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找書苑 > 军事历史小說 > 明朝好丈夫最新章節 > 明朝好丈夫全文閱讀
選择背景颜色: 選择字體: 選择字體大小:
第325章:收拾你
明朝好丈夫全文閱讀作者:上山打老虎額加入書架
    全文字無廣告     第三百二十五章:收拾你

    花廳里的諸位工部老爺們都呆住了。 全文字無廣告

    見過囂張的,沒見過這么囂張的,有人忍不住站出來,捏著胡子,冷言冷語的道:“這里是工部,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無論你與席大人有什么私怨,也不能在這里喧嘩!”

    這時候,在柳乘風的身后,已經有許多人涌了進來。

    花廳里的官員們才發覺,事情已經不是這么簡單,人家是有備而來,而且連人手都帶齊了。

    那為柳乘風引路的坐堂校尉朝著一個官員指了指,對柳乘風道:“大人,這人就是席侍郎……”

    叫張樂的坐堂校尉,本來是想直呼席敏的大名,可還是臨時改了口。

    張樂所指的席敏,穿著緋紅色的官袍,柳乘風這些人沖進來,席敏并沒有吭聲,仍是坐在椅上觀察。

    當聽到柳乘風指名道姓的要找自己,他不由愣了一下,看柳乘風的樣子,其實不少人已經猜測出了柳乘風的身份,對柳乘風,席敏的印象極壞,上一次,那個王司吏席敏就是成心要收拾的,你不是錦衣衛嗎?不是廉州侯嗎?今日打了你的狗也就打了,你又能奈我何?不要以為攀上了皇帝,攀上了太子就可以旁若無人,這大明朝,還真不是皇上和太子就能一言九鼎。

    當柳乘風帶著人氣勢洶洶的尋到自己的時候。

    席敏其實并不害怕,而是感覺有些可笑,他總算是沉不住氣了,多半是為了那王司吏的事,這時候柳乘風帶著人找上門來,對席敏只有好處,不會有什么壞處,席敏反而對柳乘風上門有些期待了,這柳乘風居然敢帶人鬧到工部,今日看他如何收場。

    這時候,柳乘風慢吞吞的走近來席敏,慢悠悠的道:“你就是席敏?”

    席敏大半輩子,也沒有人直呼他的大名,要嘛是以官職相稱,要嘛是呼為老爺,面對柳乘風這毫不客氣的話,席敏反而定住了神,他心里深信,站在他面前只是個莽夫而已,一介草莽,又有何懼,這兒可是天子腳下,是大明的衙門。他氣定神閑的笑了笑,捋須道:“本官就是,你便是廉州侯?廉州侯來尋本官,所為何事?不過有言在先,今日廉州侯帶人闖入工部,無論是何理由,本官身為工部侍郎,屆時也要和你算一算。”

    席敏的口吻,前半句還算客氣,這是要表現他的氣度,可是后半句,威脅之意也很明顯,到時候叫你吃不了兜著走。

    柳乘風只是對席敏笑了笑,席敏原以為柳乘風會說些什么,誰知這時候,柳乘風居然抬起了腿。

    隨即,一腳迎面踹過來。

    幾乎所有的同僚都發出一聲驚呼。

    席敏也嚇了一跳,只可惜突然坐在椅上,無處可避。

    這一腳,不偏不倚的踹在了席敏的心窩上,一股悶痛傳出來,席敏畢竟年紀不輕,開始劇烈的咳嗽。

    可這只是開始,這一腳,已經將席敏連人帶椅的翻到,這一聲劇烈的咳嗽還沒有結束,咚的一聲,席敏便狼狽的跌在了地上,渾身的骨骼都傳出一股酸痛……

    摔倒在地的席敏已經狼狽到了極點,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個柳乘風敢帶人來工部鬧事倒也罷了,居然還敢帶著人在這里行兇,此時斯文掃地,也顧不了什么,席敏不由大叫:“柳乘風,你要作反嗎?本官工部侍郎,朝廷三品大員,你這賊廝……”接著就是劇烈的咳嗽,連氣都喘不上了。

    其余的幾個工部官員見狀,都是面面相覷,他們起先看到了柳乘風的囂張,可是想不到竟囂張到這個地步,有人不禁大喝:“來人,來人……”也有人瞇著眼,一副無動于衷的樣子,似乎在瞧著好戲,更有一些著了慌的,不禁嚇得臉色蒼白,紛紛后躲。

    柳乘風已經大步走過去,一言不發,直接扯住了席敏微散的長發,隨即將這席敏揪起來,冷聲笑道:“請席大人移步出了這花廳,本侯有些事要請教。”

    柳乘風一扯頭發,便有鉆心的痛感傳遍席敏全身,席敏為了減輕痛感,只好順著柳乘風手拉扯的方向走,整個人像是提起的小雞,一邊嗷嗷叫著,一邊又想維持幾分體面,可是偏偏,到了這個份上,斯文早就掃地了。

    柳乘風將席敏扯出花廳,這外頭,早已里三層外三層的圍滿了人,這是后衙的一處小園子,正中是天井,正前是影壁,地勢較為開闊,除了學生軍的軍卒,幾乎所有的工部差役似乎都跑了個一干二凈,讓這些差役嚇唬嚇唬人可以,一遇到這樣的陣仗,誰敢出頭。

    到了空地上,柳乘風扯著席敏的頭面向了影壁,冷冷一笑,道:“席大人,看到前方的影壁了嗎?”

    所謂影壁,類似于后世擋在房前的一堵墻,作為驅邪和裝飾的用途,這工部后衙的影壁,倒是并不奢華,只是一堵白墻。

    席敏咬著牙不說話。

    柳乘風扯住席敏頭發的手不由加重了勁頭,再問一遍:“我再問你,看到前方的影壁了嗎?”

    席敏痛的齜牙咧嘴,終于吃不住痛了,連忙道:“看……看到了……”

    柳乘風冷笑,道:“看到了就好,今日,便是請席大人來,讓咱們學生軍的將士們開開眼界,也讓大家知道,席大人的工部,督造出來的火銃是怎么個用法。”

    他朝向一個軍卒道:“拿一柄火銃來,為席大人裝填火藥。”

    這一次大多數學生軍雖是赤手空拳,卻也帶來了十柄火銃,聽到柳乘風的話,立即有軍卒為一柄火銃裝填了火藥,交給柳乘風,柳乘風將火銃交在席敏手上,手指向影壁,道:“席大人,請吧!”

    席敏呆住了,原本以為,柳乘風是為了那什么王司吏來找麻煩的,現在才知道,這柳乘風打的是火銃的主意。

    別看席敏是工部侍郎,可是對火銃,席敏是一竅不通,此時手里揣著這沉重的鐵疙瘩,席敏有些不知如何是好,雖說造作局那邊,整個京師不知多少官員上下其手,可是火銃到底是什么樣子,又會造成什么樣的危害,他卻是一概不知。

    柳乘風在邊上,后退了幾步,隨即拔出了腰間的繡春劍,猙獰的大喝一聲:“席大人若是再遲疑,柳某人的刀就不遲疑了!”

    席敏不由畏懼的吞了口口水,秀才遇上兵,席敏相信,這柳乘風是什么都敢做出來的,且不管以后如何打這一場官司,可是至少現在,絕不能再和這柳乘風抬杠了,人家說不準真敢動手殺人,席敏咬了咬牙,只好勉強抬起火銃,等到有人給他遞了火折子,隨即所有人全部后撤了數十步,連柳乘風,也抬劍后退到了三丈開外,這樣子,倒像是席敏是瘟神一樣。

    席敏這時候,只是大惑不解,刮油水是刮油水,可要說他對這火銃的質量到底有什么概念,他還真不知道,用火折子點燃了引信,隨即手里的火銃似乎把握不住一樣,砰的一聲,隨著火銃管中的火藥炸開,填充在期間的鐵片飛射出來,啪啪啪……悉數打在影壁上。

    整個銃管也燙的通紅一片,席敏呆了一下,也不覺得有什么異常。

    柳乘風在旁只是冷笑,隨即又對一個軍卒道:“再為他裝填火藥,讓他繼續打。”

    席敏已是一頭霧水,等到又有人遞上來裝填了火藥的火銃過來,看著柳乘風那殺人的目光,席敏只能硬著頭皮,繼續點燃引信。

    席敏的運氣,似乎出奇的好,連續射了兩次,也是有驚無險,柳乘風不為所動,仍舊叫人給他裝填火藥,這席敏此時倒是巴不得拖延時間,可以想象,工部鬧出了這么大的動靜,肯定會有人來過問,現在讓他在這里打火銃,總比在這里飽受柳乘風毆打的好。

    所以席敏倒也乖乖聽話,有人給他遞來火銃,他便按著吩咐打出去。

    直到打到第七次的時候,轟的一聲,這一聲巨響,顯然比之從前的聲音更大,這巨大的抖動,讓席敏的手都有些抓不住銃柄了,而隨即,一團火光竟是從手里的火銃濺出來,隨即整個火銃的銃管突然散架一般,那燙紅又碎成了無數鐵片的銃管飛濺出來。

    “啊……”

    席敏倒地,與此同時發出一聲駭然的大吼,在他的臉上、身上已是出現了幾十個傷口,渾身都是鮮血淋漓,尤其是一只彈片,直接擦著他的耳朵劃過去,整只耳朵直接削了下來,隨著一聲慘呼聲,這堂堂工部侍郎就這般倒在了血泊之中。

    在旁駐足圍看的工部官員們,見到此情此景,也都嚇了一跳,紛紛發出一陣驚呼。

    而對四周的學生軍們來說,此時他們的眼中并沒有同情,有的只是無盡的怒火。

    可以想象,這些火銃低劣到了何種的地步,射了七次,便造成了這么大的隱患,而火銃,卻是這些工部老爺們交割給學生軍的,讓學生軍拿著這種東西操練,只怕操練一個月不到,學生軍就已經傷亡殆盡了。

    !@#

    (全文字電子書免費下載)
第326章:匹夫之怒
明朝好丈夫全文閱讀作者:上山打老虎額加入書架
    第三百二十六章:匹夫之怒

    在李府的huā廳里,李東棟背著手,急得團團轉,不斷催促李家的管事道:“為何還沒有來?是不是當真去內閣值房請了?再叫個人去,就說出了大事。~~”

    這管事與李東棟熟識,在他的心里,李東棟是個溫文爾雅的人,可是今日卻表現得極為煩躁,管事心知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連忙苦笑道:“已經讓張順去了,四老爺不必著急,先喝喝茶,順口氣再說。”

    李東棟在這李府因為族中排行第四,所以大家都叫他四老爺。

    李東棟亦是苦笑,意識到自己太急躁了一些,只好坐回椅上,緩緩地呼了口氣。這件事,他實在不能等,必須得趕在事情出來之前,先與族兄商量,若是等京師震動的時候,什么都遲了。

    李東棟心不在焉地喝了口茶,心里不由暗暗告誡自己,李東棟啊李東棟,這個時候再急又有什么用?平時靜心養氣的功夫都去哪里了?

    他這樣一想,心里突然有些驚訝起來,柳乘風是他的東翁,可是話又說回來,自己什么時候居然對柳乘風的事如此上心了?畢竟,就算是幕僚,可是幕僚能做的也只是盡力而為而已,像方才那樣為了柳乘風而失態,莫非……

    李東棟不禁又是苦笑,和柳乘風雖只是幾個月的相處,或許一開始的時候,李東棟對柳乘風只是保持著東家和幕僚之間的關系,可是越是對柳乘風秉xìng了得得透徹,李東棟反而對這個家伙有些佩服,此人未必有什么經天緯地之才,也未必有什么治國安邦的賢能,可是他的一言一行都帶著爽快,這樣的脾氣很對李東棟的胃口。

    李東棟對柳乘風的深為佩服之處,是在有些立場上,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明知不可以做的事,柳乘風卻能義無反顧地去做,這讓深諳官場,mō透了人xìng的李東棟有了一些驚訝,甚至有一些無所適從。

    李東棟是驕傲的人,正是因為這份驕傲,才讓他對柳乘風心生佩服,現在,李東棟漸漸不再將與柳乘風之間只當作是主幕間的關系了,也正因為如此,他才如此著急,險些失態。

    正在這時候,外頭傳進聲音:“老爺回來了,老爺回來了,已經到了中mén。”

    坐在椅上的李東棟整個人像是針扎了一樣,一下子彈跳而起,剛才還在琢磨自己為何失態,現在又不禁失態起來。

    李家的格局,李東棟mō得一清二楚,所以也不說什么,直接從huā廳中出來,穿過月dòng,穿過長廊,直接到了前院的中mén,遠遠看到李東陽行sè匆匆地落了轎子,才放慢了腳步,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衣衫,整了整頭頂的綸巾,盡量做出一副克制的樣子,到了mén房這邊,迎了李東陽,口里道:“族兄讓我等得好苦。”

    李東陽本在內閣當值,家里人突然托宮里太監來傳話,說是自己那族弟突然回家,一定要盡快見他一面,李東陽心里覺得奇怪,自己這族弟是什么人?雖然不敢說有什么厲害的養xìng功夫,可是該有的氣度還是有的,怎么會這般máo躁?

    越是了解這族弟,李東陽就越是心驚,知道肯定是發生了什么大事,才讓這族弟如此著急上火。李東陽只好到劉健那里告了半天的假,飛快地趕了回來,剛剛到了家,便看到李東棟氣喘吁吁地從中mén迎出來,雖然表面上盡量做出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可是對自己的族弟豈會不知道?李東陽已經明顯地看到李東棟的眼里帶著一絲焦急之sè。

    “族兄,我有些話要和你商量,是這樣的……”

    李東陽微微一笑,不待李東棟把話說完,牽住他的手,淡淡笑道:“有什么話到了后院huā廳后再說。”

    李東棟看到左右都是人,這才意識到什么,yīn沉著臉,隨著李東陽到了后院的huā廳。

    李東陽在huā廳坐下,叫人斟了茶,輕輕抬眼看了李東棟一眼,道:“好吧,你來說。”

    李東棟心里已經不知打了多少遍腹稿,倒是沒有提王司吏的事,只是將今日火銃cào練的事說了一遍,隨后柳乘風一怒之下帶著人去了工部,看這架勢分明是要動手的了。

    李東陽聽了不由眉頭深皺,整個人呆了一下。

    這個柳乘風,好大的膽子,居然敢鬧到工部去!

    本心上,李東陽對柳乘風的所做所為有些反感,不管怎么說,席敏再如何,也自有朝廷自有內閣會懲處他,你一個錦衣衛,帶著一幫子連編制都沒有的新軍卻是打去了工部,這是要做什么?簡直是豈有此理!

    李東棟把事情說完,額頭上已經密布出汗珠來,繼續道:“族兄,這件事,柳千戶雖然有錯,可是工部難道就沒有錯?你說柳乘風匹夫之怒也好,說他不知上下尊卑也罷。可是工部如此監造火銃,傷及無辜,難道不是人神共憤?這是糊涂官司,柳千戶是沖動了一些,可是……”

    李東陽搖手打斷了李東棟,他當然知道自己這族弟不是特意跑來告知這消息,而是跑來游說的,畢竟自己是內閣大學士,只要自己不吭聲,事情就不會惡化,至少不會到不可收拾的局面。

    李東陽只是淡淡地道:“你錯了,柳乘風不是沖動……”

    李東棟呆了一下,道:“族兄這是什么意思?”

    李東陽眼睛微闔,眼仁中掠過一絲jīng厲,淡淡地道:“為兄說的是,柳乘風并不沖動,你可知道柳乘風現在的處境嗎?”

    李東棟一頭霧水。

    李東陽繼續道:“建新軍是他的主意,讓太子來cào練新軍也是他的主意,這件事做成了就是大功,于他柳乘風就有天大的好處,可若是做不成,這朝野上下多少人在盯著他犯錯?到了那時候,太子殿下顏面大失,宮中顏面大失,朝野中的人群起攻之,柳乘風就算是能保全自己,可是再想如從前那樣圣眷加身,只怕就沒這么容易了。”

    李東陽看著李東棟臉sè的驚訝之sè,頓了一下,繼續道:“所以,這一次cào練新軍,柳乘風不容有失。他cào練新軍的法子,老夫也略有耳聞,據說這新軍是神機營,專以神機營的辦法cào練,老夫不去論他的新軍這般cào練有沒有成效,只說這神機營最緊要的就是火銃,而現在火銃突然出了這么大的差錯,柳乘風若是無動于衷,東棟,你來猜猜會有什么后果?”

    李東棟頓時明白了,連忙道:“只是一輪cào練就已經非死即傷,往后誰還敢cào練?這新軍又怎么練得成?”

    李東陽道:“對,就是這個道理,你只想著柳乘風這一次這般沖動,逞匹夫之怒,卻是忘了,柳乘風要安撫住人心,要穩住軍心,就必須給新軍一個āo代,否則,他這新軍就練不成。柳乘風不是沖動,他只是被bī得急了,反戈一擊而已,新軍練不成,對他沒有好處,倒不如索xìng鬧一鬧,先穩固住軍心,再借機給工部一個教訓,把火銃的事捅出去,鬧到天下皆知,火中取栗。”

    李東棟接口道:“可是……族兄,工部的爛賬,族兄不是不知道,便是族兄也不敢輕易去革除造作局那邊的流弊,工部上下不知牽連了多少人,柳乘風把這件事鬧出去,這些人肯定是要反彈的,柳乘風未必吃得消,惹得急了,這些人可是敢殺人的。族兄……”

    李東棟的臉sè蒼白,其實柳乘風是一時沖動也好,是抓住時機放馬一搏也罷,對李東棟來說,現在最緊要的不是去知悉柳乘風的動機,而是在這場即將到來的巨làng之中,保住自己這東家。

    李東陽不由嘆了口氣,看了李東棟一眼,淡淡地道:“柳乘風既然敢這么做,未必沒有謀劃,不過話說回來,他自己要捅的馬蜂窩,和你我無干,內閣這邊也絕不可能為他出頭,東棟,你明日去聚寶商行收拾了行禮回家吧,過幾日我給福建巡撫寫一封書信去,可以給你謀劃一條出路。”

    李東陽的意思很明顯,這一次柳乘風是狗急跳墻,沒必要搭救他,工部里的水深著呢,從文皇帝到現在,這都過去了多少年,錦衣衛、東廠、內閣的首領換了一茬又一茬,為何所有人對造作局視而不見?大家的眼睛都沒有瞎,能hún到這地位的,哪一個都是人jīng,什么事看不透?可是偏偏,無論這些人是忠是ān,是能臣還是昏聵,卻都對造作局絕口不提,理由很簡單,這里的水太臟,太深了!

    柳乘風既然要去鬧,那就讓他鬧,大家隔岸觀火就是了。

    更何況,這家伙居然鬧到了工部衙mén,這打的不是工部的臉,分明是打內閣的臉啊,你這柳乘風的手未免也伸得太長了,若是這個時候,李東陽表態聲援,這不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眼下對李東陽最要緊的不是去關心柳乘風,而是關心自己這族弟,族弟的前程才是最要緊。

    ……………………………………………………………………………………

    第二章送到,求月票。

    !@#
第327章:殺人不見血
明朝好丈夫全文閱讀作者:上山打老虎額加入書架
    第三百二十七章:殺人不見血

    李東棟的臉色變了。彩@虹*文¥學%網m

    族兄所言,他豈會不明白。

    此時明哲保身,當然是最好的辦法。

    只是……

    李東棟咬咬牙,從椅上站起來,深吸口氣。若說從前的李東棟,那臉色多會流露出一些世故,身在宰相家,天下間的事什么看不透,什么瞧不明白,書里的世界固然清澈,可是李東棟卻知道,現實的世界卻是骯臟無比。

    可是現在,李東棟的臉上,居然有了幾分書生的意氣,他與李東陽對視了一眼,隨即雙膝彎曲,拜倒在地,鄭重其事的道:“圣人曾說,忠臣不事二主,正如國家養士,丈節死義本就是臣子的本分一樣。我身為柳乘風幕僚,柳大人待我若上賓,極盡優渥,主幕之情實難割舍,現在柳大人有難,李東棟豈能棄之而去,若是如此,東棟又有何面目示人。族兄若是如此,東棟無話可說,這便告辭。”

    深吸一口氣,繼續道:“我與族兄,名為手足,實為父子,教養之恩,來世再報。”

    說罷長身而起,轉身要走。

    李東陽不禁動容,不由陷入深思,顯然他沒有料到,李東棟竟然是這樣的態度。就在這一恍神的功夫,李東棟已經要抬腿走出門口,李東陽心念一動,伸手道:“且慢。”

    李東棟旋身,臉色帶著幾分毅然,做出這個決定,其實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或許是受了柳乘風的感染,這個家伙,可以為幾個軍卒而奮不顧身,自己不過一介書生,又何足懼哉。

    李東陽嘆了口氣,道:“你且回來,為兄有話要說。”慈愛的看了李東棟一眼,他比李東棟年長了二十多歲,正如李東棟所說,他們二人名為兄弟,實為父子,所謂長兄如父,就是如此。這些年,李東陽悉心教導,在李東棟身上不知糜費了多少心血。而李東棟也是投桃報李,寧愿在家賦閑,也不愿出仕讓李東陽為難。

    李東棟只好坐回原位。

    李東陽闔著眼,紋絲不動。

    似乎是在想著措辭,良久之后,才淡淡的道:“為兄這就下條子給順天府,讓他們拿了柳乘風,至于其他的事,一切都靠你們自己了,為兄能幫的,也只有這么多,東棟,跟了這柳乘風,或許能有大富貴,卻也極有可能惹禍上身,為兄希望你能明白。你看上去已經有了火候,可是今天,表現的卻太毛躁了,要學的東西還多,只是可惜,往后為兄再不能在旁督促,一切只能看你自己,該說的,也說了,你走吧。”

    李東陽艱難的露出幾分笑容,若是仔細端詳,能發現這兩鬢斑斑的老人臉上,閃露出來的是無奈和幾分對李東棟的期望。

    他沒有再說什么,撐著椅柄站起來,一步步走出花廳,隨即對外頭的管事道:“備轎,去值房,另外替老夫修書一封,去順天府,讓順天府得了信,立即拿人。”

    吩咐完了,便揚長而去。

    拿人……

    李東棟的眼眸,此時陡然閃露出了一絲精光。族兄這一步棋實在妙不可言。

    乍看上去,李東陽似乎是要對柳乘風動手,可是真正的目的卻完全不一樣。想想看,這件事發生之后,定然會引發整個朝廷的公憤,若是柳乘風揚長而去,這滔天之怒只會積攢的越來越多,等到爆發出來的時候,絕不是好玩的,若是那些與造作局有關的人再從中挑撥,柳乘風就是有三頭六臂也吃罪不起。

    帶人殺入工部大堂,歷朝歷代也沒有這樣的事,真要追究,可大可小。可是先讓順天府將柳乘風關押起來就不一樣,一來,柳乘風只是關押,還沒有定罪,卻也讓朝野的怒火不至于到失去控制的地步,這就等于是給柳乘風爭取了時間。

    此外,造作局的事,與京衛都指揮使司脫不了關系,甚至整個大明這么多衛所,哪個人不是和造作局息息相關,這些人和工部的大老爺可不一樣,惹急了是敢殺人滅口的。

    所以柳乘風呆在順天府,反而更安全。

    等到事情慢慢沉淀一些,再進行反擊,總比在這風口浪尖上動手的要好。

    而且,京師這么多衙門,讓錦衣衛拿人,明顯有偏袒之嫌,畢竟誰都知道,柳乘風就是錦衣衛的人,這么做,只會讓人覺得有人偏袒柳乘風。而東廠和刑部,又有些不妥,東廠與柳乘風之間素有瓜葛,而刑部的人也不是很靠譜,唯有這順天府,李東棟早就聽人說過,那順天府的府丞周泰就是柳乘風的人,至少可以照拂一下。

    “事情就這么定了。”

    在李東棟心里,也只能這么走一步看一步。暫時先保住平安再說。

    至于其他,如何反擊,如何收場,卻是要看柳乘風自己了。

    李東棟嘆了口氣,想到方才李東陽垂垂老矣的樣子,心里不由一痛。

    ………………………………………………………………………………………………………………

    工部大堂外頭,已經圍了一圈又一圈的人,不少人引頸翹望,紛紛的議論流出來,而這時候,街尾馬蹄聲驟然響起,圍看的人朝聲源看去,有人驚呼一聲:“緹騎來了。”

    別看錦衣衛在弘治朝灰頭土臉,可這也只是對衙門來說,他們的威名在尋常百姓中卻有著極大的殺傷力,這些瞧熱鬧的人聽到了動靜,頓時一哄而散,走了個干凈。

    這一行校尉,打頭的就是氣沖沖的牟斌,牟斌到了這門口,駐馬看了一眼這破敗的工部衙門,翻身下馬,身后數十個校尉也紛紛下來,跟隨著牟斌按著腰間的繡春刀快步進去。

    剛剛進了前衙,便傳出有人驚恐的大呼:“殺人了,殺人了……”

    殺人……

    牟斌心里打了個哆嗦,那陳泓宇跑到北鎮府司報信,當真是嚇了牟斌一跳,他這個指揮使做的并不如意,許多時候,甚至要聽命于內閣,可是不如意歸不如意,至少還可以混混日子,可是這柳乘風,居然鬧出這么一樁駭人聽聞的事,他身為上官難辭其咎。

    這一次只怕要被柳乘風害死了。

    牟斌已經顧不得后悔,從前二人如漆似膠,關系緊密,京師上下誰不知道,現在就算想撇清關系,這關系撇的清嗎?

    原以為柳乘風只是來這里鬧一鬧,可是聽到殺人二字,牟斌感覺自己的腿已經邁不動步子了。

    敢到工部衙門里來殺人,這還了得,簡直是翻天了。這件事一旦追究,就形同謀反了。

    加緊了腳步,到了后衙之后,這里已經被學生軍圍的水泄不通,幾個翅帽都不知道掉到哪里去的官員此時正在驚恐地大叫,而學生軍們卻是面無表情,牟斌冷哼一聲,身后的校尉為他分開人群,等進了人墻,就看到在距離影壁不遠的地方,一個人面目全非倒在血泊之中,腿腳似乎還在抽搐,站在這人身邊的,不是柳乘風是誰。

    還是來遲了一步,牟斌的臉色更是難看無比,快步進去,大喝一聲:“柳乘風你瘋了。”

    牟斌現在的心情還真有點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味道,他對柳乘風一向青睞,可是這柳乘風,居然為了一點兒意氣而鬧出這么大的事,他就當真無法無天,不怕加罪嗎?

    柳乘風見了牟斌,倒是沒有表現出囂張,看都不看地上的席敏一眼,連忙過來,拱手抱拳:“大人。”

    牟斌先不理柳乘風,連忙對身后的校尉道:“還愣著做什么,快去請大夫,去看看,還有沒有氣。”

    一個校尉飛快過去,探了席敏的鼻息,道:“大人,還有鼻息,一口氣還吊著。”

    “救人!”牟斌鐵青著臉,大喝一聲。隨即臉色可怖的看著柳乘風,嚴重都要噴出火來,血泊中的人雖然血肉模糊,可是湊近了看之后,他倒算是有了點兒印象了,這個人不是工部侍郎席敏是誰,錦衣衛千戶,帶著人跑到這工部大堂,差點兒把工部侍郎打死,這種事出去,不但錦衣衛吃不了兜著走,柳乘風的前程也算完了。

    這個家伙,還真是瘋狂。

    牟斌手指住鎮定自若的柳乘風,手指在半空搖了搖,咬牙切齒的道:“你呀你,本官……本官……”

    到了如今這地步,牟斌居然連罵都不知道該怎么罵了,罵他有什么用,罵了還不是這樣嗎?

    柳乘風居然朝牟斌笑了,對牟斌道:“大人莫非是想問事情的原委嗎?”

    牟斌無語,撞到這么個人,該是他祖宗沒積德,到現在他居然還嬉皮笑臉。

    柳乘風自問自答,道:“大人,這一切,都和卑下無關,是這席敏自己要試驗火銃,火銃炸膛,因此才致如此。卑下行事確實沖動了一些,帶了這么多人來工部鬧事,現在回想,確實是卑下有錯,不過事實就是如此,大人若是不信,可以叫人來驗傷。”

    ……………………………………………………………………………………………………

    第三章送到。

第328章: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明朝好丈夫全文閱讀作者:上山打老虎額加入書架
    全文字無廣告     第三百二十八章: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牟斌目瞪口呆,不由看了一眼那血泊中的席敏一眼,心中生出狐疑,這席敏當真是自己造成的傷勢?

    若果真是如此,至少事情就沒有這么復雜了,柳乘風最多只有鬧市之嫌,以柳乘風的圣眷,未必能造成太大的影響。

    不過柳乘風的話,牟斌卻不敢信,恰好大夫已經被人請了來,蹲在地上給席敏檢驗了傷勢,牟斌在旁問道:“席侍郎的傷勢是何物所傷?”

    大夫吁了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道:“回稟大人,席侍郎雖然重傷,可是小人總算來得及時,這性命多半是保住了,只是殘障卻是不可避免。席侍郎的傷勢多是火銃碎片所傷,尤其是胸膛處,多有燒傷的痕跡……”

    這大夫說了好一會兒話,牟斌才聽明白,席敏的多處傷口顯然都與人為無關,他吁了口氣,事情還有回旋的余地,至少比想象中好了一些。

    正要訓斥柳乘風幾句,外頭突然又有一隊人出現,都是一副皂衣打扮,為首的正是順天府府丞周泰,周泰帶著差役們分開人群寬步進來,左右打量了一眼,隨即正色道:“是誰在工部滋事?好大的膽子,天子腳下,朝廷部堂聚眾鬧事,爾等可知道,這是何等重罪嗎?”

    那些工部的官員,先是見了錦衣衛來,都不敢露頭,可是看到了順天府的人來,一下子松了口氣,在他們眼里,錦衣衛是外人,順天府才是自己人,一個堂官立即排眾而出,對周泰道:“廉州侯柳乘風膽大包天,窮兇惡極,還有什么可說的?立即將他拿了,到時我等再上奏朝廷,議定他的罪狀,明正典刑,以正國法。”

    牟斌想要說什么,可是沉默了片刻,反而謹慎地閉上了口,無論席敏是不是為柳乘風所傷,柳乘風的罪行卻也是不小,此時就算求情,又有什么用?更何況他是錦衣衛指揮使,讓他向順天府求情,簡直就是笑話。

    周泰的臉繃得仍是緊緊的,向那工部的堂官道:“不勞大人提醒,順天府已經接了內閣李大學士的條子,立即拿辦柳乘風,暫時收押順天府。”他踏前兩步,看著柳乘風,面無表情地道:“侯爺是愿意俯首就擒,還是要頑抗到底?”

    這下子,學生軍們一下子炸開了鍋,在他們看來,柳乘風是為他們出頭請命,明明是工部交割的火銃有問題,現在卻是要拿柳乘風,這樣的結果,他們豈能接受?所有人都不禁躍躍欲試起來,只要柳乘風點個頭,他們并不介意將這些差役趕走。

    柳乘風卻是笑了,瞇著眼睛看了周泰一眼,隨即道:“其實在進城之前,柳某人就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至多也不過一死而已,今日除賊也算是為朝廷效力了,你們要拿,盡管拿就是。”

    說罷,柳乘風向學生軍們道:“本官今日要去順天府一趟,你們立即收隊回營,不得滋事,不得喧嘩,有違反此令的,都以軍法處置。”接著,又向其中一個工部官員冷冷一笑道:“你們要彈劾本侯無法無天,本侯還要彈劾你們堂堂工部上下其手,不知貪瀆了造作局多少油水,以至殺敵的火銃成了殘害自家軍將的利刃,哼,我倒要看看,是我柳乘風罪惡滔天,還是你們喪心病狂!”

    那工部堂官聽了,臉色驟變,不由大喝道:“放肆,放肆……”

    柳乘風哈哈一笑,便自己朝工部前衙走去,兩邊的學生軍們呆立不動,一個個咬牙切齒。差役們似乎也不敢上前去拿人,只是跟著柳乘風亦步亦趨。

    牟斌冷哼一聲,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帶著校尉們拂袖而去。

    等到柳乘風一走,學生軍也都含憤收隊,剩下一片狼藉的工部驟然冷清下來。

    席敏已經被抬了去治傷,工部的差役此時才見到蹤影,一個個出來進行清掃。至于其余的工部老爺們則一個個回了工部的后衙花廳,花廳里,五六個人各自坐下,火爐上溫熱的銅壺里傳出濃郁的酒味,或許是沸騰的緣故,銅壺發出咯咯作響。

    可是沒有人去把銅壺提出來,所有人都呆坐著不動,各懷著心事。

    外頭的差役在花廳外探頭探腦,卻無一人敢進來。

    花廳里沉默了良久,突然一個緋紅官衣的官員扶了扶翅帽,嘆了口氣道:“要出大事了……”

    其余的幾個官員聞言,俱都露出苦笑。

    確實是要出大事了,柳乘風抓著席敏去放火銃,許多人就感覺有些不妙,柳乘風報私怨鬧事是假,把造作局里的事捅出來才是真的。造作局里頭牽連有多廣,在座的誰都知道,若是真要查起來,只怕整個工部誰也別想逃脫干系。柳乘風在大家看來簡直就是個瘋子,這不但是要砸人的飯碗,更是要大家的命哪。

    先前和柳乘風對話的堂官此時道:“為今之計只有提前做好準備了,柳乘風就算被拿去了順天府,多半也不會善罷甘休,這件事捅出來,京衛、邊鎮、工部不知要有多少人倒霉,事情到這個地步,柳乘風與和咱們算是不共戴天了,是他要撕破這臉皮的,也不能怪咱們無情!”

    他頓了一下,又繼續道:“只是如今,該怎么一個章程,總得有個辦法才是,柳乘風深得圣眷,與太子殿下關系又是極好,一個疏忽,說不準就讓他得逞了。”

    這時,又有人建言道:“這個容易,先不說別的,且先傳出信去,通知尚書大人,還有京衛、邊鎮那邊,咱們只管著狀告柳乘風進工部殺人行兇,咬死了席敏席大人是柳乘風下的毒手。除此之外,還得和劉健劉大人通一聲氣,柳乘風如此放肆,內閣那邊肯定也會震怒,這件事真要鬧出來,治罪的何止是咱們幾個?這么多人要受牽連,總要大家一起出力才是。”

    有人接口道:“只是可惜,柳乘風現在被那順天府拿了,若是沒去順天府,讓京衛的人索性除了他,倒也省事。現在也只能先跟順天府府尹打聲招呼,看他能不能幫上點兒忙。”

    另一個工部官員道:“順天府府尹是吏部尚書馬文升的人,這個馬文升未必肯出頭。”

    許多人不由嘆了口氣,馬文升這個人倒是真正的清正廉潔,否則這吏部尚書也不會落到他的身上,若是能拉上馬文升,事情就容易許多了,可惜,可惜……

    眾人謀劃了片刻,神情更加焦灼起來,說來說去,也沒有一個合理的辦法,倒是那緋紅官袍的官員瞇著眼想了想,道:“眼下當務之急,是先治這柳乘風蓄意殺害席大人的罪,席大人雖然沒死,可是這蓄意殺人卻是逃不脫的。只是柳乘風圣眷正隆,皇上未必肯下這個決心,這一次非要逼迫皇上下定決心不可。”

    一個官員焦急地問道:“吳大人難道有什么辦法?”

    “辦法倒是有的。”這叫吳大人的乃是工部虞衡清吏司主事,虞衡清吏司專門管的就是造作局,別看吳主事的官職不高,可是占著這工部最津要的位置,可是在京師里卻有錯綜復雜的關系,幾乎所有從造作局撈取油水的人,哪個不要經過他的手?

    吳大人想了想,隨即笑道:“再過幾日,各藩國的使節就要到了,柳乘風在廉州的時候倒行逆施,據說得罪了不少的藩國,當今皇上一向是要臉面的,在皇上眼里,面子比天還大,咱們現在呢,先咬死了柳乘風逞兇欲殺朝廷命官,等到各地使節入了京師,再聯絡藩國,等到陛下召諸國覲見時,再讓某些藩國的使節入朝喊冤,兩罪并罰之下,柳乘風縱有三頭六臂,便是蒙受再大的圣眷,皇上也未必能偏袒于他。雖說皇上未必要了他的腦袋,可是革去千戶之職,削爵為民卻是板上釘釘的。到了那時,就讓京衛動手害了他的性命,還不是易如反掌?”

    這個京衛,又叫上直衛親軍指揮使司,掌管親軍十二衛,按照規矩,就是錦衣衛,也只是京衛下屬的一個衛所而已,幾乎是大明在京城的最高軍事機構,權柄極大,只是錦衣衛平時露面最多,所以世人只記得錦衣衛,卻不知在這錦衣衛之上,還有個京衛衙門。

    京衛等同于禁軍總管衙門,所以平時不太吭氣,可是真要動手害一個罷官削爵的武官,卻是易如反掌。

    聽了吳大人的話,眾人都不禁默默點頭,這個辦法可行,皇上愛面子這是人所共知的事,單一個欲圖謀殺朝廷大臣的罪名,未必能撼動的了柳乘風,可是一旦牽涉到了藩國,到時候藩國使節又在朝見的當口突然發難,到了那時,皇上就是想為柳乘風推諉,只怕也別想了,依著他們對皇上的估計,皇上肯定會暫時先后退一步,先懲治柳乘風,暫時先平息藩國的怒火,等到將來再找機會啟用。

    可是大家絕不會讓柳乘風有機會再次啟用,柳乘風一旦沒了官職,只有死路一條。

    !@#

    (全文字電子書免費下載)
第329章:內閣的態度
明朝好丈夫全文閱讀作者:上山打老虎額加入書架
    第三百二十九章:內閣的態度

    內閣值房。書mí群4∴⑧㈥

    李東陽從家中趕回來,雖說告了半天的假,可是已經預知到大事要發生,李東陽在家里也坐不住。

    進了值房,劉健和謝遷二人正在商議著什么,謝遷顯得有些不悅,撐著案牘想說什么,可是劉健卻是臉sè如常,似在勸慰。

    看到李東陽進來,二人便停止了議論,方才李東陽告假回家,現在又提前趕了回來,劉健自然不免要問一問,笑yínyín地對李東陽道:“賓之,不是說家中有事嗎?要不要緊?”

    李東陽淡淡一笑,含糊其辭地道:“不是什么大事,怎么?今早遞上去的奏書,陛下可有明示嗎?”

    劉健打起jīng神,道:“方才我們商討的就是這個,藩國使節們按往年的規矩,現在也差不多要到了,現在瓦刺國提出這樣的要求著實無禮了一些,不過他們態度強硬,卻也無可奈何,陛下那邊想必也已經陷入了兩難的境地,哎,瓦刺人這一次到底想做什么?莫非是以此來要挾,令我大明給予好處?”

    謝遷恨恨地道:“韃子可恨。”

    韃子這種話,在內閣大臣口里是很少說出口的,所謂宰相氣度便是如此,便是對方再無禮,亦不能無禮相待。不過這謝遷也是異數,他未必沒有心機,可是xìng子耿直,有什么說什么。

    李東陽抿嘴一笑,其實這件事的原委很簡單,瓦刺國此前遞āo了國書,表示愿意派出使節朝見,這種事很稀松平常,別看瓦刺與大明時有摩擦,連年征戰,可是該朝見的時候,他們一點兒都不會拉下,méng古自大明建立之后已經陷入了分裂和極度的衰弱,雖然曾有過土木堡之變,可是這樣的趨勢并沒有改變,整個méng古內部物資極為匱乏,就連他們最擅長的騎shè所需的箭矢也沒有鐵來做箭簇,不得已,只好用牛骨、馬骨削為箭頭。

    在這種情況之下,像瓦刺這樣的méng古人,對大明的朝貢體系極為依賴,別看平時打得歡,可是一到朝貢的時候,瓦刺每年都來。

    只是這一次,情況不太一樣,瓦刺人直截了當地提出了一個條件,要求瓦刺的使節從大明mén進入紫禁城,參加朝賀。

    大明mén乃是紫禁城的正南mén,在北京中軸線上,古人一向以南方為尊貴,所以這大明mén享有“國mén”的地位。與尋常人家的宅子一樣,大明mén就是宅子里的中mén,只有皇帝可以進出。

    從大明mén進紫禁城朝賀,是絕不可能的,要知道無論是宮中還是朝廷,對這禮儀都十分看重,在歷史上,圍繞著這大明mén就曾引發過軒然**ō,后世因為朱厚照無子,在朱厚照死后,嘉靖皇帝朱厚熜繼承皇位,因此引發了大禮議事件,曾經就圍繞著朱厚熜的生母安陸王妃要從大明mén入宮而引起爭議,在當時人看來,安陸王妃只是太妃,并沒有資格從大明mén進入皇城。而在朱厚熜看來,太妃是他的生母,是大明的皇太后,非要讓其母從大明mén進入紫禁城不可。

    為了這件事,政事幾乎全部荒廢,京師上下到處都是戾氣,甚至有人喊出‘國家養士百五十年,仗義死節,就在今日。’的話出來。這句話看上去熱血沸騰,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發生了什么國難,大明壽數要將盡了。緊接著,朱厚熜毫不讓步,在午mén杖打大臣,又是引發了一場震動朝野的血案。

    由此可見大明mén的厲害之處,這是原則問題,大明mén只允許皇帝、皇后進出,若是還要再加個人,那也只是多一個太皇太后而已,只有他們才能出入這大明mén,其余的時候,這紫禁城的正mén一向都是緊緊關閉,甚至有些時候,十年、二十年也未必能打開一次。

    現在瓦刺人居然上繳國書,要求使節從大明mén進去,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是**luǒ的挑釁。這件事讓整個朝廷都不由傻了眼,拒絕肯定還要再鬧,說不準鬧得更厲害,借著這一次機會又給了瓦刺人發兵的借口。至于同意瓦刺人的請求,這幾乎是沒有可能的,寧愿開戰,朝廷也不可能開這個先河。

    李東陽沉默了片刻,慢悠悠地道:“今年大漠并沒有發生災荒,想必瓦刺人也松了口氣,正是因為如此,他們才有了這底氣,想借著這機會羞辱朝廷,同時也想借機讓朝廷在其他地方給他們妥協讓步。這一手其實并不高明,可是說起來,卻是拋給了朝廷一個難題,以我之間,這件事還是暫時先束之高閣吧,瓦刺人的使者還沒有到,現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想必他們想從大明mén入宮是假,索要財物才是真的。朝廷越是手忙腳luàn,反而中了他們的圈套,索xìng對這件事不聞不問,難題自然又拋回給了瓦刺人,劉公,我的意思是,咱們待會兒就回一份國書去,國書的內容嘛,就和往年一樣,該客氣的話仍然客套,該怎么說還是怎么說,可是他們的請求,只當作沒有看到,也沒有聽到,只字不提,且試試他們的反應。”

    謝遷聞言,道:“若是那瓦刺人再咄咄bī人呢?”

    李東陽正sè道:“再咄咄bī人,那就是他們無禮在先,朝廷至少占了大義。”

    劉健頜首點頭道:“賓之之言很是中肯,就這么辦吧。”

    正說著,外頭有人急匆匆地進來,期期艾艾地道:“大人,不好了,工部出事了……”

    聽到工部出事,劉健的臉sè微變,可是隨即,臉sè又恢復了正常。謝遷一時愕然,顯然對這進來的書吏口不擇言有點兒一頭霧水,工部能出什么事?這大明朝還真沒有聽說過哪個衙mén出事的。

    李東陽則是坐回自己的案牘后,什么也沒有說,只是平靜地撿了一本奏書起來,平靜地打開觀看。

    “出了什么事……”

    書吏也不隱瞞,將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

    這一下子,謝遷忍不住了,冷哼一聲,道:“變本加厲,這就是變本加厲,這個柳乘風實在是膽大包天,現在竟敢謀殺大臣了,沖進工部衙mén胡鬧,是可忍孰不可忍,再這樣縱容下去,他是不是要來內閣,要殺進宮來了?”

    謝遷發了一通牢sāo,劉健此時也是大怒,可是眼角的余光卻是看到李東陽臉sè平靜,慢吞吞地在看奏書。劉健與李東陽共事多年,豈會不明白李東陽的xìng子?壓著火氣,道:“這件事勢必要徹查到底,來人,還不快下條子?知會刑部、順天府拿人。”

    李東陽抬起臉來,平靜地道:“劉公,順天府那邊,我已經知會了,想必這個時候,柳乘風已經押入了順天府大牢。”

    劉健一聽,不由道:“怎么,賓之早就知道了此事?”

    李東陽嘆了口氣,道:“知道又如何,不知又如何,內閣這邊作壁上觀就是了。”

    謝遷狠狠地用手拍在案牘上,道:“作壁上觀?李公,你的言外之意是什么意思?難道還要縱然那個柳乘風?今日他敢對公布動手,內閣若是不聞不問,天下人會如何看待你我?你我二人不是尸位素餐又是什么?更何況,那個柳乘風如此跋扈,做出這等國朝自太祖一來也聞所未聞的事,難道李公還要姑息?我知道,李公的族弟……”

    話說到這里,劉健的臉sè一變,大喝一聲,道:“于喬,你胡說什么!”

    謝遷呆了一下,脹紅的臉霎時變了,方才他一時jī動,居然把事情說到了李東陽的族弟頭上,這分明是指責李東陽徇sī,在這個場合,當著李東陽的面說這種話,實在是不妥,甚至可能引發內閣之間的分裂。

    謝遷的臉sè又青又白,說又是,不說又不是,最后重重地嘆了口氣,拂袖道:“該說的就是這些,李公好好想想吧。”

    李東陽不以為忤地笑了笑,喝了口茶,淡淡地道:“我的族弟確實在柳乘風下頭做事,只是今日我請二公作壁上觀,并非為了sī情,劉公、謝公可知道柳乘風這一次是帶了火銃打上工部的?”

    火銃……

    劉健的臉上生出了一絲愕然,旋即明白了。

    造作局一定是造作局,因為造作局,從而導致了這場沖突,這造作局……

    劉健瞇起了眼,淡淡地道:“你說的并沒有錯,這件事沒這么簡單。內閣要做到不偏不倚才好,不過柳乘風大鬧工部,內閣這邊自然要有處分,現在順天府這邊既然已經拿住了人,這樣也好,過幾日,于喬寫一封奏書上去,彈劾一下這個柳乘風吧,只是這言辭不必太jī烈,正如賓之所說,我們作壁上觀,這造作局的爛賬想不到今日倒是有人要清算了。也好……”

    劉健似乎顯得有些倦了,手搭在椅柄上半仰著后椅,瞇起眼來,繼續道:“這件事很快就會見分曉了。”

    ………………………………………………………………………………

    第二章送到。

    !@#
首頁616263646566676869707172 下一頁 末頁
掃碼
作者上山打老虎額所寫的《明朝好丈夫》為轉載作品,明朝好丈夫最新章節由網友發布,找書苑提供明朝好丈夫全文閱讀。
①如果您發现本小說明朝好丈夫最新章節,而找書苑没有更新,請聯系我們更新,您的熱心是對網站最大的支持。
②書友如發现明朝好丈夫内容有與法律抵觸之處,請向本站舉報,我們將馬上處理。
③本小說明朝好丈夫僅代表作者個人的觀點,與找書苑的立場無關。
④如果您對明朝好丈夫作品内容、版權等方麵有質疑,或對本站有意見建議請發郵件給管理員,我們將第一時間作出相應處理。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