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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5章:劍與0合
明朝好丈夫全文閱讀作者:上山打老虎額加入書架
    全文字無廣告     第三百一十五章:劍與百合

    錢芳被校尉們提了出來,只是令他不曾想到的是,他被提去的不是陰暗的刑訊房,也不是用大刑的公堂,而是帶上了一輛馬車,馬車竟是一下子出了城,沿著官道飛快奔馳,錢芳撩開簾子往外看,只見自己的馬車邊上,還有十幾個騎士,都是校尉的打扮,顯然是押著他去某個地方。

    錢芳本就萬念俱焚,倒也不喜不怒,手撐在雙膝上,瞇著眼養神。

    在他看來,對方無論如何玩什么花招,他已懷著必死的心思,倒也沒什么可怕的。

    半個時辰之后,馬車穩穩的在一處莊子口停下,這莊子占地不小,而且四周又有了許多新的建筑,莊子的門牌上,掛著聚寶商行的旗蟠,這旗蟠很有意思,黑色的底色,帶著幾分莊肅,旗蟠的中央,則是一個交叉的符號,一柄鋒利的長劍與一支百合花相互交叉在一起。

    百合,象征著闔目,所謂百年好合,便是這個寓意。

    而長劍則代表了武力和野蠻,劍鋒所指,血流漂櫓,戰火燎原,伏尸萬里。

    這旗幟的標志,乃是太子親自去請皇帝擬準之后才張掛出來的,其實說是太子的主意,真正的慫恿者卻是柳乘風,百合是友誼,長劍是暴力,若是友誼不能解決問題,那么就用暴力來做生意,這就是柳乘風對聚寶商行的理解,通俗一點的意思就是,你丫的若是給臉不要臉,就煽你丫的。

    當然,做生意講究的是以和為貴,大多數時候,暴力是不能解決問題的,所以旗蟠中的百合,比之長劍顯得更顯然了一些。

    看到這旗蟠,錢芳一頭霧水,這是什么?這商行倒是聽說過,聚寶商行,在大同那邊,據說不少晉商們也在討論這商行,只是口氣嘛,少不得有些陰陽怪氣,陰陽怪氣的口氣的來由錢芳卻是知道一些,想想看,蒙古人的生意一向是晉商壟斷的,可以說,晉商與蒙人密不可分,大家都指著蒙古人發財,可是現在聚寶商行橫空出現,得了朝廷的認可,背后甚至有宮中支持,與各國通商,這不是擺明著搶晉商們的飯碗?

    所謂晉商,其實也不是所有的晉人商賈,而是一些專門從事與蒙古人打交道的商人,現在聚寶商行雖然還在籌備,可是這些商賈們已經感到了巨大的壓力,在這種情況之下,惡語相向都還算是輕的,往重里說,奪人錢財如殺人父母,這梁子早就結大了。 (全文字電子書免費下載)

    原來這就是聚寶商行。

    錢芳一下子出了神,心里想,這些人,將自己送到這聚寶商行的地頭做什么?

    正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馬車穩穩的停在一處空地上,這莊子里頭很是寬大,外頭雖然只是用竹籬笆圍起,看上去簡陋,可是里頭卻蓋了不少新的屋子,似乎為了節約空間的緣故,這些屋子兵沒有太多的美感,更顯不出太多的大氣磅礴,反而顯得局促了一些。

    由校尉們領著往里走,居然還從屋舍里傳出郎朗的讀書人,那整齊劃一帶著幾分迂腐口吻的聲音一齊在念什么:“明律:戶律三卷,曰《田宅》,言:田畝交割,需上呈官府,里長、亭長丈量……”

    再往前走,其中一個屋舍中居然傳出噼啪的打算盤的聲音,錢芳做游擊將軍的時候,下頭的軍需官人等倒是需要算數,因此他也略有涉及一些這方面的知識,這里頭噼啪的聲音,如同有數百人一起撥打算盤,而且手速極快,猶如練兵演武的鼓聲一般,震得錢芳心都隨著這噼啪聲跳躍起來。

    隨即,到了一處花廳,這花廳里早已有不少人在這里坐等多時了,有十幾個人,大家或坐或是焦灼的來回踱步,見到錢芳進來,竟有不少人與錢芳是認得的,這些人中,錢芳確實認識幾個,其中有兩個更是他的老兄弟,不成想今日會在這里與他們會面,不過邊上有校尉在,他倒是故意說什么,只是覺得今日所見所聞,都透著一股詭異的氣氛,這時候,當然還是謹慎一些的好。

    大家的眼睛只是對視一眼,隨即錢芳便尋了個椅子坐下,校尉們居然對他們還算客套,忙不迭去斟茶去了,其余幾個校尉,似乎也沒有看守他們的意思,借機出了這花廳,等校尉們走了個干凈,整個花廳里的人就都不由振奮起來。

    從在邊鎮被捉拿的那一刻起,他們這一路有擔心受怕,有心灰意冷,更有不少,早已做了最壞的打算,誰知現在居然發現,事情并不像他們方才想象中的那么簡單。

    現在終于拜托了監視,大家都是邊鎮出來的,就算不認識,多少也有些面熟,便紛紛議論起來,錢芳為人謹慎,倒是沒有說什么,只是在一邊聽,可是越聽,越覺得不對勁了。

    “我在薊鎮的時候,就曾聽說過這聚寶商行了不得,據說不但有錦衣衛支持,還有太子和皇上,更有人說,這聚寶商行多半是皇上辦的。”

    “可是為何卻把我們押來這里,他們污蔑我們是貪贓不法,我吳某人自認是摳過一些銀子,可是比起其他人卻還算好的了,不拿別人卻專來拿我等,這是什么道理?莫非……”

    “莫非什么?”

    “莫非是宣府巡撫左大人……”

    不少人面面相覷,連那錢芳心里也咯噔一下,在座的人都是老將,這老將倒不是說他們年紀有多老,只不過他們都曾是王越王撫臺大人時期的老資格,這左巡撫上任之后,為了消除王越的影響,確實對這些人多有排擠,可是偏偏,王越在的時候,宣府一線的邊軍可謂戰功赫赫,跟在王越身邊的人哪個不是軍功卓著的,那左巡撫一時不能下口,說不準,還真是這姓左的借機報復也是未必。

    原來錢芳也曾有過這樣的想法,可是這念頭也只是一轉即逝而已,畢竟左巡撫和他的關系雖然不和睦,可是又不是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敵,又何必要置自己與死地,可是現在想來,還真是這么一回事兒。

    他正亂七八糟的想著,這時候,一個穿著欽賜飛魚服的少年按著腰間的寶劍進來,少年的臉上如沐春風,步伐輕快,腳步還未跨入門檻的時候,就發出了笑聲。

    少年一笑,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所有人都停止了議論,警惕的看著這少年。

    少年便是柳乘風,柳乘風自從從廉州回來之后,已是精神大好,歇了好一段日子,臉色更顯紅潤,面對這些尸山血海爬出來的丘八,他非但沒有生出什么畏色,反而淡定從容,步履輕快。

    柳乘風先是走到一個武官跟前,打量了他一眼:“你叫劉茂,薊縣人,世襲百戶出身,十七歲亡父,接了亡父的差事,成化二十一年的時候,曾調任西南平叛,屢立戰功,此后因功升了千戶,調去了宣府,弘治三年,蒙古人犯邊,你親自帶著一隊軍馬,奇襲蒙人右大營,殺敵九十余人從容而去,劉千戶,柳某人有禮。”

    柳乘風一邊將這叫劉茂的武官底細都說了出來,隨后深深作揖,畢恭畢敬的樣子。

    大家都不知道柳乘風什么來頭,都被震懾了一下,不過柳乘風將這劉茂光輝的往事說出來,讓劉茂有一種說不出的滿足,手忙腳亂的道:“敢問……”

    柳乘風直接道:“鄙人世襲廉州侯,錦衣衛現職千戶,柳乘風是也。”

    廉州侯,還是錦衣衛千戶,或許在這京城里,一個錦衣衛千戶不是很值錢,可是在宣府那邊,一個錦衣衛千戶的身份就完全不同了,甚至是宣府巡撫議事的時候,那錦衣衛千戶也只是陪在末坐的,在宣府的排名,也不過是巡撫、監軍之后而已。

    再加上柳乘風又是侯爵,在丘八們眼里,這就很了不起了。

    更何況人家還只是個少年,小小年紀,就已經身居要職,誰敢小視?

    柳乘風一一走到武官們面前,說出他們的底細,隨即躬身行禮,最后走到錢芳跟前時,柳乘風深深的看了錢芳一眼,道:“錢芳,山東人,少讀書,后投筆從戎,深得王赴臺信重,命其掌神機營,常對左右說,錢將軍能文能武,有大才,錢游擊駐守邊關二十年,二十年來,這大大小小的功勞柳某人就不贅言了,真要說,只怕不知要耽誤多少時候,錢游擊,柳某人有禮。”

    柳乘風作揖的時候,錢芳把身子微微側了側,一副當不得柳乘風大禮的樣子。

    這些個丘八脾氣其實都一樣,別人若是對他惡語相向,只怕這些人血充到腦門,什么事也做得出。可是要對他們言辭客氣一些,他們反而覺得有些慚愧。柳乘風微微一笑,道:“諸位將軍皆是我大明棟梁,皇上不久前還曾說過,有諸位將軍在,大明才能相安無事,天下承平,莫看這京師里歌舞升平,可是這歌舞升平,都是諸位用血肉之軀,在宣府在邊鎮一刀一槍拼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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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6章:天賜良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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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一十六章:天賜良機

    十幾個犯官們目瞪口呆。「域名請大家熟知」

    來京師不是問罪的嗎,怎么?這口wěn倒像是論功來了。

    事情的變化實在太快,以至于所有人都沒轉過彎來。

    柳乘風坐在椅上,故意停頓了片刻,才微微笑道:“所以說,大明能平平安安,諸位功不可沒。可是話說回來,功是功,過是過,自古以來功過是不能相抵的,歷來多少功勛卓著之人最后因為過失而落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下場。現在宣府那邊有人舉報你們貪瀆克扣軍餉,朝廷也派人去核實了,這一樁樁的事也確有其事。錢游擊……”

    柳乘風的目光落在錢游擊的身上,慢悠悠地道:“七年前,你家境還不殷實,可是現在在山東老家卻有良田數千畝,在當地也算是首屈一指的豪強了,錢游擊,本侯說得對嗎?”

    錢芳連忙分辨道:“末將做事,對得起自己的天地良心,末將絕沒有吃兵血,這些錢……這些錢皆是本地商賈們的孝敬。”

    錢芳說起這話時,口wěn中頗有幾分驕傲,整個邊鎮,哪個不吃兵血?一般情況下,朝廷發放下來的餉銀若是將官們克扣三成,而實發七成,這已經算是好的了,有的甚至是克扣五成、六成,而錢芳卻是足額發放,不貪墨一分銀子,也正因為如此,每每戰事一起,錢芳的神機營往往斗志最高,錢芳一聲令下,所有人都肯去為他賣命。

    柳乘風卻是冷冷一笑,如墜入囊的眸子死死地盯著錢芳,冷聲道:“是啊,你沒有吃兵血,可是本侯問你,那些商賈們為何要送你銀子?”

    錢芳呆了呆,隨即道:“自然是希望給予他們一些方便,他們經常與méng人āo易……”

    “若是正常āo易,按著我朝廷的法度āo易,他們何必要送銀子到錢游擊的手上?據我所知,那些商賈們送銀子是在錢游擊離了神機營,而去統領斥候營之后,他們之所以送銀子給錢游擊,只是怕你和你的斥候營搜查他們的貨物而已。錢游擊,后頭的話還要本侯繼續說下去嗎?”

    錢芳的臉sè又青又白,抿著嘴不敢說話。

    柳乘風很不客氣地道:“因為他們害怕在他們的貨物中有違禁的貨物,可能有資敵的軍械和糧草,這些東西最后會落到méng人的手里,用以洗劫邊鎮,錢芳,你還不知罪嗎?”

    錢芳的額頭上不由冷汗淋漓,若說方才柳乘風對大家表現出來的敬重讓這些老丘八們松了口氣,可是現在一個個嚇得魂不附體,錢芳在邊鎮還算是清正廉潔的,可是經柳乘風這么一說,罪行卻是嚴重無比,在座的人的手腳都未必真正干凈,真要論起來,殺頭充軍都是不可避免的,雖說邊鎮上早已爛得不成樣子,他們這些人其實還算是好的,可是朝廷要治你的罪,還怕沒有口實?

    柳乘風的語氣又淡然起來,道:“接密旨吧。”

    密旨……

    所有人不由動容,一個個七上八下地拜倒在地,紛紛道:“微臣接旨。”

    柳乘風站起來道:“茲有游擊將軍錢芳,游擊將軍張……人等,皆有功之臣,卻自恃其功,目無王法,貪墨錢財,而置家國不顧,可恨,可恨!即命革去官職,剝官去爵,以儆效……”

    柳乘風念完了圣旨,看著下頭跪了一地的人,慢吞吞地道:“旨意都聽明白了嗎?”

    錢芳等人的心情此刻已經跌落到了谷底,原本還存著最后一絲的僥幸,此時也已經破滅,疆場上廝殺了這么多

    最后卻是落到這個結局,此時也怪不得別人,只是他們早已習慣了戎馬的生活,現在解甲歸田,連官職都沒了,心里更是萬念俱焚,強忍著悲痛,叩頭道:“草民們明白了,謝主隆恩。”

    柳乘風將這圣旨收起來,淡淡地繼續道:“朝廷自有朝廷的法度,你們犯下的這些事,朝廷自然是要懲處的,本侯問你們,若是有誰不服,本侯可以聽一聽你們的申辯。”

    這時候倒是有人想申辯,可是申辯又該怎么個申辯法?難道要告訴柳乘風,這邊鎮到處都是貪贓枉法,其實自己和其他的同僚比起來,連提鞋都不配嗎?

    大家還是謹慎地閉上了嘴,誰也沒有吭聲。

    柳乘風微微一笑,道:“不過嘛,本侯給你們一個機會!”

    機會……

    所有人都抬起了眼,齊刷刷地看向柳乘風。

    柳乘風又從袖子里chōu出一份密旨,道:“聽旨意!”

    大家本就拜倒,他們這一輩子也未必聽過什么旨意,可是想不到,今日一聽就是兩份,而且還不帶重樣的,于是紛紛道:“草民接旨。”

    柳乘風朗聲道:“文能治國,武能安邦,萬乘之國,文治武功缺一不可,先祖以降,南伐不臣,北征暴元,而有今日天下。及至文皇,伐安南,三討méng古,赫赫武功,千古流芳。今天下升平,朕卻不敢忘武,常念先祖開拓之功,心憂關外環伺虎狼……如今武事松懈,朕yù編練新軍,特命廉州侯柳乘風,chōu調教頭人等……”

    一紙詔令念下來,大家才算明白了,皇上這是要編練新軍,可是又不想事情泄漏,因此革去了他們的官職,命他們執教編練,借著聚寶商行的名義先cào練出一支骨干。

    這一下子,所有人又驚又喜,那原本黯然的心思一下子又變得jī動起來。

    朝廷居然選中了他們執教新軍,這意義當然非同凡響,說明朝廷對他們還是認可的。而現在,這也是他們將功補過的一次機會,若是新軍執教得好,說不準還有官復原職的一天。

    柳乘風收了圣旨,隨即道:“眾位都起來說話吧,圣旨說得很明白,由本侯來挑選教頭,而本侯挑選的就是你們,錢芳,你執掌宣府神機軍,頗通戰法,本侯現在命你為學生軍步軍總教頭,從此以后,需重新做人,再不可貪贓枉法,好好地效命王事,你可明白嗎?”

    錢芳不由呆了一下,他jīng通神機營的戰法沒有錯,所謂神機營,是大明專設的火銃營,不過在宣府那邊,神機營雖是jīng銳,可畢竟只是輔助,只作為步兵的輔助兵種,這和弓箭隊并無什么區別,可是柳乘風竟是讓他這jīng通神機營戰法的人來做步軍總教頭,這意味著什么?錢芳可不是傻子,柳乘風這擺明著是要將神機軍來做主力啊。

    心里雖然有許多念頭,可是錢芳不敢怠慢,連忙道:“末將遵命。”

    柳乘風頜首點頭,見錢芳面帶幾分疑慮,道:“錢大人似乎有話要說?”

    錢芳沉yín了片刻,很坦誠地道:“大人,末將只知cào練神機營,這步軍總教頭之職只怕不能勝任。”

    錢芳說的是實在話,術業有專攻,神機營的戰法和戰術,他很有心得,如何臨陣,如何卻敵,如何cào練軍馬,他也懂,可是讓他做步軍總教頭,這就有點兒為難了。

    柳乘風微微一笑,道:“步軍,有神機營就夠了。”

    錢芳不由呆了一下,這話什么意思?實在是超出了錢芳的常識,難道這新軍就只有神機營?其他刀盾、長矛、弓箭隊都不要了?

    “大人,末將以為萬萬不可。”錢芳忙不迭地反對,道:“神機營有神機營的好處,可是弊端卻也不少,若只是cào練神機營,這新軍只怕用處并不大,且不說別的,就說這火銃,看上去似乎威力甚大,可是極容易炸膛,裝填火yào起來也很是麻煩,放晴的時候還好一些,一旦遇到yīn雨天氣,威力就要大打折扣,神機營只能為輔,豈能用作正途?”

    錢芳還是很厚道的,他覺得柳乘風這個家伙實在有那么點兒缺心眼,這家伙是不是腦子有病?拿神機營做步軍的主力,這種話在錢芳聽來,就像是天方夜譚一樣。

    他是曾帶過神機營沒有錯,而且三軍之中,論起對神機營的了解,錢芳絕對屬于數一數二的人物,閉著眼睛都知道陣形的變幻,和各種神機營的長處和短處,也正因為如此,所以他才提出了相反的建議,單靠神機營來自組成一軍,不成!

    不過柳乘風的態度卻很是堅決,直截了當地道:“本侯說可以就可以,這些爭議暫且放一放,你要想和本侯爭,過幾日再說。還有,往后不要叫本侯為大人,這支新軍,叫學生軍,都是讀書人組成,本侯乃是學生軍威武中郎將,太子殿下乃是學生軍威武大將軍,你往后,直呼本侯為將軍吧。”

    說罷,柳乘風也不理會他們,揚長而去。留下這些個一頭霧水的犯官們目瞪口呆,可是很快有人回過神來,呼吸急促地道:“新軍的什么威武大將軍是太子殿下?”

    這一下子,所有人就如同炸開了鍋,一開始他們以為自己犯了罪,身家不保,此后又革去了官職,讓他們萬念俱焚,可是后來卻又莫名其妙地做了教官、教頭,這教官、教頭不是朝廷的官職,所以他們還是平民百姓,這心里頭雖然有了幾分希望,可還有些不是滋味,直到現在,他們才知曉這新軍的大將軍乃是太子,這意味著什么?這可是天賜良機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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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章:虎狼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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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文字無廣告     第三百一十七章:虎狼之師

    天氣剛剛入秋,整個京師的城郊落葉紛紛,枯黃的樹葉伴隨著凜冽的秋風,宛如殘云一般,成千數百地搖曳、飄落。 全文字無廣告

    就在聚寶商行的莊子外頭,一輛由數百個侍衛擁簇著的馬車抵達這里,馬車顯得很樸素,卻透著一股莊嚴,一股子肅穆。

    從馬車上下來的正是朱厚照,朱厚照從車簾子后頭探出腦袋,邊上伺候著的劉瑾便過來攙扶他,朱厚照不悅地搖搖頭,直接從車轅上跳下來。

    “瞧瞧,這就是商行了,樣子倒是不錯,就是離京師太遠了一些。”朱厚照背著手,駐足在這莊子外頭打量起來。

    劉瑾在邊上笑吟吟地道:“殿下,遠是遠了些,卻也清靜,再者說了,柳大人還打算在這兒修一條路去京師,往后從這里到朝陽門也不過一炷香的時間,說快也快得很。”

    朱厚照頜首點頭,打起了精神,道:“走,進去見本宮的師父。”

    一行人進去暢通無阻,不過柳乘風卻沒有出來迎接,進了這莊子,正前便是一處大堂,叫四海堂,名字雖然俗氣,卻是聚寶商行的中樞,整個聚寶商行大大小小的事務都在這里決斷,柳乘風名為聚寶商行錦衣衛千戶所千戶,不過辦公的地方卻不是千戶所,千戶所那邊是由陳泓宇去辦公,北鎮府司那邊已經下了委任,陳泓宇為聚寶商行千戶所副千戶。

    這副千戶一職是從五品,不過大多在尋常的衛所中多見,錦衣衛這邊,這樣的官銜倒是不多,不過鑒于聚寶商行千戶所事務繁雜,所以特別設立。

    陳泓宇如今也算是修成了正果,跟著柳乘風這么久,別人做百戶的時候,他還是總旗,升遷比別人慢,做的活比別人多,如今終于有了機會,一躍成了從五品的武職,而且柳乘風在聚寶商行里頭,雖然實職是錦衣衛千戶,可是聚寶商行剛剛籌建,許多事要他署理,而且宮里頭的意思也很明確,柳乘風必須協助太子殿下練兵。

    這一次太子練兵,其實風聲已經放出去了,大家心照不宣而已,明面上是掛在聚寶商行下頭,可是滿朝文武誰不知道這只是障眼法,是糊弄人的。堂堂太子居然去練兵,簡直就是開玩笑,不過這滿朝文武不滿的雖然多,真正站出來反對的一個都沒有。

    原因很簡單,一來嘛,要反對也得有借口,至少明面上,人家操練的是護衛,跟朝廷沒什么關系,最多你可以說太子殿下不務正業,疏于管教,其他的,你能怎么說?

    其次,滿朝文武們都不開口,是因為都在等著瞧笑話,太子殿下是什么人,其實大家都知道,這個家伙最多也就三分鐘的興頭,皇上居然讓太子去練兵,那就練著吧,到時候倒是要瞧瞧該怎么收場。

    這滿朝的文武一下子都安靜了,似乎都搬了凳子專等看這好戲,既然皇上你不按規矩來辦事,大家只好給你個苦頭吃了。

    其實朝臣們的心思,朱佑樘又何曾不知道?心知現在已經是趕鴨子上架了,這兵練得好也得練,練不好也非練好不可,事關著天下人對太子的看法,若是太子威望受損,這就不是練兵這么簡單了,是很嚴重的政治問題。

    為了這個,朱佑樘屢次三番召問柳乘風,不斷問及練兵的事,其實這也是一種暗示,他不去問太子,是因為知道太子還需磨礪,問他也是白問。問柳乘風,一來是告訴柳乘風,練兵的事,朕很在意,你把事兒辦砸了,就要負主要的責任,朕是要收拾的;另一方面,也知道這練兵的事是柳乘風真正主持,所以問柳乘風才是找對了人。

    宮中的態度很清楚,所以千戶所的事,柳乘風只能做甩手掌柜,聚寶商行的事也只能做個咨議,沒辦法事無巨細都去過問,真正要重視的是這支新軍,不但要練好,還要讓所有人都信服,讓大家伙兒知道,別看太子殿下瘋瘋癲癲,可是真要做起事來卻是不含糊的。

    “太子殿下到。”外頭的劉瑾,大叫了一聲。

    柳乘風才從案牘上起身離座,顯然,這兩日他有點兒疲倦,站起來去接了朱厚照進了四海堂,朱厚照打量了四海堂一眼,笑呵呵地連聲叫好,具體哪兒好,只怕他也不清楚,只是‘新官’赴任,心里激動,而讓他看什么都順眼一些罷了。

    “柳將軍,本宮的將士們呢?”朱厚照倒也是開門見山,一開口,劈頭就問起自己的將士,可見他‘入戲’還是很快很深的,真當自個兒是威武大將軍了。

    柳乘風苦笑一聲道:“回稟大將軍,將士們已經待命了,專侯太子殿下前來校閱。”

    朱厚照頜首點頭,難得露出幾分凝重之色,道:“好,柳將軍開路,帶本宮去。”

    靠著聚寶商行的后面就是一片大校場,兩排是屋舍,形成一種四合院的樣子,正中則圈了上百畝的空地,空地上填了沙土,一隊人頂著蕭瑟的秋風在錢芳等人的監視下軟趴趴地等著太子殿下來。

    這支軍馬,柳乘風叫學生軍,意即讀書人組成的軍馬,應征來的讀書人都是十七八歲大小,頂天了也就二十歲上下,他們大多都是窮苦人家,家貧卻都讀了十幾年的書,有的連秀才的功名也有,只是家境不好,覺得這讀書中舉沒有出路,為了補貼家用,不得不出去做點兒事兒掙點銀子,于是紛紛去應征聚寶商行的文書,只可惜進了這兒之后才發現他們被忽悠了。

    一開始的時候,不少人想逃,大頭兵,傻子才做呢,結果很快,他們便被抓了回去,倒是沒有打他們,直接將他們關押到黑屋子里去,接著,以錢芳為首的一群人就開始進行操練了。

    這些讀書人身子板弱,所以一開始別的都不管,只是打熬他們的身體,白日沒命地操練,累得氣喘吁吁,夜里還要他們抄錄各種兵法,借著抄錄的機會,增強他們對行軍打仗的知識。

    當然,所謂的兵法并不是孫子兵法,不是說這兵法高深,只是用處不大,畢竟三十六計之類的東西只是運籌帷幄用的,這東西教授了也沒用,也沒指望他們一個個做諸葛亮。而柳乘風所用的教材,主要是《將苑》、《百戰奇略》、《唐太宗李衛公問對》之類的兵書,再其次就是明朝以來不少名將的筆記或者是手稿之類,這些書冊的內容就顯得繁瑣了,里頭大多是一隊人馬,所耗輜重多少,急行十里,需耗時多少,士卒作戰時,如何與本隊聯絡,作戰之中,身為小旗、總旗,又該如何激勵,如何團結士卒。

    別看這些內容都是些細微的東西,似乎和那些波瀾壯闊的大戰沒有多少聯系,讓人一看就打不起精神。可是如錢芳等人建議的那樣,這才是軍中最有用的教材,什么釜底抽薪、什么請君入甕,那都是讀書人自個兒意淫出來的,真正的軍隊大戰是一場實力和勇氣的拼斗,士卒們的心情每日都在變化,有時黯然,有時暴躁,有時貪生怕死,身為武官必須時刻注意他們的情緒,與此同時,充分考慮好補給,在作戰時采取各種手段進行激勵,如何及時補充后備隊,如何在鏖戰之后,換下疲倦的士卒歇息。

    這才是真正的戰爭教材,每個武官最基本的素質不是什么釜底抽薪或是暗渡陳倉,而是精于計算,部署好自己的人馬,探查對方的實力,然后作出最接近正確的決斷。

    可憐的書生們算是徹底地麻木了,白日的操練可謂嚴格無比,據說操練的內容是柳乘風和教官們親自制定的,清早一起來便是站樁子,先站一個時辰再說,然后用早飯,早飯之后便是長跑,反正漫山遍野地跑就是,正午吃過飯之后倒是能小憩一下,不過也只是半個時辰而已,半個時辰后就是各種演練,幾乎沒有一丁點的空閑,柳乘風的宗旨就是,這些人不累趴下,制定的操練科目就沒有一點兒效用。

    雖然在這方面苛刻,可是在吃穿方面,柳乘風卻給了他們極大的優渥,八百人,每日的伙食標準是米飯管夠,每日殺一頭牛,一頭豬,其他的蔬果也是極為豐盛,平時書生們飯量不大,可是操練下來,體力透支的很是厲害,所以胃口也是極好,每人每日有一斤的肉供應,再加上米飯和蔬果,只幾天功夫不到,不少人就顯得身體結實了不少。

    不過這操練的日子卻還真不是人過的,偶爾還有幾個人想逃出去,這個時候還有人敢逃,那就太不給柳乘風面子了,柳乘風也不客氣,對這些逃了的,直接叫人抓回來,當著大家的面,狠狠地抽鞭子,一直打到皮開肉綻才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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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底了,月票似乎不太給力,望大家支持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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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8章: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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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一十八章: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書生們聽話了,而接下來,威武大將軍朱厚照要親自上任,倒是讓這些書生們心里多了幾分希翼。//

    他們可是讀書人,雖說體魄不濟事,可是腦子還是很有用的,太子成了他們的將軍,若是有朝一日,太子殿下登基,那么他們豈不是成了天子親軍,這天子親軍和錦衣衛那種親軍不同,這個親,是親密的親,而錦衣衛的親,則是親自的親,同樣是一個字,意義卻是不同。

    這可是在大明王朝,皇帝還是很是很管用的,隨便沾點光,這前程可就無量了。

    若是文官,皇帝想提拔誰可不太容易,就算想突擊提拔,內閣和吏部也不會同意,每一次遴選,可都是按部就班的,不但要熬資歷,還得看吏部那邊肯不肯給你個好評,想一步登天,那是癡心妄想,所以在大明,文官若想入閣,就算再受宮中器重,年紀不到五旬,那也是白瞎。可是武官不同了,很明顯,內閣對武職一向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所以那種突擊提拔的人卻是不少,那些個勛貴子弟,哪個不是放在軍中歷練一下,隨即直接升官的。

    有了這一層關系,大家可都算是未來皇上的‘門生’了,想來這一次,似乎運氣也不壞,再加上那幾個教官、教頭,似乎也在暗示,大家只要操練的好,大漲了太子殿下和廉州侯的臉面,將來都有前程。

    說的再透徹一點,你一個讀書人,為什么糊弄著你來投筆從戎,難道真指望你上陣廝殺?呸,就你這幾分力氣,你配嗎?為何要叫學生軍,為何夜里的時候,為何讓你們抄錄兵法,到現在,你們還不明白怎么回事嗎?

    近景凄涼,前程遠大。

    這就是書生們現在的處境,前程是可以期待的,做的好,至少能有個官做,雖然是武官,可是沒有科舉,不必去擠獨木橋,不必萬里挑一,武官也是官哪,這對他們這些家境貧寒的讀書人來說,還是有很大吸引力的。

    只是現在的日子嘛,就實在不太好過了一些,雖然大家都是寒門出生,可是這幾日功夫,把自己一輩子的苦都吃過了,讓人難以忍受。[非常文學].

    黑底的旌旗飄蕩在隊伍之前,旌旗上的劍與百合格外的惹眼,突然,以錢芳為首的武官突然精神一振,隨即筆挺的站直了身子,接著一聲大吼響起來:“太……威武大將軍到!”

    這一聲大叫,讓所有人都不由打起了精神。

    只見朱厚照穿著一身明晃晃的臉頰,頭戴羽翎銀獸盔,腰系麒麟帶,身后是火紅的披風,按著腰間的寶劍,雄赳赳氣昂昂的闊步而來。

    跟在他的身后,是穿戴著與朱厚照同樣鎧甲的柳乘風,只是那羽翎銀獸盔變成了羽翎青銅獸面盔,這幾十斤重的盔甲穿戴上身上,讓他有點兒不太吃得消,每走一步,都像是喪了魂一樣,要是哪個地方有些癢癢,那就更吃不消了。

    “背著這么重的甲上戰場,這不是找死嗎?”柳乘風心里腹誹,卻不禁看了朱厚照一眼,朱厚照這一年來,卻又是長高了,身子更是結實了不少,現在的氣力,想必已經不比柳乘風低了,柳乘風甚至在想,若是自己再冒充高手,只怕未必能打得過這徒弟。

    如此一想,柳乘風心里有點兒發虛,只希望這徒兒不要記仇的好,打是親罵是愛嘛,不過師父可以愛徒弟,徒弟萬萬不要愛師父才好。

    朱厚照顯得很是激動,按這劍在隊前逡巡了片刻,隨即大喝一聲:“本宮身為大將軍,從今往后,你們就交由本宮操練,本宮往后每日會來一個時辰,爾等切記著好好操練,不得偷懶,本宮是賞罰分明的人,練得好的,有賞,練得不好,自然也要懲罰,都明白了嗎?”

    朱厚照裝起大將軍來,還真有這么一回事,想必從小到大,早就幻想過這樣的場景,所以這個時候居然也不怯場,大大方方的大叫了一通,還真像這么一回事。

    書生們聽了,一齊道:“明白了。”

    朱厚照聽到這些人整齊劃一的回答,很是滿意的點點頭,笑呵呵的按劍繼續踱了幾步,走到柳乘風身邊的時候,低聲道:“師父,接下來本宮該說什么?”

    柳乘風不由目瞪口呆,這家伙剛才還像這么回事呢,這才片刻功夫,就露底了。他只好道:“殿下,該說的,末將已經說了,還是讓他們繼續操練吧。”

    朱厚照意猶未盡的舔舔嘴,似乎還想說什么,偏偏想不出什么說辭,只好對錢芳等人吩咐道:“爾等繼續操練,本宮待會兒再來觀看。”

    說罷和柳乘風又回四海堂去。

    這太子殿下來的快,去的也快,不過太子殿下親自出現,很快證實了這學生軍的傳聞,太子當真是學生軍的將軍,這意味著什么,無論是教官、教頭還是這些尋常的學生軍卒,一個個都抖擻了精神,無論怎么說,有了個前程,精神自然要充沛了許多。

    而柳乘風背著這重甲好不容易隨朱厚照回到四海堂,連忙脫下了這重鎧,似乎想起了什么,向朱厚照道:“殿下,這些鎧甲哪兒來的?”

    朱厚照卻不肯將鎧甲脫下,似乎穿著上了癮一樣,得意洋洋的道:“這是工部為本宮定制的,本宮特意向他們多要了一套,孝敬給師父用。”

    柳乘風卻是微微一笑,道:“殿下,能不能請工部那邊,再多定制一些,來個八百套,讓大家一齊穿上。”

    朱厚照一下子猶豫了,道:“只怕不太容易,這樣的重甲,千戶都未必能穿戴,至少要游擊將軍才能佩戴的,本宮若是去討要,多半會吃閉門羹。”

    柳乘風心里不禁失笑,不過想了想,也覺得朱厚照說的有道理,工部那邊,十分難纏,柳乘風這幾日就曾和他們打過交道,索要一些軍械輜重,結果這些家伙都是一副愛理不理的,現在還沒有音訊來。

    朱厚照問道:“師父要這種甲胄做什么?”

    柳乘風倒是不瞞他:“自然是操練。”

    “操練?”朱厚照一頭霧水。

    柳乘風解釋道:“殿下想想看,穿著這數十斤重的鎧甲操練,會如何?”

    朱厚照不禁咋舌,這種重甲,穿著顯擺一下可以,當真拿去操練,這不是要人命嗎。連忙道:“只怕將士們吃不消。”

    柳乘風點頭,道:“正是這個道理,可是若是平常讓將士們穿這個操練,等到臨戰時,再解下這身鎧甲,又會如何?”

    朱厚照卻也不是蠢人,眼睛一亮:“師父,本宮明白了,這就如習慣了拿丈八蛇矛的張飛一樣,若是叫他舍了蛇矛,去拿十幾斤重的陌刀,豈不是身輕如燕,如釋重負。”

    柳乘風重重點頭,道:“對,就是這個道理,現在不但皇上在看著我們,朝廷的文武百官都在看著我們,有人希望咱們刮目相看,有人就等著看我們的笑話,眼下時間緊迫,太子殿下必須要練出一支精兵來,有道是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咱們學生軍要想比別人精銳,要想比別人更厲害,唯有吃苦,別人不能吃的苦,學生軍要吃,別人吃不消的東西,學生軍也要吃,待到學生軍練成的那一日,便是殿下揚眉吐氣之時!”

    一番話,說的入情入理,處處都為朱厚照著想,朱厚照本就是最好面子的人,聽的時而咬牙,時而激動之色溢于言表,有人想瞧他熱鬧,他知道,他當然不是傻子,有人為他擔心,他也知道,他心里跟明鏡一樣,可是這些話經柳乘風一點透,他精神不由一振,道:“師父說的沒有錯,本宮不會讓人看笑話,也不會讓人失望,這重甲的事,索性就由本宮自個兒掏錢鍛造吧,工部不給,本宮給。”

    朱厚照舍得給錢鍛造,柳乘風倒沒有話說,其實柳乘風也有錢,不過他不愿意給,倒不是說他小氣,八百副鎧甲能值多少錢,對別人是天文數字,對柳乘風就是九牛一毛,可是這東西若是給了,多多少少有點避諱,可別忘了,明初的時候大明首富沈萬三是怎么死的,雖說當今皇帝不是朱元璋,可是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還是少做為妙。可是太子的身份就做就不同了,難道還有人敢說太子殿下居心不軌不成?

    朱厚照拿定了主意,隨即又問:“不知這學生軍還有什么困難,依本宮看,現在這學生軍大致上已經籌備起來了,是不是從現在開始,埋頭操練就成了?”

    柳乘風搖搖頭,道:“事情還多著呢,比如這軍械糧秣,還要和工部那邊斡旋,事情還多著呢,不過殿下放心,這些事,為師來操辦就是,殿下若是有閑,就來督促操練一下。”

    朱厚照顯然也不愿意和工部打什么交道,忙不迭點頭:“有師父在,本宮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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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9章:老官油子
明朝好丈夫全文閱讀作者:上山打老虎額加入書架
    第三百一十九章:老官油子

    工部衙mén距離東安mén并不遠,緊鄰著兵部,是一處不太起眼的建筑群。

    自從弘治皇帝繼位之后,這工部衙mén的mén前就mén可羅雀起來,再沒有了從前的熱鬧,工部,顧名思義就是個包工頭,不過重要的顧客卻不是別人,而是宮里。

    往年的時候,皇帝們修宮殿、建陵寢,可謂熱鬧非凡,這工部上下,都像是陀螺一樣的圍著宮里頭轉,甚至每日都有太監進出,只是現如今,弘治皇帝對修筑宮室和陵寢似乎并不太上心,工部的職能也就漸漸的少了許多。

    此外,工部還管著造作局,只是這些年還算太平,也沒有什么大的戰事,武備松弛,內閣那邊,也不愿意窮兵黷武,自然而然的,造作局也有些閑置了,就在去年,造作局還辭了一批工匠。

    不過現如今不同了,朝廷要修筑道路,這工程量實在不小,從南通州到廉州,那可是上千里的路程,沿途要劈山搭橋,所糜費的銀錢,相當于朝廷往年一年的歲入,發動的勞力有上十萬人。

    工部這邊,開始忙碌起來,為了鋪設這一條道路,所需的青石板子就足夠重建一座北京城,除此之外,大量的粘土、石灰都需大量的投入,工部這邊,還要派出官員帶人勘測路線,拿出許多規劃的章程。

    按理說,現在工部應該滿足了,畢竟閑置了這么久,總算有一點兒事做,多多少少,也能撈點油水,只是可惜,這些都是癡人說夢。

    修筑道路的欽差,是壽寧侯和建昌伯,這二位別看傻乎乎的,可是對修筑道路的事尤為上心,修路的錢,他們張家也投入了一份,怎么肯讓工部的人撈油水?于是乎,壽寧侯和建昌伯可謂大包大攬,事事都chā手過問,兩個人人手不夠,就直接從聚寶商行chōu調人手,聚寶商行那邊,自然也肯用心,畢竟事關著陸路的āo通,路若是修的不好,對聚寶商行來說損失極大,不少大股東一個個跳出來,開始指手畫腳,若是想糊nòng尋常的百姓,工部自然是信手捏來,可想在這偌大的工程上糊nòng這些個jīng打細算的商賈,可就難如登天了,無論你如何報賬,人家一看賬簿,便能dòng察這賬簿里頭的小九九,壽寧侯和建昌伯再出面恫嚇一下,那僅存一點兒的貪念便立即收起來了。

    所以修筑道路對工部來說,實在是一件吃力不討好的事,路沒修好,他們吃不了兜著走,可是油水,卻一丁點也進不了他們的口袋,壽寧侯和建昌伯那邊都是咋咋呼呼的人,你若是怠慢一下,人家能嚷的滿京城都知道。

    工部尚書徐貫氣不過,索xìng將這修筑道路的事放給了下頭的shì郎、主事們去做。其實這位徐貫徐大人也不是個hún賬的糊途官,在弘治朝也算是能臣,曾主持過幾次蘇、松河堤的修建,做事一絲不茍,很見成效。

    不過徐大人對河堤上心,那是因為蘇、松一帶水患嚴重,沿途百姓深受其害,徐大人是能臣,當然要悉心治理水患。可是對他來說,這修筑道路,為的是商賈們服務,哼,士農工商,商人為何最賤?因為這些人都是投機取巧之輩,口舌如簧之徒,徐大人對他們瞧不上眼。再加上壽寧侯和建昌伯的指手畫腳,讓徐貫勃然大怒,索xìng就眼不見為凈了。

    而負責修筑道路的成了左shì郎席敏,這位席大人這幾日的臉總是拉的長長的,可是壽寧侯來āo涉的時候,他卻不敢怠慢,只能忍著,怪只怪他只是個shì郎,不是尚書,尚書可以做甩手掌柜,他shì郎卻是不成。

    眼看天氣已經漸漸涼爽,一大清早,席敏便到了公堂當值,坐上了椅子,倒不急著看公文,而是先撿起學而報來看看,說也奇怪,這聚寶樓和學而報都是柳乘風的產業,偏偏聚寶樓和商賈們扎成一堆,學而報卻是立場鮮明的站在了讀書人這邊,甚至幾次發文,都是斥責一些商賈豪強偷ān耍滑的行徑,雖然不痛不癢,卻讓這位席大人看的很舒坦。

    甚至有人懷疑,這柳乘風是不是得了失心瘋,一面鼎力去為商賈服務,一面又辦報刊去抨擊商賈,其實真正了解柳乘風的人才知道,這個家伙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利益,若是順著這個思路去想,就知道這家伙是個什么人了,學而報主要的受眾群體是讀書人,當然要站在讀書人這一邊說話,否則這報刊刊印出來,送給誰去看?而聚寶樓的受眾群體是商賈,自然要為商賈們排憂解難,否則還聚什么寶,銅錢都聚不來,柳千戶是沒有立場的,有的只是利益,他永遠站著的,都是銀子這一邊。

    看完了報,席敏便喝了盞茶,慢悠悠的打了個小盹,才慢吞吞的開始辦公,現在工部顯得有些空dàngdàng的,尚書大人告了病假,其余的官員則放出了一大批前往各府各縣帶著人手勘測地形,這工部大堂,就剩下席敏來做主了。

    席敏對修筑道路的事不上心,除非是張家兄弟來催促一下該怎么做,他才慢吞吞的去把事情做好,若是那邊不催促,他就磨洋工,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姿態。

    有一搭沒一搭的看了幾篇公文,外頭有差役快步進來了,席敏本就心不在焉,所以一聽到腳步聲,眉頭便不禁皺緊起來,一般情況,差役是不會擅自進來的,除非有人拜訪,或者有重要的公文,他不悅的就是這個,多半是那張家兄弟又來了。

    “大人……”差役進來,畢恭畢敬的行了個禮。

    席敏壓住心里的不悅,平淡的抬起下巴,看了這差役一眼,慢慢的道:“什么事?”

    “大人,外頭有人拜訪。”

    想必又是那張家兄弟了,一想到張鶴齡和張延齡,席敏便大敢厭惡,這兩個家伙就是牛皮糖,無論你擺給他什么臉sè,給他什么暗示,他們都視而不見,一味的說他們修筑道路的事,有時候席敏恨不得直接給他們兩巴掌。

    “是什么人?”

    “回大人的話,說是聚寶商行錦衣衛千戶所的一個司吏,叫王韜。”

    “是他?”

    席敏想起來了,這個什么司吏倒是來過幾趟,都是催促工部盡快給學生軍供應軍械的事,這什么勞什子學生軍,真是可笑,堂堂讀書人,卻讓他們去做大頭兵,這倒也罷了,既然他們掛在聚寶商行的名下,那么就讓聚寶商行養著就是,卻又要向朝廷索要軍械,按理說,這什么學生軍宮里頭確實發了旨意,讓朝廷供應軍械,不過那王司吏來要的時候,工部這邊也不客氣,直接告訴這王司吏,這事兒不歸工部管,你要索要,就去兵部去要,兵部管著這事兒的。

    把這王司吏打發走了,誰知王司吏現在又來了。

    席敏的心情更加不好起來,沉著臉,對那差役道:“叫進來說話。”

    他沒說請,可見他對這王司吏的印象并不太好。

    過了一會兒,略帶幾分書生稚嫩的王韜便走了進來,他比之從前曬黑了一些,臉上雖帶著稚嫩,可是眼睛卻閃lù出一絲老練,跟在柳乘風身邊,經過了這么久的磨礪,總算有了幾分老吏的jīng明,進來這大堂之后,他恭恭敬敬的朝席敏行了個禮。

    席敏故意低著頭去看案牘上的公文,裝作沒有看到,隨即淡淡的道:“王什么……司吏是不是?你怎的又來了,本官不是說了嗎?你要軍械,那是兵部的事,工部只和兵部那邊āo涉,兵部下了條子,工部再將所需的軍械送過去,由兵部去和你們打āo道,怎么現在又來了。”

    這種踢皮球的手段,乃是官場上的慣常辦法,做官的,哪個不是經過千挑萬選出來的,都是大明最聰明的人,再經過幾十年宦海生涯之后,都可謂是人jīng,不想管的事,踢給別人就是,反正有的是理由。

    王韜客客氣氣的道:“學生聽了大人的話,確實去兵部那邊走了一趟,不過兵部那邊卻說,學生軍不歸兵部管,不屬于朝廷的軍馬,所以就算派發,也不必經過兵部,直接到工部來āo割就是。”

    兵部那邊,明顯也不太愿意與學生軍āo涉,又把這皮球踢了回來。

    兵部官員的心思,席敏當然清楚,心里不由冷笑,這些家伙,倒是會找借口。他并沒有抬頭,繼續用眼睛看著公文,慢悠悠的道:“哦?是這樣嗎?不過話說回來,工部直接與你們āo割,道理上也是說不通,這是朝廷的規矩,你這樣,倒是讓本官為難了。”

    王韜更是恭敬的道:“大人,將士們急需軍械cào練,太子殿下和廉州侯此時也急了,無論如何,請大人通融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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