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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5章:官官相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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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五十五章:官官相衛

    刑部大堂。

    幾個差役押著一個穿著囚服的人在班房等候。

    大堂四周已強加了警戒,三步一崗、四步一哨,氣氛比從前更多了幾分威嚴肅穆。

    一個都頭按著腰間的刀飛快地到了班房這邊,急喘著氣道:“大人有令,押犯官黃濤上堂。”

    差役們聽了,提了人犯黃濤要去正堂聽審,都頭卻是叫了一聲慢,朝這幾個差役使了個眼色,差役們會意,一個道:“小人們在外頭侯個片刻,趙都頭趕緊一些。”

    這都頭只是頜首點頭,等到差役們出去,才對黃濤壓低聲音道:“黃大人,幾個大人已經打了招呼,你的家人已經托人照顧了,過些時日就可以回鄉去,到了那兒自然有人照拂,今日到了公堂里頭,也會有人給你方便,只是這罪總得有人來認,你明白嗎?”

    堂堂鴻臚寺寺正,前程本是一片光明,現如今卻成了階下囚,黃濤闔上眼睛,道:“老夫明白,該說的說,不該說的萬萬不會說,讓他們放心,老夫是知曉輕重的人。”

    都頭點點頭,道:“時候不早了,黃大人,請!”

    黃濤此時反而鎮定了下來,事情已經無可挽回,東窗事發,總要有人來背這黑鍋,他嘆了口氣,閉上眼睛,道:“這像什么樣子,還是叫人押著老夫進大堂吧。”

    “那就得罪了。”都頭點點頭,去叫來差役押著黃濤進了公堂。

    公堂之上,兩列衙役各執水火棍屏息等候,公堂之上,刑部右侍郎吳凱位居正中,左右分別是大理寺鄧昌和順天府府丞周泰。

    三人各自坐在自己的案牘之后漫不經心地喝著茶,刑部右侍郎吳凱曾在大理寺擔任過職務,所以他與鄧昌明顯有幾分交情,偶爾的時候,鄧昌會和他說幾句閑話。只是周泰就顯得有些孤零零了,他在京師的根基實在太淺,和其他人比起來,實在有點兒顯得過于形影單只了一些。

    等到黃濤帶到,刑部右侍郎吳凱放下手中的茶盞,掃視了黃濤一眼,隨即便道:“堂下何人!”

    黃濤躬身道:“犯官黃濤。”

    吳凱的臉色緩和了一些,露出幾分惋惜之色,隨即道:“黃濤,從前你也是鴻臚寺寺正,眼下雖是落罪,可是在案件未查明之前,卻也不能委屈了你,來人,給黃大人拿個座椅來,請他坐下說話。”

    吳凱發了話,鄧昌也不禁捋須笑道:“是這個道理,刑不下大夫,這是古已有之的道理。”

    周泰不禁皺眉,這還沒有過審,對人犯就這樣客氣,接下來還怎么審?黃濤這個人,構陷的是柳乘風,周泰與柳乘風交情匪淺,自然不能坐視不理,忍不住道:“此言差矣,黃濤的罪惡昭彰,人證俱全,陛下上次在朝中也說過革去他的官職,他既無官職,又無功名,現在不過是一介草民,公堂之上,既是提審的人犯,豈能如此優渥?若是傳揚出去,只怕有損二位大人的清譽吧。”

    這還未開審,幾個審問的官員就已經出了分歧,吳凱不由皺眉,看都不看周泰一眼,反而是將目光落在鄧昌身上,他是主審,這時候反而不好說話,有些話還是鄧昌來說的妥當一些,畢竟大理寺是核實刑法的機構,掌握著大明律的解釋權。

    鄧昌會意,正色道:“周大人說的也有道理,可話又說回來,法外不外乎人情,黃大人與咱們從前同朝為官,今日就算觸犯了綱紀國法,也不能這般不近人情,還是賜坐吧,不要辱了斯文。”

    話說到這份上,周泰也只好不再做聲,心里卻是冷哼,什么有辱斯文,你們這般千方百計維護這人犯才是有辱斯文。不過這個時候周泰才感覺到不對勁了,這個黃濤背后不簡單,今日這樁公案只怕不太好審。

    周泰正亂七八糟地想著,已經有差役搬來了凳子請黃濤坐下,黃濤倒是坦然,凜然受之,隨即道:“諸位大人這般盛情,黃某感激不盡,但有所問,黃某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吳凱驚堂木一甩,隨即道:“黃濤,本官問你,安南國使節黎武,狀告你勾結他構陷朝廷大臣,你認罪嗎?”

    黃濤頜首點頭,道:“黃某不敢相瞞,這件事是有的,不過構陷二字是重了一些,本官身為鴻臚寺寺正,柳乘風無故侵入藩國,本官看不過去,才希望與他一道上奏,為藩國們喊喊冤屈,不要讓各國以為咱們大明恃強凌弱,難道這也有錯?”

    他說得倒是有幾分道理,吳凱居然點了點頭,表現出了幾分認同。

    周泰卻是皺眉道:“不對,你說廉州侯侵入安南國,是廉州侯有錯在先,可是安南國使節的說辭卻是不一樣,說廉州侯是入安南教誨他們,既然是教誨,又談得上什么諸國疑懼?又哪里要你這好心?你分明是欲圖構陷廉州侯,勾結藩國,如今事情敗露,難道還要強詞奪理嗎?哼,你若是不肯招供,這倒也好說,大不了將黎武請來,當堂對峙就是!”

    黃濤一時無言以對,他為自己辯護的基礎在于柳乘風修理了藩國,可是人家藩國都沒說自己被修理,反而還一副感恩戴德的樣子,自己的那點兒言辭自然就不攻自破。

    不過他早已預料到自己的狡辯之詞用處不大,這黑鍋是背定了的,方才一番辯護,只是盡盡人事而已,因此只是微微一笑,道:“周大人說黃某有罪就算是有罪好了。”

    周泰的臉色驟變,心里勃然大怒,他這話是什么意思?不是擺明了說自己栽贓他?可是偏偏,他又不能當眾發火,只好當方才的那一番話沒有聽見。

    坐在主位上的吳凱卻是露出一副不經意的笑容,咳嗽一聲,繼續問:“既然有罪,那你便將如何勾結黎武的事都道出來。”

    黃濤一五一十說了,邊上的文書刷刷的將他的話全部記下。

    吳凱不斷頜首點頭,道:“這些供詞和安南使節說的也差不離,既然你已認罪,也交代了個清楚,來人,給他供詞,讓他簽字畫押吧。”

    文書將墨跡未干的供詞拿起來,正要給黃濤畫押。周泰不由道:“且慢!”轉而向吳凱道:“吳大人,這么快就簽字畫押,只怕不妥吧。在殿中的時候,黃濤曾揭露過有同謀,現在同謀尚未審出,豈可輕易結案?這未免也太兒戲了一些。”

    吳凱的眼中掠過一絲怒色,這個周泰,他一向不太瞧得上眼,周泰是什么東西,只是運氣好,在通州立了些功勞,竟敢在這里拿大。更何況這事兒不能深挖是他和鄧昌早就商量好的,只要把黃濤后面的人都挖出來,牽連的人就不是一個兩個了,吳凱不過一個右侍郎,哪里敢去做這種將人得罪到底的事?所以他早就打定了主意,無論如何也不能把黃濤背后的人深挖出來,黃濤的罪也得趕快敲定,順順當當把事兒辦完才是正理,只是想不到周泰居然想橫生枝節。

    吳凱冷哼一聲,道:“周大人,到底你是主審還是本官是主審,這案子已經塵埃落定了,你還要如何?”

    周泰也是火了,今日這一次過審,實在出乎了他的預料之外,本來他的心思是按柳乘風的心思把黃濤背后的人挖出來,誰知道吳凱和鄧昌卻是這般草率,擺明著是不想繼續審下去。

    周泰平素雖然老實,可也知道這時候不能讓步,一旦讓步,這案子的供詞只要交上去,內閣只要批了,事情就做了了結,誰也別想再翻案,他冷冷地道:“事情沒查清楚,便是主審也不能定案,否則宮里要我這副審做什么?吳大人要一意孤行,周某也無話可說,只是這上奏的奏書里,周某是不會簽字的。”

    吳凱的臉色陰沉,周泰這副審要是不在結案的奏書里簽字,這事兒就做不得準,按規矩得讓所有審問的官員都具名之后才算是正式結案,他這般做,等于是把這案子拖延了下來。

    吳凱道:“你可要記著后果。”

    周泰這時候也有點兒心慌,可是箭在弦上,也不得不發,故意當作沒聽到吳凱的話,低頭去喝茶。

    吳凱只好讓人把黃濤暫先押下,宣布退堂,幾個審理的官員一哄而散,周泰也不理會他們,徑直出了刑部,坐入轎子里,想了想,朝轎夫吩咐道:“速去聚寶商行,沿途不要耽誤。”

    轎夫道:“大人,已經到正午了,從這兒去聚寶商行,來回要兩個時辰,只怕城門關上的時候,咱們來不及趕回來。”

    周泰語氣堅定:“大不了今個兒就在城外過夜,你盡量快些就是,不要多問,也不要耽誤。”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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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6章:唯有死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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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五十六章:唯有死戰而已

    校場之上,鼓聲隆隆,無休止的操練已讓學生軍上下筋疲力竭,手中的火銃始終保持在滾燙的狀態,一勺勺涼水澆在火銃上,發出絲絲的聲響。

    柳乘風皮膚也曬黑了一些,每日坐在棚中督促操練,操練的強度越來越高,甚至出現了有人暈倒在校場上的事,不過商行已經特意招募了一批大夫,也配置了一批清熱的藥物,隨時做好準備。柳乘風本就精通醫術,也會兼管些后勤的事。

    今日的操練格外的嚴酷,京畿附近多山,多有猛獸出沒,在巨利之下,獵戶們紛紛出動,所獲頗豐,單昨天一天就運來了數百頭虎豹、餓狼,因此今日操練都是將他們夾雜在惡犬之中,為了防止它們相互撕斗,又在坑中放置了血肉,在猛獸面前,沒有人敢漫不經心,所有人的神經都是繃得緊緊的,再加上有了對付惡犬的經驗,誰都知道,想要虎口脫身,唯有精誠團結,擰成一根繩子,在一次次的驚險之中。幾乎所有人漸漸地進入了狀態,反而覺得只要手中有了火銃,身邊的同伴依舊還在,教頭的命令回蕩在耳中,無論面對的是惡犬還是虎狼,其實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到了正午吃飯的時候,柳乘風與大家一同去飯堂里用飯,學生軍的伙食在整個聚寶商行算是最好的,大量的體力消耗,需要更充分的營養,都是牛肉、羊肉,再鋪之以大量的蔬菜、飯后還有瓜果發放,總而言之,就是一句話,能吃多少吃多少,就怕你撐不下。

    用過了飯,柳乘風有點兒吃不消了,到正氣堂里去午休,剛剛打個盹,外頭有人來報,說是順天府府丞周泰來了,柳乘風揉了揉額頭,道:“請進來吧。”

    周泰跨入門檻,先給柳乘風行了個禮,道:“侯爺。”

    柳乘風不由苦笑,道:“周大人何必如此多禮?我才是五品武官,你卻是朝廷四品大員,這不是折煞了我嗎?你我之間不要有這么多客套,來,周大人請坐。”

    周泰微微一笑,話是這么說,柳乘風雖只是五品武官,可是官跟官不一樣,那六部里頭,給事中才幾品?還不是人見人怕,連尚書、侍郎都要賣面子?若是吏部給事中,那就更加了不得了。

    周泰道:“侯爺,下官來是要說一說今日過審的事……”他將今日提審的經過都說了一遍。

    柳乘風頜首點頭,道:“你做得不錯,這個案子得拖著,絕不能定案,一旦定案就不好說話了。反正只要你們順天府這邊不肯松口,他們就拿你也沒有辦法。”

    周泰道:“是,下官就是這個意思,不過照現在看,這滿朝文武似乎都不太愿意把幕后之人拉出去,朝野上下盡是官官相衛,再加上宮中的態度曖昧不清,只怕侯爺想要動造作局,并不容易。”

    周泰是百分百相信柳乘風會對造作局動手的,自從在通州與柳乘風共事之后,他太了解柳乘風的性子了,這個家伙就是個死纏爛打的人,一旦惹翻到他頭上,肯定不會輕易罷休的,別看現在柳乘風什么都沒說,什么都沒做,可是周泰相信,只要時機恰當,就是柳乘風出擊的時候。

    對付造作局,周泰心里有點兒發虛,不過他明白自己的立場,自己有今日全賴柳乘風,柳乘風就是他的參天大樹,所以自個兒無論如何也得站在柳乘風的一邊,柳乘風要動造作局,他便是咬了牙也得硬上。

    周泰說出這個難處,并不是害怕,其實說真的一點害怕都沒有這是假的,只是害怕有什么用?還得看柳乘風的意思才成。

    柳乘風冷冷一笑,道:“他們盤根錯節,有的嘛,是害怕這件事牽扯到自己頭上,怕拉出來的人太多,因此選擇明哲保身,要恪守中庸,誰都不想得罪。可是有的則是和造作局息息相關,得拼著命來捂這蓋子。前者好說些,他們只是怕事而已,無論是審黃濤,還是黃濤背后的人對咱們動手,他們都會老老實實地在邊上看戲。麻煩的是后者,現在最重要的不是他們,而是宮里頭的決心,只要能說動皇上,事情就好辦了。”

    周泰道:“皇上似乎也不太愿意徹查造作局那邊……”

    柳乘風搖搖頭道:“帝心難測,就算今日不愿意,不代表以后也不會愿意,眼下我有件事要吩咐你,咱們不少從通州來的人不是都在京衛和宣府那邊任職嗎?你去和他們招呼一下,讓他們留心著,看看哪些人和造作局關系深一些,哪一些淺一些,這件事,我已讓錦衣衛秘查了,不過這東西越詳盡當然越好,真要動造作局的時候,京師里的這些官員其實不可怕,可怕的是宣府、是遼東。”

    周泰應承下來,見柳乘風一副蠻有把握的樣子,不由笑道:“侯爺近日曬黑了一些,操練學生軍想必也是辛苦,要多注意身體才是。”

    柳乘風不由笑了,道:“說來也慚愧,將士們倒是真正的辛苦,我呢,則是躲在涼棚里,喝茶監督而已,辛苦二字說出來倒像是故意消遣我來著。”

    周泰不由笑起來。

    二人寒暄了一陣,眼看天色不早,周泰怕回不了城,便起身道:“下官叨擾了這么久,侯爺現在一心一意操練著學生軍,倒是下官來讓侯爺分神了,罪過,罪過,今日就此別過吧,若還有消息,我會叫人送信來。”

    柳乘風也沒有挽留,起身送他出去,臨走時叮囑道:“今日鬧出了這么一出,你的日子會有些難過了,不過你也不必太憂心,他們不能將你如何。”

    周泰苦笑道:“下官早就有了準備,任他們說去吧。”

    送周泰上了轎子,柳乘風才回了正氣堂,校場那邊是不想去了,時間耽擱得有些晚,現在操練已經開始,其實他去不去,用處都不大,錢芳現在是卯足了勁頭,不需要柳乘風在旁監督的。

    回去喝了口茶,叫人去把李東棟叫來,李東棟來得倒快,坐下喝了口茶,喘了口氣,道:“侯爺所需的東西,學生已經籌辦好了。”

    柳乘風道:“這么快?”

    李東棟苦笑道:“侯爺不是常說嗎?這世上只要有了銀子,就沒有辦不好的事兒,是了,瓦刺人那邊也有消息,正如侯爺所想的那樣,瓦刺人對咱們學生軍看不上眼,因此雖然臨陣在即,也沒有刻意去操練。”

    柳乘風笑道:“驕兵必敗,到時候就是學生軍揚名立萬的時候了,李先生這幾日也辛苦了。”

    李東棟擺擺手,掖了掖衣襟,道:“辛苦談不上,侯爺謬贊。”

    二人說了一會兒話,柳乘風心里平添了幾分信心,叫人去把正氣堂的窗推開,窗外秋風灌進來,有著說不出的涼爽,他看了看窗外那天邊的浮云,不由嘆口氣道:“本侯從前不過是個草民,之所以能有今日,靠的就是一步步走過來,別人輸得起,本侯卻輸不起,所以這一次,本侯只能讓天下人刮目相看,絕不能敗。”

    他隨即露出世故的笑容繼續道:“這世上過河拆板、落井下石的人還少了嗎?本侯的風頭還是太勁了,還不知有多少人在看本侯的笑話,本侯不會讓人笑話的。”

    這話像是對李東棟說的,卻又像是柳乘風對自己說。

    李東棟看著這風光得意的少年,突然覺得,自己已經越來越糊涂了,這個少年,別看他有時嬉皮笑臉有時瘋瘋癲癲,有的時候卻是殺伐果斷,這些其實都是他的表象,真正的柳乘風終究是個什么人?

    李東棟想不通,有時候覺得他像個孩子,固執、負氣;有時候又宛若朝中那些深藏不露的袞袞諸公,老練而又不形于色,真是令人難懂。

    日落黃昏,距離列兵對陣還有三天,七天以來,學生軍與瓦刺人對陣的消息早已在京師上下傳揚,不只是京師,連附近的州縣也都在議論此事,學而報連日發文都是大儒們對此戰的評析,酒肆、茶坊里頭,議論之聲也是絡繹不絕。便是聚寶樓那邊,商賈們談生意之余也免不了議論一番,與外界不同,這些商賈卻是鐵了心希望柳乘風大獲全勝的。

    轉眼間,三天過去,清晨的曙光從黑暗中嶄露出一縷光芒,紫禁城里,今日起得格外的早,不少殿宇已經亮起了燈火,坤寧宮外頭是手忙腳亂的內飾和宮人來回伺候,坤寧宮里燈火通明,朱佑樘一夜沒有睡好,索性起來看書,熬得眼睛都有些紅了,張皇后見丈夫這個樣子,也不敢睡,勸他去打個盹兒,朱佑樘放下書,卻是苦笑道:“這個時候,怎么睡得下?罷了,一夜都熬過去了,也不在乎歇這一個半個時辰。”

    張皇后只好搖頭,坐在邊上陪著,叫人去熬一些粥水給他填填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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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7章:許勝不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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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三百五十七章:許勝不許敗

    吃過了一碗粥水,朱佑樘不禁振作精神,見張皇后仍然在側,不禁道:“朕只坐一坐,待會兒還要見內閣的幾個大臣,再出宮去觀戰,你且睡一睡,不要管朕。M”

    張皇后莞爾一笑,親自起身去收拾了碗筷,交給身邊的宮人,一面道:“皇上還是這個性子,遇到點兒事呢,心里就急燥燥的,御醫們都說了,陛下要養護龍體,需靜心養氣,皇上瞧瞧那些個內閣的老臣們,雖然年邁,可是哪個的身體不是壯碩的很,這是為什么?難道他們衣食會比皇上還要用的好,亦或是他們吃了什么靈丹妙藥。都不是,依臣妾看,他們是懂得做事的方法,該署理公務的時候,這天下的擔子都壓在他們身上,今日水患,明日地崩,他們難道就不辛苦,心里不憂心,不對,他們同樣會擔心,只是他們卻知道,再擔心又有什么用,該吃的時候總要吃,該睡的時候也總要睡,這安寢是陰陽之道,陰陽相諧,身子骨自然好了。哪有像陛下這樣,今日出了點兒事便食不下咽,明日有什么事兒呢又輾轉難眠,這樣下去可怎生好?陛下,柳乘風給你用藥,是讓你精神好了不少,可是藥方子只是本,陛下自個兒的作息才是根,臣妾和厚照、朵朵,可都指著你呢。”

    聽張皇后說了一籮筐的道理,朱佑樘面帶慚色,道:“往后再不敢了。”

    張皇后吃吃一笑:“陛下這話又是怎么說的,您是真龍天子,不敢二字豈是天子該說,臣妾并無責怪的意思,只是希望陛下能愛惜自己的身體而已。不過……”張皇后的提醒只是適可而止,隨即又很聰明的道:“今個兒既然是那什么學生軍和瓦刺人對陣,陛下操心也是應當的,只愿那柳乘風爭氣一些,不要讓陛下和厚照丟了臉面。好吧,今日臣妾就不說什么,臣妾先陪陛下在這兒坐一坐,待會兒陛下出宮時,在龍攆上可以打個盹兒。”

    朱佑樘松了口氣,道:“朕有時候覺得,朕這做天子的反不如皇后更通情達理,朕的性子還是毛躁了一些,那柳乘風上次也說,日夜顛倒,肝火就會盛,長此以往,遲早是要大病不起的,不過朕心里頭,是有點兒放不下,今年柳乘風的聚寶樓讓內庫充實,朕原本也沒有了這么多可慮的事兒,睡的也香了一些,可是今次不一樣,今次關系到了朝廷的臉面,多少藩王和百姓都在看著呢,朕不能不留心,只是……”

    朱佑樘臉上又露出不太輕松的樣子,道:“只是不知那柳乘風的學生軍練就的如何了,學生軍畢竟只是草創,柳乘風便是能撒豆成兵,這一次面對的卻是瓦刺鐵騎,哎,實不相瞞,朕是當真有些憂心。”

    張皇后口吐蘭香,不由莞爾道:“陛下以為臣妾就不擔心嗎,這一次暗地里是柳乘風操練學生軍,可是明著呢,卻是太子總攬學生軍軍務,勝了倒也罷了,若是敗了,那些有心之人可不會說柳乘風督促不嚴,都會說太子無能呢,太子年紀這么輕,就要遭人腹誹,臣妾這做娘的,心里能舒坦?不過柳乘風這個人,很是干練,這事兒陛下是知道的,臣妾只愿他當真有幾分把握,陛下和臣妾,也就能放下這心了。”

    朱佑樘吁了口氣,沒有說話,原本他是想安慰幾句的,不過想來這事兒的把握并不大,就算安慰又有什么用,到時候敗了還不是敗了?

    正說著,天光已經亮了一些,朱佑樘便問:“宮門開了嗎?”

    一個太監出去看了時辰,隨即回來道:“陛下,已經開了。”

    朱佑樘道:“那便立即讓內閣幾位大臣覲見吧,擺駕去正心殿。”朝張皇后道:“皇后好好歇息吧,操心是該操心,可也不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方才你還勸朕呢。”

    張皇后嫣然一笑,道:“陛下好走。”

    朱佑樘從坤寧宮出去,深吸了一口殿外潮冷的空氣,眺望了一眼巍峨的宮墻,隨即舉步上了龍攆,到了正心殿這邊,三個內閣大臣已經到了。

    其實今個兒一入宮,劉健、謝遷、李東陽三人就沒去內閣,而是直接到正心殿來,大家都知道,陛下肯定是要先召問的,今個兒是大日子。

    行了禮,三人坐定,劉健見朱佑樘臉色顯出疲憊之態,不由擔心的道:“陛下可是又一夜沒有睡好?”

    朱佑樘含含糊糊的答道:“尚可。”

    隨即朱佑樘落座,勉強擠出笑容,道:“今個兒暫時就不議政了,也幸好今年的年成都不錯,內庫豐盈,國庫也充實,前些時日,朝廷也擬定了各處懸而未決的修繕河提之事,再加上今年還算是個豐年,朕呢,也可以閑一閑。”

    “不過朕就是想閑下來,卻也不容易,瓦刺人一向無禮,使節到的時候就曾提出要從大明門入宮,被朝廷否了,現在又尋釁滋事,想要對我大明挑釁。朕的意思呢也簡單,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嘛,朕還怕了他?”

    三個內閣大臣臉上雖然都是繃著的,可是心里頭卻都在想,瓦刺人挑釁這沒有錯,可是要說他們尋釁滋事就過了,這戰書分明是太子殿下下的,瓦刺人挑事兒,太子難道就沒挑事。

    不過這種話不能說,李東陽莞爾一笑,道:“陛下說的是極,是該給他們一個教訓了,瓦刺人自恃勇力,一向不將別人放在眼里,大明沒有一讓再讓的道理。”

    “就是這個意思。”朱佑樘笑了,撫著案牘道:“咱們大明不是好欺的,今日就是列兵對陣的時候,時間已經商定好了,是巳時一刻,地點就在正陽門的甕城里頭,現在時候還早,咱們也不必急著去,待會兒叫人傳旨意給柳乘風,送些酒食去犒勞一下,待會兒他們是要出力的。朕與三位愛卿則在這里閑坐一下,待會兒再出發。”

    劉健頜首點頭,不過對朱佑樘親自去觀看的心思不太贊同,道:“陛下,老臣以為,陛下還是不必去觀戰了,學生軍固然人人奮勇,都懷著為陛下分憂的心思,可是若此戰不勝,只怕……”

    他后頭的話沒說,不過是人都能想到,這種事有忌諱,堂堂天子,跑去觀戰,若是必勝當然沒什么,昭彰國威嘛,也算是一件佳話。可是皇帝若是去觀戰,反而讓瓦刺人勝了,這就有點兒難為情了,到時侯可沒什么臺階可下,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

    朱佑樘當然明白劉健的意思,他沉默了片刻,似乎也覺得有些不妥,可是良久之后,抬眸正色道:“劉愛卿說的不是沒有道理,不過朕意已決,此前朕就答應過,要親自為學生軍助威,今日豈能食言?”

    劉健心里搖搖頭,便不再勸了。

    謝遷卻道:“其實陛下去一趟也好,學生軍畢竟才剛剛草創,其實就算是敗了也是常理之中,真要說面子上擱不下,其實也是咱們心里頭自己覺得,在別人看來,未必會覺得辱國。”

    謝遷的話,本就是自己給自己的安慰之詞,勝就是勝,敗就是敗,輸了你跟人家找理由人家肯聽嗎?這世上的流言,是從來不會計較理由的,說再多也沒有用。

    不過謝遷這一次安慰倒是安慰到了馬腿上,朱佑樘有些不悅了,說了這么多,全是假如輸了,或者是輸了又如何的話,這還沒有對陣呢,你們倒是一個個咬死了要輸一樣。

    李東陽看出朱佑樘的心思,莞爾笑道:“反過來說,那瓦刺人說是敗了才是真正的丟盡了臉面,汗帳錢的精銳驍勇之士,卻輸在咱們大明操練了兩個月的新軍手里,這事兒要是傳出去,瓦刺還又什么顏面南下牧馬?”

    所謂南下牧馬,其實就是打草谷,再明白一點就是打劫的干活,李東陽的話惹得朱佑樘不禁笑起來,覺得這李東陽的話更中聽一些。

    “是了,那鴻臚寺寺正黃濤的案子查的如何了?”反正天色還早,時間足夠,朱佑樘猛地想起這件事,不禁開口問起來。

    劉健道:“問過了,那黃濤供認不諱,口供也取了,不過幾個審問的官員那邊卻出了分歧,順天府府丞周泰不肯結案,說是案情還未明朗,要擇日再審。”

    “周泰……是不是那個在通州平叛有功的那個知府?”朱佑樘似乎有了點兒印象。

    “陛下睿智,就是此人,說起來這順天府的府丞還是陛下親自開了金口敕封的。”

    朱佑樘不禁笑起來:“怎么柳乘風從通州帶回來的人,都和他一個脾氣,認準了的事九頭牛也拉不回來。”他的臉色又凝重起來:“不要再審了,還是盡早結案了吧,不過周泰這個人倒是肯盡心用命的,不要申飭他,好好勸慰一下。等今日對陣之后,內閣這邊就親自出面,把這案子了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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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送到。

第358章:圣駕出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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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佑樘的心思已經再明確不過了,這案子就此了結,省得夜長夢多。

    他的想法倒是和內閣一致,內閣這邊也是怕把事情鬧大,眼下朝廷雖不是多事之秋,可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是?這么多年都過去了,從文皇帝到現在已不知換了多少茬皇帝,日子還不是照樣過地過?

    捅馬蜂窩是要出事的,有了麻煩就得有人善后,最后善后的還不是內閣?再者說了,這事兒牽涉到了邊鎮,這就不太好玩了,朝廷對牽涉到邊鎮的事一向是忌諱莫深的,這東西犯忌諱。

    劉健道:“那等今個兒的事塵埃落定之后,老臣便立即下條子。”

    朱佑樘喝了口參茶,提了提神兒,點頭道:“治大國如烹小鮮嘛。還有一樣,該擬定的還是要擬定出來。柳乘風前幾日上了一道奏書,想必你們也是看過,這奏書里的東西也簡單,就是說學生軍這一次若是勝了,朝廷該給予什么賞賜。這個家伙……”朱佑樘不禁莞爾笑了,道:“這仗還沒打,勝負沒分,就想著索要好處了,也虧得他想得出來,朕倒是想,他若是敗了,又該怎么給朕一個交代。”

    劉健沒看過這份奏書,眼睛掠過一絲疑惑。

    倒是李東陽不禁笑起來,道:“陛下,是有這么回事,這奏書是微臣最先看到的,不過這種混賬奏書,微臣也沒當真,直接交給通政司遞到皇上這里了,其實這事兒就當個玩笑看也就是了,不必當真,柳乘風的胡鬧得還少嗎?”

    劉健不由吁了口氣,心里想,原來如此,難怪沒有看過這奏書。

    李東陽這番話倒是惹得大家輕松起來,這世上臉皮厚的人不是沒見過,可是像柳乘風臉皮這般厚的卻還真是聞所未聞。朱佑樘想了想,道:“話不能這么說,若是柳乘風自個兒要替自己請功,當笑話看也就罷了,可是柳乘風是為學生軍請功,若是朝廷置之不理,外頭人會怎么看?這一次若是真的勝了,給多大的賞賜也不為過。不過太子前幾日進宮的時候倒是說其實也不必要什么銀錢賞賜,更不必加官進爵,只要朝廷給學生軍一個名份就是了。他們所提請的好處也算不得什么,朕難道還吝嗇一個名分嗎?不過這名分怎么給,朕卻還要再尋思尋思,若是果真能大獲全勝。絕不能虧待。”

    朱佑樘定下了調子,這三個閣臣心里頭卻都活絡開了,只覺得皇上這番話倒像是故意給他們說的,給他們打個預防針。什么名分?其實就是想讓內閣這邊正式承認學生軍的存在,這學生軍再不必掛在商行的名下,成為大明正兒八經的武裝。

    而同意了這一點,這就等于默許了皇上擴充武備的計劃,甚至是接受了一項新的國策。

    劉健不由皺皺眉,想說什么。此時卻又不好掃了朱佑樘的興致,再者說了,那學生軍是勝是敗還是兩說呢,現在激烈反對,反而不美。索性今個兒走個順水人情,暫時先答應下來,到時候學生軍敗了,陛下也不好意思再提這事兒,至于勝……

    劉健心里搖頭。要勝談何容易。只怕連十之一二的可能都沒有,想這些做什么。

    朱佑樘見閣臣們都沒說話。不由欣喜道:“那這事兒就這么敲定了,時候不早了,三位愛卿且先去內閣值房坐一坐,朕先歇一歇,待會兒伴駕去觀戰。”

    劉健三人起身告辭,朱佑樘倒是沒有去歇,而是沐浴一番,穿上朝服,戴了通天冠,打起精神,叫來一個太監,吩咐道:“準備車駕吧,文武百官們都到了嗎?”

    皇帝要出宮城,百官豈能不來伴駕?那太監回答道:“都已經準備好了,都在大明門外候著。”

    朱佑樘頜首點頭:“走吧。”

    天子出巡,大明門此時洞開,這久未打開過的城門仍是鮮亮無比,一隊隊的禁衛穿著各色服色出現,京衛十二指揮使司衙門,俱都派出了人手,錦衣衛、金吾前衛、府軍衛、虎賁左衛紛紛出動,鮮亮的衣甲,鋒利的刀槍,還有一隊隊的太監、宮人,此時都已等候多時。

    大明門外是穿著朝服的文武百官,一個個屏息等候,偶爾有飛馬從百官身側的御道馳騁而過,舉著旗牌,不斷地唱喏:“車駕來了,臣工肅靜!”

    正說著,門洞里頭,一輛八馬馬車緩緩出來,身邊擁簇著掌旗纛的禁衛,車駕一到,眾人三呼萬歲,有太監唱喏一聲:“禮成,皇上有旨意,眾卿相伴出宮……”

    車攆已過了大明門,列于道旁的各色禁衛浩浩蕩蕩尾隨其后,職掌大駕金鼓、旗纛的,專職擎執、鹵簿、儀仗的,還有帶刀的宿衛,執矛的校尉,孔武有力的大漢將軍,駕前隨時宣召的官員,一干人等,浩浩蕩蕩,除了那甲片的摩擦聲,馬蹄聲,粗重的呼吸聲,再沒有其他的聲音。

    從大明門到正陽門,沿途的街道都已站滿了京衛十二衙門的軍馬,三步一崗、五步一哨,這還不算,更有騎著馬的驍騎風馳電掣般地在這街上飛馳而過,以防萬一,來回巡檢。

    沿途的商鋪,順天府那邊已經知會了,今個兒不許開張,不許打開窗來張望,不得在街上閑逛。

    此等擾民之舉,卻是朱佑樘和內閣早已擬定好了的,擾民歸擾民,可是這么多藩臣使節在,面子總還要有,好讓這些藩臣使節們看看大明朝的國威。

    這里頭就有政治的考量了,面子雖是一方面,可是藩臣一向是如此,見你好欺了,就不服王化。見你強大,便乖乖地就范,不給他們知道一點兒天朝的威儀,如何令他們心向往之,心畏懼之?

    百官的隊伍后頭,各國的使節也都請來了,看到這場景,不由暗暗咋舌,在車駕前頭是一隊三千人的鐵騎,鐵騎在前開刀,馬蹄隆隆,仿佛這御道的青磚都要敲爛。

    車駕的后頭,除了手持鹵簿、儀仗、旗纛的宿衛,更有一隊八百人組成的步卒,刀劍雖然入鞘,可是這迸發出來的氣勢,卻也讓人生出畏色。

    兩邊的衛兵,更是三五步一崗,一直延伸到御道的盡頭,這么大的陣仗,他們這一輩子也不曾見過。這大明國力之強,今日可見一斑。

    浩浩蕩蕩的隊伍直赴正陽門,正陽門城樓上,一隊隊精卒探出頭來,各執弓箭、火銃等,全身戒備,先是一個太監騎馬到了城樓下,高呼一聲:“皇上駕到……”

    這城樓上下,無數人屈膝拜倒,一齊道:“吾皇萬歲……”聲音響徹云霄,直入九天之上。

    太監聽了,隨即坐在馬上唱喏:“禮成,敕命:所有人等,小心戒備!”

    “遵旨!”眾人大呼,隨即嘩啦啦地起身。

    車駕穩穩地在城樓下停住,有太監將朱佑樘扶下車來,朱佑樘踩著高凳落了地,左右逡巡一眼,看到城樓上下到處都是明晃晃的帶甲京衛,無數旌旗招展,眼睛所過之處,所有人俱都向他垂頭致意,那一夜的困頓,片刻間消散了個干凈,叫來個駕前傳奉的官員道:“登樓吧。”

    官員立即去傳口諭,片刻功夫,便有按著腰刀的守門巡檢官帶著一干將校到了朱佑樘的一丈開外,單膝拜倒,道:“請陛下登樓。”

    朱佑樘頜首點頭,當先沿著城樓的暗梯上去,一隊禁衛和武官隨侍左右,亦步亦趨。

    在這城樓上,旗纛列列,早已修葺了一新,靠著女墻后頭,已擺了桌案、椅子,朱佑樘坐在椅上,透過女墻便可看到甕城,甕城下的空地上已經清掃過了,一覽無余地顯露在朱佑樘的眼前。

    甕城的城樓也是一排排的禁衛佇立不動,肅穆至極。

    緊接著,一些重臣和藩國的使節也上了城樓,能伴駕在朱佑樘身側坐在這城樓的最高層的,自然都是極為親近的近臣,連太子也已經到了,伴在朱佑樘的身側,朱佑樘看了他一眼,倒是沒說什么,只是抱了新上的茶水,捂著有些涼的手。

    其余的城樓,百官們紛紛按著官階的大小坐下。

    此時學生軍和瓦刺的帳前衛還未抵達,朱佑樘喝了口茶,慢悠悠地道:“傳帳前衛和學生軍。”

    “傳……帳前衛、學生軍……”

    太監們嘶聲的唱喏……

    緊接著,拿了傳命旗牌的禁衛,立即翻身上馬,飛快地傳令去了……

    朱佑樘高高地坐在城樓上,邊上的太監怕這兒風大,悄悄移近些,道:“陛下,只怕還要再等些時候,這兒冷颼颼的,風又大,不如先歇一歇?”

    朱佑樘笑了,豪氣萬丈地手指著四處的禁衛道:“他們不懼,朕又何懼風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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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9章:出戰
明朝好丈夫全文閱讀作者:上山打老虎額加入書架
    聚寶商行里頭,八百學生軍已經整裝待發,大清早的陽光格外的刺目。背著陽光,在教頭的命令之下,所有人最后一次檢查了行裝。

    火銃、帶藥袋子、小鐵球,每人的后背還背了一個籮筐,籮筐里頭的東西看上去頗為沉重,不過經過近三個月的操練,這些從前的書生,如今都有了幾分彪悍,背著十幾斤重的火銃,穿戴著二十多斤的重甲長跑也不在話下,這籮筐雖沉,卻還吃得消。

    旌旗打了起來,柳乘風穿戴著重重的鎧甲坐在駿馬上,目光在隊列中逡巡了一下,隨即放聲道:“正統十四年……也是在這個時候,那時也是深秋時節,瓦刺入寇,直入宣府等地,圍京師,殺人盈野,京畿之側,血流成河,妻子們沒了丈夫,兒子們沒了父母,這是為何?這是瓦刺人欺我大明沒有忠勇之士,只敢駐守于城關,以至他們肆無忌憚,一旦破關,便可長驅直入,如入無人!”

    “此后,正統二年,瓦刺人復襲大同等地,掠財貨無數;景泰六年,瓦刺人攻太原,成化三年、五年、六年,瓦刺人屢屢南下,奸殺擄掠,窮兇極惡。當今圣上登極,瓦刺襲擾邊關不下五次,朝廷屢屢反擊,卻不能傷其筋骨,何也?這是現今我大明朝沒有了太祖、文皇帝時的銳氣,國家承平日久,刀槍入庫,本侯今日要問,當今世上就真的沒有忠勇之士了嗎?”

    “不對,大明子民何止千兆,萬兆之民,豈會沒有男兒丈夫,依本侯之間,只是天下間的丈夫報國無門而已。爾等皆是讀書人出身,圣賢的道理本侯不再贅言,今日,諸位忠君報國,報這國仇家恨的時候到了。張開眼看看,當今皇上就在那甕城的城樓,為爾等助威,天下的百姓,都在聽候你們凱旋的消息。今日……”

    柳乘風拔出刀,繼續道:“本侯愿與諸君共勉,待上了陣,你我皆是骨肉兄弟,勝則勝矣,若敗,則只有覆滅的學生軍,沒有一敗涂地的學生軍。”

    風聲吹得旌旗獵獵作響,沒有人說話,誰都知道,這位威武中郎將要訓話的時候,誰也不許插嘴的,他們沒有用激動的吶喊來回應柳乘風,可是在骨子里,那油燈下苦讀的圣賢書,那一個個道理已經在他們骨子里打上了烙印,他們還沒有來得及變得圓滑,世上的險惡沒有來得及磨平他們的菱角,此時八百顆心一同跳躍。

    孔曰成仁,孟曰取義;唯其義盡,所以仁至。讀圣賢書,所學何事?而今而后,庶幾無愧。

    骨子里頭,他們仍是讀書人,孔孟之道,教導的是成仁和取義的方法,面對瓦刺,既然不能成仁,那么也唯有取義了,否則讀這圣賢書,又有何用?

    今日一戰,唯有竭盡全力,抱著必死的決心,方能庶幾無愧。

    柳乘風眺望了遠方的正陽門一眼,隨即振臂一揮,喝道:“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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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先抵達甕城的,不是學生軍,反而是瓦刺的帳前衛,噠噠的馬蹄聲自城外傳出,這些人本就在京郊扎營,所以直接從甕城城門進來,一千鐵騎宛如旋風一般,矯健的瓦刺騎士隨著戰馬的起伏而在馬上上下起伏,精湛的騎術比方才隨駕的大明驍騎更多了幾分殺氣。

    門洞里,一隊隊的瓦刺人呼嘯進入甕城,帶隊的則是瓦刺人使節慶格爾泰。

    在瓦刺人的習性里,無論是文官還是使節,其實都是部族的首領,一到戰時,便可召集自己的族人作戰。因此,慶格爾泰名為使節,其實卻是瓦刺為數不多的悍將,今日他穿著一身牛皮甲,頭戴羽帽,長辮披在腦后,鋼針一般的絡腮胡子令他本就菱角分明的臉上更顯幾分不可一世的氣概,慶格爾泰的嘴角明顯地露著殘忍而驕傲的笑容。

    在他的心里,只信奉著一個道理,成吉思汗的子孫只要騎在了馬上,就是永遠不敗的。今日他面對的只是一群乳臭未干的小子,一群書生,一群如小雞一樣一下子就可以提起來的南人。

    今日借著這個機會,正好給這些南蠻子們一點顏色,讓瓦刺的國威通過這些前來朝見的使節們傳遍天下。慶格爾泰確實有驕傲的本錢,他這一次帶來的人都是瓦刺最精銳的勇士之一,在瓦刺國享有極大的聲譽,就是韃靼和朵顏三衛見到了如風一般的帳前衛都不得不退避三舍。這些南人就是再如何厲害,又怎么可能是他們的對手?

    當學生軍正在日夜操練的時候,慶格爾泰卻沒有讓帳前衛操練,因為在他看來,堂堂瓦刺的精銳,此時臨時抱佛腳,就算是贏了,那也是勝之不武,他就是要讓所有人看看,瓦刺人殺這些南人就像殺雞一樣,根本不必提前做什么準備。

    這甕城,慶格爾泰是第一次來,甕城雖大,可是對這些精銳的騎兵來說,卻還是顯得有點小,有一種施展不開的局促感。

    慶格爾泰身后的一個瓦刺軍將打量了這甕城,忍不住勒馬上前,用蒙語道:“大人,這里對我們不利,你看,這里地方太狹小了一些。”

    慶格爾泰是久經沙場的老將,四顧了一下,隨即了然,這里方圓不過數里,很難讓騎兵展開來,而且帳前衛最擅長迂回攻擊側翼,不過在這里,只怕是施展不開了,騎兵與步軍對陣,地形也很重要,尤其是迂回包抄的戰法,可謂騎兵橫掃步兵屢試不爽的辦法。現在既然不能從側翼包抄,這就意味著,帳前衛的戰斗力會大打折扣。

    除此之外,這里最長的地方也不過兩三里,兩三里的距離拿來正面沖鋒,不能淋漓盡,馬兒還沒有跑到極速,就要陷入對方陣列了,這里確實不是帳前衛與學生軍交鋒的有利之所。

    不過……

    慶格爾泰不由撇了撇嘴,就算帳前衛的實力大打折扣,就算戰力削去了三成,那又如何?難道矯健的勇士會對付不了一群娃娃?

    這本就是一場不公平的對陣,帳前衛乃是瓦刺精銳,是最驍勇的騎兵,而他們的敵人則是一群剛剛操練起來的毛頭小子,用騎兵突擊步兵,本就是瓦刺占了便宜,用精銳去對陣他們的新軍,也不知占去了多少便宜,若是這個時候,慶格爾泰以地形不利騎兵施展為理由要求換一個場地,只怕這城樓上的明人文武官員,各國的使節都要笑話了。

    慶格爾泰抓著馬鬢,冷冷一笑,道:“草原的雄鷹就是折了翅膀也不會畏懼兔子,這里最好,你看這城樓上都是觀戰的人,今日就讓他們擦干凈眼睛,看看我們的厲害。”

    那軍將也覺得有理,而且這一次對陣本就是勝券在握,根本沒有必要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什么,便勒了馬,悄悄地退開去。

    城樓上,無數雙眼睛看到這甕城內靜若處子、動若脫兔的瓦刺帳前衛,心里都不禁生出幾分畏色,瓦刺人的騎軍果然名不虛傳,雖只是一千不到,可是方才入甕城的樣子卻如千軍萬馬一般,令人心顫。

    更有不少人為學生軍捏了一把的汗,甚至有人心里不禁腹誹,太子殿下何故多事,竟是下戰書去瓦刺人手里,難道還嫌事兒不夠多?今日要是輸了,大明的臉面就算是跌盡了。

    朱佑樘只是坐在城樓上,瞇著眼看著城樓下的騎軍,喚來一個待宣召的官員,道:“這便是瓦刺的精銳騎軍?”

    “回稟皇上,這是帳前衛,此次出使,瓦刺汗特意讓他們隨同過來,以壯聲勢。”

    朱佑樘不由頜首點頭,道:“我大明可有騎軍能與他們相當?”

    這官員一時語塞,騎軍本就是蒙人的強項,拿大明的軟肋去和人家的強項去比,這該怎么答?若是實話實說,又怕龍顏震怒,可要是說瞎話,又難免有誤導之嫌。這官員沉吟良久,才道:“朵顏三衛,或許可以與他們一戰。”

    朵顏三衛也是蒙人,一直都依附于大明,是大明有數的精銳騎軍,朱佑樘聽了這官員的話,舉起茶盞來喝了口茶,不由嘆口氣道:“漢家不善騎射,哎……”

    側立在一邊的朱厚照道:“父皇這話兒就差了,依兒臣看,父皇不必嘆息,咱們大明雖然不善騎射,可是大明也有大明的長處,柳師傅就曾說,用騎兵去對瓦刺人的騎軍,這是以己之短對瓦刺人的長處,大明自然只有挨打的份。可是咱們大明也有長處,所以柳師傅才組建新軍,這學生軍專司火銃便是用我大明的長處來對付瓦刺人的長處。”

    朱佑樘不由看了朱厚照一眼,雖然并不太認同朱厚照的話,可是見太子這認真的樣子,心里不禁想,這個柳乘風督導太子倒是有功,如今已經大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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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送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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