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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與虎謀皮
三國好孩子全文閱讀作者:吳老狼加入書架
    

    第二天一清早,徐州主力隊伍在陶副主任的親自率領下拔營起軍,繼續北上趕往曲陽救援,順便尋求與劉備軍的野外決戰。 M與此同時,南下阻擊徐州主力回援的劉皇叔也收了營寨,率軍緩緩南下來敵陶應,兩軍急緩不一,于正午時在官道之上碰面,各自射住陣腳擺開陣勢,兩軍主帥又各率麾下將領躍馬出陣,在陣前公開答話。

    “大耳賊,咱們終于又見面了!”陶副主任全身甲胄,意氣風發,用馬鞭指著劉皇叔神氣活現的大罵道:“曲陽城下,你靠運氣贏了我的風羽軍,今天我倒要看看,你還有沒有這樣的運氣!快快下馬受縛,饒你不死!”

    “陶應小賊,休得猖獗!”劉皇叔毫無懼色的大罵道:“上一次在兗州,如果不是你走運碰上袁尚抵達戰場,你的腦袋早就被我二弟三弟砍下了,今天我也要看看,你這個小賊還有沒有那樣的運氣?諸將,誰敢與我取下陶應小賊人頭?!”

    見陶應這一次沒把斗將無敵的君子軍排于陣前,而是安排在了右翼布置,性格最急噪的張飛理所當然的就要拍馬上前,不想劉皇叔眼明手快一把拉住了他,讓同樣性格急噪的龔都搶得頭陣,第一個沖進了陣中搦戰,然后劉皇叔才低聲說道:“三弟休急,陶賊斗將最愛耍詐,且看看他有什么花樣。”吃過君子軍無數大虧的張飛深以為然。老實退下。

    很是出乎眾人的預料,陶應這一次與坐擁關羽張飛兩大猛男的劉皇叔對陣斗將。竟然破天荒的沒有作弊耍詐,很爽快的放出了新收戰將周泰出陣與龔都對戰。而周泰也毫不愧于三國第一亡命徒的名號,與龔都剛一交上了手,槍槍便都是以命相搏的架勢,也招招都是要和龔都同歸于盡的狠猛,直殺得龔都是心驚膽戰,滿頭霧水。鬧不清楚自己到底是那里得罪了這個徐州將領,怎么一上來就鐵了心要和自己同歸于盡?后面桃子三兄弟也是個個莫名其妙,搞不懂陶應是從那里弄來了這么一個極品,在戰場上簡直就是一個不要命的瘋子!

    架不住周泰的瘋狂招數。膽怯之下,武藝本就不如周泰的龔都很快就招架不住了,兩次都差點被周泰挑落下馬,后面張飛見情況不妙,趕緊拍馬上來助戰,陶應這邊也沖出了許褚,揮刀戰住張飛,周泰則乘機大喝一聲,一槍刺中龔都大腿,龔都慘叫一聲棄槍而逃。周泰也不追趕,只是紅著眼睛又挺槍撲向張飛,還照樣是一上來就是同歸于盡的架勢,張飛雖然不懼周泰拼命,可也架不住被許褚和周泰聯手圍攻,頓時左支右絀險象環生,后面關羽和劉辟擔心張飛有失一起飛馬沖上,陶應這邊也飛奔出了陳到與蔣欽,聯手敵住關羽。周泰則棄了張飛來戰劉辟,七員大將分作三隊,奮力酣戰成了一團。

    這大概是陶副主任出道以來打得最公平也最叫敵人服氣的一仗,沒有出動斗將無解且無恥的君子軍,完全是按足了這個時代喜好的斗將規矩,全憑武將的個人武力解決問題,戰場上的擂鼓助威聲震天動地,七員大將刀來槍往,馬蹄紛亂,吼叫如雷,轉燈兒一般的廝殺,直看得交戰兩軍大小將士熱血沸騰,吶喊助威不絕。

    關羽張飛雖然武勇,但陶應這邊畢竟人多,混戰了四五十個回合后,瘋子周泰拼著左肩吃了劉辟一刀,乘機一槍刺中劉辟心窩,將劉辟胸前的護心鏡刺得粉碎,劉辟大驚慘叫,棄刀逃回本陣,周泰也不顧肩上帶傷,狂吼著又挺槍沖向另一旁的關羽,正在被陳到和蔣欽聯手圍毆的關二爺見周泰如此瘋狂,怕又被這個不要命的瘋子纏住,倒也不敢怠慢,急忙策馬逃避,陳到、周泰和蔣欽三人聯手追趕不止,后面的劉皇叔擔心幫兇有失,趕緊下令敲響了鳴金銅鑼,招呼二弟三弟一起逃回本陣。

    斗將時敲響鳴金銅鑼基本上就是等于認輸,對軍心士氣打擊極大,劉備軍士氣頓泄,陶應這邊則乘機下令發起總攻,收編降兵后兵力已經超過三萬人的徐州主力隊伍吶喊而上,戰場保命大師劉皇叔則帶頭逃命,關羽張飛兩大猛男奮力殿后,保護大隊向北急撤。與此同時,陶基也迫不及待的派人來到陶應面前請戰,請求率領機動速度天下第一的君子軍沖到劉皇叔的前方當道攔截,陶應卻怒道:“叫陶基給我滾回來,不許拿君子軍冒險,我們在北面還有超過七萬的袁術軍,南面也還有張勛和劉勛的袁術援軍,現在把君子軍打殘了,接下來怎么打?”

    陶應舍不得拿君子軍消耗,無疑是幫了咱們劉皇叔的大忙,前方沒有敵人攔截,逃命經驗豐富的劉皇叔自然可以大展拳腳施展腳底抹油的拿手神功,領著殘余的一萬五千多敗兵亡命飛奔,那敗而不亂的功力,有條不紊的丟盔卸甲,比兔子還快的逃命速度,讓陶副主任都難免欽佩萬分——難怪打了那么多敗仗都沒丟命,天賦啊!而關羽張飛也早習慣了替大哥殿后保命,領著殿后隊伍奮力死戰,打退了徐州軍隊一次又一次的沖鋒突襲,努力保持著隊伍不亂,絲毫不給徐州軍隊把自軍徹底沖垮沖散的機會,所以除了跑得不夠快自己掉隊的劉備軍士兵外,徐州軍隊在追擊過程中獲得的直接斬獲并不很多。

    如此追砍著劉皇叔奔襲了三十余里,見天色漸黑,陶應果斷下令鳴金收兵,就地安營扎寨休息過夜,咱們的劉皇叔則繼續率軍狂奔,又一口氣逃出了三十多里,直到距離曲陽不到四十里地時,劉皇叔才讓隊伍停下腳步,就地稍做休息。天色剛剛微明就立即出發繼續逃命,同時派出信使趕往壽春聯絡小袁三公。說是自軍抵擋不住徐州主力,怕是最多只能再支持一天。請小袁三公決定下一步該如何走。

    劉備軍不是徐州主力的對手,這點當然在袁術軍文武眾官的預料之中,同時小袁三公派去監戰的斥候探馬也如實回報說劉備軍已經盡了全力,只是連斗將都打不過徐州軍隊,這才被迫敗退,所以消息傳回壽春后。小袁三公失望之余倒也沒有多少意外,只是迅速召集麾下文武,商議下一步的對策。

    “主公,陶應奸賊兵鋒甚銳。看來我軍只能是退守肥水防線了。”長史舒邵搶著說道:“主公可令橋蕤將軍依舊退守陰陵,令雷薄將軍回援壽春,再讓劉備率軍退過肥水之西,沿河布防,以為壽春外圍防線,確保壽春城池安全。壽春陰陵二城互成犄角,等待張勛和劉勛二位將軍的下一波援軍解圍。”

    舒邵的這個建議是為了袁術軍的利益著想,同時仍然是把劉皇叔推到最前線充當炮灰,所以閻象這一次倒沒有反對舒邵的建議,只是替舒邵完善道:“主公。不可讓劉備退過肥水,應該讓劉備在肥水以東背水安營,一來可以防范萬一,二來劉備隊伍背水結陣,無路可退,必然全力死戰,就算還是戰不過陶應奸賊,也可以消耗不少陶應奸賊的兵力。”小袁三公很是滿意閻象這個損人利己的建議,當即點頭允諾。采納了閻象的這個計劃。

    小袁三公的命令發出,在曲陽城下即將面臨被徐州軍隊里外夾擊厄運的橋蕤軍和雷薄軍都松了口氣,忠心耿耿的橋蕤率軍撤往陰陵,死守這座重鎮孤城,雷薄軍也迅速撤過了肥水,準備在肥水西岸沿河布防,阻止徐州軍隊渡河攻城,曲陽危機也隨之徹底化解。然而讓小袁三公意外的是,雷薄軍才剛剛撤到肥水對岸,劉備軍竟然就已經在上游渡口渡過了肥水,搶先登上了肥水肥岸。

    劉皇叔能夠逃得這么快,除了劉皇叔本身的逃跑功夫了得外,再有就是陶副主任對曲陽戰局的判斷失誤,覺得小袁三公應該不會立即放棄攻打曲陽城的計劃,所以領著主力直接撲向了曲陽城尋求決戰,劉皇叔則乘機棄官道不走,率軍改道向西,直奔肥水上游的芍陂湖湖口,在沒有徐州軍隊追擊干擾的情況下,搶在小袁三公命令劉備軍背水結寨之前渡過了肥水,結果待小袁三公的傳令信使折頭找到劉皇叔時,一切都已經晚了,一萬三千多劉備軍已經全部渡過了肥水,還已經把臨時搭建的浮橋都燒成飛灰了。

    劉皇叔不等命令傳達就擅自從上游渡過肥水,消息傳回壽春,小袁三公當然是火冒三丈,可是戰局到了這一步,急需炮灰抵達敵人的小袁三公也不敢再和劉皇叔翻臉,只能是強忍著怒氣允許劉皇叔的隊伍北上,到壽春城外安營休息。同時讓雷薄也趕緊撤過肥水沿河布防,一共在肥水西岸布置了三萬軍隊守衛河岸,準備先穩住肥水防線,然后再拿些打發叫花子的東西施舍給劉皇叔,把劉皇叔重新哄過肥水布防,為老巢壽春增加一道防線。

    短短三天時間里讓劉皇叔的隊伍來回跑了近兩百里還打了一場大戰,當天晚上就讓劉皇叔連夜過河顯然是不可能了,所以小袁三公只能是又暫時按捺了一夜,第二天天色剛明,小袁三公就又派了從弟袁胤出城,趕到劉備軍大營與劉皇叔交涉,要求劉皇叔即刻渡過肥水,在肥水東岸扎下營寨抵御徐州大軍——為了方便讓劉皇叔渡河,小袁三公可是連肥水河上的八道浮橋都沒有燒毀。

    好不容易擺脫徐州主力的追擊逃過肥水,小袁三公竟然還要讓自己的隊伍渡過肥水結陣,劉皇叔這一次是脾氣再好也無法忍耐了,在中軍大帳里聽完袁胤轉達的小袁三公命令后,劉皇叔狂怒之下一拍案幾,大吼道:“二弟,三弟,吹號點兵,召集全軍將士在營中空地集結!”

    “諾!”關羽張飛一起答應,趕緊下令吹號點兵,袁胤則有些雙腿發軟,膽怯的問道:“玄德公,你點兵干什么?”

    劉皇叔板著臉不說話。直到估摸著軍隊已經集結得差不多了,劉皇叔才鐵青著臉離席起身。大步走到袁胤面前把袁胤拉起就走,袁胤的親兵上來阻攔。卻被關羽張飛一人一腳的踢得滿地打滾,又被劉皇叔的衛隊盡數拿下,全部解除了武裝,袁胤掙扎叫喊,連問玄德公所欲何事,咱們的劉皇叔則一言不發。只是向拖拽一樣的把袁胤硬拉到營中空地之上,而此刻的營中空地上早已擠滿了劉備軍士兵,黑壓壓一大群。

    硬把袁胤拉到了密密麻麻的劉備軍將士面前,劉皇叔終于開口。指著麾下疲憊不堪又許多帶傷的將士,紅著眼睛向袁胤大吼道:“袁大人,你請看了,看清楚了!我的麾下將士,現在已經累成了什么模樣?又有多少將士身上帶傷?渡河時的兩萬六千將士,現在還剩多少?還剩多少?!我們都已經慘到這個地步了,你竟然還想讓我們渡過肥水背水安營,是不是嫌我們汝南將士死得還不夠多?是不是覺得我們汝南將士的命就不值錢?不如我們汝南將士死光死絕你就不心安?”

    “直娘賊!叫老子們渡河扎營,你們怎么不去……雜種,老子們為了救你們。已經死了多少人了?你們還想讓我們過河送死,你們的良心都著狗吃了?!”

    “媽個巴子,殺了這個直娘賊,殺了他,砍死他!”

    劉皇叔的話帶來的結果是很自然的,早就已經是滿肚子火氣的劉備軍將士頓時炸了窩,粗俗鄉野大罵聲鋪天蓋地,無數身上帶傷的劉備軍將士還拔刀舉槍,騷動上前圍向袁胤。還有不少人沖上來對袁胤拳打腳踢,可憐的袁胤大人則魂飛魄散,一邊躲閃著劉備軍將士的拳腳,一邊殺豬一樣的慘叫,“玄德公,玄德公,玄德公救命啊!請玄德公你渡河立營,不是我的主意,是閻象,是閻象慫恿主公這么干的,與我無關,與我無關啊!”

    劉皇叔陰沉著臉不說話,直到袁胤被打得鼻青臉腫頭破血流后,劉皇叔才向關羽張飛使了一個眼色,關張二人會意,大步上前把騷動士兵逐走,把可憐的袁胤大人給提溜了回來,然后劉皇叔指著口鼻出血的袁胤大吼道:“回去告訴袁公路,要想繼續聯手抗敵,可以,三個條件,一,處置閻象小人,給我軍將士一個交代!二,讓我軍傷兵進壽春城治療休整,藥草伙食,必須如數供給!三,我軍只守河防,不過肥水!聽明白了沒有?”

    剛被結束圍毆的袁胤還在有些頭暈腦轉,反應稍微慢點,張飛的大巴掌早已拍到,一巴掌把袁胤的牙齒拍飛了兩枚,可憐的袁胤大人這才趕緊點頭,噴著血沫含糊不清的答道:“聽明白了,聽明白了,聽明白了。”

    “滾回去報信吧!”劉皇叔一揮大手,又大聲冷哼道:“告訴袁公路,我劉備對他已經是仁至義盡,他如果想動手,桃園三兄弟與他奉陪到底!”袁胤趕緊又連連點頭,最后被劉備軍將士押出大營,然后劉備軍將士立即全營戒備,做好迎戰準備不提……袁胤把劉皇叔的話帶回壽春城后,目瞪口呆的小袁三公傻眼之余,也總算是弄明白了兩個成語怎么寫,一個成語叫引狼入室,一個成語叫與虎謀皮。而張口結舌了許久之后,小袁三公終于回過了神來,暴跳如雷的大吼道:“出兵!馬上出兵!殺掉劉備這個織席販履的小兒!殺掉他,殺掉這個忘恩負義的王八蛋!”

    “主公,不可啊!”包括閻象在內的所有袁術軍文武官員都跪了下來,一起慘叫道:“主公,大敵當前,不可再出兵與劉備交戰啊!這時候出兵,只會白白便宜了陶應小賊啊!”

    “那怎么辦?怎么辦?”小袁三公嘶吼著問道:“劉備奸賊的隊伍就駐扎在壽春城外,陶應小賊來襲時,他如果乘機作亂,那孤的肥水防線怎么辦?孤在城外的三萬大軍怎么辦?!”

    袁術軍文武官員啞口無言,許久后,舒邵才小心翼翼的說道:“主公,其實劉備的要求并不過份,其目的也只是不想讓軍隊白白送死而已,他提出的三個條件,主公不妨考慮一下……。”

    “不可!”閻象大驚失色,趕緊跳起來叫道:“主公,千萬不能答應,尤其是讓劉備匹夫的傷兵入城,他的傷兵隊伍進了城,等于就是在壽春城里插了一把刀,一旦生變,那就是后悔也來不及了!”

    “閻象匹夫,你這無恥小人,你到底要誤導主公到什么地步?”舒邵忍無可忍的大罵起來,“劉備率軍入淮南,為主公拋頭顱灑熱血出生入死,僅在曲陽城下就犧牲了上萬將士,與我軍聯手抗陶的誠意,天地可證,日月可鑒!可是你,你這個匹夫,卻慫恿對劉玄德是百般刁難,萬般猜忌,一次又一次的慫恿主公把這么一支友軍隊伍推到前方送死,這才把劉玄德逼到了這一步,也把主公推到了進退兩難的險惡處境,你罪該萬死!罪該萬死!!”

    罵完了,舒邵沖到小袁三公面前雙膝跪下,含著眼睛喊道:“主公,臣請主公斬閻象匹夫首級,以安友軍之心,與劉備友軍誠心聯手抗擊陶賊!如若不然,我壽春大軍的后果,不堪設想啊!”

    大堂上鴉雀無聲,就連牙齒掉了兩顆的袁胤都停止了低聲呻吟,所有人的目光也都瞟到了小袁三公和閻象的臉上,屏息靜氣的等待小袁三公的答復,等待閻象的反應,而小袁三公和閻象也一起臉色陰晴不定,時青時白,時而咬牙時而板緊,一起遲疑著拿不定主意。許久后,小袁三公終于還是暴露了自己色厲膽薄的本性,用手一指閻象,顫抖著聲音說道:“拿下。”

    堂中衛士大步上前,將閻象包圍,閻象也不反抗,更沒有求饒,只是向小袁三公雙膝跪下,沙啞著嗓子說道:“主公,事已至此,你就是將臣下車裂腰斬,臣下也無怨無悔,臣下只求你一件事,千萬不要讓劉備軍進壽春城,不然的話,壽春安危,主公性命,可就全都被劉備捏在手里了。”

    小袁三公嘴唇繼續顫抖,又過了許久,小袁三公才吩咐道:“暫且下獄,嚴加看管。舒邵,你帶一萬斛糧和一批酒肉去犒賞劉備軍,告訴他,除了讓傷兵進城的條件外,孤都答應,他的傷兵留在城外治療,郎中和藥物由孤供給。”舒邵答應,閻象則向小袁三公磕了三個頭,默不作聲的隨衛士出堂入獄,留下滿堂垂頭喪氣的袁術軍文武官員,還有更加垂頭喪氣的小袁三公。

    小袁三公這次的條件不算苛刻,所以當舒邵帶著酒肉犒賞和糧食進到劉備軍大營后,咱們的劉皇叔終于還是點頭答應了小袁三公的條件,同意讓自家傷兵留在大營之中治療休整,不再強行要求讓傷兵進駐壽春城內。

    與舒邵談判完畢后,咱們劉皇叔陰沉的臉上,也終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心中喃喃道:“陶應小賊,你也有中計的時候?你以為,我真會輕易相信你這個無恥小賊的一個只是口頭的承諾,真的把揚州一郡借給我立足?我如果不假意求和,以你的歹毒性格,還不得不惜一切代價的把我殲滅消滅啊?錯過了這個把我隊伍全殲的機會,你這個小賊再想有下次,那就是想都別想了!”

    “呵呵,現在好了,托你的福,我保住了隊伍,也立于了不敗之地,壽春戰場誰勝誰敗,可就要由我劉玄德來決定了!你陶應小賊要想拿下壽春,首先就得過我這一關,不拿出一點讓我滿意的東西來,你就別指望順利拿下壽春!”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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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文火煨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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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公,與劉備聯手對付袁術匹夫這件事,你是不是太冒失了?也太輕斷了?”魯肅小心翼翼的向陶應說道:“就憑一份劉備簽字的盟約,就相信劉備會與我軍聯手,錯過將劉備軍重創的機會,還故意放劉備逃回壽春,這么做,可不是主公你平時的作風啊?”

    “是啊,二哥,當時小弟是不在場,如果當時小弟在場,小弟一定堅決反對你這個決定。”直到回到曲陽城才知道陶劉大戰只是演戲的陶基也是滿腹牢騷,道:“大耳賊是什么人?天下第一無信無義寡廉鮮恥卑鄙無恥之徒!他答應在我們攻打壽春時突然動手,和我們聯手內外夾擊袁術匹夫,嘴上說得好聽,到時候大耳賊如果言而無信不肯動手,怎么辦?”

    “三將軍,不會吧?”當時唯一在場的陳應疑惑說道:“大耳賊有親筆盟約在我們手里,他如果反悔食言,我們可以把大耳賊的親筆盟約交給袁術,讓袁術老匹夫去找他算帳啊?”

    “沒用。”魯肅搖頭說道:“且不說劉備可以抵賴不認,一口咬定是我們偽造用來離間劉袁聯盟的偽書,如果袁術老匹夫足夠聰明的話,就算知道這份盟約是真的,為了繼續利用劉備奸賊,也為了內部穩定,也會幫著劉備一口咬定這份盟約是我們偽造。而且就算袁術老匹夫沒這么聰明,他隊伍里的聰明人也會提醒他這么做。”

    “是嗎?”剛晉升為隨軍主薄的陳應到底跟隨陶副主任不久,還沒有徹底被陶副主任帶壞。有些難以相信的說道:“這世上,還能有如此無恥無賴的人?白絹黑字的親筆盟約寫了,最后不僅不遵行,還反咬一口說是偽造?”

    “有。”陶應終于開口,冷笑著說道:“僅論臉皮厚度,和玄德公相比,我都要自嘆弗如!這樣的事。玄德公絕對干得出來。”

    “那主公你還答應?”陳應驚訝問道,陶基也瞪起了眼睛,惟有魯肅是陶應的知己。試探著問道:“主公故意中計,莫非另有原因?”

    “當然是有原因。”陶應平靜的答道:“這個原因就是,我突然發現。我還是太低估了玄德公,在沒有把握把他干掉的情況下,我只能是故意中計,等待下一個更好的機會把大耳賊全殲。”

    說到這,陶應起身走到地圖沙盤前,招手把魯肅等人也叫到旁邊,指著地圖沙盤說道:“你們看,這里是大耳賊當時扎營的位置,地勢四面開闊,我軍僅有三萬余人。就算傾巢出動也無法把大耳賊徹底包圍,同時在劉備大營的西面,是芍陂湖和樹木、蘆葦和沼澤遍布的低洼地帶(即現在的瓦埠湖),地形非常復雜,不適合追蹤包圍。更不利于我們的騎兵行動,所以當時斥候把劉備扎營的位置報告給我時,我就已經明白大耳賊一日之內急行軍八十里的原因了,他是在搶這個位置做好逃命準備,讓我可以把他打垮,但是無法將他全殲。”

    “未慮勝。先慮逃,這還只是玄德公高明之處的第一點。”陶應接著說道:“更讓我欽佩的還是玄德公的墻頭草立場,袁術要他南下阻擊我們的主力,擺明了是讓他當炮灰,他寄人籬下又不能拒絕,又知道他麾下的烏合之眾肯定不是我軍主力的對手,他就只能是做好幾手準備,一邊故意向袁術索要不必要的大批糧草,誘袁術拒絕埋下翻臉伏筆,一邊派孫乾向我們求和,請求聯手對付袁術,如此一來,玄德公也就可以見機行事了。”

    “玄德公求和,我如果拒絕他的求和,證明我鐵了心要把他干掉,他自然是往事先準備好的后路逃命,不管能保住多少隊伍,先保住自己的性命要緊。可我萬一貪婪他的炮灰隊伍,想減輕一些戰場壓力,答應了玄德公的請求,那么玄德公既保住了隊伍,又更加立于不敗之地,只要他愿意或者需要,可以幫助我軍輕易拿下壽春和攻破袁術北線主力,也可以賭上一把幫著袁術全力抵抗我軍,更可以在關鍵時刻保著袁術向安風撤退,逃往廬江腹地渾水摸魚,實在不行的話,他在壽春向汝南逃命也非常容易,只要保住了小命,他就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陶應這番話剛一說完,陶基和陳應就已經罵上了娘,大罵劉皇叔不是東西,滑頭到了這個地步,簡直就是登峰造極,卻全然忘了徐州軍隊當初出兵兗州時,陶副主任的墻頭草作風其實還遠在劉皇叔之上。陶應卻沒有生氣,只是微笑著補充道:“所以玄德公即便明知希望渺茫,也知道我軍之中有無數人與他不共戴天,還是派出了孫乾賭上一把,賭的就是我急于擊破袁術和以最小代價擊破袁術這個心理,或許有可能答應他的請求。”

    “劉備小人目的如此卑劣,主公既已識破,那為何還要給劉備機會,讓他處于更有利的立場?”魯肅疑惑問道:“當時主公如果拒絕劉備的假意求和,下令主力總攻,就算殺不了劉備三兄弟,也可以大破他的主力,砍去他的大部分羽翼啊?”

    “兩個原因。”陶應豎起兩個指頭,微笑說道:“一是大耳賊這支隊伍,確實有希望為我所用,從內部給予袁術重創。二是我通過推演發現,如果我讓大耳賊帶著隊伍逃回壽春,有很大把握能夠獲得更好機會,在一個有利于我軍全殲敵人的戰場上與大耳賊決戰。”

    “一個有利于我軍把敵人全殲的戰場上和大耳賊決戰?”魯肅楞了一楞,然后迅速醒悟過來,脫口說道:“肥水東岸!劉備隊伍元氣尚存,以袁術損人利己的性格,定然會把劉備推到肥水西岸。構造三道防線層層攔截,阻攔我軍攻打壽春,到時候劉備背水結營,就是想跑也沒辦法跑了。”

    “錯!”

    不等陶基和陳應面露喜色,陶應就已經果斷搖頭,斬釘截鐵的說道:“不是肥水東岸!大耳賊比狐貍還滑,怎么可能自入死地?就算袁術逼他過河。他也會千方百計的推脫拒絕,大耳賊沒那么傻,我和他的仇恨那么深。他如果到了肥水東岸背水扎營,我怎么可能會不考慮這個把他徹底殲滅的機會?所以指望大耳賊渡河與我們背水決戰,那是想都別想的事!”

    “那么。主公說的理想戰場,又是那里?”魯肅好奇問道。

    陶應微微一笑,答道:“當然是…………。”

    …………………………

    和陶副主任的分析一樣,徐州主力回到曲陽休整了一天后,劉備軍果然沒有渡過肥水構建外圍防線,而是與袁術軍聯手在肥水西岸修建河防工事,擺出了死活不肯過河決戰的架勢。與此同時,一個潛伏在袁術軍中的徐州細作也冒死送來了一個重要消息,那就是昨天上午的時候,劉備軍大營一度進入了戒備狀態。壽春城外的梁剛、雷薄和劉威隊伍也一度緊急集結警戒,只是最后不知道為什么又一起解除了戒備狀態,此外報信的徐州細作還聽說,小袁三公送了一批酒肉糧草犒勞劉備軍——這一點很容易探聽,為了吃飯而戰的袁術軍將士看到小袁三公犒勞友軍卻沒有犒勞自軍。袁術軍隊伍自然是牢騷怨言滿天飛。

    聽到了這些消息,又從斥候探馬處得到證實,證實沿河布防的袁術軍確實在沒有徐州軍隊逼近的情況下一度進入戒備狀態,隱約猜到部分原因的陶副主任當然是大喜過望,很快就下達了三個命令!第一,主力隊伍出發向東。集中二十架襄陽炮,全力攻打袁術軍大將橋蕤鎮守的陰陵孤城!第二,對陰陵城采取圍三缺一的正統攻城戰術,只攻東西北三門,留下南門讓守軍逃命,同時不得攔截陰陵與壽春聯絡的交通信使,任由橋蕤與小袁三公隨意聯系。第三,令陶基率領君子軍和一千輔兵東進,多帶火油、柴草、火箭與飛火槍等引火之物,燒毀肥水河上的所有浮橋,同時負責監視和牽制小袁三公的壽春守軍主力。

    陶應的這三道命令中,第一道魯肅和徐州眾將都理解,知道不拔掉橋蕤這顆釘子,徐州軍隊無法安心集中兵力攻打壽春,但是第二道命令和第三道命令眾人就不懂了,愣頭青陶基還當面質問道:“二哥,不切斷橋蕤和袁術的聯絡是什么意思?袁術一旦知道陰陵告急,很可能會出兵增援啊?還有,袁術匹夫在肥水河上構建的八道浮橋,我們也可以用來渡河,燒了豈不可惜?”

    “不要多問,執行命令,到時候你就知道原因了。”很注意人才培養的陶應這次一反常態,沒有向愣頭青堂弟詳細解釋原因和目的,而徐州眾將也知道自家主公一向詭計多端,陰狠損毒遠超常人,這么做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邪惡目的,所以陶基等將也不再多問,一起抱拳唱諾,老實執行命令而去。

    當天傍晚,徐州主力連同炮灰軍隊三萬余人順利抵達陰陵城下,在陰陵西門之外扎下大營,陰陵守將橋蕤是在野戰中被徐州軍隊打怕了的,說什么都不敢出城迎戰,只是拼命的修補城墻鞏固城防,發動城中百姓軍民一起上城守衛,抱定決心堅守陰陵,拖住徐州主力腳步,為第二波援軍的集結和增援爭取寶貴時間。同時橋蕤少不得派出信使星夜趕往壽春告急,請求小袁三公做好準備,在關鍵時刻出兵稍微牽制一下,減輕一些陰陵這邊的壓力。

    在此之前,陶基也領著君子軍和一千輔兵趕到了肥水渡口,對岸的袁術軍隊伍見陶基兵少,開始還主意過河交戰,可是聽到君子軍整齊朗誦的子曰詩云后,梁剛、雷薄和劉威等袁術軍將領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在開闊地帶與公認平原無敵的君子軍交手,這樣的蠢事袁術軍將領再傻也不會去干!至于咱們的劉皇叔,更是趕緊把關羽張飛叫到身邊同榻而眠,生怕兩個脾氣暴躁的兄弟沉不住氣渡過肥水。到君子軍面前去白白送死。

    沒有敵人敢過河變蜂窩煤,徐州軍隊的輔兵們動手燒橋時自然十分容易,而更妙的是,袁術軍害怕徐州主力渡河,已經搶先在八道浮橋上鋪滿了柴草,做好了隨時燒毀浮橋阻止徐州軍隊渡河的準備,所以徐州軍隊的士兵們連鋪柴草的功夫都省了。在君子軍的弓弩掩護下登上浮橋,潑上火油扔上火把,八道浮橋很快就變成了八道火橋。逐漸在烈火中坍塌沉沒,陶基也輕而易舉的完成了堂哥老大交代的第一個任務。

    徐州軍隊竟然自己動手燒了可以方便渡河強攻的所有浮橋,袁術軍的上上下下當然都是莫名其妙。搞不懂徐州軍隊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如果不是收到橋蕤的陰陵告急消息,小袁三公甚至都一度懷疑——該不會公孫瓚真的出兵瑯琊,陶應怕淮南軍追擊,所以才燒了浮橋吧?只有劉皇叔熟知陶應為人,知道陶應幾乎從不犯錯,生出一種不詳的預感。

    又是一夜過去,天色全明時,徐州軍隊對陰陵的進攻開始,依照正統的攻城戰術步步為營,先以柴草泥土填塞陰陵東西北三門的護城河。橋蕤急領守軍放箭壓制時,徐州軍中超越時代千年的襄陽炮開始發威了,二十架襄陽炮只一輪齊射,就將預定的主戰場陰陵西門城樓砸得粉碎,城墻上的守軍死傷慘重。橋蕤本人都差點被巨石砸死,徐州將士乘機拼命上前,以長盾在護城河邊上組成臨時工事,弓箭手躲在盾牌后放箭壓制,炮灰新降兵則乘機將泥土雜木等物倒進護城河,耐心打開前進道路。

    陰陵附近沒有大型河流。護城河再怎么加深加寬沒有活水灌入也效果不大,所以徐州軍隊的填河速度很快,同時徐州軍隊的襄陽炮也大展神威,把陰陵西門城上的守軍砸得死傷慘重,血肉橫飛,也把磚夾夯土修建的陰陵城墻砸得磚裂土塌,到處坑坑洼洼,守軍隊伍個個心驚膽戰,士氣大泄,橋蕤一度組織敢死隊出城突襲霹靂車陣,也被保護襄陽炮的徐盛隊伍殺退,白白丟了兩百敢死隊結果卻連霹靂車的邊都沒有摸著。

    傍晚時分,徐州軍隊已然填平了陰陵西門相當長的一段護城河,但陶應仍不滿足,又將炮灰輔兵分為數隊,輪流休息連夜填河,僅僅只是撤回了襄陽炮隊,換侯成領軍監視城中守軍,防范橋蕤出城偷襲。橋蕤見徐州軍隊布置嚴密,也不敢出城冒險,只得又派信使連夜從南門出城,趕往壽春告急,說是徐州軍隊的投石車太過厲害,自己即便一味堅守,怕也是難以久持,希望小袁三公盡快拿出主意,適當間接支援一下陰陵戰場。

    因為陶應故意命令徐州軍隊不得攔截橋陰陵與壽春聯絡的信使,橋蕤的告急使者很順利的迂回繞過徐州大營,在天色微明時把消息帶進了壽春城,而看完橋蕤的軍情奏報后,小袁三公雖然立即破口大罵橋蕤無能無用,可也不敢掉以輕心,只能是趕緊召集麾下文武將官,與眾人商議增援陰陵的計劃。

    “主公,只能是圍魏救趙了。”首先開口說話的是兗州刺史金尚,很是無奈的說道:“陰陵城不能放棄,陰陵一旦沒了,徐州賊軍就沒了牽制,必然全力攻打壽春,救陰陵就等于是救壽春,適當出兵騷擾一下徐州賊軍的背后,可以為橋蕤將軍減少許多壓力。”

    金尚說的法子也是袁術軍目前唯一的辦法,所以袁胤、袁渙和舒邵等人全都點頭附和,然而小袁三公又問了一個關鍵問題,“出兵可以,派誰去?”

    金尚和舒邵等謀士全都閉上了嘴巴,出兵增援陰陵就得過肥水,在野戰干不過徐州軍隊的情況下,過了肥水就意味著很可能再也回不來,派自家軍隊白白送死的建議,金尚和舒邵等人還真開不了這個口。過了許久后,當初力主邀請玄德公援救淮南的舒邵才怯生生的說道:“主公,要不和劉備商量一下,讓他再辛苦一趟?”

    “孤也正有這個打算。”小袁三公等的就是這句話,就勢一指舒邵說道:“當初是先生力主請求劉備增援的,現在能不能解決劉備這個尾大不掉的麻煩。也就著落在先生身上了,先生去和劉備聯系,只要劉備愿意過河救援,什么條件都可以商量。”

    被小袁三公點了名,自作自受的舒邵硬著頭皮答應之余,難免有些后悔當初力主邀請劉備渡淮,也終于學會了曾經好友閻象常說的一句話——請神容易送神難!但是事已至此。舒邵也沒了辦法,只能是愁眉苦臉的趕到劉備軍大營,請求劉備出兵牽制徐州軍隊。給橋蕤減輕一點壓力。

    舒邵天真到想請劉皇叔渡河送死,結果是理所當然的,剛聽舒邵把來意說完。咱們的劉皇叔馬上把腦袋搖成了撥浪鼓,唉聲嘆氣的說道:“舒長史,不是備推脫,我軍近來大戰連場,不僅隊伍已經傷亡過半,士卒也大都疲憊不堪,大半帶傷,短短四天時間的休整,不要說身上的傷勢痊愈了,就是體力都沒有完全恢復。這樣的軍隊過河決戰,等于就是白白送死。”

    引狼入室的始作俑者舒邵舒長史差點沒哭出來,趕緊說道:“玄德公,只要你率軍過河,稍微牽制一下陶應奸賊。錢糧布匹,金銀美女,請玄德公隨便開口,我主一定盡力滿足。”

    “我傻了?袁術匹夫給的錢糧美女再多,沒命享受還不是得被你們給拿回去?”劉皇叔心中嘀咕,臉上卻盡是愁容。遲疑道:“備受袁公路恩惠甚多,賞賜不敢再要,袁公既然有令,備也不敢不從,只是我軍士卒實在不堪再戰……。”

    說到這,權謀方面絕對天才的劉皇叔靈機一動,忙道:“舒長史,你看這么辦如何?請長史回報袁公,備可以親自率軍渡河去救陰陵,但是備軍士卒疲憊過甚,傷者眾多,無力過河作戰,所以只能請袁公路象當年的陶謙陶恭祖一樣——派一萬精兵交給備統率,由備率領了過河救援。”

    舒邵差點想把劉皇叔掐死,心說閻象果然說得不錯,陶應小賊只是強盜,你這個奸賊卻是小偷,混進了要害位置就馬上混水摸魚!派淮南軍過河救援還用你教,我們主公自己不會直接派?讓你統帥一萬精兵過河,你如果故意把我們的一萬軍隊丟光了,我們淮南軍隊還不得更看你的臉色行事啊?

    憤怒歸憤怒,但是眼下大敵當前,舒邵也沒有膽量大罵劉皇叔恩將仇報,反噬金主,只能是低聲下氣的再三哀求,差點就給劉皇叔跪下,甚至還說出了是自己力主邀請劉皇叔救援、劉皇叔如果不答應這個請求自己就無法向小袁三公交代的話。而劉皇叔卻說什么都不肯松口,一口咬定自軍傷亡過半十分疲憊,絕對不能過河作戰,要出兵就只能出動淮南軍隊!

    劉皇叔當然知道自己這么做的后果,但劉皇叔也沒有其他辦法,自己雖然與陶應達成了秘密盟約,聯手吞并小袁三公的隊伍和地盤,但是劉皇叔卻又非常清楚,自己不僅與徐州軍隊仇怨極深,而且陶應也是一個象是涂油泥鰍一樣的滑頭,與陶應結盟聯手,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被陶應賣了還得幫徐州軍隊數錢,所以不到最后時刻,生性謹慎的劉皇叔絕對不敢真正與陶應聯手!同時劉皇叔更不敢率領自家隊伍渡過肥水送死,到時候不僅很可能招來徐州主力的瘋狂圍毆,與自己矛盾日益尖銳的小袁三公說不定也會背后捅刀子!

    好不容易打發走了糾纏不休的舒邵,劉皇叔趕緊命令軍隊秘密戒備之余,又重重一掌拍在了案幾上,在心中恨恨道:“陶應小賊,果然奸詐!肯定是懷疑我未必真心與他聯手,所以才故意不切斷橋蕤和袁術匹夫的聯絡,逼著袁術匹夫出面逼我,借袁術匹夫的手逼我站隊,讓我要么就為了袁術匹夫過河送死,要么就得觸怒袁術匹夫,只能選擇與他真正聯手!天殺的小奸賊!看來,是得再和小奸賊聯絡一下了!”

    同一時間的陰陵城外,鑒于徐州軍隊已經連夜填平了大段護城河,摩拳擦掌的徐州眾地都來到了陶應面前請戰,請求立即發起攻城拿下陰陵,然而陶應卻搖頭拒絕,慢條斯理的說道:“不急,文火煨肉熟得爛,繼續填河,霹靂車今天移師陰陵北門,先把陰陵北門的藏兵樓和城防工事都給我砸了,明天再砸陰陵東門,逐步削弱陰陵的城防強度,后天再看情況考慮是否攻城。”(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第145章 忍無可忍
三國好孩子全文閱讀作者:吳老狼加入書架
    

    (PS:大病一場,破了十六年不輸液的金身,可憐啊…………)

    “公祐先生,客套什么的就免了,有話就請直接說吧。m”陶應一邊睡眼惺忪的打著呵欠,一邊毫不客氣的催促道:“夜色已深,明天我軍看天氣情況,或許就要發起攻打陰陵的戰事了,我得抓緊點時間休息,不然明天指揮攻城時精神不好。”

    陶應的語氣和態度讓孫乾有些緊張和意外,在出發前,孫乾可是和劉皇叔仔細分析猜測過陶應的反應的,覺得以陶應陰險狡詐的性格和目前的形勢,最有可能出現兩個反應,一是哄,用盡花言巧語和各種許諾哄著劉備軍動手,從內部給予小袁三公致命一擊;要么就是威逼利誘,拿徐州軍隊目前的武力強勢恐嚇威逼,逼著劉備軍在小袁三公和陶應之間做出站位選擇;當然也有可能陶應會直接翻臉,但這個可能性不大。

    陶應目前的態度是唯一讓劉皇叔和孫乾意外的態度,對孫乾的到訪不親不熱,既不拒絕接見,又似乎對劉備軍的再一次主動靠近不太重視,就好象有劉備軍這個盟友不多,無劉備軍這個盟友也不少一樣。不過越是這樣,之前還頗有成竹的孫乾反倒有些心虛,很是謹慎的答道:“既然使君軍務繁忙,那小使也就開門見山了,我家主公玄德公今番派小使拜會使君,是因為袁術一再要求我主率軍渡河救援陰陵,我主推脫不過。為了方便將來行事,也為了貴我兩軍的聯盟大計,故而想與使君約定……。”

    “你們過肥水來做什么?找死?!”陶應打斷孫乾的話,沒好氣的說道:“上一次放水,袁術匹夫說不定就已經生出了疑心,這一次你們的隊伍過了肥水送死,我還再一次故意放水。袁術匹夫再蠢也會看出不對吧?到時候袁術匹夫壽春城內外的近七萬大軍一起動手,堆就能把你們那幫烏合之眾堆死!”

    孫乾又有些張口結舌,做夢也沒想到陶應竟然會給出這么一個答案。陶應則又懶洋洋的揮手說道:“回去告訴你家主公,就說不用再演戲了,他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老實的呆在肥水西岸。只要你們的隊伍留在壽春城下,袁術匹夫就絕沒膽量敢出動壽春守軍救援陰陵,所以你們的隊伍現在只要老實留在肥水西岸,間接替我牽制住袁術匹夫的壽春隊伍,就算履行了與我軍的盟約了。”

    “想不到使君如此體貼恩眷我主,使君的要求真就這么簡單?”孫乾驚喜得都有點不敢相信陶應的話。

    陶應點點頭,又有些不耐煩的說道:“我陶應與人締盟,幾時不義在先過?告訴劉玄德,叫他想辦法先和袁術匹夫虛與委蛇一陣子,等我拔掉了陰陵這顆釘子。主力隊伍騰出了手,然后我們再商量怎么聯手拿下肥水防線和壽春城。”

    孫乾大喜,趕緊離席拱手說道:“使君高風亮節,乾欽佩之至,請使君放心。乾一定將使君原話如實轉告給我家主公,我家主公也一定會履行盟約,替使君牽制住袁術的壽春隊伍,讓使君安心攻打陰陵城。”

    “很好,那就一言為定了。”陶應點頭,又打了一個呵欠。道:“順便提醒貴軍一句,做好提防準備,小心袁術匹夫突然翻臉。好了,送客。”

    幾個衛士上來邀請孫乾離開,孫乾也不敢糾纏,老實行禮告辭,不過在走到大帳門前時,孫乾又回過了頭來,小心翼翼的問道:“使君,有一句話或許非常無禮,但小使還是想問使君一句——使君如此眷顧我軍,難道就不想讓我家主公再表示一點合作誠意?再進一步加深貴我兩軍的聯盟友誼?”

    “不用那么麻煩。”陶應自信滿滿的答道:“我非相信玄德公的為人,而是相信玄德公的聰明,以玄德公的聰明,一定能看得出來,如果他現在耍花樣的話,將來會有一個什么樣的下場。”

    “我家主公一定能看得出來,如果現在耍花樣,將來會有什么下場?陶應小賊這是在恐嚇嗎?我軍屯駐于肥水以西,可退也可守,陶應小賊能把我軍怎么樣?”

    帶著滿腹的疑惑,孫乾老實返回劉備軍大營交令去了,而孫乾前腳剛出大帳,陶應臉上的惺忪睡意也立即一掃而空,半閉半睜的三角眼中也射出兩道陰狠光芒,低聲冷笑道:“既想當婊子又想立牌坊,這么高超的技術動作,也是你大耳賊在我面前玩得轉的?在我面前既然當了婊子,那就得把婊子做到底……孫乾擅長外交,在軍事和權謀方面都是一塌糊涂,劉皇叔在軍事上平平常常,權謀上卻是天縱奇才,所以當孫乾把陶應的話原封不動的帶到劉皇叔面前后,劉皇叔欣喜于陶應的條件意外寬松之余,然后又迅速冷靜下來,開始用心盤算一個重要問題——素來以奸詐狠毒著稱的陶應偽君子,憑什么如此厚待自軍?還一點保證都不要的就這么厚待自己?

    或許是庸人自擾,絞盡腦汁的盤算了許久后,劉皇叔猛然考慮到了一個可能,身上頓時出了一身冷汗,心里也頓時驚叫起來,“壽春城下!我怎么忘了壽春城下這個死地!陶應小賊如果鐵了心要我的命,他根本不需要讓我渡過肥水送死,只要他過了肥水,在壽春城下照樣可以讓我死無葬身之地!袁術匹夫原本就沒信任過我,現在我拒絕出兵救援陰陵,又已經大大開罪了,陶應小賊兵臨城下的時候,袁術匹夫又怎么可能讓我退回壽春城內?又怎么可能不笑呵呵的看著陶應小賊把我殺光宰絕?!”

    猛然想到壽春城下這個可能存在的死地,再仔細研究了一般周邊地形。在戰場上逃命經驗豐富的劉皇叔難免更是心驚膽戰,因為壽春城下這個戰場確實遠比肥水東岸更加危險,北面是被徐州水師逐漸蠶食控制的滔滔淮水,南面是一望無際的芍陂大湖,西面則是比肥水流量更大的泄水大河,實際上比肥水更難渡過,唯一的可靠據守地壽春城。又被小袁三公的嫡系軍隊牢牢控制,自己的隊伍不要說是駐扎進城了,就是靠近都難!

    “主公。”恰在此事。劉備軍的哨探官得到衛士允許進了大帳,向劉皇叔單膝跪下奏報道:“啟稟主公,小人麾下的一支斥候隊伍。昨夜巡視淮河期間,發現有十余條不明身份的快船隊伍乘夜逆流而上,往穎水方向去了,疑是商船,但船只既輕且快,又不太象是載貨商船,隊率為謹慎起見向小人報告,小人也擔心其中有謀,故來稟奏主公,請主公定奪。”

    “往穎水方向去?是往泄水河口去的才對吧?一群蠢貨!”劉皇叔臉色鐵青。馬上就拍著案幾向哨探官吼道:“快,馬上派人到芍陂湖,詳細探察那里究竟多了多少不明身份的船只!再到義城碼頭,仔細探察那里的徐州水師,究竟少了多少快船!”

    哨探官被劉皇叔的態度嚇了一跳。趕緊連聲唱諾,起身飛快出帳下去安排,不料這哨探官剛走到大帳門口時,劉皇叔卻又叫住了他。稍再猶豫后,劉皇叔補充道:“這些船只是否敵人所派,目前尚不明確。為了避免動搖軍心,此事必須保密,暗地里探察,不可讓我軍士卒過多知曉——尤其不能讓我們的盟友淮南軍知曉……同一時間的陰陵城外,在基本摧毀了陰陵城東西北三門城墻的墻上建筑后,經不住眾將的攻城請戰要求,同時也為了試探一下陰陵城的防御力度,原本打算再緩一緩再發起攻城戰事的陶應最終還是改變了主意,派出了大約一萬兩千的步兵發起攻城——當然了,打先鋒的當然是淮南新降兵,此外陶應少不得出動徐州的攻城王牌襄陽炮提供掩護,親臨戰場指揮攻城,順便觀察敵情,判斷和分析破城所需時間。

    這是徐州軍隊渡淮以來的第一場正統攻城硬戰,難度明顯要高過之前沒有橋蕤鎮守的當涂攻城戰和內奸接應的偷襲曲陽戰,為了不至托大導致士氣下滑,陶應采取了一個異常穩妥的攻城戰術,先集中襄陽炮壓制城上守軍,然后長盾、沙包和轒轀車上前,在護城河邊上構建臨時工事,弓弩手躲在工事背后放箭壓制,最后才是攻城武器和步兵上前,同時向陰陵東西北三門發起進攻,制造隨處可能破城的心理壓力,一邊試探性進攻各個墻段,一邊耐心尋找破城機會。

    也是到了這個時候,陰陵守將橋蕤擅守的特長終于得到淋漓盡致的發揮,在藏兵城樓和大型守城武器已經被襄陽炮基本摧毀的情況下,橋蕤仍然利用著居高臨下的地利優勢給予了徐州軍隊以迎頭痛擊。戰斗從開一開始,陰陵城墻上的弓箭、弩箭、羊頭石、灰瓶和擂木就沒有停止過落下;徐州軍隊的攻城云梯和撞城車剛一靠近城墻,城墻上也馬上落下無數火箭燕尾火炬,還有穿有鐵鏈的磨盤青石,把徐州軍隊的攻城武器燒毀砸毀許多;而徐州軍隊的登城飛梯一旦靠上城墻,馬上就有無數大木上來撞擊,不把飛梯撞倒絕不罷休,即便有飛梯兵攀上城墻,迎接這些飛梯兵的,也是無數飛快轉動守城連枷,還有三刀兩槍五人一組的守兵組合,結果徐州軍隊的第一波攻勢雖然投入了兩千兵力,卻沒有多少士兵能夠攻上城墻,更沒有成功占據一塊城墻陣地,為后續軍隊打開前進道路,只持續了一個時辰左右便因為攜帶的攻城云梯盡數被毀而被迫鳴金,第一波攻城軍隊也付出了兩百余人的傷亡。

    第一波攻擊基本無效,徐州軍隊眾將因為連戰連勝而逐漸狂妄的心態終于恢復了一些平衡,即便是身經百戰的臧霸、曹性和侯成等沙場老將都收起了輕視之心,開始明白手下屢敗之將橋蕤在打守城戰方面絕不象打野戰那么孱弱,而一直警惕橋蕤守城戰能力的陶應反倒露出了笑容。微笑著向臉色凝重的麾下眾將說道:“陰陵城不難破,橋蕤雖然難纏,但太保守,破之不難。”

    “主公,橋蕤守城調度頗為有方,給我軍制造了不小傷亡,主公為何還要說他保守?”魯肅疑惑的問道。

    “橋蕤守城是有點本事。可惜他想不出辦法對付我們的霹靂車。”陶應指著城墻說道:“看到沒有?我們的霹靂車從開戰之后就沒停止過發炮,橋蕤對此根本束手無策,又沒有膽量孤注一擲。沖出來搗毀我們的霹靂車,只能躲在城墻上被動挨打,士兵也十分害怕我們的霹靂車石彈。如此下去,士氣豈能長久乎?”

    徐州眾將或是定睛細看,或是舉起原始望遠鏡仔細觀察,發現情況確實如此,徐州軍隊可投四百步的霹靂車在守軍根本無法企及的位置盡情肆虐,將巨型石彈源源不絕的砸上城墻,城墻上的守軍則不時驚叫躲避,石彈落地處更是片片混亂,橋蕤旗陣下的令旗雖然不斷揮動,卻說什么都制止不住。恰好還有一枚石彈飛向了橋蕤旗陣,結果雖然砸偏,但橋蕤旗陣還是旗倒人散,隱約還能聽到橋蕤歇斯底里的咆哮喝罵之聲,也惹得操作襄陽炮的徐州士兵陣陣轟笑。

    見此情景。徐州眾將也認同了陶應對敵情的分析,覺得長此久往下去,陰陵守軍士氣必然持續下滑,軍心遲早徹底崩潰,破城不是十分之難。這時,素來沉默寡言的高順也難得站了出來。道:“主公言之有理,其實我軍還有一個巨大優勢,那就是我軍徹底摧毀了敵人的藏兵之樓,敵人軍隊在城墻上沒有一個可靠的藏身之處和射擊隱蔽地,只能露天放箭,又只能露宿城墻,這不僅會大量消耗守軍體力和精力,也會給橋蕤指揮調動守城軍隊增添難度,繼續這樣打下去,陰陵城必被我軍所破,只是要花點時間而已。”

    “對,是要花不少時間,不過正好,我正需要拖一點時間。”陶應笑了笑,道:“就繼續這么打下去,每次攻城投入的兵力都在兩千到三千之間,不尋到破綻不用加派兵力,讓將士輪流上陣,就當實戰鍛煉攻城戰術,包括當涂和義成的隊伍也輪換著調來鍛煉一下,高順、許褚和徐盛輪流率領預備隊聽用,順帶著保護霹靂車陣。”徐州眾將唱諾,接著戰鼓擂響,徐州軍隊的第二波攻城隊伍依舊是兩千人再次吶喊而上,陰陵城墻上也很快的又一次響起驚天動地的廝殺之聲。

    和高順分析的一樣,在城墻上端建筑被襄陽炮基本摧毀的情況下,橋蕤再如何擅守都打得十分吃力,因為城墻上的城樓不僅是守城士兵可以稍微安心休息的場所,更是主帥居高臨下指揮全局的指揮臺,同時也是最重要的弓箭射擊據點。沒有了城樓,橋蕤的旗幟登高布置是襄陽炮的活靶子,在人群中布置又無法觀察和指揮全局,及時指揮調動部隊自然十分吃力,同時陰陵守軍的弓箭層次也大為減少,弓箭手也沒有可靠的藏身地可以安心放箭,只能是露天站在城墻上與徐州軍隊對射,如此一來,守軍居高臨下的優勢自然又被削弱了不少。

    也正因為如此,陰陵守軍在守城戰中打得絕對沒有看上去那么輕松,頭頂上除了無時無刻不在落下的拋射箭雨,再有就是重達三百余斤的巨型石彈,一個躲閃不及,那輕的話是被筋斷骨折,重的話干脆就是粉身碎骨,或者是直接砸成肉醬。同時徐州軍隊的士兵攻擊得也十分猛烈,新降兵既垂涎陶應開出破城重賞,又懼怕身后虎視耽耽的督戰隊魔鬼,沖鋒的時候十分亡命,攻城第一天,徐州軍隊的大型云梯車就先后六七次靠上了城墻,數以百計的徐州士兵嗷嗷嚎叫著踏梯沖上城墻,橋蕤雖然及時出動了預備隊和不惜代價的潑灑火油,最終把徐州士兵逼下城墻并燒毀了攻城云梯車,但也是險得不能再險,而且因為士氣、斗志和戰斗力方面的差距,徐州士兵一旦登上城墻,通常都能給守軍帶去一比二甚至以上的傷亡比,所以第一天的攻城戰中,守軍的傷亡并不比徐州軍隊小到那里。

    更讓橋蕤擔心的還是徐州軍隊對城墻的破壞。受這個時代的建筑技術、生產力和特定環境內建筑材料的影響,陰陵城墻是用窯磚內夾夯土建成,堅固程度遠不如條石城墻或者青石城墻,不要說襄陽炮重達三百斤的石彈砸上去基本上是一砸一個大坑,就是比較原始的撞城車撞上去,那也是一撞就能砸毀幾塊磚,再撞得幾下包磚盡毀。露出更加脆弱的夯土層,那撞城車對城墻的破壞速度就更快了。所以第一天的戰斗下來,橋蕤雖然耗費庫存火油的近三分之一燒毀了徐州軍隊投入的所有撞城車。但主戰場西門城墻的下方還是被撞得千瘡百孔,受毀情況相當嚴重。

    天色全黑時,徐州軍隊在連續四次攻城不克后。終于收回步兵攻城大隊讓士兵休息,但襄陽炮隊卻沒有撤退,僅僅只是輪換了炮手回營休息,然后又在徐州精銳戰兵的嚴密保護下繼續投石,轟擊陰陵城墻——這是一個很明顯的信號,證明徐州軍隊也已經發現了陰陵城墻堅固程度不足的弱點了。

    鑒于這個情況,為了解決掉襄陽炮這個巨大麻煩,在明知野戰不如徐州軍隊的情況下,橋蕤仍然是硬著頭皮派出了一支五百人的敢死隊出城,攜帶火油火種來突襲襄陽炮陣地。但很遺憾。橋蕤將軍的運氣明顯沒有劉皇叔的運氣好,這次敢死隊出城突襲,要死不死偏偏碰上了高順率領的陷陣營保護襄陽炮隊,結果五百人的敢死隊連襄陽炮的邊都沒摸著,就已經被快憋瘋了的陷陣營給砍得七七八八。余下的即便僥幸逃回城里,也說什么都不敢再出城白白送死。

    “照這樣下去,一旦城墻垮塌,那可就什么都完了。”得出了這個結論,橋蕤被迫無奈,只得硬著頭皮又寫了一道告急文書說明情況。派人連夜從南門出城送往壽春,請求小袁三公務必出兵從側面支援一下,給自己爭取一些修補城墻的時間——不然的話,素來擅守的橋蕤也說不準自己能守住陰陵多少時間了……因為徐州軍隊的故意放縱,橋蕤的第二道告急文書自然是很順利的又送到了壽春城中。讓人意外的是,看完了這道告急書信后,脾氣暴躁的小袁三公這一次破天荒的沒有大罵橋蕤無能,四天時間就送來兩道告急文書,只是冷冷的下令召集文武官員入府議事,而當淮南眾文武到齊后,小袁三公直接走到長史舒邵正面,當眾把橋蕤的告急書信摔在舒邵臉上,鐵青著臉嘶吼道:“看看吧,你干的好事!橋蕤又告急了,現在救還是不救?請你舒長史拿個主意!”

    舒邵撲通一聲跪下,匍匐在小袁三公的面前全身汗水淋漓,既不敢揀去橋蕤的告急書信觀看,也不敢說半個字質疑橋蕤的告急真假——歷史上曾經拼著被小袁三公殺頭都要拿軍糧賑濟災民的舒邵其實為人不錯,不僅對小袁三公忠心,也與同僚普遍相交甚好,知道以橋蕤的性格,陰陵戰況如果不是十萬火急,橋蕤就絕對不會給小袁三公添麻煩,更不會胡亂求援打亂全局,所以也正因為如此,舒邵才更加在小袁三公面前抬不起頭來。

    不只是舒邵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在場的淮南眾文武也是個個屏息靜氣,生怕小袁三公把火氣撒到自己頭上,就這么僵持了許久后,小袁三公的從弟袁胤才小心翼翼的說了一句,“主公,不然的話,我們自己出兵增援吧。”

    “放屁!”一向注重身份的小袁三公罵了句臟話,怒吼道:“派援軍過河,回不來怎么辦?壽春城外的大耳賊,豈不是更要騎到孤的脖子上拉屎撒尿?!”

    袁胤乖乖把嘴巴閉上,小袁三公硬拉來充當政治花瓶的河內名士張范之弟張承站了出來,很是鎮定的說道:“主公,主薄閻象先生甚有智謀,形勢危急,主公何不召閻主薄商議大事?或許閻主薄有計可解眼前危機。”

    “召閻象議事?”

    小袁三公有些心動,那邊金尚卻又站了出來,戰戰兢兢的說道:“主公,閻象是因為鼓動主公不可善待劉備而入獄,現我軍與劉玄德隔閡日深,若再召閻象議事,劉玄德那里,只怕……。”

    “主公,事已至此,承認為也用不著顧忌劉備奸賊的反應了。”張承沉聲說道:“若金刺史堅持不讓主公重新起用閻主公,那么就請金刺史去與劉備聯絡,勸說劉備出兵救援陰陵,劉備若愿去,也解了陰陵之危,那么主公自然不必重新起用閻主薄。若劉備奸賊為了保存實力,仍然堅持不肯前去救援陰陵,那么主公憑了什么還為一支根本靠不住的所謂援軍,放棄一名對你忠心耿耿的忠貞謀臣?”

    張承一張嘴就把壽春人人頭疼的差事推給了自己,金尚當然是有些魂飛魄散的感覺只恨自己多嘴,小袁三公卻大點其頭,咬牙切齒的說道:“很好,當初力邀大耳賊渡淮時,金刺史也出力不小,這事正應該交給金刺史,孤就在這里等著,兩個時辰內,金刺史若是帶不會讓孤滿意的話,或者一去不回,孤就立即召見閻主薄!去吧,金刺史就不用客氣了!”

    可憐的金刺史人在屋檐下,又是堅持引狼入室的幫兇之一,這會自然是想推都不敢推,也只能是乖乖領命出使劉備軍大營,而劉皇叔也是聰明人,一聽小袁三公遣使到來,立知小袁三公又是逼自己出兵去救陰陵,一時拿不定主意到底是聯袁還是聯陶,更不敢拿最后本錢揮霍錯過立足淮南的天賜良機,便索性來了一個裝病不見,借口自己偶染風寒,派關羽張飛攔住金尚,金尚百般懇求,劉皇叔就是不見。

    金尚在劉皇叔的大營里被關羽張飛擋著,小袁三公在壽春城里卻沒有閑著,等了兩個時辰不見金尚消息,小袁三公毫不猶豫的就從大牢里提溜出了主薄閻象,向閻象請教應對之策。而閻象也不愧是數得著袁氏忠臣,不僅沒有計較小袁三公將自己下獄一事,仔細了解目前形勢后,閻象還立即向小袁三公雙膝跪下,磕頭說道:“主公,事已至此,只有一法,可解眼前壽春僵局!”

    “閻公所言何法?”小袁三公趕緊問道。

    “先誅劉備!后救陰陵!”閻象朗聲答道:“劉備奸賊百般推脫,堅持不肯出兵去救陰陵,還主動挑起我軍與其沖突,其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保存實力,待價而沽!陰陵城破之后,陶應小賊移師壽春,他便是左右壽春戰場勝負的唯一籌碼,他若倒向我軍則我軍有希望守住壽春,他若倒向陶應小賊,則我等死無葬身之地!如此奸險小人,如此心腹巨患,若不早除,其為禍必百倍于陶應小賊!”

    小袁三公呆住,許久后才嘶啞著嗓子說道:“可是,眼下大敵當前……。”

    “主公,我們還有機會。”閻象沉聲答道:“橋蕤將軍已在告急書信中說明,即便沒有援軍,他也能堅持五到七日,這也就是說,橋蕤將軍還能纏住徐州賊軍主力五到七日,五到七日,足夠我壽春大軍全殲大耳賊萬余賊兵了!破了大耳賊后,主公也可見機行事,或是救援陰陵,或是命令橋蕤將軍放棄陰陵回援壽春,但無論如何,都勝過眼下的內憂外患,更勝過守衛壽春之時,連自軍內部都不敢掉以輕心!”

    小袁三公凝視閻象,目光逐漸堅定,臉上咬肌也逐漸繃緊…………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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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真正目的
三國好孩子全文閱讀作者:吳老狼加入書架
    

    (PS:祝朋友們元宵節快樂,身體沒有痊愈,腦袋還在暈得厲害,字數少些,請朋友們理解。m)

    心中有鬼,劉皇叔做事自然就益發謹慎,每天每夜大把大把撒出去的斥候探馬,名譽上是探察徐州軍隊的動靜,可實際上更多的則是負責嚴密監視袁術軍的一舉一動,不管是壽春城里的袁術軍,還是肥水河岸防線上的袁術軍,隊伍里只要稍微有那么一點風吹草動,基本上要不了多久就能被劉皇叔知道過七七八八,也時常讓劉皇叔風聲鶴唳半天。

    這個壞習慣在關鍵時刻幫了劉皇叔的大忙,好不容易讓關羽張飛打發走了金尚,躲在后帳里裝病的劉皇叔忽然收到斥候探報,說是壽春城外袁術軍梁剛、雷薄和劉威諸營先后進入了戒備狀態,還召回了所有在芍陂湖畔牧馬的騎兵,似乎有采取軍事行動的苗頭。劉皇叔聞報大驚,趕緊下床出帳,領著關羽張飛親自出營巡哨,親自到袁術軍大營附近查看情況。

    首先到了距離劉備軍營地最近的雷薄大營,還隔著半里多遠,沙場經驗豐富的劉皇叔就已經聞到了一股絕不尋常的危險味道,雷薄軍的營地從外表看或許與平時一般無二,但登上高地仔細觀察后馬上就可以發覺,往常紀律相對散漫的袁術軍營地里,已經沒有了那些嬉笑打鬧的閑暇士兵,運水運糧的隊伍也不再那么吊兒郎當,速度明顯加快許多。同時午時才剛過,營地里就已經是炊煙四起,也不知道是在晚飯,還是在加造干糧!

    “兄長,袁術似乎要出兵了。”不僅劉皇叔看出情況不對,保護劉皇叔出巡的關羽也看出了蹊蹺,很是疑惑的說道:“袁術匹夫打算往那里出兵?增援陰陵?不象啊。如果袁術匹夫打算增援陰陵的話,應該抓緊時間搶搭浮橋啊?不然的話,他的救兵很難迅速過河啊?”

    關羽這話又提醒了劉皇叔一件大事。劉皇叔趕緊扭頭去看肥水河面時,卻見陽光下的河面上空空蕩蕩,不要說是正在的搭建浮橋了。就是牽連繩索過河的船只都看不到一條!發現了這一點,劉皇叔臉上雖然不動聲色,心臟卻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暗道:“糟了,難道把袁術匹夫逼急了,老匹夫準備狗急跳墻了?”

    “二弟,三弟,回營!”盤算到這,劉皇叔當機立斷,立即命令道:“除了必要的斥候之外。召回所有出營隊伍,我軍也立即加緊戒備,預防萬一!還有,立即著手加固營防,尤其是中軍營地。要全力加固……小半個時辰后,劉皇叔的御用使者之一的簡雍忽然到壽春城下求見小袁三公,小袁三公本不愿見,新被釋放出獄的閻象卻力勸小袁三公接見,小袁三公勉強依從。而見面之后,簡雍卻代表劉皇叔宣布了一個讓小袁三公萬分的決定——劉皇叔的隊伍經過數日休整之后。已經恢復了一定戰斗力,雖然劉皇叔身上偶染小恙,但考慮到陰陵戰情緊急,劉皇叔還是決定在第二天清晨出兵渡河,抱病領兵去救陰陵,也請小袁三公的隊伍做好接管劉備軍防線的準備!

    之前不管怎么威脅利誘劉皇叔都不肯出兵,這會剛準備和劉皇叔徹底翻臉,劉皇叔就主動表示要出兵,小袁三公一時之間還真有點糊涂,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簡雍。還好,袁胤及時從后堂出來,附到小袁三公耳邊低聲轉達了閻象的建議,請小袁三公立即答應劉備軍的請求,暫時穩住劉備軍然后再議。小袁三公依計而行,簡雍再三道謝而去。

    簡雍前腳剛走,一直躲在后堂偷聽的閻象自然馬上進到了大廳,不消小袁三公開口,閻象就已經主動行禮說道:“主公,風聲可能已經走漏了,劉備奸賊這是在用緩兵之計拖延時間,他怕主公連夜動手,故而用計爭取一夜時間,方便他布置準備應對之策。”

    “大耳賊想拖延時間?”小袁三公有些驚訝,忙問道:“這么說,大耳賊說他出兵救援陰陵是假的了?”

    “當然是假的。”閻象答道:“請主公想一想,大耳賊早不答應晚不答應出兵去救陰陵,偏偏在我軍準備將其徹底剿滅的關鍵時刻答應,世上豈有如此湊巧之事?”

    早在聯軍討董時小袁三公就沒把劉皇叔看順眼過,現在更是已經把劉皇叔恨到了骨髓里,這會聽了閻象的話自然是深以為然,還勃然大怒道:“是誰走漏的風聲?難道是舒邵?或者是金尚?”

    “不是他們,舒長史與金刺史都不是背主忘恩的人。”閻象的人品比舒邵還好,不僅沒有對舒邵落井下石,還替小袁三公分析道:“若臣下所料不差,應該是我軍備戰動作過大,被劉備奸賊看出了端倪,劉備奸賊擔心我軍對他下手,這才派簡雍前來表示愿意出兵去救陰陵,一是為了試探主公的真正態度,二是為了爭取時間,應變不測。”

    小袁三公盤算了半天才勉強弄明白閻象話里的意思,然后小袁三公又趕緊問道:“那劉備奸賊主動請求去救陰陵一事,孤當如何是好?是否暫時放棄動手計劃,先把劉備奸賊騙去陰陵再說?”

    “萬萬不可!”閻象大驚趕緊搖頭,又緊張說道:“主公,這事你可不能再對劉備奸賊抱有幻想了,這個奸賊最擅長的就是渾水摸魚,他每到一地,首先考慮的就是如何反噬其主,挑起事端渾水摸魚,陶應、呂布無不深受其害,也無不對之恨之入骨,主公對他那怕抱有一絲幻想,這個奸賊馬上就能順竿上爬,為害更大!對于這樣的奸賊,唯一的辦法就是除之而后快。一勞永逸!”

    還是那句話,小袁三公與劉皇叔的八字天生不合,小袁三公對閻象的警告雖然未必全盤接受,但是閻象對劉皇叔的仇視這點還是很對小袁三公的胃口,所以小袁三公很快就點頭說道:“閻公言之有理,那依閻公之見,孤當如何行事?”

    “將計就計!”閻象聲音陰狠的答道:“主公可以派遣使者前往劉備軍大營。假做打聽劉備軍出征需要什么軍需物資,不管劉備開口要什么都可以答應,只說是明天早上劉備出發時供給。借此穩住劉備奸賊,使之相信我軍備戰并非針對于他,放松警惕。然后到了今夜二更。按原計劃行事!”小袁三公一聽十分滿意,立即一口答應,依計可行……閻象也明顯是小看了劉皇叔一些,當他還在唆使著小袁三公笑里藏刀暫時安撫劉皇叔的時候,劉皇叔的另一位御用外交使者孫乾化裝成普通斥候,早就已經悄悄渡過了肥水,快馬加鞭的趕往六十里外的陰陵戰場,太陽還沒有完全落下西山之巔,孫乾就已經抵達了陰陵戰場的外圍,并且主動迎向徐州軍隊的哨探隊伍表明身份。請求立即面見陶應。

    傳令兵把消息送到陶應面前時,陶應剛剛下令鳴金收兵回營,結束第二天的攻城大戰,還正在與魯肅、臧霸、高順等人有說有笑的討論攻城得失——連續兩天的攻城大戰下來,輪流上陣的徐州步兵隊伍抱著實戰鍛煉的心態。在付出了近一千五百人的代價后,給陰陵守軍制造了幾乎相近的傷亡,也消耗了孤立無援的陰陵守軍大量的守城物資,攻堅戰能打成這樣可不容易,所以即便連續兩天攻城都沒有拿下陰陵城,陶應和魯肅等人仍然心情十分輕松。也對徐州軍隊的攻堅表現十分滿意。

    “大耳賊又派孫乾來了?叫進來吧。”心情輕松之下,陶應沒做多想就答應了接見孫乾,可是傳令兵唱諾轉身后,陶應卻又喝道:“慢著!現在天還沒黑,大耳賊的使者怎么就來了?大耳賊的使者孫乾是什么打扮,怎么來的?”

    “回主公,劉備軍使者是做普通軍士打扮,化裝成普通斥候快馬趕來的。”傳令兵恭敬回答,然后又補充道:“哦,小人差點忘了,劉備軍使者來得很急,剛一下馬他的戰馬就吐著白沫癱在了地上,看模樣是一路不惜馬力的飛奔而來。”

    “這么急?”陶應不奇反喜,鼓掌笑道:“好,壽春戰場要出大事了!快,宣!”

    傳令兵再次唱諾而去,旁邊魯肅和臧霸等人趕緊打聽壽春戰場要出什么大事時,陶應卻搖頭不答,只是讓眾人耐心等待。又過片刻,孫乾被領進了中軍大帳中,見帳中盡是徐州將領,其中還有與劉備軍仇隙甚深的臧霸,孫乾先是有些遲疑,可形勢危急孫乾也顧不了那么多了,只能是硬著頭皮到陶應面前行禮,陶應很是好奇的問道:“公佑先生,你昨日清晨才返回壽春,為何今日傍晚又匆匆而來,難道是有大事?”

    “回稟使君,是有大事,還是天崩地裂的大事,不出意外的話,袁術匹夫今夜就要對我主下手了!”孫乾擦在汗水回答,又急匆匆的把袁術軍今天的異動介紹了一遍,而當孫乾說完之后,陶應倒是不動聲色,徐州眾將卻是一片大嘩,個個面露喜色,說什么都沒有想到自家軍隊根本就沒過肥水一步,袁術軍和劉備軍竟然就已經準備自己打起來?

    孫乾不敢去看徐州眾將的幸災樂禍,只是向陶應懇求道:“陶使君,袁術匹夫在壽春足足有七萬大軍,我主僅有萬余疲憊之師,絕非袁術敵手,我主懇請使君立即分兵前往肥水,我主情愿率部擔當內應,接應貴軍渡河,突破袁術匹夫的肥水防線,聯手共破壽春!”

    “太急了吧?我軍主力剛結束了攻打陰陵城的戰斗,士卒都頗為疲憊。”陶應有些遲疑,又疑惑問道:“公佑先生,我不是讓你們與袁術匹夫暫時虛與委蛇嗎?怎么情況一下子就惡劣到了這個地步?”

    “使君,這都是因為我主履行盟約,按照使君吩咐,不肯率軍西進來救陰陵啊。”孫乾哭喪著臉答道:“因為我家主公堅決不肯提兵西進,袁術匹夫生出了懷疑,所以才決定對我軍下手啊。”

    “這么說來,倒是怪我了?”陶應笑著問道。

    “難道不是因為怪你?如果你答應讓我主領兵過河虛張聲勢,情況會到這一步?”孫乾心里嘀咕,嘴上則懇求道:“陶使君,時間已經不多了,還請使君早早下令出兵,我主率軍在肥水以西接應貴軍過河,貴軍此時突破肥水防線,也可以把損失降低到最小啊。”

    陶應沉默,手指頭敲打著案幾片刻后,陶應終于點頭說道:“好,我即刻出兵,公佑先生可先回去稟報玄德公,讓他全力死守營寨,搶搭肥水浮橋,待我親自率軍抵達,立即接應我軍過河!”

    孫乾大喜過望,再三道謝后又匆匆告辭回去報信,而孫乾前腳剛走,徐州中軍大帳中立即爆發出了山崩海嘯一般的歡呼聲,徐州眾將爭先恐后的涌到陶應面前打聽,“主公,怎么事情一下子就變成了這樣?我們根本就沒去攻肥水,怎么袁術匹夫和大耳賊就自相殘殺起來了?”

    “很簡單的道理。”陶應慢條斯理的答道:“袁術匹夫從一開始就沒把大耳賊當盟友對待,只想讓大耳賊當炮灰消耗我軍實力;而大耳賊呢,也是從一開始就沒想過真心實意的幫著袁術匹夫抵抗我軍,一門心思只想把水攪混,然后渾水摸魚吞并淮南土地城池。二賊同床異夢,勢急尚能相互容忍,勢緩則必然各懷鬼胎!我就是算準了這點,所以才接受大耳賊的假意求和,與他虛與委蛇,又故意只攻陰陵不理壽春,就是為了讓壽春的形勢緩解,制造契機,讓袁術匹夫和大耳賊在壽春城下鉤心斗角,醞釀和激化矛盾。”

    徐州眾將一起豎了大拇指,對陶應的神機妙算感嘆不已,陶應則露齒一笑,又補充道:“老實說,我也沒有想到效果這么好,我原本是打算先拿下陰陵,然后再用什么離間計反間計,讓大耳賊和袁術之間的矛盾徹底爆發,現在我沒有動手他們就沉不住氣,看來當初我對大耳賊和袁術匹夫的評價也要修改一下了——大耳賊和袁術匹夫不是八字不合,簡直就是八字互克!”

    徐州眾將再次哄堂大笑,捧腹大笑過后,臧霸又趕緊問道:“主公,那我們下一步怎么辦?這可是一個突破肥水防線的大好機會,不管主公是否真的打算與大耳賊聯手,末將都覺得不應該錯過。”

    “主公,末將請令率軍去突破肥水防線!”陳到、曹性、許褚、侯成、蔣欽和周泰等將一起站了出來,差不多是異口同聲的請令出戰。

    “肥水一條小河,突破有何難度?”陶應冷哼道:“難道你們認為,這么好的天賜良機,我會只用來突破肥水防線?”

    “那主公打算用來做什么?”臧霸驚訝問道。

    陶應笑笑,很是溫和的向臧霸說道:“宣高兄,你的隊伍都在曲陽休整,現在你馬上給我返回曲陽,點起本部兵馬趕往肥水東岸與陶基會合,靜觀西岸動靜。不出意外的話,大耳賊的一萬多烏合之眾,肯定擋不住袁術匹夫的七萬大軍全力猛攻,大耳賊也很可能渡過肥水向東岸逃命——如果出現這樣的情況,給我迎頭痛擊!一定要把大耳賊給我滅在肥水!!”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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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樂極生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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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袁三公派來安撫慰問并打聽劉備軍出征所需的使者,給緊張騷動不安的劉皇叔吃了一顆定心丸,覺得自己的緩兵之計已經成功,小袁三公為了讓自己出兵去救陰陵,很可能已經放棄了與自己翻臉的打算。 M所以稍微輕松之余,劉皇叔少不得與袁術軍使者假惺惺的討價還價一番,爭取多穩住小袁三公一段時間。

    好不容易結束了與袁術軍使者的客套,親自將使者送出了大營,微笑著目送袁術軍使者走遠,轉過身來后,劉皇叔第一道命令就是,“快,立即著手搭建肥水浮橋,今夜三更之前,至少要搭好一條浮橋,明日清晨前,至少要搭建起三道浮橋。”

    軍械官唱諾答應,匆匆領命而起,始終陪伴在劉皇叔身邊的關羽則疑惑的問道:“兄長,你真想出兵去救陰陵?如果出兵,不要說陰陵戰場上的陶應小賊主力了,就是肥水東岸的偽君子軍,我們也沒有把握對付啊?”

    “是否去救陰陵,容后再議,但浮橋必須立即著手搭建,能有大用。”劉皇叔回答得很是簡單,道:“淮南隊伍如果派人來問,就說我們是在為明天渡河出兵做準備,順便向淮南軍隊伍要一些建橋材料。”

    關羽素來敬佩劉皇叔的智謀,聽完后不再多問,只是點頭答應,劉皇叔則又向關羽張飛低聲交代了一句,“二弟三弟,袁術匹夫雖然遣使安撫,但其用意究竟如何。目前我等還是一無所知,為謹慎起見,二位賢弟從現在開始輪流休息,輪休值守,外松內緊,隨時應對不測!”關羽張飛對視一眼,很快就一起抱拳答應。

    麾下士卒開始著手搭建浮橋后。袁術軍那邊果然又派來了使者打聽原因,劉皇叔親自出面接待,解釋說是為了第二天出兵方便而為。袁術軍使者也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叮囑了幾句小心徐州軍隊奪橋搶渡便告辭離去。而這第二名袁術軍使者離去之后,乘著直腸子的關羽張飛不在現場。知道一些內情的簡雍湊到了劉皇叔面前,低聲說道:“主公,現在就搭建浮橋是否太急了些?公佑先生去見陶應,目前還沒有回音,如果陶應不肯出兵,我軍又將浮橋搭好,那我軍明日豈不是得必須出兵了?”

    “現在只能做好兩手準備了。”劉皇叔不動聲色的答道:“袁術匹夫秘密備戰,其目標九成就是我軍,我若不做出讓步,袁術匹夫必然與我軍翻臉。為未雨綢繆計。我只能做好兩手準備,陶應若是守盟出兵,我現在搭建的浮橋就是他的過河橋梁,陶應小賊若是不守盟約,我也只能渡過肥水。避開袁術匹夫的刀鋒正面。”

    “可是過河之后,如果陶應翻臉開戰……?”簡雍還是有些擔心。

    “那就打吧。”劉皇叔語氣平靜,還露出了一些笑容,道:“陶應小賊的主力在六十里外的陰陵戰場,我軍即便打不過他的偏師,及時轉移也還是來得及的。到時候我軍就算退不回壽春,也可以向其他地方退卻嘛。”簡雍恍然大悟,趕緊躬身退下。

    此后一直到天色全黑都相安無事,二更的梆子也即將敲響,就在劉皇叔逐漸放松警惕的時候,一支來自曹老大舊軍隊伍的斥候小隊卻急匆匆的回到了劉備軍大營,給劉皇叔帶來了一個十分不利的消息——天色剛一入黑,一支袁術軍隊伍便悄悄潛行到了肥水上游的芍陂湖口,調出了袁術軍強行扣留在芍陂湖中的二十余條民船靠岸聽用,發現這一情況的劉備軍斥候憑借豐富經驗冒險潛伏靠近,發現這隊袁術軍士兵竟然正在把民船改造成火船!

    聽到這一消息,饒是劉皇叔城府再深,此刻也不禁臉上變色,跳起來喝問道:“探察清楚了?淮南隊伍,確實是在肥水上游改造火船?”

    “回稟主公,小人仔細看清楚了,確實是在改造火船。”斥候隊長答道:“淮南兵把木柴茅草搬上船,又潑上了火油和硝黃等引火之物,絕對是準備在水面縱火之用。小人當年跟隨曹公打黃巾賊時,還曾經親手造過這樣的火船去燒黃巾賊的浮橋,絕不會認錯。”

    劉皇叔凝視這名曹軍舊卒老兵,臉上陰晴不定,許久后,劉皇叔大喝一聲,“吹號,升帳,召眾將到大帳議事!”帳中衛士答應,趕緊依令而行,不一刻,關羽、張飛、龔都、劉辟和簡雍等文武官員先后到齊,劉皇叔也不客氣,馬上又指著那斥候隊長吩咐道:“把你探察到的情況,再向眾人介紹一便。”

    斥候隊長按吩咐復述,而聽完之后,關羽和簡雍等人也都是大吃一驚,紛紛質疑小袁三公此舉用意,脾氣暴躁的張飛更是勃然大怒,大吼道:“袁術老匹夫是打算干什么?想燒我們的浮橋,還是想把我軍切為兩截?”

    “三弟,稍安勿躁,聽兄長一言。”劉皇叔先揮手制止住張飛,然后緩緩站起了身來,臉色凝重的說道:“諸公,二弟三弟,情況你們大概也知道了,我軍自渡淮以來,為袁術匹夫……。”

    “嘭!”忽然傳來的號炮聲響打斷了劉皇叔醞釀已久的動情演說,劉皇叔的長篇大論也只說了一個開頭便戛然而止,緊接著,震天喊殺聲的也從劉備軍大營的南北西三面同時響起,無數的口號聲憤怒吶喊,“活捉大耳賊!活捉大耳賊!殺啊——!活捉大耳賊……中計了!”聽到這驚天動地的喊殺聲,可憐的劉皇叔先是腿一軟,一個踉蹌差點沒摔在地上,腦袋里也只剩下了一個念頭,“中計了!我中計了!我用緩兵之計,袁術匹夫也在用緩兵之計,他怕我狗急跳墻搶先動手。所以故意裝做中計,裝做就好象相信我要出兵去救陰陵一樣……。”

    小袁三公的這次動手其實早有征兆,一直被袁術軍當做炮灰使用的劉備軍隊伍也從來就沒有相信過小袁三公,所以袁術軍這次動手雖然時機相當突然,但是劉備軍眾將在渡過了最初的驚愕之后,迅速醒悟了過來,紛紛大叫道:“敵襲!主公。是敵襲,袁術老匹夫果然對我們下手了!”

    “眾將各回營地,堅守營防!”劉皇叔也很快恢復了理智。飛快命令道:“龔都去肥水渡口,保護正在修建的浮橋,催促工兵加快修橋速度。但千萬小心上游來的火船!劉辟守中軍大營,全力加固中軍營防!二弟,三弟,你們率領兩千軍隊隨我出營,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眾將唱諾,各自按令行事,關羽和張飛也領了最能打的兩千核心隊伍保護劉皇叔匆匆趕往前營,到營門前去查看情況,出得防衛最為嚴密的中軍營盤時,前營與左右兩營早已是殺聲紛亂。火光沖天,難以數計的袁術軍隊伍打著火把,接連不斷的沖擊劉備軍的營寨防線,有所準備的劉備軍將士則在基層將領的指揮下,依托護營工事堅決死守。以弓弩長槍與沖營敵人對陣,天空中火箭羽箭來往不絕,喊殺聲驚天動地,廝殺得更是萬分激烈。

    劉皇叔再飛奔到大營門前,大營門外早已是站滿了密密麻麻的袁術軍士兵,見劉皇叔的隊伍打著火把靠近。二話不說只是用弓弩招呼,弓箭弩箭不要命一樣的往劉備軍大營里傾瀉,劉皇叔不要說出營答話了,就是靠進大門都難,關羽和張飛也怕劉皇叔有失,趕緊拉住劉皇叔大叫,“兄長,賊軍的弓箭太密,不能過去!”

    劉皇叔也不反抗,任由關羽張飛拉著后退,一雙細長眼只是鷹隼一樣陰毒的盯著大營門外的袁術軍隊伍,心里飛快盤算,“袁術匹夫的弓箭和火箭都這么猛烈,看樣子僅僅是在大營門外的敵人都至少在萬人以上,袁術老匹夫也是鐵了心要把我徹底鏟除了,怎么辦?是繼續等孫乾的消息,還是立即渡河保存實力?”

    “主公!主公!我回來了!我回來了!”天遂人愿,就在這時候,穿著普通士兵服裝的孫乾大喊大叫,艱難的穿過密集劉備軍隊伍向劉皇叔靠近,聽到這天籟一般的聲音,劉皇叔頓時激動萬分,趕緊讓士兵散開讓孫乾靠近,又主動下馬迎向孫乾,不等孫乾行禮就迫不及待的問道:“怎么樣?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孫乾抹著臉上的汗水和灰塵,喘著粗氣向劉皇叔展露了一個比天使姐姐還要動人的開心笑容,看到孫乾這副笑容,劉皇叔頓時樂得一蹦三尺高,大吼大叫道:“傳令全軍,堅決死守營寨,堅持一段時間,我軍的援軍就能趕到!堅持!堅持就是勝利!”

    盡管不太清楚劉皇叔說的援軍是那一支,可是看到一向保命為先的主公如此信心十足,劉備軍上下還是士氣上升,開始在劉皇叔的親自指揮下全力抵擋起袁術軍的無恥偷襲。而袁術軍這邊也是仗著兵力優勢和準備充足的優勢,一次又一次的瘋狂沖擊劉備軍的營寨防線,把原本準備用來對付徐州軍隊的昂貴武器拋灑到劉備軍頭上,鋪天蓋地的火箭幾乎將劉備軍的外圍營帳盡數點燃,原本應該聯手抵抗陶副主任的兩軍士兵在火光中浴血奮戰,拼命的收割對方的寶貴生命,也拼命的消耗對方本就不占優勢的實力,死傷同樣慘重。

    混戰中,劉備軍依托營防工事堅決死守,袁術軍則仗著兵多輪番沖擊,一度打得難分難解,不過隨著劉備軍營寨外圍的壕溝被尸體和沙包逐漸填平,拒馬、鹿角和柵欄被搗毀被燒毀,劉備軍的外圍防線逐漸開始告急,好幾個兵力薄弱處都被淮南軍突破。但就算如此,早有準備的劉皇叔也不慌亂,只是指揮著各支隊伍有條不紊的撤回中軍營地,到工事更加堅固完善的中軍營地繼續死守,關羽和張飛二將則各領一千精兵殿后,攔截乘勢追殺的淮南軍隊,淮南軍隊雖然也發現了這點,幾次打算突襲沖散劉備軍的隊伍。但也都被關羽張飛殺退,只能是眼睜睜的看著劉備軍撤往中軍營地,保存實力繼續堅守。

    如此奮戰至接近四更,當張飛最后一個退回中軍營地時,劉備軍的喜訊接連傳來,首先是第一道過河浮橋終于搭好,剩下的兩道浮橋搭建也進入了尾聲;緊接著。肥水西岸的遠處黑暗之中,終于出現了無數迎風飄蕩的旗幟與火把,火把密密麻麻。有如銀河繁星,將半邊天際映得通紅。看到這火光,其實還在有點提心吊膽的劉皇叔頓時歡呼起來。“援軍來了!陶使君來了!把消息告訴全軍將士,我們的援軍來了!陶使君的隊伍就是我們援軍,是來幫我們收拾忘恩負義的袁術匹夫的!”

    “大哥,陶應小賊什么時候變成了我們的援軍了?”關羽目瞪口呆的問道。

    “這個問題等以后再說。”劉皇叔瀟灑的一揮大手,呵呵笑道:“總之,為兄已經與陶使君化敵為友,準備聯手對付恩將仇報的袁術匹夫!所以二弟三弟,一會你們見到陶使君的隊伍時,可別象以前那么動不動就喊打喊殺了。”

    說罷,劉皇叔也不敢解釋自己為什么未卜先知料到小袁三公恩將仇報的。只是催促眾將把自己的話轉述到每一支隊伍里,而孤立無援的劉備軍將士聽說徐州軍隊變成自軍盟友好,士氣確實大為振奮,差不多每一支隊伍都是歡聲如雷,甚至還有人喊出了陶使君萬歲的口號。益發兇猛的把沖擊中軍營地的袁術軍殺退,也給袁術軍制造了更多無謂傷亡。

    與此同時,親自指揮這場圍剿戰的小袁三公也發現了徐州軍隊的逼近,臉色一白下,小袁三公趕緊向旁邊的主薄閻象問道:“閻公,陶應小賊派兵來了。怎么辦?”

    “應該無妨。”閻象有些遲疑,盤算半晌才答道:“主公,應該無妨!才打了兩個時辰,陶應小賊的主力速度再快,也不可能現在就抵達戰場,不出意外的話,來的應該是陶應小賊留守曲陽的隊伍,兵力肯定不多!況且我軍早在肥水上游布置的火船,可以隨時燒斷肥水河上的浮橋,讓陶應小賊的隊伍無法過河渾水摸魚,臣下認為,在陶應小賊的主力抵達之前,只要我軍能夠沖破劉備奸賊的中軍大營,控制渡口,那么陶應小賊就是來再多兵力也沒辦法!”

    “閻公之言,正合孤意!”小袁三公鼓掌,順手抽出自己的配劍,遞給旁邊的從弟袁胤,喝道:“傳孤命令,不用理會徐州賊兵,全力攻打大耳賊營寨!汝拿孤這把劍去督戰,無論是誰后退一步,都用孤這把寶劍砍了!”袁胤唱諾,捧劍領命而去,小袁三公又聽了閻象的建議,命令火船立即出動燒橋不提。

    因為沒有猜到劉皇叔的臉皮真正厚度,足智多謀的閻象主薄在敵情分析上出現了難以避免的錯誤,不過這個錯誤不僅沒有致命,相反還有一些歪打正著的效果。小袁三公不許后退一步的死命令下達后,原本士氣已經有些衰竭的袁術軍將士士氣有所回升,開始又一次沖擊劉備軍的堅固營寨,劉備軍士兵雖然拼命死守,但營寨工事畢竟遠遠比不上城墻工事,傷亡在苦戰中開始擴大,準備充足的袁術軍隊伍則一邊以各種各樣的雜物填塞壕溝,一邊縱火焚燒劉備軍的營防工事,再有一邊就是拼命上前,向劉備軍施加更重壓力,雙方隊伍在劉備軍的中軍營寨防線上殺得難分難解,傷亡一起繼續加大。

    與此同時,在收到小袁三公的命令之后,三十條由漁船和民船改造成的火船也傾巢出動,分為三隊順流而下,浩浩蕩蕩的殺向劉備軍緊急搭建的臨時浮橋。看到河面上駛來的火船,劉皇叔難免是心急如焚,趕緊又派孫乾踏橋過河去與徐州軍隊聯系,要求徐州軍隊加快速度過河,以免浮橋被燒斷后無法過河增援,又派能一些會水士兵乘船出擊,逆流而上去攔截淮南軍隊的火船。

    戰斗益發白熱化,地面上,數量占據絕對優勢的袁術軍呈半圓形圍著劉備軍的營地猛沖猛打,劉備軍憑借工事頑強抵抗;河面上,劉備軍的工兵爭分奪秒的搶搭浮橋,劉備軍手里的三十多條小船漁船也傾巢出動,搖擼劃槳迎向袁術軍火船,或是點火燒船,或是跳上火船殺人奪船,河面上和地面上一起殺聲如雷,火光沖天,血流成河,只有肥水西岸悄然無聲,急行軍趕赴戰場的徐州軍隊就地休息,隔岸觀火。

    如此血戰至四更過半,袁術軍的火船雖然在劉備軍士兵的舍命攔截下沒能靠上浮橋,可是對岸的徐州軍隊還是不肯抓住機會渡河,派去與徐州軍隊聯系的孫乾也死活不見回來,劉皇叔心里也開始察覺不妙了。正打算再派使者過河查看情況時,孫乾終于連滾帶爬的從肥水西岸沖了回來,遠遠就大叫道:“主公,不好,不好了,事有變故。”

    “有什么變故?”劉皇叔緊張問道。

    “橋蕤……,橋蕤,橋蕤可能是知道了消息。”過河時被濃煙嗆到的孫乾咳嗽著說道:“所以陶使君準備親自率領主力西進救援時,橋蕤出兵攻打陶使君的營寨,陶使君被迫迎敵,再所以現在率軍過來救援的是臧霸臧宣高,只有六千來人。臧霸將軍說,他手里的兵力突破肥水防線十分困難,他不能冒險,所以臧霸將軍給主公你兩個選擇,一是繼續堅守營地,等待陶使君的主力抵達,二是率軍撤過肥水,臧霸將軍在西岸接應我軍。”

    “匹夫!”劉皇叔勃然大怒,咆哮道:“袁術匹夫攻得這么急,這個時候下令撤軍,我軍馬上就是大亂,守得住的營寨也守不住,傷亡還會更大!虧他臧霸匹夫還是久經沙場,這么淺顯的道理都不懂?!”

    罵完了,劉皇叔又狐疑的問道:“橋蕤匹夫也有膽量出城襲擊徐州營寨?這消息是真是假?”

    孫乾不懂軍事,茫然搖頭答道:“臧霸將軍是這么介紹,具體是真是假,乾不知道。”

    劉皇叔在心里罵了一句孫乾廢物,又把目光轉向旁邊的簡雍時,簡雍猶豫著說道:“主公,不管是真是假,臧霸不肯過河的態度已經很明顯,我軍是繼續堅守,還是撤過肥水西岸,只能請主公定奪。”

    劉皇叔不答,只是臉色陰沉的把目光轉向遠處的營防戰場,而此刻劉備軍的中軍大營寨柵防線上已經是到處火起,到處都是火海一片,袁術軍不惜血本的用出了大量火油焚燒劉備軍的營防工事,劉備軍之前修建的寨柵工事被徹底摧毀已經只是時間問題,劉備軍士兵則在火海面前救之不急,被烈火燒得節節后退,援軍何在的喊叫聲此起彼伏,士氣已然動搖,看到這樣的情況,劉皇叔咬了咬牙,終于還是命令道:“撤,保存實力為上!”

    決定撤退后,負責搶修浮橋和阻攔火船的龔都隊伍因為擁擠在渡口附近,自然是第一支得以撤退的幸運兒,而當劉皇叔的命令傳達到龔都隊伍中后,龔都隊伍中頓時歡聲雷動,大小將士爭先恐后的沖上三道已經基本搭好的臨時浮橋,歡呼著沖向安全的彼岸,劉皇叔的好基友龔都將軍借口指揮軍隊有序撤退,還沖在了撤退的最前面…………

    同一時間的肥水西岸,早就已經是嚴陣以待的臧霸和陶基兩支隊伍終于等到了劉備軍撤退這一刻,優秀山賊臧霸與缺德青年陶基先是對視獰笑,然后一起揮動手臂,異口同聲的怒吼道:“放箭!送大耳賊歸天!”

    “咻咻咻咻咻!”密如蜂鳴的弓弦振動聲中,一支支利箭脫弦而出,帶著徐州軍隊對劉皇叔的新仇舊恨,也帶著天下最為卑鄙的背叛與最惡毒的欺騙,呼嘯著,飛翔著,鋪天蓋地的飛向三道浮橋,撲向浮橋上歡呼沖來的劉備軍將士…………

    “啊!”可憐的龔都將軍首當其沖,被至少十支的弓箭同時命中,全身劇痛間,龔都將軍的垂死慘叫之聲,也在肥水河面之上回蕩起來,“錯了!我是友軍!友軍!不要放箭!不要————!”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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