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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狼狽為奸
明朝好丈夫全文閱讀作者:上山打老虎額加入書架
    第二百三十章:狼狽為ān一道圣旨飛快遞到北通州,柳乘風、周泰二人接旨,圣旨中大是褒獎了一番,引來這北通州無數人的關注。

    誰都知道,這知府周泰只怕是要高升了,于是許多人不禁紛紛猜測起來,羨慕者有之,嫉妒者有之。

    不過事情很快平息下來,雖說柳乘風和周泰早已受人關注,可是這周泰照舊辦公,而柳乘風似乎也一下子蟄伏起來,似乎對亂黨的查辦開始漸漸力不從心。

    這家伙,居然關注起了北通州聚寶樓分店的事。

    眼下聚寶樓四處都在擴張,北通州作為天下樞紐,自然少不得要開一家分店,為了這件事,柳乘風忙前忙后,不亦樂乎。

    通州聚寶樓的選址是在北市,這兒本就是商賈聚集之地,門面也早已買好,修葺一番,就可以開業,一切設置和京師聚寶樓并沒有什么分別,再加上聚寶樓早已名滿天下,這北通州更有半數以上的商賈是聚寶樓的會員,原本這會員只能在京師中才用,可是商賈畢竟是南來北往之人,京師不過是歇腳的一站而已,現在據說蘇杭、蜀中、西安、遼東、南北通州等地的聚寶樓都已經開始籌建,自然給他們提供了不少便利。

    柳乘風忙前忙后,似乎樂在其中,轉眼間,積雪開始融化,天氣漸暖,便是那樹木也生出了粉nèn的新芽。

    運河結凍的一層冰面,此刻也漸漸消融,春水dàng漾,一艘艘船只開始下水,漕船、商船、客船絡繹不絕。

    兵備道衙門里。

    一個和尚突然拜訪,這和尚身材肥碩油光滿面,投過名刺之后,里頭的差役立即請他進去,隨即將他引入了后堂的花廳,這花廳里,早已備好了一桌酒宴,雞鴨魚肉、時鮮蔬果琳瑯滿目的擺了一桌子。

    花廳里四下無人,和尚走進去,居然也不客氣,大剌剌的坐在這座上,毫不客氣的大吃起來。

    和尚不但吃蔬果,居然連雞鴨也不忌諱。肥油油的手里捏著一只鵝掌,大快朵頤,頃刻功夫,一桌酒肉,便橫掃而空。

    和尚拍了拍大腹便便的肚子,打了個飽嗝,lù出愜意的笑容。他站起來,負著手打量這花廳,大聲道:“大人既然在這里,為何不出來和和尚相見?”

    靠著花廳的是一個耳房,用珠簾將耳房和花廳分開,一個人影從珠簾之中出來,這人頭上仍然頂著翅帽,身穿緋紅官袍,臉上帶著幾許尷尬笑容,分開珠簾走出來。

    和尚笑嘻嘻的朝這官人行了個禮,合掌道:“和尚見過黃大人。”

    黃大人就是黃震,兵備道按察使,朝廷三品大員,面對和尚對他的行禮,黃震的臉sè顯然很是不悅,可還是不得不朝和尚做了個請的手勢,道:“大師請坐下說話。”

    和尚毫不客氣的坐下,隨即道:“大人別來無恙?”

    黃震深看了和尚一眼,眼底深處,既帶著幾絲惱怒,又有一些畏懼。他沉默了一下,道:“大師,現在風聲還未過去,大師來這里,莫不怕那柳乘風將你拿了?”

    和尚呵呵一笑,道:“柳乘風,我怕他什么?有黃大人庇護,和尚在這北通州,一根毫毛都不會少。”

    黃震的臉sè一下子yīn沉下來,冷聲道:“這北通州,并不是本官一人說的算,大師這般行事,不但誤了自己,也會誤了本官。”

    和尚對黃震的惱怒并沒有表現出退讓的意思,他冷不丁抓起桌上的一杯酒,咕噥咕噥的一口飲酒,冷笑道:“黃震,你就是這樣和和尚說話的嗎?你可不要忘了,和尚只要吩咐一聲,就可以讓你似無葬身之地。”

    黃震的臉sè,立即變得無比的古怪起來,垂頭喪氣的坐下,手肘搭著桌幾,道:“早知如此,我黃震又何必當初,以至于現在還要受你們的脅迫,你說吧,這一次來尋我,又是什么事。”

    他雖然一副不甘心的樣子,可是語氣已經緩和了許多。

    黃震確實是受人脅迫了,他原本前途似錦,出身既好,仕途也還算順暢,一路高升,可謂春風得意。只是就在他做了這兵備道按察使的時候,家里卻是出了事,他的父親死了。

    大明以孝義治天下,按照規矩,父母死后,子女按禮須持喪三年,其間不得行婚嫁之事,不預吉慶之典,任官者并須離職,這規矩,叫做“丁憂”。這制度從西漢時算起,就已經規定在朝廷供職人員丁憂三年,到了東漢時,丁憂制度已盛行。此后歷代均有規定,且品官丁憂,若匿而不報,一經查出,將受到懲處。但朝廷根據需要,不許在職官員丁憂守制,稱奪情,或有的守制未滿,而應朝廷之召出來應職者,稱起復。到了明朝,這個規矩已經成了律令,誰也不得違逆。

    黃震前程似錦,不曾想到,自己在這個節骨眼上死了父親,若是當真向朝廷報喪,這就意味著,二十七個月之內,他必須解除官職,回鄉守孝。人生有幾個二十七個月,這么多年來,他結交的這么多關系,付出的這么多努力,豈不是全部因為這個而付諸東流。

    黃震當然不想回鄉,可是安規定,官員死了父母,要想仍舊做官,唯有走奪情這一條路,奪情……以黃震的資歷絕不可能,莫說是他,便是劉健、李東陽這樣的閣老,也未必能有這待遇。

    思來想去,黃震想到了一個辦法,密不報喪,他指使自己的兄弟,悄悄將自己的父親草草葬了,瞞下了此事。

    只是很快,就有個和尚找上了門來,并且揚言黃震若是不聽從他的吩咐,便立即將黃震的隱秘傳揚出去。

    黃震當然明白,若是這件事傳出去,必然遭受天下人的非議,一個官員,一個讀書人,密不報喪,不遵守禮法,在士人的眼里就是喪心病狂,黃震會被所有的同僚唾棄,并且會被革去官職,一輩子別想翻身。

    黃震自然妥協了,而現在,他已經為這和尚做了太多不該做的事,越陷越深,若是事發,已經不再是罷官這么簡單,只怕滿門抄斬也已經足夠。

    和尚看了沮喪的黃震一眼,淡淡的道:“黃大人以為,和尚來這里會有什么事?”

    黃震臉sè一變,道:“大師何必要苦苦相逼,我……我們不能再這么做了,出了事,你我都是死罪!”

    和尚卻是笑了,冷冷一笑,道:“是嗎?死又有什么可怕,事情做成了,將來明王登極,你就是大大的功臣,可要是什么都不做,他們遲早要查到大人身上,黃大人以為到了現在,還想抽身事外嗎?”

    黃震的身軀不由打了個冷戰,哆哆嗦嗦的道:“我……我……”

    他平時早就養成了喜怒不形于sè的氣度,做了這么久的官,也早有自己的威嚴。可是面對這和尚,他竟是毫無招架之力,無力的嘆了口氣:“那么敢問大師,接下來我們該怎么做?”

    和尚淡淡道:“這件事,最緊要的是漕糧,到了下月十五,各地的漕糧都會在這兒周轉,數百座北滄州的糧倉,也將堆積如山,這是最好的時機,只要將這些漕糧付之一炬,朝廷兩成的歲入也就燒成了灰燼,到時咱們再在北通州大鬧一通,勢必會引發天下震動。沒了漕糧,朝廷的軍餉就無法支付,賑災的款項也將dàng然無存。大明朝……還能撐得住多久?更何況,這個時候,我明教各地的教徒也會趁機而起,若是時機恰當,甚至連明王也會登高一呼,大明的最后一棵稻草,足以將這太平盛世淪為千里赤土,而明王定鼎天下的機會也就來了。”

    和尚說的這些話固然鼓舞人心,可是黃震卻是一點聽的心思都沒有,在他看來,這和尚說的話簡直又恐怖又可笑,燒糧、起事,他們想的倒是周密,北通州本就是天下樞紐,江南的漕糧,每年這個時候都會一船船運到這里,隨即入庫,再由車馬運往朝陽門糧庫存儲,只是要燒糧,又談何容易,那里,是由漕司掌握,漕司之下有一隊軍馬,人數有兩千人,日夜拱衛糧倉,便是黃震也調動不得。

    他雖是兵備道按察使,可以隨時調動軍馬,可是他當真要讓人燒糧作亂,誰肯聽從?

    而且以黃震的精明,又豈會不知這和尚打的是什么算盤,燒掉一些糧食就能引發天下大亂?雖說會有烽火,可是要說能壓彎大明朝,卻是癡心妄想,當今皇上勵精圖治,天下承平,就算受了這么大的打擊,未必就會從此一蹶不振,想必這些,這和尚也清楚,他之所以如此許諾,又說各地一起起事,又說明王登高一呼,其實說穿了,就是要安撫自己,告訴自己,只要好好為他們辦事,將來便能做一個從龍功臣,這是一個胡蘿卜,是用來引yòu著黃震供他們驅策的,而一旦他做下這天大的事,說不準這些人早已溜之大吉,自己成了他們的替罪羊。

    他沉默著,一語不發。

    和尚見狀,冷冷道:“黃大人為何不發一言?”

    黃震苦笑,道:“這件事只要還要從長計議……”

    和尚冷笑:“若是從長計議,就會錯失良機,到了這個時候,黃大人認為自己還有選擇嗎?”

    一語驚醒夢中人,黃震不禁打了個jī靈,突然明白了自己的處境,他黃震就算是知道這里頭的風險,又還有選擇嗎?他除了按著這和尚的吩咐去做,難道還有其他的路可走?不做是死,做下去,未必還能死中求活。

    他咬咬牙,道:“做是要做,只是必須要有萬全之策,我只問你,漕司下的兩千槽吏怎么對付?”

    和尚笑了起來:“實話和你說了吧,這些槽吏之中,有不少已是明教的人,更何況這北通州六路千戶所,也有不少被我們滲透,只要黃大人以按察使的身份下達軍令,到時候命令下達到各衛所,若是有人敢質疑,自有我們的人來料理,到時候我們攻其不備,趁亂燒糧,豈不妙極?”

    黃震心里清楚,這和尚說的話有多少水分,也只有天知道,不過他既然說了如此篤定,想必應當還是有些把握,想了想,黃震繼續道:“東廠和錦衣衛那邊,又該怎么料理?”

    原本這廠衛成了空架子,可是自從柳乘風和那張茹上任,已經漸漸穩住了陣腳,現在滿大街都是不歇不眠的校尉和番子四處偵查,要做下這么大的事,他們不可能不會察覺。對黃震來說,這些人也是棘手的很。

    和尚淡淡一笑:“原本呢,我們的主意是暗殺這些千戶,以此瓦解廠衛,可是現在朝廷又派了那柳乘風和張茹下來,這兩個人確實不太好惹,更何況現在離咱們起事的時間越來越近,若是再刺殺他們,只怕會更加驚動朝廷,到了那時,只怕京師的禁衛就要出動了。所以這二人暫時不能死,以免惹來更大的麻煩,可是他們不死,也確實會給我們制造不少小麻煩,既然如此,和尚倒是想出了一個辦法,可以試一試。”!。
第231章:危機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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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震看著和尚,此時他也漸漸地定下了心神,慢悠悠地道:“大師打算怎么辦?”

    和尚道:“調虎離山。”

    黃震想了想,似乎也覺得可行,一時沉默起來,心里推敲著步驟,然后嘆了口氣,道:“好吧,也只能如此了。只是又該如何調虎離山?”

    和尚淡淡地道:“聚寶樓不是新近要開張了嗎?那個柳乘風最在意的就是聚寶槍……”。

    和尚的話點到即止,黃震不由點點頭,道:“只是東廠的張茹怎么辦?”

    和尚道:“東廠那邊自然會幸災樂禍,不過和尚聽說,張茹與柳乘風面和心不合,東廠也一定會關注此事,黃大人何不如尋個機會讓他們兩虎相爭如何?”

    黃震沉吟片刻,隨即道:“本官知道該怎么做了。”

    和尚便起身擦拭了油膩的嘴,道:“你在北通州動手,我再聯絡人手,鑿沉河道中的船只,令運河不能通行,如此一來,就算是朝廷想要緊急顛簸糧食彈壓兵變、民變,只怕也得先清理了運河再說,沒有三兩個月的功夫,想都別想”

    和尚施施然地向黃震行了個禮,退了出去。

    黃震一個人呆呆地坐在花廳里,想到即將要做的‘大事”不禁打了年冷戰,隨即苦笑一聲。

    “來人!”黃震大喝一聲。

    花廳外,一個黃震的心腹家人走入花廳,弓著身,道:“大人有什么吩咐?”

    黃震沉默了片刻,道:“拿名刺,去請柳乘風和張茹二人來見本安。”

    …………………………………………………………

    “糊了!”柳乘風一推牌,lù出得意洋洋的笑容。

    與他同桌的幾個百戶,不由面面相覷,隨即都是無可奈何地發出苦笑。

    這幾日來見柳乘風的百戶倒是不少柳乘風待他們還算客氣,有時大家聚在一起也會玩一下麻將,不過大家的賭注都是不小,讓這幾個百戶感覺有些吃不消。

    不過與百戶們打牌,確實能拉攏大家的關系,大家見柳千戶沒有架子,也不像是從前那樣苛刻,因此也就放萃了心自然愿意和柳乘風親近。

    “趙百戶北市那邊有什么消息?”柳乘風一邊收錢,一邊問道。

    自從宮里發來了旨意,柳乘風除了關S聚寶樓,便不再關注其他了,只是偶爾會問幾句各百戶所探查來的消息。

    坐在柳乘風下首位置的趙百戶道:“除了一些雞鳴狗盜的事,其他的倒是沒有什么異常北市靠著糧倉,是至關緊要的地方,可是話說回來,糧倉那邊是漕司的兩個千戶所拱衛咱們的人插手不進去有時候做起事來還真有幾分不方便。”

    柳乘風頜首點頭,他當然清楚槽司這個衙門在北通州地位超然,漕糧轉運使不是什么很大的官,不過是六品而已,可是可以直接向戶部負責掌握著糧庫不說,還下設了兩個千戶所的軍馬,在北通州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臉sè。

    柳乘風道:“北市那邊確實很復雜,不但人流多再加上槽司那邊總是水潑不進,要探聽消息確實難一些不過你要多留心一下,叫人給我仔細看著。”

    趙百戶笑呵呵地道:“大人吩咐,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柳乘風也笑了,他畢竟是外來人,縱然能強逼著這些地頭蛇為自己做事,可是人家心里未必甘心情愿地聽命,因此與他們打好關系倒是必要。反正威信樹立了起來,這時候再放下架子,反倒能讓他們受寵若驚。

    其實柳乘風之所以放手去管聚寶樓的事,也是這個考量,眼下最重要的是讓地頭蛇們去打探消息,就是他再急又有什么用?還不如索xìng表現出一點超然的態度,放手讓下頭去做事。

    正說著,王韜飛快跑過來,道:“大人,兵備道那邊遞了名刺,讓大人過去。”

    柳乘風抬頭道:“兵備道叫我去做什么?”

    王韜搖頭,道:“這個卑下就不知道了,不過那邊傳來的消息說,按察使大人不但請了大人,還請了張檔頭去。”

    “張檔頭……”

    柳乘風沉默了片刻,隨即道:“那按察使是什么意思?”

    柳乘風想了想,長身而起,道:“備馬吧,去看看再說。”

    隨即,柳乘風與幾個百戶笑了笑道:“大家也各自做事去吧,本官得去兵備道走一趟,至于……”柳乘風看了看自己桌腳上堆放的碎銀子,笑呵呵地道:“這些錢本來就是贏你們的,你們各自分了去,權當是我賞你們的。”

    三個百戶大喜‘都說柳乘風仗義豪爽‘將碎銀子分了’告辭出去。

    柳乘風出了千戶所,翻身上馬,帶著幾十個校尉往兵備道那邊去,這一路上,柳乘風心里不禁在琢磨,兵備道這幾日都沒有動靜,怎么今日突然叫自己去?

    其實在柳乘風心里,覺得那鎮守太監最是可疑,只是這鎮守太監在北通州自成一系,柳乘風也不能將他如何。

    只是除了鎮守太監,北通州還有誰與亂黨勾結,柳乘風卻一直拿不定主意,說穿了,其實就是他對北通州過于陌生,雖然這幾日已經熟捻了一些,可是北通州的官場,還是疏遠了一些。

    現在兵備道那邊請他過去,倒也不是什么壞事,多見見這黃大人,說不準能探聽出什么來。

    柳乘風打馬到了兵備道衙門,恰好見迎面的街道張茹帶著一隊番子來,柳乘風和張茹在這衙門口打了個照面,張茹的臉sè倒是不如上一次武清時那么難看,這個人看上去冷酷,其實圓滑無比,在武清時,是以為武清縣令的死涉及到了亂黨,是為了爭功,因此毫不客氣。

    可是現在,卻是朝著柳乘風笑了笑,對柳乘風道:“柳千戶,上次在武清,多有得罪之處,還請柳千戶勿怪。”

    柳乘風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道:“不怪,不怪,哪里都會有這種害群之馬,權當是我替你們東廠清理門戶吧。”

    這句話差點沒把張茹噎個半死原本他還想客氣客氣,誰知柳乘風一點都不客氣。這意思就全然變了,柳乘風的口氣倒像是東廠成了柳乘風家的一樣。

    張茹的臉sè冷了下來,到了這個時候,既然涉及到了整個東廠,他自然不能示弱,淡淡地道:“東廠自有東廠的規矩,還是不勞柳千戶地心。,‘

    柳乘風也不由笑了起來,道:“話不能這樣說,在京城的時候,蕭公公馭下不嚴,有個太監也是胡作非為,被我狠狠地懲治了一通,最后蕭公公還不是沒說什么?張檔頭,有些事就是這樣,旁觀者清,對東廠,我是旁觀者,往后你們東廠再有這樣的害群之馬,柳某人與蕭公公倒是有幾分交情,自然少不得要幫襯蕭公公一把。”

    這話里頭有兩層意思,一層是反駁張茹,另一層是告訴張茹,你算是什么東西?就算是蕭敬老子都不怕,居然也配跟我說什么東廠的規矩?

    張茹的臉sè驟然變了,可是拿柳乘風又是無可奈何,嘴角抽搐了一下,只是道:“只怕按察使大人已經等候多時了,我們還是進去吧。”

    二人向里頭通報門吏通報一聲,這門吏連忙引二人進去,引著二人到了后衙的花廳,柳乘風心里想,黃震不在前衙里見自己,擺明著是說有sī事要和自個兒商量,這黃震來的哪門子sī事?

    張茹似乎也察覺到了這一點,他的目光孌得有點兒警惕起來。

    二人到了花廳這邊,門吏請他們坐下,道:“我家大人正在更衣,待會兒就來,請二位大人少待。”說罷便有人端了茶水進來,柳乘風和張茹各坐一邊,一邊喝茶,一邊等候。

    張茹皺著眉,對柳乘風道:“柳千戶……”

    “嗯……”。

    柳乘風應了一聲。

    張茹凝重地道:“咱們廠衛雖然有紛爭,可是話又說回來,亂黨的事事關重大,大家還是攜手的好,我提醒一聲,這兒的茶水可不要亂喝。”

    柳乘風抱著茶盞,吹著茶沫,微微笑道:“怎么?張檔頭察覺出了什么?”

    張茹搖頭:“我覺得這個按察使來者不善,你看……”,張茹抹了抹花廳的桌幾,在桌沿兒邊揩出一丁點油星來,放在鼻子下聞了聞,道:“這兒似乎在一個時辰前曾有人在這里用過飯,而且酒菜想必不少,那個按察使應該在這里宴請過客人。”

    柳乘風其實也察覺到了這個異樣,也不禁皺起眉來,淡淡地道:“不錯,至關緊要的問題是,一個時辰之前應當是辰時二刻。這個時間誰會在這里大魚大肉地吃?”

    兩個人又都沉默起來,有些話不必說得太透,其實想一想就明白,按道理按察使大人認識的朋友不是地方的豪強鄉伸,就是本地的官員,這些人,說穿了都是有身份的人,辰時二刻相當于早上九點左右,這么個時間點有誰會在這里大魚大肉的地吃喝?唯一的可能就是這赴宴的客人身份復雜,極有可能是街面上下九流的人物。!。
第232章:共圖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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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下九流的人物來到兵備道衙門,被待若上賓,在這內衙huā廳里大吃大喝,這就令人有些匪夷所思了。

    張茹沉默了片刻,隨即看了柳乘風一眼,慢悠悠地道:“柳千戶怎么看?”

    柳乘風道:“有疑點,不過也只是疑點而已,具體如何,還要查一下。”

    張茹微微一笑,他之所以將這疑點說出來,倒不是他對柳乘風有什么好感,只是因為他知道他能看出這疑點,柳乘風未必不能看出。

    更何況這事情既然涉及到了兵備道按察使,事情就嚴重了,就算以東廠之能也未必能查出什么,就算查出來,也未必能掌握事態。

    兵備道可是掌握著數個千戶所,上馬管軍,下馬官民的地方,在北通州可謂說一不二。

    張茹眼中閃lù出狐疑之后,隨即道:“柳千戶,你的意思也是說這個按察使有可疑之處?”

    柳乘風淡淡一笑道:“我說過,只是可疑而已,不過一點兒油漬倒也看不出什么,在這里,我們不方便說話,還是先看看按察使大人請我們來所為何事的好。”

    張茹點點頭,并沒有說什么。

    二人在沉默中等待片刻,黃震終于到了,他穿著一件尋常的圓領儒衫,大刺刺地進來,看到分別坐在左右兩邊的柳乘風和張茹一眼,隨即一笑,道:“讓兩位大人久候了,恕罪,恕罪。”

    黃震毫不客氣地坐在主人的位置上,先是打量著柳乘風道:“陛下親自下旨褒獎,柳千戶,可喜可賀。”

    柳乘風淡淡一笑道:“大人太客氣了,柳某人何德何能,不過是恰逢其會而已。”

    黃震笑了笑,目光又落在張茹的身上,此時,張茹的臉sè很不好看,畢竟柳乘風這功勞,說白了是搶他東廠的,東廠和錦衣衛在武清縣的沖突,黃震也略知一二,黃震此時冷笑一聲,不去理會張茹,繼續對柳乘風道:“這話是怎么說的?柳千戶的事跡早已聞名天下,誰不知道在錦衣衛里出了柳千戶這樣的賢才?眼下柳千戶調來了北通州,說起來老夫也不禁松了口氣。”黃震又是笑起來,熱絡地道:“有柳千戶在,北通州的亂黨就不足為患了。”

    柳乘風又與他客氣了幾句,一副很謙虛的樣子。

    而另一邊的張茹臉sè已經大變了,夸錦衣衛,卻無視東廠,這豈不是擺明了告訴東廠,連這兵備道都知道,東廠的氣勢已經不比從前了?

    廠衛之間的矛盾可謂由來已久,黃震這一番話,會讓張茹怎么想?

    柳乘風道:“大人喚我們前來,可有什么見教?”

    “見教?”黃震淡淡一笑,道:“談不上,這一次叫大家來,自然是因為亂黨的事,大家也知道,自從有了這亂黨,整個北通州已是人心惶惶,本官忝為按察使,也是夙夜難眠,只是不知道二位如今可有什么眉目了嗎?”

    柳乘風道:“大人見笑了,錦衣衛這邊校尉四出,卻一直沒有線索。”

    張茹淡淡地道:“東廠這邊,也沒有什么眉目。”

    黃震立即做出一副失望的樣子,道:“原來是這樣,這就麻煩了,哎,非是本官多事,二位不知北通州的運河已經化開,漕糧已經自蘇杭啟程,日夜朝北通州并進,若是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了事,本官如何向朝廷交代?這件事,還要仰仗柳千戶加緊著辦。”

    柳乘風淡淡地道:“錦衣衛行事自然有自己的規矩,不過大人的心思,柳某人也能理解。”

    張茹的臉sè則是更加難看,卻是依然什么也沒有說。

    三人坐在一起,寒暄一番,張茹借口有事徑自離開,黃震看著張茹的背影,不由地發出冷笑,隨即又熱絡地與柳乘風攀談起來。

    柳乘風也沒什么興致,一副心神不屬的樣子,他突然感覺這個黃震確有可疑之處,只是讓柳乘風一時想不通的是,堂堂按察使怎么可能與亂黨勾結?

    原本依柳乘風的猜測,勾結亂黨的多半是太監,畢竟這什么勞什子的明教,宣傳的是什么彌勒,這玩意兒也唯有太監比較有興趣一些。

    可是讀書人不同,讀書人多少知道對鬼神敬而遠之的道理,怎么可能會受這彌勒教的yòuhuò?

    只是許多事本就是匪夷所思,再加上黃震也只是可疑而已。黃震是否當真與亂黨有關,連一丁點證據都沒有,甚至在本心上,柳乘風覺得黃震是清白的。

    這倒不是說黃震是什么好東西,只是以黃震的精明和這數十年的閱歷,不可能會昏了頭去做那種事。

    從兵備道拜別出來,柳乘風騎著馬,心里想著心事,回到千戶所之后,王韜低聲道!’,東廠檔頭張茹來了。只是不肯拋頭lù面,說要與大人敘幾句話。”柳乘風點點頭,在后堂huā廳里與張茹相見,張茹顯得很〖興〗奮,道:“柳千戶,這次只怕有證據了。”

    柳乘風卻沒有表現出過多的興趣,只是淡淡地道:“證據?什么證據?”柳乘風知道,這個張茹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燈,這時候跑來和自己說什么證明,未必是什么好事,所以也打不起多少熱情,語氣平淡。

    張茹正sè道:“柳千戶可知道,方才黃震突然叫我們去說話,那口wěn之中是不是有挑撥廠衛的嫌疑?這個黃震不懷好意,絕不只是想探聽什么消息這么簡單。”廠衛之間還需要別人去挑撥關系?這簡直就是笑話,可是話說回來,張茹所說的還真有那么點兒影子,黃震既然把二人叫去,卻是處處說柳乘風的好話而冷落張茹,換了別人,只怕早就勃然大怒了。

    黃震這么做,若說沒有什么圖謀,連柳乘風都不信。

    柳乘風道:“這又如何?或許黃震只是無心之失也是未必。”柳乘風就算心里生出疑竇,卻是一副為黃震開脫的樣子,他知道,張茹還有后話要說。

    張茹道:“這個黃震絕對是不懷好意,張某人雖然不知這黃震到底有什么圖謀,可是表面上卻lù出了嫉恨之sè,做出一副生氣的樣子,及早告辭而出,可是回到東廠駐地,卻聽來了一個消息,這是一個番子探聽出來的,今個兒一早,黃震確實有人去拜訪他,這人是個和尚……………”聽到和尚兩個字,柳乘風的臉sè驟然變了,道:“和尚?什么樣的和尚。”張茹道:“身材肥碩,污頭垢面,臟兮兮的油膩膩的,可是卻堂而皇之的進了兵備道衙門,柳千戶,這個人只怕不簡單。”柳乘風沉吟起來,和尚他倒是記得一個,只是這個人已經生死未卜,那一日被柳乘風引蛇出洞跳入了河中,至今沒有尋到他的尸體,現在在北通州又出現了一個和尚,而且記憶中的那個和尚的體貌竟與張茹所說的很相似。

    柳乘風變得凝重起來,誰也不曾想到,一個小小的發現居然引出了這么大的發現,如此說來,黃震確實極為可疑。

    張茹盯著柳乘風,見柳乘風若有所思的樣子,道:“柳千戶,這么多天來,廠衛都沒有眉目,以我看,黃震的可疑最大,黃震是兵備道按察使,你我沒有證據,當然動他不得,這才是最辣手的事,眼下北通州無論如何也不能亂,亂則生變,京畿震動,到時你我二人皆是罪人,張茹愿與柳千戶攜手,一道盯緊黃震,以防生變。”

    張茹的意思很明確,他之所以告訴柳乘風這些,并不是什么好意,只是這件事不是東廠能查辦得下來,一旦事情辦砸了,北通州就要大亂,所以非得廠衛攜手不可,因此才將這件事告知柳乘風,希望二人摒棄前嫌,聯手行動。

    有時候,實言相告確實是取信于人的最好辦法,張茹的態度也很誠懇,并不似作偽。

    而柳乘風沉吟片刻,隨即坐下來,喝了一口茶,道:“張檔頭以為,亂黨的目的會是什么?”柳乘風這么問,算是開誠布公了,這是向張茹暗示,他已經接受了張茹拋來的橄欖枝,既然要攜手,當然要商討對策。

    許多事并不是一定要挑明來,只是一個暗示就足夠了。張茹不禁微微笑了起來,也是坐下,道:“以我之見,亂黨的目的定是漕糧,漕糧干系重大,他們遲遲不動手,只怕也是等這漕糧運到北通州,再焚毀漕糧、堵塞運河,如此一來,勢必會引起天下動dàng。”

    柳乘風微微一笑道:“英雄所見略同,柳某人也以為,他們勢必會對漕糧動手,只是要動手,就算是單憑一個兵備道按察使,也未必能成事,想必早已聯絡了許多人手,這些人才是真正防不勝防的。”張茹沉吟片刻,道:“柳千戶說的不錯,那么以柳千戶之見,他們會采取什么樣的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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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吊針,一直打到了晚上九點多,第二更來不及了,只能第三更,找個機會,會把這一更補齊,精神好了不少,郁悶,yīn溝里翻船了,對不起了,各位!!。
第233章:密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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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茹一副推心胃腹的樣子,確實表達了不少誠意,柳乘風倒也不瞞他,道:“明教動手之前自然要隱匿行蹤,最大的忌諱就是東廠和千戶所,所以這個時候……”

    柳乘風微微瞇著眼,不由苦笑道:“最有可能的是挑撥東廠和千戶所的關系,另一方面,可以吸引我們的注意力。”

    張茹想了想,道:“怎么做才能吸引你我的注意?”

    柳乘風也開始苦惱起來,設身處地地想,若自己是那些明教余孽會選擇什么樣的辦法掩人耳目?

    良久,柳乘風的眼眸中掠過一絲冷意,淡淡地道:“若我是亂黨,或許會對鼻寶樓動手。”

    張茹不由深吸口涼氣,旋即明白了,北通州是南北樞紐,而聚寶樓是柳乘風的命根子,現在北通州的聚寶樓剛剛開業,一旦聚寶樓有事,錦衣衛定然會將注意力轉移到聚寶樓的身上。

    張茹道:“柳千戶,有些話我不知當說不當說,聚寶樓毀了還可以重建,可是這亂黨卻是隨時可能將北通州毀于一旦,大丈夫當斷則斷,依我之見,倒不如舍棄聚寶樓……”

    柳乘風心里冷笑,這張茹倒是夠“苦口婆心,的,反正于他沒有什么損失,卻想著拿自己的聚寶樓去做yòu餌,他反正是沒有損失。

    只是話說回來,北通州和聚寶樓的取含,柳乘風卻還是知道的,北通州的聚寶樓可以犧牲,大不了到時重建就是,可是北通州卻事關著大局,這個輕重,他當然曉得。

    不過就這樣答應,未免有些不甘心,柳乘風沉吟良久,才道:“這個倒是好說,只是如何引蛇出洞,卻還要從長計議,最緊要的是咱們把時間掐好。”張茹大喜,道:“這個自然。”

    二人又商議了一會兒,各自回責。

    這張茹回到自己的值房,立即命一個番子過來,肅然道:“告訴千戶所那邊的人,死死地盯著柳乘風,這個功勞一定要搶,不過不是現在,只是柳乘風的一舉一動,我都要知道。”與此同時,柳乘風也開始行動起來,時間已經越來越緊迫,漕船只怕也就在這幾日抵達,現在他最需要的不只是時間,更是幫手。

    若說亂黨是其他人倒也罷了,就算涉及到了鎮守太監,也沒有什么可擔心的,可是兵備道不同,一旦亂起來,就算是錦衣衛和東廠聯合也未必能控制事態。更何況東廠和千戶所里,未必沒有亂黨的探子,實力的對比太過懸殊,必須及早有個準備。

    柳乘風下了條子,光明正大地請了北通州知府來,畢竟他和周泰已經有了sī交,二人一起受了宮中褒獎,相互往來倒也不會讓人起什么疑心。

    周泰接了柳乘風的條子,立即來了,自從受了褒獎,他這知府大受鼓舞,而且他在京中的一些好友也曾來信,說是內閣那邊有意將他調入刑部或大理寺去,據說那兒倒是有空缺,若是去大理寺,更有可能升任大理寺推正,這推正可是從四品的官兒,從一個六品知府直接升任從四品的推正,而且一下子從外放到入京,他的前途已是可以預見了。

    周泰只是個二甲進士及第出身,這成績說好不好,說不好也不差,原本這前程至多能到巡撫就已經是頂天了,可是現在看來只怕未必。

    他現在才四旬上下,十年、二十年之后會到什么地步都已經成了未知數。

    這一切當然是多虧了柳乘風,若不是柳乘風將功勞讓給了他,他周泰也不會有今日。

    而且據說,陛下對柳乘風也是贊不絕口,屢屢對人說,此吾家千里駒也。

    周泰從京師那邊聽到這句話,當真是駭了一跳,因為這句話魏晉時的曹操也曾說過,是對曹休說的,這話中自然只是單純的褒獎,可是陛下現在說出這句話來,意味卻不同了。曹操夸獎曹休的原話是,此吾家千里駒也,吾家二字,最值得推敲,現在陛下也引用這句話,豈不是說柳乘風也是皇族?就算不是皇族,可是在陛下心里,只怕已將他自家人了。

    其實在京師,早就有風聲,說是柳乘風不但是吏部shì郎王鰲的學生,連陛下也令他拜了師,這流言傳得很廣,可是在朝中,卻有不少人不相信,畢竟大明朝沒有皇上收門生的先例,柳乘風不過是個武官,何德何能,能讓陛下收他入門下。

    可是現在再咀嚼這句話,意味就不同了,所謂天地君親師,這師生的關系雖然未必比得上親人牢靠,只是在這個時代卻也他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再集合陛下無意中對人說起的那句話,便是陛下說吾家二字,倒也不算有什么錯誤。

    更何況,當今皇上只有一子一女,因此,柳乘風若當真是陛下的門生,想必陛下會格外看重。

    道理本來就是這樣,子嗣越少,這門生的地位就顯得不同了,若是陛下有幾十個兒子,只怕也顧不上什么門生。

    周泰在聽到這消息之后,一宿沒有睡覺,琢磨的就是這個事,按著京師里的意思,等到北通州的事完結了,他和柳乘風都要調入京畿,眼下他要做的,一個是協助柳乘風無論如何也要維持住這北通州的穩定,否則出了事,自己的一切就泡湯了。

    另一方面,周泰在朝中并沒有什么太大的靠山,現在就算有了功勞,進了京師也要如履薄冰,因此,往后若真是進了京,要仰仗柳乘風的地方多的是,柳乘風雖然只是千戶,可是圣眷擺在這里,提攜幫襯一下,對柳乘風也不是什么難事。

    都說背靠大樹好乘涼,在周泰這種沒有后臺沒有根基的外放官員眼里,柳乘風就是一棵絕好的大樹,所以趁著在北通州,得趁熱打鐵,與柳乘風打好關系。

    柳乘風這邊剛剛下了個條子,周泰立即放下了手里頭的公務,飛快地趕到千戶所,柳乘風親自出來,將他迎進huā廳,二人也算是熟稔了,在huā廳里閑坐了片刻,一邊喝茶,一邊說著玩笑話。

    柳乘風在周泰面前倒是沒有什么顧忌,周泰這個人老實本分,和他打交道不需要什么心機,寒暄片刻之后,柳乘風開門見山地道:“周大人,你應當也知道,我之所以調來這北通州,為的是北通州的亂黨,現在漕糧近幾日就要運到北通州,想必這些亂黨極有可能在這個時候動手。”周泰吃了一驚,道:“亂黨的膽子這么大,居然想動漕糧?再者說了,北通州這么多軍馬,要動漕糧談何容易?”

    柳乘風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亂黨鬧出這么大動靜,圖謀的一定是大事,而北通州最緊要的就是漕糧,預先做些準備,不會有什么差錯。”

    柳乘風站起來,走到huā廳靠墻的桌幾上,周泰也跟上去,只見這桌上已經擺放了一張密密麻麻的地圖,這地圖未必精準,可是出奇之處不是圖,而是在圖上的一張張麻將餅子。

    北通州、天津衛、山東的圖冊位置上,都放了許多麻將餅,柳乘風道:“一個麻將,就是一個千戶所,你看,在北通州總共有六個千戶所,一個錦衣衛衛所還有槽司下屬的兩個千戶所,算起來,人數在八千人以上,只是……無論是槽司還是其余千戶所,我都信不過,咱們真正可用的人手只有錦衣衛,還有你們知府衙門,就是東廠那邊,人手少不說,也不是很可信。若是一旦生變,我們該怎么辦?”

    周泰大吃一驚,柳乘風說的話實在讓他難以接受,通州這么多千戶所竟沒有一個可信的,柳乘風的言外之意莫非是這些軍馬都有可能是亂黨嗎?若是如此,這事情就當真辣手了,他甚至想,這件事是不是要去知會兵備道一聲?畢竟兵備道好好的對通州的千戶所梳理排查一下。

    柳乘風似乎看穿了周泰的心思,道:“周大人是不是想,兵備道那邊要不要通通氣?實話和你說,兵備道,我也信不過,真正能信得過的,也只有周大人。”周泰聽了柳乘風的話,心里不禁生出感jī,可是心底里也翻出驚濤駭浪,連兵備道都信不過,那通州還有什么人可以信得過的?

    柳乘風淡淡地道:“所以,為了以防萬一,我的辦法只有一個,不過這件事少不得周大人幫幫忙,柳乘風想問,周大人可以托付嗎”周泰鱉紅了臉,正sè道:“有何不可?周某雖是讀書人,可是也不是膽小怕事的鼠輩,大人吩咐一聲,我愿全力協助柳大人。”

    換做是別人,周泰不會說這種掏心窩子的話,而且會覺得柳乘風這個人疑心太重,可是自從上次在武清見到了柳乘風手段之后,周泰覺得,柳乘風既然懷疑北通州的兵備道和千戶所,自然也會有他的道理,自己只需按著吩咐去做就是。

    柳乘風深望了周泰一眼,正sè道:“那么,就請周大人接密責吧,周泰,跪下聽旨意。”!。
第234章:起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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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泰聽到密旨二字,不禁呆了一呆,立即面北而叩,道:“微臣北通州知府周泰聽旨意。”

    柳乘風從袖中取出一份黃帛,展開來念道:“通州者,南北津要也,茲有亂黨滋事,朕心甚憂,特敕錦衣衛千戶柳乘風徹查,巡撫以下文武官員,聞此詔者,隨時聽調,不得有誤……”

    周泰聽到這圣旨,心中又是翻起了驚濤駭浪,這一份密旨的份量絕對不可小看,巡撫以下文武官員這是什么概念,若是這柳乘風拿這密旨出去,豈不是京畿附近的軍馬都要歸這柳乘風的節制,各地的巡撫都得仰仗他的鼻息?

    這是什么?這就是圣眷。周泰這時候心里想,只怕是內閣大學士,未必也能得到宮中如此倚重。不過話說回來,正因為他們是內閣大學士,宮中才不會有這樣的旨意,大明一向是以下官克上官,正是因為柳乘風不過是個千戶,才會如此放心的將權利放下去,就如那各部堂里的設置,其實也是這個道理,六七品的官員委以重任,甚至可以與尚書分庭抗禮,這么做,是因為地位低下的官員往往沒有權勢,遠遠及不上門生故吏滿天下的尚ì郎,用他們來節制各部的尚書人等,最好不過。

    還有那言官,似乎品級也是不高,可是權利也是不小,便是內閣大學士的虎須也敢去mō一mō,這么做,也是這個考慮。

    柳乘風身為一個千戶,不過是個五品武官,這多半也是皇上愿意放權的原因,說白了,柳乘風的權勢是宮里給的,所以必須依靠皇上,才能將這密旨生效,可要是換做了朝中的大佬,這些人哪個不是自成體系,門生遍地,給他們這么大的權利,若是這人有什么不軌之心,只怕就沒這么好控制了。

    雖是這樣的道理,可是能得到這么一份密旨,足見宮中對柳乘風的信任和倚重,周泰此時信中狂喜,原以為柳乘風只是有圣眷而已,現在看來,只怕這圣眷只怕不輕,靠著這么一棵大樹,將來去了京城,有多大的際遇還真難說的很。

    畢竟官這東西說好時也好,說不好時也不好,有多少人一輩子在這知縣、知府的位置上一待就是一輩子,無非就是從北通州調去泗州,又或是從泗州調去漳州而已。這里頭的關鍵,其實就是有人提拔,要有人認得你,記得你,知道你的好處,周泰也算是久經官場,自己那些同年,有的還在下縣里窩著,有的已經飛黃騰達,那縣里窩著的爺爺不疼姥姥不愛,見了誰都是心驚膽戰,可是飛黃騰達了的,卻是左右逢源,背靠著參天大樹,呼風喚雨。

    說穿了,那些飛黃騰達的人是因為有了好的靠山,做什么事,都比別人順當一些。

    而周泰不同,周泰沒有這個際遇,所以才打算依靠著柳乘風,柳乘風雖然只是個千戶,而且是個武官,可是人家有圣眷,據說可以時常出入宮禁,只要在皇上面前多說幾句好話,自己的前程就有保障了。

    周泰深吸口氣,鄭重其事的道:“微臣接旨。”

    他站了起來,他當然明白,柳乘風拿出密旨,一定是事情到了緊要關頭,北通州會不會亂,他周泰能不能抓住這一次立功的機會,就看今日了。

    “柳千戶,只是不知下官該怎么做?”

    柳乘風收起密旨,道:“這一次,北通州要大開殺戒,只是在大開殺戒之前,我卻還有一些事要辦,周大人要做的,就是在我做這件事的時候,替我打好掩護,不能讓人得知我的行蹤。”

    柳乘風年紀比周泰小的多,可是這時候,他居然拍了拍周泰的肩,勉勵道:“周大人,你我也算是交情不淺,事到如今,我給你交代一句掏心窩子的話,留在北通州的人,都會有一些危險,可是事情緊急,必須要有人留守,若是我能趕回來也就罷了,若是遲了一步,周大人自己保重吧。”

    周泰眼中掠過一絲駭然,到了這時候,他才知道了事情的嚴重,這一次是要死人的。

    可是柳乘風沒有再多說下去,他也不便多問,只好咬咬牙,道:“北通州在一日,周泰在一日。”

    柳乘風頜首點頭,便不再說什么,而他吩咐周泰要做的事其實也簡單,就是每隔幾天到這千戶所‘拜訪’一下柳乘風。

    柳乘風則是喬裝出了北通州,帶著一隊親信,連夜離開。

    柳乘風的出走,自然不能讓人知道,否則難免打草驚蛇,可是要掩人耳目,就必須讓別人知道,千戶大人仍在千戶所,只是隱匿不出罷了,所以讓周泰偶爾來探視,其實就是要告訴別人,柳乘風依然在北通州,畢竟周泰和柳乘風關系匪淺,周泰來千戶所,除了柳乘風,還能找誰說話?

    而王韜這邊,已經接了吩咐,柳大人病了,所有人一概不見。

    北通州里,安靜的有點兒不像話,到了二月十九,第一批漕糧已經運到,于是這北通州的碼頭一下子熱鬧起來,無數的糧食屯入漕司糧倉。

    與此同時,兵備道下文,轄下各千戶所加緊戒備,不得有誤。

    這本是很稀松平常的命令,畢竟漕船到了,漕糧事關重大,加緊戒備是自然而然的事,只不過,這一次的調動,卻比從前嚴格的多,往年都是走個過場,可是今年,卻是極為嚴格,就比如,在北通州五處碼頭,其中有三處在城外,往年的時候,將一個千戶所調出去也就是了,可是今年,卻是調了三個千戶所,形成了城內三個千戶所,城外三個千戶所的格局。

    與此同時,內城的三個千戶,每日進出兵備道衙門,似乎這按察使大人,對今年的防禁很是重視。

    其實按察使大人重視此事,倒也情有可原,這幾個月發生了這么大的事,而且北通州的亂黨到現在還沒有眉目,現在又是在漕船入通州的節骨眼上,兵備道這邊緊張一些,也是情有可原。

    不過不少人心里不禁咕噥,這按察使大人調三個千戶所去城外,只為了守這么幾個碼頭,實在有點兒小題大做,畢竟通州最緊要的是北市的糧倉,而不是碼頭,只不過在這北通州,兵備道說什么自然是什么,誰敢說什么?

    與此同時,在這北通州,也迎來了不少罕見的客人,這些人都乘坐著客船,都是一副商賈、下人的打扮,只是這些人,明顯與尋常的商賈和伙計不同,一船船的人,足足有上千人之多,他們到了北通州,隨即尋了客棧居住,不再拋頭lù面。

    緊接著,一個消息掀起了軒然**ō,新建的聚寶樓,在一天夜里突然起了大火,火勢極大,一夜之間,聚寶樓夷為平地,好在這是在夜間,倒是沒有傷到幾個人。

    自然而然的,錦衣衛千戶所‘震怒”在第二日,以陳泓宇為首,帶著各百戶四處出動,到處緝拿‘賊人”這一折騰,倒是抓了不少人到了千戶所里,這些人大多都不無辜之人,自然惹來不少的非議。

    都說這錦衣衛千戶柳乘風小題大做,只是自己的sī產著火,卻惹來這么大的動靜。

    聞聽此事,兵備道這邊據說按察使大人聞言大怒,揚言要上書彈劾柳乘風的惡跡,奏書寫好,立即叫人呈報出去,黃震整個人長吐了一口氣,坐在了椅上。

    他的目光中,有失落,有恐懼,也有不甘,更多的,是一種疲憊,一種發自內心深處的疲憊。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他不能回頭,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命運會是如何,一日從賊,從此以后,他再也洗不清了。那么,他唯有硬著頭皮做下去,而這時候,他心里竟生出奇妙的感覺,似乎深信了那和尚的話,認為這一次,搗毀了北通州,堵塞了南北交通的津要,以那和尚身后的能量,或許當真能烽火四起,最后由那什么明王定鼎天下,或許,到了那個時候,他從一個罪人,才能成為從龍功臣。

    黃震之所以相信那和尚的鬼話,說白了就是自己欺騙自己而已,他沒有選擇,只能選擇相信那和尚,雖是覺得機會渺茫,卻深信一定會成功。

    “大人……”有個差役大剌剌的走進來,只朝黃震微微躬身行禮,雖然叫他大人,可是口wěn卻是一副商量的意思。

    黃震道:“怎么?外城的三個千戶所如何了?”黃震深望了這差役一眼,換做從前,他連看都未必能看這差役一眼,畢竟一個當差的差役,對他黃震來說實在是不值一提。直到幾日之前,他才知道這差役其實早已是那和尚的人,這就是說,和尚早就在這兵備道里布下了眼線,想到這里,黃震不禁打了個冷戰,這和尚的能量實在不小,既然有人能混入兵備道,那么其他衙門甚至是各家千戶所有多少是那和尚的人,只怕唯有天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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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送到,第三章應該在三個小時左右送到,昨天少更了一章不好意思,現在病好了,老虎一定找機會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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