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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張:真相大白
明朝好丈夫全文閱讀作者:上山打老虎額加入書架
    第二百二十五張:真相大白

    “楊先生。.柳乘風看著這帳房,微微一笑,開始問話:“今日卯時三刻到辰時三刻這段時間,楊先生在做什么?”

    這一句問話,比從前更不客氣一些,直截了當地問這句話,顯然是柳乘風懷疑這兇手極有可能是這個楊清。

    周泰聽了,不禁暗暗皺眉,不管怎么說,楊清好歹也是個有功名的讀書人,如此開門見山,實在讓人覺得尷尬。

    楊清倒是好整以暇,一副不惱不怒的樣子,道:“當時學生正在睡覺。”

    “可有人證明嗎?”柳乘風繼續追問。

    楊清倒是笑了,道:“證明?只怕是沒有,我住在后廂那邊,靠近佛堂,那兒很清靜,平常也沒有什么人經過。”

    柳乘風皺起了眉,慢悠悠地道:“那么……夫人發現鄭縣令尸體時,楊先生在哪里?”

    楊清道:“當時我聽到了外頭的動靜,便起了床,跑去了東翁的臥房,便看到了東翁……”楊清的臉色開始變得多了幾分沮喪,很是哀痛地道:“東翁待學生恩重如山,只是想不到竟是被亂賊……”

    “亂賊?”柳乘風的眼眸中掠過一絲冷冽,道:“楊先生怎么知道鄭勝是被亂賊所殺?”

    這個時節消息比較封閉,就算是府城里出了什么事,在這武清縣,尋常人只怕未必知道消息。

    楊清愕然了一下,隨即哂然笑道:“府城的事,東翁偶爾與學生閑談時,也曾言語過一二,前些時日不是說有亂黨作亂,刺殺了幾個千戶,連東廠檔頭和鎮守太監也差點兒喪命嗎?學生當時聽了,也沒有在意,只是這一次董文被刺,學生才想起了東翁所言之事,只是想不到……”楊清吁了口氣,再沒有說話。

    周泰見楊清悲痛的樣子,心知楊清是談及到鄭縣令,心有感觸,已經口不能言了。連忙打了個圓場,對楊清笑道:“殺死鄭縣令的兇手遲早會查出來的,楊先生也要節哀,方才柳千戶只是公事公辦,楊先生不必客氣。”

    楊清的喉頭滾動了幾下,才吁了口氣,道:“是,學生明白。”

    周泰見沒問出什么,便道:“好吧,楊先生可以走了。”

    楊清起身作揖,道:“學生告辭。[非常文學].”說罷旋身要出去,走了幾步,柳乘風在身后突然道:“楊先生,本官不瞞你,殺死你家東翁的不是亂黨,兇手就在這衙內里。”

    楊清頓住了腳,隨即回眸看了柳乘風一眼,淡淡一笑道:“那就有勞千戶大人為我家東翁做主,查出元兇。”

    說罷,楊清施施然去了。

    柳乘風看著楊清的背影,不禁呆了一下,邊上的周泰喝了口茶,問道:“柳千戶怎么知道兇手不是亂黨?”

    柳乘風想了想,道:“只是猜測罷了。”他一副沉吟的樣子,良久才道:“現在我似乎已經有了一些眉目,只是還有一個關節沒有想清楚。”

    周泰正要追問,王韜剛好從外面進來,對二人行了禮,道:“大人,鄭縣令的侍妾趙氏有話要和大人說。”

    二人在此問案,原本是不敢驚擾王氏和趙氏的,畢竟人家是女眷,再加上丈夫新死不久,現在去問,難免會被人說閑話,不過趙氏既然要來說話,柳乘風也不介意,道:“去,把她請進來。”

    趙氏生得弱不禁風,姣好的面容此時因哭得傷了身,臉色略顯幾分蒼白,走路時一步一歇,一副病怏怏的樣子。

    趙氏一進來,周泰連忙起身,道:“快,請坐。”

    趙氏福了福身子,道:“謝二位大人。”說罷,才款款坐下,不過現在她已經收住了淚,一雙如水帶霧的眸子看了柳乘風一眼,道:“千戶大人,奴家前來,是要和千戶大人說一件事。”

    柳乘風客氣地道:“少夫人請說。”

    本來,這趙氏只是姨娘,當不起夫人二字的,不過柳乘風這般叫她,一方面是出于尊重,另一方面也是他畢竟有過后世的經歷,也分不清什么正室、妾室。

    趙氏聽柳乘風這般喚她,臉上生出一片紅暈,寰首道:“前幾日,老爺曾向我說,他似乎在武清縣查出了點兒什么東西。”

    “什么東西?”柳乘風和周泰都不由地打起了精神。

    趙氏道:“說是什么邪教余孽,隱藏在武清縣中,其中有一個似乎還是武清縣的大戶人家,只是苦于沒有證據,正準備上報知府衙門,誰知……卻……”

    趙氏又開始低聲飲泣起來,淚水滂沱。

    周泰不禁道:“這就對了,想必是鄭縣令發現了什么,亂黨殺人滅口,這些亂黨當真是殘暴,簡直是無孔不入,防不勝防。”

    趙氏的一番話等于是推翻了柳乘風方才的論斷,從種種跡象來看,柳乘風不相信刺殺鄭縣令的兇手是亂黨,可是現在趙氏卻旁敲側擊地告訴他,鄭縣令的死和亂黨有關。

    柳乘風狐疑地看了趙氏一眼,雙目微微瞇著,眸光中掠過一絲冷冽,若是趙氏說的是事實,自然好說。可要是她說的是謊話呢?她為什么要說謊?說謊對她又有什么好處?

    除非……趙氏想要隱瞞什么。

    柳乘風喝了口茶,笑了笑道:“少夫人,柳乘風有一些事情想要請教。”

    他并不去追究這亂黨的事,反而一副和顏悅色的樣子,慢悠悠地問道:“少夫人認得楊先生嗎?”

    趙氏的臉上生出一絲窘迫,隨即道:“自然認得。”

    “少夫人以為楊先生的品性如何?”

    “尚可。”

    “那我來問你,當時夫人發現了鄭縣令的尸體,少夫人是什么時候到的?”

    “今日清早的時候,因為老爺沒有在我的房里睡,所以我起得遲了一些,聽到夫人突然大叫一聲,才起了來,之后便看到許多家人在院中亂哄哄的,恰好碰到春梅那丫頭急匆匆地奉了夫人的命去外衙叫人,我當時也嚇了一跳,跑到老爺的臥房,就發現……發現……”

    “那你那一次見到楊先生是什么時候?”

    趙氏道:“奴家去的時候,楊先生就已經在了,當時屋子里正好只有夫人和楊先生二人。”

    柳乘風點點頭,還想要繼續追問下去,王韜這時又急匆匆地進來,大口喘著粗氣道:“大人……東廠那邊來人了,他們已經到了城外,至多兩盞茶功夫就要到衙門了。”

    柳乘風的臉色霎時冷了下來,東廠要來……

    誰都知道,東廠和錦衣衛是面和心不合,這個節骨眼上,東廠插一腳,只怕事情要更復雜。

    若是東廠的人到達之前再不審出點眉目來,到時候只怕很麻煩。

    柳乘風早預料到東廠會得到風聲,只是不曾想東廠的人來得這么快。

    柳乘風不禁長身而起,臉色陰沉地道:“王司吏。”

    王韜道:“學生在。”

    柳乘風冷冷一笑道:“你帶著弟兄堵在縣衙門口,沒有本大人的吩咐,誰也不許進來,就是天王老子也不成,你可有這個膽子嗎?”

    王韜道:“有何不敢?”

    說罷,王韜匆匆地去了。

    柳乘風看了周泰一眼,道:“周知府,眼下只能加快速度了,這件案子,你怎么看?”

    周泰苦笑道:“柳千戶的主意呢?”

    柳乘風對周泰當真無語,早知就不該問他,想了想道:“還有一個關節,我沒有想明白,走,我們再到鄭縣令被刺的屋子去看看。”說罷向趙氏道:“勞煩夫人去知會一下,就說待會兒本官就要決斷,請大家都到院子里集合。”

    趙氏頜首點頭,臉上帶著狐疑之色,款款去了。

    柳乘風和周泰又去了鄭縣令的臥房,柳乘風上下端詳這間臥房一眼,眼中的狐疑越來越重。

    擺在他眼前的問題,一個是兇手是內衙的人,至少已經有許多蛛絲馬跡可以證明柳乘風的觀點。可是另一方面,這兇手也未必不是亂黨,畢竟趙氏說得如此肯定,除非是想故意誤導自己。

    另一方面,不管是亂黨還是內賊,這兇徒又如何進入這廂房中殺人的?要知道從卯時三刻到辰時三刻,這廂房之外一直有仆役和那叫春娥的丫頭守候著,兇手是怎么在這個時間段里殺人之后從容而去?

    莫非當真有鬼?

    柳乘風信步在屋中踱步,靴子一不留神踩到了死尸遺留下的血跡,連忙用靴子抹了抹,卻突然頓住了一下,走到床榻邊的屏風后去看,這屏風正好阻隔了便盆與床榻,式樣倒是精美,在這屏風上撒著幾滴星點的血跡。

    柳乘風沉吟了片刻,隨即目光一亮。

    他大叫一聲:“原來如此,我現在明白了!”

    周泰在這屋子里顯得渾身不自在,可是聽到柳乘風激動地叫喊,立即打起精神,道:“柳千戶莫非有了眉目?”

    柳乘風的臉色變得冷峻起來,道:“正是,走,我們去院落里去,這就將這樁案子了結了吧。”

    二人走入庭院,方才趙氏已經知會了這府中所有人,十三人在知府衙門差役的檢視下擁簇在一起,見到柳乘風來了,所有人的臉色都顯得有些不太自然,那彼此的竊竊私語聲也漸漸平息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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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他是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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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二十六章:他是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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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二十六章:他是兇手

    內衙庭院里鴉雀無聲,大夫人王氏繃著個臉,柳乘風和周泰把她們召集到這里,顯然讓她略有幾分不滿。

    侍妾趙氏卻顯得有些唯唯諾諾,垂頭不語。

    春娥和春梅兩個丫頭都覺得有些好奇,畢竟是懵懂的年紀,倒是沒有表露出什么,只是好奇地看著柳乘風。

    帳房楊清卻是負手佇立,臉上沒有絲毫表情。

    其余人等,各自懷著心事,或是有些膽戰心驚,或是盡量做出一副坦蕩的樣子。

    其實真正心里沒有鬼的還真沒幾個,就算這老爺的死和他們無關,可是面對的畢竟是錦衣衛,人家若是要栽你的贓,你能有什么辦法?

    此時天色已經有些晚了,天空中霞光萬道,昏黃的落日灑下最后一片余暉,天氣也越來越寒,冷風吹拂,刮得臉頰生痛。

    幾個差役已經點了燈籠過來,柳乘風在霞光和燈籠的昏暗光鮮下顯得有些冷峻。

    柳乘風抬起手,目光先是落在趙氏身上,趙氏察覺出異樣,驚愕地與柳乘風對視一眼,心里有些害怕,不自禁地后退了兩步。

    柳乘風隨即朝趙氏淡淡一笑,道:“少夫人身體孱弱,天氣這么冷,要不要叫人搬個座來歇一會兒?”

    “啊……”趙氏想不到柳乘風要說的是這些體己的話,臉頰不由微微一紅,道:“我不冷,站一站也無妨。”

    王氏聽到柳乘風喊趙氏為少夫人,不由冷哼一聲,很是不滿,顯然在她看來,自己才是明媒正娶的夫人,而趙氏說穿了就是個侍妾而已,哪里當得了少夫人二字。

    柳乘風莞爾一笑,看了看暗淡的天空,慢吞吞地道:“天色不早,本官也就不賣關子了,今日把大家一起叫出來,是要拿出殺死鄭縣令的兇手。”

    柳乘風頓了一下,又繼續道:“不過要查出元兇,卻也得慢慢地來,大家肯聽柳乘風慢慢道來嗎?”

    柳乘風沒有理會眾人各異的表情,負著手慢吞吞地踱步,隨即長嘆了口氣道:“這件事的前因后果實在匪夷所思,首先,我可以肯定,這不是亂黨所為。”

    所有人都在沉默,雖然各懷著心思,卻都盯著柳乘風,似乎柳乘風的話語帶著一種魔力。

    聽了柳乘風的分析,王氏板著臉,什么話也沒有說,可是眼神卻掠過了一絲驚慌。

    王氏的身體不禁靠近了帳房楊清幾步。

    楊清的臉上卻是似笑非笑,有一種讓人難以琢磨的深沉。

    柳乘風繼續道:“不但不是亂黨所為,而且這真兇就在你們之間。”柳乘風的目光在內衙眾人臉上掠過去。

    一旁的周泰有些忍不住了,道;“柳千戶如何得知,這真兇不是亂黨?”

    柳乘風微微一笑,道:“亂黨殺人的手法一向詭異,前幾任衛所千戶的仵作公文,我也都曾看過,這些人下手很辣,從不拖泥帶水,可是在鄭縣令身上,匕首刺入胸膛時的創傷來看,殺人者應當是第一次殺人,匕首入肉時,兇手的手明顯有顫抖的痕跡,正因為這樣,鄭縣令的創口里有多處反復刺骨的磨痕,這是因為兇手過于緊張,手在顫抖,連帶著匕首入肉之后,也連帶著抖動。”

    聽了柳乘風的分析,周泰不禁有些信服了,雖然他對尸檢一道并沒有過多涉及,可是柳乘風說得似乎也很有道理。畢竟若當真是亂黨,潛入縣衙里刺殺縣令,自然會派出好手來,這些兇徒是絕不可能犯這樣的錯誤的。

    他不禁道:“只是這一個佐證嗎?”

    柳乘風道:“還有一個,就是鄭縣令被刺時,身上明顯穿著衣衫,這就是說,鄭縣令并沒有臥床就寢,試想一下,一個刺客突然出現在鄭縣令的正面位置時,鄭縣令會做出什么反應?”

    柳乘風自問自答,篤定地道:“反抗,鄭縣令必定會反抗,可是在臥室之中,我沒有看到任何激烈反抗的痕跡,甚至鄭縣令死的時候,連一點的掙扎的姿態都沒有,想想看,是什么人出現在鄭縣令胸口正前方時,鄭縣令會沒有絲毫警覺?這個人,一定是鄭縣令的至交好友,或是鄭縣令的心腹。”

    柳乘風慢悠悠地道:“當天夜里,鄭縣令回到了臥房,或許是大夫人將他從趙氏屋中喚回來令他生出不悅,所以他的心情很不好,而這時候,有人前來拜謁,這個人便是內衙中的人,而且此人在內衙的身份一定非同尋常,否則鄭縣令絕不會在自己的臥房里見他,與他談話。這個人……”

    柳乘風的目光掠過一絲冷冽,落在了楊清的臉上,道:“楊先生……”

    楊清臉色一變,道:“柳大人在說故事嗎?”

    柳乘風淡笑道:“那楊先生就權當柳某人在說故事吧。這個人,若是我猜得沒有錯,就是楊先生,楊先生進了鄭縣令的臥室,夫人借故出去,而這時候,楊先生突然從手中舉出了匕首,狠狠地扎入鄭縣令的胸口,當時楊先生的心情一定很害怕,看到鄭縣令的胸口流出泊泊的鮮血來,手就不禁顫抖了,可是楊先生知道,鄭縣令必須要死,所以楊先生咬了咬牙,手上不斷地用力,顫抖的手死死地握著匕首狠狠的朝鄭縣令的胸口使勁……”

    柳乘風娓娓動聽地繼續道:“鄭縣令死了之后,因為這屋外有專門伺候鄭縣令的老仆鄭忠在外隨時聽候吩咐,所以楊先生并沒有出臥房,而是等著夫人回到臥房之后與夫人一起熬到了深夜。”

    夫人王氏不由地大叫道:“你胡說。”

    柳乘風按住了腰間的繡春劍,冷聲道:“本官在說話,也有你這惡婦說話的份嗎?”

    王氏被柳乘風一嚇,臉色霎時白了。

    周泰看得不忍,道:“柳千戶,事情總不能單憑揣測,鄭縣令是夫人的丈夫,豈會勾結楊先生,謀殺親夫?”

    柳乘風道:“可是事實就是如此,王夫人早就和楊先生有了私情,若我猜測得沒有錯,他們二人想必經常借著在佛堂里誦經的機會茍合在一起,楊清聽說府城里出了亂黨,因此定下了計策,想借機謀殺鄭縣令,除掉這個心腹大患,再栽贓到亂黨身上,如此一來,又有誰能發現?”

    柳乘風繼續道:“而且楊清很是狡猾,他為了誤導我們,以為鄭縣令死的時間應該是卯時三刻到辰時三刻。其實前天夜里,鄭縣令就已經被他殺了,他們躲在臥房里等了一夜之后,夫人先是故意如常的樣子去佛堂里誦經,守在外頭伺候的鄭忠一定不會覺得有什么異常,王夫人還覺得不太放心,又推說自己肚子有些餓了,讓廚房為她準備糕點,如此一來,這闔府上下都知道王夫人如常地出來,王夫人一切如常,那鄭縣令想必現在還在酣睡,接著到了卯時三刻,臥房里傳出一個聲音吩咐鄭忠,說是叫鄭忠準備好車轎,這個聲音其實并不是鄭縣令發出,而是楊清,楊清與鄭縣令相處這么久,要模仿鄭縣令的口吻自然手到擒來,而王忠聽到里屋的聲音,只以為是鄭縣令的吩咐。如此一來,也會認為鄭縣令死的時間應當是卯時三刻之后。”

    周泰倒吸了口氣,道:“可是……可是楊清一直在房里,也并沒有人見他溜出去,可是為什么王夫人推門而入的時候,不見楊清?”

    柳乘風微微一笑,道:“原本我一直想不明白的也正是這一點,可是后來卻是想明白了,楊清雖然在房里,可是王夫人推門進去的時候,他躲在了屏風之后,當時的屋子陰暗,王夫人大叫一聲,確實有幾個丫頭和下人進去,可是很快,王夫人便叫他們去外衙叫人了,這些人一走,楊清再從屏風中出來,與王夫人站在一起,如此一來,整個內衙已經亂成了一團,誰會注意到楊清?他們只會認為楊清聽到呼叫,不知什么時候從自己的臥房來到了王夫人的臥室,所以后來趙夫人等人才信誓旦旦地說,他們進房就看到了楊清和王夫人在一起。”

    周泰想了想,若是換做了是自己,只怕也會生出這樣的錯覺,只是又覺得柳乘風的猜測實在匪夷所思。

    柳乘風知道自己的話還不足夠讓人信服,隨即微微一笑道:“周大人是不是想問,柳乘風為什么相信楊清和王夫人之間有奸情?”

    柳乘風又是自問自答地道:“其實這個也簡單,周大人也曾隨我一起進那臥房,有沒有發覺地上的血跡有問題?”

    “血跡?”周泰一頭霧水。

    柳乘風道:“人的血跡會隨著時間的變化而變化,若是鄭縣令死時是清晨,而我們是下午到達,死亡的時間應該不會超過三個時辰,這個時間內,天氣又較為寒冷,臥房里又陰寒,血跡不會干涸得這么快,而我們到的時候,鄭縣令的血跡已經干涸了,這就是說,鄭縣令的死亡時間絕不是三個時辰,至少也應該在四個時辰以上。若是不信,大家可以做個實驗,殺一只雞,將雞血灑在臥房里,就可以得出結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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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227章:案中有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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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二十七章:案中有案

    柳乘風的話有根有據,讓人無法反駁。 ~

    他繼續道:“既然已經可以鄭縣令是在昨夜就已經死亡,可是夫人與鄭縣令同處一室,卻一直沒有聲張,若說這王夫人不是楊清的同謀,誰能相信?”

    王夫人的臉色已經驟變,雖然楊清還是繃著臉,一言不發,盡量使自己顯得心平氣和。可是王夫人顯然沒有他這樣的定力,身軀一軟,竟是癱倒在地。

    周泰見了二人的異樣,心中也看出這其中有問題,臉色一變,再不復剛才的老實敦厚了,惡狠狠的道:“好一對奸夫**,真真是無法無天,來人,將他們拿下!”

    差役們二話不說,一齊吆喝一聲,將二人按倒在地。

    王夫人嘶聲道:“好,今日既然被你們覷破,那么索性我便把事情的原委都說了。”

    她一開始還是嚇得魂飛魄散的樣子,這時候反而大笑起來,隨即冷笑道:“我和那鄭勝成婚數十年,他鄭勝從前是什么東西,不過是個窮酸秀才而已,若不是我瞧上他,肯下嫁給他,又請家父資助他的學業,他鄭勝會有今日嗎?”王夫人森然大笑,咬牙切齒的道:“這個忘恩負義之人,從前對我俯首帖耳,可是自從做了官,便猖獗起來,娶了這小狐貍精進來,對我冷言冷語,他也不想想,他落魄之時,是誰不離不棄,是誰伴他苦讀……”

    說到這里,王夫人不禁大哭,又繼續道:“我是**,這是沒錯,楊先生性子醇和,我也確實瞧上了他,和他勾搭成奸,反正那鄭勝也不會瞧我一眼,這正好給我和楊先生多了一層方便,我們在佛堂里,也確實有過茍且之事。”

    “只是后來,鄭勝那沒天良的東西,突然發覺了楊清送我的香囊,這老東西雖然沒有立即懷疑到這上頭,可是我知道,他遲早會發現我與楊先生的奸情,我便去尋楊先生商議,楊先生和我說,現在府城里出了亂黨,不少高官都被刺殺,當時我便尋思,最后和楊先生定下殺死鄭勝的辦法,殺死了他,我和楊先生自可廝守一起,更何況鄭勝這么多年來,也搜刮了不少不義之財,足以我和楊先生一輩子花用。”

    “之后,我故意去將鄭勝叫到自己房中來,隨即楊先生去拜謁他,我借故出去,等到楊先生殺了這沒天良的東西,給我發了信號,我再回到房中,正如大人所言,我們確實想用誤導的辦法,讓別人以為鄭勝是被亂黨刺殺,只是不曾想……”

    王夫人的臉色,已是有些扭曲起來,冷哼道:“只是不曾想,竟被大人察覺,也罷,生死有命而已。”說罷深情的看了楊清一眼,而楊清的臉色已經刷的一下變得蒼白起來,渾身身如篩糠。

    楊清大叫道:“大……大人……這潑婦是胡言亂語,我和她有奸情倒是不假,可是我……我并沒有殺鄭縣令,這件事全是王夫人一人所為,是她……是她……”

    王夫人聽了楊清的話,臉色一下子變成了死灰,她不可置信的看著楊清,一時間竟是說不出話來。^/非常文學/^

    楊清這時候哪里顧得上王夫人,道:“學生糊涂了,被這潑婦勾搭,執迷不悟,如今又被她攀咬到身上,請大人明察秋毫,還學生一個公道。”

    王夫人嘶聲裂肺的大叫:“楊清……你……”

    楊清憎惡的瞥了王夫人一眼,冷笑道:“潑婦,事到如今,你還想攀咬我嗎?你這沒有廉恥的東西,壞了我的名節,難道還要我陪你一道去死?”

    王夫人整個人已是完全癱倒下去,她無論如何想不到,從前被鄭勝背叛,而如今,這個楊清竟比那鄭勝更加可惡,她面如死灰的發出一聲冷笑,沒有說話,只是狠狠的瞪著楊清,一刻也沒有離開。

    所有人看著他們二人的丑態,誰也沒有說話,王夫人可憐,可是她也有可恨之處,畢竟謀殺親夫,證據確鑿。而這楊清看上去知書達理,誰知道竟這么個兇狠又無恥的小人,更是讓人心寒。

    周泰已經不忍再看下去了,堂堂官夫人,一下子成了窮兇極惡的惡婦,溫文爾雅的楊清,卻是一下子成了反復無常、兇狠毒辣的殺手。

    簡直是……

    周泰想起了一個詞兒——斯文掃地。

    而這時候,楊清拜倒,不斷朝柳乘風叩頭,反反復復的道:“這件事當真與學生無關,大人要明察,不要中了這潑婦的奸計。”

    周泰忍不住道:“柳千戶,這二人已是證據確鑿,還是盡快讓他們畫押,就此結案吧,這二人喪心病狂到這個地步,朝廷自會下處置來。”

    柳乘風的眼中,也看不到一絲的同情,他按著手里的劍柄,慢吞吞的道:“還有一個兇手……”

    周泰臉色一變,忍不住打了個冷戰:“還有……”

    柳乘風的目光,最后落在了趙氏身上,慢吞吞的道:“少夫人,請出來吧。”

    趙氏的俏臉上,明顯閃掠過一絲驚愕,隨即她款款站出來,朝柳乘風盈盈福了福身子,弱不禁風的道:“大人……”

    柳乘風這時候對她已經沒有了先前的客氣,他的一對眼睛死死的盯住趙氏,良久之后,才慢悠悠的道:“趙夫人和楊先生的奸情,是不是也該大白天下了。”

    趙氏的臉色霎時變得蒼白起來。

    幾乎所有人都不由震驚起來,原以為楊清只是和王夫人有奸情,誰知道楊清居然和趙氏……

    事情的原委,其實很簡單,趙氏自從跟了鄭勝之后,便飽受這王夫人的欺凌,趙氏懷恨在心,卻一直隱忍不發,她漸漸發覺,楊清與王夫人因為是同鄉,所以關系很近,因此她便借機接近楊清,楊清本是風流倜儻的秀才,而這趙氏又生的美貌,一來二去,二人便有了情愫。

    那是兩個月前,鄭勝和楊清無意間提起府城里高官被刺的事件,趙氏突然心里生出一計,便慫恿楊清與王夫人茍合,之后慫恿王夫人殺死鄭勝,如此一來,這鄭家的財富,自然而然就落到了楊清和王夫人的手里,到了那時候,楊清再趁機搶奪王夫人的家產,二人帶著這資財遠走高飛。

    這個計劃對趙氏的好處在于,鄭勝確實太老了,哪里能和風流倜儻的王夫人相比,而且二人私通,早晚要被發覺,與其如此,倒不如先發制人。另一方面,趙氏深恨王夫人,讓楊清先與這王夫人茍合,再奪走王夫人的一切,這對趙氏來說,具有極大的誘惑力。

    于是,楊清依計行事,果然勾搭上了王夫人,這王夫人被鄭勝冷落,眼看年華老去,心中又有不甘,再加上這楊清對她眉來眼去,一下子令她身陷進去,再之后,趙氏讓楊清送王夫人一個香囊,這香囊乃是楊清時常佩戴之物,連鄭縣令也曾見過,如此……再令王夫人自亂陣腳,疑心這私情早晚要被鄭勝發覺,最后讓這王夫人下定決心。

    先殺死鄭勝,再謀奪王夫人的財產,最后遠走他鄉,鄭勝死了,王夫人沒了依靠,沒了資財,連情郎也沒了,這樣的打擊,一定不是這樣的女人能夠承受。

    若說鄭勝是蟬,那么王夫人就是螳螂,而螳螂的背后,則是鄭勝和趙氏。

    柳乘風之所以疑心到這趙氏頭上,是因為趙氏突然跑來說鄭勝查出亂黨的關系,她這么做,自然是想將柳乘風誤導,令柳乘風將注意力又轉移到亂黨頭上。

    只是她這么做,非但沒有救回楊清,反而把自己搭了進去。

    柳乘風開始懷疑到了她的身上,柳乘風一直覺得,這個趙氏不是簡單的人物,因此多了幾分留意,最后,他突然想起一件事,王夫人年老色衰,楊清卻要和她茍且,圖的是什么?

    若說財帛,卻也未必,畢竟楊清是有功名的讀書人,斷然不會為了財帛而自毀前程。

    唯一的可能就是和王氏一樣,都涉及到了情殺。

    要說楊清愛上了這王夫人,柳乘風卻是一萬個不信的,王夫人年紀太大,楊清根本沒有這個理由。唯一的可能,就是楊清另有情人,而以楊清的身份,所看中的女子自然非同小可,這府里頭有些姿色的女子除了趙氏,就是春娥了。

    楊清若是喜愛春娥,根本不必偷偷摸摸,直接去求鄭勝,鄭勝多半就會點頭,所以也沒有為她涉險的必要。

    所以楊清的情人,一定是趙氏,只有趙氏有這個條件,也只有趙氏能讓楊清非要除掉鄭勝而后快不可。

    想通了這個關節,柳乘風知道,真相已經大白了。

    當柳乘風將這‘故事’一一說出來時,趙氏已經昏厥了過去。而王夫人卻發出了凄厲的咒罵聲,唯有楊清,此時卻是沉默了。

    柳乘風冷冷的看了三人一眼,朝周泰道:“周大人,這樁案子,既然沒有涉及到亂黨,那么就此移交你們知府衙門吧,大人可以讓人在這附近搜一搜,想必能尋到那楊清殺人換下的血衣,如此,人證物證就算俱全了。”

    周泰還沉浸在這復雜錯綜的關系之中,他現在算是梳理明白了,鄭勝是受害者,他的妻子,他的妾侍,和他的帳房都處心積慮,要置他于死地。

    而王夫人又何嘗不是犧牲品,她被鄭勝始亂終棄,最后又被這楊清玩弄,因而同謀殺死了自己的丈夫,好好的官夫人,最后淪為了階下囚。

    至于楊清,最后也是被人利用,若不是鄭氏勾搭上他,他又何至于淪落到這個地步。

    趙氏……

    這個女人似乎惡毒,可是她惡毒的背后,也有可憐之處,被人納為小妾,飽受王夫人欺凌,她的命運,自然也有心酸和淚水。

    周泰回過神,聽到柳乘風要將案子轉給自己,不由微微一驚,要知道,柳乘風這么做,等于是送了自己一件功勞,這么大的案子,只用了一日功夫便已經告破,若是上報到刑部,定會有嘉許下來。

    他吃驚的道:“大人當真移給知府衙門。”

    柳乘風正色道:“這是自然。”

    周泰大喜,連忙稱謝道:“那就多謝了。”

    柳乘風搖搖頭,嘆了口氣,叫人先將這三人拘押起來,對周泰道:“我這一次來,是來揪出亂黨,這種案子,對我并沒有什么好處,最后反倒會被人說是千戶所多管閑事,倒不如成全了周大人,不過話說回來,這亂黨的事,還要周大人多多幫襯一下。”

    周泰連忙道:“這個自然,這個自然,往后柳千戶但有什么不方便的事,只管吩咐就是,周某人是讀過書的,滴水之恩、涌泉相報這句話卻多少知道一些。”

    柳乘風拍拍周泰的肩,不由笑道:“好說。”

    二人去了花廳,一邊喝茶,一邊歇息,周泰好歹是知府,現在武清縣的縣令死了,自然也要做一下安排,去讓人將本縣的縣丞、主簿叫來,將這件案子告知二人,這縣丞和主簿都對這衙內發生的勾心斗角唏噓不已,少不得要為鄭縣令惋惜一下。

    周泰又吩咐二人,謹守各自本份,這縣令的公務,暫時有縣丞代理,等朝廷旨意下來。

    縣丞應下,只是這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了,柳乘風和周泰二人都有了幾分疲倦,可是這內衙又不便住下,那縣丞便相邀二人去他家里住,周泰向柳乘風含笑道:“柳千戶以為如何?”

    柳乘風微微一笑:“那就要勞煩了縣丞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第228章:打狗不看主人
明朝好丈夫全文閱讀作者:上山打老虎額加入書架
    夜sè下的武清縣顯得格外清冷,到了半夜,天空又下起了雪,雪花紛飛,一隊騎士披著蓑衣轉眼到了縣衙門口。

    為首之人身穿著褐衫,眼眸冷峻,在縣衙門口駐馬,目光隨即落在武清縣縣衙的大門上,大門禁閉,靜籟無聲。

    張茹冷聲道:“叫門!”

    一個番子二話不說,走到門前,狠狠地砸門。

    大門一開,數十個校尉由王韜領著從門中出來,王韜心里顯得有些忐忑,看到這些如狼似虎的東廠番子,終于還是大起膽子,正sè道:“你們是什么人?深更半夜竟在縣衙外喧嘩。”

    張茹淡淡地道:“鄙人東廠檔頭張茹,特來武清緝拿亂賊。”

    王韜道:“亂賊?這里沒有亂賊,再者說,千戶所這邊已經來了人,諸位請回吧。”

    張茹笑了,隨即道:“我偏要進去呢?”

    縣令被刺,對張茹來說是極好的線索,他當然明白誰能進去探查一番就能占得先機,因此兵備道衙門那邊把消息傳過來,他立即點選了數十個番子連夜趕過來,這個機會,他怎么能放過?便是和柳乘風翻臉,也要一探究竟。

    王韜身邊的一個校尉大喝一聲:“我家千戶大人吩咐,這縣衙,誰也不準出入!”

    這些校尉都是柳乘風從京師里帶來的,平時跟著柳乘風威風慣了,尤其是對東廠的番子,早已沒了從前的畏懼。

    張茹的臉sè拉了下來,他騎在馬上紋絲不動,目光死死地盯著那校尉。

    身后一個東廠番子領會了張茹的意思,二話不說沖上去,大喝道:“你是什么東西!也敢這樣和我家檔頭說話?”說罷將那說話的校尉一把揪出,左右開弓,狠狠地甩了兩個耳光。

    這一下,所有人都火了。

    校尉們紛紛拔出繡春刀,番子們也不甘示弱,紛紛拿出刀劍,王韜見事態嚴重,大叫道:“東廠這是什么意思?難道要和錦衣衛動手嗎?”

    張茹冷笑道:“這縣衙不是錦衣衛的,我們要進去,自然非進去不可,誰敢阻攔?”

    那挨了打的校尉也是氣瘋了,抽出刀要沖過去,其余校尉也紛紛tǐng刀要上前。

    番子們自然不甘示弱,也正待要動手,說起來衛所之間的夙愿極深,現在又涉及到了一樁天大的功勞,在利益驅使之下,誰也不會輕易罷休。

    這時候,縣衙里發出一個聲音:“誰敢在這里喧嘩?”

    話音剛落,柳乘風與周泰已經帶著幾個差役慢悠悠地出來,柳乘風的臉sè很冷,帶著些許的疲憊,同時也夾雜著極大的怒火。

    柳乘風走出縣衙,看到黑暗中劍拔弩張的景象,目光落在張茹的身上,淡淡地道:“怎么回事?”

    那些隨同柳乘風出來的縣丞、主簿看到這場景都是嚇了一跳,大氣都不敢出。倒是周泰還算鎮定自若,他在北通州任知府多年,北通州里的廠衛爭斗早就司空見慣,只是今日的場面更大一些而已,他跟著柳乘風身后,這意思有點兒明顯,知府衙門這邊是傾向于錦衣衛這邊多一些的。

    柳乘風問了話,王韜立即走到柳乘風身邊,低聲密語幾句,柳乘風淡淡地道:“是這樣嗎?”

    王韜道:“沒有錯。”

    “是哪個兄弟挨了打的?”柳乘風問了一句。

    那先前挨了打的校尉站出來,道:“大人,是卑下。”

    柳乘風點了點頭,道:“待會兒到王司吏那邊領十兩銀子的撫恤。是誰打了你?”

    校尉打起精神,憤怒地望著對面的一個番子,手指向那番子道:“是他。”

    柳乘風點頭,隨即向那番子走過去。

    東廠的番子們都提著刀,向前前指,柳乘風卻是一步步走過去,當他們的刀尖要觸碰到柳乘風時,番子們還是不自覺地將刀后縮了幾分,柳乘風如閑庭散步一般在番子的刀林中走了幾步,目光最后落在那打人的番子身上,慢悠悠地道:“是你打了本官的校尉?你為什么打他?”

    柳乘風的表現一直很冷靜,這番子看了張茹一眼,不甘示弱地tǐng著刀對著柳乘風,道:“他以下犯上,竟敢頂撞我家檔頭,自然該打。”

    “是嗎?”柳乘風笑了,隨即輕輕用手捏住了這番子指向他的刀尖,將這刀尖捏到一邊,道:“怎么?拿刀對著本官,莫非是想連我這千戶也敢殺嗎?”

    番子猶豫了一下,長刀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這時候,柳乘風突然一個巴掌狠狠地朝他臉上煽下去,這一巴掌下手極重,啪的一聲清脆利落,番子打了個晃,一下子腦門嗡嗡作響。

    其余的番子見了都是嚇了一跳,垂下去的刀指著柳乘風,將柳乘風團團圍住。

    柳乘風緊接著一腳將那番子踹翻在地,手中的繡春劍嗆得一聲拔出,不理會圍住他的番子,惡狠狠地道:“你也知道以下犯上?本官乃是錦衣衛千戶,朝廷欽賜的豐城伯,你是什么東西?也敢對我舉刀相向!”

    “柳千戶……”坐在馬上的張茹這時候知道再不能無動于衷,大喝一聲。

    柳乘風看了張茹一眼,朝張茹笑了笑,道:“原來是張檔頭,張檔頭,有日子不見,近來如何?”

    柳乘風轉過身去,手中的繡春劍已是下斜指住那翻倒在地的番子,長劍狠狠一劈,番子的耳朵頓時血冒如注,發出一聲慘叫。

    所有的番子,眼中都lù出駭然之sè,柳乘風四顧一眼,大喝道:“看什么看,都把刀收回去。”

    這一叫,番子們有了前車之鑒,竟是不約而同地收起刀,柳乘風不再理會,帶著人揚長而去。

    ………………………………………………

    “大人,李樂的耳朵……”一個番子監視了同伴的傷口之后,低聲在張茹的耳中密語了一番。

    張茹的臉sè鐵青,淡淡地道:“此人未免太跋扈了一些,哼,走著瞧吧,告訴大家,收隊,連夜回通州。”

    “大人,不進去查探了?”

    張茹搖搖頭道:“柳乘風大搖大擺地帶著人走了,想必這里頭也沒什么可查的,走吧。”

    張茹大手一揮,眾人紛紛上馬,馬蹄響動,一行人消失在黑暗之中。

    柳乘風等人則是在武清縣歇了一日才回到北通州,案子查出來自然要報備到兵備道,兵備道那邊也沒說什么,只當這件事從來沒有發生過,而柳乘風的事跡在千戶所上下也開始流傳起來。

    千戶大人為了一個校尉直接割了一個東廠番子的耳朵,這種護短的行為在別人看來或許過于跋扈,可是對這千戶所的校尉們來說卻驚起了驚濤駭浪。

    這時候,大多數人已經淡忘了柳乘風打死馬司吏的事,馬司吏擅離職守,這也是他該死。因此,很多人開始念起柳乘風的好來,千戶大人其實待大家還不錯,一來就給了足額的賞錢,這一次,大人又肯為下頭的兄弟出頭,跟著這么個上司似乎很不錯。

    從前在北通州的時候,千戶所和東廠也不是沒有起過爭執,只是身為上官的,往往是任由下頭們去鬧,自己卻還穩坐釣魚臺,出了事至多也就出面去和對方的檔頭坐下來寒暄一下,保持著面和心不合的態度。對千戶們來說,下頭的校尉,說穿了就是棋子而已,他們的喜怒哀樂自然和千戶們無關。

    什么事兒就怕比,現在一比,大家才發現柳千戶的可愛之處。連那些百戶也從對柳乘風冷漠的態度變得尊敬起來,書吏房安排下來的事也肯認真去執行。

    而知府衙門已經開審武清縣一案,王夫人、趙氏、楊清三人對自己的罪行都是供認不諱,他們殺的是朝廷命官,又極其惡劣,只怕秋后問斬是遲早的事,周泰下了判決,都是問斬,只是大明律里,要斬首也沒這么容易,需要立即發文去刑部,由刑部審定,刑部審定之后再交由大理寺審核,大理寺若是點了頭,才算是真正的死囚,不過就算是死囚也得等宮中勾決,反正這些程序上的事自然不由柳乘風去操心,他倒是樂得清閑。

    與此同時,周泰這邊少不得要上一份奏書進內閣去,將這件事的原委說清楚,他倒還算是個厚道的人,柳乘風雖然是將功勞讓給了他,在這奏書之中,他還是俱言了柳乘風起到的作用,當然少不了也要潤sè一下,為自己邀功。

    這一次死的是縣令,其實昨日清早消息傳出的時候,兵備道這邊就已經上了奏書,光天化日之下,堂堂京畿縣令被人刺死,這么大的事早就在朝廷里鬧開了,內閣這邊,劉健勃然大怒,發了好一陣脾氣,隨即立即呈入宮中,朱佑樘也大是震驚,又憂心這件事極有可能與亂黨有關,于是讓內閣連續發了幾道奏書,責成刑部、大理寺派出欽差,前往北通州偵查,又命北通州千戶所、東廠立即查辦,這件事若是不水落石出,難免會產生恐慌,原本就因為錦衣衛、東廠的人被刺引發了許多事,現在死的又是個縣令,這意義就更不同尋常了。

    (未完待續)!。
第229章:宮中褒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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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佑樘近來的心情很是不好,等到那北通州的急報送來,更是令他大吃一驚,縣令雖是七品,可是這么一死,就足以讓整個京畿震動了。

    若是再不能查出兇手,勢必導致人人自危,今日能殺縣令,明日,豈不是要殺知府、要殺順天府府尹?

    為了這個事,朱佑樘又失眠了。

    他繼位以來,如履薄冰,小心翼翼,不敢有絲毫怠慢,好不容易有了幾分盛世的景象,可是北通州的事,等于潑了他一盆冷水,從頭涼到了腳底。

    事實上,整個朝廷也引發了一些恐慌,原本只是死幾個千戶,很難吸引人的眼球,畢竟讀書人與武官曲靖分明,那些武職官員的事,就算離得再近,對朝中的袞袞諸公來說,也不是什么大事。

    可是現在不同了,死的是一個進士及第的知縣,而且就死在京郊的武清縣,距離京師不過數十里而已,連學而報,此時也發出了評議,將這些亂黨的惡跡宣揚出來。

    于是,一場恐慌開始蔓延,正如朱佑樘所擔憂的那樣,那些亂黨既然今日能刺殺一個縣令,明日為何不能刺殺知府、shì郎、尚書?今日可以在武清縣殺人,難道明日不能來這京師?

    因此,這官員出入,都是帶足了護衛,清議更是一片嘩然。

    面對這種情況,朱佑樘憂心重重,連召劉健為首的內閣大臣來商議,劉健等人到了正心殿,一時也是無言以對。若是要他們去賑災,讓他們去處理公文,或許是他們的強項,可是刑名的事,卻實在不是他們所長。

    朱佑樘見大家都不說話,只好苦笑,道:“諸位愛卿,難道當真無話可說嗎?”

    劉健想了想,道:“陛下,眼下最緊要的,是立即查出真兇,否則多耽擱一日,事情只會更加棘手,哎,這雖只是一樁血案,可是卻涉及到了朝廷,長此以往,只怕京中的官員們再不能安心協助陛下署理政務了。”

    都說要查出真兇,可是要查出真兇哪里有這么容易,朱佑樘還記得那兵備道送來的奏書里明明寫著,這知縣,是死在自己的臥房,兇手似是從天而降,可見這些兇徒,都是訓練有素之徒,豈能這么容易被人拿住?

    朱佑樘吁了口氣,不禁苦笑道:“只怕這案子要水落石出,并沒有這么容易,哎……”

    他嘆了口氣,突然問:“柳乘風在那里,不知如何了。”

    劉健道:“此人倒是有些急智,倒不如這案子,讓他來主持也好。”

    朱佑樘方才顧慮的是柳乘風的生命安全,畢竟是自己的門生,現在看來,這些兇徒可謂無孔不入,心里難免有幾分掛念。誰知劉健竟領會錯了他的意思,以為朱佑樘是想讓柳乘風來處置這件事。

    朱佑樘淡淡一笑,不可置否。

    李東陽深望了朱佑樘一眼,淡淡道:“陛下,柳乘風不比別人,想必不會有什么危險。”

    李東陽一下子說中了朱佑樘的心事,朱佑樘微微一笑,道:“或許吧。”隨即朱佑樘又是憂心忡忡的道:“只是兇案一日不徹查出來,朕的心就一日放不下,哎……”嘆了口氣,看向幾個閣臣,大家都是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朱佑樘心里又豈能不明白,刑名并不是他們的長處,而自己,也是兩眼一抹黑,這種事,還真是讓人覺得力不從心。

    閑聊了幾句,朱佑樘顯得有些心神不寧,喝了口茶,謝遷看了朱佑樘一副病怏怏的樣子,不禁道:“陛下的身體似乎又變差了,要多注意歇息。”

    朱佑樘只是淡淡點頭,沒有說什么。他的xìng子就是這樣,什么事都愛較真,正因為這個xìng子,才讓他每每遇到大事,往往會徹夜難眠,心神不寧,這身子骨,自然而然的也就拖垮了。

    只是他雖然知道自己的缺點,卻也是無可奈何。

    劉健看著朱佑樘這個樣子,心情也是不太好受,可是他也知道,這案子若是不解決,再如何勸說,又能有什么用?

    正在這時候,一個太監快步進來,道:“陛下……內閣送來的奏書,北通州那邊遞來的。”

    三個閣老雖然在正心殿,可是內閣仍然在運轉,朱佑樘早就吩咐過,但凡是北通州的奏書,一律盡快呈入宮中,朱佑樘聽到有了消息,不由的想,怎么消息來的這么快,昨天正午剛剛送來縣令被刺的奏書,今兒清早就又有奏書來了?

    他心里不禁又擔憂起來,莫不是又出事了……

    “拿來。”朱佑樘的語氣有些嘶啞,手伸出來,等著小太監將奏書遞到他的手里,朱佑樘展開奏書一看,卻是一下子愣住了。

    劉健等人此時也都在關注著朱佑樘的變化,借此來猜測這奏書的內容,想知道北通州到底又出了什么事,因此這正心殿里,一下子靜籟無聲。

    “微臣北通州知府周泰面北而叩,吾皇千秋,圣躬安否?微臣治下有武清縣縣令一名……”

    朱佑樘的眼睛快速的隨著一行行字自上而下看過去,臉sè先是緊張,隨即又是驚愕,最后不由長吐了一口氣。隨即,他將奏書放在手里,整個人躺在了軟墊上。

    劉健不禁道:“陛下,這奏書中……”

    朱佑樘打斷他,精神奕奕起來,道:“好消息,案子已經破了!”

    這一句話,宛如一顆定心丸,讓劉健、李東陽、謝遷俱都lù出驚喜之sè。

    朱佑樘不由笑道:“想不到,想不到,這才多少功夫,案子就已經告破,這奏書,是北通州知府周泰送來的,里頭詳細說了破案的經過,這一次,周泰有大功,可是柳乘風,也是居功至偉。原來殺死鄭縣令的,并非是亂黨,而是府中的帳房,因與主母sī通,殺人滅口,這案情實在撲簌mí離……”

    朱佑樘說罷,便叫人將奏書遞給劉健,劉健看了之后,也是喜不自勝,隨即又遞給李東陽,李東陽看過后給了謝遷。

    謝遷拿著奏書,慢悠悠的道:“這個周泰,可是弘治初年中的進士,我記得那一年正是我監考,總共是三十四名二甲進士,想不到此人倒是有幾分才具。”

    李東陽也想起來了:“我見過他一面,他看上去為人倒是老實,甚至有些迂腐,想不到這一次,竟是立下這么個大功。”

    朱佑樘的心情一下子好轉起來,此前的不快,消失的無影無蹤,不過聽到二人說起這周泰的好處,不免心里有些不舒服,根據這周泰所言,查辦這件案子的過程中,柳乘風出力最大,大家只議論周泰,而罔顧自己的門生,未免也太厚此薄彼了。

    他喝了一口茶,道:“柳乘風的功勞也很大,至少這案子水落石出,可以讓朕睡個安穩覺了。”

    謝遷猶豫了一下,道:“陛下,柳千戶且不說,這周泰為人倒還尚可,德行也是不錯,這一次京察,他的評價也是不低,現在又立下這么個功勞,是不是該……”

    后頭的話,謝遷點到即止,畢竟該怎么樣,這是皇帝的事,謝遷只能做一個參贊,怎么賞賜,是皇上的事。

    朱佑樘沉吟起來,他心里頭,自然偏袒柳乘風一些,不過這個周泰,也確實立下了功勞,升賞是肯定的,他此時已經盤算起來,覺得可以將此人先調入京中,暫時去大理寺、刑部里磨礪一下。

    這么做,自然是朱佑樘大用的信號。

    只是李東陽卻道:“老臣以為不可,現在北通州的亂黨尚未厘清,這周泰倒是有幾分本事,要升賞自然可以,可是不是現在,周泰既然有本事,可以讓他暫時在北通州府留任,畢竟他和柳乘風也算是同事過,或許將來還可以協助一下千戶所這邊。等將來北通州的事了結了,再調入京師更好一些。”

    朱佑樘覺得李東陽的話很有道理,便頜首點頭道:“不錯,這功勞都暫且先記著,不必急于恩賞,不過朝廷勉勵一下卻是應該的,不如這樣,發一道圣旨,褒獎一番吧。”

    “如此甚好。”人逢喜事精神爽,劉健此時也說起話來也顯得利落的多了,繼續道:“只是這褒獎的圣旨,是由宮中頒布還是由內閣?”

    圣旨有兩種,一種是中旨,就是皇帝繞過內閣,直接頒布旨意,這種圣旨代表著皇上個人的態度,看上去好像不太莊重,可是另一方面,也代表了皇上的重視。

    第二種,自然是由內閣擬票,再由宮中批紅,送回內閣的時候,由內閣頒布出去,這種圣旨,就代表著整個朝廷的態度了,不過顯得過于按部就班了一些,并不稀奇。

    朱佑樘想了想:“還是中旨吧,也讓柳乘風和周泰知道朕的心思。”

    劉健、李東陽、謝遷三人倒是沒有反對,一齊道:“陛下圣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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