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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證據確鑿
明朝好丈夫全文閱讀作者:上山打老虎額加入書架
    劉健和劉大夏進入正心殿的時候,心情顯然不是很好,朱佑樘見他們如此,心中更是忐忑,也不寒暄,直接開門見山道:“北通州那邊有什么消息?”

    朱估樘估計得沒有錯,劉健和劉大夏相視看了一眼,劉中夏道:“北通州那邊送來了一份奏書,還請陛下過目。”朱估樘帶著疑huò接過了一沓厚厚的奏書,隨手翻開一本,便看到里頭密密麻麻的小字,心里不禁咋舌,如此冗長的奏書還真是不多見,不過沒有看下面的具名,單看字跡,朱估樘就明白了,這是柳乘風從北通州遞來的。

    看到這再熟悉不過的行書,朱估樘的壞心情隨之驅散,心中多了幾分溫情,北通州畢竟是人人談虎sè變的地方,柳乘風是自家的門生,他完全可以選擇拒絕這個差事,可是他還是去了。

    這樣的忠心出人意表,也讓朱估樘對他高看了幾分,而現在總算有了他的消息,朱估樘自然振作了精神,開始認真看起北通州的第一份奏書,逐字逐句地看過去。

    柳乘風的奏書冗長得實在過份了一些,一個屁大的事,他能洋洋灑灑寫一大段文字,先是從抵達北通州開始,再講到與地方官打交道的經過,一樁樁一件件的事,一點遺漏都沒有,就像是天橋下的說書人一樣,言語平鼻,流水賬般地過去。

    這欄的文字自然是入不得別人法眼的,可是朱估樘卻是看得津津有味,他在深宮里待得久了,對外頭的事不了解,尤其是北通州,那兒到底是什么光景,他是一概不知,只可惜他是九五之尊,又不能擅離京師,只能從朝臣們的奏書里看到一些只言片語。

    只是朝臣們的格局比較高從來不會說這些家里長短的事,奏書嘛如此正式的東西,怎么能盡說廢話?結果就是,朱估樘越是從這方面了解,就越是貧乏。

    柳乘風的奏書就不同了,通俗易懂,還帶了幾分北通州官場的一些趣聞甚至是尋常市井的一些描寫卻是一下子將朱估樘吸引,這樣的奏書才讓朱估樘感覺到北通州的〖真〗實一面,覺得很舒服,很愜意。

    他看完了第一本奏書,隨即又撿起第二本,不知不覺地半個時辰已經過去,一大沓奏書總算勉強看完了,他一時看得入了謎,回過神時才發現柳乘風居然已經平滅了亂黨這消息實在是讓人大喜過望,這心里頭一直不安的因素頃刻間就煙消云散。

    “好,好,好一個柳乘風,朕就知道他不會辜負朕……”

    朱估樘連說了兩個好字,對他來說,這確實是一樁鼓舞人心的好消息。

    劉健坐在邊上卻是沉起眉,道:“陛下,若如奏書所言,這捷報確實鼓舞人心,如此一來,京師這邊算是安穩住了,柳千戶挫敗亂黨yīn謀可謂勞苦功高。”

    劉健說話時并沒有表現出太多的喜悅,這話兒雖然在夸獎柳乘風,可是卻有一個前提確如奏書所言。

    也就是說,亂黨是誰,都是柳乘風說了算,柳乘風的話未必能輕信,畢竟柳乘風所指的亂黨是兵備道按察使按察使可是朝廷三品大員,這樣的人會是亂黨?到底是栽贓,還是當真如此,在沒有見分曉之前,劉健都會表現出懷疑的態度。

    朱估樘當然聽出了劉健的畫外之音眉毛不禁皺了起來,向劉大夏道:“劉愛卿怎么說?”

    兵備道按察使畢竟是劉大夏的部屬此人到底如何,朱估樘也沒有多少概念,因此問一問劉大夏,看看此人如何,倒也不失為好辦法。

    這倒不是朱估樘不信任柳乘風,只是有些事按規矩來辦,更顯得自己不偏聽偏信一些。

    劉大夏沉吟片刻,隨即道:“陛下若是問微臣,微臣只能說,黃震此人處事穩重,中規中矩,這些年也沒見出什么差錯,這樣的人怎么可能是亂黨?”劉大夏這么說當然是有sī心的,若是這個時候改口,大肆詆毀黃震,一方面會引起清議的反感,被人斥為阿諛媚上,而且現在說那些詆毀的話,別人自然會問,既然此人這般不堪,為何你劉大夏還不辦了黃震?黃震為何一直在兵備道的任上?此前難道就一點兒端倪都沒有。

    最后的結果,極有可能是說他劉大夏明知黃震不是好東西,卻還一直提供庇護,也少不得要受人非議。

    這里頭的忌諱,劉大夏可是很清楚,因此,雖然不敢將黃震夸成一朵huā兒,至少也得表現出幾分對黃震的信賴,到時候若是黃震的罪名坐實了,劉大夏至少可以說。此人狼子野心,比那貌似忠良的王莽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兵部尚書的事務繁雜,一時失察還是情有可原的。

    朱估樘倒是沒有想到劉大夏的顧慮,聽了劉大夏的話,眉頭皺得更深,道:“這么說,這事兒還得再叫人查一查,若是有了確實的消息,再行論功行賞?”

    劉健正sè道:“正是如此,若是黃震真是心懷不軌,柳千戶身為親軍,萬分緊急之下用密旨調度各路軍馬及時彈壓亂黨,可謂鼻苦功高,也算是陛下繼位以來少有的功績了。可是話說回來,若是所查不實,柳乘風擅自調動軍馬,誣陷忠良,這也是大罪,非要懲處不可。”朱估樘徐徐點頭,問題的關鍵還是在黃震的身上,內閣這邊明顯傾向于黃震,而朱估樘心里卻是信任柳乘風,這件事非得水落石出才能決斷。

    朱估樘想了想,隨即道:“立即命人細查,想必柳乘風那邊上了奏書之后,也會將證據送來,有了消具,立即回報吧。”

    劉健頜首點頭,劉大夏道:“陛下,那微臣告辭了。”

    劉健也趁機告辭出來,二人一道出了正心殿,向著午門慢慢地走過去,劉健負著手,淡淡地對劉大夏道:“時雍,方才你向陛下說起黃震時,言語似有閃爍,怎么?你對黃震也沒有多少信心?”

    劉大夏苦笑,道:“什么都瞞不過劉公,其實黃震雖然素來表現還尚可,可是不是亂黨,我卻一點兒把握也沒有,這世上的事就是這樣,誰說得清楚。”

    劉健不由莞爾笑了,手指著劉大夏道:“黃震如何,老夫不知道,可是卻知道,你這家伙也不老實。

    劉大夏哂然一笑,劉健用這樣的口wěn和他說話,自然是沒有怪罪的心思,笑道:“劉公見諒,下官也是迫不得已而已。”

    二人邊走邊說,出了午門。可是在正心殿里的朱估樘卻又拿起了柳乘風的奏書,重新過目。

    且不論柳乘風的功過,只這份奏書就讓朱估樘興致盎然,那些之乎者也滿是空洞之詞的奏書朱估樘早就看膩了,這奏書很對他的胃口。

    看了會兒奏書,朱估樘又發了一會兒呆,琢磨著北通州的事,想了想,心里未免還是覺得有點兒忐忑,這個柳乘風莫不是又辦了什么糊涂事兒吧?

    不過朱估樘的擔憂沒有持續多久,很快就有快馬將北通州的許多證物送來,首先是兵備道的調令,這些調令,都加蓋了兵備道的印信,而且都是黃震親手所書,其中有命各千戶所彈壓漕司、錦衣衛所等衙門的內容。好端端的將親軍和漕司指鹿為馬當作亂匪,還要北通州的軍馬彈壓,這不是謀反又是什么?

    此外,不少事情也深挖了出來,黃震因為喪父,瞞報丁憂,此后被亂黨利用,威逼之下,為亂黨做了不少事,此前幾個千戶都是受他的指使所殺害。

    這些消息,朝廷也派了人核實,很快就核實了不少,黃震勾結亂黨造反已是證據確鑿,這一下子就是想抵賴也抵賴不掉了,這滿京城里的所有人都不由倒吸了。涼氣,堂堂兵備道按察使居然是亂黨,若是讓此人得逞,會產生何等嚴重的后果?

    兵備道衙門畢竟下轄著六個千戶所,再加上有亂黨勾結,這些軍馬一旦被黃震méng騙,勢必會引發通州大亂,漕糧化為灰燼,甚至可能京畿震動,天下不寧。

    所有人都有點兒慶幸了,還好柳乘風當機立斷,調撥了軍馬及時彈壓,挫敗了黃震的yīn謀詭計,否則皇上這十年營造的盛世隨時可能土崩瓦解,這是誰也不希望看到的。

    緊接著,劉大夏入宮請罪,朱估樘自然沒有怪果,只是說劉大夏一時失察,罰傣一年,為了讓他將功贖罪,特敕他立即趕赴北通州,主持通州亂黨案。

    雖然yīn謀挫敗,可是北通州里還有多少亂黨余孽,卻還不知,要一次xìng清理出來,這個工程也是不小,必須得有個有威望的人坐鎮,居中調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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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論功行賞
明朝好丈夫全文閱讀作者:上山打老虎額加入書架
    京師六部只經亂成了一鍋粥。

    事情已經很明朗了,北通州出了大事,最后被柳乘風帶兵彈壓,這事兒絕對不小,至少和近年的邊境沖突相比,這事兒很大,要捅破天了。

    不過幸好事情沒有出亂子,這是萬幸,否則一不小心,其危害甚至不會比土木堡之變要小,禍起蕭墻,天子腳下差點出了這么個事兒,若是當真讓亂黨們得逞,說不準人家直接在北通州扯旗,直襲京師,天知道最后會是什么樣子。

    因此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北通州上,或者說,都開始著眼于這件事的善后事宜。

    大清早的時候,據說北通州又傳遞來了消息,這消息倒有點兒像是安民告示一樣,卻是柳乘風親自草擬送到內閣的,奏書里的內容很簡單,就是柳乘風奉皇上之命彈壓亂黨,在皇上的苦心安排之下已經取得了大捷,亂黨灰飛煙滅,再不能為禍,大家稍安勿燥,不要慌亂之類。

    一些明眼人就看穿了柳乘風的心思,柳乘風這是把最大的功勞推給了皇上,想想看,這密旨是皇上賜予的,這不就意味著這一次彈壓亂黨是皇上居中調度,運籌帷幄嗎?

    宮里頭對奏書倒是沒有什么動靜,不過對柳乘風沒動靜,并不代表對北通州沒動靜。一天功夫,宮里已經傳出了三道圣旨,第一道圣旨是欽命劉大夏為欽差,居中坐鎮,查辦亂黨余孽;第二道旨意是敕命各府各縣打探亂黨行蹤,追查明朝余孽,對道門等雜七雜八的組織都要嚴加看管,不得有誤;最后一道旨意卻是有點兒古怪,這是一份大赦謅。

    所謂大赦謅,其實就是對第一份謅書的一種推翻,一開始說是要嚴查,突然又說要大赦了,由此就可以看出宮中對北通州的事表現出了一些猶豫,甚至有點兒不知所所然。

    其實朱佑樘如此做也是有苦衷,嚴查當然要,可是查得太嚴,難免會有無辜,若是有了冤案,這人心難免又要推到亂黨一邊。再者說,這些人有多少是被亂黨méng蔽的也說不清楚,難道個個都砍了腦袋不成?

    朱佑樘琢磨了老半天,總算是想明白了,水至清則無魚,這事兒還真不能細究,只有大赦才能維持北通州的穩定,否則把那些小魚小蝦米逼到了墻角,又不知會鬧出多少幺蛾子來。而且這么做,也能顯示出天家的寬宏大量。

    不過大赦歸大赦,大赦的也只是從犯再已,那些主兇之人卻是一丁點不能手軟,這也是劉大夏去北通州的主要目的。

    除了劉大夏,到了次日的清早,朝堂上,朱佑槽又頒發了旨意,令各部堂由吏部shì郎王鱉牽頭,立即趕赴北通州處理善后事宜。

    若說劉大夏是去唱黑臉,那王鱉就是去唱白臉的,說穿了,就是去安撫的,殺人是要殺,可是該撫慰的還是要撫慰,至于北通州的損失也要統計出來,這叫雙管齊下,否則是要鬧出亂子來的。

    說穿了,柳乘風那邊確實是穩住了局面,可是真正擦屁股的事,朝廷還得去做,不但要做,而且還要做到最好,殺賊不如防賊,就是這個道理。

    朝堂上,朱佑樘一言不發,朝臣們倒是發表了不少意見,有的說了些善后事宜,有的要求各地對這些余孽加強防范,也有不少人索xìng開罵,彈劾是大明朝的老傳統,這么大的事沒人背黑鍋,這還了得?

    結果最倒霉的就是順天府府尹了。本來這黑鍋是讓北通州知府來背的,奈何人家知府周泰很硬氣,在這次亂黨事件中經受了考驗,非但如此,還立下了不小的功勞,自然沒人再去挑他的錯處,如此一來,這責任自然落到了順天府府尹的頭上。

    原因很簡單,北通州是在順天府的治下,順天雖然也是府一級的設置,可是級別大致相當于巡撫,下轄京畿各府縣,這北通州也算是順天府的轄區,這黑鍋總有人背,當然就是你了。

    于是都察院這邊走馬換燈地出來,不知搜羅了順天府大小官員多少的罪證,紛紛彈劾順天府府尹以及以下宮員玩忽職守,順天府府尹辯無可辯,雖然明知道這事兒真不是自己的責任,卻也不敢爭辯。

    朱佑樘倒是當機立斷,直接免去了順天府府尹和順天府丞的宮職,順天府府尹是直接責任人,若是他不頂罪,那誰來頂罪?總不能讓內閣來頂這黑鍋吧。至于府丞,其實也是冤枉,不過他恰好分管順天府的邢獄事務,這種事兒,他一個玩忽職守是跑不掉的,現在秋后算賬,自然少不得找上他算賬了。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該查辦的查辦,該安撫的安撫,該追究的也追究了,所有人都知道,皇上約莫著是該封賞了,畢竟這一次彈壓亂黨,確實有不少官員出了不少力,這些人也該論功行賞了。

    不過這些有功的官員大多數在朝廷里也沒人認得,大家也沒多少興致琢磨這事兒,行賞就行賞,大不了挪出幾個空缺職位給他們,也沒有什么妨礙。

    甚至,這朝堂里的袞袞諸公,對那些有功的地方文武官員,心中也不免有點兒歧視,這里頭就有典故了,在大明朝,讀書人是分為三六九等的,別看好像都是進士,可是進士和進士又不一樣,至少這進士里頭區別就很大,比如每次科舉,都有一甲、二甲、三甲之分,一甲是進士及弟,二甲是賜進士出身,三甲是賜同進士出身。這字面里的意思也有點兒意思,首先,進士及第才是鐵桿的進士,二甲呢,多了一個賜字,意思是說,你還不夠資格,不過不要緊,皇恩浩dàng嘛,賜你一個就是。到了三甲,又多了一個同孛,這意思是說你更不夠資格了,不但要賜,還要多個同,就是說賜給你進士同等的身份。

    字面上的意思不一樣,真正落到了實處也是不一樣,一般一甲的進士直接入翰林、承敕監等衙門,這些人叫庶吉士,只要不犯什么大錯誤,將來定是要一飛沖天的,大明朝歷來的內閣閣老和尚ì郎,也大多是從庶吉士里選拔。可是你要是考中的是二甲末尾或是三甲,就沒有這么好的待遇了,雖然也會先讓你實習一下,會把你調入六部、都察院、通政司、大理寺等衙門里實習,不過這些人叫觀政士。

    一般的情況,庶吉士是一輩子呆在京師的,而觀政士過了一兩年就要打發出去,先從縣丞做起,慢慢地熬資歷,若是運氣好,又有機緣,那也最多做一個封疆大吏,這已經是頂天了。

    所以別看京官清苦,可是未必就羨慕外放的官員,在他們眼里,這些個觀政士出身的官員總比自個兒矮了一截,論前程、論出身、論學問,京宮們都要壓他們一籌。

    正因為是這么個想法,所以大家對論功行賞的事很不在意,論功就論功嘛,這些人只是走運而已,反正也是微不足道,沒什么可期待的。

    不過出乎所有人的意衙之外,朱佑栓并沒有讓吏部、兵部擬出升賞的人員,隨異便大手一揮,散了朝。

    皇上的舉動,這時候就有點兒曖昧不清了,在大家看來,皇上不提這事兒,這是打算把論功行賞的事當作大事來抓,理由很簡單,這賞是一定要賞的,若是平常的賞法,都是讓內閣或者吏部、兵部擬出一個章程,然后皇上過目一下,甚至有的連看都不必看,直接讓司禮監批紅就是。

    大多數的升賞,其實都是這個路數,這是規矩,大明朝歷來都是如此,畢竟皇上日理萬機,升賞的官員又多,也不可能一個個過問。

    可是現在朱佑栓不在廷議的時候談這件事,這就說明朱佑栓擺明了是要sī底下與相關的官員商量著來辦,這樣的舉動,就值得玩味了,皇上要和臣下商量有關官員的升賞,這就說明皇上對這一批功臣很是重視,甚至打算親力親為。

    一般這種情況往往意味著宮里近幾日要將這事兒當作頭等大事來抓,這一次的升賞只怕很是豐厚,說不定在這些人里頭,有不少人要官升三級也是未必。

    面對朱佑樘的態度,不少朝臣有點兒坐不住了,都認為皇上太過小題大做,這些人的功勞當然是有的,可是這般優涯,未免太庇護了一些。

    不過現在皇上正在興頭上,也沒人敢說什么,大家各自散了朝,議論紛紛地去了。

    這些官油子們的猜測果然成為了現實,到了正午,宮中傳召內閣大臣劉健、吏部尚書馬文升入宮覲見,看樣子還緊急得很,而傳召劉健倒也罷了,偏偏還搭了個吏部尚書馬文升,這里頭的意味就更加深長了,陛下果然是要親力親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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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君無戲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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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次詔入宮中的,除了內閣犬學士劉健,還有就是史部尚書馬文升,其實聽到皇上傳喚,無論是馬文升還是劉健,心里都有些不快。

    倒不是說劉健和馬文升反對論功行賞,只是覺得皇上這么做,實在有點兒“過,了。

    這種事皇上親力親為,制定升賞,也只有在文皇帝靖難之役之后,親自為靖難功臣們擬定賞賜,這一次平叛的功勞雖然不小,可是和靖難之役比起來,實在差的太遠。

    其實劉健已經猜測出了皇上的心思,天子腳下,北通州出了亂黨,皇上的面子是有些掛不住的,當今皇上雖然不至于好大喜功,可是畢竟為政這么年,自詡也有點兒政績,可是這眼皮子底下的亂黨,卻將皇上推入了尷尬的境地。

    既然如此,那么皇上只能在論功行賞這事兒上做文章,不管怎么說,柳乘風的密旨是皇上給的,柳乘風這千戶也是皇上選定的,這么一來,柳乘風等人越是居功至偉,也正印證了皇上的眼力非凡。

    所以皇上很聰明的選擇了模糊掉造反的yòu因,干脆果斷的免除了順天府尹和順天府丞的職務,卻又大張旗鼓的論功行賞,這就是要告訴天下人,這不是壞事,是好事,當今皇上選要用能,治國安邦。

    另一個原因,或許就是柳乘風了,劉健覺得自己還是低估了柳乘風的圣眷,這個家伙,到底靠的是什么,讓皇上對他似乎越來越喜愛的,劉健琢磨到這里,就苦笑起來,他不是李東陽,論琢磨人心,李東陽更勝他一籌,與其琢磨這個,還是做好這北通州的善后的事宜再說。

    到了正心殿,二人行了禮,朱估樘拿著柳乘風送來的奏書正不吭聲的看著,微微抬眸,只是朝他們點了點,又繼續埋首在這奏書。

    良久,他抬起頭來,淡淡的道:“宋莊千戶所千戶朱海德,臨危不懼,不為亂黨所迫,后又奉命騙開城池,功勞不小,這樣的人,朕豈能不用?調入京師吧,五軍營那邊,效義營那邊不是缺一個營步軍把總嗎?就讓他來補這個缺吧。”劉健不由呆了一下,心中的駭然可想而知。

    那朱海德是什么人,不過是個千戶,可是五軍營就不同了,這五軍營是京師衛戍三大營之一,若是算上禁衛,整個京師有五大營,可疑論起權責,五軍營的權力最大,五軍營由馬軍、步軍組成。太祖皇帝在的時候,設大都督府,以節制中外諸軍,可是到了文皇帝繼位,認為大都督府的職權過大,就是便將步騎軍為中軍,左右掖,左右哨,稱為五軍。

    除在京衛所外,每東又分調中都、山東、河南、大寧各都司兵舊萬人,輪番到京師操練,稱為班軍。

    也即是說,五軍營的編制在十萬以上,是保衛京畿最重要的力量,而效義營是五軍營之一,下設馬軍把總、步軍把總二人,馬軍把總轄制三千騎軍,步軍把總則是轄制步兵二十衛,二十衛,若是滿額的話就是兩萬二千人,就算不滿額,也在一萬五千人以上。一個掌管千人的千戶,一步登天,直接成了效義營步軍把總,這就是從六品武官直接升了兩級,成為四品武官,況且這四品的含金量高的駭人,絕不是一個小

    小千戶所千戶能比的。

    這賞賜太厚了……

    劉健心里這樣想,可是他見朱估樘興致盎然的樣子,卻不愿在這個時候給皇上潑冷水,若是換了謝遷在,只怕早就鬧開了。

    不過一邊的馬文升,這時候還是忍不住道:“陛下,五軍營把總權責不小,那朱海德不過是個千戶出身,未必……”朱估樘抬起眼睛去看馬文升,讓馬文升不敢再說下去了,別看皇上平時很溫和,可是誰都知道,這皇上的脾氣還是很倔的,有些時候認定的事,還真沒人能阻止。

    朱估樘隨即微微一笑,居然沒有生氣,只是道:“朕取他的忠心,只要忠心,又肯效命,任命他一個步兵把總綽綽有余。”

    朱估樘的理由倒是充分,忠心才是進入五軍營的資本,畢竟五軍營擔負的是京畿安危,一定要信得過才成,那朱海德也確實信得過,說起來論起功勛,這一次平叛過程中,他至少排在前三,畢竟這城門是他騙開的,擔著這么大的風險,一不小心,就可能被叛黨砍下腦袋,此前寧死也不肯向亂黨屈服,也差點丟掉了xìng命,這樣的人不進京衛,誰有這資格進?

    可是話說回來,一來就是個把總,未免還是荒唐了一些。

    大明朝的把總有兩種,一種是京營把總,位高權重,還有一種就是邊軍把總,只是正七品,這王德利從一個千戶到京衛把總,少不得要讓人眼紅。

    不過朱估樘卻管不了這么多,他繼續道:“還有北通州知府周泰,此人早就立過功,這一次,他留守北通州,區區一讀書人,卻與亂黨相持,依劉愛卿看,該如何安排?“方才朱估樘乾坤獨斷,讓劉健心里很是不悅,不過朱徑樘畢竟是個知人冷暖的皇帝,這一次還是很給劉健的面子。

    劉健想了想,道:“這個人,倒是可以一用,臨危不懼,可以擔當重任,況且又做過一任知府,經驗應當也老道,大理寺有個推官之職,陛下以為如何?”

    朱估樘卻沉吟了,大理寺的推官,乃是堂堂四品官,倒也不錯。

    不過他覺得,讓周泰做這么一個推官,未免還是有點兒小用了,沉默片刻道:“現在順天府空缺了個府尹和府丞,府尹的人選,馬愛卿推薦的是周文斌是嗎?那就讓周泰來做縣丞吧,他們兩個都姓周,五百年前或許是一家。”

    朱估樘發了一個不是很好笑的玩笑,卻讓馬文升一時無語,周文斌是他的門生,這府尹當然是他推薦的,他是吏部尚書,雖然行事還是公允,可是不管怎么說,總還要照顧一下自己人。現在朱估樘要讓周泰做府丞,他倒是不敢有什么意見,皇上雖然用的是開玩笑的口wěn,可是另一層意思是,你可以安插自己的門生做府尹,難道朕讓一個功臣做府丞都不成嗎?

    馬文升當然不能說個不字,非但不能說,還得乖乖的道:“府丞…這個倒是安排的好,那周泰畢竟是知府出身,到了順天府尹,倒也可以施展拳腳。”

    劉健本來想勸一句,看到馬文升繳械投降,直氣的吹胡子,只好選擇默不作聲。

    接下來的升賞,朱估樘就不再獨斷了,這一次是認真聽取他們的意見,他的心思很明白,宮里要樹立幾個典型出來,周泰和王德利是平叛過程中最出彩的其中兩個,他要給天下人看看,讓二人做天下人的表率。

    至于其他人,升官自然是肯定的,不過連升兩級、三級,卻是想都別想,不過都各有封賞,誰也沒有落下。

    劉健見皇上只是破格提拔兩個人,一文一武,倒是放下心來,照皇上方才的法子,若是把這些有功的人都算上,朝廷肯定要翻天不可,內閣這邊也不好做,畢竟還有不少庶吉士,不少翰林,還等著占缺呢,總不能來一次平叛,讓大家都沒有飯碗吃。

    翰林和庶吉士都是國家的棟粱,別看一個個暫時都不顯赫,可是哪個都有點兒后臺,若是觸動了這些人的利益,可不是好玩的。

    等到朱估樘將一個個功臣做了安排,隨即臉sè變得嚴肅起來,道:“這一次,首功的是柳乘風,柳愛卿彈壓民變,運籌帷幄,可謂勞苦功高,劉愛卿,馬愛卿,你們說,朕該如何封賞。”

    劉健和馬文升面面相覷,陛下一嚴肅,他們就緊張,倒不是說朱估樘這個人可怕,也不是說什么伴君如伴虎,只是他們知道朱估樘的xìng子,一旦認真談起某件事,說明他對此事極為重視,看來皇上真正的目的,就是這柳乘風了。

    朱估樘見二人不答話,繼續道:“朕此前曾做過承諾,誰若是能揪出亂黨,保住北通州,朕就敕封他做萬戶侯,朕不能失信,而柳乘風這一次也沒有讓朕失望,朕豈能冷了他的心思,君無戲言,朕說過的話,當然要算話。”

    馬文升的臉sè驟變,朱估樘這番話若是在朝廷里說出來,那絕對是要鬧的沸沸揚揚的,不為別的,只這萬戶侯三個字,就足夠讓文武百官滋生非議。

    大明的祖制,貴族雖然也有分封,可是這分封只是虛名,說白了,就是給你一份傣祿,讓你混吃等死,至于食邑,那是斷不可能,除了宗室親王,莫說是侯爵,就是公爵也是別想。

    可是聽朱估樘的意思,是真要敕封柳集風做食邑萬戶的萬戶侯,這就有點兒讓人難以接受了,這和祖宗的制度相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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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敕命萬戶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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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話說回來,以柳乘風的功勞,就算是食邑萬戶,似乎也沒什么不妥,最大的問題還是祖法難以繞過去,總不能為了一個柳乘風,擅自修改了祖宗的制度。

    大明朝的爵位實在的東西不多,所謂的公侯其實也就是領一份俸祿而已,至于食邑萬戶,那是親王的權利,就是親王,這個食邑也是大打折扣,再者說了,大明朝奉行的是非朱不王,要敕封柳乘風為萬戶侯,首先就要解決這食邑的問題。

    其實劉健和馬文升都很為難,正如朱佑樘所說的那樣,君無戲言,若是食言,這金口玉言豈不是成了空話?可要是點了這個頭,此例一開,后患無窮,而且朝廷里頭肯定會有非議,內閣和吏部所承受的壓力,可想而知,本文字僅由貼吧友情提供。

    劉健心里苦笑,他這笑倒不是針對柳乘風,其實他也明白,柳乘風這個年紀立下這么大的功勞,若是升官,那是肯定不成的,畢竟這個年紀能做到千戶,鎮守一方,已是相當了不起了,再升,豈不是要頂天了?所以要賞賜,得從爵位入手,萬戶侯,他不反對,他只是覺得承受不起這后果而已。

    畢竟這是原則問題,身為內閣大學士,怎么能同意皇上悖逆祖制?

    劉健不吱聲了,他的意見很簡單,沉默!既不反對也不支持。他甚至心里有點兒埋怨,皇上這么做,只怕也知道事情的難度不小,當時既然開了金口,想要收回可就難了。既然如此,那現在敕封柳乘風,必然會遭受非議,皇上之所以請自己來商議,只怕也是希望拿他這老骨頭來做擋箭牌,否則若是皇上直接拍板,大家的目標必定是皇上,可要是讓他這內閣大學士參與,他劉健就成了眾矢之的了。

    至于馬文升,又豈是個蠢材?立即明白了這其中的關鍵,陛下讓他們來,并不只是商量封賞這么簡單,這是要將自個兒和劉公推到風口浪尖上去。

    馬文升也沉默了。

    朱佑樘見他們不說話,不禁又好氣又好笑,苦笑道:“怎么都不說話?”

    馬文升終于艱難地道:“陛下,自太祖皇帝以來,就沒有敕萬戶侯的規矩,食邑萬戶;若是開了這個先河,只怕……只怕……”后面的話,他沒有繼續說下去,這后果皇上能想象得出來的,他又沉默了一下,才繼續道:“微臣倒是有個折中的辦法,萬戶侯自然還是萬戶侯,俸祿可以訂立在公爵之上,如此一來,雖然也破了規矩,卻總算沒有逾越祖制,另一方面,柳乘風以侯爵的身份領的是公爵的俸祿,想必對陛下心里也會存著感jī。”

    馬文升這辦法看上去tǐng好,其實就是扯淡,大明的俸祿一向就低的,貴族雖然俸祿比官員要高得多,可是公爵每年的俸祿,對一個身價不菲的人來說也不過是九牛一毛,什么享受公爵的俸祿,又能多拿幾個錢?這食邑就不一樣,賜予一個封地,這封地內的賦稅就全歸自己,若是地方荒涼倒也罷了,可是要是有個不錯的封地,這一年的歲入比之俸祿要高得多了。

    朱佑樘聽了,心中一動,可是隨即還是打消了這想法,他倒是愿意折中,可是話都已經放出去,怎么能輕易收回?而且柳乘風這次是真的立下了汗馬功勞,總不能得到的賞賜,還沒有周泰、朱海德之類的人少吧?

    朱佑樘正sè道:“若是如此,豈不是說朕出爾反爾?柳乘風,朕是知道的,他未必會怪朕,可是天下人怎么說?這一次全憑柳乘風才保住了北通州,保住了漕糧,若是朕再出爾反爾,豈不是讓人以為朕刻薄寡恩?劉愛卿,你怎么看?”

    朱佑樘不再去問馬文升,轉而朝劉健問起來。

    劉健心中叫苦,皇上要一意孤行,大不了走中旨就是,內閣大不了睜一眼閉一只眼,偏偏還要問自個兒的意見,自己若是同意,這不是招人罵嗎?

    劉健猶豫了一下,覺得不能再滑頭了,一邊是清議,一邊是皇上,總要做出一個選擇。

    劉健最終還是點了頭,道:“這一次柳乘風確實功勞太大,若是有恩不賞,未免顯得朝廷小氣了一些,萬戶侯,倒也不錯,不過既然要食邑,可是這食邑卻要好好斟酌一下。”

    劉健倒是不傻,既然反對不了食邑,那就在食邑里頭做文章,繁華的府縣自然是不成的,到時候朝廷肯定要鬧翻天,可要是在一個偏僻的角落,這壓力就會小許多,你不是要封地嗎?那就給你,找個疙瘩地方,反正大家也不關注就是了。

    朱佑樘想不到劉健會玩這種迂回的手法,不禁微微愕然,道:“那依著愛卿之言,該當如何?”

    劉健淡淡地道:“廉州府物產豐饒,上一年清查戶籍時,恰好人口是一萬三千二百余戶,倒不如直接將廉州辟為萬戶侯的封地。”

    朱佑樘聽得連連皺眉。

    廉州府……

    這地方,朱佑樘倒是有些印象,怎么說呢,物產豐饒倒是談得上,有山有水的,還靠著大海,不過那地方卻實在不是什么好地方,廉州府的南面是碧bō大海,北面則是廣東、廣西,西面緊鄰著安南,文皇帝當年征安南,就是以這廉州府為后勤基地。

    一個府,人口才一萬多戶,滿打滿算也就五六萬人,可見那兒的貧瘠,這倒也罷了,問題是廉州一直都是令地方官員頭痛的地方,那兒的戶籍雖是萬戶,其實還有不少的蠻子居住,據說最大的山寨,人口就擁有十萬,各族各寨之間,往往為了山田發生械斗,一次xìng出動數萬人的都有,當地的知府攔都攔不住,只能控制住府城,管都不敢管。

    幾乎每年,廣西省巡撫都會遞上奏書來,所言的就是當地的土司蠻子橫行的事兒,前幾年還差點兒被蠻子打到了州城,要不是朝廷反應及時,立即調兵彈壓,另一方面巡撫親自入境安撫,天知道會發生什么事。

    基本上,廉州就是這么個鬼地方,要什么沒什么,又靠著安南,地處南疆,瀕臨南海,屬于朝廷歷來為之頭痛的三不管地帶,反正派誰去那兒做知府,都和流放差不多,去了那里要和巡撫衙門交涉,要和安南國打交道,就是境內的土司也都不能怠慢,可以說,能想出這么個奇葩的地方,還真難為了劉健。

    馬文升主掌吏部如今也已經上了道,這吏部里頭有肥差和苦差之分,肥差且不論,可是苦差事里頭,廉州府算是頭一份,既貧瘠又混亂,什么壞處都占全了,所以在吏部內部早就有不成文的規矩,對一些不太順眼的官兒,直接放到廉州這種就準沒錯的。

    聽了劉健的話,馬文升立即明白劉健的用意了,食邑可以同意,可是要降低影響,唯有廉州讓人無話可說,封地在那兒,和流放也差不多,反正這地方,朝廷也管不住,索xìng賣個人情,言官們若是要鬧,就翻開地圖給他們看看,保準他們無話可說。

    馬文升連忙道:“微臣以為劉公的辦法好,陛下,廉州確實是可以施展拳腳的地方,將柳千戶分封在廉州,大有可為。”

    朱佑樘不由微微愕然,道:“廉州未免……”

    劉健連忙道:“陛下,按道理,食邑萬戶至多食邑一縣,可是現在讓柳乘風食邑一府,就已是優渥了,陛下若是不肯封廉州,老臣只好無話可說。”

    劉健也不是隨便拿捏的,你要分封,讓我這老頭子來做擋箭牌,可以,陛下于老臣有知遇之恩,對老臣也很是倚重,老臣感jī涕零,為陛下分憂是應當的。可是事情不能太過,既然老臣讓了步,陛下也得讓一步,總不能讓老臣難做這個人,你若是不肯,那老臣只能選擇沉默了,沒了內閣的支持,皇上想把這事兒辦成,只怕沒這么容易。

    所以他在無話可說這四個字上,加重了語氣,無話可說就是不表態,和自己沒關系,陛下要一意孤行,我不說話,用沉默來反對,本文字僅由貼吧友情提供。

    朱佑樘一時苦笑,良久才道:“罷罷罷,這件事就這么定了,就在廉州吧,反正只是封地,柳乘風還是留京的。不過北通州的事既然已經料理了,朕還是想將柳乘風調進京來,這件事,朕還要再想想,到時候會有旨意。”

    “不過在此之前,還是先將其他的恩旨先發出去,好好地安撫一下朕的功臣,這件事,內閣來擬旨意吧。馬愛卿,吏部那邊如何安排,朕就托付給你了。”

    馬文升微微一笑,道:“微臣明白,不會出差錯的。”

    馬文升的心里卻在想,突然這么多人調職,可夠吏部這邊忙活一段時間了。有人上來,就會有人空出位置,這里頭又不知要牽涉到多少關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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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送到。!。
第249章:土皇帝
明朝好丈夫全文閱讀作者:上山打老虎額加入書架
    不知是誰,將這一次北通州平叛的恩賞透露出來,一時之間,朝野掀起驚夭大浪。{彩虹文學網 m}{彩虹文學網 m}奇無彈窗

    這一次可以算是京畿附近的一場大換血,不知多少重要差事要被這些平叛有功的功臣頂上去,自然而然,有入歡喜有入憂。有入非議,可是也有入沉默。

    畢競入家的官,是靠功勞掙上去的,誰又能說什么,就算有話要說,最多也只是微詞而已。

    圣旨已經發出,向北通州快馬而去。

    在北通州,劉大夏和王鰲等朝廷官員的到來,也讓柳乘風為首的北通州地方派系松了口氣,眾入將所有事交割出去,自是樂得清閑,神經松弛下來,就少不得要交際一下,大家原本素不相識,可是因為這一次合作,倒是都覺得親密起來。

    原本這些入,都是不太受入關注的入物,一輩子仕途暗淡,突然一下子,變得炙手可熱,還真有點兒不太適應。

    不過想到即將要升官,大家雖然興奮,可是未必心里頭沒有一點兒忐忑,誰都知道,他們不再默默無聞,將來必定成為別入關注的焦點,這就意味著,他們再不能像從前那樣散漫了,再者說,這官兒來的容易,也讓他們有點兒心虛。

    做官,誰不知道靠功勞是不成的,還得有入,問題是他們有功勞,卻是沒入。

    這幾日周泰顯然很活躍,四處請入吃酒,所談的內容都是神神秘秘,不過一下子功夫,卻是和所有入打成了一片,周泰相邀,還真沒幾個入不肯來,誰都知道,周知府和柳千戶關系極好,經常與柳千戶相互走動,周知府的背后是柳千戶。

    周泰這幾日,心情也是極好,他和那些忐忑的官員不同,如今他已經知道自己該怎么做,入京的事也已經成了定局,圣旨也就這幾日發出來,而他要做的,就是聯絡這些一同出生入死的袍澤,大家打個招呼,將來有個幫襯。

    不過幫襯容易,可是這么多入,當然要有個主心骨兒,這主心骨自然就是柳乘風了,柳千戶別看官職低,可是有些東西,便是尚書、侍郎也未必有,就比如這一次平叛,為何宮中的密旨不是給東廠,不是給兵備道,不是給知府衙門,偏偏是給柳乘風?

    只這一點,就能說明一切。

    所以周泰的事做的很順利,理由也簡單,因為在此之前,或許你還可以忽視柳乘風這北通州千戶的存在,可是現在誰都要先打聽打聽,這柳乘風是誰,可是越打聽,就越發覺得了不得,入家原來是皇上的門生,跟太子關系匪淺,據說是東宮洗馬,在錦衣衛里,也是一號入物,這么多錦衣衛千戶,唯獨他的腰桿子最硬。

    這么一個入,誰若是小瞧,那就當真是豬了。柳乘風的背景已經成了公開的秘密,周泰這般招攬大家,若是還不上道,那就更是豬了。

    拉幫結派,一直是官場屢禁不止的現象,大家得了周泰的暗示,也都明白了,接著這千戶所這邊,也都熱鬧起來,不少入帶了禮物,都來拜謁柳千戶,理由是現成的,當然是酬謝柳千戶給大家一個立功的機會,一時間,千戶所車馬如龍,倒是熱鬧非凡。

    柳乘風對這些入,倒是來者不拒,三個好漢一個幫,雙拳難敵四手的道理他是知道的,倒不是說真要結什么私黨,只是和大家打好交道,相互之間聯系緊密一些而已。

    與此同時,北通州此時也不太平,劉中夏在北通州,也是殺伐果斷,沒日沒夜的審理徹查明教一案,處死亂黨骨千數十入,另一方面,王鰲則是對那些從犯大多給予了赦免,收買入心,因此這北通州雖然亂,卻是沒有出什么亂子,誰都知道,這些所謂的脅從,從此之后是再不會和亂黨有什么瓜葛了,這些入中,有的只是軍戶,上官怎么說,他們怎么做,有的是受了蠱惑,沒有辨明是非,現在才知道這么做是要掉腦袋,哪里還敢再做這種事。

    三月初三,夭空萬里無云,運河的漕船、商船,仍1日如長龍一般停泊在碼頭上,被大火焚毀的聚寶樓也是照樣開張大古,修葺和重建之后,反而生意更是興旺了一些,畢競這聚寶樓和別的生意不同,聚寶樓的生意屬于只此一家別無分店的那種,倒是有些大商賈也想學柳乘風辦出個聚寶樓來,可是琢磨之后才發現難度有多大。

    首先,你要建這個,就要有威信,說白了,就是官府里有入,否則若是碰到有入在你的茶樓里詐騙,或者是在別入交錢之后不肯出貨,你拿什么去千涉?既然沒本事千涉,那么信用就蕩然無存。除此之外,還有各種的服務,別看這些服務都簡單明了,卻不是說弄就弄的。若是有衙門來找渣,你又該如何應對?就算你能買通東廠,可是錦衣衛、當地知府衙門以及各色各樣的地頭蛇也靠買通?

    若是如此,這銀子可就多了去了。

    而聚寶樓不同,聚寶樓不但是柳乘風的產業,還涉及到了宮里和兩個國舅,誰要是敢在放肆,別說是什么知府、千戶、檔頭,就算來的是巡撫、是尚書侍郎,也非要他們完蛋不可。

    說白了,所謂的聚寶樓,就是官方對商入的一種承認,從前是重農抑商,商入沒有保障,可是通過聚寶樓的形勢,對商入提供某種保護,而商入在保護之下繳納自己的稅銀而已。

    所以柳乘風不怕別入對聚寶樓動手腳,他不站出來收拾這些膽大包夭的家伙,自然也會有入摘了他們白勺烏紗。

    到了二月初一,這一日本是黃道古日,宜出行、遠嫁之類,圣旨終于抵達了北通州,這圣旨一出來,立即引發了整個北通州的關注,柳乘風敕命為萬戶侯,封地廉州府。萬戶侯這三個字,就足夠羨煞旁入了,莫說是侯爵,就是公爵,只怕也得眼紅,這爵位最緊要的是萬戶兩個字,因為大明的王爵之下,是沒有封地一說,所以封地對外姓臣子來說,具有格外重要的意義。

    不過柳乘風聽到了廉州府,一時之間也是一頭霧水,廉州府在哪兒,似乎沒聽說過。來到這個時候,柳乘風經常看書,一些地理志之類的書籍倒也有所涉及,可以說這大明的州府,大多都有點兒印象,偏偏對這廉州,是一點兒印象也沒有,接了圣旨,向那傳旨的公公道了謝,叫入安排這公公去小憩一下,柳乘風連忙將王韜尋來,向王韜垂詢。

    王韜也是呆了呆,道:“大入,廉州……似乎聽說過,可是總是記不起來。要不,學生去打探一下。”

    柳乘風只好點頭,心里的郁悶可想而知,廉州府,萬戶……只聽這生僻的名字,柳乘風就覺得不太對勁。

    等到王韜終于從一本書里翻出點兒消息來,才興匆匆的過來,苦笑道:“大入找到了。”

    接過書,柳乘風認真看了看,這書是一些松散的筆記,似乎是某巡撫寫的一點兒讀書筆記之類,這巡撫是廣西巡撫,不過寫的時候卻是在永樂年間,距離現在差不多有了數十年,這里頭還真有廉州的描寫。

    “永樂四年春……廉州土蠻復反,占新豐縣,聚眾十萬……安南國……”

    柳乘風不由翻了個白眼,總算明白了,土蠻……這東西多半是一些偏僻的州府才有,而最重要的是那個復反二字,所謂復反,就是說又造反了,這個又,就說明這種事是常態,早就習慣了,沒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今夭反一下,明夭再反一下,早就司空見慣,這些土蠻子要是不造反,那還嘖嘖稱奇了。

    日了……柳乘風這一下真想罵入,這什么鬼地方,雖然心里早有預料,不管怎么說,敕封萬戶侯,畢競是一件大事,朝廷不可能給什么富庶的州縣,可是柳乘風萬萬想不到,朝廷分封的居然是這么個鬼地方。

    王韜臉色也有點兒古怪,他是好讀書的入,藏了不少書,那些好書價格太貴,所以都是買些雜書來看,似乎想起什么,又道:“大入,我記得,我再去找找看,瞧瞧還有沒有什么蛛絲馬跡可尋。”

    柳乘風搖搖頭,苦笑道:“不用尋了,再尋,也尋不出什么,這廉州的記錄里居然牽涉到了安南國,想必是與安南國接壤,我知道在哪里了。”

    柳乘風再不知道,那就是豬了,他記得很清楚,在后世,與越南接壤的縣市大體的位置,如此來推論,這廉州**不離十,多半就是在那一帶了。

    原本,柳乘風對這封地還是很期待的,畢競這是金飯碗,有了這封地,柳家世世代代都可以在那兒做土皇帝,日子快樂無邊,可是現在才知道,在這大明,就算有本事弄來個封地,也未必有福享受,這土皇帝似乎不太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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