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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兵臨壽春
三國好孩子全文閱讀作者:吳老狼加入書架
    

    “錯了!不要放箭!友軍!我們是友軍!我們是友軍啊——!”

    可憐的劉備軍將士再怎么絕望叫喊和表明身份也沒用了,先不要說心如蛇蝎、性如豺狼的陶副主任對徐州軍隊下達過堅決全殲的死命令,就是陶應沒有下這道命令,臧霸和陶基麾下的徐州將士也不會有半點手下留情——瑯琊兵和君子軍,可是徐州軍隊中與劉備軍血仇最深的隊伍還沒有之一!當年的留縣大戰、孫康之死和后來的曲陽之戰,還有君子軍剛組建蹣跚學步時劉皇叔搞的那些小動作,這一切都讓瑯琊兵與君子軍對劉備軍充滿了仇恨與憤怒,所以劉備軍的隊伍想要指望瑯琊兵和君子軍手下留情,那基本上就是和白日做夢沒多少區別了。m

    如此一來,可憐的自然是劉皇叔麾下的無辜將士,連綿不絕的箭鏃呼嘯聲中,徐州軍隊的羽箭接連不斷的飛向三道浮橋,淤擠在狹窄浮橋是的劉備軍士兵避無可避,躲無可躲,一個接一個中箭倒下,一個接一個的中箭落水,慘叫著摔落河中,絕望掙扎著消失在波濤深處,一股接一股的鮮血飛濺,橋面上倒滿尸體與傷兵,層層疊疊鋪起老高,可后面的劉備軍士兵黑夜中看不清楚情況,還在拼命的向前擁擠,還在把前面的同伴推上浮橋去充當徐州軍隊的活靶子,慘叫聲、驚叫聲與叱罵聲在肥水河上匯為一股,嘈雜得不可開交。

    “發生什么事了?”聽到這些聲音。正在指揮隊伍有序渡河的劉皇叔當然是大吃一驚,趕緊親自領軍到渡口處登上高地查看情況時,劉皇叔頓時呆住了,肥水對岸,徐州軍隊的弓弩手成群成片,列隊守住橋口,有條不紊的輪流拉弓放箭。拼命射殺浮橋上的自家士兵,而自家士兵擁堵在狹窄的浮橋之上,象是待宰羔羊一樣的被徐州弓弩手盡情屠殺。短短片刻之間,肥水河上就已經飄滿了自家士兵的尸體和傷兵。

    “陶應!奸賊!奸賊!”看到這一情況,城府極深的劉皇叔第一次在大庭廣眾下歇斯底里了。跺著腳紅著眼睛嘶啞嗓子瘋狂咆哮,“奸賊!奸賊!你這個天下第一的無恥奸賊!天下第一的無恥惡賊!!”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最為失魂落魄的還是劉皇叔的御用外交使者孫乾,難以置信的喃喃道:“怎么可能?陶使君,可是答應了出兵救援我軍,怎么他派來的隊伍,反倒對我們放箭下手?”

    “怎么可能?!”同樣驚訝萬分的還有小袁三公,當袁術軍在河面上斥候快船把消息送到小袁三公面前時,小袁三公也一下子呆住了,半晌才難以置信的驚叫道:“怎么可能?陶應小賊的隊伍不但沒有趁火打劫,還幫著我軍對付大耳賊?孤該不會是在做夢吧?!”

    “主公。這并不奇怪。”主薄閻象開口了,沉聲說道:“陶應小賊最恨劉備奸賊,對劉備奸賊落井下石,半點都不奇怪!這是一個把劉備奸賊徹底鏟除的天賜良機,請主公千萬不要錯過!”

    “對對。”小袁三公其實可能比陶應更恨劉皇叔。聽了閻象的話后立即點頭,趕緊吩咐道:“擂鼓,全力總攻,一定要把大耳賊滅在肥水!”

    “主公,應該把火船撤回來了。”閻象又奸笑著建議道:“既然陶應小賊不肯對我軍趁火打劫,只對大耳賊落井下石。那我軍完全可以不用去理會大耳賊的過河浮橋,給大耳賊留下一條過河逃命的道路,既可以減輕我軍的正面壓力,又可以借陶應小賊的手,替我們收拾一些大耳賊的隊伍。”小袁三公聞言哈哈大笑,立即依計而行。

    接下來的戰斗對可憐的劉皇叔來說,那簡直就是一場生平未見的噩夢了,陸地戰場上,小袁三公的淮南軍猛沖猛打,螞蟻咬死象一樣的拼命用兵力與劉備軍對耗,河面戰場上,全靠弓箭吃飯的君子軍和瑯琊兵聯手,用強弓硬弩把浮橋封鎖得密不透風,任何膽敢踏上浮橋的劉備軍士兵都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被亂箭射成刺猬蜂窩煤!可憐的劉備軍士兵進退不得,守是死,逃也是亡,被袁術軍和徐州軍聯手夾在中間拳腳相交的猛揍狂打,死者傷者無數,哭喊震天。

    混戰中,無數的劉備軍士兵或是剛擺脫了袁術軍的砍殺退到河旁,馬上就被徐州軍的亂箭射死,或是剛剛躲開了徐州軍隊鋪天蓋地的羽箭,逃到西面避箭,卻馬上又被無數的袁術軍士兵淹沒,亂刀砍成肉醬。劉備軍堅固的中軍營寨幾乎是在瞬間被袁術軍突破,大股大股的袁術軍隊伍突入劉備軍營地殺人放火,浮橋上堆滿躺滿劉備軍的傷兵和尸體,沉甸甸的幾乎把浮橋壓垮,更有無數的劉備軍士兵轟搶僅有三十多條小船漁船,你爭我斗拔刀相向,自相踐踏死者無數,載不了幾個人的小船也被壓沉無數。

    很快的,率軍在正面抵擋的關羽和張飛也擋不住不斷涌來的袁術軍隊伍了,只能是領著殘兵敗將逃回渡口與劉皇叔會合,袁術軍乘機全面掩上,瞬間徹底推平劉備軍的寨柵防線,歡呼著潮水一般涌進劉備軍的中軍營地,淹沒了無數熊熊燃燒的劉備軍營帳,也淹沒了無數來不及撤走的劉備軍隊伍和落單士兵,震天的口號聲也在劉備軍的營地中回蕩起來,“活捉大耳賊!活捉大耳賊!”

    仗打到了這一步,劉皇叔就是韓信白起轉世也扭轉不了敗局了,為了活命,劉皇叔一度組織軍隊向肥水撤退,讓敢死隊以長盾開路一邊清理橋上尸體傷兵,一邊舉著長盾向東岸挺進,妄圖搶占一塊灘頭陣地掩護主力渡河,因此無數中箭未死的劉備軍士兵被自家同伴推下冰涼河水。慘叫著被活活淹死。但這些敢死隊也注定無法完成任務,當他們好不容易頂著箭雨即將沖到橋頭時,在這里等待已久的徐州士兵立即對著浮橋的繩索支柱刀砍斧劈——兵力不多的徐州軍隊可沒興趣和狗急跳墻的劉備軍正面硬拼。三下兩下把繩子砍斷,把支柱劈碎失去支撐的浮橋轟然沉沒,舍命突擊的劉備軍敢死隊士兵也無一例外的慘叫落水,不是被淹死就是被岸上的徐州士兵亂槍捅死,沒有一個人能夠活著登上東岸。徐州弓箭手則迅速推進到河邊岸旁,繼續以遠程弓箭射擊對岸的劉備軍士兵,發泄郁積已久的胸中怒氣。

    天色全明時。劉備軍三座匆匆趕建的臨時浮橋盡數被毀,失去過河道路的劉皇叔欲哭無淚,只能聽從關羽建議率軍向南突圍。經過一番不惜代價的奮力廝殺后,靠著關羽和張飛兩大絕世猛男的奮勇爭先,劉備軍隊伍雖然僥幸殺出了一條生路,逃出已經是一片血海火海的自家營地逃向了南面,但一萬三千軍隊也已經只剩下了一個念頭,同時劉皇叔的好基友劉辟也慘死在了亂軍之中,被自家敗兵活活踩成了肉醬——可憐的劉辟將軍在逃命這方面的經驗,確實差桃子三兄弟差得太多。

    僥幸逃出了尸山血海的營地戰場,并不意味著劉皇叔三兄弟就此可以安全,就此可以天高任鳥飛、海闊任魚躍或者安安全全的跑去禍害下一個諸侯。恨劉皇叔恨得蛋疼的小袁三公幾乎是連眼皮都不眨一下,馬上就派出了梁剛、劉威和袁嗣等將率軍全力追殺;徐州軍隊這邊也分出了君子軍隔岸追擊,一路尾隨劉皇叔的敗兵隊伍南下,隨時準備封堵劉皇叔的過河逃命道路——如果不是臧霸攔著,愣頭青陶基原本還打算率領君子軍渡河追擊的。

    劉皇叔的噩夢還在繼續。向南逃了十幾里路,十倍于劉備軍的袁術軍都在后面窮追不舍,幾次打算從水緩處搶渡肥水,也都被君子軍的亂箭射了回來,上天無路,下地無門。只能是一邊破口大罵著陶應和袁術的惡毒,一邊無可奈何的繼續向南逃命,最后又被袁術軍的追兵堵在了芍陂湖畔,圍著猛砍猛殺一場,可憐的劉皇叔又一次亡命突圍成功時,身邊的士兵已經不到千人。

    事情還在沒完,為了活命,劉皇叔抱著最后的希望向西逃命,打算強渡泄水逃往安風或者陽泉,可是當劉皇叔花費無數力氣和無數代價,好不容易勉強擺脫了淮南軍隊追擊,在天色將黑前逃到泄水河畔時,之前分批潛行至芍陂湖中的徐州水師卻又突然殺出,奉陶應的命令放棄對袁術軍的突襲行動,全力封殺劉皇叔的逃命道路。又是一場大戰下來,筋疲力盡的劉皇叔隊伍實在沖不破徐州水師的生力軍阻攔,只能是放棄搶渡泄水逃往淮南腹地的計劃,率領最后的一百多殘兵敗將,借著夜色掩護逃往北方的汝南方向。

    “陶應奸賊!**你娘的十八代祖宗!”這當然是劉皇叔擺脫徐州水師追擊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話……肥水一戰,小袁三公雖然如愿以償的鏟除了劉皇叔這個巨大的隱患,但不管是小袁三公自己還是淮南軍隊的智囊閻象都很清楚,肥水大戰真正的贏家其實是徐州軍隊,因為一場大戰下來,袁術軍不僅替陶應除掉了最大的眼中釘劉皇叔,自身也付出了相當慘重的代價,兵士傷亡超過八千人,大量寶貴的守城物資消耗殆盡,但小袁三公和閻象也沒有辦法——劉皇叔這個隱患實在太危險了。

    所以沒辦法,即便明知和劉皇叔火并只會便宜陶應,小袁三公和閻象也只能硬著頭皮讓淮南軍隊打下去,不過還好,小袁三公在徐州軍隊的斗爭中也不是一無所獲,至少徐州軍隊為了全力阻殺劉皇叔,主動暴露了埋伏在芍陂湖中的伏兵,小袁三公驚出一身冷汗之余,自然也加強了對泄水后路的保護,徐州的菜鳥水師們再想突襲泄水切斷小袁三公的后路,難度自然也增加了許多。

    現在來看看陰陵城的情況吧,其實臧霸和陶基倒也沒有完全對孫乾說謊。小袁三公對劉皇叔下手的當天夜里三更左右,橋蕤確實出兵偷襲了徐州主力軍隊的營寨——雖然這么做是典型的以卵擊石,但是沒辦法,小袁三公當時不清楚陶應對劉皇叔的態度,為了牽制住徐州主力,爭取到單獨收拾劉皇叔的寶貴時間,小袁三公也只好硬著頭皮讓橋蕤以卵擊石一次了。

    橋蕤劫營的結果是理所當然的。隊伍出城不久便被日夜操縱襄陽炮轟擊陰陵城的徐州軍隊發現,飛報到陶應面前后,陶應立即出兵迎戰。一番夜戰下來,橋蕤派出三千軍隊只有不到五百人逃回陰陵城,余下的不是被徐州軍隊殲滅。就是被迫放棄武器向徐州軍投降,陰陵城中的最新狀況也通過俘虜之口,交代到了陶應面前。

    從俘虜的交代來看,陰陵城中的糧草和守軍兵力都問題不大,糧草至少可以堅持半年以上,守軍兵力也還有六千以上,足以和徐州軍隊抗衡一番。但弱點也很明顯,那就是守軍士氣十分低落,上上下下都對長期久守陰陵城的信心嚴重不足,很多守軍將領都在打著向南突圍的主意;同時徐州軍隊的襄陽炮對陰陵城墻的破壞很大。主戰場西門的城墻已經出現了多條裂縫,橋蕤雖然指揮軍隊全力修補,但是效果不大,估計要不了四五天時間,就有可能徹底垮塌。

    摸清楚了這些情況。又確認了沒有劉皇叔這個最大威脅,陶應再不客氣,命令襄陽炮繼續轟擊陰陵城墻之余,也開始拿出全部精力攻打陰陵城,又調來了當涂的宋憲生力軍以及宋憲麾下的炮灰新降兵,集中了所有攻堅力量。日夜不停的全力攻打陰陵城。而經過一天多時間的苦戰之后,伴隨著轟隆一聲巨響,一段陰陵城墻終于在襄陽炮的連續轟擊面前徹底垮塌,徐州將士踏著城墻廢墟殺入陰陵城內,橋蕤被迫無奈,只得率軍向沒有徐州軍隊的南門突圍,陶應派出高順率軍追殺封堵,橋蕤幾次試圖逃回壽春都被高順殺退,走投無路下只能向南逃往合肥,高順率軍緊追不舍,幾乎將橋蕤敗兵殺光誅絕,最后橋蕤逃回合肥城時,身邊士卒已經不到二十人。

    至此,淮南北部的重鎮除了壽春外,已經盡數落入了徐州軍隊之手,同時淮南軍隊的兩波援軍也被徐州軍隊盡數殺敗,再加上劉繇也開始在歷陽一帶搞風搞雨,牢牢牽制住了淮南軍的歷陽主力,淮南軍隊的其他援軍也已經指望不上,所以壽春實際上已經成了一座孤城,而陶應也沒有滿足現有勝果,讓主力隊伍稍做休整后立即揮師西進,集結包括新降兵在內的四萬五千大軍兵臨肥水河畔,刀鋒直指淮南軍隊的大本營——壽春!

    這還是陶應第一次親臨肥水戰場,和斥候探報的一樣,肥水河面的平均寬度大約在八十步左右,屬于一條不大也不小的河流,突破不易但只要舍得傷亡也難度不高。而唯一讓陶應皺眉的是壽春的護城河,壽春城緊鄰肥水,護城河自然也引入了肥水活水,又深又寬填塞極難,同時壽春的城墻也比陰陵的城墻高出了半丈以上,正面強攻十分不易,徐州軍隊想要強攻得手,付出的傷亡恐怕絕對不小。

    隔著肥水用原始望遠鏡觀察了壽春城防許久,放下了望遠鏡后,陶應向旁邊的魯肅和高順等人問道:“子敬,各位將軍,怎么樣?你們覺得這壽春城該如何打?”

    “恐怕不好打。”沙場經驗豐富的高順第一個搖頭,沉聲說道:“壽春城池太過堅固,我軍攻取不易,主公恐怕得做好長期苦戰的準備。”

    “肅也是這么認為。”魯肅附和道:“姑且不說壽春還有肥水這條天險可守,我軍突破必須付出一定代價,就算壽春城下是一馬平川,我軍想要拿下壽春也不容易。畢竟,壽春是袁術匹夫的都城,守備之完善,遠在淮南諸城之上,我軍想要一戰而下,甚是艱難。”

    “時間,我們倒是還有一些。”陶應沉吟道:“不過就算我們可以長期久持,恐怕也耗不過袁術匹夫,袁術老匹夫窮兵黷武,重斂于民,壽春城中肯定囤積了大量糧草,我軍怕是與之對耗到明年,也耗不光他城里的糧草。強攻強渡的話,傷亡過大,今后的仗也沒辦法打了…………。”

    盤算了片刻,陶應搖了搖頭,微笑說道:“沒關系,反正我們還有點時間,不用急著搶渡肥水,先在肥水西岸扎下大營,派軍士四處采伐合用木材,多趕造一些霹靂車侯用。再有,把霹靂車推到河邊去,把對岸的敵人工事該摧毀的都摧毀了。至于具體如何攻城破城,容我仔細考慮。”

    徐州眾文武一起躬身唱諾,陶應隨意點頭,盡是壞水的腦袋里卻在不斷苦苦思索,“該怎么拿下壽春堅城?歷史上的曹老大,是怎么拿下壽春城的,我怎么一點印象都沒有了?壽春城和袁術的隊伍里,又到底存在那些破綻?”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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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狐假虎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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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該怎么拿下壽春城呢?”親自探城歸來后,這個問題始終盤桓在陶應心頭。m在陶應看來,以壽春的城防狀況,徐州軍隊如果不惜代價的強攻,再配合超越時代的配重式襄陽炮,攻破壽春城只是時間問題,不過這傷亡肯定是徐州軍隊無法承受之痛,將極不利于徐州軍隊接下來的攻占淮南全境的戰事,所以陶應從一開始就沒考慮過正面強攻,打定了主意要智取壽春城,以最小的代價拿下壽春這座淮南第一重鎮。

    智取壽春,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難,首先第一點就是用計前提條件極其不足,壽春城中既然沒有徐州軍隊的得力內應,也沒有足夠的情報支持,無法做到知己知彼,同時壽春四面環水的特殊地形也為徐州軍隊的突襲行動制造了許多麻煩,強渡肥水后打草驚蛇。想要小袁三公掉以輕心露出破綻那是難上加難,不強渡肥水又無發直接突襲壽春城,進退兩難,自相矛盾,所以足智多謀是如陶副主任,一時半會間也真想不出什么好辦法迅速拿下壽春城。

    不過還好,徐州軍隊現在還有點時間,最危險的隱患劉皇叔已經被徐州軍和淮南軍聯手鏟除,淮南軍的廬江和歷陽兩波援軍也被徐州軍隊各個擊破,除壽春外的淮南北線的重鎮城池及城中糧草也已經盡數落入徐州軍隊之手,在一定時間內后顧可以無憂,陶應也還有一點時間可以布置準備攻城戰事,琢磨拿手的陰謀詭計對付小袁三公。

    接下來的兩天時間里。徐州軍隊除了抓緊時間采伐合用樹木趕造襄陽炮外,并沒有發起一次搶渡戰事,只是把現有的二十架襄陽炮推到了肥水岸邊,向著對岸的袁術軍河防工事狂轟亂炸,將袁術軍樹立的鹿角拒馬摧毀許多,袁術軍不敢渡河突襲徐州軍的襄陽炮隊,只能是一邊小心躲避不時飛來的巨大石彈。一邊隨時搶修臨時工事,烏龜不出殼堅決與徐州軍隊隔河對耗。

    鑒于襄陽炮對這些臨時工事的破壞效果不大,袁術軍又隨時修補重建這些簡單的臨時工事。也有徐州將領向陶應建議停止投石,減少襄陽炮的磨損以便將來攻城,把好鋼留在刀刃上。但陶應卻搖頭拒絕了這個好心建議,道:“不用急著停止投石,要讓敵人親眼看到襄陽炮的威力,讓敵人知道他們的壽春城未必就是牢不可破,生出膽怯心理,然后我們才有可能抓到鉆空子的機會,所以暫時別停投石,等霹靂車取得一定戰果再說。”

    提出這個建議的徐盛唯唯諾諾,老實退下,一旁正在替陶應署理徐州后方文書的魯肅卻聽出了端倪。試探著問道:“讓敵人生出膽怯心理,主公莫非想用攻心戰術?”

    陶應沒有急著回答魯肅的這個問題,沉吟了許久才慢慢的答道:“就目前的情況,攻心戰術確實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可惜我現在對壽春城里的情況。還有袁術軍隊伍里的情況都是一無所知,敵情不明,只能是憑空想象和揣測袁術目前的心理狀況,想要攻心也無從下手,更沒把握。”

    “是啊,我們對壽春敵情的掌握實在是太少了。無法做到知己知彼,因地制宜。”魯肅附和著感嘆,又恨恨說道:“可惡那袁術匹夫不僅嚴密封鎖了壽春城門,讓我軍細作無法將消息傳遞出城,還不顧兩國交兵、不斬來使的道義規矩,悍然殺害我軍使者,不然的話,我軍使者隨便找個借口入城與袁術匹夫見面,或許就能摸到一點壽春目前的情況。”

    “道義規矩?”陶應不屑的冷哼,“袁術匹夫自大成狂,又做夢都想當皇帝,尋常世人的道義規矩,那里約束得了他?在這個匹夫眼里,他的話就是道義,他的利益就是規矩……,咦?”

    和平常一樣,老實人魯肅的一句老實話,常常能點醒比水晶猴子精滑三分的陶副主任,這次也一樣,隨口說著閑話陶副主任的心里動了一動,一雙三角眼里的綠豆眼珠子立即就飛快轉了起來,嘴巴里也開始習慣性的喃喃,“使者?使者?”魯肅與陶應相處已久,知道陶應的古怪習慣,趕緊把嘴巴閉上,不敢打擾陶應的思路,耐心等待陶應盤算和完善肯定又是缺德得祖墳冒煙的陰謀詭計。

    果不其然,綠豆眼珠轉了幾十轉后,陶應果然一拍案幾,喜道:“多虧子敬提醒,我差點忘了還有使者入城坑蒙拐騙這一招,快,馬上把宋愷那小子叫來見我。”

    “主公,袁術匹夫恨我軍入骨,可是已經殺過我軍使者的,宋愷進城怕是白白送死吧?”魯肅大驚提醒道。

    “宋愷打著我軍的旗號進城,確實是白白送死。”陶應奸笑答道:“可是宋愷打著另一位諸侯的旗號進城,袁術匹夫就一定不會殺他,還一定會親自接見于他!”

    “打著另一位諸侯的旗號進城?那位諸侯?”老實人魯肅顯然一時間腦袋還沒有轉過彎來。

    “你說呢?”陶應微笑反問道。

    魯肅的眼珠子也轉了幾轉,然后馬上一拍額頭,笑道:“肅糊涂了,讓宋愷打著他的旗號過河入城,袁術匹夫是不敢殺宋愷,還一定會親自接見宋愷……一天后的壽春城中,結束了每天例行的祭拜天地祈求神靈保佑自己早日龍登九五的禱告,小袁三公終于來到了議事大廳,與淮南諸文武商議退敵之策,了解目前的壽春戰況。大搖大擺的在正中坐定,直到淮南眾官行了跪拜禮后,小袁三公才不倫不類的哼道:“平身,都起來吧,徐州賊軍那邊,今日可有動靜?”

    “回稟主公,還是那樣。”小袁三公最信任的大將之一的袁嗣恭敬答道:“天剛亮就把他們的發石車推到了肥水岸邊。對著我軍防線不斷投石,到目前為止,我軍將士中有四人躲避不慎被砸死,兩人受傷。其他的和昨天一樣,徐州賊軍的主力在肥水西岸按兵不動,我軍將士隨時搶修河防工事,嚴密巡視肥水河岸。不給徐州賊軍半點空子可鉆。”

    “這樣就好。”小袁三公很是滿意,道:“只要陶應小賊不敢強渡肥水就好,守住了肥水。壽春就可以安若泰山,再等廬江和歷陽的后續援軍趕到,我軍就可以圖謀反擊。奪回所有被占土地城池了。”

    并不是每一個人都象小袁三公這樣的充滿自信,至少主薄閻象就沒敢隨便樂觀,未得小袁三公允許便向袁嗣問道:“袁將軍,目前我軍肥水防線上的隊伍士氣如何?徐州賊軍不斷用發石機轟擊我軍防線,對士氣的影響如何?”

    “徐州賊軍的發石機,對我軍的士氣影響還是很大。”袁嗣老實答道:“現在我軍將士基本上都不敢靠近徐州賊軍發石機的四百步內,搶修工事的輔兵也必須有督戰隊隨時盯著,不然賊軍的發石機一旦靠近,我們的輔兵就有可能逃得干干凈凈。為此,我軍督戰隊已經斬殺了一個隊率。兩個什長和十幾名逃兵,但我們的士兵還是很害怕徐州賊軍的發石機,還有下層將領希望能夠賊軍發石機停止投石的晚上再搶修河防工事,白天專心躲避賊軍的發石機……。”

    “放屁!”袁嗣的話還沒有說完,小袁三公就已經是勃然大怒不顧身份的亂罵。喝道:“河防工事,必須隨時修繕重建,絕對不能放任不管,不然的話,徐州賊軍突然搶渡肥水怎么辦?傳令下去,再有偷懶不肯修補河防工事者。無論是誰,無論有多少,全部斬首問罪!”

    用不著親自到襄陽炮覆蓋范圍內搶修工事的袁嗣恭敬答應,旁邊淮南軍隊的幾個有頭腦的謀士卻都憂心忡忡,已經徹底失寵的舒邵小心翼翼說道:“此事完不可掉以輕心,我軍野戰本就不如徐州賊軍,如果士氣再持續下滑,后果恐怕不堪設想……。”

    “那怎么辦?”小袁三公橫了舒邵一眼,陰陽怪氣的說道:“難道仲應先生又想讓孤派人去尋找玄德公,把玄德公重新請回來?”

    “主公誤會了,臣下不是那個意思。”引狼入室的舒邵萬分尷尬,趕緊解釋,旁邊的閻象又站了出來,向小袁三公拱手說道:“主公,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吧,舒仲應也是為了主公著想,士氣可鼓不可泄,如果士氣持續下滑,對我軍接下來的戰事確實十分不利。”

    以德報怨的替舒邵辯解了一句,閻象又皺著眉頭說道:“其實依臣下之見,不僅軍心動搖這點必須注意,更應該注意的還有兩點,一是徐州賊軍的發石機可投石四百步,壽春的護城河又不可能加寬到四百步以上,徐州賊軍一旦搶渡肥水得手,壽春的城墻恐怕就得象陰陵一樣,得被徐州賊軍的發石機日夜不停的轟擊了。第二點,現在已經是七月中旬,冬麥再有一個多月就得下種了,如果不盡快把徐州賊軍擊退恢復農耕,明年的淮南饑荒,怕是就更嚴重了。”

    小袁三公陰沉下了臉,咬著牙齒盤算片刻后,小袁三公喝道:“從現在開始,全力加固壽春城墻,預防萬一!這事由閻公你和袁嗣親自負責,一定要汲取陰陵的教訓。”

    閻象恭敬答應,又小心翼翼的問道:“主公,那恢復農耕一事如何處理?臣下建議,在肥水防線失守前,可以允許城中農人百姓早出晚歸,耕耘土地,播種勞作,以備來年……。”

    “不行!”小袁三公粗暴的打斷閻象的話,沒好氣的說道:“閻公,你是孤的智囊,怎么也犯這樣的糊涂?打開城門允許百姓早出晚歸,萬一徐州賊軍的細作乘機混進城怎么辦?壽春的農田,荒就荒了吧,只要打退了徐州賊軍,來年我們可以從南面調糧。”

    “那壽春百姓怎么辦?”閻象心里嘀咕,有些想要堅持,卻又知道小袁三公的話不是毫無道理,徐州軍隊善用內奸帶路黨。曲陽城就是因為徐州軍隊收買的內奸在城中放火作亂,這才導致了曲陽城池一夜失守,打開了城門允許百姓出入耕作,確實會給徐州軍隊故技重施的大好機會,所以小袁三公的這個決定雖然殘忍,在軍事上卻十分正確,閻象也就不好再誤導小袁三公犯錯。

    這時候。廳外忽然進來一個傳令兵,湊在了小袁三公從弟袁胤的耳邊低聲嘀咕了幾句,袁胤的臉色也一下子變得古怪起來。偷看著小袁三公欲言又止,小袁三公瞟見動靜,便喝問道:“什么事?為什么不直接向孤奏報?”

    “回主公。是使者拜訪的事,臣下兼著客曹的差事,所以傳令兵就先向臣下稟報了。”袁胤解釋原因,又戰戰兢兢的說道:“主公,你的兄長本初公……,派使者來了,這使者從徐州賊軍的營中出來,打著白旗到肥水渡口請求渡河,希望主公你能接見……。”

    “砰!”小袁三公重重一巴掌拍著面前案幾上,一張瘦臉也一下子漲得通紅。狂吼道:“妾生家奴!縱容他的女婿犯孤淮南土地,殺孤淮南將士,竟然還敢派遣使者前來拜見于孤?不見,叫他滾!”

    袁胤戰戰兢兢的唱諾,卻不敢馬上下令趕走袁紹使者——袁胤是大小袁三公共同的族弟。實在太了解這對極品兄弟之間的恩怨了,也太了解小袁三公對大袁三公又恨又怕又妒忌的心思了,所以在小袁三公真正拍板之前,袁胤還真不敢執行小袁三公的氣話——否則的話,黑鍋搞不好就得讓袁胤這個族弟背了。

    果不其然,同樣了解小袁三公性格的閻象站了出來修臺階。向小袁三公行禮說道:“主公,臣下認為不妨一見,不管怎么說,袁本初也是主公你的兄長,拒絕接見他的使者,既不合禮法,也不合親情。”

    說到這,閻象又小心翼翼的說道:“況且,我軍目前的敵人陶應小賊,乃是本初公的女婿,徐州賊軍敢傾巢南下,也是得到了袁本初的允許與眷護,與本初公保持聯絡,必要時刻也可以用兄弟之情,借本初公的手壓制陶應小賊,甚至……,逼迫陶應小賊退兵。”

    大堂中鴉雀無聲,所有的袁術軍文武都希望小袁三公能夠接見袁紹使者給自軍留下一條退路,可又都不象閻象這么得寵,不敢隨便開口勸說,只是屏息靜氣的等待小袁三公的決定。而小袁三公咬著黃板牙遲疑了許久后,終于還是不敢徹底得罪同父異母的大哥,很是勉強的說道:“既然閻公說了兄弟之情,那看在親情的份上,就讓妾生家奴的使者過河拜見吧。”

    袁胤松了口氣,趕緊把這條命令傳達下去,過了半個多時辰后,袁紹軍的使者、一個三十來歲的中年文士被領進了大廳之中,到了小袁三公面前拱手鞠躬,不卑不亢的行禮說道:“祁鄉侯袁公府中幕賓宋愷宋北安,奉主公之命,拜見本家次主、左將軍、陽翟侯袁公,袁公金安。此乃主公書信,請袁公收納。”

    恭敬說著,宋愷將一道書信雙手捧起,躬身舉過頭頂,左右衛士上來接過,轉呈到小袁三公面前,小袁三公則象嫌臟一樣的懶得去接,只是努嘴讓衛士把書信放在案上,然后冷冷哼道:“本家次主?是那個妾生……,是孤那個兄長教你這么稱呼孤的?孤乃袁家嫡子,也是袁家唯一家主,什么時候變成了袁家次主了?袁家的長主又是誰?難道是他袁紹袁本初,他也配?!”

    宋愷閉著嘴不敢說話,只是在心里大罵自己的老大害人,不知道袁紹軍官員對小袁三公的稱呼就算了,還教了自己一個惹小袁三公不高興的尊稱。不過還好,內心里其實十分畏懼兄長的小袁三公也沒在這事上過于計較,哼了幾句見宋愷不說話,也懶得和一個自己袁家的食客計較,順手就抓起了袁紹的親筆書信觀看,然而小袁三公憤怒的是,大袁三公在信中除了假惺惺的敘述一些兄弟之情和問候兄弟安康之外,再無一句有實質意義的話,完全就是廢話連天,寫了等于沒寫!

    “袁本初派汝至此,難道就是為了送這么一道書信?”小袁三公抖著書信,很是憤怒的說道:“他一再問候孤的身體安康與飲食起居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想說,要孤保重好的身體,不要被他的孝順女婿氣死害死?!”

    “袁公誤會了,我家主公絕無此意。”宋愷嚇了一跳,趕緊搖頭否認,又小心翼翼的說道:“我家主公也知道袁公一定會問,他為什么在書信中言之無物?具體原因小使也不敢欺瞞袁公,是因為我家主公有一些話不方便著于筆墨,所以才沒有寫于書信之上,只是讓小人捎帶口信。”

    “什么口信?說!”小袁三公不耐煩的催促道。

    “諾。”宋愷恭敬答應,又更加恭敬的說道:“我家主公讓小人稟奏袁公,他之所以允許女婿陶應出兵淮南,并非為了兄弟鬩墻,而是因為袁公你貪墨傳國玉璽,拒絕將玉璽奉還天子駕前,他不得已而為之……拒絕將傳給玉璽奉還天子駕前?”小袁三公差點沒把鼻子氣歪了,怒極反笑道:“他袁本初眼里什么時候又有天子了?他如果真的供奉天子,那當年要伙同韓馥擁立劉虞為帝?寡廉鮮恥至此,也只有他袁紹袁本初了!”

    宋愷又有些顫抖,偷看了小袁三公一眼,見小袁三公并沒有把自己推出去砍了的打算,這才稍微心安,便又小心翼翼的說道:“袁公,我家主公讓小使問你,不知袁公可愿我主出面,調停袁公與徐州軍隊的戰事,讓陶應以侍奉叔父之禮,侍奉袁公?”

    大袁三公的尾巴剛翹起來,小袁三公就知道大哥準備拉什么屎!所以宋愷話剛說完,小袁三公馬上就笑了起來,怒道:“汝的話是否尚未說完?孤的那位兄長是否還想誰,如果要他出面調停戰事,就得把傳國玉璽交給他?!”

    “袁公圣明,確實如此。”宋愷戰戰兢兢的點頭,又更加戰戰兢兢的說道:“除此之外,我家主公還希望袁公能夠拿出糧草三十萬斛,金銀各五百斤,彩緞千匹,做為賀禮贈與我家主公之女,補祝我主之女新婚大喜,若能如此,我家主公不僅擔保可以調停袁公與徐州軍隊的戰事,還可以讓女婿如數交還奪得的淮南土地城池……。”

    戰戰兢兢的說到這里,徐州的外交小騙子宋愷先生雙腿都已經在再次發抖了,可是宋愷和幕后主使陶副主任做夢都沒有想到的是,聽到宋愷替大袁三公開出的這個調停條件,咱們的小袁三公,竟然心動了…………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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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弄假成真
三國好孩子全文閱讀作者:吳老狼加入書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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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袁三公真的心動了,因為大袁三公開出的調停條件其實并不苛刻,糧草三十萬斛、金銀各五百斤和彩緞千匹,對于錢糧豐足的淮南來說絕對是在可承受范圍之內,而且大袁三公是要小袁三公以賀禮的名譽把這些錢糧布匹支付過徐州軍隊——當叔叔的給親侄女一筆豐厚的嫁妝,這點不僅絲毫不丟臉,還可以說是天經地義,小袁三公在面子上并不受損。所以小袁三公難免生出這樣的念頭,拿一點錢糧換陶應那個瘟神滾出淮南,交換所有被奪占的淮南土地城池,難道不是一筆相當劃算的買賣?

    當然了,大袁三公的條件也有小袁三公無法接受的一點,那就是交出傳國玉璽,對于做夢都想當皇帝的小袁三公來說,這無異是比殺頭還難受的事,所以心動歸心動,小袁三公也最多只是心中猶豫盤算,沒有開口答應宋愷代表大袁三公開出的調停條件,但也沒有開口叱罵拒絕,將提出無禮條件的宋愷趕出大廳。

    “咦?”在場的淮南文武都是小袁三公的心腹親信,也都熟知小袁三公目空一切又色厲內荏的性格,見宋愷替大袁三公開出無禮條件后小袁三公竟然破天荒的沒有大發雷霆。還流露出了遲疑神色,所有的小袁三公心腹親信心里也頓時明白——小袁三公動心了!不過仔細一想后。包括閻象這樣的淮南智囊也難免有些心動,紛紛暗道:“如果主公答應袁本初的條件。袁本初也能夠言而有信,逼著陶應小賊歸還淮南土地,這倒是一個挽回敗局的大好機會,未嘗不值得一試。”

    這時,小袁三公開口了,外強中干的哼哼道:“袁本初太小家子氣了。袁芳是孤侄女,她既出嫁,孤賞她一些嫁妝本是應該,用得著他袁本初遣使索要?回去告訴袁本初。給侄女的嫁妝吾自會送去,用不著他開口索要!”

    “諾。”一直在提心吊膽的宋愷松了口氣,趕緊拱手答應,又趕緊行禮告辭道:“袁公,如果沒有其他的交代,那小人就告辭了。”

    “急什么?”小袁三公有些心慌,忙哼哼道:“汝既自冀州遠道而來,那就在壽春城里用過酒飯再走,免得你家那個主公又在背后笑孤吝嗇,連一頓飯都不賞給你。”

    “多謝袁公。但小使已經在徐州軍營用過飯了,就不打擾了。”宋愷生怕夜長夢多,那里敢在壽春城里久呆,一個勁的只是告辭,宋愷的神情雖然有些慌張,但小袁三公和淮南文武卻都沒有生出疑心——大小袁三公關系最惡劣時沒少在戰場上殺害對方將士,所以宋愷害怕小袁三公翻臉動手的慌張神情反倒是合情合理。同時宋愷為了擺脫小袁三公的挽留,還有補充道:“況且小使是從徐州軍營而來,時間久了。怕是陶應會生出疑心。”

    “北安先生,有一事不知先生能否賜教?”閻象插口問道:“先生從冀州而來,先經徐州軍營又抵壽春,不知先生用的是什么借口,讓陶應奸賊允許先生入城出使?象冒昧揣測,陶應小賊應該不會允許先生入城商談調停戰事吧?”

    “先生所言極是,正是如此。”宋愷對這個問題早有準備,忙答道:“小使用的是勸降借口,小使告訴陶應,進城是為了勸說袁公向徐州軍隊求和,勸袁公割讓九江一郡換取與徐州軍隊停戰,陶應信以為真,這才允許小使入城。至于小使用的是出使借口,是替主公監督陶應奪回傳國玉璽,再將玉璽送往冀州,順便就是不得濫殺袁氏族人,陶應的徐州北線全賴我主保護,故而陶應不敢不允許小使隨軍。”

    “原來如此。”閻象點頭相信,又試探著問道:“象再請問先生,先生現在如果與冀州本初公聯系,一來一回大概需要多少時間?”

    “問這問題干什么?”宋愷心中納悶,臉上則不敢慌亂,大約掐算了一下,宋愷估摸著答道:“大概需要五十天左右吧,徐州軍隊現在有求于我軍,不敢阻攔小使派往冀州聯絡的信使,就是兗州比較麻煩,曹操最是痛恨我主與徐州軍隊締盟,我軍信使在兗州通行甚是不便。”

    “需要五十天左右?”閻象心頭一沉開始失望,但也不便表露了出來,向宋愷道謝后便退回了班列。那邊宋愷又再三提出告辭,小袁三公挽留不住,又不敢在這個時候武力扣留強勢大哥的使者,只能是勉強點頭同意宋愷告辭,還又意味深長的說道:“北安先生如果有事,可以隨時進城來拜見于孤,你是吾袁氏家臣,吾的軍隊不會為難于你。”只可惜算命先生出身的宋愷只擅長察言觀色,隨機應變,對小袁三公的弦外之音毫不理解,所以小袁三公的這番媚眼也算是做給瞎子看了……下午申時左右,宋愷順利回到了徐州軍隊的大營之中,向陶應報告了自己入城拜訪小袁三公的前后經過,還有就是報告了自己入城時看到的壽春城中情況——也就是淮南軍隊正在拼命的加固城防,囤積守城物資,禁止百姓出入城池,這些雞毛蒜皮級的情報,真正的干貨沒有多少。不過陶應也沒指望宋愷能夠在淮南軍的嚴密監視下弄到大量有用情報,所以陶應從一開始就把注意力集中在宋愷與小袁三公的見面過程上,要求宋愷努力回憶小袁三公的言談舉止,還有神情變化,借此分析和揣摩小袁三公的心理狀況。

    結果很快的。一個重要情況就被陶應迅速發現,忍不住向宋愷反復問道:“你說完袁紹開出的假條件后?袁術匹夫沒有破口大罵。也沒有勃然大怒,這點你確認沒有記錯?”

    “回主公。小人不敢記錯。”宋愷苦笑著答道:“之前小人出發時,主公你和軍師都再三警告過小人,說是袁術匹夫的脾氣非常不好,自視極高,替袁紹開出敲詐條件后,袁術匹夫有可能會翻臉。所以小人當時非常害怕,一直偷看著袁術的神情,不敢記錯他的反應。”

    “那袁術匹夫當時的神情是什么模樣?”陶應迫不及待的追問道:“你仔細回憶一下,越仔細越好。”

    “這個……。”宋愷的文化不高。一時之間也找不到什么合適的詞語描述小袁三公當時的神情模樣,只能是打了個比方,道:“主公恕罪,小人覺得,袁術匹夫當時就象是小人以前在測字算命時碰到的一些客人,想要測字算命可又怕掏錢,就好象要把手里的錢攥出水來一樣。”

    陶應和魯肅都被宋愷這個形容給逗樂了,笑完了以后,陶應的心里也大概有了底,沉吟著說道:“這么說來。袁術匹夫的內心深處,其實很希望袁紹能夠出面調停,甚至逼著我軍交還奪得的土地城池,可又因為一些原因,沒有立即答應……。應該是這樣,就算錯也不會太多。”

    “主公,我軍何不在這點上做些文章?”魯肅建議道。

    陶應不答,又盤算了許久才搖頭說道:“這個問題不好做文章,壽春和冀州離得太遠。一來一回得將近兩個月時間,要想偽裝袁紹的意圖出面調停,準備的時間長了沒意義,短了的話又等于是告訴袁術我們在使詐。讓宋愷直接代表袁紹出面調停更不可能,袁術匹夫再蠢,也不會相信袁紹會派一個無名小卒代表他出面調停淮南戰事。”

    魯肅仔細一想發現確實是這個道理,不由失望道:“這么說來,北安先生這次冒險進壽春城,等于是白跑一趟了?”

    “絕對不是白跑一趟。”陶應繼續搖頭,道:“最起碼,北安替我們摸清楚了一個很重要的情況,那就是袁術匹夫自己的心里也很清楚,光憑他的淮南隊伍想把我軍殺退奪回淪陷土地,很難!再有一點就是,如果袁紹真的出面調停我軍與袁術的戰事,只要條件不是十分苛刻,袁術匹夫就有可能會接受!”

    “可是這兩點,對我軍來說意義不大啊?”魯肅苦笑說道。

    這次終于換陶應啞口無言了,苦思冥想許久,找不到可以利用小袁三公這些心理的法子,陶應正打算放棄,帳外卻進來了一名傳令兵,在陶應面前單膝跪下說道:“稟主公,有一壽春使者手打白旗乘船過河,自稱是淮南主薄閻象,請求主公親自接見,值守河防的侯成將軍已按禮節招待與他,遣小人請問主公是否接見?”

    “袁術匹夫主動派使者來了?”正發愁找不到空子可鉆的陶應大喜過望,忙吩咐道:“快,有請閻象先生。”

    傳令兵唱諾,起身正要出去時,陶應卻又改了主意,喝道:“且慢,讓侯成把那個閻象捆了押來!仲康,安排一隊刀斧手在帳中侍侯!”

    傳令兵和許褚一起答應,分頭依令而行,旁邊的魯肅卻徹底糊涂了,疑惑道:“主公,袁術匹夫主動遣使與我軍聯絡,這是從中行事的大好機會啊,主公你怎么要如此對待閻象先生?”

    “子敬還是太老實了。”陶應笑著回答道:“袁術匹夫上次斬了我的使者,舊仇未報,這次袁術匹夫主動遣使聯絡,我若是對他使者的態度不盡量惡劣一些,豈不是告訴袁術匹夫,我早就在盼著他主動和我聯絡了?”魯肅恍然大悟,趕緊大拍馬屁,稱贊陶副主任的心細如發,陶副主任則洋洋得意,命令宋愷立即回避不提。

    和陶應揣測的一樣,徐州將士奉命將閻象捆好了押進自家大營,淮南軍目前的第一智囊閻象不僅沒有半點憤怒和恐懼,相反還覺得理所當然——畢竟小袁三公殺使在先,徐州軍隊如果不虐待一下淮南軍的使者,那才是不合情理。所以再當閻象被押進徐州中軍大帳。看到大帳兩旁肅立的徐州刀斧手后,頗為自信的閻象也就更加覺得一切盡在自己掌握之中。很是禮貌的向陶應鞠躬行禮,恭敬說道:“左將軍府主薄閻象。拜見徐州刺史陶使君,使君金安。”

    陶應凝視須發微白的閻象許久,半晌才惡狠狠的說道:“人言閻主薄膽大,屢屢犯上直諫,今日得見,吾始信傳言不虛——閻主薄果然夠大膽。想不到上次袁術匹夫殺了吾的使者,閻主薄今日竟然還敢到吾的軍中送死?”

    “陶使君責備得是,前番斬使一事,確是我軍之過。象阻攔不力,使君要斬象報仇,象亦無怨無悔。”閻象是個爽快人,老實承認了自軍上次斬使確實有錯,然后又朗聲說道:“但是使君在斬象之前,還請先聽閻象一言,待象將話說完,象死而無恨矣。”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陶應粗俗的喝道。

    “謝陶使君。”閻象道謝,又清了清嗓子。朗聲說道:“不瞞使君,象此番舍命出使,并非為了淮南隊伍,而是為了徐州隊伍而來!徐州將士拋頭顱灑熱血,使君費盡無數心血,耗費無數錢糧,付出的無數犧牲,奪得的淮南土地,取得的累累戰果。就即將化為烏有了!”

    陶應楞了一楞,又和魯肅互相對視了一眼,這才冷哼道:“少來這套先驚后撫的說客伎倆,說到說客之術,吾見過的,比汝聽過的還多!”

    “先驚后撫?”閻象啞然失笑,道:“難道使君認為,象是在恐嚇使君?使君雖然年少有為,聰明過人,但使君恐怕做夢都沒有想到過,有人早就已經在把使君的戰果據為已有,用于敲詐勒索了!”

    “此話怎講?”陶應開始露出驚訝神色。

    “使君可知,今日袁紹使者宋愷入城之后,與我家主公說了些什么?”閻主薄顯然也是一個狠角色,差不多是毫不猶豫的就把大袁三公賣了一個好價錢——也就是把宋愷進城后說的話向陶應復述,添油加醋的著重說明了大袁三公準備靠出賣徐州軍隊勝果換取淮南臣服與傳國玉璽一事,然后閻象微笑著向陶應問道:“敢問陶使君,若是我主答應袁紹條件,答應交出傳國玉璽并向兄長臣服,本初公勒令使君交還奪占的淮南土地城池,使君又當如之奈何?”

    “真有此事?!”陶副主任臉上變色了,心里則暗暗有些佩服閻主薄,暗道:“狠角色啊,見縫插針和順水推舟的本事還真不小,如果袁紹的使者不是假的,老子和袁紹目前的蜜月關系還真得被這家伙給離間了!”

    “空口無憑,使君可以不信。”閻象察言觀色,胸有成竹的答道:“但使君是聰明人,可以自己盤算一下,以袁本初的為人,能否做出這樣的事?”

    陶應的臉色陰晴變化,時而咬牙切齒,時而皺眉沉思,時而還攥緊拳頭,就好象是在憤怒袁紹的無恥背叛一樣。許久后,陶應終于恨恨說了一句,“吾就說嘛,袁紹匹夫的使者,怎么會好心到替吾勸降?果然,沒安好心!”

    “陶使君,詩經有云:兄弟鬩于墻,外御其侮。”見火候已到,閻象放緩了語氣,無比誠懇的說道:“我家主公袁公路雖與袁本初不和,但他們畢竟是兄弟之親,袁本初準許使君兵犯淮南,不過是想借使君之手,責罰一下不敬兄長的我家主公,倘若我家主公真向袁本初低頭,袁本初念及兄弟之情,又如何能容許使君真將我軍滅亡?又如何能容許使君真將我主領地吞并?屆時,使君的一切努力犧牲,豈不都是付諸東流?”

    陶應枯坐案后,凝視閻象許久后,陶應忽然又哼了一聲,道:“那又如何?袁術匹夫是岳丈大人的兄弟不假,吾也是岳丈的女婿,女婿與兄弟相爭,岳丈大人難道還要偏袒于誰不成?”

    “使君所言極是,袁本初確實不打算偏袒于誰。”閻象微笑答道:“所以本初公才向我主提出,要求我主拿出糧草三十萬斛、金銀各五百斤與彩緞千匹,做為賀禮補償使君——本初公如此疼愛賢婿,不知使君做何感想?”

    陶應又閉上了嘴巴。低頭做沉思狀,還佯裝去看魯肅的反應。乘機對魯肅使了一個眼色,魯肅與陶應搭檔已有兩年。對陶應的脾氣早就爛熟于胸,頓時會意,也立即拍案大怒道:“袁本初欺人太甚,我軍自渡淮以來,犧牲將士已達萬人,耗費錢糧也以百萬計。難道想用這么一點點區區錢糧,就想讓我軍拱手讓出目前所得?!”

    當年魯肅替陶應向小袁三公求和時,閻象是見過魯肅的,所以這會閻象也不用旁人介紹。馬上就轉向魯肅微笑說道:“子敬先生,形勢所逼,倘若袁本初真的出面調停,要求貴軍退還已占土地,貴軍又將如之奈何?若一口拒絕,以袁本初的脾氣,貴軍的北線,怕是再無安寧了吧?”

    魯肅嘴笨語塞,滿臉怒色的咬緊牙齒,陶應則臉上繼續陰晴不定。也不說話,閻象見有機可乘,忙又恭敬說道:“使君勿憂,我主有一策,或可使貴軍與使君不必為難——我主認為,既然袁本初注定是要出面調停貴軍兩軍相爭一事的,那么貴我兩軍也不必勞煩袁本初出面調停,倘若使君能夠退出淮南,與我主劃淮河為界。那么我主將補償給使君糧草五十萬斛、金銀各八百斤與彩緞兩千匹,如此一來,使君豈不是既多有所獲,又不必冒著開罪岳丈的不孝風險?!”

    “人才啊!”陶副主任益發的欣賞閻主薄了,在心中暗道:“這家伙威逼利誘的本事恐怕不在我之下,如果袁紹真的在這個時候出面調停,逼著我交還已經奪得的淮南土地,我恐怕還真得硬著頭皮他開出的條件,和袁術私下里談和停戰。而且這家伙這么做,既離間我和袁紹的關系,還避免了被袁紹老東西獅子大張口狂敲竹杠的風險,一箭數雕,如意算盤打得可真夠響!”

    欣賞歸欣賞,但現在也不是欣賞人才的時候,稍一盤算后,陶應忽然一拍面前案幾,咆哮道:“閉嘴!區區幾十萬斛糧,就想讓吾忘記袁術匹夫的欺辱入寇之仇,就想讓吾交出徐州將士拋頭顱灑熱血從反國賊子手中奪回的大漢土地?做夢!”

    “陶使君切勿動怒。”閻象不卑不亢的提醒道:“本初公的使者就在貴軍之中,若他將使君言語呈報到本初公面前,本初公責怪下來,使君怕是吃罪……。”

    “少拿岳丈大人壓我!”陶應粗暴的打斷閻象,又獰笑道:“回去告訴袁公路,他如果想被我的岳父敲詐勒索,那他就盡管去吧,從壽春到冀州一來一回差不多要兩個月時間,兩個月時間,足夠吾的大軍拿下壽春城了!城破之后,吾第一件事就是砍下他袁術匹夫的首級,呈獻于岳丈大人面前,看岳父大人他怎么調停!”

    獰笑完了,陶應又轉向旁邊的魯肅喝道:“子敬,傳令下去,明日起,全力攻打肥水防線,三天之內,務必要給我突破肥水,兵臨壽春城下!十天之內,務必要給我拿下壽春城,砍下袁術匹夫的首級!”

    魯肅飛快唱諾,弄巧成拙的閻象則滿頭黑線,趕緊道:“陶使君請勿動怒,我家主公可是很有誠意與使君談和停戰的,使君如果有什么條件,可以……。”

    “閉嘴!”陶應又一次打斷閻象,怒喝道:“我有什么條件可以盡管開是不是?好!只要他袁術匹夫交出傳國玉璽,交出九江全郡,那我就和他停戰罷兵,如若不然,壽春城破之日,就是他袁術匹夫人頭落地之時!滾回去報信吧,我只給你們三天時間,三天后我軍突破了肥水還沒有滿意答復,他袁術匹夫就洗干凈脖子準備等死吧!”

    見陶應被激出了真怒,閻象也沒了辦法,只能是老老實實的告辭離去,而閻象人剛出帳,陶應臉上的怒色也就馬上一掃而空,還鼓掌笑道:“袁術匹夫已然徹底膽怯,壽春城我軍破定矣!”

    “壽春破定矣?”雖然又配合著陶應演了一出戲,但魯肅至今還是滿頭的霧水,趕緊問道:“主公為何認定壽春不難破矣?還有,主公派宋愷冒充袁紹使者拜見袁術匹夫,看模樣是已經無意中提醒袁術還有袁紹這個兄長可以出面制約我軍了,如果袁術匹夫真的去求袁紹出面調停,那我們豈不是弄巧成拙了?”

    “沒有我們提醒,袁術也遲早會拉下臉去求袁紹調停的,遲點早點無所謂,袁紹的胃口也不會小到那里去,未必就會馬上答應出面調停。”陶應自信滿滿的一揮手,又笑道:“至于我說壽春不難矣,當然是因為袁術匹夫很快就要放棄死守壽春的打算了。快,馬上把宋愷給我叫來,他得給我再進一次壽春城,勸袁術放棄壽春,以空間換時間。”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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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重操舊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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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用大袁三公威逼利誘徐州軍隊退兵這么高明的主意,當然是出自淮南軍智囊閻象之手——換了小袁三公,除了傻乎乎的直接去求胃口比無底洞還深的同父異母大哥被肆意敲詐勒索,還真想不出這么高明的借勢壓人主意。m不過很可惜,閻主薄雖然高明,但他的妙計從一開始就建立在了錯誤的基礎上,所以一番交涉下來,可憐的閻主薄也只能是灰頭土臉的回到壽春城,磨磨蹭蹭的向小袁三公報告弄巧成拙的消息了。

    結果也正如陶應預料,當聽完閻象帶回來的徐州軍隊答復后,色厲內荏的小袁三公楞了足足有五分鐘時間,然后才暴跳如雷起來,“小賊!小賊!陶應這個狂妄自大的小賊,竟敢揚言要攻下孤的壽春,取下孤的首級?!好,讓他來吧,孤倒要看看,這個小賊到底有沒有這個本事?!”

    “臣下無能,不僅沒有說服陶應小賊退兵,還讓主公空受羞辱,臣下罪該萬死!”閻象坦白認罪,又警告道:“主公,陶應小賊揚言三天攻破肥水,十天拿下壽春,言語雖然狂妄,但也不能排除陶應小賊存有速戰速決之心,還請主公命令眾將善加防范,預防萬一。”

    小袁三公臉色十分難看,半晌后才勉強點了點頭,道:“閻公言之有理,孤這就下令梁剛、雷薄與劉威三將,讓他們全力死守肥水防線,不可后退一步。至于說服陶應小賊退兵不成。在也不能責怪閻公,是那小賊太過可惡。與閻公無關。”

    閻象抱拳行禮,謝了小袁三公的不予追究之恩。一旁的袁胤則小心翼翼的說道:“主公,事已至此,主公是否需要做好最壞打算,盡快把使者派往冀州,請袁本初出面調停,逼迫陶應小賊撤軍?”

    小袁三公板著臉不說話。遲遲不肯下定決心,那邊閻象、袁胤和金尚等人互相交換了一個眼色,忽然一起向小袁三公雙膝跪下,異口同聲的說道:“主公。事已至此,就請不要吝嗇傳國玉璽這樣的身外之物了,求救于袁紹,已經是我軍現今唯一的退兵之策!若主公吝嗇玉璽,淮南全境淪陷于陶賊之手,主公將何處安身,王霸之業又如何興盛?還請主公速下決心,萬不可遲疑不決,遷延日久,錯失最后的退敵良機啊!”

    小袁三公的臉色益發難看。斜瞟著麾下的幾大忠臣許久,才有氣無力的說道:“你們以為孤不想早派使者懇求袁紹?早在陶應小賊突破淮河時,孤就已經動過這個念頭了,孤也不是舍不得傳國玉璽,是孤太了解那個妾生家奴了,他的胃口比陶應小賊大上不知多少倍!求他出面調停戰事,不等于是把竹杠送上門去請他敲是什么?!”

    “主公,袁本初是不太可能只滿足于一枚傳國玉璽,可是我們眼下也沒有其他辦法了。”袁胤哭喪著臉說道:“陶應小賊兵鋒銳利。突破淮水也只能用了區區幾個時辰,肥水小河能夠擋住陶賊多少時間,其實我們心里都清楚!壽春又是四面環水,被肥水、泄水、芍陂湖與淮水四面包圍,肥水防線一旦被突破,壽春立即就是無路可退的一座孤城,主公若不早下決心,只怕就是想往淮南腹地撤退都辦不到了!”

    說實話,小袁三公心里沒有動搖那是假的,可是一想到要把代表著天命所歸的傳國玉璽拱手交出去,做夢都想當皇帝的小袁三公卻又象刀絞一樣的心疼,遲疑著只是推脫,喃喃道:“話雖有理,可是時間也來不及啊,從壽春到冀州往返至少得要五十天時間,再稍微耽擱一下,沒有兩個月時間下不來……,肥水防線,能堅持兩個月?”

    小袁三公這句推脫的話算是說到了點子上,足智多謀如閻象、金尚之流都被小袁三公問得啞口無言——現在小袁三公就算拉下臉向大袁三公低頭,至少也要兩個月時間才有希望爭取到袁紹出面調停,可是肥水防線和壽春城池又能堅持住兩個月嗎?萬一在此期間壽春被徐州軍隊攻破,小袁三公的腦袋也被徐州軍隊砍下,那就算順利求到了大袁三公出面調停,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閻象和袁胤等人正猶豫的時候,堂外忽然又進來了一個傳令兵,照樣是附到了袁胤耳邊低聲嘀咕了幾句,袁胤這次不再遲疑,趕緊向小袁三公奏道:“主公,冀州的宋愷宋北安先生又來了,還是化裝成了徐州賊軍的巡哨士卒來的,說是有機密軍情要奏報主公,請主公立即接見。”

    “宋愷?機密軍情?”小袁三公楞了一楞,有些糊涂大哥為什么突然對自己這么好,但也由不得小袁三公多想,只能是趕緊命令道:“快請,快準備酒宴,款待北安先生!”那邊閻象和金尚等人也是面面相覷,搞不懂宋愷為什么去而復返,還回來得這么快?

    一起緊張的等待了不少時間,穿著徐州士兵服裝的宋愷終于被請了進來,剛一進堂,宋愷馬上就到小袁三公面前行禮,不等小袁三公開口詢問來意,宋愷便焦急的主動說道:“袁公,大事不好了,小人在徐州營中探得消息,徐州軍隊已經放棄了先攻壽春還是先攻歷陽接應劉繇北上的爭論,決定不惜代價的全力搶渡肥水,強攻壽春!目前徐州軍隊已經著手準備強渡戰事,估計明天徐州軍隊就有可能搶渡肥水了!”

    “還真是來通報機密軍情的?”小袁三公和閻象都傻了眼睛,互相對視了一眼后,小袁三公遲疑著問道:“北安先生,你說什么?能否再說一遍?”

    “袁公,徐州軍隊就要對壽春下手了!”說得這么大聲了小袁三公還沒聽清楚了。宋愷自然是急得直跺腳,趕緊又說道:“袁公可能有所不知。徐州軍隊前兩日之所以沒有決定搶渡肥水,是因為徐州軍隊內部有強攻壽春與南下接應劉繇之爭。有人建議先拿下壽春再南下,也有人認為壽春城池堅固急切難下,建議陶應留一軍牽制壽春即可,主力南下先接應了劉繇渡江北上,借劉繇之力牽制袁公你的廬江隊伍,然后再回頭安心拿下壽春!”

    宋愷介紹的徐州軍隊內部戰術之爭正合兵家之理。由不得小袁三公不信,閻象也是連連點頭,宋愷則又擦著臉上的汗水說道:“原本陶應一直在遲疑不決,拿不定主意是先拿下壽春。還是先南下接應劉繇渡江。可是兩個多時辰前,陶應小賊不知是吃錯了藥,還是怎么著了,突然就拿定了主意,下令全軍備戰,準備搶渡肥水,還調了駐扎下蔡碼頭的水師參戰!小人探得消息不敢怠慢,趕緊換了衣服混出徐州軍營,過河來向袁公報信!”

    徐州軍隊準備搶渡肥水的消息,小袁三公早從閻象口中得知。這會從宋愷嘴里得到的只是證實,小袁三公對此當然毫不吃驚,惟獨讓小袁三公疑惑的是另外一點,忍不住好奇問道:“北安先生,你只是孤的兄長之臣,孤對你毫無恩惠,如此軍情大事,先生為何要冒險過河告知于孤?”

    “這個……。”宋愷精滑的臉上也露出了些猶豫,盤算了一會才吞吞吐吐的說道:“不知袁公可曾聽聞。聽聞過我家主公府中的……,府中的兄弟之爭,我家主公的大公子與三公子為了爭寵,經常在背后互相……,互相捅刀子?”

    “北安先生是顯思(袁譚)公子的人?”閻象何等聰明,立即就猜出了宋愷的袁氏兄弟黨爭中的立場,也忍不住驚喜問道。

    宋愷把腦袋點成雞啄米,又笑了笑,道:“閻主薄果然高明,小人確實是大公子的人,大公子的心腹郭圖郭公則先生,還是小人的表姐夫,只是大公子和姐丈為了不讓三公子說什么任人唯親,沒讓小人公開這層關系。不然的話,主公這次遣使南下,三公子絕對不會同意主公派遣小人出使徐州——陶應小賊不僅是三公子的親妹夫,還把呂溫侯的赤兔馬也送給了三公子,現在三公子和陶應小賊可親密著呢。”

    “哎呀!”小袁三公忽然大叫了一聲,把宋愷嚇了一大跳。不過還好,小袁三公不僅沒有下令衛士把宋愷推下去斬了,還親自跑下堂來,一邊親自攙起宋愷,一邊滿面笑容的說道:“原來北安先生是孤大賢侄袁譚的人,先生為什么不早說?如果孤早知道先生的真正身份,又怎么會讓下面的人怠慢先生?先生快快請起,孤已命人備下了酒宴,正好為先生接風洗塵,也順便感謝先生的告警之情。”

    小袁三公麾下的細作內奸也不全是廢物,袁譚和袁尚兄弟之爭這么大的事,早就被淮南眾人知曉,所以聽到了宋愷表明身份,不僅小袁三公欣喜若狂,金尚袁胤等淮南忠臣也是個個喜形于色,趕緊眾星捧月一樣的涌向宋愷,又是行禮又是問安,親熱得簡直就象是看到親人一樣。宋愷則解釋道:“小人上次之所以沒有自保身份,是因為小人不清楚袁公對大公子的態度,害怕袁公傾向三公子,小人貪生怕死,所以才……。”

    “沒關系,沒關系。”小袁三公笑著打斷宋愷的請罪,又滿面微笑的說道:“至于孤對顯思賢侄的態度,北安先生可真是說笑了,顯思賢侄乃是正室之子,孤的嫡親侄子,豈是那繼室所生的袁尚匹夫可比?孤的心里,可是只有顯思這么一位侄子!”

    “多謝袁公,我家大公子若是知道袁公如此待他,也一定會非常高興。”宋愷沒口子的道謝,又笑著說道:“其實我家大公子對袁公你這位叔父也是萬分尊敬,這次陶應小賊兵犯淮南,大公子就曾在主公面前極力阻攔,只可惜那袁尚小兒貪圖陶應小賊賄賂,極力鼓動主公支持陶應小賊侵犯淮南,還有我家主公那個繼室劉氏,也是在主公面前大吹枕頭風,我家主公一時糊涂,這才答應了允許陶應小賊出兵淮南。”

    說到這。宋愷又壓低了聲音,道:“我家大公子還要小人秘密稟奏袁公。經過我家大公子、辛佐治先生與小人姐丈的極力勸說,我家主公已經開始后悔縱容陶應小賊養虎遺患。也開始反感陶應小賊企圖吞并淮南錢糧豐足之地。除此之外,我家大公子還密令小人抵達淮南之后,務必要暗中協助袁公你抵擋陶應小賊,所以請袁公放心,今后陶應小賊一有異動,小人一定會想方設法的知會袁公!”

    “好!好!多謝先生了。請先生告訴孤的賢侄顯思,他這個侄子,孤是認定了!”小袁三公笑得連嘴都合不攏,趕緊親自把宋愷攙到席旁坐好。又命衛士奉上酒宴,與宋愷把酒言歡,閻象和袁胤等人做陪,對宋愷言辭十分恭敬,也與宋愷言談極歡。

    酒過三巡,宋愷又主動向小袁三公說道:“袁公,小人這里還得替小人此行的差事說一句話,我家主公確實有制約陶應小賊吞并淮南之意,還請袁公早下決心,早日遣使至冀州向我主求和。請求我家主公出面調停戰事。還有請袁公放心,屆時,我家大公子也一定會極力幫腔,幫袁公你勸說主公出面調停淮南戰事,逼著那陶應小賊交還奪得的淮南土地城池,讓這小賊空耗兵力錢糧,最終一無所獲!”

    小袁三公把玩著青銅酒爵不肯說話,半晌才說道:“北安先生,孤有一事問你。希望先生能夠如實相告——孤那位兄長,真的只滿足于一枚傳國玉璽即可?”

    “這個……。”宋愷當然不敢一口確認露出痕跡,猶豫了一下才答道:“回稟袁公,此事莫說小人不知,便是我家大公子都不知道,大公子與小人唯一知道的是,我家主公之所以容許陶應小賊入寇淮南,最大的目的是……,袁公恕罪,最大的目的是為了袁公之前的不敬之罪,想逼著袁公交出傳國玉璽。至于其他的,我家主公并不十分在意。”

    小袁三公又不說話了,旁邊的閻象和袁胤等人則心急如焚,金尚膽子比較大,小心說道:“主公,試一試吧,只要本初公能夠出面調停,逼著陶應小賊交還淮南土地城池,什么條件都可以商量啊。”

    小袁三公心疼玉璽,不肯隨便下定決心,那邊宋愷則也小心說道:“袁公,小人還有一句冒昧之言,不管袁公是否決定請我家主公出面調停,袁公你都不能留在這壽春了。”

    “為何?”小袁三公終于開口,很是驚奇的問道:“孤不留在這壽春城,到何出容身?”

    “袁公到何地容身,這個問題小人無法回答。”宋愷搖頭,又誠懇的說道:“但小人還是那句話,袁公絕不能留在壽春城里了,必須避其鋒芒,暫尋他地安身。壽春一旦被徐州賊軍包圍,袁公你就是想后悔也來不及了,我家主公就算答應出面調停,恐怕也來不及了。”

    “避其鋒芒?暫尋他地安身?”

    雖說歷史上給小袁三公想出這個餿主意的楊宏長史現在已經姓了陶,可是聽到宋愷提出這個餿主意,正在為徐州軍隊即將重兵圍城而提心吊膽的小袁三公還是眼睛一亮,心道:“對啊,孤為什么要留在這壽春孤城等死,暫時轉移到淮南腹地豈不是更好?只要暫時避開了徐州賊軍的鋒芒,保住了孤的金枝玉葉之身,將來大不了向妾生家奴暫時低頭委曲求全,孤還可以妾生家奴的力量,把陶應小賊趕出淮南啊?!”

    “主公,北安先生之言,值得考慮啊。”袁胤也忍不住開口說道:“主公暫率一軍撤往廬江腹地,留一軍守壽春,同時派遣使者向袁本初求和,請求袁本初出面調停,逼著陶應小賊交還淮南土地城池,這么一來豈不是兩全其美?主公既爭取了邀請袁本初出面調停的時間,又可以避開陶應小賊的鋒芒,確保萬全啊!”

    閻象皺著眉頭不說話,這倒不是閻象覺得宋愷是在胡說八道,而是閻象很清楚,這個時候小袁三公如果棄壽春而逃,那么不管留下多少軍隊守衛壽春,壽春守軍都肯定是士氣大泄,無法長期久持,到時候壽春一旦淪陷,不僅壽春城里囤積的大批錢糧必然落入徐州軍隊之手,再想奪回壽春這個淮南第一重鎮,也就只能指望大袁三公出面幫忙了。所以猶豫再三后,閻象還是小心提醒道:“主公,暫避鋒芒雖然是一個好主意,可是主公臨戰而走,對軍心士氣的打擊恐怕很大。”

    “這個無所謂。”袁胤自信的說道:“只要本初兄能夠出面調停,壽春就算暫時淪陷,也有機會重新拿回來。況且壽春城池堅固,只要留下的守將堅決死守,未必就不能堅持到本初兄出面調停,逼迫陶應小賊退出淮南!”

    “沒那么容易。”閻象猶豫著搖頭,道:“三里之城,七里之郭,環而攻之而不勝,皆因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主公臨戰而走,對軍心士氣的打擊還是很大,軍心一旦松散,士氣一旦利落,壽春城池再是堅固,再是城高壕深,怕也難守了。”

    “閻主薄的話也有道理,小人只是建議,如果說錯,還請袁公勿怪。”算命先生出身的宋愷最擅長的就是欲擒故縱,自作主張的故意向小袁三公說道:“明公若不愿離開壽春,那還請袁公盡快派出心腹人北上冀州,全權代表明公與我家主公談判嫡和,讓我主出面調停戰事。不然的話,徐州賊軍一旦突破肥水四面圍城,不僅明公無法脫離險地,恐怕就是與我主聯絡的使者,恐怕也過不了已經被徐州賊軍控制的淮河了。”

    聽到宋愷這話,正在緊張盤算中的小袁三公瞳孔忽然劇烈一收縮,心里也生出了這個念頭,“孤必須得走!孤暫時離開壽春死地,保住了金枝玉葉之身,就算壽春失守,將來還有卷土重來的機會。可如果孤被困在了壽春,連求援的使者都派不出去,壽春城池又一旦有什么閃失,那可就什么都完了……徐州軍隊的二號外交騙子宋愷大人,直到第二天天色微明時才回到徐州大營,提心吊膽等了一夜沒睡覺的魯肅大喜,不及派人到后帳稟報陶應,馬上就親自迎到中軍大營門前,與宋愷剛一見面就迫不及待問道:“如何?事成否?”

    宋愷開心一笑,低聲答道:“稟軍師,主公實在太高明了,聽了小人一席話,那袁術匹夫馬上就決定了率領三萬守軍撤往廬江,留袁嗣和梁剛等將死守壽春孤城。昨天晚上壽春城里折騰了一夜,就是袁術匹夫在準備率軍撤退,這個時候,袁術匹夫應該已經悄悄打開了壽春西門,率領三萬大軍撤往泄水渡河逃命了!”

    “事成矣!”魯肅大喜過望,趕緊一把拉起宋愷的手道:“走,去向主公道喜請功去!”

    請功請賞這樣的好事,宋愷當然是求之不得,不過當魯肅和宋愷急匆匆趕到陶應的寢帳時,陶應卻還在行軍床上呼呼大睡,魯肅正正衣冠,正要上來搖醒陶應,咱們的陶副主任卻說起了魯肅和宋愷都聽不懂的夢話…………

    “同志,簽字吧,人家開發商在合同上已經寫得很清楚了,只要你暫時搬出去住一段時間,開發商就給你二十萬的補償,然后等新樓盤建好,你就可以搬回來住又干凈又漂亮的商品房了,還是電梯房噢,又有錢拿又有新房子住,這樣的好事天下上那里找去?簽了吧,在這合同上簽了字,二十萬和一百二十個平方的電梯房就是你的了。”

    “……什么?不簽?不搬?那個城管的誰,推土機開來沒有?把推土機開過來,先把這家釘子戶的圍墻給我撞了!自來水斷了,電線也剪了,還有下水道,也給我挖了!”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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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攻破壽春
三國好孩子全文閱讀作者:吳老狼加入書架
    陶副主任的拿手絕技絕對不是蓋的,架不住陶副主任的花言巧語、威逼利誘與暴力恫嚇,又一個拆遷戶……,哦不,小袁三公終于還是下定了決心,領著三萬多主力軍隊跑了,渡過泄水取道安風,撤往相對安全的淮南腹地,逃離了壽春這個四面環水的‘死地’,留下袁嗣、梁剛與劉威等將死守肥水防線和壽春城池,等待大袁三公的出面調停與解圍。m(看小說就到· )

    為了不致被徐州軍隊阻攔截擊,小袁三公選擇在 第 159 章 箭雨逆流而上,趕赴渡口戰場支援主力搶渡。

    戰斗從一開始就進入了白熱化,守衛河防的淮南軍的羽箭密集得有如狂風暴雨,把小船上的陷陣營將士壓得連頭都抬不起來,只能是躲在盾牌之后,一邊讓身體緊貼艙底,一邊奮力搖擼劃漿,盡可能快的沖向對岸,無數的士兵水手中箭。東岸這邊的徐州軍隊也不甘示弱,二十架襄陽炮與三十多架臨時趕造的投石機接連不斷的向對岸拋射石彈自然不說,君子軍、風羽軍和徐州軍隊的普通步弓手也傾巢出動,在肥水西岸列隊向對岸拼命傾瀉弓箭弩箭,肥水河面的上空羽箭飛石來往如雨,密集得幾乎將天空掩蓋。

    終于, 第 159 章 敵群,兇狠的揮舞著刀槍瘋狂砍殺捅刺,還專門挑淮南軍的基層將領下手,一支十來人的小隊就敢沖向敵陣斬將奪旗,但凡敢率軍沖鋒的淮南軍將領無不中招,被兇猛撲上的陷陣營小隊掀翻砍倒,剁成肉醬,他們的人頭也成為了全都已經在徐州娶妻立家的家用補貼,他們身邊的淮南士兵則無不魂飛魄散,逃得一個比一個快,眼睜睜的看著上司將領慘死在修羅惡煞一樣的陷陣營士兵之手,兩千步兵不僅沒能把陷陣營將士淹沒,相反還被陷陣營攪得一片大亂,淮南士兵爭相逃命,自相踐踏,死者無數,也把淮南軍隊修建的臨時工事沖垮無數。

    當梁剛發現了自己的這個致命錯誤時,一切都已經晚了,七百多人的陷陣營隊伍除了中箭陣亡的將士外,已經全部沖上肥水東岸,渡船迅速返回西岸,又將上千徐州士兵送上了已經被陷陣營控制的東岸河段——肥水只是一條最寬處僅有八十余步的中小河流,徐州軍隊的渡船往返自然迅捷。(看小說就到· )而當 第 159 章 的地方沖鋒,拼命攪亂淮南軍的隊伍,后面的徐州軍隊乘機搶渡淮河,又利用數量眾多的水師快船在肥水上迅速搶搭浮橋。見情況不妙,手里已經只有一萬多軍隊的梁剛被逼無奈。只得馬上派出信使回城,向留守壽春城池的小袁三公心腹袁嗣報告戰情,請示是否立即棄守河岸防線,退回壽春城?

    精心構建了許久的河岸防線不到一個時辰就被徐州軍隊突破,位居梁剛之上的袁嗣當然是大發雷霆,馬上下令梁剛堅決死守。不讓徐州軍隊付出點代價絕不許后退一步!命令傳達到梁剛面前,可憐的梁剛將軍也沒了辦法,只能是硬著頭皮揮軍上前,拼死堵截徐州軍隊的過河隊伍,而這么一來,兵力已經被抽調了一半的淮南軍在漫長的河岸防線上調兵遣將也就更加捉襟見肘,再加上徐州水師快船隊伍已經抵達了戰場,也已經開始載著徐州軍隊四處尋找新的突破口,淮南軍的防線上自然更是處處告急,不只一處被徐州軍隊突破得手,越來越多的徐州將士也沖上了肥水東岸,逐漸扭轉了灘頭陣地的強弱之勢,也大大加速了淮南軍隊的混亂。

    當東岸陣地徹底混亂時,一百五十名穿回淮南軍服的徐州新降兵,也在蔣欽和周泰兩大猛男的率領下動手了,或是不打火把乘船在上游遠處渡河,或是干脆直接泅渡過河,在到處一片大亂的東岸陣地上匯聚成群,又迅速混進了淮南軍的隊伍…………

    肥水搶渡戰一直持續到了三更過半,直到見梁剛實在擋不住徐州隊伍搶渡,留守壽春的袁嗣才無可奈何的下令收兵,士氣早已低落到了極點的淮南軍如蒙大赦,梁剛一馬當先,帶頭逃回壽春城,背后的淮南軍士兵則逃得漫山遍野,亂糟糟的逃向壽春城池,徐州軍隊接陶應命令故意追殺到壽春南門之下,逼得袁胤逼門自保,也逼得無數的淮南敗兵迂回到西門和北門入城,盡最大努力制造淮南軍的混亂,也為蔣欽和周泰的隊伍制造混水摸魚的機會。【】【】

    第 159 章 人群,頂著密集的火箭與燕尾炬逼近城墻,一架接一架的云梯車起火燃燒,梯上的徐州士兵奔走避火,戰況激烈得無法以筆墨描述。

    “怎么還沒動靜?傷亡已經很大了,難道要讓這些將士白白犧牲?”有節奏的咬著大拇指上的指甲。陶應心里急得幾乎想大吼大叫,“老羅是不是又在騙我?蔣欽和周泰其實不是象我這樣忠貞不二的好孩子?其實是象呂奉先或者大耳賊那樣的反復無常之徒?!”

    “主公,我們的傷亡有些太大了。”不只陶應一個人覺得傷亡過大,好幾名徐州將領也涌到了陶應面前抱怨,還紛紛道:“主公,要不鳴金吧?讓將士們撤下來休息一個晚上,等明天再攻城?我們的時間還很充足,不用急著攻城第一天就拿下壽春堅城。”

    “主公,蔣欽和周泰兩位將軍是不是出意外了?城里的袁嗣和梁剛其實已經把他們揭穿并且殺害了,又故意沒有把他們的人頭掛上城樓,誘我軍不惜代價的強攻壽春?”

    “蔣欽和周泰都是新降將,歸降我軍時,還讓主公在曲陽百姓面前萬分難堪,會不會……?”

    也有人這么擔心的質疑,但陶應臉上始終沒有半點表情,只是默默的咬著指甲,心里卻益發的焦急。也就在這時候,當夕陽徹底落下地平線的時候,壽春南門城墻上忽然大亂了起來,守軍主將袁嗣的帥旗還被人砍倒,扔下了壽春城墻,帥旗一倒,早就被徐州軍隊不惜代價強攻嚇破了膽的壽春守軍頓時士氣崩潰,驚叫慘叫著四處奔散,同時袁嗣帥旗所在的位置更是亂成了一鍋粥,無數的守軍士兵拔刀互斬砍殺,亂得不可開交。

    “動手了!”陶應一直提在嗓子眼的心臟終于放回了肚子里,想也不想就大吼道:“擂鼓,總攻!一鼓作氣,給我拿下壽春城!”

    兩百多面一人多高的牛皮巨鼓同時敲響,徐州軍隊最強悍的預備隊陷陣營一馬當先,高順身先士卒,率先沖向大亂的壽春城墻,后面的徐州隊伍更是有如奔騰巨潮,歡呼吶喊著潮水一樣撲向壽春城墻,更多的飛梯迅速搭上壽春城墻,陷陣營率先沖上城墻又砍又殺,攻勢凌厲到了極點,與淮南守軍逐個逐個的爭奪城墻垛口,逐尺逐寸的擴大城墻陣地,后面的徐州將士乘機迅速沖上城墻,與守軍展開浴血奮戰,城墻上下尸橫累累,血流冉冉。

    當四架巨大云梯車先后在登城士兵的掩護下靠上城墻,徐州將士得以快速順利的沖上壽春城墻時,與陶應并肩觀戰的魯肅和陳應等人都長長舒了口氣,一起道:“沒問題了,壽春城基本上可以拿下了,這個蔣欽和周泰,到底搞什么鬼,怎么到了這個時候才動手接應?”

    “等他們回來就知道了,現在猜也沒用。”陶應也松了口氣,苦笑道:“老實說,我也差點懷疑蔣欽和周泰了,不過還好,他們沒讓失望,拖到現在才動手,肯定有他們的苦衷。”

    這里說明一下,蔣欽和周泰確實有說不出的苦衷,因為他們的隊伍恰好被安排在壽春西門的北段值守,徐州軍隊又一直在攻打南門,所以他們再怎么心急如焚也沒辦法,直到南門守軍傷亡慘重,袁嗣從西門調軍增援主戰場時,蔣欽和周泰的隊伍才得以趕赴戰場參戰。也是抓住了經過袁嗣旗陣的機會,快急瘋了的周泰亡命沖了上去,一刀砍翻了袁嗣,蔣欽也率軍砍散了袁嗣親兵并且砍倒袁嗣的帥旗,這才引發了守軍大亂。

    松懈下來后,已經幾個時辰水米未進的陶應這才發現自己的嗓子已經渴得快要冒煙,叫親兵端來茶水連飲兩杯仍不解渴,又捧起第三杯時,旗陣外忽然飛奔來了一名傳令兵,奏道:“稟主公,楊宏長史的信使來了,帶來了楊長史的親筆書信,請求主公接見。”

    “這個楊宏,三個多月了,終于舍得來一封書信了,我差點以為他又發現曹賊那邊更好,歸降曹賊了。”心情輕松的陶副主任笑了笑,馬上就點頭同意接見。

    讓陶應意外的是,楊宏派來的信使的模樣,簡直是讓自己大吃一驚——這倒霉信使不僅衣服破乞丐還要凄慘三分,一只腳光著盡是鮮血,還面黃肌瘦象是餓了不少時間,更離譜的是,楊宏大人派來的這位倒霉信使剛把浸滿汗水味道的書信拿出來,還沒來得及說話,人就已經歪在了陶應面前昏了過去。

    “快,把他抬下去搶救!”陶應心中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趕緊讓衛士把楊宏的信使抬下去搶救,又親自揀起了楊宏的書信,先把第三杯茶水灌進嘴里,然后把茶杯遞給魯肅騰出手來打開書信,可是展開書信借著衛士手中的火把光芒仔細一看后,咱們的陶副主任卻差點沒被嘴里沒來得及咽下去的茶水嗆死,情不自禁的瘋狂咳嗽起來,“咳!咳!咳!咳!咳!”

    “主公,怎么了?”魯肅也生出一種不好的念頭。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可憐的陶副主任正咳得厲害,根本無法回答魯肅的問題,只能是劇烈咳嗽著把書信遞給魯肅。

    “到底出什么事了?”魯肅緊張的接過書信,可是展開書信仔細看了后,魯肅手里的茶杯卻砰然落地,整個人也徹底呆住了,目光呆滯失魂落魄,拿著楊宏大人的書信仿佛已經癡傻,嘴里也喃喃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這怎么可能?太不可思議了!楊仲明他……,他……,他竟然……。”

    “二哥,二哥!”這時候,陶副主任的便宜堂弟陶基也跑了過來,一邊給陶應行禮,一邊嬉皮笑臉的說道:“二哥,我們的隊伍已經沖上城墻了,壽春破定了,小弟的君子軍也已經好久沒上戰場了,是不是讓小弟也帶隊伍沖一沖,鍛煉一下我們君子軍的攻城本事?”

    “咳咳咳!咳咳咳……!”陶副主任咳嗽了許久,幾乎把小臉嗆成豬肝色后,才終于咳出了一句大吼,“你攻個屁的城?馬上!馬上讓君子軍休息,戰馬也休息,準備出征,準備和我遠征!”

    想知道楊宏大人的書信到底是什么內容,居然幾乎把咱們的陶副主任嗆死嗎?——雖然陶副主任確實該死,不過想知道詳細原因,還請訂閱下章,《別得罪小人》!(歡迎您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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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吳老狼所寫的《三國好孩子》為轉載作品,三國好孩子最新章節由網友發布,找書苑提供三國好孩子全文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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