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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章:圣旨拿人
明朝好丈夫全文閱讀作者:上山打老虎額加入書架
    全文字無廣告     第二百九十章:圣旨拿人

    桂林這邊早就收到了消息,說是那個柳乘風回京會在這里歇腳,巡撫陳鐮卻是覺得很是奇怪。

    對柳乘風這個人,陳鐮有點兒看不透,按理說,柳乘風應當是個很有心機的家伙才對,從他對付靖江王的手段,可謂步步為營,滴水不漏,可是偏偏在對安南的事上,柳乘風明擺著過于沖動。

    身在官場,有一個道理不得不明白,不能做的事萬萬不能做,能做的事也要盡量少做,非要做的事,不到迫不得已也萬萬不能去做。其實說穿了,就是做的事越少,錯的就越少,這是中庸之道,畢竟事情做得越多,錯誤就越多,被人抓住的把柄也就越多。

    這一次安南之戰也幸好是勝了,一旦失敗,可不是好玩的。

    偏偏柳乘風這家伙義無反顧地發兵,連招呼都沒有打一聲,把陳鐮嚇了個半死。

    所以對柳乘風,陳鐮看不透,他已打定了主意,對這個家伙還是少打交道的好,別看他現在風光得意,誰知道哪一天又犯了什么渾,惹下什么禍事。

    陳鐮不愿和柳乘風打交道,可是偏偏柳乘風卻是來了,誰都知道,從廉州去京師,無論是水路、陸路,都不必途徑桂林,現在繞道過來,擺明了是有事來的。

    接到了奏報,陳鐮沉吟片刻,還是決定好好地迎接一下,畢竟這個家伙圣眷在身,陳鐮身為巡撫,雖不必求到柳乘風的頭上,更不必巴結他,不過也不能得罪了這個小子,別人或許不知道,至少陳鐮知道,這個家伙的份量不低。

    柳乘風抵達桂林的時候已到了正午,此時烈日當空,桂林府格外的炎熱,在這官道上,兩邊都是郁郁蔥蔥的樹林,好在沿途的商賈不少,倒也不顯得荒涼,而桂林府的大小官員都出來迎接,倒也讓人不由猜測起來,什么人需要桂林府這么多人出來相迎?這倒是奇了。

    其實許多人都不想來,只是陳鐮愿意做這個表率,連巡撫大人都來了,你還能無動于衷?

    遠遠的,柳乘風的隊伍已經出現在地平線上,其實早在一盞茶之前,就有快馬到了這十里長亭,通報了一番,所有長亭里的大小官員都打起了精神,唯獨陳鐮帶著幾個官員在驛站里喝茶。 (全文字電子書免費下載)

    巡撫大人迎接廉州侯已經給足了面子,讓他親自出來迎接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太掉價了,因此到了這兒之后,便在驛站中喝茶歇息。

    柳乘風抵達之后,桂林巡撫親自去接,隨即引著柳乘風直接到了驛站,柳乘風顯得一副風塵仆仆的樣子,臉上帶著些許疲憊,不過那一雙眼睛卻帶著一股攝人的銳氣。

    柳乘風按這劍快步進去,腰間別著的是欽賜御劍,攜帶武器與人會面,倒也不會讓人覺得失了禮數。柳乘風一露面,陳鐮才從椅上站起來,笑吟吟地對柳乘風道:“廉州侯,有失遠迎,恕罪。”

    原以為柳乘風這時候會皮笑肉不笑地和他寒暄客套一番,陳鐮甚至早已想好了該繼續客套下去的虛詞。誰知道柳乘風的臉拉了下來,瞥了陳鐮一眼,隨即按著劍,在這廳中踱了幾步,眼睛不時朝這廳中的幾個廣西重要人物逡巡,隨即正色道:“哪位是巡撫陳鐮?”

    雖說柳乘風和陳鐮二位素未謀面,可是二人畢竟算是聞名已久,而且陳鐮身上穿著的是大紅官府,明顯是朝廷三品的大員,在這廳中,其他官員都眾星捧月似得圍著他,只要是人,都瞧的出陳鐮就是巡撫。

    可是柳乘風這樣不客氣地相問,陳鐮那帶著幾分笑容的臉頓時拉了下來,自己待柳乘風也算不薄,堂堂巡撫親自出城迎接他,誰知這個家伙居然如此的不識相,竟是刻意保持和他的疏遠,言辭也很是不客氣。

    其他的幾個屬官見狀也是目瞪口呆,不禁好奇地打量著柳乘風,只覺得這個家伙簡直就是個傻子,就算你這廉州侯和巡撫大人關系不好,這表面上的客套總還要維持一下,更別說巡撫大人也談不上讓你有什么不滿的地方了,你這家伙言辭這么不客氣,這不是打巡撫大人的臉嗎?

    陳鐮想發作,甚至想拂袖而去,不過略一沉吟,卻還是忍住了。倒不是真怕了柳乘風,只是覺得這么做難免顯得有點兒小家子氣,堂堂的巡撫大人,豈能讓人看輕?

    陳鐮莞爾一笑,淡淡然地道:“柳千戶,本官便是巡撫。”

    這句話表面還是很客套的,可是用詞就講究了,沒有稱呼柳乘風為廉州侯,而是稱呼柳乘風的官職,而自己則是自稱本官,這話中的意思是,你是小小六品武官,我卻是堂堂朝廷三品大員,你這樣也太沒規矩了一些。

    不過柳乘風似乎是并沒有聽出陳鐮的話外音,非但沒有收斂那高高在上的態度,反而更加不客氣了,頜首點頭道:“原來你就是,這就好極了,本侯正要尋你!”

    陳鐮的肺都差點兒給氣炸了,這個家伙,當真是好大的口氣。

    柳乘風繼續道:“陳巡撫,你可知道,這一次本侯來這廉州,可是奉了密旨前來?”

    陳鐮很想不搭理柳乘風,心里忍不住想,你是奉了密旨,難道我便不是奉了旨意嗎?不要忘了,這巡撫之職出自的是代天子‘巡行天下,撫軍按民’,也就是說,幾乎每個巡撫出京赴任,就都是以欽差的身份。柳乘風說自己是奉了密旨,陳鐮當然也不怕什么,大家都是代表著皇上,誰怕誰來著。

    陳鐮坐在椅上,一雙眼半張半合,手里抱著茶盞,臉上掠過一絲冷笑,隨即道:“哦?是嗎?”

    這就表達了陳鐮并未聽說過此事,也是告訴柳乘風,少在這里端架子。

    柳乘風看著陳鐮,道:“若是陳巡撫不信,自然可以看圣旨,今日本侯奉旨前來,便是請巡撫大人立即召集城中差役、軍戶人等,隨本侯前去拿人!”

    陳鐮呆了一下,方才還是一肚子火,現在聽到去拿人,這時候再也沒有興趣去計較了,不禁道:“拿的是誰?”

    問出這句話的時候,陳鐮就有點兒后悔了,心里不禁想,今個兒本官是怎么了,為何性子這般毛躁?這一句話問出來,實在有點兒有失巡撫的風度,倒不是說不能問,只是這個答案很容易就能猜測出來,而陳鐮問出來,就顯得有點兒過急了一些。

    能讓柳乘風親自跑來桂林府,同時還特意讓他巡撫跟隨著一起去拿的人,這桂林城里除了靖江王還有誰?

    陳鐮深吸口氣,不禁有些懊惱。只好借著喝茶的功夫掩飾尷尬。

    陳鐮隨后看了柳乘風一眼,這才恍然大悟,柳乘風這個家伙多半是要將那靖江王置于死地了,這個家伙的手段可夠狠的,連藩王都敢斬草除根。方才他的態度之所以對自己如此冷漠,分明是這個家伙給自己臺階下,想想看,堂堂巡撫能跟著這廉州侯胡鬧嗎?柳乘風可以鬧,因為他是錦衣衛,可是巡撫不能。

    所以柳乘風態度冷淡,而且直接搬出密旨,對外來說,他陳鐮就是攝于密旨的壓力不得不屈從,至少給了別人一個交代。

    柳乘風是在演戲……

    陳鐮的腦中劃過了這個念頭,便不再多問,這些話當然是問得越少越好,省得牽連到自己的頭上。他連忙站起來,道:“既然是密旨要拿人,那本官自然要給予侯爺一點兒方便,不知侯爺要多少人手?”

    陳鐮一下子又面不改色地稱呼柳乘風為侯爺了,這就是給柳乘風放出信號,柳乘風的意思,他明白。心里頭,陳鐮對柳乘風不得不生出幾分敬佩,柳乘風這么做,頗有點兒所有的責任全部自己扛的意思,而讓陳鐮并不深陷進去,這個家伙居然還有幾分義氣。

    至于柳乘風去拿靖江王,陳鐮自然是雙手贊成的,這幾個月里,陳鐮算是將靖江王得罪死了,斬草除根才能不留后患,現在柳乘風居然要動狠的,陳鐮求之不得。

    柳乘風道:“人越多越好,賊人的護衛人數不少,若是惹出了亂子,也好就地彈壓,事不宜遲,若是走漏了消息,難免會惹出事來,陳巡撫,一個時辰之內可以將事情辦好嗎?”

    陳鐮深看了柳乘風一眼,隨即頜首點頭道:“應當不會出差錯。”

    隨后,陳鐮立即帶著廳中的官員出了驛站前去準備了。而柳乘風一屁股坐在驛站的廳里,頗有些疲倦地喝了口茶,連續趕了兩天的路,他的體力有些透支,所以這時候抓住了機會便連忙小小地休息片刻。

    “這個陳鐮……”整個人仰躺在椅上,柳乘風心里想著:“此時想必恨不得自己來做這個出頭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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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1章:禍水北引
明朝好丈夫全文閱讀作者:上山打老虎額加入書架
    第二百九十一章:禍水北引

    柳乘風入桂林的消息,惹得這靖江王府又緊張起來,尤其是王府的下人,據說王爺聽說了這事兒,心情很是不好,這時候,誰敢去招惹王爺。

    柳乘風進城的時候,幾乎整個桂林府有頭有臉的人物都去了,這消息,當然沒有人敢向靖江王說起。

    朱約麟的心情很不好,趙先生那邊一點兒音信都沒有,而自己的長子已經押去了京師,雖然還未開審,不過已經有人透出風聲,這一次朝廷是打算嚴懲,要殺一儆百了。

    一個個壞消息,接踵而至,這讓朱約麟更加煩躁,再加那巡撫陳鐮落井下石,苦苦相逼,讓朱約麟頓時有一種龍游淺水的憋屈感。

    想到那柳乘風,想到陳鐮,朱約麟就恨得牙癢癢。可是偏偏,這個時候他只能坐在這王府里干瞪眼。

    倒是寧王那邊,屢屢有信傳來,對他好言相慰,才讓朱約麟知道,這宗室的骨肉之間,總還有幾分情誼。

    柳乘風要來的事,朱約麟早已得知,下人們雖然都不敢在他面前提起,可是朱約麟也知道一些風聲,想到現在柳乘風和那陳鐮二人正把酒言歡,朱約麟就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煩躁。

    他坐在房里,一盞熱茶由人送進來,卻早已涼了,冉冉的燭火,帶著晦暗的燈光,朱約麟呆呆的坐在檀木椅,直愣愣的發呆。

    到了這時候,身邊連個可以商量的人都沒有,兒子沒了,趙先生也沒有音訊,至于其他人,都不足以托付。

    一種難以言喻的孤獨感,從心底生出來,良久之后,他嘆了口氣。

    外頭傳出急促的腳步聲,朱約麟皺起了眉,今天這個日子,是誰這么大膽子,居然敢來觸自己的霉頭。

    “王爺……王爺……不好了,那柳乘風還有巡撫陳鐮,帶兵圍了王府……”

    朱約麟先是呆了一下,隨即立即從肚子里生出一股無名之火,他雙手撐著案牘,咬牙切齒的站起來。

    “立即點齊護衛,隨本王出去!”

    在王府之外,里三層外三層的圍滿了軍馬,不過所有人顯得十分克制,并沒有沖入王府去。而這王府之內,也變得緊張起來,數百王府護衛層層疊疊的出現在王府的中門,王府的護衛分為三班,每個四個時辰輪換一次,只是這王府從來沒有發生過什么事,甚至連刺客也從未見過,這時候突然有官軍圍住了王府,這些護衛們難免捏了一把汗。

    氣氛已經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幾乎所有人都沒有動,保持著姿勢,圍墻將他們隔開,曲靖分明。

    柳乘風在中門外,穿著簇新的欽賜飛魚服,背著手透過門洞在等待,而陳鐮則是站在柳乘風身邊,與柳乘風的談笑自若不同,這陳鐮其實很是緊張了一把,帶兵圍住王府,雖說天塌下來有柳乘風扛著,而且柳乘風信誓旦旦的說有這靖江王圖謀不軌的鐵證,可是藩王畢竟是藩王,痩死的駱駝比馬大,可不是鬧著玩的。

    良久之后,王府里有了動靜,嘩啦啦的甲胄摩擦聲傳出來,朱約麟穿著蟒袍,頭戴紫金冠,負著手,很是威嚴的走出來,在他的身后,一隊隊的王府護衛向他靠攏,將他擁簇在中央。

    “柳乘風!”朱約麟沒有泰山崩于前色不變的氣度,此時臉色已是氣的鐵青,眼睛穿過門洞看到了門外負手佇立的柳乘風,便大喝一聲,手指著柳乘風道:“你這賊子,好大的膽子,一次的帳本王沒有和你算,今日你卻自己送了門來,你可知道,帶兵圍住本王的府邸,是什么樣的罪名!”

    柳乘風笑了,隔著重重的護衛和明晃晃的刀槍,柳乘風放開嗓子道:“本侯身為錦衣衛千戶,有捕風捉影、巡查緝捕之責,王爺便是再如何高貴,可也是我大明的臣子,身為臣子的,若是不忠,則本侯就可就地緝拿,朱約麟,你現在已經東窗事發,到了現在,還要頑抗到底嗎?你若是現在出來,隨本侯進京問罪,本侯自然會給你幾分臉面,可要是給臉不要臉,那可就別怪本侯不客氣了!”

    朱約麟聞言大笑,猙獰道:“好利的口舌,一個小小的錦衣衛千戶,也敢問罪到本王頭!”

    柳乘風深深的看了朱約麟一眼,淡淡的道:“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王爺還記得趙先生嗎?”

    聽到趙先生三個字,朱約麟臉色驟變,可是很快,他就強打精神,狠狠的握緊拳頭,對身邊的護衛道:“來人,一個人都不許放進來,誰敢進王府一步,殺無赦!”

    護衛們猶豫了,若是在他們面前的是一群草寇,或許他們毫不猶豫的會拱衛王爺的安全,可是在他們的對面,卻是錦衣衛和廣西巡撫,以及大量的官軍,這就有點兒大水沖了龍王廟了。

    恰在這時候,柳乘風大吼一聲:“誰敢為虎作倀,朱約麟勾結山蠻,試圖挑撥蠻人滋事,如今罪行已經敗露,難道,你們還要陪他一起作亂嗎?來人,將這朱約麟拿下,誰敢阻攔,殺無赦!”

    外頭的官軍們聽到朱約麟謀逆,立即氣勢如虹起來,紛紛挺矛沖進去,幾個護衛要阻攔,這沖突便發生了,不過王府護衛們大多數還是不敢輕舉妄動的,那幾個忠心耿耿的護衛被涌進來的亂軍刺死,殷紅的血和空氣中的血腥彌漫開,更是讓人膽寒,朱約麟見狀,心知不妙,連忙帶著幾個護衛旋身進了王府深處,后頭的官軍要追,又遇到不少護衛阻攔,等到一的官軍沖入這王府時,柳乘風下令搜索,而陳鐮連忙又吩咐了一句,不得驚擾了王府的家眷,又調撥了一群自己府的丫鬟,入內搜查。

    陳鐮的小心翼翼,倒也情有可原,朱約麟畢竟是宗親,就算犯了大罪,可是家眷卻還是皇親國戚,若是驚擾了,肯定會惹麻煩的,所以才讓女眷進內府去查女眷,以免鬧出什么亂子,而其他的官軍,只能在外府搜查。

    過了半個時辰,一隊隊官軍回來稟告,卻都是搜索未果。

    王府外殿的廳堂里,陳鐮急的團團轉,想不到那靖江王,居然在自個兒的眼皮子底下逃了,現在人又沒拿到,該怎么辦?

    倒是柳乘風氣定神閑,坐在椅喝茶,李東棟也跟著柳乘風來了,正負手看著墻壁一幅畫作,整個人似乎沉浸在這山水畫的意境之中。

    “侯爺,這可如何是好,現在人都跑了,咱們白來了一場,到時候若是有人為這朱約麟喊冤叫屈,你我豈不是成了罪人?”

    陳鐮顯得有點兒氣急敗壞,當時就說了,應該把王府團團圍住,可是柳乘風卻說,這靖江王走不到哪兒去,卻是把官軍的大部掉到了王府的中門處,誰知現在找不到人,這可就有點兒嚴重了。

    站在一邊看畫的李東棟,臉不由揚起一絲微笑,抿抿嘴,仍舊全神貫注的去看畫。

    而柳乘風卻是笑了,道:“撫臺大人,坐下說話,你是一省督府,怎么這么沉不住氣。”

    陳鐮不禁吹胡子瞪眼,沉不住氣?人都跑了,還要怎么沉得住氣,人家畢竟是藩王,這可不是好玩的,一日不能拿住他,帶到京師去問罪,招供自己的罪狀,他這心就懸著一日。這個家伙,居然還好意思說自己是一省督撫,沒沉不住氣,你這家伙反正是不要命的,什么事都敢做,可是自個兒卻不一樣,好不容易到了如今這個地步,一著不慎就要滿盤皆輸。

    “不如現在知會廣西各縣,命各縣設卡盤查,讓那朱約麟插翅難飛,大人是錦衣衛千戶,也可以和錦衣衛那邊打聲招呼,無論如何,也能探聽出點兒消息。”

    對陳鐮的種種措施,柳乘風只是笑,其實這朱約麟在廣西經營多年,就是再愚蠢,卻也知道狡兔三窟的道理,他若是要逃,除非當場將他拿住,誰又有什么辦法。

    柳乘風卻不急,甚至從內心深處,他是希望這朱約麟逃竄的。只要自己去了京師,將那趙先生招供的供詞呈朝廷,朱約麟這藩王就成了欽犯,天下之大,有他的容身之地嗎?

    柳乘風早就想過,若自己是朱約麟會去哪里,他思來想去,覺得唯一的可能就是去投奔寧王,畢竟這世敢收留他的人并不多,就算有人有心收留,卻也未必能躲得過朝廷的偵查,而寧王不同,柳乘風可以想象,這寧王在藩王之中一向沽名釣譽,四處籠絡各地的藩王,以一副藩王的領袖自居,而這朱約麟,想必也是寧王籠絡的目標,這寧王平時沒少給朱約麟好處,朱約麟這時候無處可去,豈會想不到這位遠房的堂兄?

    若是朱約麟真能去投奔寧王,這就有意思了,對柳乘風來說,朱約麟只是一頭豬,可是寧王卻是老虎,他和寧王早已反目為仇,現在將這燙手山芋趕去了寧王那邊,可以想象,那寧王若是見了朱約麟,會是怎樣的哭笑不得。

    若是收留朱約麟,遲早可能事情泄漏,這可不是好玩的,寧王未必會為一個朱約麟承擔這個風險。

    可要是將朱約麟交出來呢?那么這寧王從前的偽善,只怕要原形畢露了,平時的時候,天天代表著藩王們的利益,現在一見有藩王來投奔,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就迫不及待的將朱約麟獻出來,不管朱約麟犯了什么罪,藩王們多半都要好好的想想,這個寧王,到底牢靠不牢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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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2章:天下因我而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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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九十二章:天下因我而變

    七月的北京城,天氣干燥得有點兒不太像話,靠著朝陽門的一牌店鋪,那聳拉的酒旗很沒精神地貼在旗桿上,屋檐下頭則是拖著長凳打盹兒的店伙計,這幾個月來,客棧的生意一直都不太好1,。M(百度搜索m,彩虹文學網)原本這里的客人最多的是客商,可是現在,客商們卻是不來了,倒不是他們的住宿價格貴,恰恰相反,他們的價錢已是連續跌到了最谷底,可是生意仍是半死不活,只能靠著平時沽些酒水掙點銀子。

    生意不景氣,也不是京師來往的客商少了,一過了五月,今年京師的商賈憑空增加了不少,比往年還增加了一倍不止,只是最近,這聚寶樓又增添了一門生意——住宿。

    客商們到了京城,總要找個地方打尖住下,尋個下榻之所,原來大家還隨意找個客棧住,可是現在不同了,都是往聚寶樓新建的一處叫聚寶‘旅館’下榻,為了節省空間,整個聚寶旅館建了七層,磚石結構,房間也不大,這占地數十畝的一大棟的樓房,有房間五百個,據說在里頭住宿一夜就要大錢五百,一個月下來,隨隨便便也要花銷十五兩銀子,可是偏偏,愿意在這里下榻的客商可謂是趨之若鶩,熱情不減。

    就算是在旅館里尋不到空房的,一般也都在迎春坊附近的客棧里歇下,生意人嘛,隨時都要應酬,有人上門來談生意,現在全京師的商賈都聚在迎春坊,下榻的地方若是遠了,不但會讓人看輕,而且也增添了許多不便。

    生意人雖然都摳門,可是能把生意做到一定程度的,一定是該花的錢一個子兒都不能少,不該花的錢一個子兒都嫌多的那種。做生意講的是便利,住在迎春坊那邊隨時可以去聚寶樓喝茶,與人談生意,與人簽署契約,當然哪里離得近就住哪里。

    朝陽門已經漸漸蕭條了,惹來不少掌柜破口大罵,不過也有不少人開始將目光瞄到了迎春坊,只是已經遲了,這迎春坊面積并不大,如今卻是商旅無數,寸土寸金,一個巴掌大的地兒,也有幾百兩銀子才能買下,據說想租個門臉兒做生意,一個月就要三百兩銀子,而從前朝陽門這邊最熱鬧的時候,也不過七十兩銀子而已。

    朝陽門的沒落,與迎春坊的崛起,所有人都看在了眼里,那迎春坊每年出入的商賈竟有數十萬之多,南來北往的商人不斷地尋找買家、賣家,甚至有不少商賈連走貨都不走了,而是整日泡在聚寶樓,盯著隨時變動的物價做起了買賣1,。

    這門生意很時新,其實也很簡單,比如生絲,生絲的價格隨著每年的收成、供求和各地發生的各種天災隨時會有變動,說不準今日是一涓生絲是紋銀三兩四錢,過了幾日,突然走俏,一下子漲到三兩六錢,別看只有兩錢的生意,可若是大量收購,這里頭的利潤可就不小了,說不準幾天功夫轉個手就能掙來數千兩紋銀。

    因此有不少商賈覷見了這商機,便每日在聚寶樓,盯著物價的變動,什么貨物價格降低,便立即大肆收購,等到價格上揚時,再毫不猶豫地清倉出去。這樣做的商賈不在少數,倒也促進了一定的市場繁榮。

    想想看,有的貨物因為一時價格暴跌,商賈們把貨物運來,一時無人問津,貨物脫不了手,自然是急的跳腳,畢竟對走貨的商賈來說,流通是最重要的,貨物在自己的手里流通得越快,就算利潤微薄,至少也還有利潤。可是一旦爛在手里,就難免有點兒不知所措了。

    不過現在,只要貨物運到,就會有人收貨,收貨的商賈再不是單純地拿去加工或者向各家商鋪鋪貨,而是暫時囤積,等到行情好時再兜售出去。

    走貨的商賈沒有時間耽誤,可是轉貨的商賈有的是時間,大家各自互補,使得貨物的流通更是加快了幾分,貨物只要進了京師,便能立即發賣出去,商賈們要做的不再是討價還價,而是不斷地運輸貨物就成了。

    如此,更是大大地刺激了迎春坊的商業,聚寶樓的會員已經增加到了三十萬,這個數字還在瘋狂增長,因為商業的利益雖然并沒有增加太多,可是風險卻是降到了最低,這使得不少地主和鄉紳開始眼紅耳熱起來,從前的時候,鄉紳們地位高,商賈地位低,所以鄉紳難免有一些優越感,可是現在商賈的地位也漸漸穩固,尤其是取得了聚寶樓會員資格的商賈,隱隱之間也開始受到官府的保護,官府若是隨意拿人,自然會有商行或是聚寶樓前去與官府交涉,這地位自然水漲船高了1,。

    從前的時候,商賈雖然掙得比鄉紳要多,可是風險也是巨大,這叫只見過賊吃肉,沒見過賊挨打,行商走貨的辛酸自是常人很難體會,而鄉紳不同,鄉紳置了地,掙得雖少,可是風險也低。只是如今不同了,走貨的商賈風險已經到了微乎其微的地步,除非時運不濟,只要肯生產、運輸,就有利潤。

    這樣的結果就導致不少鄉紳也開始嘗試著讓子弟行商了,商賈的數量一下子激增了不少。大量的商賈出現,自然也會出現大量的幫工、工匠,畢竟貨物是要人造出來的,江南那邊的生絲作坊、絲綢作坊、還有瓷器、鐵器,此外還有皮毛、茶葉也開始日益增多,作坊的興起,也帶動了一些紡織機業的興旺,甚至在江南,已經出現了專門制造各種織機、鐵爐、拉絲機之類的木器工坊,如此一來,大量的工匠、學徒也變得緊俏起來,工價日漲,大量的佃戶不再續租田地,轉而去城里尋找機會,這又讓鄉間的鄉紳不得不提高佃戶的工錢,鄉紳、地主的利益大受損害,開明的,索性賣了田地也投入這行商的浩蕩潮流中,而不開明的,自然免不了咒罵幾句。

    工錢的上漲一定程度上加快了商品的流通,人的手里有了閑錢,當然免不了置辦一些東西,從前用不起的東西,這時候也能用上一用。

    而這一切的核心都圍繞著迎春坊進行,這一塊彈丸大的土地成了這變革的核心。

    柳乘風前幾日就已經在這里登了岸,回到京師。這位在廣西叱咤風云的小侯爺,似乎顯得有點兒灰頭土臉,仿佛整個京城都遺忘了他的存在,宮里沒有動靜,朝廷也沒有動靜,連北鎮府司似乎也當作沒有這號人,來迎接的只有老霍和王司吏。

    登了船,看到這迎春坊的巨大變化,柳乘風不禁又呆了一下,此去廣西足足歷時四個月,四個多月的時間,迎春坊的變化讓柳乘風有點兒接受不了,他興致盎然,倒是沒有理會自己受到的冷落,登岸之后在迎春坊轉了一圈,在這里,柳乘風可以深切地感受到所有人的精神氣,那種行人步履匆匆,大街上人流如織,所有人的臉上都帶著幾分急迫的氣息,很有一番風味1,。

    靠著河提是一棟棟的磚石屋子,都有六七樓之高,方方正正,一點兒裝飾都沒有,柳乘風知道,這種房子遲早會風靡起來,迎春坊的地價實在太貴了,任哪個商賈,若是手里有一塊地,都舍不得在這里弄什么小橋流水,弄那種巨大屋檐的門臉兒,只有方方正正,盡量地利用土地,用磚石把這房子堆砌得越高,才能更好地利用這土地的價值。

    柳乘風帶著人去聚寶樓轉了一圈,隨即便去百戶所走了一趟,才心滿意足,回到溫府,如今廉州侯位于京師的府邸已經建起來了,不過還未搬過去,只怕還要過一些時日,有了府邸在,柳乘風反而不急迫了,回到溫家見了溫正一面,自然是去見自己的妻子。

    小別勝新婚,幾個月不見,柳乘風和溫晨曦的感情卻是增添了不少,反正這朝廷和宮里也不待見他,他現在又沒領什么實職,只是個空頭千戶,所以柳乘風索性靜下心來,整日膩在家里。

    與此同時,那趙先生已經送去了北鎮府司審問,口供也已經拿到,靖江王的罪狀算是坐實了,宮里雖然還沒有發落,不過想必結局已經能夠預料。

    這幾日,無人拜訪,無人問津,先是讓柳乘風有點兒郁悶,不管怎么說,他好歹也是廉州侯,是錦衣衛的千戶,多多少少也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可是這番回來就好像被人遺忘了一樣,實在難受。

    倒是日子還算清閑,此時是七月,天氣雖然干燥炎熱,可是呆在家里歇息,倒也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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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3章:太子拜訪
明朝好丈夫全文閱讀作者:上山打老虎額加入書架
    第二百九十三章:太子拜訪

    回來了五天,仍然無人問津,到了下午,周泰來了。「域名請大家熟知」

    周泰來的時候兩手空空,或許是進了京師,案牘cào勞,非但沒有比從前白嫩,反而消瘦了不少。遞了名刺之后,便被安排到了huā廳里喝茶,剛剛吹冷了茶水,柳乘風便到了。

    “周府丞。”柳乘風一見周泰,臉上閃lù出真摯的笑容,難得,難得,這朝野上下沒一個待見他的,就仿佛他是個空氣一樣,讓柳乘風很是憋屈了一下,按理說,他的人緣應當不會這么差啊,雖然經常翻臉不認人,可是也不至于到現在這個地步。

    柳乘風思來想去,最后才想通了,現在自己的身份有點兒敏感,說穿了,就是在廣西做的事有點兒過火了,這些事雖然順理成章,或者說有理有據,可畢竟還是有點兒瘋狂,所以現在無論是宮里還是朝野都不愿意與他太過接近。

    還是周泰講義氣,雖然來得遲了些,終究還是來了,看來這過命的āo情還是很牢靠的,柳乘風懷著這樣的心思,很是開心地來見周泰。

    周泰一見了柳乘風,便是苦笑,站起來給柳乘風作揖,隨即道:“侯爺……”

    二人也算是老熟人了,不必寒暄什么,各自落座,柳乘風便問:“周大人現在在順天府做府丞,感覺如何?”

    原以為周泰chūn風得意地訴說幾句,誰知這周泰老臉一紅,吱吱嗚嗚地道:“侯爺見笑,尚可,尚可。”

    他說尚可,肯定就是不太如意了,尤其是他一臉慚愧的樣子,擺明了是遇到什么難事。

    柳乘風靠著椅子,眉頭皺起來,道:“怎么?周老兄還有事兒瞞著我的?”

    周泰連忙道:“侯爺說笑了,順天府里有府尹、府丞、典簿人等,下官雖是府丞,可是上有府尹大人明斷是非,下有典簿人等署理細務,這個……這個……”

    周泰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什么,而柳乘風算是明白了,他這個府丞已經被人架空了,上司府尹牢牢抓住了大權,而下頭的典簿唯府尹大人之命是從,他這個府丞看上去名頭響亮,其實順天府上下誰都沒有將他當成一回事。

    其實這也好理解,周泰是外人,從一個外放的知府一躍入了順天府,還出掌府丞這樣津要的職缺,難免會引人嫉恨。而順天府府尹往往都是在朝中背景深厚的人擔任,順天府可不是尋常的衙mén,背后沒有一個大佬支持著,怎么可能出任?如此一來,形勢就明朗了,府尹大人大權獨攬,哪里愿意分他周泰一杯羹?而下頭的典簿人等自然是看府尹大人的臉sè行事,至于這憑著運氣進京的周泰,誰愿意搭理?

    周泰在順天府的地位很是尷尬,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很是郁悶。這一步步升遷也未必是壞事,升遷得太快,反而根基不穩,遭人輕視了。

    只是這些話,周泰原本想敷衍過去,雖說柳乘風是他的后臺,可是這后臺也就是關鍵時才有用,但凡在外頭做官的,哪一個不得有幾分本事?若是連自個兒的權柄都握不住,難免要被人看輕。現在既然已經袒lù出來,周泰也就不瞞了,雖然面帶愧sè,還是將在順天府的遭遇說了一遍。

    柳乘風聽得也很是認真,離京這么久,朝廷發生了什么變化,雖然已經通過其他的渠道有了一些宏觀的了解,可是不可能做到了若指掌,一個衙mén說不準里頭就有盤根錯節的利益,這些利益āo織在一起,管中窺豹,就能看出一點兒端倪。

    聽了周泰的一番話之后,柳乘風不禁吁了口氣,向周泰道:“原來順天府府尹是吏部尚書馬文升的人,這也難怪你吃不住他了。”

    周泰又是苦笑,道:“下官慚愧。”

    柳乘風搖搖頭,道:“也沒什么慚愧的,這世上的事本就如此,你剛到京師,又只是府丞,人家肯定要輕視你,不過你從知府到府丞確實升任得太快,根基不穩,現在這狀況也是常理之中的事。”

    柳乘風沉yín了片刻,道:“不如這樣,到時候若是有機會,我尋個空向皇上給你美言幾句,將你調出順天府,看看其他的衙mén有沒有空缺,如何?你在通州立下過汗馬功勞的,陛下現在多半對你還有些印象,這事兒想必也不難。”

    柳乘風打算走的是宮里的路線,看看能不能給周泰挪個窩兒,好歹周泰也算是自己人,總不能太受委屈。別看柳乘風在外頭風光,連藩王都敢斗,可是面對吏部尚書馬文升,柳乘風卻實在沒有辦法,柳乘風有圣眷在身,可是馬文升若是沒有圣眷怎么可能坐到吏部尚書的位置?須知吏部乃是天下六部之首,最是重要不過,沒有絕對的信任,宮里是不會讓馬文升來主掌的。

    更不要說馬文升為官這么多年,身背后不知有多少盟友和mén生故吏了,說不準兒一和他對上,內閣三閣老也會攙和進來,矛頭直指他柳乘風。別看李東棟現在在柳乘風下頭做幕僚,可是一旦柳乘風觸犯到這個集團的利益,李東陽是絕對不會對自己心慈手軟的。

    柳乘風不是個怕事的人,卻也不是個傻子,這種飛蛾撲火的事卻是不做的。所以干脆走宮中路線,把周泰從苦海中救出來。

    聽了柳乘風的話,周泰有些感jī,可是很快就搖頭起來,正sè道:“下官在順天府雖然做得不如意,可才剛剛上任,豈能說走就走,徒惹人笑話?況且去了別的衙mén,難道就不會有第二個這樣的府尹?這京師里哪個衙mén不是這樣。侯爺好意,下官心領,只是下官還是想在順天府做下去,若是知難而退,這官做得也沒什么意思了。”

    柳乘風不禁笑了,周泰的這番話不只是拒絕了他的好意,而且周泰向自己坦誠布公地掏心窩子,周泰的意思很明確,有些東西,他要自己爭取,打鐵還要自身硬,柳乘風只能幫扶著一時,總不能隔三差五地請柳乘風幫忙,這個府丞不只要做下去,還要做得很好。

    既然周泰是這樣的心思,柳乘風當然不能潑他冷水,笑yínyín地道:“這樣也好。”

    說罷,二人又談起京師中的一些事,從周泰的口中,這一批隨柳乘風一道入京的文武官員其實都不太如意,京師不比別的地方,這里是個大雜燴,想要站住腳可不是容易的。

    唏噓之間,當年入京時所有的憧憬都已經打破,已經有不少人開始調整心態,如周泰這樣做好了迎難而上的準備。

    順風順水,哪里有這么容易?京師不是通州。

    柳乘風心里倒是想幫襯一下,畢竟有了這一層北通州的經歷,大家也都算是熟人,平時關系也不錯。可是他知道有些事還真不是說他能幫就幫的,今日可以幫,明日也可以幫,可是難道要一直幫下去?大多數時候,還得看他們自己,柳乘風能做的,無非是錦上添huā,或是在人家落難時伸手幫扶一把。

    說了一些話,正在這時候,這mén子飛快地過來,向柳乘風道:“姑爺……姑爺……太子殿下到了,已經過了中mén,mén房不敢攔……”

    柳乘風聽了倒沒有什么,可是周泰聽了,卻不禁愕然,霍然而起,有點兒不知所措。雖來了京師,可是太子的尊容卻是從未見過,在他看來,太子可是處在云端一樣的人物,和自己的身份相差十萬八千里的。

    太子居然親自來見廉州侯,看來廉州侯與太子殿下關系莫逆的傳言是一點兒也沒有摻假的成分了。

    正在這時候,朱厚照已經穿著一件尋常的錦衣,手中搖著白扇,踏著皂角鞋進來,這家伙永遠是個沒正形的樣子,一見了柳乘風,眼睛不由一亮,隨即笑嘻嘻地道:“師父,你可回來了。”

    說罷,朱厚照也不看身邊尷尬不已的周泰,大剌剌地走到柳乘風跟前,笑呵呵地道:“聽說師父在安南還打了仗,嘻嘻……報捷的奏書,本宮也看了,師父,你得和本宮好好地講一講這仗是如何打的。”

    朱厚照酷愛行軍打仗,柳乘風在安南一役就好像破了殼的jī蛋一樣,朱厚照這種蒼蠅當然不能放過。

    柳乘風卻沒有急著和他說,反而拿起了架子,道:“要講也不是不可以,為師和你師生情深,這種東西怎么能瞞著你?不過嘛,近來你的學業如何?”

    朱厚照聽了,立即搔頭sāo耳起來,學業……早就被他忘到爪哇國去了,柳乘風在的時候,時常還能督促一下,可是柳乘風這一趟去了廣西,朱厚照這貪玩的xìng子哪里還記得什么學業?反正也沒人管。這時候柳乘風問起來,朱厚照臉上的chūn意盎然的笑容立即化作了苦笑,期期艾艾地道:“這個……這個……”

    柳乘風豈能不知朱厚照的xìng子?這個家伙一向沒什么自制力,指望他奮發讀書,太陽早就打西邊出來了。雖然明知如此,他的臉sè也就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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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4章:人心難測
明朝好丈夫全文閱讀作者:上山打老虎額加入書架
    第二百九十四章:人心難測周泰看到柳乘風和朱厚照有一搭沒一搭的閑扯,所談及的內容,既不是之乎者也,也不是朝野發生的大事,偶爾還會爆出幾句粗話,而且……而且……往往是這柳乘風爆出來的比較多些,朱厚照明顯沒有柳乘風這么多的花樣,有時脹紅臉,眼看就要生氣了,可是下一刻,又嬉皮笑臉著給柳乘風賠不是。

    這樣的場景,實在讓周泰覺得詭異,至少在他的觀念里,身為臣子的,居然敢在太子面前口吐污穢之詞,而且還這般不客氣,實在有點兒大逆不道,可是偏偏,事實就在眼前,讓他不得不相信。

    他可沒這么大的膽子,覺得再聽下去,自個兒的心臟都忍不住要跳出來,連忙站出來,起身要告辭。

    朱厚照不認得他,顯然對他也沒有多大的興趣,倒是柳乘風才發覺到周泰受了冷落,聽到他要走,也知道他處境的尷尬,便送他出去,一直送到中門,不忘囑咐他道:“順天府的事,也不必操之過急,慢慢的適應進去,先看看別人怎么做,等到心里有了計較,也不怕那府尹專權。”

    周泰點了點頭,感jī的看了柳乘風,這時候他的心里,也不禁有了幾分信心,方才看到太子與柳乘風的關系,雖然瞧的他心驚肉跳,可是事后回想,這柳乘風和宮里的關系,只怕比他想象中還要更親密一些,別看現在廉州侯姥姥不疼、舅舅不愛,可是異日的前程卻是不可限量。

    他朝柳乘風作揖,道:“侯爺還是回去招待太子殿下,不必遠送,侯爺的話,下官時刻銘記在心,侯爺放心。”

    說罷,坐上在外頭久候的小轎,放下了卷簾而去。

    柳乘風目送周泰的轎子離開,回到花廳,卻見到溫晨若正翹著下巴聽這朱厚照說話,柳乘風見了,心里怫然不悅,這小姨子卻是怎么來了,朱厚照可不是什么好鳥,可不要被這家伙méng了才好。

    柳乘風故意咳嗽一聲,溫晨若朝柳乘風微微一笑,脆生生的叫了一聲:“姐夫。”

    柳乘風人五人六的邁著方步,朝溫晨若點頭,道:“怎么?和太子在說什么?”

    溫晨若道:“在說公主殿下。”

    公主……

    柳乘風微微一笑,便不再問了。

    接著便開始問起朱厚照近幾日的學問,朱厚照老老實實答了,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柳乘風早已知道會有這樣的結局,道:“從明日起,每日寫一篇文章給我,如何?”

    朱厚照其實對柳乘風,頗有點兒畏懼,聽到柳乘風不追究,自然喜滋滋的答應。

    柳乘風皺起眉,道:“殿下,這幾日宮里頭為何什么動靜都沒有,你聽到了什么風聲沒有?”

    朱厚照道:“風聲是有的,說是你剛剛回京的時候,父皇就打算召見你,還說要授你什么什么千戶之職,不過有人說,這個千戶是京師的要害,最是津要不過,需找個穩重的人來擔當,還……還說師父年紀還輕,尚需磨礪。父皇聽了,雖然為你辯護了幾句,不過心中也有了幾分猶豫,似乎還有疑慮,昨個兒,倒是召見了劉閣老和李閣老等人前去問詢,據說劉閣老不是很支持,李閣老雖然沒有說話,可是卻有點兒希望師父做這千戶所的千戶,不過這事兒,也都是劉伴伴聽來的,本宮也不是很清楚。”

    要害……

    柳乘風立即明白,所謂的要害,就是內東城千戶所,這內東城千戶所之所以至關緊要,因為內東城的轄區囊括了紫禁城的出入口,而且不少皇家的機構、朝廷的衙門都坐落在那里,更重要的是,內東城的千戶還有過問大漢將軍的職權。

    大漢將軍,就是紫禁城里的禁衛,大漢將軍們入了宮,自然由宮里統一調遣,可是大漢將軍卻不是常駐在內宮的,三班輪替,每天只在宮里待四個時辰,四個時辰之后就要輪班出宮,而出宮之后,就是內東城千戶來轄制了,所以大漢將軍雖是隸屬錦衣衛,其實卻有兩個上司,一個是內東城千戶,另一個是上直衛親軍指揮使司,與此同時,大漢將軍內部,也有首領官員。

    只這一條,內東城的千戶就有點兒不得了了,這等于是內衛的機構之一,負責拱衛紫禁城的安全,一舉一動,都受關注。

    所以才會有人向皇上吹風,說柳乘風不適合擔任這內東城千戶,畢竟這內東城千戶干系太大,而柳乘風這個家伙,反對的人提出來的理由是不太靠譜,所謂嘴上沒毛辦事不牢,再加上柳乘風向來做事不計后果,這樣的人,怎么能讓他來擔任這最緊要的職務?

    柳乘風聽了,不由哂然一笑,其實這內東城千戶所在別人看來炙手可熱,可是在他柳乘風看來,卻也未必想要爭取。

    朱厚照見柳乘風一副無動于衷的樣子,不禁道:“師父,怎么你不生氣?”

    柳乘風道:“師父為什么要生氣?”

    朱厚照道:“師父當然該生氣,居然有小人說師父的壞話,師父難道不想知道是誰?”

    柳乘風搖頭:“不想。”

    朱厚照倒是想把這小人說出來,可是柳乘風不想聽,卻不禁急了,道:“為什么不想?”

    柳乘風道:“能在皇上面前說這些話的人,至少也是個皇上信賴的大臣,位居三品以上,這樣的人說了我的壞話,我又不能收拾他,知道他的名字又能怎么樣,只能徒增煩擾,再者說了,這什么內東城千戶,我不稀罕!”

    朱厚照無言以對,只好道:“其實本宮這一次來,還聽到一些風聲。”

    柳乘風道:“什么風聲?”

    朱厚照道:“秉筆太監蕭敬蕭公公,似乎大力推薦師父做這內東城的千戶,好幾次在父皇面前為你美言了。”

    柳乘風聽了朱厚照的話,不禁皺起眉來了,這個蕭敬是什么意思,為什么要推薦自己?自己和蕭敬雖說沒什么仇怨,可是一直都是各為其主,是競爭關系,上一次北通州,柳乘風就狠狠的擺了東廠一道,柳乘風絕對不相信,蕭敬會這么好心,不計前嫌的為自己說好話,要將自己抬到內東城千戶的職位上。

    因為這錦衣衛內部有個不成文的規矩,但凡在內東城擔任過千戶的人,只要不出差錯,三五年之后都要升任錦衣衛僉事的,可以說,一旦分派到內東城,就預示著柳乘風一只腳踏入了錦衣衛的核心,想想看,柳乘風是百戶,是千戶的時候,就讓東廠頭疼不已,若是再能進一步,這東廠還用混嗎?蕭敬絕對不希望這樣的事發生,可是為什么,這么急不可耐的請自個兒入主內東城呢。

    朱厚照笑嘻嘻的對柳乘風道:“那蕭公公其實本宮也瞧的不痛快,他不是老是和師父做對的嗎?想必這背后,肯定有什么yīn謀詭計,師父要小心了。”

    柳乘風隨即撇撇嘴,驚愕歸驚愕,可是在朱厚照面前卻是不能顯現出來的,聽了朱厚照這一席話,柳乘風不禁道:“怎么,太子也知道蕭公公和為師的事?”

    朱厚照正sè道:“這是劉伴伴和本宮說的,劉伴伴說,蕭敬老是為難師父。”

    柳乘風眼睛不禁瞇起來,心里不由苦笑,這京師里頭,果然是復雜無比,自己任職,卻牽動了這么多的人心,內閣那邊態度曖昧,朝廷里又不知有誰在皇上跟前說自己的壞話,蕭敬卻是鼎力在支持,不曾想,就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在東宮里,那劉瑾也借機生事了,這劉瑾說這么多話給朱厚照到底有什么意圖柳乘風不知道,柳乘風只知道這劉瑾一定別有所圖,據說劉瑾還是蕭敬看上的,特意推薦劉瑾去了東宮,而現在劉瑾這么做,似乎在做取代蕭敬的準備工作。

    一朝天子一朝臣,每個宮里的大太監,一般都是皇帝最為親近的太監,劉瑾現雖只是東宮的一個小伴伴,只怕這時候,已經野心勃勃了,而他的目標,顯然是欣賞并且保舉過自己的蕭敬。

    人心,果然難測……

    柳乘風很想告訴朱厚照,要小心劉瑾這個爛jj的東西,不過隨即一想,別看朱厚照平時對劉瑾吆五喝六,這劉瑾畢竟是看著朱厚照長大的,這么多年的感情不可謂不深厚,現在自己說這些,只會起到反效果,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柳乘風心里翻江倒海,臉上卻lù出了笑容,對朱厚照道:“殿下和劉伴伴都誤會了,其實為師和蕭公公倒也不至于到劍拔弩張的地步,蕭公公是為皇上效力,為師也是為皇上效力,只是我們效力的方法不同而已,談不上誰耍弄yīn謀詭計。”

    朱厚照卻是不信的樣子,想了想,道:“昨個兒本宮的兩個舅舅來過,說是過幾日請我們去吃酒,師父可記得要去,這京城里的消息,本宮打探不出什么,倒是本宮的兩個舅舅似乎能打聽出不少東西,到時候借著赴宴的機會,師父可以問問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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