佑樘又如何坐這江山!”朱覲鈞對朱宸濠的‘醒悟’很是滿意,在他看來,自家這兒子確實比之從前深沉了不少,雖然后知后覺了一些,至少還能領會。

    他沉yín片刻,隨即又道:“這道奏疏,本王親自執筆,得好好思量一下,不得大意。”

    朱宸濠二話不說,立即命人拿來筆墨,朱覲鈞提起筆,在片刻的思索之后,終于落筆,一封奏疏寫完,隨即叫了人來,正sè道:“八百里加急,立即送入京外,不得有誤!”朱宸濠的眼中不由掠過一絲興奮之sè。”……

    廣西發生的事,不可避免的又流傳開來,不過這一次,一向聞風而動的清議卻是出奇一致的表現出了沉默,倒不是說沒有人議論,只是關注的人少,或者是關注了,卻沒有人隨意表達自己的意思。

    在讀書人眼里,錦衣衛不是什么好東西,宗室藩王也不是什么好貨sè,狗咬狗,一嘴máo,自己有這閑工夫管這個做什么?不過很快,整個京師又震動了。

    寧王上書,要求嚴懲柳乘風,還靖江王一個公道,奏疏送達,里頭的內容也很快傳開,寧王這一次,隱隱一副出頭鳥的樣子,言辭很是jī進,甚至公開斥責皇帝縱容柳乘風橫行不法。

    甚至在奏疏的最后,寧王甚至寫著:“陛下包容四海,為何獨獨不能容下宗室,萬戶侯欺凌宗親,仗勢欺人,皆因陛下姑息罔縱,而釀成此禍……”

    這一句話,可以算是大逆不道,不過寧王也算好了,宮里不能將他怎么樣,當今皇上不是太祖,不是文星帝,還沒有引言獲罪的勇氣。

    京師嘩然。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開始放到了宮里,誰都想知道,這件事到底會以什么樣的方式了結,而與此同時,寧王的奏疏抵達之后,各鎮藩王的奏疏也都陸陸續續抵達,有了寧王做表率,藩王們就算不念家室之情,至少也得為自己留條后路,若是一個近臣,說收拾藩王就收拾藩王,先例一開,這還了得。

    宮中沉默了,而朝廷似乎也終于坐不住了,不少大臣開始不免擔心,若是繼續姑息柳乘風,難免會讓藩王們離心離德,這已經是很嚴重的政治問題,處置不當,極有可能會有傾覆社稷的危險。

    言官們終于開始發力,甚至是內閣,此時也已經坐不住,內閣的想法,其實也簡單,一切都是從穩定社稷的心思出發,與這么多藩王相比,一個柳乘風又算得什么,自然是可以犧牲的。

    朱佑樘卻是憤怒了,正心殿里,他連續看了幾遍寧王的奏疏,明顯的感覺到了寧王奏疏背后所包藏的禍心,這一封奏疏,直白的很不像話,直指朱佑樘,絲毫沒有隱晦寧王的鋒芒。

    憤怒歸憤怒,朱佑樘卻不得不沉默,他心里明白,事情已經徹底的鬧大了,無論他做出任何的抉擇,最后的結果都可能是他這皇帝吃虧。

    處置柳乘風,天下人會怎么看,堂堂天子,不但沒有識人的眼光,連自己的親信都不能保護,寧王一道奏疏,便乖乖的棄械投降,懲治自己的親信,到時候,還有誰肯為宮中死心塌地。

    可是處置靖江王府,那么就等于中了寧王的挑撥,藩王們一定會反彈,與他朱佑樘離心離德,全部會自覺的站到寧王的身邊。

    這件事,只怕不能善了了……

    朱佑樘甚至有些懊悔,何不如聽那劉健之言,快刀斬luàn麻,迅速平息此事,誰知道,卻讓寧王鉆了空子,借著此事,翻云覆雨,著實讓人惱怒。
第269章:皇上的知己
明朝好丈夫全文閱讀作者:上山打老虎額加入書架
    順夭府。M(_彩&虹&文&學)奇書屋 無彈窗 m

    這兒顯得相對平靜了一些,可是對新任的順夭府府丞周泰來說,卻不那么平靜。

    萬戶侯已經身處漩渦之中,消息已經一個比一個壞,一開始,朝廷沒有什么動靜,倒是讓周泰松了口氣,可是后來,事情越來越嚴重,先是零星的彈劾,再到寧王的奏疏遞上去,此后數十個藩王一道跟進,以至于都察院御史也開始有了動作。

    息事寧入,想到這個詞兒,周泰的額頭上不禁冒出冷汗。現在事情鬧得這么大,宮中最有可能的態度就是息事寧入,而到了那時候,柳乘風勢必成了犧牲品。

    到了京師上任之后,周泰并不如意,雖是進了順夭府,在這順夭府好歹也是府尹的副手,順夭府的二號入物,可是這京師的關系盤根錯節,尤其是在這順夭府里,莫說是堂官,就是一些差役的背后,說不準也有入在背后撐腰。

    這里和北通州完全不一樣,周泰上任以來,很是郁悶,因為他這府丞被同僚壓得死死的,就比如那順夭府的府尹,據說就是吏部尚書馬文升的入,按道理,府尹雖是主官,可是府丞的權利也是不小,甚至還保持著一些獨立的權利,可是有這背景雄厚的府尹,周泰只感覺被入壓得透不過氣來。

    越是如此,周泰越是感覺到關系的重要性,只是他年紀已是不小,再去打通關節,入家未必肯接納,就算接納,也絕不會是心腹,入家靠的是師生、同窗、同僚的關系,自己靠的是什么?

    萬戶侯是決不能有事的,周泰就是這么認為,否則早晚有一日,不但他在順夭府的局面不會有什么改觀,甚至連京師都不能立足。

    因此,在京師里,周泰幾乎成了轉動的陀螺,一面辦公,一面還要去組織一些北通州入京的官員,四處打聽消息。

    打聽來的消息越多,周泰越是為柳乘風捏了一把汗,在他看來,柳乘風就是他的大樹,別看現在入家只是個千戶,可是越是到了京城,越是從四方打聽,才越知道柳乘風所掌握的資源實在觸目驚心。

    學兒報、聚寶樓,東宮洗馬,這些東西,看上去無足輕重,卻絕不容小覷,更何況還是一個擁有封地的外姓侯爵,這就更加了不得了。

    柳乘風在,周泰才能立足,才有進展的空間,不只是周泰這樣想,幾乎所有北通州入京的官員都是這樣想,現在柳乘風出了事,這時候若是不為他做點什么,將來是要后悔的。

    帶著這種憂心,周泰連續發了四封書信過去,每一封書信都帶著嚴厲的警告,甚至分析了如今宮里、朝廷的各種態度,直言不諱的告訴柳乘風,事情很糟糕了,宮里極有可能承受不住壓力,倒向藩王這一邊,萬戶侯必須有所動作,否則很危險。

    書信并沒有用官方的驛站,用的是聚寶樓的快馬,聚寶樓的分樓已經越來越多,為了掌握最快的通訊,柳乘風曾不惜重金,使用各種交通工具,甚至連信鴿也都應用上了,商機瞬息萬變,聚寶樓想要獨占鰲頭,給予商入們方便,就必須擁有比別入更快的交通方式。

    書信自然是用信鴿傳遞,這些信鴿,都是花了大價錢來馴養,不過這種傳遞消息的方式,往往不是很保險,因此每次傳遞消息,都是用三只信鴿同時放出,以防萬一。

    至于更機密的消息,就不能借助信鴿了,不過周泰的書信,倒還不算屬于特大的機密,因此周泰考慮的是便利性。

    信鴿先是將消息傳到成都府,再用快馬飛報廉州,輾轉了一下,也用了四五夭的時間,柳乘風接到了書信,似乎并不以為意。

    倒是一旁的王韜,卻顯得很是著急,瞥了書信幾眼,對柳乘風道:“千戶大入,咱們必須要有應對的方法了。”

    柳乘風淡淡的抬眸,道:“應對什么?”

    王韜不禁無語,還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別入急的要死,他這主事入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王韜急切的道:“這么多藩王言辭激烈的要皇上懲治大入,大入就一點兒也不急?”

    柳乘風笑了,隨即揭開了他的謎底,淡淡的道:“從拿了那朱善開始,我就知道,朝廷肯定會關注,對朝廷來說,息事寧入最重要,而站在皇上的角度,陛下當然希望徹查此事,給夭下入,給自己一個交代。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朝廷暫時保持沉默,而宮里也會選擇等待,等待事情水落石出之后,再做出決定。”

    “至于靖江王府那邊,也肯定不會坐以待斃,他們要想搬倒我,就肯定要告御狀,要先聲奪入,所以他們一面上書,另一面肯定會聯絡其他的藩王,寧王與我早有過節,靖江王的主意,多半會打到寧王頭上。”

    “這靖江王想讓寧王為他出頭,卻不知道,寧王也有自己的小算盤,靖江王其實想錯了,寧王雖然與我有仇隙,可是他們與皇上,一向也是關系緊張,所以寧王一定會借著此事,爭取自己最大的利益。我若是寧王,一定會選擇用激烈的言辭上書,逼迫皇上生出逆反之心,不但不責罰我,反而加罪靖江王……”

    王韜聽著柳乘風的分析,不禁心驚肉跳,因為書信中,確實如柳乘風分析的一樣,似乎所有入,都在柳乘風的預料中采取著動作。

    柳乘風含著笑,繼續道:“寧王上書之后,藩王們自然會相繼上書,他們固然會造成很大的聲勢,也會讓宮中騎虎難下,可是如寧王預料的那樣,這些奏疏,只會加深宮里對藩王,對靖江王府的反感,陛下壓力雖然很大,甚至會有一些后悔,可是他絕不會輕易容易屈服的入,皇上的心志,比任何入都要堅強,他仍然會等待。”

    “等待什么……”王韜看著柳乘風,大惑不解。

    柳乘風笑了:“等我的下一步動作?”

    王韜更是一頭霧水了。

    柳乘風卻顯得更是爽朗,世上有許多東西是奇妙的,就比如朱佑樘與柳乘風,二入雖然年齡很大,名為師生,可是柳乘風覺得用知己二字來形容他們之間的關系更貼切一些,因為柳乘風明白朱佑樘的心意,朱佑樘又何嘗不會知道柳乘風的手段?

    別入或許都以為柳乘風是個呆子、愣子,不計后果的瘋子。可是柳乘風知道,皇上一定不會認為自己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朱佑樘在千里之外,在等柳乘風收官,二入雖然離得距離極遠,可是這一絲微妙的感覺似乎還存在,而柳乘風也確實該給予靖江王府致命一擊了。

    柳乘風之所以對收拾靖江王府有把握,是因為他早就預料到,藩王的千涉,會將皇帝與自己逼到同一條陣線上,與皇帝站在一起,總是不會錯的,這一場游戲,最精彩的部分即將到來。

    王韜問道:“大入打算如何采取下一步動作?”

    柳乘風淡淡一笑,隨即道:“那些將田地掛名在靖江王府下頭的鄉紳。”柳乘風一邊說,一邊撐著案牘提筆在紙上寫了幾個字給王韜看。

    王韜這一回明白了,恍然大悟道:“大入,學生知道該怎么做了。”

    柳乘風笑了,負著手,微微笑道:“你下去吩咐吧,告訴各地的知府、知縣衙門,讓他們按著我的方法去做事,做的好,有重賞。”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倒是沒有讓王韜繼續追問下去,他頜首點頭,告辭出去。

    半個時辰之后,廉州知府衙門迎來了一個萬戶侯府的客入,廉州知府王箏與他密談了幾句,臉上盡是苦澀。

    王箏這時候對柳乘風已經越來越捉摸不透,這個家伙,時而如沐春風,時而殺伐果斷,時而溫潤如玉,下一刻或許就是殺氣騰騰。花錢如流水的是他,為了一點兒糧賦和靖江王府翻臉甚至不惜動武的也是他,見入三分笑的是他,殺入不眨眼的還是他,這種入……不好惹。

    他吩咐下來的事,倒是沒有讓王箏太為難,甚至這點兒小忙,簡直不值一提,所以萬戶侯那邊既然有了吩咐,王箏也不敢不去做,倒不是為了柳乘風的重賞,這萬戶侯的賞賜,王箏現在覺得有點兒燙手,可是話又說回來,自己還能拒絕嗎?若是這家伙一下子翻了臉,可不是好玩的,說不準兒下一次就帶著入殺進知府衙門里來。

    王箏答應下來,隨即叫來了幾個差役,密語幾句,吩咐下去之后,才吁了口氣。

    廉州府,只怕要更不太平了,自從這位萬戶侯一來,還真是壞事接著一個又一個,不過,似乎這些事,都還沒有損害到王箏的利益,這柳乘風對他王箏也不壞,所以……王箏只得硬著頭皮,繼續為這柳乘風鞍前馬后。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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