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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公主你好
明朝好丈夫全文閱讀作者:上山打老虎額加入書架
    到了臘月十七的時候,京師又下起了鵝毛大雪,雪花紛紛揚揚,天地之間銀裝素裹,屋宇上連片的積雪,屋檐下則結成了一串串的冰凌。

    年關的氣氛已經開始有了一些,甚至連聚寶樓那些出入的商賈也都各自回鄉,人流漸漸減少。

    京察正進行得如火如荼,吏部尚書馬文升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以玩忽職守、德行有虧的名義將朱贊為首的一批官員革職。

    雖說朱贊等人革職是明擺著的事,朱贊自個兒不請辭,最后干脆被罷官。落到這個結局,實在有點兒不識時務,可還是不可避免地引起了驚慌,明眼人都知道,這是要動真格了,于是朝廷六部,還有各寺院都多了幾分緊張的氣氛。

    倒是衛所這邊一下子清閑下來,柳乘風幾日都沒有去當值,全心全意地開始著手錢莊的事,說到底,聚寶錢莊與聚寶樓chún齒相依,而錢莊的銀票信用都維系在聚寶樓的信用上,商人們對銀票早就折騰怕了,此前朝廷也印過銀票,只是可惜,這銀票一日一個價錢,以至于市面上甚至出現了萬兩白銀額度的銀票,而且數量還不少,結果這銀票貶值的速度極快,一個月前或許還能兌換八千兩銀子,一個月后能拿回五千兩銀子就不錯了,所以聚寶錢莊的銀票,商賈們兌換起來還是謹慎得很,許多人索xìng先兌換五十、一百兩銀子,先來試探一下。

    這錢莊的信用也不是說建立就建立的,柳乘風倒也不急,這幾日張家那邊請他去喝了一次酒,柳乘風趁機和張氏兄弟敲定了一些聚寶樓將分店開到江南、川中、泉州等地的事宜,張氏兄弟自然是鼎力相幫,柳乘風也就放下心,安心在家里閑置下來。

    溫家上下已經是忙亂成一團,年貨的采買,還有各家的迎來往送,這許多的事,據說往年都是由老太君來張羅,只是現在老太君年紀大了,至于溫正,現在已經一心撲到了南鎮府司去,最后這些瑣碎的事就落在了溫晨曦身上,溫晨曦本是個心細如發的人,應付這日常的瑣碎倒是得心應手,只是她xìng子過于溫和,威懾力不足,卻也是頭痛。

    這溫家里頭每日清閑的人只剩下了柳乘風和溫晨若,柳乘風有時會帶著她出去轉悠,這倒不是柳乘風心里有什么不軌的企圖,實在是老太君那邊管得緊,不許溫晨若獨自出門,這溫晨若是閑不住的xìng子,自然要尋柳乘風做掩護。

    到了臘月二十七,距離新年已經只剩下幾天了,溫晨若清早便跑來尋柳乘風,溫晨曦見了她,不由笑著對柳乘風道:“晨若倒是和你很親近。”

    這是無心之言,卻讓柳乘風有一種做賊心虛的感覺,連忙道:“誰能帶她出去玩,她便和誰更親近一些。不過今日我沒有空,待會兒要請幾個衛所的兄弟喝酒,牟指揮使那邊也下了帖子請我去赴宴。”

    溫晨若可憐兮兮地道:“今日一定要出門,都已經和幾個姐妹約好了,姐夫無論如何也要幫我一把。”

    柳乘風仍是搖頭。

    溫晨若更加楚楚可憐地、脆生生地叫他:“姐夫……”

    柳乘風鐵著心腸,和溫晨曦說著話,溫晨曦見狀,有些不忍,道:“帶她去一趟也無妨的,耽誤不了多少事。”

    柳乘風無奈,道:“既然如此,那就去一趟。”

    溫晨若雀躍歡呼,柳乘風領著她去馬廄里叫了一輛馬車與溫晨若一道出門,沿途問她:“你要去哪里?我送你過去。”

    溫晨若道:“翠竹居……”

    翠竹居,柳乘風倒是知道,在地安門邊上,據說不少京中的貴fù、小姐都喜歡去那兒,一般是不許男人入內的,便道:“我把你送過去,到時候來接你。”

    溫晨若嘻嘻哈哈地道:“好。”

    馬車到了翠竹居,柳乘風叫人停下馬車,先出了車廂搭手把溫晨若接下來,對溫晨若道:“至多一個時辰,我就來接你,不許亂跑。”

    溫晨若一個勁地點頭,道:“嗯、嗯,知道了。”

    柳乘風又怕她冷,去車廂里取了件外套來要給溫晨若罩上,溫晨若搖頭晃腦地道:“不必啦,穿出去真難看。”

    柳乘風無奈,道:“到時候若是得了傷寒,看你如何。”

    正打算要走,翠竹居上傳出一個聲音:“柳乘風……”

    到了這里,居然都能碰到熟人,而且說話的聲音很清脆,柳乘風不禁有些好奇,自從成了婚,好像自己并沒有沾花惹草才是,怎么突然有人叫自己?便抬起頭,不由咋舌,竟是那個太康公主。

    太康公主朵朵此時從樓中探出頭來,喚了柳乘風一聲,似乎也覺得這樣過于不規矩了一些,只好又把腦袋縮回去。

    溫晨若笑嘻嘻地道:“原來姐夫和公主也認得?”

    柳乘風連忙吱吱嗚嗚地道:“不是很相熟,進宮的時候只是有過幾……面之緣,好了,我要走了,待會兒來接你。”

    畢竟是做賊心虛,柳乘風上了車廂便想走,誰知這翠竹居里走出一個小婢,對柳乘風道:“公主殿下請公子上樓。”

    溫晨若立即狐疑起來,眼睛瞄向柳乘風,仿佛在說,這也算是幾面之緣的交情?

    柳乘風苦笑道:“這兒是女兒家呆的地方,我進去做什么?回去稟告公主殿下一聲,就說好意心領,柳乘風還有事要辦,告辭。”正要催促著車夫快走,那小婢脆生生地道:“公子是不敢上樓嗎?”

    柳乘風臉sè一變,道:“誰說我不敢上樓!”他瞪了這小婢一眼,又道:“我知道你這是jī將計,不過我不和你計較,既然公主相邀,那就索xìng上樓坐一坐吧。”

    柳乘風跳下車來,雄赳赳、氣昂昂與溫晨若一道上了翠竹居。

    翠竹居據說是在英宗的時候,因為土木堡之變,京師那些出征的皇親國戚盡皆戰死,以至于整個京城的公侯府邸到處都是白衣素篙,這些公侯的寡fù們只得聚在一起相互慰藉,最后才有了這翠竹居,一來以示他們愿意寡居守孝,另一方面也可以派遣一些失去丈夫的寂寞。

    只是到了后來,又有不少富貴家的小姐們喜歡來這兒玩,這里就成了待字閨閣的小姐們游玩之所。

    當然,柳乘風若是入鄉隨俗,按著市井的習慣將這翠竹居叫做寡fù樓,雖是光天化日,可是走入這寡fù樓里,柳乘風還是覺得壓力不小。

    里頭的陳設很清雅,帶著幾分粉香,柳乘風與溫晨若上了樓,進了一處大廳,里頭燈火通明,香氣更勝,這廳堂里坐了不少小姐,朵朵公主正與一個貴家小姐坐在一起,似在低聲說著什么話,見了柳乘風來,朵朵抬眸,復雜地看了他一眼,隨即lù出微笑,道:“柳公子,你來了……”竟是長身而起,熱情四溢。

    柳乘風感覺有點兒怪異,朵朵對自己表現得這般熱絡做什么?有yīn謀,一定有yīn謀。

    柳乘風就是再如何自我陶醉,也知道人家公主還不至于對自己一見鐘情,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這公主殿下不懷好意。

    柳乘風在這廳中掃視了一眼,在這廳中的角落里還站著幾個太監以及女婢,想必朵朵出宮是得了宮中允許的,至于貴fù、小姐更不必說了,足有二十余人,見朵朵這般歡迎一個男子,自然要多打量柳乘風幾眼。

    柳乘風老臉一紅,感覺自己成了馬戲團的大馬猴,一時有點不適應。身邊的溫晨若也不是什么好東西,好心好意地將她送來,她一進這里就對自己不管不顧,直接去尋了一個小姐低聲說話去了。

    坐在這大廳的角落里,還有兩個公子哥模樣的男人,柳乘風不禁覺得奇怪,這兒怎么來了兩個公子哥?莫非也是被人叫進來的?

    不過柳乘風明顯感覺到,這兩個公子哥對自己投來憤恨之sè。

    柳乘風明白了,這兩個公子哥多半是哪家公侯家的公子,也是被請來的,多半這二人還是沖著太康公主來的,懷的是討好公主殿下的心思。不過公主是什么人?他們雖然進來,也只能擺一張桌案坐在角落里,哪里能和公主能有什么親近?

    原本這二人多半還在勾心斗角,互相看對方不太順眼,可是柳乘風的出現讓他們頓時嫉恨起來,柳乘風一到,太康公主便擺出熱絡之sè,還朝柳乘風道:“柳公子坐到這里來,久聞你學識淵博,我們正要請教呢。”

    其他幾個小姐見柳乘風生得好看,見他年紀這么輕,居然當得起學識淵博四個字,自然對他多打量幾分,吃吃地笑道:“是啊,我也是久聞柳公子的大名。”

    朵朵這么一說,那兩個坐在末座的公子哥就顯得更憤恨了,一個冷哼一聲,表示不屑,另一個則是發出嗤笑,意思是說這柳公子的大名,我是不曾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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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公主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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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朵朵讓柳乘風坐到邊上去,柳乘風看到那兩個公子哥一副冷笑的樣子,微微一笑,從容地坐到朵朵近前的椅上,朵朵甜甜一笑,親自起身為柳乘風斟了杯茶,吐氣如蘭地道:“父皇和母后在宮里經常提起柳公子,說柳公子又忠心又能干,什么事落在柳公子手里都能做得妥妥帖帖。且學識也好,行書作畫,連父皇都稱贊不已。”

    朵朵這么一說,柳乘風立即成了這廳堂里的大家閨秀們的香餑餑,不少人不由地多看了他幾眼,見他危襟正坐,臉上lù出莞爾的微笑,劍眉星目,尤其是那眼睛,既有幾分溫柔,可是若是往深里看,又有幾分飽經世故的深邃。

    溫晨若聽到朵朵這般夸獎自家姐夫,小ōng脯不禁tǐng高起來,恨不得將自己與柳乘風的關系告訴所有人。柳乘風眼角掃落在溫晨若身上,心里嘆口氣,想:“傻丫頭,你還真以為別人在夸你姐夫,其實這是公主故意將你姐夫推到風口浪尖上,吸引別人的仇恨呢。”

    那兩個公子哥果然又妒又恨地瞪了柳乘風一眼,其中一人冷笑道:“是嗎?原來我大明居然有如此俊杰,只是不知柳公子現居何職?”

    柳乘風的眼睛落在首先發難的這人身上,淡淡地道:“敢問兄臺高姓大名。”

    這人其實生得也頗為英俊瀟灑,身上穿戴著綢緞長衫,不過此刻臉上的肌肉帶有幾分猙獰,顯得有點兒過于yīn鍘懦了一些。

    “鄙人周通,坐在我身邊的仁兄叫方晉。”

    周通話音剛落,lù出自認瀟灑的樣子,搖著一柄無骨白扇,全然忘了此時正是寒冬臘月。

    柳乘風微微一笑,道:“柳某人現在在錦衣衛中做事,現任百戶一職。”

    周通和方晉隨即哈哈大笑,方晉道:“原來只是個百戶,一個親軍百戶,陛下還惦記著,這倒也是奇聞了。

    周通搖扇笑道:“百戶親軍……“嘖嘖……這可是六品武官,柳公子做的原來是武職,失敬、失敬。”

    朵朵嗔怒道:“周通、方晉,你們不要對柳公子放肆。”

    她雖是這樣說,卻是笑吟吟地看著柳乘風,這意思好像是在給周通、方晉二人鼓勁一樣。

    “這個家伽……太可惡了,周通和方晉都是學識還算淵博的公侯子弟,今日正好給他一點難堪。”朵朵心里撥打著小算盤,卻是一副很乖巧的樣子,含情脈脈地看著柳乘風。

    柳乘風心里卻是對朵朵有點兒不悅,不過臉sè卻還是如常,抿著嘴,慢悠悠地道:“只是不知方公子和周公子現居何職?”

    這一下倒是把周通和方晉問倒了,朵朵替他們答道:“他們一個是漳州侯的世子,一個是世襲的一等輔國將軍。現在并沒有入仕。”

    方晉和周通二人隨即又恢妾了驕傲。

    柳乘風只是不屑地看了他們一眼,淡淡地道:“失敬,失敬,原來是世子和未來的將軍。”

    他口里客氣,臉上卻一點客氣都沒有,讓方晉和周通二人不由地略帶幾分尷尬。

    隨即柳乘風繼續道:“倒是柳某人,剛剛因功封了一個伯爵,比起二位來卻是差得遠了。”

    這一下,方晉和周通就顯得有些難堪了,原以為可以拿柳乘風的百戶武職來嘲諷一下,誰知道人家竟是個伯爵,而且不是靠恩蔭世襲來的,而是自己靠著功勞掙來的,只這一點便可以甩掉二人幾條街。

    方晉尷尬一笑,道:“原來竟是柳伯爺,哈哈……大家能在這兒相會也是有緣,既然都是讀書人,大家索xìng還是說些士林的事吧。”

    他故意把士林兩個字咬得很重,那周通會意,隨即笑道:“方兄可不要埋汰了我和柳公子,誰不知道你文章寫得好?前幾日還有一篇時文被學而報刊載了,哈哈……只此一舉,足以名動天下了。”

    方晉的臉上自然地閃lù出得意之sè,要知道大明的讀書人這么多,而學而報的文章一天卻只收這么幾篇,再加上名家大儒又擠掉了一半的名額,他的文章能選上去刊載絕對是一件值得炫耀一番的事,他這時多半心里在想,就算是靠功勞掙了個伯爵又如何?和本公子比文采,你卻是差得遠了。

    柳乘風笑了笑道:“哦?原來方公子有這樣的文采?這倒是難得了。”

    他淡淡地夸了方晉一句。

    這些大家閨秀又不由地高看了方晉一眼,學而報,大家都略有耳聞,看來這方晉倒還真有幾分真材實衙,與其他府上的紈侉公子不同。

    溫晨若卻忍不住地道:“學而報?姐夫……你開的那家報館,可是學而報嗎?”

    溫晨若這么問出來,讓所有人都呆了一下,學而報是柳乘風開的?這……這個人這么年輕……

    柳乘風淡淡地道:“不過是混口飯吃而已,隨便辦個報紙挪為家用,讓大家見笑。”他說的越客氣,方晉的臉sè就變得越差。

    方晉不過是寫了一篇文章刊載在學而報上,可是人家柳乘風卻是這學而報的主辦之人,這二人的差距實在是十萬八千里。

    柳乘風風淡云清地一句混口飯吃而已,更是讓方晉一時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人家混口飯吃的東西,自己卻引以為榮,這不是自討沒趣嗎?

    學而報的影響確實不小,這里頭不少大家閨秀平對待字閨中的時候也會看一此報紙來打發時間,不討她門的心思自然都沒有放在報紙里的文章上,喜歡的是那末版的一些趣味故事,才子佳人之類。

    聽說學而報居然是柳乘風辦的,不少小姐紅著臉向柳乘風問東問西,柳乘風一副柳下惠的樣子,一一作答,他笑起來如沐春風,讓不少小姐不由放開了一些,有時也會吃吃地笑。

    朵朵的臉sè就有點兒不好看了,也不知是因為方晉、周通二人沒用,還是因為柳乘風冷落她與其他小姐相談甚歡的緣故,反正她的心里酸溜溜的,一口氣憋在心里很難受。

    至于方晉和周通則顯得更加難受,他們能進來這里,一是身份不同凡響,二是家中幾個姐妹也隨之來了,所以不怕別人說是非。原以為能在這里引人注目,尤其是公主殿下若是能高看他們一眼,那便更是一件爽快的事,誰知二人坐在角落,柳乘風卻靠著公主坐下,他們二人無人搭理,柳乘風卻是惹得那些小姐一個個吃吃地笑。

    以他們的身份,其實不管走在哪里都該是萬眾矚目才是,誰知道今日卻給人做了陪襯,這心里自是五味雜陳,說不出的難受。

    柳乘風說了一陣子話,心里惦記著衛所幾個同僚的約定,便想站起來告辭,方晉見柳乘風要走,終于還是厚著臉皮道:“柳公子大才,想必詩詞做得是極好的了,倒不如你我二人各作詩詞一首,請柳公子指點一二,如何?”

    周通倒也罷了,方晉畢竟肚子里有些墨水,現在看柳乘風這般威風,自然是氣憤不過,無論如何也要將這場面找回來。再者說,柳乘風封爵,那自是他的功勞,柳乘風辦報,只能說他會做生意,卻算不得什么文采出眾,正好在詩詞上勝柳乘風一場。

    周通見方晉要和柳乘風比試,立即歡呼道:“好,好極了,便請公主殿下來品評,柳公子,可敢一試嗎?”

    “做詩詞?”柳乘風橫了方晉一眼,隨即道:“做詩詞,我不喜歡。”

    方晉以為柳乘風怕了,心里竊喜,心中想,果然是抓住了他的軟肋,擺出一副矜持的樣子道:“柳公子為何不喜歡?”

    柳乘風道:“前年的時候,韃靼人侵犯遼東各邊鎮,擄走百姓數千人,今歲,又是湘江、松江河水泛濫,百姓流離失所,外有強敵在伺,內有百姓身陷水火之中,天下雖是大致安定,可是這時候,卻正是大丈夫北擊韃靼、內安黎民的時候,此時吟詩作賦,莫非方公子要效仿商女嗎?”

    所謂商女,其實出自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花,這句詩的意思,是諷刺枰擊豪伸權貴沉溺于聲sè,家國多難,卻只知風花雪月。

    柳乘風目光幽幽,正sè道:“大丈夫立世,當救國扶危;上報國家,下安黎民,如此,才不枉在這世上走一遭,詩詞歌賦雖好,以柳乘風看來只是小道,可以怡情,卻不能視之為正業。”

    柳乘風的一番話把方晉奚落得抬不起頭來,他不由辯駁道:“現在是太平威世,柳公子的意思莫非是說這天下動dàng,我大明與那后主之南陳、隋煬帝之大隋無異嗎?”

    柳乘風笑了笑道:“方公子的話嚴重了,不過說起來,其實大明與它們也并沒什么不同。”

    柳乘風說出這句話,方晉和周通心里不禁竊喜,這個柳乘風,膽子夠大的,這樣的悖逆之詞居然也敢說出來,這句話若是傳出去,便是有十個腦袋也不夠他砍的,他這樣說,豈不是將當今皇上與那隋煬帝、陳后主都歸納為亡國之君了?

    誰知柳乘風繼續道:“須知千里之堤毀于蟻xué,又有一個說法叫治大國如烹小鮮,正是因為如此,當今皇上才日理萬機,日夜顛倒,時常食不甘味、夜不能寐,你知道是為何嗎?這是因為大明的天下固然安定,可是隱患重重,陛下如此,所為的便是防止重蹈隋煬帝和陳后主的覆轍。

    你我都是人臣,說起來二位公子還是世受國恩之輩,正是因為如此,才更該多想一想家國,少談一些風月。”

    方晉、周通二人的臉sè驟然變sè,連回嘴的機會都沒有。

    朵朵這時候心情復雜,不禁多看了柳乘風一眼,總覺得柳乘風居然和自己的父皇在某些方面很是相像,她的眼眸里閃lù出一絲若有所思。

    其他的小姐也都紛紛肅然,只是忍不住對柳乘風好感更增,詩詞固然是好,可是說起來這世上更讓人愛慕的是那種頂天立地的英雄。

    柳乘風隨即微微一笑,罵也罵夠了,話鋒一轉,道:“不過既然方公子要賜教,那么柳乘風索xìng就獻丑一番吧,這里有筆墨嗎?”

    在旁服shì的小太監立即搬了筆墨過來,柳乘風略略一想,隨即下筆,片刻功夫,寫書寥寥一行小詩,隨即擱筆,也不等方晉作詩,朝朵朵和諸位小姐報了報手道:“柳乘風有事,今日先告辭了,能與諸位攀談,榮幸之至,若是有緣,定再聆聽諸位小姐仙音。”

    說罷,柳乘風便昂首闊步出去,留下無數各懷著心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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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大年初1皇帝急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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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一十二章:大年初一皇帝急召等柳乘風出了這大廳,廳中的人才動了一下,一個小姐拾起柳乘風留下的墨卷來看,這小姐想必也是愛好行書的,不由贊了一句:“這字兒真好。”

    有了她的大膽舉動,其余人紛紛擁簇過去,有人不禁將這墨卷中的詩詞念出來。

    “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請君暫上凌煙閣,若個書生萬戶侯。”

    廳中一片安靜,似乎在咀嚼柳乘風的詩句。

    其實這詩句乃是出自唐人李賀的詩詞,雖是借用前人的詩句,可是配合柳乘風的行書,卻足以讓人dàng氣回腸。

    男子漢大丈夫為什么不腰帶吳鉤,去收取那被藩鎮割據的關塞山河?請你且登上那畫有開國功臣的凌煙閣去看,又有哪一個書生曾被封為食邑萬戶的列侯?

    這句話是告訴方晉、周通,吟詩弄月是成就不了功名的。

    同時也表明了柳乘風自己的志向,他會腰配著吳鉤,上報國家,下安黎民,他的畫像,將會進入凌煙閣,供后世之人瞻仰,他的功績,將能食邑萬戶。

    詩,應景就成了。

    方晉和周通豈能不明白這詩中的意味深長,慚愧不已。

    這些待字閨中的小姐,似乎是柳乘風留給她們的印象太深,讓她們一時失神。

    朵朵臉sè微微一變,此時突然發覺,這個可惡的家伙未必這般可惡。一個有志向的大丈夫,遠比只懂得吟詩弄月的書生更讓人心動。

    “只是可惜……”朵朵心中黯然,她可惜什么,誰都不知道。

    柳乘風出了這翠竹居,并沒有將這里頭的人放在心上,上了車,自是去云霄閣與人作飲。

    京師的大雪到了大年三十的時候便稀稀拉拉的停了,溫家門口這邊,小廝也開始忙碌起來,掃清街道上的積雪,開始準備過年。

    柳乘風偶爾去百戶所一趟,大多數的時候,都在府中閑坐,自然少不得要去拜會一下恩師王鰲,一開始送了禮物過去,王鰲退回來,不得已,只好提了一些臘肉等物,又去拜訪。

    王鰲雖然與柳乘風相聚時間不多,可是對柳乘風,仍是十分關注,他一輩子沒經歷什么折騰,可謂順風順水,可是自從收了這個門生,便一直心驚肉跳,反正受了不少驚嚇。

    不過眼看要過年了,王鰲還是給柳乘風擺了好臉sè看的,偶爾也會板著臉教訓幾句,王夫人便在邊上插口,罵他是老糊涂,大過年的也擺官威,王鰲只能苦笑以對。

    他是吏部shì郎,所以這一次朝廷發起的京察,王鰲可以算是整個京察的主導者之一,因此京察里的一些事,也會說給柳乘風聽,誰得了好評,誰被罷了官,柳乘風也都記下,其實朝廷里事都說不清楚,無論是內閣還是吏部,再如何公正,這京察還是避免不了人情,這一次京察,更像是一次權利的洗牌。

    不過這種事,柳乘風雖然留心,可是畢竟他游離在這個圈子之外,別人升遷還是罷官與他何干,只是閑來無事聽聽權當是笑話聽而已。

    拜謁了王鰲,自然少不得還要去鎮府司的幾個核心人物的府邸拜謁一下,先是牟斌,接著是同知、僉事,連那陳讓,柳乘風也過去了一趟,陳讓對他不溫不火,倒還算客氣,與他寒暄了幾句,不過二人畢竟各為其主,難免會有生疏,所以交談的并不熱絡。

    倒是牟斌,雖是到了年三十,卻是一副焦頭爛額的樣子,和柳乘風說話時心不在焉,柳乘風知道這位指揮使大人又為通州的事著急了,畢竟這北通州不比其他地方,就是天津衛、蘇杭、漳州這些地方出了這種事也就罷了,可是北通州是什么地方?說穿了,它未必是天下最富庶的所在,可是絕對是天下的樞紐,是整個北方與南方聯系的紐帶,這里出了事,后果不堪設想。

    見牟斌心不在焉,柳乘風也不好多留,送了禮物,便直接走。他的禮物倒是厚重,直接是一沓銀票,聚寶錢莊出品,隨時可去錢莊提取足額的現銀,總共是紋銀一萬兩。

    這筆銀子,說穿了就是賄賂,柳乘風在迎春坊、在煙花胡同日進金斗,少不了牟斌的庇護,所以該給他的銀子,柳乘風一分不少。

    牟斌倒也痛快,很爽快的收下,這意思就是讓柳乘風放心,自己在一日,柳乘風在那邊的收益,衛所里頭誰也別想垂涎。

    本來……柳乘風還琢磨著是不是去東宮和張家那邊走一趟,誰知道剛回府里,朱厚照就到了,提了臘肉前來拜師,柳乘風倒也沒有謙虛,很愉快的接受了他的禮物,與他寒暄,又板著臉將王鰲送給他的話悉數送給朱厚照,什么學海無涯,什么要慎言慎行,這朱厚照聽的頭大,嘻嘻笑著要打麻將。

    大年三十打麻將,柳乘風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

    接著那壽寧侯、建昌伯一道來了,正好湊了一桌子,玩了一個時辰,大家各自散去。

    隨著那爆竹的噼里啪啦聲,新年終于來了。

    冷冽的寒風中多了幾分喜意,清晨拂曉,柳乘風獨坐在這院落的樹下,院中的大槐樹光禿禿的,積雪還未消融,柳乘風深邃的眼眸,似乎透過了淡薄的濃霧,看向遠方。

    “夫君。”溫晨曦不知什么時候出現,低聲喚了一句。

    柳乘風回神,隨即失笑:“怎么起的這么早。”

    溫晨曦剛要答,柳乘風朝她笑,笑容很是清澈,挽住了溫晨曦的手道:“晨曦,新年快樂……”

    “啊……”

    柳乘風這么一句新年快樂,讓溫晨曦過于陌生,不過很快,她就從柳乘風的笑容和這四個字中感受到了那濃烈的祝福氣息,她莞爾笑起來,鬢發上的鳳釵隨著她這略帶起伏的笑容也不禁在空中微微顫抖,她輕啟櫻chún,道:“夫君,新年快樂!”

    二人相依坐下,耳邊時不時傳出爆竹聲響,目光穿過外墻朝遠處的天穹看過去,那薄霧之中,陽光冉冉升起。

    “夫君在想什么?”

    “唔……我在想……”柳乘風說到一半,整個人木然了一下,他在想什么,其實連他自己都不明白。

    他來到這里已經有了一年,從開始的惶恐,到后來的麻木,從一開始為生計奔bō,再到如今成了這人見人畏的天子爪牙,他經歷的變故太多,以至于心志變得更加堅強,多愁善感的事他無暇多想,而這些磨礪,也讓他融入了這個世界,在這個世界里,他有了野心,有了yù望。

    “這個時候,我在想什么?”柳乘風捫心自問,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回答,隨即失笑,柳乘風已經不再是從前那個柳乘風,現在的柳乘風,連他自己都說不上好壞。

    溫晨曦的目光專注的看著自己,充滿了柔情,唯有這個時候,柳乘風的心里才生出幾分溫暖,輕輕攬住溫晨曦的腰,柳乘風聲音低沉的問道:“那么,晨曦在想什么?”

    “嗯?”溫晨曦似乎也看出了柳乘風的為難,她沒有繼續追問,溫柔一笑,道:“我在想,若是我們這個時候有個孩子,該有多好。”

    成婚已有半年之多,肚子還未見喜,對一個男人來說,不孝有三、無后為大,雖然連柳乘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這個世界是從哪里蹦出來的,可是不管怎么說,在溫晨曦的觀念里,女人必須而且一定要生孩子。

    沒有孩子,自己的夫君會被人恥笑,沒有孩子,自己就不是個合格的妻子,她的俏臉上,染上了幾許紅暈,眼眸之中,閃動著遺憾。

    柳乘風微微一笑,道:“遲早會有的。”攬住溫晨曦纖腰的手加重了幾分,不得不說,溫晨曦方才無心的一句話,確實有幾分挑逗。

    只是可惜,現在是白天,而且是大年初一。

    二人默默坐著,看著太陽冉冉升起,曙光灑落在這一對璧人的臉頰上,柔和而又寧靜。

    正在這時候,一個小廝破壞了這院落中的寧靜,這小廝慌慌張張的小跑過來,大口喘著粗氣,仍是氣喘吁吁的道:“姑爺……姑爺……宮里來了圣旨,來圣旨了,急召姑爺入宮,十萬火急。”

    柳乘風的眉頭不由皺起來,雖說新年里百官會到正殿去朝賀一番,不過這只是走個過場,朝賀之后,大家便各管各的,好好過年。可是柳乘風還沒有入殿朝賀的資格,這個時候,叫他入宮做什么?

    溫晨曦眼中掠過一絲不舍,卻還是強忍住心中的不快,柔荑搭在柳乘風的手上,低聲道:“既然宮里召見,夫君快去吧。”

    柳乘風抱歉的看了溫晨曦一眼,道:“我去去就回來。”

    溫晨曦頜首點頭,進屋去準備柳乘風的官服。

    柳乘風很不情愿的換了衣衫,快步到中門那邊去,溫家的外頭,宮中的車駕已經久候多時了,一個太監正在這府門前的臺階下急的團團亂轉,一見柳乘風來了,連忙道:“柳百戶,速速上車,陛下急召。”

    柳乘風道:“出了什么事?”

    太監道:“陛下暈倒了!”

    “暈倒……”柳乘風一時也是sè變,大年初一,早不病晚不病偏偏這個時候出了事,他心里不禁想,就算是暈倒,宮中這么多太醫不用,為什么舍近求遠,來召我入宮,莫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柳乘風二話不說,立即上了車,趕車的太監揮動鞭子,一路橫沖直撞,朝向午門方向疾馳過去。

    坐在車廂里,柳乘風總算回過神來,心里不由琢磨起來,是什么事,能讓皇上昏倒?而又在這個時候,又急召自己入宮覲見?

    他一時想的投入,等到了午門時,還有些恍然不覺,太監催促柳乘風下車,柳乘風才打起精神,從車中出來,整個紫禁城,展現在柳乘風的眼簾。

    門口的禁衛居然沒有盤查,直接放柳乘風進去,前頭的太監一路小跑,柳乘風無奈,只好跟著跑動起來,心里卻有點兒酸楚,大年初一的還要鍛煉身體,這叫什么事啊。!。
第213章:臨危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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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一十三章:臨危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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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一十三章:臨危受命

    氣喘吁吁地跑到正心殿,才知道朱佑樘已經移駕去了坤寧宮,柳乘風只好一路小跑過去,到了坤寧宮外,便看到不少太醫在外頭守候,不過他們臉上的表情平常,柳乘風心里猜測,多半皇上的病情已經穩住,不需擔心。

    想到這里,柳乘風也松了口氣,無論如何,皇上也算是他的恩師,融入這個世界,尊師重道的美德還是有的,柳乘風好整以暇地整了整自己的衣冠,剛要在外頭拱手作揖,高呼一聲微臣柳乘風覲見。

    或許是里頭已經聽到了柳乘風的動靜,還不等柳乘風把話說出來,便有個小太監出來,朝柳乘風點點頭,隨即道:“豐城伯,陛下請伯爺進去說話。”

    不得不說,有了爵位,至少避免了被人稱呼百戶的尷尬,尤其是在這宮中,連尚書侍郎都比狗多的地方。

    柳乘風頜首點頭,快步進去,只見坤寧宮里,朱佑樘躺在榻上,張皇后親自拿著藥勺子給朱佑樘喂藥,朱佑樘的氣色還算好,至少比柳乘風所預料的要好一些。

    朱佑樘的塌下則是朱厚照和朵朵二人,二人見了柳乘風進來,抬眼看了柳乘風一眼,雖然沒有說話,可是柳乘風似乎有一種令人心安的氣質,他的出現讓這一對天潢貴胄竟是安心下來。

    不管如何,無論是朱厚照還是朵朵,柳乘風在他們的心目中或許可惡,又或許可敬,可是不管任何事都難不倒柳乘風,尤其是對于朱厚照,此時對柳乘風已有了幾分倚賴。

    再下面一些則是跪著兩個人,一個是蕭敬,另一個是臉色蒼白的牟斌,二人跪在地上,一動不動。

    柳乘風行了禮,朗聲道:“微臣柳乘風見過陛下。”

    朱佑樘抬抬手,示意張皇后待會兒再喂藥,張皇后體恤人意,等到一個小太監端了個托盤來,便將藥碗放入托盤,輕輕給朱佑樘掖了被子,低聲道:“陛下不要動怒,氣壞了身子可不好。”

    說罷,張皇后站起來,朝朵朵和朱厚照招手道:“走,隨母后出去走走。”

    待皇后、朵朵、朱厚照走了;朱佑樘才吁了口氣,慢悠悠地道:“柳乘風,近前來。”

    柳乘風到了榻前,不知是不是該坐在榻上,猶豫了一下,還是一屁股坐在榻沿,其實見朱佑樘好轉,他就放寬了心,心情松弛下來,就恢復了原來的本性。

    朱佑樘也沒有見罪,只是慢悠悠地道:“今日本是大年初一,誰知道……朕卻得知了消息,北通州的局面已經徹底糜爛,東廠的檔頭與當地的鎮守太監都被人刺殺了,是不是?哼,牟斌和蕭敬真是大膽,竟一直將這事瞞著朕,北通州……北通州……柳乘風,上次那個天玄子也提及到了北通州,朕覺得要出大事了。”

    柳乘風終于明白,朱佑樘的急火攻心,一是憂慮北通州那邊,二是對蕭敬和牟斌的隱瞞產生了怒意。再加上年關的時候事兒多,這一怒便暈倒了。

    蕭敬和牟斌一齊道:“陛下息怒,微臣(奴婢)是想讓陛下過好這個……”

    朱佑樘搖搖手,制止他們的辯護,隨即苦笑道:“你們誤了大事了,其實這事兒也怪朕沒有和你們說清楚,若只是一般的亂黨刺殺千戶、行刺鎮守太監和東廠檔頭倒也罷了。朕現在告訴你們吧,這些亂黨與明教余孽有關。”

    聽了這話,蕭敬和牟斌都不禁打了個冷戰,越是像他們這樣的特務頭子,才越發地明白明教厲害之處,大明有兩大心腹大患,一個是明教,另一個則是白蓮教,這數十年來,雖然天下還算承平,可是白蓮教引發的動亂卻也不少。而明教則是涉及到了洪武皇帝,所以朝廷一向對明教忌諱莫深,暗地里也是大力地清剿,原以為明教已經消失殆盡,誰知……

    這時候,莫說是牟斌,就是鎮定自若的蕭敬也是露出駭然之色。更重要的是,此前他的東廠一點風聲都沒有打探到,反而是宮中先得知此事,這不是正好彰顯了東廠的無能?

    北通州……明教……刺殺……

    這每一個聯系都是要命的事,北通州的位置且不說,對大明極為重要,明教干系更大,不但涉及到太祖皇帝的出身,更極有可能引發動亂,而刺殺親軍、宮中的太監,這就更聳人聽聞了。

    這里頭每一件事都擔著要命的干系,也難怪皇上會做出如此大的反應。

    朱佑樘慢悠悠地繼續道:“還不知道北通州到底會發生什么事,朕就怕這些亂黨會在新年時動作,那里靠近京畿,與京畿相距不過幾步之遙,一旦出事,未免天下震動,柳乘風,你怎么看?”

    或許是因為對蕭敬和牟斌隱瞞刺殺事件的事有些不滿,朱佑樘的目光落在柳乘風的身上。

    之所以召他入宮,是因為柳乘風對這明教的了解最多。柳乘風沉吟片刻,答道:“陛下不必擔心,明教余孽既然選擇在北通州做出一點事來,那必定是奔著北通州的河運去的,所以微臣以為,他們斷不會在這個時候動手。現在的運河河道已經結了冰,漕船難行,所以只有在開春的時候,河道上才會恢復生機,以微臣之見,他們會在開春時動手。”

    朱佑樘頜首點頭,柳乘風說的話不是沒有道理,既然選擇通州,多半是通州距離京畿幾步之遙,出了事,必定天下震動。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北通州的河運優勢,現在是寒冬,河水成冰,所以并沒有船只過往,現在動手,時機不對,多半正如柳乘風所說,就算有所作為,也應該會選擇在開春時節。

    朱佑樘道:“你說的不錯,不過現在距離開春也沒有幾天了,事情緊急,可是賊暗我明,卻又該如何?”

    柳乘風想了想,道:“若是大張旗鼓,難免打草驚蛇,最緊要的還是把東廠和北鎮府司那邊先穩下來,親軍和東廠穩住,才可以產生威懾。”

    朱佑樘沉吟片刻,向牟斌和蕭敬道:“你們說,誰可以去收拾殘局?”

    蕭敬想了想,道:“東廠檔頭張茹,行事雷厲風行,精明強干,可以就任北通州東廠檔頭。”

    牟斌這時候卻是猶豫了,千戶已經派去了不少,可是說穩住北通州衛所的卻一個都沒有,現在涉及到了明教,若是再選錯人,出了差錯,到時候陛下當真是要怪罪了,他心里一時找不到人選,因此不敢吭聲。

    朱佑樘似乎也感覺到了異常,看了牟斌一眼,淡淡道:“怎么牟愛卿不說話?”

    牟斌的額頭上大汗淋漓,道:“陛下,微臣……微臣……”

    朱佑樘嘆了口氣,目光隨即落在柳乘風的身上,對柳乘風道:“柳愛卿……”

    他一叫柳愛卿,柳乘風就不禁打哆嗦,平時都是柳乘風柳乘風地叫,除非出了事才會想到愛卿二字。柳乘風心里雖是不情愿,還是點點頭道:“陛下有什么吩咐?”

    朱佑樘道:“昨日,朵兒拿了一幅行書來給朕看。”朱佑樘慢悠悠地念道:“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請君暫上凌煙閣,若個書生萬戶侯。這詩詞,是李賀所作的,是不是?”

    柳乘風道:“是。”

    朱佑樘道:“雖是拾人牙慧,可是這詩也代表了你的志向,朕不吝凌煙閣,也不吝嗇萬戶侯,朕要的是收取關山的帶鉤大丈夫,你有這個志向,很好!”

    柳乘風想不到自己在翠竹居的舉動,居然也沒有瞞過朱佑樘,大是汗顏地道:“微臣不過是有感而發而已。”

    朱佑樘道:“還有你訓斥方晉的話,朕也知道,有感而發方顯真性情,現在國家內憂外患,正是大丈夫建功立業之時,柳乘風,朕可以信任你嗎?”

    把話說到信任與否的份上,柳乘風哪里還聽不明白?他正色道:“陛下莫非是想微臣去北通州?”

    朱佑樘正色道:“正是。”

    柳乘風沒有猶豫,雖然心中有不情愿,卻還是干脆利落地道:“陛下托付,微臣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這個時候是絕不容許猶豫的,便是天大的事,柳乘風也只能先擔下來再說,這關系到了皇帝的信任。

    朱佑樘欣慰地看了柳乘風一眼,道:“果然是我家的萬戶侯,你若是去北通州,朕也能放心一些,只是北通州危險萬分,一個不好就可能性命不保,柳乘風,你怕不怕?”

    我家這個詞,讓牟斌和蕭敬不約而同地打了個冷戰,其實朱佑樘所說的我家,并非是說柳乘風是朱家的人,而是說,柳乘風是朱家的門生。

    柳乘風微微一笑,道:“微臣怕……可是再難再怕,有些事總該有人去做,總該有人去死,微臣不才,愿為陛下分憂。”

    朱佑樘的臉色已經恢復了一些紅潤,大笑道:“如此,朕可以無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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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9死1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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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一十四章:九死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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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一十四章:九死一生

    朱佑樘掙扎著從榻上坐起來,對牟斌和蕭敬道:“你們起來說話吧。”

    牟斌和蕭敬站起,道了一聲謝,他們知道,皇上現在的心情已經好轉了許多,牟斌聽到這一次北通州由柳乘風出面,倒是不由松了口氣,雖說柳乘風是他錦衣衛衛所的人,可是牟斌知道,自己這指揮使還真調不動他,此前他倒是有讓柳乘風去北通州的想法,不過這也只是隨意想想而已。

    柳乘風扶著朱佑樘下榻,朱佑樘的目光變得銳利起來,掃視了牟斌和蕭敬,隨即道:“柳乘風說的不錯,這些亂賊,必然會在開春之后有所動作,運河一解凍,勢必要鬧出大事,無論是東廠還是錦衣衛,都因盡心竭力,勢必在這些亂黨鬧出事來之前,將他們拿住,否則……”

    朱佑樘掙柳乘風的攙扶,手指在虛空一指:“勢必京師震動,天下不安。”

    “萬戶侯……萬戶侯……”朱佑樘似乎想起什么,隨即道:“誰若是能揪出亂黨,朕不吝萬戶侯,封萬戶,為侯。”

    封萬戶……為侯……

    在大明,侯爵不過是個俸祿,俗話所說的金飯碗而已。可是朱佑樘著重將這萬戶和侯拆開,意味就不同了,這是告訴殿中的人,誰若是能得這功勞,便敕封侯爵,貨真價值食邑萬戶之侯。

    牟斌和蕭敬都不由心驚肉跳,朱佑樘這番話,有點兒悖逆祖制,可是話說回來,這也代表了朱佑樘剿滅明教余孽的決心。

    其實說這明教只是余孽,或許還不必這般費盡心機,可是明教只露出了冰山一角,其聲勢就是不小,根據各種蛛絲馬跡,這明教極可能遍布天下,財力雄厚,甚至可能和藩王有聯絡,在這種情況之下,朱佑樘知道,這便是大明身邊的一刻定時炸彈,隨時都可能爆炸,一旦炸開,必然要傾覆社稷。

    更何況,大明在他十年的苦心經營之下,已顯現出中興的跡象,一旦出現變亂,那么勢必要調兵圍剿,要消耗國庫,到了那時,這十年的功夫,就等于全部白費,朱佑樘又豈能坐視這件事發生。

    此刻的朱佑樘,臉色冷峻而又激昂,他毫不猶豫的道:“今日的事,就議到這里,你們下去各自準備吧,柳乘風,你留下。”

    牟斌和蕭敬此刻還在咀嚼著朱佑樘的一番話,他們心里自然明白,皇上的表態意味著什么,北通州,無論是錦衣衛還是東廠能平息那里的事態,那么勢必,會得到皇上的信任,所以二人心里都不禁在琢磨,這北通州,絕不能讓對方拔得頭籌。

    二人各懷著心事退出去。

    朱佑樘的目光落在柳乘風身上,道:“煙花胡同百戶所百戶之職,誰可繼任?”

    柳乘風對朱佑樘的問話,并不覺得奇怪,無論是煙花胡同還是迎春坊,對朱佑樘干系都是不小,朱佑樘要剿明教,需借助煙花胡同的財力,而迎春坊的聚寶樓,更是朱佑樘留給子孫的奇珍異寶,現在這兩樣都攥在柳乘風手里,事實上也唯有攥在柳乘風手里才讓朱佑樘覺得安心。

    就說那煙花胡同,這里頭的巨大利益一向不小,是整個京師最肥的街市,可是這么多年,無論是被東廠還是錦衣衛亦或是順天府,換了一茬又一茬的人,可是哪個不是拼命往里頭摟錢,哪個肯將這些好處吐出來?

    唯有柳乘風將這些錢全部存放在百戶所庫房,向朱佑樘如實稟報。

    忠心很重要,對朱佑樘來說,這就是最大的忠心,所以就算柳乘風去北通州,這煙花胡同百戶所,還得牢牢攥在柳乘風手里才成。否則朱佑樘不放心。

    更不必說,那聚寶樓完全是柳乘風的主意,如何經營,如何擴張,借助柳乘風的地方多的是,從某種意義來說,朱佑樘對柳乘風已經有一些依賴了。

    柳乘風想了想,道:“陛下,煙花胡同總旗霍正為人厚道,這些時日,也立下了不少的功勞,若是讓他就任百戶,倒是不錯的人選。”

    朱佑樘頜首點頭,道:“這件事你來決定吧。”

    柳乘風想了想又道:“百戶所司吏王樟,在上一次剿滅亂黨余孽時,立下的功勞也是不小,微臣慚愧,其實這明教余孽還是王司吏率先發覺,微臣見事態嚴重,才入宮稟告,微臣在想,王司吏勞苦功高,不過暫時在百戶所里還需要他和霍正相互配合,維持局面,既然不能升遷,是不是給一些補償?”

    朱佑樘不由莞爾一笑,道:“你現在倒是膽子大,竟向朕問起好處來了。”

    柳乘風知道朱佑樘只是說笑,并不是當真怪罪,苦笑道:“陛下,微臣并不是要好處,只是這些人對大明忠心耿耿,勤于王事,若是不賞,難免會寒了大家的心。”

    朱佑樘頜首點頭道:“你說的也有道理,朕也不是那種蠻不講理的人,有功要賞,有過要罰,你方才說這王司吏暫時不能升遷,是因為這百戶所還需要他與那霍正維持局面是嗎?那么暫時就不升官吧,只是封爵卻也不妥,不如這樣,暫時先欽賜一件飛魚服,以示恩賞,等將來再立下功勞再說。”

    柳乘風道:“謝陛下。”

    朱佑樘嘆了口氣,從坤寧宮走出去,柳乘風亦步亦趨的跟著他,這紫禁城里,臘梅綻放,積雪積壓在琉璃瓦上,雪白一片,遠處,張皇后和朵朵公主在一處亭子下,正低聲說著什么話,至于那朱厚照,卻不知跑去了哪里。

    朱佑樘駐足,眼睛朝張皇后望過去,對柳乘風道:“柳乘風,你還年輕,做出點樣子出來,為朕分憂,也讓天下人看看,朕的門生,遲早一鳴驚人,你去北通州,定要小心,那些亂黨已刺殺了三個錦衣衛千戶,朕不想有人進京報喪,明日,朕會下一道密旨給你,平時這旨意不要輕易示人,只有在千鈞一發之時,再頒出密旨,朕授你調動北通州一切軍馬、節制一切衙門的權利,你去吧,今日是大年初一,好好歇一歇,你的夫人現在好嗎?”

    柳乘風道:“托陛下鴻福,好的很。”

    朱佑樘旋過身,朝柳乘風笑了笑,道:“好好待她,大丈夫固然要帶吳鉤,卻也不能冷落了妻子。”

    柳乘風行了禮,告退出去。

    朱佑樘仍是站在這坤寧宮的檐下,臉色不禁黯然,張皇后和太康公主已是過來了,見朱佑樘長吁短嘆,張皇后不禁道:“陛下,你的身體不好,為何不在屋里歇著,外面風大。”

    朱佑樘搖搖頭,嘆口氣道:“朕在想……”

    張皇后沒有說話了,她不是那種關心則亂的女人,每當朱佑樘有話要說的時候,她都會表現的極為恬靜,很有耐心的聽他說話。

    朱佑樘繼續道:“朕在想,朕這么做,是對還是錯,但愿朕不會為此后悔。”

    張皇后道:“陛下后悔什么?”

    朱佑樘臉上露出苦澀:“柳乘風算是朕的門生,平時他對朕忠心耿耿,替朕辦了不少事。可是這一次,朕卻要讓他去北通州任職。”

    “啊……”張皇后不由露出驚訝之色,一時說不出話來,北通州的事她也略有耳聞,那是什么地方?此前已經結連刺殺了三個千戶,據說這些刺客刺殺的手段可謂防不勝防,讓柳乘風去北通州,和送死其實并沒有什么分別。

    倒是朵朵,一副懵懂無知的樣子道:“北通州距離京師也是不遠,父皇若是什么時候想見這家伙,一紙詔令叫他進宮就是。”

    張皇后拍拍她的背,道:“你知道什么,柳乘風這一次去,是九死一生,你往后再不要呼他做這家伙、那家伙,這個人,雖然平時做事有點兒大膽,可是人卻也是不錯,反正本宮瞧著倒是喜歡。”

    朵朵臉色微微變了變,一時變得有些落落寡歡起來。

    朱佑樘并沒有注意到朵朵的變化,只是淡淡的呼了一口氣,道:“罷,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這是他的志向,朕……”朱佑樘沒有再說下去,一時間變得有了幾分多愁善感。

    他本就是個感情深厚的人,可是現實卻逼迫他的鐵石心腸,做皇帝越久,他就越來越冷漠,只有在這時,朱佑樘才忍不住流露出幾分觸動。

    朵朵此時已是推說身體不適,回了自己的閣樓去,她這時腦子里亂糟糟的,倚著窗臺,看著窗臺外的雪景發呆。

    她的眼眸略帶幾分迷蒙,這時她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見慣了別人奉承她,見慣了無數人為在她面前邀功表現,柳乘風這樣的人,確實是一個另類,他在她面前,永遠是一副冷漠而又敬而遠之的態度,甚至朵朵有時候想,若是她和一個木頭樁子一起出現在柳乘風面前,只怕這柳乘風看木樁子的時候還會多一些。

    這種被人輕視的感覺,自然讓朵朵有些不忿,柳乘風越是如此,她就越是要為難他,可是……

    “橙兒……”

    “公主殿下有何吩咐。”

    “北通州很危險嗎?”

    “啊……殿下為何問起這個,其實這兩日,宮里倒是有不少人也在談北通州的事,說是這北通州一個多月的光景,就被刺死了三個錦衣衛千戶,連宮里派過去的公公和東廠那邊,也差點被賊人所害,現在宮里頭對這北通州,都是談虎色變呢。”

    朵朵噢了一聲,沒有再接茬。

    九死一生,母后似乎說的一點都沒有錯,那個家伙,會死嗎?

    他死了,我該是哭呢,還是笑呢?

    朵朵的心情,竟有幾分復雜,似乎心底里有一種沖動蠢蠢欲動,偏偏被她的理智死死壓住,動彈不得。

    她吁了口氣,臉色有了幾分落寂。

    “合上窗吧,本宮冷了……”

    朵朵離開窗臺,吩咐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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