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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官封0戶
明朝好丈夫全文閱讀作者:上山打老虎額加入書架
    全文字無廣告     第二百一十五章:官封千戶

    宮中的圣旨在大年初二便發了出來。 (全文字電子書免費下載)

    柳乘風升任北鎮府司北通州千戶,老霍升任煙花胡同百戶所百戶,王司吏賜飛魚服,以示恩寵。

    小小一個百戶所,竟是連續有恩旨下來,也算是大開眼界。

    這件事已經被不少人關注,畢竟大年初二,按道理,朝廷是不辦公的,就是宮中,此時也不會去處理什么公務,偏偏在這個時間發出旨意,有點兒耐人尋味了。

    老霍從前只是個游離在邊緣的小校尉,如今先是總旗,隨后又是百戶,一年功夫不到連升兩級,可以算是功德圓滿。

    更何況這煙花胡同百戶所的百戶,油水最厚,實力最強,便是內西城的千戶有事也只能和他相商,不敢直接向他下命令,其顯赫可想而知。

    誰曾想到,這么個膽小如鼠的家伙自從跟了柳乘風,竟是一下子發跡,這錦衣衛上下都知道老霍的底細,這時候除了羨慕還是羨慕。

    老霍任這百戶,柳乘風是放心的,老霍人厚道,雖然膽小,但是他所要做的就是按著柳乘風的既定辦法來維持局面而已,蕭規曹隨,未必需要他有什么本事,只要能按部就班就不會出差錯。

    至于王司吏,雖然沒有升官封爵,可是一個百戶所的司吏能獲得如此殊榮,這面子卻是頂天了,宮里頭雖然沒讓其升官,可是卻透露出了一個信息,只要好好地做,將來遲早要大用。

    王司吏到了年初二接過旨意之后,就和老霍一起來溫家這邊拜謁柳乘風,說是拜謁,倒不如說是來致謝的。

    柳乘風見陳泓宇沒來,心里頗有些失落,便叫了一個溫家的下人去請,一面又招待老霍、王司吏。

    柳乘風眼看就要離京,雖說北通州距離京城不遠,一日就可往返,可是有些事還是要給老霍和王司吏交代一下,又少不得慰勉幾句,告訴他們要好好做事,煙花胡同百戶所廟兒雖小,卻是大有可為。

    老霍喝了兩杯酒,便是老淚縱橫,他這一輩子實在坎坷,混了二十多年,從小校尉熬到了老校尉,莫說百戶、千戶,連尋常的校尉都瞧不起他,原以為這輩子也就這樣過了,誰知道能有今日,在他看來,只這百戶一職就足以光宗耀祖。老霍不是什么野心勃勃的人,屬于那種小富即安的類型,這一哭,免不得被柳乘風取笑幾句。

    臨走時,老霍狠狠地跪在柳乘風的腳下,道:“大人,卑下往后一定盡心竭力,為大人打理好煙花胡同百戶所,不給大人丟臉。”

    柳乘風連忙將他扶起,正色道:“是為皇上打理這百戶所。”

    他雖是這樣說,其實心里也知道,老霍這是向自己輸誠,是告訴柳乘風,雖然柳乘風升任去了北通州,這百戶所卻還是以柳乘風馬首是瞻。柳乘風心里很滿意,或者說,他本身要的就是這個結果。

    王司吏深深地看了柳乘風一眼,問柳乘風道:“大人打算什么時候去北通州赴任?”

    柳乘風沉吟片刻,道:“時間倉促,只怕在京城里待不了幾天,初六初七就要啟程。”

    王司吏深深一揖,道:“大人保重。”

    柳乘風拍拍王司吏的肩,道:“王司吏也要保重,其實以王司吏的功勞,便是升任百戶甚至調入經歷司也算不得什么,只是百戶所這邊得有人看著,你和老霍都是我最信任的人,因此我起了私心,才向皇上要求暫時不必升遷……”

    柳乘風的話還沒說完,王司吏已經感激地道:“大人栽培,學生寧愿在百戶所里為大人鞍前馬后,學生明白大人的意思,沒有怨言。更何況學生得了欽賜飛魚服,已是宮中天大的恩德,豈敢再求什么升官封爵?”

    柳乘風卻是搖頭,正色道:“話不是這么說,人總是要有些志向才好,將來若是有機會,王司吏遲早是要飛黃騰達的。”

    這一句話算是給了王司吏一顆定心丸,王司吏感激地道:“大人,學生有個不情之請。學生的兒子已經調入了百戶所,可是他畢竟沒有經歷過什么世面,因此學生斗膽,大人這一次去北通州赴任,請讓犬子跟在大人身后,也好有個照應。”

    柳乘風皺起眉,似在猶豫,良久之后才道:“王司吏,你可知道此去北通州……”

    王司吏毫不猶豫地打斷道:“學生知道,正因為如此才想讓犬子跟在大人身邊,大人知遇之恩,學生無以為報,若是犬子當真遇到什么危險,這是命數。可要是能活下來,至少總能博個前程。”

    柳乘風吁了口氣,道:“你的心意,我明白了,好,我答應你。”

    送走了老霍和王司吏,柳乘風并沒有急著回自己的院落去,而是到書房坐了一會兒,片刻功夫,門子來稟告道:“姑爺,陳總旗來了。”

    柳乘風淡淡地道:“把他叫來書房。”

    片刻功夫,陳泓宇便醉醺醺地來了,見了柳乘風,還是恭恭敬敬地行了禮,道:“卑下見過大人。”

    陳泓宇很不爽,或者說,心里有很多抱怨,他和王司吏、老霍都是柳乘風身邊的人,老霍膽子小,說起來每次出事的時候,陳泓宇都沖在最前,他是最肯為柳乘風賣命的一個,而王司吏則是在幕后,可是不管怎么說,陳泓宇原本以為柳乘風怎么也會給他一個前程,這倒不是他熱衷什么名利,只是老霍都做了百戶,王司吏也欽賜了飛魚服,唯獨他什么都沒有,這心里的滋味實在不太好受。

    聽到了圣旨出來的消息,老霍和王司吏邀他一起來溫府見柳乘風,陳泓宇卻不肯來,獨自跑到家里喝酒喝得醉醺醺的,要不是溫家這邊派人來請,他是絕不會來的,倒不是說對柳乘風有什么怨恨,只是覺得心里不平衡,不舒服。

    不過見到了柳乘風,出于對柳乘風一貫的敬畏,陳泓宇的酒一下子就醒了一半,乖乖地站在一邊,大氣不敢出。

    柳乘風手里捧著一本書看,只是朝他點點頭,也沒有說話,仍舊看書。

    書房里很是沉默,這種沉默讓陳泓宇的冷汗不自覺地從額頭上冒出來,呼吸也漸漸加重,剩下一半的醉意也都消散了個干凈。

    良久,柳乘風才慢慢地放下書,抬起眼皮子看了陳泓宇一眼,道:“陳總旗,坐下說話吧。”

    陳泓宇撿了個座位欠身坐下。

    柳乘風問他道:“怎么,喝酒了?”

    “是。”陳泓宇小心翼翼地回答。

    柳乘風微微一笑,道:“過年過節,難免要喝幾杯水酒助興,這原本也沒什么,不過酒喝多了容易誤事,往后還是少喝一些的好。”

    陳泓宇道:“是。”

    柳乘風又笑著道:“怎么今日這么沒精打采,連說話都懶洋洋的?”

    陳泓宇沉默,實在不知該如何回答柳乘風,其實他心里憋了一肚子話,就是想問問,自己為柳大人鞍前馬后,柳大人為何這樣有失公允?

    只是這些話,陳泓宇不敢說,只能以沉默應對。

    柳乘風吁了口氣,道:“怎么?心里有氣,覺得憤憤不平?”

    這一句問到了陳泓宇的要害,陳泓宇心里憋屈,忍不住道:“是。”

    柳乘風便道:“來,說說看,為何憤憤不平?”

    陳泓的火氣一下子上來了,借著幾分酒勁,大起膽子道:“大人,衛所里頭,卑下算是盡心盡力的,卑下也自以為是大人的親信,平素大人對卑下也不錯,卑下心里感激,可是這一次,大人向皇上給老霍求了百戶,給王司吏求了飛魚服,可是卑下卻是什么都沒有,倒不是說卑下稀罕這個,只是大家都為大人效力,別人光鮮,卑下卻是如此寒酸,將來還有什么臉面去見下頭的兄弟?”

    柳乘風淡淡地笑起來,道:“還有嗎?”

    陳泓宇搖了搖頭,道:“沒有了,卑下只是求個公道而已。”

    柳乘風撫著案牘,沉默了一下,隨即道:“以你的功勞,隨便放在哪里,也該是個百戶了,可是我并沒有向陛下推薦,你知道是為什么嗎?”

    柳乘風自問自答,先是嘆口氣,隨后才繼續道:“論膽量,你比老霍要大,就是比辦事,你也和王司吏不遑多讓,在衛所里,你的威信不小,不少弟兄都聽你的話對不對?正是因為如此,我才沒有向陛下舉薦你,這是因為我有點兒私心,這一次去北通州,身邊要有個用得上的人,你現在就算是舉薦,至多也不過是個百戶而已,北通州那邊,我希望你隨我去,可是又不希望陛下敕封你為北通州百戶,因為這樣,你往后就要一直留在北通州了。”

    柳乘風的話說得很明白,這一次去北通州,柳乘風不會呆得太久,他希望陳泓宇隨他一起去,一個總旗的身份,多少還可以帶有一些隨意性,可是一旦封了百戶,將來等柳乘風回京,再將陳泓宇調回京中,就有點兒棘手了。

    陳泓宇聽了柳乘風的解釋,一下子呆住了,過了一會才期期艾艾地道:“大……大人是這樣想的?”

    柳乘風微笑道:“不過我也有對不住你的地方,這北通州是龍潭虎穴,這一去是生是死都不知道,我卻自個兒拿了主意要將你留下,你若是不愿意,我也不強留,大不了再入宮一趟,至少這內西城里一個百戶之職是跑不了的。”

    陳泓宇連忙搖頭,破涕為笑道:“大人,卑下愿和大人去北通州,方才是卑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大人不要見怪。”

    柳乘風道:“我見怪什么?你愿意隨我去北通州,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既然來了,今日就留在這里吃飯吧,方才王司吏和老霍他們見你不來也是遺憾,咱們這幾個獨獨少了你,連說話都有些不夠隨意。”

    陳泓宇小雞啄米似地點頭,連忙應下來。

    當日陳泓宇留在溫家吃了飯,柳乘風將他送出門去,讓他及早做好準備,把手里頭的事都趕快交割一下,陳泓宇再三讓柳乘風不必相送,柳乘風倒也干脆,招招手直接回府。

    距離去北通州赴任也就三四天功夫,柳乘風的心里也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不過這時候也不是他多想的時候,他必定要敲定陪同的人選,北通州那邊也要事先有所了解,所以剩余的幾日,柳乘風開始忙碌起來。

    此去北通州。

    成,則食邑萬戶。

    敗,則尸骨無存。

    這是一場豪賭,賭注不小,柳乘風卻別無選擇,他所能做的,就是盡力去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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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十二天一個月就過去了,新的故事正在布局,會更加精彩,大家拭目以待,老虎這幾天要拼命想劇情了,每天拿個筆記本把所有的人物關系串聯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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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2虎相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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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一十六章:二虎相爭

    大雪紛飛,推開一扇小窗,窗外一片的銀白。

    一到這個時候,蕭敬的身體就開始變壞,一宿未睡,或許是因為咳得太厲害,以至于整個人變得更加老態龍鐘。

    此時,蕭敬那無神的眼眸落在案牘上,案牘上擺著北通州那邊送來的急報。從這急報中來看,整個北通州機構已經徹底糜爛,影響最大的自是北鎮府司,幾乎整個錦衣衛千戶所已經徹底土崩瓦解,千戶死了一個又一個,膽子再大的人也不敢去當值了,校尉們一個個無影無蹤。

    東廠其實也好不到哪兒去,不過總還算維持住了一些局面,這倒是讓蕭敬值得欣慰的地方。

    “北通州……北通州……”

    蕭敬走到窗臺前,直接敲打在窗臺上,渾濁的眼眸黯然無光,可是這目光深處又似乎閃爍著一絲精厲的光芒。

    或許文武百官還在安靜祥和地過著這個新年,經歷了京察的折騰,幸存下來的官員心情一松,再也提不起勾心斗角的心思,可是宮里、東廠和北鎮府司此刻卻都已經炸開了鍋。他們的眼睛、耳朵都已經全神貫注地放在了北通州。

    陛下的決心已定,現在就看東廠和錦衣衛的了,北通州出了事,東廠和錦衣衛都脫不了關系,可是要是誰能占了北通州的先機,也必然能獲得陛下的信任。

    東廠和錦衣衛的存在,他們的聲勢,甚至是他們的一切都來自于皇上,皇上對誰偏向一些,那誰就能獨占鰲頭,這一點,蕭敬明白,所以通州不能出事,東廠也不能輸。

    這兩個條件看似并無矛盾之處,其實卻還是免不了為難,北通州不能出事,就要揪出這些隱藏在北通州的亂黨,可是誰能揪出亂黨呢?不能是錦衣衛,一定要東廠。這就意味著,在全力查辦北通州亂黨的同時,東廠還要有些小動作,這些小動作不能過份,一旦過份,可能會讓亂黨有機可乘、渾水摸魚,同時真要出了事,東廠也擔待不起。

    說來說去,這里頭要有個度,怎么拿捏,主動權不在蕭敬手里,而在值房里跪著的檔頭張茹身上。

    張茹是蕭敬的心腹,是蕭敬一手提拔起來的,正如蕭敬對皇上舉薦時所說的一樣,他做事精明強干,心細如發,很有韜略,更重要的是,張茹對蕭敬忠心耿耿,所以蕭敬毫不猶豫地提出了張茹這個人選。

    張茹面色枯瘦,眼袋漆黑,生著一張平淡無奇的馬臉,此時他五體投地,跪在值房里一動沒有動。

    蕭敬心里想:“這個張茹能拿捏得住這個度嗎?”

    他心里有幾分擔心,此時的他正在琢磨著東廠與錦衣衛各自的優勢,東廠的優勢是北通州大部分的骨干還在,這些人都是北通州的地頭蛇,而錦衣衛在北通州的千戶所已經樹倒獼猴散,這一點上,東廠占了先機,東廠開始布局探查的時候,錦衣衛那邊只怕還在重新樹立起威信。

    蕭敬最擔心的,是那個柳乘風,在他心里,柳乘風就是錦衣衛的優勢,這個人絕不能小看。

    蕭敬咳嗽幾聲,顯得又疲又倦,隨即落座在案牘之后的張茹身上,打量了張茹一眼,淡淡地道:“送去給你的那些快報,你都看了嗎?”

    張茹回答得簡單干脆,道:“看了。”

    “哦?”蕭敬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后仰在椅子的靠墊上,慢悠悠地道:“那雜家問你,東廠在北通州有多少人?”

    “明里是三十九人,暗里是一百二十五人。”

    蕭敬點頭,繼續問道:“北通州知府衙門有多少差役?”

    “三班差役,相加起來有兩百四十五人,其中近來有兩個告假,里頭有一個姓黃的,是咱們東廠的番子。”

    蕭敬微笑道:“看來你記得倒還牢靠,其他的,雜家就不考校了,你記住,雜家送去給你的這些東西,你都得記在腦子里牢牢的,一丁點都不能遺漏,這些多少對你有些助益。”

    張茹道:“卑下遵命。”

    蕭敬隨即收斂笑容,又換上凝重之色,慢悠悠地道:“你去了北通州,會怎么做?”

    張茹道:“從前東廠探查往往是敵在明,我在暗。可是這一次不同,這一次是咱們在明,亂黨們在暗,根據這些亂黨刺殺錦衣衛千戶等人的行跡,只怕這些人早已滲透了不少衙門,東廠在北通州的人未必沒有人被他們收買,所以當務之急是先將東廠的叛徒揪出來,如此才可以進行下一步動作。”

    蕭敬大喜,道:“說得好,先要肅清自己才是當務之急。”他沉默片刻,繼續道:“去了那邊,萬事小心在意,尤其是那個柳乘風,也要盯緊一些,這個人不簡單,不要輕視,否則是要吃虧的。”

    張茹的臉上露出笑容,道:“廠公放心,卑下已經有了布置,柳乘風的一舉一動,都在卑下的掌握之下。”

    蕭敬皺眉,很是不喜地道:“不要太想當然,更不要沾沾自喜,要慎之又慎,一步走錯,處處皆錯,雜家對你,親若子侄,這件事,你一定要辦得干干凈凈、漂漂亮亮,事情能辦好,雜家自然還要保舉你,可要是做得不好,你也不必回京來見雜家了。”

    蕭敬疲倦地用手搭在案牘上,一副懶洋洋的樣子,隨即道:“赴任的時候,你可以和柳乘風一起走,這一路上也可以好好觀察觀察他,知己知彼百戰不敗,當然,這一次你的主要精力是對付亂黨,無論你用什么辦法,一定要把這些亂黨連根拔起,陛下曾言,誰為君分憂,便食邑萬戶,為萬戶侯,你自個兒好好掂量著吧。”

    張茹誠惶誠恐地道:“廠公栽培,卑下敢不盡心竭力。”

    蕭敬滿意地頜首點頭,道:“這就是了,就說到這里吧,廠子里,你若是有中意的人選,也可以挑過去,到了那邊之后有什么風吹草動,立即給雜家來信,不要嫌麻煩。”

    張茹磕了個頭,才小心翼翼地出去。

    “柳乘風……”張茹走出值房的時候,眼睛不禁瞇了起來,腳下的靴子踩在雪地上,咯吱作響,紛飛的大雪落在他身上,張茹恍若不覺,喃喃念了柳乘風的名字,隨即嘴角勾勒出一絲冷笑。

    柳乘風的大名,張茹早已聞名遐邇,廠衛一家,其實大家的工作性質都是一樣,所以錦衣衛里誰立下了功勞,誰又做出了什么事,立即會在這衛所里傳開,這半年多來,張茹聽到這個名字已經不下一百次。

    這個人,不簡單……

    可是張茹心里卻是不服,他是東廠的翹楚,未必在東廠里顯赫,卻是廠公最瞧得起的人,自從柳乘風帶著一隊人打到了東廠大堂,這就注定了廠衛之間的競爭已經白熱化,張茹也一直想會一會這錦衣衛里新冒出頭來的家伙。

    走出了東廠,張茹渾身上下已沾滿了雪花,他看了看天空,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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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乘風這邊,到了初五的時候也免不了被牟斌叫去,牟斌穿了一身勁衣,倒是并沒有在北鎮府司的公堂里見他,而是叫了柳乘風去花廳相侯。

    柳乘風在花廳里喝了一杯茶,等著牟斌過來,只是牟斌到的時候已經過了半個時辰,一見柳乘風,很是疲倦地朝他壓壓手,示意柳乘風不要客氣,滿是歉意地道:“外頭有些事還要處理,耽誤了不少時候,久等了。”

    他隨意坐下,并沒有擺出高高在上的架子,疲倦地喝了口茶,牟斌看了柳乘風一眼,道:“去北通州,可有什么難處?需要什么人手,或者是其他都可以提,北鎮府司那邊都盡力為你籌措。”

    柳乘風呵呵一笑,道:“大人,準備倒是都準備好了,就等赴任,至于要求嘛……”柳乘風想了想,道:“北通州形勢復雜,大人需給我專斷的全權,千戶以下的任免能否不通過北鎮府司直接處置?”

    牟斌想了想道:“這個容易,打聲招呼就是,北通州和別處不一樣,自然盡力給你方便。”接著皺起眉,隨即道:“東廠那邊派出了張茹,張茹這個人,你可打聽過?”

    柳乘風這幾日倒是多有準備,道:“打聽過一些,此人從前也是個書生,據說到現在身上還有個秀才的功名,卻不知發了什么狠進了東廠,在東廠里以殘酷聞名,很受蕭敬的器重,不過在東廠里和其他的東廠檔頭不是很和睦,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牟斌冷冷地道:“注意這個人,此人做事狠辣,狡猾得很,到了北通州那邊一定要小心。”

    柳乘風道:“謝大人提點。”

    牟斌笑呵呵地走到柳乘風的身旁,用手壓在柳乘風的肩上,和顏悅色地道:“慎言慎行,那里不比京師,沒有誰能幫襯得上你,一切都要靠自己。好了,該說的也說了,今日傍晚,北鎮府司上下請你吃頓踐行酒。”

    “謝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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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悲催的0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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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一十七章:悲催的千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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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一十七章:悲催的千戶所

    正月初六。

    溫家這邊已是亂作一團,清晨卯時的時候便一起到了中門,與柳乘風依依作別。

    柳乘風倒沒有這么多感傷,在他看來,這只是一次尋常的差旅而已,雖然有危險,卻沒有哭哭啼啼的必要。

    只是看到溫晨曦戀戀不舍的眼神,讓柳乘風心里生出幾分愧疚,故意做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慰勉了幾句,他自然不能提及北通州的危險,只是說偶爾會回京來,不必掛心。

    坐上馬車,車隊在殘雪的街道上前行,一行不過十幾人,陳泓宇騎著馬,尾隨著柳乘風的馬車前行,再后面是一輛驢車,除了裝載了不少所需的公文以及包袱,王司吏的兒子王韜也坐在車里。

    王韜是個二十三歲的小伙子,細皮嫩肉,臉上帶有幾分稚氣,不過為人還溫和,說話時溫文爾雅,笑起來的時候很是好看。

    他早就娶了妻子,還生了一個女兒,因為屢試不第,便也心灰意懶,大明的秀才比狗還多,可是要中舉人、中進士卻是難如登天,年紀到了他這個地步早就該承擔起家業了,王韜倒也不是那種拘泥不化的人,父親一喚,他便進百戶所里來做事了。

    他做事還算認真,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不管走到哪里都要帶著一大袋的書,稍微有點空閑就必定要拿出來觀看,這讓柳乘風惱羞成怒,不爽是肯定的,就你丫的清高,就你有學問,一定要帶著書天天顯擺。

    好歹柳乘風也是讀書人,也曾有過功名,難免會覺得有點兒尷尬。

    不過他是王司吏的兒子,柳乘風也答應了王司吏一定好好照顧他,所以柳乘風怕他身子骨弱,受不得苦,特意將驢車騰出來給王韜用。

    顛簸的車廂里,王韜打開車簾,外頭冷颼颼的風灌進來,王韜倒是不覺得冷,打開車簾正好有光透進來,可以讓他看書。

    至于其他的十幾個人都是從百戶所里挑選出來的校尉,這些人大多辦事牢靠,都是陳泓宇平時玩得最好的弟兄。

    其實對柳乘風來說,能力尚且都是其次,此去北通州最緊要的是信得過。

    一路出了朝陽門,到了朝陽門外已經有一隊車隊等候著了,這些都是東廠的番子,以張茹為首,早已約定了結伴而行。

    其實所謂的結伴說是為了保障沿途的安全,其實不管是柳乘風還是張茹都懷著各自的心思,柳乘風想見識張茹,張茹想試探柳乘風,各取所需罷了。

    柳乘風下了馬車出來見了張茹,二人在雪地里相互抱手,張茹滿面笑容,和藹可親地道:“柳大人,聞名已久,今日一見才知道柳大人竟這樣的年輕。”

    柳乘風心里想笑,打死他也不相信張茹這才知道自己這樣年輕,多半自己的資料早就被這姓張的背得滾瓜爛熟了。

    柳乘風也笑著道:“張檔頭也是早就聽說過,只是一直沒有機會相見。”

    二人隨即相視一笑,柳乘風道:“今天夜里之前要趕到北通州,時間耽誤不得,張檔頭,你我親近的時候多的是,到了北通州那邊更多的是相互幫襯的機會,還是先趕路吧。”

    張茹頜首點頭,翻身去上了馬,柳乘風則坐上自己的馬車,兩隊人合成一股,沿著官道繼續南行。

    正午的時候恰好路過昭明寺,大家在昭明寺里暫歇,拿了點香火錢讓和尚們去準備齋菜,東廠和錦衣衛之間各自落座,曲徑分明,大家雖然表面上和氣,其實心里對對方都有芥蒂,戒備自然少不了的,倒是張茹和柳乘風坐在一桌,二人低聲說著話,話題都心照不宣地沒有觸及到北通州的事,二人居然搖頭晃腦,拽起了讀書人的事。

    吃過了齋菜,柳乘風出去寺院里隨意走走,王韜手里提著一本書,搖頭晃腦地過來,柳乘風見了他,笑道:“怎么?書生不看書了?”

    王韜尷尬地笑道:“大人取笑了。方才我見大人與東廠的張檔頭說話,學生覺得這個張茹似乎對大人心懷不軌。”

    “哦?”柳乘風看著王韜,淡淡地道:“是嗎?”

    王韜還想在說些什么,柳乘風拍拍他的肩,道:“你第一次出來,多看多學,有些事不必說出來。”

    王韜淡淡一笑,道:“是。”

    柳乘風雖然比他年紀小,可是柳乘風的口吻倒像是大人教訓自己的子侄一樣,王韜臉上微微一紅,卻也沒有多想。

    當日中午,一行人繼續出發,北通州距離五十多里,到了傍晚時分,北通州就已經遙遙在望了。

    北通州,天下最緊要的兩處樞紐,每年都有無數的商船、客船、漕船從南通州出發,航行千里抵達這里,這北通州的城區面積雖然不大,可是其繁華,卻遠勝京城,整座城區中間一條寬敞的運河流過,沿著這運河兩岸,興起無數的建筑,酒旗林立,茶莊遍地,通過城區的運河,兩側都是臨時搭起的站棧橋,衣飾光鮮的商賈,赤身裸露的腳夫,還有信步閑庭的游人,使得這北通州上下,有一種永遠止不住的喧鬧。

    這里的城區建筑,自然不能和京師相比,京師的建筑恢宏,每一條街道都錯落有致,可是這里卻顯得無比的擁堵臟亂,既有高門大宅,也有那依托著大宅隨意搭建的木屋,臟兮兮的垃圾遍地都是。

    繞是如此,柳乘風對這里還是生出了一些期待,他喜歡的就是熱鬧,此時見到此情此景,看到那些揮汗如雨的商賈、腳夫、游人,心里不由愉快起來。

    若說此前來這里,柳乘風是帶著功利的心思,建功封侯是他最大的目的,可是現在他不由打起精神,想到這里隨時出現動亂,一切的繁華也極有可能化為烏有,柳乘風心情不由黯然,總覺得肩膀沉重了幾分。

    與東廠的人告別后,柳乘風帶著人直接去千戶所,錦衣衛位于這北通州的千戶所也頗為氣派,這里遠離鬧市,頗為清靜,占地不小,只是不知為何,卻有幾分陰森氣息,柳乘風冷眼打量著千戶所,隨即叫人叩門,陳泓宇當先上前,不耐煩地狠狠敲擊了幾下門環。

    陳總旗火氣還是不小的,在他看來,光天化日之下堂堂錦衣衛千戶所居然大門緊閉,簡直是聞所未聞。

    狠狠地砸了幾下門,里頭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柳乘風不由皺眉,對陳泓宇道:“砸開吧。”

    陳泓宇正要招呼人砸門,這門兒卻是咯吱一聲,開出了一條門縫,一張尖嘴猴腮的臉從門縫中探了出來,這人顯然很是戒備,上下打量了柳乘風幾人一眼,一副隨時要動手關門的樣子,道:“你們找誰?”

    陳泓宇一把將這尖嘴猴腮的人拉出來,怒吼道:“瞎了你的狗眼嗎?幾日之前北鎮府司就發了公文,千戶大人今日赴任,為何不見有人接待?”

    這人期期艾艾地道:“原來……原來是千戶大人,既是千戶大人,可有印信?”

    柳乘風叫王韜把自己的印信給這人看,這人一下子變得恭敬起來,小心翼翼地給柳乘風作揖,道:“卑下北通州千戶所書吏張振見過千戶大人。”

    柳乘風嗯了一聲,抬腿進了千戶所,千戶所里想必已經許久沒有人出入,顯得很是推搪,這些天的積雪無人處理,因此連過道都滿是積雪,落葉遍地,外表雖然光鮮,可是這庭院里卻是一片荒蕪。

    走入值房,值房里也是亂糟糟的,公文無人收拾,隨意地散落在案牘上,不少地方蒙了一層灰燼。

    在來之前,柳乘風曾做過最壞的打算,可是仍然沒想到這千戶所會變成這個樣子。

    柳乘風隨手撿起地上散落的一份公文,隨即問跟在身后的張振道:“千戶所里的人呢?”

    張振答道:“都散了,自從千戶大人接連被刺之后,司吏大人便不敢再來辦公,下頭的校尉見狀也無人來點卯,各百戶所那邊也都懶散下來,已經有半個月功夫無人來這兒打轉了。”

    柳乘風頜首點頭道:“那你為何留在這里?”

    張振道:“小人沒有其他的出入,又舍不得這差事,所以不敢擅離職守。”

    柳乘風吹了吹案牘上積攢的灰塵,不禁苦笑,道:“是嗎?看來倒是勞煩你了,這千戶所為何這般凌亂?”

    張振回答道:“前幾日遭了賊,一些竊賊翻墻入室,所以……所以……”

    陳泓宇在邊上聽得眼皮兒直跳,堂堂錦衣衛千戶所居然還能遭賊,這要是拿去京師里和人說,多半會被別人消掉大牙。

    柳乘風的臉色也有點兒不太好看,他這千戶也算是倒霉,就這個樣子,別說去和東廠競爭去揪出亂匪,只怕連在這兒站穩腳跟都不容易。

    沉吟片刻,柳乘風才道:“好了,我已經知道了,陳總旗,你帶著人把這里都收拾一下,往后我們就住在內衙,有什么需要采買的就讓王韜去,王韜,你身上有銀子嗎?若是有,就先墊著,待會兒拿單子來,本官給你報銷。”

    說罷又向張振道:“張書吏,你幫忙去知會一下,告訴仍有武職的百戶、校尉,說本官已經上任,明日就要點卯,請大家明日卯時到這里來集合,大家見個面吧。”

    柳乘風說得很隨意,張振應下來。

    這時已經有校尉給柳乘風擦拭干凈了椅子,柳乘風坐在椅子上,道:“還有一件事,就是北通州千戶所的公文,但凡沒有失竊的,王韜等采買完東西之后,來幫忙整理一下,萬事開頭難,先把這千戶所收拾妥帖了才能顧及其他。”

    王韜道:“是,大人。”

    大家各自領了吩咐,有的去采買東西,有的拿著掃帚去掃院落里的積雪,有的去打掃屋子,張振則是馬不停蹄地出去給柳乘風傳遞消息,柳乘風也沒有閑著,幫著兩個校尉把馬車、驢車里的東西卸下來,一直忙到子夜時分,大伙兒才勉強把這千戶所收拾干凈,各自睡下。

    ……
第218章: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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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文字無廣告     第二百一十八章:打死

    北通州容納了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消息傳得也快,東廠檔頭與錦衣衛新任千戶赴任的事一夜之間就傳了出去。 (全文字電子書免費下載)

    那東廠且不說,至于這錦衣衛千戶卻讓人透著好奇,畢竟前頭已經死了三個千戶,誰都知道,來這北通州任千戶和往鬼門關里走一遭并無什么不同。

    于是不少好事者開始打聽起來,這北通州流動的商賈多,京城距離這兒也近,一下子,柳乘風的底細便被人摸清楚了。

    不打聽不知道,一打聽才知道這個家伙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燈,在京師雖只是個百戶,卻也是個威風八面的人物,據說這人是個屠夫,手里頭不知有多少條人命。

    看來朝廷是打算用他來整肅北通州千戶所親軍了。

    這消息傳得很廣,各種柳乘風的段子一夜之間傳揚得到處都是,不過也有不屑的人,就比如千戶所的司吏馬芳,馬芳算是北通州的地頭蛇,在千戶所里做司吏做了足足十幾年,可以說千戶所里的千戶走馬換燈似地來來走走,可是馬芳卻一直留在千戶所,因此這千戶所上下誰都知道,要和北通州親軍打交道,就得先和這位馬司吏先有交情。

    此前千戶接二連三的被刺,馬芳心里也害怕,畢竟誰都知道他是千戶所的頭面人物,若是那些亂黨行刺到他頭上,自個兒豈不是死得冤枉?因此自從第三任千戶被刺之后,馬芳便藏匿了起來,足不出戶,索性連千戶所都不去了。

    馬司吏不到,其他的書吏自然也不愿去,畢竟誰也不知亂黨的下一個目標是誰,因此每天在書吏房連一個人影都看不到。書吏不來,就沒人點卯,沒人點卯,大家自然是樹倒獼猴散,誰還肯再冒這個風險?

    現在新來的千戶大人上任已經叫人知會,讓大家卯時去點到,千戶大人有話要說。

    馬芳在自家的宅子里卻是嗤之以鼻。

    柳乘風又如何?屠夫又如何?這兒是什么地方?這兒是北通州!有道是強龍不壓地頭蛇,他一個千戶剛剛到了北通州,就這般頤指氣使,真是蠢不可及。

    再者說了,現在這風口浪尖上,突然弄出這么大的動作,還生怕別人不知道?新任的千戶大人到任了也一樣,這姓柳的難道就不怕死?不怕被刺客刺殺?

    馬芳一時拿不定主意,到底明兒清早去不去千戶所一趟?沉吟了良久,他才對前來報信的張振道:“既然千戶大人相召,怎么說也得去一趟,好吧,我會去。”

    說罷又斜眼看了張振一眼,冷笑道:“張振,千戶大人似乎很倚賴你嘛,看來你這書吏要飛黃騰達了。 全文字無廣告 ”

    張振嚇得臉都變了,連忙道:“馬司吏言重了。”

    “去吧,沒有怪罪你的意思。”馬芳揮揮手,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

    等張振繼續去通知其他人,馬芳坐在自家的花廳里雙目闔起,嘴角發出冷笑,慢悠悠地道:“這倒是奇了,這個柳乘風到底在玩什么玄虛?東廠那邊也新來了檔頭,瞧瞧人家,做起事來遮遮掩掩的,反倒是咱們這個新來的千戶如此大張旗鼓,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他難道還嫌千戶的風頭出得不夠嗎?”

    馬芳想了想,隨即撇撇嘴,哂然一笑,也不再多想了。

    到了第二日,卯時的時候馬芳還沒醒來,家里一個下人來叫他,馬芳昏沉沉地起來,才問到了什么時辰,睡在邊上的婆娘回答道:“卯時都要過了,不是說今個兒卯時要去千戶所一趟嗎?去得遲了,只怕你那新來的上司要責怪的。”

    馬芳只是笑了笑,道:“你這婆娘,忒也多嘴了一些,男人的事,你胡扯什么?”說罷起榻洗漱一番,換了一身衣衫,懶洋洋地坐車出門。

    到了千戶所這邊,千戶所居然煥然一新,許多校尉正懶洋洋地在外頭,一時擁堵住了街道,張振和王韜二人則是拿著花名冊一個個點卯,在人群中急得團團轉。

    馬芳到的時候,不少校尉都笑嘻嘻地給馬芳拱手作揖,有人道:“馬司吏也來了……”也有人道:“馬司吏好久不見。”

    馬司吏只是含笑朝他們點頭,人群自覺地讓出一條道路來,馬司吏倒也不謙讓,直接穿過眾人進入直房。直房里,七八個百戶分別站在兩側,柳乘風正在說著什么,不過這些百戶大多是老油條,也沒有把柳乘風當一回事。

    倒不是大家不尊重柳乘風的權威,整個錦衣衛所里等級分明,輕視上官可是要受家法的,只是誰都知道,這個柳乘風未必能活多久,這樣的千戶又何必理會太多?誰知道這家伙什么時候死?

    見馬司吏姍姍來遲,柳乘風的臉色拉下來,隨即道:“你是何人?為何來得這么遲?”

    馬司吏給柳乘風作了個揖,慢吞吞地道:“大人,卑下忝為北通州千戶所司吏,今日起得遲了,請大人勿怪。”

    其他的百戶見了馬司吏,紛紛給馬司吏使眼色,大家平時一起相處得久,都有幾分交情,所以比起柳乘風這個上官來,馬司吏顯然更有威望。

    柳乘風冷冷一笑,道:“站到一邊去,聽本官訓話。”

    馬司吏的臉部肌肉不由地抽搐了一下,心里發出冷笑,忍不住想:“這個千戶大人好大的架子。”

    只見柳乘風用手指頭將案牘磕得咚咚作響,厲聲道:“現在北通州這邊不但指揮使大人在關注,便是皇上也在時刻關注,天子親軍是什么?天子親軍乃是陛下最信重的軍馬,我等身負皇命,督察四方,可是現在呢?現在在北通州連續三個千戶被刺,可見亂黨猖獗到了何等的地步……”

    柳乘風說得大義凜然,馬司吏站在一邊繃著個臉忍俊不禁,這個柳千戶說這么多無用的東西有什么用?什么身負皇恩,什么督察四方,這種話在從前說一說還好,現在拿來說,真是可笑。他這般高調行事,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正在馬司吏差點沒有繃住要笑出來的當口,柳乘風的眼眸凌厲地在馬司吏的臉上掃視了一眼,繼續道:“揪出亂黨已經刻不容緩,實話和你們說,陛下命我為北通州千戶,就是來抓亂黨的,本官自到了北通州便與亂黨不共戴天。諸位身為錦衣衛親軍再不能像從前那樣懶散。今日本官約法三章,凡有點卯不到者,革退;凡有巡街時偷懶的,革退;凡有抗命的,殺無赦。今日本官把丑話丟在這里,誰若是想看看本官的手段,就盡管來試一試!”

    柳乘風的目光在直房中逡巡,這些個百戶已經有點兒嚇住了,可是當柳乘風的目光落在馬司吏身上時,馬芳的臉上卻帶著一股子似笑非笑,柳乘風冷冷一笑,繼續道:“還有一件事,就是今日本官命大家來千戶所點卯,按時來點卯的人竟只有四百余人,其余的要嘛遲到,要嘛根本沒有來,這些沒來的,把他們從花名冊里剔除出去,他們不愿意吃這碗飯,本官也不強留。”

    聽了這話,不少百戶的臉色有異了,且不說這里面就有平日關系比較好的兄弟今日沒有來,就說這十個百戶就缺了三個,難道把三個百戶也辭退?如此一來,這衛所豈不是要亂套?

    一個百戶道:“大人,這樣不太妥當吧,昨日傳消息的時候也沒說不來的要革退,或許有人身體不適也是未必,大人又何必這般計較?”

    其余人亦紛紛道:“就是,得饒人處且饒人,大人……”

    更有幾個百戶的眼睛落在馬司吏身上,馬司吏站出來,道:“大人要揪出亂黨,此時正是用人之際,只因為一次點卯沒到,就這樣一驚一乍,這衛所上下,只怕會有兄弟心懷怨恨。”

    這句話看上去是在勸說,可是威脅的意思也很明顯,你革退來看看,誰也不是省油的燈,到時候惹得天怒人怨,看你如何下臺。

    柳乘風冷笑,瞇著眼睛端詳著馬芳,道:“馬司吏是不是?正好,本官也要和你算算賬。你身為司吏,據說這半個多月,你從來沒有在這衛所里走過一遭,以至于千戶所上下的人有樣學樣都不來點卯,都不來當值,這一次本官召集大家點卯,你卻延誤了一個多時辰,馬司吏,你好大的架子呀。”

    馬芳的臉色一變,隨即道:“大人莫非連學生也要革退?”

    馬芳這才發現了柳乘風的意圖,這個家伙要收拾的不只是那些沒來點卯的百戶和校尉,只怕連他這個司吏也想一塊兒收拾了。

    柳乘風撫著案牘,慢悠悠地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咱們錦衣衛這么多年來一向是家法森嚴,原本千戶殉職,你身為司吏的就該暫領千戶所,安撫人心,可是你非但沒有如此做,反而成日不見蹤影,以至于千戶所上下人心思動。原本,這倒也罷了,本官道你是個昏聵之人,當不得什么大事,至多只能治你一個無能之罪,可是本官叫人來點卯,你卻耽誤了一個多時辰,馬芳……”柳乘風在大喝一聲的同時,狠狠地拍了拍案牘,怒斥道:“你的眼里還有沒有錦衣衛的家法?還有沒有我這個千戶?你好歹也是讀過幾本書的人,難道沒有聽說過食君之祿、忠君之事這句話嗎?革退?哪里有這么簡單?你就是現在想丟了這差事,卻也已經遲了,來人!”

    柳乘風一聲大喝,陳泓宇等人二話不說,立即按住了繡春刀,殺氣騰騰。

    值房里的百戶個個大驚失色,紛紛道:“大人,馬司吏平素盡心竭力……”

    “大人……”

    眾人都要苦勸,馬芳卻笑了,柳乘風這個戲碼,他見得多了,無非是先來一個棒子,再等大家苦勸尋個臺階而已,無非是想借自己樹立威信,自己是千戶所中的地頭蛇,十個百戶就有七八個與他交好,他深信,柳乘風是絕對不敢動自己的。

    柳乘風沉默了片刻,沒有理會這些百戶的勸說,狠狠地磕著案牘,用不容置疑的口吻道:“拿下,打死!”

    “柳乘風……你敢!”

    馬芳的臉色已經驟變,打死……他一個千戶,有什么權利可以給自己行家法?就算是要對自己動手,那也是南鎮府司的事,也是指揮使大人、同知大人、僉事大人的事,這個柳乘風,簡直是瘋子!

    柳乘風朝馬芳森然一笑,道:“你說本官不敢?本官今日就做給你看,陳泓宇,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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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恩威并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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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一十九章:恩威并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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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一十九章:恩威并施

    陳泓宇聽到柳乘風的命令,立即按著刀沖上去,一腳將馬芳踢翻在地,馬芳哎喲一聲,大叫:“殺人了,殺人了……京師來的千戶要殺人了……”

    他這樣一叫,整個千戶所瞬時混亂起來,不少校尉想探頭進值房一探究竟,里頭的百戶也紛紛跪倒為馬芳求情。

    這千戶所外頭突然出現一隊校尉,個個按刀,將千戶所值房護衛住,呵斥那些想要向前擠的校尉:“千戶大人正在執行家法,都看什么看!大人有令,誰敢沖撞行轅,以犯上論處!”

    說罷,為首一個小旗反手拔刀出鞘,長刀前指,屹然不動。

    其他校尉紛紛拔刀,一副拼命的架勢。

    北通州的校尉都不由地倒吸了口涼氣,對這些說著京話兒的校尉有了幾分忌憚,紛紛后退。

    雖是將他們彈壓住,可是這些北通州的校尉難免議論紛紛,都是覺得這位新來的千戶太過苛刻,不講情面。

    值房里頭,五六個百戶跪伏在地,不斷為馬司吏求情,柳乘風穩坐在案牘之后,冷冷道:“勞苦功高?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他一個司吏吃朝廷用朝廷的,今日的一切都是北鎮撫司所賜,他不思圖報,衛所出事時卻做了縮頭烏龜,這樣的人也叫勞苦功高嗎?實話和你們說了,本官這一次來,一是來探查亂黨,這其二就是要在北通州把規矩立下來!”

    柳乘風說話的同時,陳泓宇已經將馬司吏按在了地上,其余幾個校尉不由分說,拿起了板子便狠狠地往馬司吏的屁股上打。

    這些校尉都是打板子的好手,柳乘風說一句打死,他們自然明白要下死手了,因此下手時一點也不留情,一棍棍狠狠打下去,不留一點的余地。

    幾棍子下去,馬司吏的盆骨、坐骨便傳出細微的碎裂聲,發出凄厲的吼叫求饒聲,馬褲上早已被鮮血淋透了一片。

    每一棍打下去,這些百戶的眼皮子便不禁地跳了一下,每個人都膽戰心驚,對柳乘風又畏又恨,可是偏偏他們除了求饒,卻是一點兒辦法都沒有,真要跟柳乘風對著干,說不準下一個打死的就是自己,畢竟柳乘風代表的是北鎮撫司,代表的是朝廷,就算心里對他不屑,可是面子上,誰也不敢反抗。

    “饒命……饒命……”

    馬司吏口吐著白沫,鮮血自口中溢出來,含糊不清地大叫,只十幾棍功夫,馬芳整個人已經奄奄一息,打板子一樣是技術活,有的人便是挨了幾十棍子,下地之后照樣能蹦能跳,可是有的人一棍子下去,說不準直接打死的也是不少。

    這里頭最大的貓膩就是下板子的地方,若是只打屁股上的肉,再如何皮開肉綻,也不過是皮外傷,可是若是一板子打在骨上,以現在的醫術,能活下來便算是九死一生,這十幾棍下去,馬芳的多處骨頭已是打折,下半身已不能動彈,口里仍在苦苦求饒,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柳乘風竟會直接對他下手,一點情面都不講。

    對馬芳的告饒,柳乘風視而不見,靠在椅上,雙手搭在案牘上,嘴角揚起漠然的微笑,眼眸中閃掠出來的也是徹骨的冰冷。

    又是幾棍子打下去,馬芳的脖子一歪,終于昏厥過去。

    值房里的人都是錦衣衛出身,只看馬芳的樣子,多半是別想活了,那些百戶魂不附體的同時,也都閃露出不忍之色。

    柳乘風輕描淡寫地道:“抬出去,開革了他的司吏之職。現在……”柳乘風敲打著案牘,目光重新落回那些百戶的身上,他的語氣比先前要柔和了許多,可是這時候他的話,誰也不敢不聽,聲音雖小,這些百戶卻都支起了耳朵。

    “仍舊按本官說的去辦,今日沒來點卯的全部開革,還有今日點卯遲到的,本官不忍加罪,今日暫且記下,再不許有下一次,否則馬司吏就是你們的榜樣。”

    百戶們紛紛道:“遵命。”

    柳乘風隨即微笑起來,方才他的笑容帶著徹骨的冷意,這一刻,他的笑容卻是如沐春風,他繼續道:“從今日起,各百戶所要恢復在各自轄區的范圍巡查,不管是明樁、暗樁還是坐樁,誰都不許懈怠,哪里出了差錯,本官唯該地百戶所的百戶是問!”

    百戶們不敢再說什么,又是稱是。

    柳乘風闔起眼:“那些被開革的百戶,他們的部屬要重新編練一下,陳泓宇,本官命你暫代百戶之職,這些校尉,從今日起就由你暫時帶著,隨時候命,本官到時自然有吩咐。”

    陳泓宇已叫人將馬芳拖下去,朝柳乘風作揖道:“卑下遵命。”

    “對了……”柳乘風的臉色一變,慢吞吞地道:“本官還有一件事忘了說。”

    一看柳乘風的臉色驟變,百戶們便大氣不敢出,有人的頭不由地垂得更低了一些。

    柳乘風慢吞吞地道:“從今日起,千戶所的餉銀要調整一下。”柳乘風從案牘上撿起一份花名冊,叫了一聲:“西城百戶所百戶程剛是哪個?”

    一個身體略顯肥胖的百戶小心翼翼地抬起臉來,道:“大人,卑下就是程剛。”

    柳乘風哦了一聲,隨即道:“就以你們西城百戶所為例吧,你是百戶,每月的薪俸折銀是四兩銀子對不對?就在這四兩銀子的基礎上,翻個十倍吧,每個月領四十兩。下頭這些校尉也各有不同,多的一兩四錢,少的也有一兩一錢,都按著這個標準翻十倍,至于書吏人等,也都是如此。”

    柳乘風說得風淡云清,隨即慢吞吞地道:“本官既然來了,打賞也是少不了的,現在是大年初七就叫大家開始忙活,總是過意不去,待會兒到王書吏那里去,每人領一個月的薪俸做賞錢吧。”

    柳乘風二話不說,一沓銀票抽出來都是一百兩銀子一張,正是聚寶樓出品的足額銀票。

    話說有了銀票,攜帶起來確實方便得多了,柳乘風這一次來北通州,總共帶了白銀十萬兩,十萬兩銀子,對于現在的柳乘風來說還真算不得什么,若加上聚寶樓的分紅,只怕一個月就能賺來,可是這么多銀子,若是用現銀,只怕大車就要不少,有了大車,還要雇上車夫,車中的東西貴重,更要多叫些護衛,不但麻煩,而且費事。

    柳乘風抽出銀票時豪氣萬丈,可是這些百戶卻被嚇著了。

    北通州雖然肥得流油,可畢竟這里不是京師,這個地方吃獨食是別想的,兵備道、知府衙門、東廠、三教九流,什么人不要在這兒刮一層油?千戶所這邊構架又大,嗷嗷待哺的人又多,雖說也有油水,可是尋常的小校尉一個月能拿個三四兩銀子就已知足了,尋常百戶能有個十兩銀子就已經不錯。

    再加上近來千戶出了事,這邊的錦衣衛上下沒一個敢出門的,都是嚇得閉門不出,薪俸雖然還有,可是油水卻是沒了,今年這個年,其實對他們來說并不好過。

    可是這新來的兇神惡煞打人殺人的千戶大人手段犀利,連打賞也夠犀利的,就如這百戶程剛,今日能領四十兩銀子的賞錢,往后每月都能從千戶大人手里領四十兩銀子的薪俸,這對程剛來說,也算是久旱逢甘霖了。

    更別說那些尋常的校尉,每月居然也有十兩左右的銀子,十兩銀子,若是在北通州的鄉間,也能勉強買一畝旱田了,這就是說,一年下來,就能攢下十畝地?

    百戶們呆住了。

    他們心里一合計,柳乘風等于是每個月要拿出五六千兩銀子出來補貼這衛所的兄弟,一年就是五六萬兩銀子,這還不包括各種打賞,這……這千戶莫非是散財童子不成?

    若說此前對柳乘風,大家對他的態度還是不服氣和恐懼,甚至還有怨恨。可是現在,所有情緒都沖淡了,大家唯一的心情就是難以置信,可是當柳乘風把銀票甩出來,那眼尖的程剛瞥了銀票一眼,大致明白了,這銀票是貨真價實的聚寶錢莊的銀票,聚寶錢莊的銀票雖然還沒有流傳開,可是北通州畢竟是商賈的集散地,聚寶錢莊新出的銀票倒是已經在北通州的市面上流傳了一些,程剛這一下不由得不信了,這心兒一下子蹦了上來。

    “這個柳大人,居然出手如此闊綽……”

    “跟著這個柳大人,其實也不算太壞……”

    不少人心思開始活絡起來。

    而柳乘風卻打了個哈哈,道:“好了,都去點卯,從前是怎么安排當值的,往后還是如此,要拿出錦衣衛的威勢來,不要讓人小視,都下去吧。陳泓宇、王韜,還有……”柳乘風的目光落在那個書吏張振的身上,淡淡笑道:“還有張書吏留下,本官有話要向你們交代。”

    百戶們各懷著心思告辭出去,隨后,整個千戶所里又傳出無數的竊竊私語和紛紛的議論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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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清早爬起來碼出來的,新鮮出爐,以后盡量做到早更,不要大家久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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