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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章 敗中求勝
三國好孩子全文閱讀作者:吳老狼加入書架
    ()    雖然也算是有組織有紀律的臨陣撤退了,但是在擅長痛打落水狗的徐州軍隊追擊下,曹軍的有組織撤退最終還是變成了一場充滿了血淚的潰逃,付出了慘重代價,卻最終沒有一支成編制的隊伍能夠順利撤到東平與車胄隊伍會合。

    倒也不是陶副主任特別的心狠手辣,對已經棄城而逃的曹軍隊伍還痛下殺手,關鍵是曹軍選擇的逃命方向犯了陶副主任的忌諱,如果這些士氣低落的曹軍敗兵隊伍是向定陶逃命,去與駐扎定陶的劉岱隊伍會合,那么陶副主任很可能就做人留一線,不對曹軍敗兵趕盡殺絕了。

    但徐庶卻領著這些曹軍敗兵向東平撤退,準備去東平與車胄的隊伍會合,這一點陶副主任就無法容忍了東平可是徐州主力隊伍、青州孫觀隊伍與任城侯成隊伍預定的會師地點,陶副主任自然不可能容忍這些仍有一戰之力的曹軍隊伍在車胄的率領下盤踞東平,增加徐州軍隊的會師難度。

    ..

    鑒于這點,在確認了曹軍敗兵的撤退方向后,陶副主任立即派出君子軍與徐晃、麹緬率領的騎兵隊伍追擊,又把這些騎兵分為了三隊分別由陶基、徐晃和麹緬三將率領,輪流休息和輪流追殺,絲毫都不給曹軍敗兵以可乘之機,還一再要求務必要在曹軍會師前擊潰曹軍敗兵,使之無力與車胄勾搭成ān,威脅徐州軍隊的會師計劃。

    事實證明,徐庶只是一個優秀的參謀與戰術制訂者,但并不是一個優秀的統兵主帥,在輪流殺來的徐州騎兵面前,徐庶雖然也組織了一些jīng銳隊伍殿后攔截,可惜卻沒有能力讓這些曹軍將士拼死用命,無條件服從徐庶越俎代庖頒布的命令。導致殿后的隊伍全都無心死戰,遇到徐州騎兵沖擊就立即崩潰,到最后干脆連徐庶的命令都沒有將領愿意去聽。從牙將到普通士兵都是撒開了腿自顧逃命,沒有一個傻蛋愿意停下來拼死作戰,犧牲自己掩護同伴撤退。

    在這樣的敵人面前,有著戰馬代步的徐州騎兵如果還打不了勝仗。徐晃、陶基和麹緬這些徐州將領簡直都應該推出轅門斬首了。這些徐州騎兵將領也沒有讓陶副主任失望,從咬住敵人的尾巴開始,可憐的曹軍敗兵隊伍就再沒有那怕一個時辰的安生時刻。往往是君子軍拋出無數箭雨撤退后,馬上又有麹緬率領的鐵騎殺來,幾千柄雪亮的馬刀揮舞得虎虎生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來不及逃遠的曹軍士兵砍得人仰馬翻,尸橫遍野,而當曹軍大隊扔下了后隊拼死拉開麹緬隊伍追殺后,徐晃率領的徐州騎兵又餓狼一樣的追了上來。再一次把曹軍后隊殺得大亂,接著臭名昭著的君子軍又跟了上來,咬住曹軍大隊不斷放箭,見鬼一樣的拼命放箭。

    在這樣的輪流追擊面前,可憐的曹軍敗兵們上天無路。下地無門,為了活命只能是成群成群的逃離大隊,成什成伍的逃離被徐州騎兵盯上的自家大部隊,曹軍基層將領約束不住,后來干脆還出現了都伯、屯將甚至曲將帶著編制脫隊而逃的情況,從昌邑城中帶來的糧草輜重更是沿路散棄,旗幟盔甲武器扔得是漫山遍野,多到了連徐州騎兵都無法攜帶的地步,不得不派快馬返回昌邑報信,請陶副主任派出步兵隊伍過來收拾戰利品。

    勢如破竹的追擊戰足足持續了一個白天,到了傍晚天sè將黑時,也狼狽敗逃到了巨澤湖畔時,逃出昌邑的四千多曹軍敗兵也已經是徹底的潰不成軍,心膽具裂的曹軍士兵逃得漫山遍野,爭先恐后的逃向四面八方,戰場上幾乎找不到一支百人規模左右的曹軍隊伍,徐庶身邊的曹軍士兵更是已經不到三十人,但徐州騎兵還是輪流追擊不休,一向不喜歡近戰的君子軍還乘機練起了近身實戰,放棄弓箭以不擅長刀槍的直接殺敵,拼命收取斬獲鍛煉近戰。見大勢已去,徐庶也放棄了聚攏隊伍的努力,很干脆的換上了一身普通士兵衣服,領上了身邊的最后二十幾名士兵乘夜逃往東平,再也不去理會自家敗兵的死活,任由耐力驚人的君子軍騎兵肆意屠殺落單崩潰的自家敗兵。

    昌邑一戰,在只出動部分主力的情況下,徐州軍隊一舉殲滅了曹軍在兗州南線的主力夏侯淵隊伍,不僅拔掉了卡在徐州軍隊北上咽喉處的釘子,也徹底粉碎了徐州軍隊的心頭yīn影,即便是參加過陶謙時代的袁陶大戰的徐州老兵們,也不再認為什么曹軍不可戰勝,相信以徐州軍隊的現有實力,已經足以與曹軍主力隊伍正面一較長短,所以昌邑大戰剛一結束,徐州軍隊也從高級將領到普通士兵,一致的要求陶副主任立即出兵北上,去攻打東平然后直接攻打曹軍主力的背后,一雪七年前的慘敗之恥,求戰yù望十分強烈。

    士氣可鼓不可泄,距離助袁弱曹戰略已經只差臨門一腳的陶副主任當然不會打壓將士的求戰yù望,攻破昌邑后僅僅只休整了一天,陶副主任留下了曹xìng率軍五千守衛昌邑后,立即領著軍隊重新啟程北上,兵分兩路,一路由陶副主任親自率領,取道巨野直接北上東平,一路由陳到率領,先迂回到任城與侯成會師,然后從任城押解糧草北上,與主力會師于東平陸城下。

    同時陶副主任又派快馬傳令孫觀,命令孫觀隊伍抓住機會加緊攻勢,力爭擊破車胄派往蛇丘的援軍,與主力會師于東平郡內,至不濟也得咬住車胄派往蛇丘的援軍,為主力隊伍發起的閃電戰減輕阻力。除此之外,陶副主任又少不得派信使趕回徐州,命令仍然在徐州休整的許褚、趙云與高順等軍放棄北上增援計劃,安心休整與保衛大本營,攻打東平就憑現有兵力已然足夠。

    “主公,是否派一名信使北上去與袁紹聯絡,通報我軍已然拿下昌邑的消息,堅定袁紹的堅守待援決心?”劉曄這么建議道。

    “沒必要了。”陶副主任答道:“昌邑被我軍拿下,曹賊為了防止走漏消息。肯定已經全面封鎖了道路渡口,我軍細作很難直接潛伏通過,從青州繞路又太遠。等信使趕到倉亭,說不定我們的主力都已經打到倉亭了。”

    “話雖如此,但我軍最好還是盡快把消息送到倉亭。”劉曄提醒道:“袁紹xìng格急噪,沖動易怒。不是很有耐心,曹cāo又已是慘敗在即,為了爭取這最后一線機會。絕不能排除曹賊在最后時刻狗急跳墻,鋌而走險,不擇手段的逼迫或者誘使袁紹發起決戰。倘若曹cāo僥幸得手,將袁紹逼得決戰又被曹cāo以譎詐擊敗,屆時不僅我軍助袁弱曹的戰略將前功盡棄,我軍隊伍也將被迫與迅速回師的曹軍決戰,形勢對我軍將十分不利。”

    “子揚先生所言極是。這點確實不得不防,狗急跳墻這樣的事,曹賊也絕對干得出來。”陶副主任點頭,又拿來了地圖盤算了片刻,陶副主任很快就下令道:“派個人去見陶基。叫那傻小子馬上來見我。”

    ………………

    當夏侯淵隊伍全軍覆沒的消息送到曹老大面前時,一向號稱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sè的曹老大再也做不到什么處變不驚,干脆就直接癱坐在了地上,黑臉蒼白成了死人顏sè,全身汗出如漿,顫抖得就好象是在打擺子一般。在場的曹軍眾謀士也個個都是呆若木雞,茫然得竟然沒有一個人想起上前去攙扶曹老大。

    曹老大的個人修養顯然要比大袁三公好上許多,顫抖了許久后,曹老大不僅自己慢慢的站了起來,也沒有象大袁三公那樣的歇斯底里咆哮大罵,相反還露出了一些笑容,苦澀而又悲戚的笑容,語氣平靜而又無奈的說道:“我這輩子做過最大的錯事,就是沒有在徐州城下一刀宰了陶應ān賊,現在證明了,這是養虎遺患,咎由自取。”

    荀攸、程昱和毛玠默然無語,當年建議釋放陶副主任的郭嘉則淚流滿面,再一次雙膝跪倒在曹老大面前,磕頭請罪,又比曹老大更加懊悔自己當年豬油蒙心的決定,竟然勸說曹老大放陶副主任回去掣肘劉皇叔,結果劉皇叔這只老虎倒是沒有養大,卻意外養大了一條蛇!毒蛇!還尼瑪的是最毒的五步蛇!

    親自攙起了郭嘉并好言安慰后,曹老大向幾個謀士說道:“諸公,情況你們都知道了,我軍馬上就要面臨腹背受敵的危險處境了,何去何從,諸公有何高見?”

    眾謀士全都默然無語,半晌后,毛玠才小心翼翼的說道:“丞相,分兵抵御如何?陶賊雖然用詭計坑害了我軍的南線主力,但是他并沒有出動全部的徐州主力jīng銳,我軍分出一支jīng兵迎戰,未必沒有勝算。就算沒有勝利機會,也有很大希望擋住陶賊隊伍的北上。”

    “那我會被陶賊和袁紹聯手活生生耗死!”曹老大一擺手,咬牙切齒的說道:“陶賊和袁紹的錢糧人力優勢勝過我軍太多了,袁紹糧道近運糧方便,陶賊的后方糧草充足,糧道又比較安全,可以輕松保證前方糧草不缺,而我軍的糧草必須得從千里之外的許昌、陳留運送補給,對耗錢糧,我們不是袁紹的對手,也不是陶賊的對手。”

    “不可分兵,分兵迎敵太過冒險!”荀攸也反對道:“北線這邊還好點,袁紹的智謀武略都遠遠不如丞相,縱然有變也不足為懼,南線就不同了,陶賊與賈詡都是詭計多端之輩,用兵最是擅長出奇制勝,除非丞相親往南線,否則不管是派那一名大將南下,恐怕都不是陶賊的對手。”

    “我親自率軍南下去戰陶賊?”荀攸的話提醒了曹老大,也讓曹老大生出親率大軍南下去戰陶副主任的念頭,但猶豫再三之后,曹老大最終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一是冀州大敵當前,臨陣分兵肯定會招來冀州軍猛攻,北線這邊也會有麻煩和危險,二是……,說實話,曹老大現在也沒把握一定能戰勝陶副主任與賈老毒物的ān毒聯手,現在形勢又是遠不如人,曹老大就更沒把握一舉擊敗陶副主任與賈老毒物這對又狠又黑的極品組合了。

    “丞相。不如退兵吧。”荀攸又建議道:“乘著陶賊還沒有堵住我軍退路,我軍先退過黃河確保歸路,然后再見機行事。”

    “不能退兵。”程昱反對道:“我軍與袁紹僵持已是兩月有余。彼此都已是筋疲力盡,士氣衰竭,此時退兵,我軍士氣立受重創。袁紹也不僅立即明白我軍南線已然生變,還一定會全力來追擊我軍,我軍又必須渡過黃河天險。倘若在渡河時遭到袁紹大軍突襲,我軍必然遭到慘敗,后果不堪設想!”

    “現在退兵,我軍還有保全主力的希望。”荀攸反駁道:“但如果現在不抓住機會退兵,待到陶賊攻破車胄,繼續北上切斷我軍歸路,我軍可就是匹馬難回許昌了。”

    反駁住了程昱。荀攸又說道:“至于袁紹追擊,這也不難應對,陶賊雖已擊破夏侯淵,但他與袁紹聯絡不便,即便立即派快馬繞道青州把消息送到袁紹面前。沒有十天半個月時間也很難成功,所以我軍只需嚴密封鎖黃河渡口與南線關卡道路,不給陶賊細作偷遞消息的機會,我軍就可以贏得從容撤兵的寶貴時間。然后我軍再布置一些假象,把臨陣退兵裝扮成誘敵深入,就不難騙過袁紹,從容撤過黃河。”

    “公達先生此計可行。”毛玠跳了出來,拱手說道:“前番我軍抓獲的袁紹軍斥候稱,沮授要求他們在巡哨期間,必須暗數我軍炊煙爐灶數量,顯然是在提防我軍暗中撤過黃河,既如此,我軍大可以將孫臏的減灶添兵之計反其道行之,來一個減兵添灶,一邊徐徐退往黃河渡口,一邊每rì故意多生爐灶,夜間則暗暗撤兵,待到主力撤過黃河,再想撤回殿后隊伍,也就容易許多了。”

    毛玠出這個主意確實不錯,不僅荀攸和郭嘉都一起點頭稱善,就連之前反對臨陣撤兵的程昱也大點其頭,贊道:“孝先先生此計大妙,袁紹多疑無斷,沮授用兵謹慎,崔琰xìng格雖然還知之不多,但丞相用兵素來以多謀著稱,袁紹等人屢吃大虧,縱然察覺情況不妙,也必然懷疑我軍是誘其出戰,不敢輕易弄險,使我軍贏得從容撤軍的機會。”

    幾個謀士自吹自擂的說得火熱,曹老大本人卻始終都是一言不發,三角眼亂轉著只是緊張盤算,好不容易等到幾個謀士互相吹捧完了,曹老大才沉吟著慢慢說道:“諸公,不知誰還記得陶賊當年與劉備的小沛之戰,劉備在呂布援軍只有一天就能抵達小沛戰場增援時,為何要突然放棄小沛而走?”

    “丞相說笑了,如此經典的戰術欺騙戰事,我等豈能忘記?”程昱躬身答道:“劉備之所以棄城而走,是因為陶賊掐準了劉備害怕呂布反復無常的心思,派假冒的呂布使者到小沛城下,假稱呂布與劉備斷交,讓劉備認為自己已經是孤立無援,為了不被陶賊困死在小沛城中,就中了陶賊ān計棄城而走。”

    “不對。”曹老大搖頭,說道:“還缺了一個關鍵細節,陶賊除了派假使者外,還用了什么騙過劉備?使得劉備徹底對呂布絕望?”

    “麥面做的假人頭!”郭嘉答道:“陶賊探知劉備使者乃是孫乾后,便用麥面捏了孫乾的假人頭,讓假使者帶到小沛城下當眾出示,徹底騙過了ān詐不在陶應之下的大耳賊劉備。”

    曹老大緩緩點頭,忽然一拍面前案幾,大聲說道:“吾意已決,先破袁紹,再破陶賊!各個擊破,保我兗州疆土!”

    “先破袁紹?后破陶賊?”眾謀士都是大吃一驚,一起說道:“袁紹死守營寨不出,我軍如何破之?”

    “當然是退兵誘敵。”曹老大獰笑答道:“我軍先撤退到黃河岸邊,背水立營,然后也不用什么反其道而行,直接就效仿孫臏的增兵減灶誘敵之計,最后嘛…………。”

    聽曹老大說完自己琢磨出來的缺德詭計,郭嘉和荀攸等人都已是面露狂喜,趕緊一起向曹老大拱手致敬,一起連聲阿諛道:“丞相妙計,鬼神莫測,今番袁紹必為我軍所敗,陶應ān賊也必然不足以慮矣。”

    “別夸我,要夸就夸陶賊。”曹老大倒也謙虛,一揮手說道:“若非陶賊的拋磚在前,我也想不出這樣的敗中求勝計策!”

    謙虛完了,曹老大又飛快命令道:“事不宜遲,我軍必須立即分頭行事,第一,立即封鎖與南面道路關卡,絕不能給陶賊細作偷遞消息的機會!第二,傳令全軍,做好撥營起兵的準備,明rì天sè一明,立即拔營撤往倉亭渡口,背水下寨!第三,立即到軍中尋找與陶應ān賊容貌相似的士卒,然后全部帶來見我,由我親自挑選!”

    眾謀士一起唱諾答應,各自下去安排,是夜,二十余名與陶副主任容貌相似的曹軍士兵便被引到了曹老大面前,曹老大仔細辨認挑選后留下其中一人,然后重賞其他士兵,命令他們對此事守口如瓶放回。最后在那名與陶副主任相貌最為相似的自家士兵面前,曹老大也終于說出了自己流傳千古的另一句名言,“吾yù借汝首級一用,汝可放心而去,汝妻子吾自養之。”

    說完了這句話,不等那倒霉蛋開口求饒,典韋早已沖了一上來,只一刀就砍下了那倒霉蛋的首級,再將砍下的人頭仔細化裝后,迅速裝入盛有生石灰的木盒之中,以紅sè錦鍛包好備用,倒霉單的無頭尸體則被曹老大的心腹衛士裝入麻袋,抬到無人處深埋。

    做好了這些安排,第二天清晨,曹軍主力立即拔營起寨,大搖大擺的撤往南面二十里外的黃河渡口,曹老大親自率領jīng銳隊伍殿后,謹防大袁三公出兵追擊。而監視曹軍大營動靜的袁紹軍斥候也不敢怠慢,立即飛馬趕回袁紹軍大營,向頭發都快等白了的大袁三公報告此事…………(未完待續。)
第296章 高歌1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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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賊退兵了?真的退兵了?你們有沒有看花眼,曹賊真的撤兵了?!”

    大袁三公在處變不驚這方面明顯差曹老大差得遠了,聽到了斥候報告的曹軍退兵消息,震驚與狂喜之下,大袁三公干脆連斥候有沒有看花眼這樣的糊涂話都問了出來。 M前來稟奏消息的袁紹軍斥候哭笑不得,只能是按著要求答道:“稟主公,小人等絕對沒看花眼,曹操大軍拔營起寨這么大的動靜,小人等也不可能看花眼!”

    “來人!”年已五旬的大袁三公足足跳起了三尺高,大吼大叫道:“吹號升帳,速傳校尉以上的將領與眾謀士來大帳議事!”

    衛士答應,趕緊沖到中軍大帳門外吹響號角,不過大袁三公的衛士其實也用不著浪費這點力氣了,曹軍臨陣退兵這么大的動靜,早就已經是轟傳了袁紹軍全營,凡是有資格進到中軍大帳議事的袁紹軍文武官員,也早就已經是紛紛向著中軍大帳趕來,以便隨時接受大袁三公號令。距離近腿腳快的如袁譚、袁熙和袁尚三兄弟,還有監軍都督沮授、謀士郭圖、崔琰、逢紀和蘇由等人,還都已經來到了中軍帳外侯命,也立即進到了大袁三公帳中拜見。

    “父親,曹賊退兵,定是因為妹夫在兗州南線打了決定性的勝仗,所以曹賊不得不退!孩兒建議立即出兵追擊,必可大破全勝!孩兒愿領精兵三萬首先追擊,請父親恩準!”

    一張口就建議大袁三公出兵追擊的當然是袁尚公子,自打在與曹軍斗將之戰中一鳴驚人后,自負驍勇的袁尚公子就一直是堅定的出戰派,一再在大袁三公面前請求領兵出戰。如果不是陶副主任親自來信勸說大袁三公慎重行事,建議大袁三公等待徐州主力回師北線,也許大袁三公早就已經在愛子的慫恿下主動出兵作戰了。好在袁尚公子乃是陶副主任的嫡親妻兄,又是冀徐聯盟的最大政治受益者,所以袁尚公子再是怎么的立功心切,也不好親自出手破壞冀徐聯盟,也就按捺住了性子耐心陪伴父親又等待了一段時間,而現在好不容易熬到了曹軍退兵,破敵戰機出現。袁尚公子自然也就要迫不及待的跳出來請戰了。

    “父親請慎重,曹賊多謀,突然撤兵,只恐有詐,父親還請慎重行事。萬勿落入曹賊陷阱!”

    跳出來反對的當然是袁譚公子和他的黨羽,然后辛毗又指出其中關鍵道:“主公,陶應五月中旬方才從千里之外的江東回師,今天才是六月十二,陶應的隊伍就算是飛,恐怕也飛不到曹賊主力的背后,逼迫曹賊主力撤兵吧?更何況陶應要想趕赴倉亭戰場增援。途中至少得拿下昌邑與東平兩座重鎮,時間上就更不合情理了。”

    “辛毗先生的話,有些道理。”大袁三公再一次暴露優柔寡斷的致命弱點,遲疑道:“既如此。那曹賊為了什么突然撤兵?難道只是想要引誘我軍追擊?”

    “主公,臣下認為不妨派遣一軍出營,攻打曹賊后隊借以試探。”逢紀建議道。

    “不必浪費兵力試探。”沮授站出來反對道:“不管曹賊是真退還是詐退,都必然有精兵勁將殿后。以防追兵,我軍派遣小股隊伍出營試探。都不過白白送死。”

    “公與先生言之有理。”崔琰也站出來說道:“況且兵書有云,兵半渡而擊之。曹賊即便是真退,我軍的最好出擊時間也不是現在,而是曹賊主力渡河之時,臣下建議,我軍不妨一邊多派斥候細作探察曹賊隊伍動靜,一邊以精兵居前,多帶長盾采取守勢緩緩而進,也拿下被曹賊放棄的營地建立軍寨,保持與曹賊隊伍的距離,然后再見機行事。”

    缺少主見的大袁三公最喜歡的就是崔琰這種折中的建議了,當即拍板道:“季珪之言,正合我意,可命高干率領兩萬步兵緩緩追擊,先拿下曹賊營地,建立營寨,然后再見機行事。還有,各營各寨加派雙倍斥候探察附近情況,一有異常,立即報我!”

    袁紹軍眾文武一起唱諾,沮授則又建議道:“主公,為防萬一,應該讓文丑將軍率領一支精銳騎兵侯命,時刻準備出擊應變。再令斥候仔細清點曹賊營中炊煙灶火數量,以便時刻摸清曹賊隊伍的兵力變化。”大袁三公一聽十分滿意,立即依計而行。

    小半個時辰后,大袁三公的外甥高干奉命率軍出擊,兩萬步兵多帶長盾硬弩,列起相對便于機動的衡軛陣形,緩緩向曹軍后隊發起追擊,另萬余冀幽鐵騎馬不離鞍,士不解甲,在冀州軍目前的第一名將文丑率領下嚴陣以待,隨時準備出擊應變。同時袁紹軍各營各寨也加派了雙倍斥候出寨,嚴密巡視偵察周邊動靜,嚴防謹守不給曹軍偷襲機會。

    曹軍斥候探到袁紹軍動靜,飛馬將情況報到曹老大面前時,曹老大先是冷笑說袁紹匹夫終于有了點長進,然后也不下任何命令調整改動,只是領著精銳戰兵緩緩而退,掩護主力隊伍向黃河渡口不緊不慢的撤退,始終與高干率領的冀州追兵保持三十余里的距離,不肯為了高干這兩萬步兵浪費時間與戰機。

    當天下午申時左右,曹軍主力順利撤到了建有兩道浮橋的倉亭渡口,曹老大一聲令下,曹軍主力立即行動了起來,一邊挖掘壕溝,用隨軍帶來的木材修建營寨,一邊在南岸隊伍的協助下新搶搭三道簡易浮橋,同時調集了大量的舟船到渡口北岸聽用,以便大軍快速撤過南岸。高干率領的袁紹軍步兵占領了被曹軍主動放棄的營地后,也不再向南挺進,只是利用曹軍原先挖掘的壕溝與堆砌的壘墻搶建營寨,以便穩妥屯兵,曹軍撤退的第一天兩軍都是搶修工事,并沒有發起一次交戰。

    大規模的交戰沒有。以什伍為單位的斥候戰卻從未停歇,為了偵察敵人的動靜和不讓敵人掌握自軍的真實情況,兩軍斥候在曠野里、樹林中、丘陵上,展開了一次又一次的激烈廝殺,一會是袁紹軍的大股斥候追著曹軍斥候伍隊砍殺,一會是得到大隊增援的曹軍斥候攆著袁紹軍的斥候屁股打,刀來槍往,箭鏃飛馳,暗箭陷阱埋伏反埋伏之類單兵小隊戰術層出不窮。不到一個白天就有上百名兩軍斥候血染沙場,失蹤被擒者也多達好幾十人,但相對起來,單兵戰斗力出色的曹軍斥候明顯要占上風,傷亡被擒的數字也比袁紹軍明顯要小許多。

    袁紹軍的斥候再是不濟也有一定斬獲。傷亡雖大好歹也給大袁三公抓來了七八名曹軍俘虜,但很可惜的是,這些曹軍俘虜沒有一個人知道曹老大下令撤退的真正原因,所以袁紹軍那怕是用盡了酷刑折磨這些倒霉斥候,也沒有弄清楚曹軍到底是為了什么突然撤兵,更不知道盟友徐州軍隊已經打到了那里,唯一只知道曹老大只是下令撤退到黃河渡口背水結營。并沒有頒布渡河時間。

    “這個陶應豎子,怎么也不派一個信使來聯絡一下,起碼也得讓我知道你現在到了那里吧?”不明敵情之下,大袁三公還罵起了不肖女婿對消息傳遞工作的不夠重視。卻全然沒有替女婿考慮過現在要想快速傳遞消息有多困難和危險。

    與坐立不安的大袁三公不同,冀州軍目前最得力的兩大智囊沮授與崔琰就顯得要鎮定得多,一邊一再勸說大袁三公稍安勿躁,指出曹軍要想撤兵非一日之功。一邊不惜代價的派出斥候嚴密監視曹軍動靜,并一再要求斥候務必仔細清點曹軍炊煙數量。以免出了名奸詐的曹老大來一個暗渡陳倉,悄悄在夜間將軍隊撤過黃河。

    當天傍晚的曹軍灶數當然與往常無異,都是大約六千余灶,到了第二天清晨的大食之時,讓沮授與崔琰等人驚喜的事發生了,曹軍的灶火數量竟然銳減到了約五千灶,這也就是說,曹軍隊伍很可能在夜里向南岸撤走了萬余軍隊!同時讓沮授與崔琰警覺的是,曹軍隊伍明顯加大了對袁紹軍斥候的反偵察力度,于禁和李典兩員猛將親自率軍打擊自軍大營兩翼的袁紹軍斥候,使得袁軍斥候很難靠近曹軍兩翼的五里之內偵察,無法有效的確認曹軍目前的現有兵力。

    又耐心等了一天時間,第三天上午,曹軍營中的炊煙數量果然又少了一千左右,心里大概有了些底后,沮授和崔琰經過私下商議,這才來到大袁三公面前稟報此事。而大袁三公得知曹軍很可能已經偷偷撤走兩萬余人后,也馬上就跳了起來,“那還楞著干什么?馬上升帳點兵,出兵去攻曹賊大營!”

    “主公勿須焦急。”沮授與崔琰一起勸道:“曹賊多謀,光靠炊煙灶火數量,很難確定曹賊是否真在撤兵,臣下等一致認為,主公不妨一邊移師與高干將軍會合,做好出戰準備,一邊再等一日,待到明日確認了曹軍灶火數量,然后再出擊不遲。”

    末了,崔琰又很巧妙的勸道:“主公,我軍雖眾,但兗州卻太大,攻過黃河之后,我軍還需要分出大量的兵力去占領兗州各郡各縣,現在就出擊即便獲勝,我軍傷亡也必然不小,再等一日我軍再出兵,便可將傷亡減到最小,也正合兵家各個擊破之理,還望主公慎重三思,再等一日,再等曹賊撤走一萬兵馬,我軍勝算更大。”

    崔琰顯然比沮授會說話得多,沒說什么曹軍雖少、精銳卻勝過袁紹軍之類的實話兼蠢話,所以大袁三公也馬上就點頭同意了崔琰與沮授的聯名建議,一邊夸獎崔琰和沮授的心細能干,一邊下令自軍主力拔營起寨,南下去與高干的隊伍會合,以便隨時發起進攻,沮授與崔琰則繼續親自監督斥候嚴密偵察曹軍動靜不提。

    袁紹軍主力南下的消息送抵倉亭渡口,曹老大狂笑大袁三公終于中計之余,又飛快命令道:“令李典、于禁、樂進與夏侯惇四將各率三千兵馬,乘夜埋伏至我軍大營左右,以便明日決戰。再傳令下去,明日大食之時。給我點起六千灶火,以示我軍兵力并未撤走!”

    “丞相,我軍誘敵已然成功一半,只差最后一步便可成功,丞相為何又要令營中重新生起六千灶火,恐嚇敵人?”在場的曹軍文武一起驚訝問道。

    “你們懂什么?”曹老大笑道:“兵無常形,水無常勢,我軍連續兩日故意減灶誘敵,袁紹卻只是移師準備出擊。卻并沒有立即發起進攻,這足以證明袁紹與沮授、崔琰是在懷疑我軍只減灶火,未撤兵力。我軍明日又突增灶火,沮授與崔琰兩個奸賊定然認定我軍是在虛張聲勢,營中兵馬已經撤走過半。反而會力勸袁紹立即出兵!不然的話,這兩個奸賊肯定還會繼續懷疑,繼續觀望,不會立即勸說袁紹出兵!”

    曹軍文武恍然大悟,趕緊一起鞠躬行禮,大拍馬屁,“丞相妙算。無人可及,我等心服口服。”

    曹老大開心大笑,心里則暗暗琢磨道:“這一計騙過袁紹那幫蠢貨肯定十拿九穩,如果換成了陶應小賊和賈詡老狐貍。不知道能不能騙過他們?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陶應小賊的花樣肯定比我更多,這個奸賊,連河里修柵欄攔截水師的缺德主意都想得出來。和他對陣,還真是一種樂趣。”

    ………………

    曹老大的這條毒計終于還是騙過了袁紹軍兩大智囊沮授與崔琰。第四天清晨,當發現曹軍的炊煙數量重新劇增到了六千之數后,沮授和崔琰先是一起一楞,然后也一起欣喜若狂起來,趕緊屁顛屁顛的跑進袁紹軍中軍大帳,向大袁三公報告喜訊,請大袁三公立即出兵攻打曹營,殲滅未曾渡過黃河的曹軍隊伍。而大袁三公一聽也傻了眼睛,趕緊問道:“曹賊隊伍的灶火數量又恢復到了六千之數,二位先生怎么反倒勸我立即出兵?”

    “主公放心,這不過是曹賊的虛張聲勢之計!”崔琰滿面笑容的說道:“曹賊奸詐,見我軍昨日移營南下,定然明白他的偷渡撤退行動已經露出了破綻,再細一分析,不難發現是他的灶火數量暴露了天機,所以曹賊今日故意讓士兵升起六千灶火,就是為了虛張聲勢,讓我軍認為他并未撤過黃河,不敢輕舉妄動。”

    “主公,可以下定決心了。”沮授也激動的說道:“我軍只守不戰,與曹賊對峙兩月,已然耗光了曹賊的東阿存糧,逼迫曹賊從千里之外的許昌、陳留運糧補給,現在主公的女婿陶應又已經從徐州出兵攻打曹賊南線,曹賊再拖下去不僅會被我軍耗死,還有可能被我軍與徐州盟軍聯手包夾,曹賊只有撤兵一條路走,才有希望茍延殘喘!現如今曹賊先是撤到黃河岸邊,然后灶火又反復變化,先少后多,足以證明曹賊已經在偷渡黃河暗暗撤兵,我軍此時出兵決戰,必獲全勝,也必然可以一雪官渡之恥!”

    “主公,戰機稍縱即逝,不可遲疑啊!”崔琰也勸道:“主公要想報仇,現在就是最好的機會,萬萬不可錯過這個天賜良機啊!”

    大袁三公仔細盤算了片刻,忽然跳了起來,大吼道:“傳令全軍,出營列隊,吾要親自率領大軍去戰曹賊,一雪官渡之恥!”帳中衛士轟然答應,沮授與崔琰更是激動得淚流滿面,慶幸自己們還有機會見到大袁三公一雪前恥的機會。

    不一刻,超過七萬的冀州隊伍出營列隊,旌旗遍野,刀槍如林,大袁三公親自披掛上馬,金盔金甲,錦袍玉帶,威風凜凜的與三子一甥、文武重臣率領七萬大軍南下,浩浩蕩蕩殺往倉亭渡口北岸的曹軍大營。曹老大收到消息后狂笑許久,然后也是立即親自率領兩萬軍隊伍出營,背靠大營立下陣勢,準備與大袁三公在陣上一較長短,決一死戰!

    午時正,七萬袁紹軍作戰部隊抵達戰場,迅速與曹軍對圓陣腳,旗門開處,大袁三公率領數十名文武重臣躍馬出陣,在陣上大叫曹賊出來答話。曹軍這邊也是旗門兩旁閃開,曹老大率領典韋、張遼、張郃與李通等將出陣,然后不等大袁三公說話,曹老大搶先大喝道:“反賊袁紹,吾往日搦戰,汝膽小如鼠不敢出營。今日為何敢來送死?!”

    “國賊曹阿瞞!”大袁三公不甘示弱,也是大吼道:“汝往日搦戰,吾未曾理睬,今日吾定要讓汝見識吾軍厲害!閑話少說,何人敢去擒拿曹賊?”

    “孩兒愿往!”袁尚公子迫不及待答應,第一個沖進了陣中,舞刀雙刀大吼道:“鄴城侯三南袁尚在此,無名鼠輩,盡管上來送死!”

    沒有一名曹軍將領出陣應戰。只有曹老大的瘋狂大笑在戰場上回蕩,狂笑著說道:“袁紹,可笑你老匹夫糊涂一世,死到臨頭還在愚昧不醒,汝以為你每日派斥候偷數我軍灶火數目。我會不知道?!”

    “實話告訴你,我是故意讓你的斥候悄悄偷數,我軍的灶火數目,也是我故意連續兩日每日少點一千,直到今日才恢復六千之數,但實際上,到現在為止。我軍并沒有一兵一卒撤過黃河!不為別的,就是為了誘你這老匹夫爬出烏龜殼,來我這里決戰!”

    大袁三公的臉色變了,沮授和崔琰也開始暗暗心驚了。曹老大則又狂笑道:“袁紹老匹夫,我知道你的心思,你的寶貝女婿陶應小賊為了討好你,親自率軍攻打我的昌邑。南北夾擊于我,所以我一退兵。你馬上就懷疑是你的寶貝女婿得手對不對?所以你馬上就出兵來攻打我了對不對?”

    狂笑到這里,曹老大忽然收起大笑,換了一副猙獰面孔,獰笑說道:“可惜,你這個老匹夫又被我騙了,你的寶貝女婿陶應奸賊,不僅沒有得手,還……。”

    獰笑著,曹老大一揮手,旁邊典韋立即捧出了一個紅色綢緞包著的木盒,打開包裹木盒,從木盒里提出了一個被生石灰腌過的人頭,提著頭發把人頭面向大袁三公,大吼道:“袁紹老匹夫,仔細看看,這是誰的人頭?!”

    雖然隔著一百多步,看不清楚典韋手中的人頭相貌,但是光聽到曹老大和典韋的語氣,大袁三公就已經變了臉色,心里也開始了打鼓,沮授和崔琰等冀州謀士更是個個面如土色,一起在心里顫抖著說道:“難道,難道陶應在陰溝里翻了船?”

    “妹夫!”袁尚公子的慘叫粉碎了大袁三公等人最后的僥幸心理,袁尚慘叫道:“是妹夫的人頭?怎么可能是我妹夫的人頭?怎么可能?這怎么可能?!”

    “哈哈哈哈哈哈哈——!!”曹老大又一次瘋狂大笑起來,用馬鞭指著大袁三公狂笑道:“袁紹老匹夫,做夢都沒有想到吧?你的寶貝女婿陶應小賊作惡多端,這次終于遭報應了,他在攻打昌邑的時候,被我軍大將夏侯淵劫營得手,慘死在了亂軍之中,首級也被妙才親手斬下!我三天前就已經收到了這個喜訊,可是我故意沒有泄露消息,還下令退兵,為的就是今天,為的就是現在!”

    狂笑著,曹老大又大吼道:“惡來,把陶賊首級扔給袁紹老匹夫,讓他們翁婿團聚!”

    “諾!”典韋大聲答應,奮起神力,把手中的假人頭扔向大袁三公,大吼道:“袁紹,你的女婿陶應奸賊來了,拿回去安葬吧!”

    曹老大這一手攻心戰術確實牛叉得相當可以,在兩軍陣上忽然拿出了陶副主任的首級示眾,宣稱自己的南線大捷,結果這么一來,不僅大袁三公和袁紹軍文武個個臉上變色,包括恨陶副主任入骨的袁譚公子等人都是心驚膽戰,袁紹軍本就不是很高的士氣也頓時低落到了極點,曹軍陣中更是歡聲如雷,曹軍將士上上下下都是士氣大振,臉現紅光,激動興奮的等待總攻命令。

    “差不多了。”

    敏銳的察覺到了敵我兩軍的士氣變化,曹老大偷偷猙獰笑著,緩緩舉起了黑手,準備揮手下令擂響戰鼓,讓左右兩翼的伏兵發起沖擊,更進一步打擊袁紹軍接近崩潰的士氣,然后再發起總攻,一鼓作氣擊敗大袁三公…………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

    就在歷史即將改寫的時刻,也就在袁紹軍士氣接近崩潰而曹軍士氣接近爆棚的關鍵時刻,曹軍大營背后的黃河南岸方向,忽然傳來了整齊的嘹亮軍歌之聲,數以千計的大嗓門整齊而又熟練的唱道:“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聽到了這整齊的嘹亮軍歌聲音,兩軍戰場之上忽然變得鴉雀無聲,曹老大和曹軍文武將士個個目瞪口呆,大袁三公和袁紹軍將領士卒個個張口結舌,仿佛集體走神了一般的屏息靜聽,耳邊回蕩的,也盡是某支臭名昭著軍隊的惡趣味軍歌之聲。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噢,君子好逑——————!參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輾轉反側…………。”

    “偽君子軍!偽君子軍!”魚貫沖來的曹軍斥候打破了戰場的沉寂,這些不知道曹老大詭計的曹軍斥候個個面無人色,個個還在路上就已經撕心裂肺的大喊,“丞相,偽君子軍來了!陶賊的偽君子軍殺來了!在南岸,在黃河南岸!”

    就在曹老大揮劍砍殺這些該死斥候的時候,也在曹軍將士個個雙腿發抖的時候,處于震驚中的沮授終于醒悟了過來,趕緊拍馬沖向典韋拋來那顆人頭,拾起細看后,沮授也狂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假的!假的!主公,這是假的陶使君人頭,只是和陶使君相貌相似的人頭!是假的,是假的!”

    狂笑著,沮授也用馬鞭指住了曹老大,狂笑道:“曹賊!你的瞞天過海之計確實狠毒,但很可惜,徐州的君子軍來了,平原無敵的君子軍來了,都已經打到你的背后了,你的謊話揭穿了!曹操奸賊,你完了!”

    曹老大無言可對,只是瘋狂一劍又砍死了一名自軍斥候,然后仰天狂吼,“陶應奸賊!我操你娘的十八代祖宗!”

    “主公,曹賊士氣已經崩潰了,我們可以總攻了!”崔琰飛快沖到了大袁三公面前,大叫大嚷道:“主公,戰機難得,請下令總攻!”

    “主公,請下令總攻!”包括郭圖和辛毗等袁譚公子死黨都紛紛大叫,一干袁紹軍猛將干脆心急的挽起了袖子,大吼大叫,“主公,請下令!主公,請下令!”

    強壓下了心頭的狂喜與激動,大袁三公慢條斯理的舉起了馬鞭對準前方,志得意滿的下令道:“擂鼓,進攻,破曹。”

    惡趣味的軍歌聲中,袁紹軍戰鼓擂響,數以萬計的袁紹軍將士吶喊出陣,士氣高昂的殺向對面的曹軍隊伍,殺向在君子軍軍歌聲中顫抖戰栗的曹軍隊伍,數以萬計的冀州軍將士,口中也共同呼喊著一個口號,“活捉曹賊!殺————!”8
第297章 倉亭之戰
三國好孩子全文閱讀作者:吳老狼加入書架
    (PS:感謝‘人在梧桐下’書友的再次慷慨打賞,你要求的三更,純潔狼會盡快做到。 M)

    君子軍其實完全有希望提前一天抵達倉亭戰場的,不過在橫渡瓠子河前,負責協助君子軍渡過汶水與瓠子河的徐州步兵隊伍尹禮隊伍,在搭建浮橋時遭到了鄰近范縣守軍的騷擾與破壞,用了不少力氣才把范縣守軍擊潰,搭建起了渡河浮橋掩護君子軍過河。

    不過在君子軍全線渡河之后,看到了君子軍那幾面臭名昭著的惡趣味軍旗,還有聽到更加惡趣味的君子軍歌,原本還打算向車胄求援再戰的范縣守軍也頓時打消了出城交戰的念頭,老老實實的躲在范縣城里,眼睜睜的看著君子軍繞過范縣,高唱著詩經開篇向再沒有一條大型河流阻攔的倉亭而去,也陰錯陽差的把君子軍抵達倉亭戰場的時間卡在了來對曹老大而言最要命的關鍵時刻。

    不管是巧合還是幸運,總之君子軍抵達倉亭戰場的時間還是太關鍵也太恰到好處,就在曹老大的虛張聲勢之計已經得手時,已經徹底打擊了袁紹軍的士氣并大大鼓舞了曹軍士氣時,也在曹老大只要下令進攻就可以獲得全勝時,君子軍忽然出現在了黃河南岸,又整齊唱起了代表自軍身份的惡趣味軍歌,整個戰場形勢也徹底扭轉了過來,不僅徐州軍隊慘敗的謊言不攻自破,曹軍隊伍的士氣也一下子低落到了谷底,袁紹軍本已接近崩潰的士氣則原地滿血復活,一下子就達到了爆棚狀態,戰斗力成倍劇增。

    如果不是曹老大預先在大營兩側埋伏了四支伏兵,及時沖出分擔了正面壓力,如果不是曹軍士卒精銳戰斗力出色。又凝聚力超強拼死作戰,那么曹軍大營也肯定得被處于狂熱狀態的袁紹軍給一腳踹了,曹老大也將連保全一部分隊伍退過黃河的機會都沒有。但就算勉強擋住了袁紹軍的瘋狂沖擊,曹軍隊伍也為此付出了相當慘重的代價,一戰下來,超過一萬的曹軍主力士兵葬身沙場,夏侯淵、張郃、典韋與李典等將皆受箭傷,曹老大本人也被一支流矢射中頭盔,險透其頂。

    殘酷的激戰從正午一直持續到了天色全黑。大袁三公原本還打算繼續夜戰,但沮授與崔琰等謀士則發現自軍體力已經嚴重下降,而曹軍憑借營寨工事拼死堅守,再攻下去不僅急切難破,傷亡也會十分巨大。便一起建議大袁三公鳴金收兵,先讓將士回營休息,恢復體力,待到曹軍渡河時再發起突襲,可以收到事半功倍的作戰效果。急于報仇的大袁三公本不想聽,崔琰又指出眼下曹軍士氣已沮,時間拖得越長對曹軍越不利而對冀州軍越有利。大袁三公這才勉強下令收兵,退兵十里野營休息,留下滿地的尸山血海,破旗斷槍。驚魂未定的曹軍隊伍則躲在營寨工事背后大口大口喘氣,根本沒有膽量出營追擊。

    盡管終于熬過了袁紹軍超過五個時辰的狂沖猛攻,但曹軍上下都十分明白,自軍最大的危險還沒有過去。在渡過黃河之前,自軍的形勢還是危如累卵。隨時可能覆滅,所以待到袁紹軍撤遠后,曹老大除了下令盡可能搶救傷兵和優先轉移傷兵渡河外,再有就是召集幾名得力將領到中軍大帳議事,還開門見山就說道:“形勢危急,我需要一名能為主力犧牲的勇士,率領一支隊伍殿后,掩護主力撤退,誰愿意冒這個險?”

    “末將愿留下殿后!”汝南名將李通毫不猶豫的第一個站了出來,搶著說道:“末將愿率軍殿后,那怕拼上性命,也要掩護主力撤過黃河!”

    曹老大凝視李通,見李通神情嚴肅,目光堅定,這才緩緩說道:“文達,你可要想好了,屆時你將面臨袁紹匹夫二十萬大軍的亡命沖擊,我軍主力卻因為黃河阻隔,沒辦法為你提供那怕一兵一卒的援助,一旦浮橋被毀,你和你的隊伍也將匹馬難回兗州,你做好了準備沒有?”

    李通向曹老大雙膝跪下,抱拳拱手鄭重說道:“末將自追隨丞相以來,屢受丞相大恩,卻無寸功回報,今番形勢危急,末將愿舍此身軀,拼死為主力殿后,掩護丞相率軍渡河,雖粉身碎骨,也無怨無悔!”

    曹老大不再說話,只是雙手攙起了李通,握著李通的雙手哽咽落淚,許久才哽咽著說道:“既如此,那就拜托將軍了。”

    是夜四更,已經別無選擇的曹軍隊伍開始了渡河撤退,李典與樂進二將率軍保護傷兵與糧草首先從浮橋撤過黃河,在黃河南岸列陣保護傷兵隊伍與糧草,以防神出鬼沒的君子軍突然偷襲。冀州斥候將消息飛報到大袁三公面前,大袁三公聽從眾謀士建議,并沒有立即發起追擊,只是讓生力軍繼續保護主力戰兵隊伍,讓主力戰兵安心休息恢復體力,直到第二天天色微明,大袁三公才率領飽餐一頓的主力隊伍重新南下,來攻打處于渡河狀態中的曹軍隊伍。

    辰時三刻,又一場殘酷而又悲壯的血戰在曹軍營前展開,為了給主力隊伍爭取渡河時間,曹軍大將李通率領六千曹軍勇士單獨抵達六萬以上的冀州軍主力輪番沖擊,憑借著簡易的營寨工事抵御冀州軍沖擊,壕溝早已被頭一天陣亡的雙方士兵尸體填滿,鹿角拒馬也早已被破壞殆盡,但李通的隊伍還是奇跡般的一次次打退了冀州軍隊的正面沖擊,氣得大袁三公連斬數名作戰不力的自家將領,也被迫分兵從兩翼沖擊曹軍渡口,與列隊等待渡江的曹軍隊伍在黃河堤壩上展開激戰。

    血戰中,李通身中三箭,但仍然死戰不退,力斬冀州將領多人,還親手砍了勸說自己撤退的親弟弟李威,狂吼言退者與我弟同罪,鼓舞志愿留下殿后的曹軍勇士拼死殺敵,先后七次打退冀州軍對寨柵防線的沖鋒。直到袁熙率領的生力軍抵達戰場,以人數優勢沖垮曹軍寨柵,李通這才被迫放棄寨柵防線,率軍退回營中與冀州軍繼續巷戰,曹軍大營中烈火沖天,濃煙滾滾,喊殺聲震天動地,袁紹軍攻擊雖然猛烈,卻始終無法迅速沖上渡口處的黃河堤壩。沖擊在那里渡河的曹軍隊伍。

    為了盡快將作戰部隊撤過黃河,除了撤軍必需的糧草之外,曹老大毅然放棄了所有的輜重車輛,還把這些輜重車輛推到了渡口外圍,隨時準備點燃攔截追兵。同時曹老大又親自率領督戰隊守在浮橋橋頭,一旦有人不按順序撤退,不管是誰,曹老大黑手一指,由曹老大親兵組成的督戰隊立即就會沖上去,將違反秩序之人亂刀砍死,首級懸于浮橋橋頭警示后人。保證龐大隊伍能夠有序通過狹窄浮橋渡河。

    午時將至時,五萬多曹軍隊伍已經撤退大半,而袁紹軍的隊伍也已經殺到了目光可及的位置,甚至就連袁紹軍士兵臉上的猙獰笑容都可以清楚看到。無數的曹軍將士懇求曹老大本人立即渡河,曹老大則不緊不慢的說道:“急什么?除了李通的隊伍外,還有一萬多軍隊沒有撤,要曹操現在就過河。大漢丞相不允許。”

    輕描淡寫的說完了這句話,曹老大除了下令點燃了外圍的輜重車輛外。又命令一干文臣謀士立即過河,郭嘉等人不從,痛哭流涕著要求與曹老大同進共退,結果卻被曹老大一頓馬鞭抽上了浮橋和渡船,又命士兵強行裹挾著這些謀士過河,曹老大本人則繼續留在黃河北岸,指揮余下軍隊有序渡河。

    曹老大也是沒有了辦法,現在曹老大本人渡河雖然可以確保安全,但是在北岸的一萬多未渡河隊伍與李通隊伍也肯定完了,沒有了曹老大留在北岸穩定軍心和振奮士氣,袁紹軍會向群狼沖向羔羊一樣,迅速沖垮這些失去了統帥與秩序的曹軍隊伍,繼而展開殘酷屠殺,洗刷一年前的官渡之恥,所以曹老大只能留下,盡可能的保全軍隊的種子,為將來的東山再起留下最后希望。

    撤走了部分體力告罄的進攻隊伍后,又一批袁紹軍生力軍投入了戰場,超過五萬的袁紹軍圍著倉亭渡口瘋狂沖擊,連俘虜都不肯收留,幾乎每一個倒下的曹軍士兵都被亂刀砍成了碎片,李通率領的殿后隊伍雖然還在拼死抵抗,卻已經被數量龐大的袁紹軍隊伍分割成了兩片團團包圍,更多的袁紹軍士兵開始成群結隊的向渡口浮橋發起沖擊,未曾渡河的曹軍隊伍也被迫在熊熊烈火中與袁紹軍展開激戰,倒下的曹軍士兵越來越多,袁紹軍卻還在源源不絕的涌來。

    形勢萬分危急,未曾渡河的曹軍將領又紛紛涌到了曹老大面前,流著眼淚跪求曹老大立即撤退,曹老大鐵青著臉用馬鞭抽打這些將領時,渡口上游處卻傳來了無數的慘叫與興奮狂吼,原來一支袁紹軍隊伍在混亂中沖到了一道曹軍浮橋前,用斧頭砍斷了好幾根連接鐵索的堅硬木樁,早已不堪重負的浮橋帶著可怕的碎裂聲音,拉斷了這一角的殘余木樁,浮橋頓時側翻,橋面上密密麻麻的曹軍士兵驚叫著掉落黃河,哭泣著呼喊著消失在了波濤深處。

    見此情景,曹老大的帳前校尉典韋忍無可忍,忽然沖上來,一把將曹老大扯下戰馬,抗在肩膀上大步上橋,不顧一切的沖向黃河對岸,曹老大勃然大怒,一邊喝令典韋放下自己,一邊用馬鞭鞭柄拍打典韋,但即便是被曹老大打得頭破血流了,典韋還是不肯放下曹老大,只是一個勁的向黃河對岸大步沖鋒,浮橋上的曹軍士兵紛紛主動避讓,偶有幾個不肯避讓或者避閃不及的士兵,也被典韋一胳膊一個打下黃河。

    “典韋,放開我,放開我!我命令你放下我!我命令你……。”瘋狂呼喝著,曹老大忽然放聲大哭了起來,一邊大哭一邊懊悔大罵,“六年前,我是瞎了眼,還是豬油蒙了心?怎么會放過了那個奸賊?沒有那個奸賊作祟,我何至有今日?我何至有今日啊————?!”

    沒有了曹老大親自在渡口坐鎮指揮,曹軍的渡河秩序也不可避免的出現了混亂,雖然李通隊伍還在拼死作戰,至今沒有撤過南岸的曹軍大將于禁也毅然站了出來,接過曹軍督戰隊的指揮權。繼續指揮曹軍隊伍按秩序撤退,但是曹軍隊伍還是開始了慌亂與崩潰,貪生怕死者乘機起哄,不按次序的沖上浮橋逃命,造成了曹軍隊伍的心理恐慌加劇,更多的曹軍將士爭先上橋上船,你擠我推亂成一團,曹軍督戰隊再是怎么的砍殺呼喊都收不到效果,最后干脆連督戰隊都被亂兵沖散。還有好幾個督戰隊士兵也被推進黃河之中。

    接下來曹軍的渡河行動也徹底的亂了,為了活命,無數的曹軍將領士兵爭先向前,把殘余的四座浮橋橋口擠得水泄不通,無數的曹軍士兵被自家同伴推翻擠倒。接著無數的鞋底踩了上去,把這些摔倒的自家同伴活生生踩得永遠沒有機會再站起來,有是曹軍士兵還對同伴舉起了刀槍,就是爭取了一條狹窄的向前擁擠的道路,橋面上已經毫無立錐之地,無數的曹軍士兵攀在浮橋的吊索上南岸艱難攀爬,更多的曹軍士兵則被自家同伴生生擠下黃河。慘叫呼救著隨波逐流,直至消失在黃水深處,場面混亂得令人發指,也凄慘得讓人不忍卒讀。

    會點水性、泅水而渡的曹軍士兵在河面上處處可見。嚴重滿載的渡船小舟在黃河上艱難前行,為了渡船不被壓沉,曹軍士兵開始揮刀砍殺攀在船沿上的自家同伴,攀在船沿上的曹軍士兵則死活不肯松手。哭著喊著哀求船上的同伴手下留情,但他們的同伴卻毫不留情的揮刀砍起了他們的手指。帶血的指頭很快落滿了船沿,在血泊中顫抖抽搐,手指頭的主人則哭叫著落入水中,在水面上翻滾掙扎呼救。即便如此,還是有好幾艘滿載士兵的渡船不堪重負,在渡河途中緩緩沉沒,船上士兵水手哭喊震天,卻又上天無門,下地無路。

    看到這樣的景象,已經攻上了堤壩的冀州軍隊伍當然是歡聲如雷,狂笑歡呼,幸災樂禍,南岸的堤壩上,曹老大和曹軍文武官員卻是心如刀絞,泣不成聲者比比皆是,典韋更是雙膝跪在了曹老大面前請罪,但曹老大現在已經顧不得去責罰典韋強行挾持自己過河的罪過了,只是暗暗的祈禱上天保佑,能夠讓自己的隊伍多撤一些過來。

    自打災星君子軍出現后,曹老大供奉的老天爺明顯就沒有再上班,在無數曹軍敗兵的瘋狂擠壓踐踏下,另外兩道臨時搭建的浮橋很快就先后自行垮塌,橋上士兵幾乎全部落水,曹軍再想渡河南下,也就只剩下了之前修建加固的兩座狹窄浮橋,還有運載量小得可憐的民船貨船。士氣益發大振的袁紹軍隊伍則乘機亡命沖殺,砍瓜切菜一樣的瘋狂砍殺未曾過河的曹軍士兵,曹軍傷亡迅速擴大,更多的士兵拼命擠上最后兩道浮橋,反而導致橋上士兵無法迅速過河。

    見情況不妙,于禁也放棄了維持秩序的無用努力,率領督戰隊從自家士兵強行搶來了一條渡船,又把企圖上船的敗兵不斷砍落下水,然后拼命的向南岸搖槳逃命,可就在這時候,大批登上了堤壩的冀州軍弓箭手也開始用弓箭覆蓋河面,射死了無數船上曹兵,其中一支流矢,還要死不死的恰好射中了于禁的右眼,于禁慘叫一聲摔入船艙,死活不知。與此同時,文丑和高干兩員冀州猛將也開始率軍沖擊曹軍最后的兩座浮橋,準備切斷曹軍的最后歸路。

    同一時間的殿后戰場上,重傷的李通身邊也只剩下了三四十名同樣傷痕累累的曹軍士兵,負責圍殲李通隊伍的冀州大將馬延也給了李通一個機會,先是下令暫時停止進攻,然后出陣叫道:“汝南李通,我聽說過你的名字,看在你的勇猛份上,如果你投降,我在主公面前盡力保你不死!”

    “呸!”這是右手已經只剩下一層皮膚與肩膀相連的李通給出的唯一回答,馬延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后一揮手,冀州士兵立即潮水一般涌上,剎那間就淹沒了李通身邊最后的隊伍,李通的首級,也很快被馬延當做了重要戰利品,派人迅速送到了在遠處督戰的大袁三公面前。

    “好,好。”看到了李通的首級。始終處于興奮狀態中的大袁三公也笑得合不攏了嘴,還恨恨罵道:“匹夫!如果不是這匹夫拼命殿后,為曹賊負隅頑抗,我軍今天的斬獲,至少還得增加一萬以上!”

    “主公,曹賊身邊這樣的頑固之輩,還有很多。”沮授冷靜的提醒道:“所以我軍雖然已經大勝曹賊,但今后還有很多的苦戰惡戰要打,還望主公慎而重之。不要因為今日之勝而掉以輕心。”

    大袁三公并不是很喜歡沮授的不中聽言語,但心情正好也懶得追究,只是點頭笑道:“公與言之有理,我是不能對曹賊殘部掉以輕心,不過也沒多大關系了。只要我軍渡過了黃河,與應兒的徐州隊伍在兗州會了師,對付曹賊也就更加的易如反掌了。”

    “關于徐州陶使君,臣下正有幾句話想稟明主公。”沮授不依不饒,又拱手說道:“此番我軍能夠一雪官渡之恥大敗曹賊,徐州軍出力巨大,陶使君更是孝敬主公你這位岳丈。放棄了一鼓作氣拿下江東全境的機會,犧牲不小,所以我軍與陶使君會師之后,還請主公對陶使君多多好言安慰。重加褒賞,其他的事,可以慢慢再說。”

    “這個就不用公與先生指點了,應兒是我女婿。我自然不會虧待了他。”大袁三公不耐煩的一揮手,然后又向旁邊的傳令兵大吼說道:“去給文丑、高干傳令。叫他們務必盡快搗毀曹賊的最后兩座浮橋,不給曹賊隊伍半點逃命的機會!再有,看看曹賊死在了亂軍之中沒有,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傳令兵領命而去,一旁的郭圖先生則乘機進讒道:“主公,既然君子軍都已經一度打到了黃河南岸,那么陶使君的主力想必也距離黃河不遠了,主公何不盡快派人去與陶使君聯系,令其主力盡出,切斷曹賊退往許昌的道路,力爭在兗州腹地盡殲曹賊殘部,以便我軍迅速拿下許昌。”

    “公圖先生此言大善。”

    大袁三公一聽大喜,忙命主薄陳琳提筆做書,又令郭圖安排精干細作,立即潛往黃河南岸與陶副主任聯系,要求陶副主任出兵切斷曹老大去路。一旁的崔琰則趕緊說道:“主公,徐州后方與黃河距離太遠,糧草轉運艱難,陶使君想要切斷曹賊退路絕對沒有那么容易,所以主公還是別用命令的口氣,不妨讓陶使君見機行事,能切斷曹賊退路固然最好,實在不行也不用勉強,以免我軍與徐州軍生出不快,不利于將來的滅曹戰事。”

    大袁三公有些猶豫,另一邊的辛毗則笑道:“季珪先生此言差矣,陶使君乃是主公女婿,岳丈向女婿發號司令有何不可?況且陶使君也是出了名的油滑,不給他一點壓力,恐怕他又會偷奸耍滑,不肯賣力作戰了。”

    “說得對,應兒是我女婿,我向他發號施令,有何不可?”大袁三公飛快點頭,一揮手說道:“就用命令的口氣,應兒也油滑得有點過份,不給他一點壓力,他不會乖乖聽話行事。”

    郭圖和辛毗兩位先生一起點頭哈腰的唱諾,沮授則與崔琰無奈的對視一眼,又一起在心里暗道:“麻煩了,看來這滅曹之戰,恐怕沒有想象中那么容易啊。”

    這時候,前方又傳來了喜訊,原來文丑的隊伍又搶占了一座曹軍浮橋的橋口,并迅速搗毀了浮橋,使得曹軍已經只剩下了一座浮橋可以通行,大量的曹軍士兵走投無路,只得放下武器跪地投降。大袁三公聞言更是狂笑,然后又十分不滿的說道:“應兒的君子軍,到底是搞什么鬼?怎么在黃河南岸露一個面就跑了?如果今天他們能夠在南岸堵一下,曹賊安能逃走如此之多的兵馬?”

    “主公勿怪,君子軍不擅硬仗,很難擔起阻擊……。”

    沮授解釋的話還沒有說完,郭圖就已經搶著笑道:“主公莫要生氣,君子軍乃是陶使君的看家法寶,也是陶使君親手組建的徐州第一強軍,陶使君舍不得拿君子軍為主公犧牲,這也是人之常情,主公用不著過于計較。”

    大袁三公當然沒有計較,只是重重的哼了一聲,心里也開始了盤算如何教訓只知道保存實力的不肖女婿,又如何逼迫不肖女婿去打接下來的苦戰硬戰。
第298章 陶賊中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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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渡河一戰,曹軍六千殿后隊伍全軍覆沒,大將建功侯李通戰死,未及渡河被殲滅在黃河北岸的軍隊超過萬人,失蹤超過兩千五百人,大將夏侯淵、張郃、典韋、李典與于禁等人先后受傷,其中于禁傷勢最重,至今沒有脫離危險期,而且就算能夠搶救過來,也必然是單目失明終身殘疾,損失之慘重,創造了曹老大統兵以來的最慘記錄,曹老大帶過黃河的六萬五千軍隊,活著撤回黃河南岸也只勉強達到三萬人,曹軍元氣大傷,基本喪失了對袁紹軍的反攻力量。

    鑒于這些凄慘情況,在黃河南岸祭奠了李通與陣亡將士之后,曹老大立即下令撤退,還連近在咫尺的東阿城池都不敢回,受到徐州軍隊威脅的范縣也不敢去,直接就率軍西返往鄄城,曾經在呂布之亂中為曹老大提供最后立足之地的東阿、范縣兩座城池與城池里的軍民百姓,也在事實上被曹老大直接放棄。

    大袁三公當然不甘心就這么眼睜睜放走曹軍殘余隊伍,錯失這痛打落水狗的天賜良機,但是冀州軍想要立即發起全線追擊也沒有那么同樣,一是曹軍撤過黃河后,已經搗毀了倉亭渡口的所有船只與橋梁,讓袁紹軍想要在攜帶著大量輜重糧草的情況下迅速渡河極其困難;二是受曹軍單兵戰斗力兇悍的影響,袁紹軍在倉亭大戰中受損也相當不小,傷亡幾乎與曹軍旗鼓相當,大袁三公雖然本錢大底子厚,但作戰部隊卻需要時間休整與休息,即便強行發起追擊也很難對曹軍形成致命威脅。還有可能前后脫節冒孤軍深入的危險。

    所以自然而然的了,為了不給死對頭兼老兄弟曹老大東山再起的機會,別說還有郭圖和辛毗在旁邊煽風點火,就算沒有袁譚公子一黨的慫恿,大袁三公也馬上想起了黃河南岸的孝順女婿陶副主任,也不管女婿的主力目前打到了那里,更不管女婿目前手里有多少軍隊有多少糧草,馬上就派出一隊輕騎渡河南下,護送使者陳震去兗州腹地尋找徐州軍隊打通聯絡。以書信命令女婿務必盡快出兵鄄城,切斷曹軍余部的退路!

    麻煩即將來臨之際,其實徐州軍隊距離倉亭戰場也沒有多遠了,派出君子軍北上穩定冀州軍心的同時,陶副主任親自率領的徐州主力已經開拔到了東平陸城下。曹老大任命的東平太守車胄因為手中兵少,不敢與徐州軍隊每城必爭,便主動放棄了東平陸小城,收縮兵力固守汶水北岸的東平郡治無鹽城,手里只有三百多鄉兵的東平陸縣令也很干脆的開城向徐州軍隊投降,陶副主任褒獎了主動投降的縣令之后,又立即著手搶渡汶水。并在曹軍撤過黃河那天成功渡過汶水,兵臨無鹽城下。

    其后的兩天時間里,徐州軍隊除了著手準備攻城之外,再有就是派出大量細作不斷探聽倉亭戰況。同時在此期間,成功完成武裝游行任務的君子軍也撤回了主力軍中,還有陳到隊伍也押著糧草來到了無鹽與徐州軍隊主力會師,孫觀的隊伍雖然還沒有趕到無鹽會師。卻也派信使送來喜訊,說是已經成功擊潰了曹軍蛇丘守軍與車胄派去的援軍。拿下了蛇丘與剛縣,目前正在向章縣挺進,最多在五天之內,也可以趕到無鹽與主力會師,三路徐州軍隊會師于東平的戰術計劃完成已成定局。

    戰事進展雖然如同計劃中一樣順利,但素來小心謹慎的陶副主任還是不敢有半點掉以輕心,鑒于倉亭那邊勝負未定——至少沒有準確消息說明誰勝誰負,為了預防萬一,陶副主任還是做好了兩手準備,一邊讓軍隊抓緊時間做好攻城準備,打造大量的攻城武器,一邊也不急于發起攻城,屯兵于汶水渡口,做好隨時向南開溜的準備——如果大袁三公不爭氣的又輸了的話,陶副主任可沒興趣在兗州腹地與曹軍主力決戰。

    曹軍渡河戰結束的第三天上午,正當陶副主任在營地中巡視軍情時,一名北上打探消息的徐州細作經過徐州軍隊的身份驗證后,終于跌跌撞撞的沖到了陶副主任的面前,給陶副主任帶來了曹軍大敗的消息。聽到這份報告,陶副主任激動異常,一把揪起那倒霉細作的衣領,狂喜萬分的大吼道:“消息是否準確?是你道聽途說,還是親眼看到?”

    “稟主公,小人是親眼看到的。”那滿臉塵土的徐州細作喘著粗氣答道:“小人奉曹宏將軍之命潛伏在東阿一帶,為我軍收集曹賊隊伍消息。聽說我軍君子軍在倉亭渡口露面又馬上撤退后,小人知道定有大事將要發生,就冒險潛伏到倉亭渡口觀戰,結果親眼看到了曹賊大敗,冀州軍大勝,還看到曹賊輸得極慘,黃河里飄滿曹賊士兵的尸體,小人知道主公肯定關心此事,就趕緊南下來向主公報告此事。兩天里小人步行了差不多兩百里路,連鞋子都磨破了啊。”

    陶副主任低頭去看那細作的雙腳,發現他的一雙布鞋確實都已經磨破,兩只腳鮮血淋漓,確實長途跋涉得十分辛苦,大喜之下,陶副主任趕緊喝道:“來人,攙這位我軍勇士下去休息,讓郎中立即為他治療,重賞,加倍重賞!”

    那細作大喜,趕緊掙扎著拜謝,陶副主任親手攙住了他,又猛然想起一事,忙又問道:“對了,還有一件大事忘記問了,你可知道有多少曹賊隊伍撤過了黃河?”

    “大約有三萬來人。”那細作趕緊答道:“小人是在山上高地偷看倉亭戰事,悄悄清點曹賊渡過黃河的隊伍,發現大概有三萬來人曹賊的隊伍撤過了黃河,然后曹賊又鑿沉了所有渡船。”

    “還有這么多曹賊隊伍撤過了黃河?”陶副主任心中一凜,揮手讓衛士攙扶那名立功細作下去休息后,陶副主任稍作思索,馬上下令眾文武到大帳集合侯命。然后陶副主任又把兩名心腹衛士單獨叫到了一旁,在他們面前低聲交代囑咐了一番,兩名衛士躬身唱諾,也是趕緊下去依令行事。

    不一刻,徐州文武齊聚大帳侯命,當著眾多幫兇走狗的面,陶副主任笑嘻嘻的宣布了曹軍倉亭大敗的消息,一干徐州武將也頓時歡聲雷動,個個喜形于色。一干徐州謀士雖然不象武將們那么的幸災樂禍,卻也都是紛紛點頭,很是滿意徐州軍隊的這番策應戰果,成功削弱了雖不是最強卻是最危險的對手曹軍隊伍。

    “岳丈大人已經在倉亭大捷,我們也不能讓冀州隊伍看貶了。”陶副主任又揮舞著手臂吼道:“傳我命令。即刻出兵兩萬,攻打無鹽城池,一定要在我軍與冀州軍隊伍會師之前,給我拿下無鹽城,拔掉妨礙我軍與冀州軍會師的最后一顆釘子!”

    大帳中忽然安靜了下來,不要說足智多謀的徐州眾謀士了,就是一干有勇無謀的徐州武將也都是面面相覷。然后由陳到出面,怯生生的說道:“主公,你確認現在就攻打無鹽城?無鹽城守衛甚嚴,我軍的攻城武器又多未齊備。此時攻城,只怕勝算不大吧?”

    “沒事!”陶副主任得意忘形的又一揮手,道:“曹賊倉亭慘敗,無鹽城里曹賊隊伍定然士氣低落。兵無戰心,我剛才也已經了解過了。我軍這兩天已經造出了大量飛梯,霹靂炮和云梯車這些大型攻城武器也有部分接近完工,今天就發起攻城,未必就沒有勝算。”

    “主公今天是怎么了?”賈老毒物心下狐疑,卻不開口,“得意就忘形,這可不是主公一貫的奸詐作風啊?還有,曹軍輸了倉亭大戰,我軍首先應該考慮,也不應該是立即發起攻城與袁紹盡快會師吧?”

    “主公,還請慎重行事。”站出來提醒的人是還不太了解陶副主任的新謀士是儀,拱手說道:“且不說曹賊在倉亭慘敗的消息是否已經傳到無鹽城中,就算已經傳進了無鹽城中,我軍僅靠簡便飛梯攻破堅固城池,也絕不是那么容易,還望主公三思。”

    “哎,你們瞧我都被倉亭的好消息高興得糊涂了。”陶副主任尷尬一笑,忙改口說道:“我剛才沒把命令說清楚,我沒有要你們今天就攻破無鹽城池,我是要你們先出兵把無鹽城外的護城壕溝填平,打開進攻道路,也對無鹽城里的曹賊隊伍形成心理壓力,爭取迫使這支曹賊孤軍棄城而逃。至于何時發起攻城,當然要等我軍的攻城武器大量齊備。”

    徐州眾文武這才松了口氣,還暗笑陶副主任的難得興奮失態,然后是儀又建議道:“主公,如果只是擔土挑石填塞無鹽護城河,也用不再一口氣出動兩萬軍隊這么勞師動眾吧?依在下之見,一萬兵力即可,左右無鹽城里沒有多少守軍,也沒膽子出城與我軍交戰。”

    “就依子羽之見,出兵一萬。”陶副主任倒是很能從諫如流,然后又揮手說道:“不過這次我要親自督戰,三天之內,務必要給我填平無鹽東北兩門的護城河流,恐嚇無鹽城中曹賊守軍,迫使他們從西門突圍逃命。”

    這次終于沒人阻攔陶副主任的勃勃興頭,徐州軍隊也很快出動了一萬步騎,在陶副主任的親自率領下殺向無鹽東門,開始動手填塞因為干旱少水而已經變成了見低壕溝的無鹽護城河。而無鹽城里的曹軍守軍的反應也正如是儀所料,沒有一兵一卒敢出城硬碰氣焰囂張的徐州軍隊,只是老老實實的躲在城里閉門死守,等待曹老大的倉亭援軍——這一點又被是儀料中,因為曹老大還在迅速返回鄄城途中,還沒來得及決定如何調整兗州東部防務的緣故,可憐的車胄將軍確實連曹老大已經在倉亭慘敗的消息都不知道。

    當然也不是一味的閉門死守,為了遲滯徐州軍隊的填河速度,車胄少不得在城墻上安排大量弓弩手放箭射擊,徐州軍隊則按照攻城正法,先在護城河邊以長盾組成臨時工事,安排弓手在盾后放箭拋射,壓制城上守軍,掩護隨后趕上的徐州步兵隊伍搬土運死。填壕塞塹,天空中箭矢密如飛蝗,地面上人頭似蟻,推著獨輪車搬運土石的徐州步兵來往不絕,雖未展開正式交戰,卻也已是激烈無比。

    也是到了這個時候,陪同陶副主任一起來到陣前督戰的劉曄與荀諶等謀士才逮到機會和時間,小心翼翼的向陶副主任提醒道:“主公,既然曹軍已在倉亭慘敗。那么我軍何時攻破無鹽城池、甚至能夠攻破無鹽城池,其實都已經無關緊要了,主公還是趕緊制訂與袁紹軍會師后的應對之策,這才是我軍當前的首要大事。”

    “這不是已經在動手準備了嗎?”二十四孝女婿陶副主任向激戰正酣的無鹽城池方向一努嘴,微笑說道:“盡快攻破無鹽。打通我軍與冀州軍隊的會師道路,岳丈大人聞訊定然歡喜,也會更加相信我軍與他聯手破曹的誠意。”

    “這樣才更麻煩。”荀諶警告道:“主公,請恕諶直言,正所謂斗米恩、擔米仇,主公那位岳丈大人見我軍迅速拿下了無鹽城,定然會覺得這是理所當然。不僅不會感激我軍的策應之情,還會不切實際要求的我軍出兵出糧,替他攻滅曹軍殘部!”

    “主公,友若先生所言極有道理。”劉曄又沉著臉說道:“以袁紹的性格。這會要求我軍立即出兵的信使肯定已經在路上了,現在要求我們出兵,將來還會要求我軍扛起苦戰惡戰的重任,出錢出糧出兵替拿剿滅曹賊殘部。無休無止,主公最好還是提前做好應對準備。以免到時候措手不及,既陷入被動,又迅速惡化我軍與冀州軍隊之間的關系。”

    “友若先生與子揚先生說的道理,我豈能不懂?”陶副主任露出些苦笑,道:“可是事情到了這一步,我軍總不能無緣無故的立即撤兵,不與岳丈大人的大軍會師吧?”

    “可以把無鹽城池圍而不打。”劉曄建議道:“然后借口無鹽城池未破,不能北上,拒絕袁紹要求我軍出兵的各種無理命令。”

    “無鹽距離倉亭,直線距離不到兩百里,走官道步行,也最多就是三天就可以抵達,快馬只要一天多點時間。”陶副主任慢條斯理的說道:“我軍對無鹽城池圍而不打,豈能瞞過岳丈大人的眼睛?屆時岳丈大人一旦責問我軍為何出工不出力,我這個做女婿的如何交代?”

    劉曄和荀諶都閉上了嘴巴,也都知道這時候再想出工不出力的敷衍了事已經不可能了,正為難間,陶副主任卻又忽然發起火來,用馬鞭指著無鹽城池的方向怒道:“正在填河的這些士兵,是誰的隊伍?沒吃飯是不是?怎么速度這么慢?”

    眾人抬頭看去,見目前填河的這支徐州軍隊確實表現得有點差勁,在無鹽守軍的呼嘯箭雨面前畏畏縮縮,不敢奮力向前,還出現了一些駐步不前的現象。再仔細辨認時,劉曄說道:“稟主公,是秦誼將軍的隊伍,要不要派個人去把秦將軍傳來,當面呵斥幾句?”

    “不用了,我親自去。”陶副主任一揮手,索性拍馬向前,準備親往無鹽城下督陣,劉曄和荀諶等人大驚,趕緊大叫危險,要陶副主任立即回來,可輕敵大意的陶副主任根本不聽,飛馬沖得極快,很快就拉開了與劉曄等人的距離,還好陶副主任的親兵隊伍拿著盾牌緊緊跟上,隨時準備保護大意冒險的陶副主任。

    陶副主任的貪生怕死也是出了名的,遠看就要進入無鹽守軍弓箭的射程時,陶副主任也果斷的翻身下馬不去當活靶子,然后在親兵的盾牌保護下大步上前沖進城上守軍弓箭射程范圍,揮鞭抽打膽怯不敢上前的自家士兵,而那些貪生怕死的徐州士兵見陶副主任親臨城下,也個個不敢怠慢,趕緊紛紛奮力向前,頂著城墻上的如雨箭石擔土沖鋒,陶副主任這才滿意的放下奴隸主的殘暴鞭子,繼續大聲呼喝,命令士兵加快填河速度。

    “主公,危險,請速速離開此地!”

    見陶副主任親臨城下,在遠處率軍填河的秦誼也趕緊沖了過來,想要把陶副主任勸回安全地帶,可就在這時候,手提馬鞭的陶副主任忽然殺豬一樣的慘叫了一聲,翻身就摔在了地上。周圍親兵大呼小叫趕緊把陶副主任攙起來時,陶副主任右胸之上,竟然已經插上了一支羽箭!骯臟的暗紅鮮血也不斷從陶副主任手捂傷口的手指縫中涌出,迅速染紅了陶副主任的半邊胸膛!——報應啊!

    “主公中箭了!主公中箭了!主公被流矢射中了!”

    秦誼與陶副主任的親兵一起瘋狂大吼起來,同時親兵抬起陶副主任迅速往后急退,城墻下正在填河的徐州士兵也是一片大亂,趕緊扔下扁擔、藤筐與獨輪車等物,潮水一般的向后退卻,后方的徐州文官武將也是個個大驚失色。趕緊率軍沖上前來搶救。惟有無鹽城上的曹軍守兵是歡聲雷動,搖旗吶喊,正在城樓中督戰的車胄更是喜出望外,趕緊沖出城樓向遠處張望,驚喜大叫道:“射中誰了?射中那一員陶賊大將了?徐州賊軍怎么這么大亂?”

    “將軍。好象是我們的流矢射中陶賊本人了!”好幾名曹軍士兵激動難當的瘋狂大喊道:“剛才我們聽到,徐州賊軍喊主公中箭,好象是我們的流矢射中陶賊本人了!”

    “陶賊本人?我們的流矢射中了陶賊本人?!”

    車胄驚喜得都不敢相信自己能有這樣的運氣,再往遠處觀望,見徐州軍隊徹底大亂,無數騎著高頭大馬的徐州文武將官都紛紛沖向一個位置,確實象是射中了陶副主任本人的模樣。狂喜過望之下。車胄干脆在城墻上雙膝跪倒,張開雙臂仰天狂吼,“蒼天啊!大地啊!東岳帝君啊!你們一定保佑啊,保佑我軍的流矢。確實是射中了陶應奸賊本人啊!求求你們了,求求你們保佑了!”

    曹軍隊伍的老天爺今天終于上班了,無鹽城上射下的流矢,也確實是射中了作惡多端的陶副主任本人。而且當陶副主任被抬到安全地帶時,陶副主任右胸處流出的鮮血都已經染紅了上半身。還雙目緊閉干脆昏迷了過去,徐州將士個個魂飛魄散,不斷涌上前去噓寒問暖,卻又迅速被陶副主任的衛士紅著眼睛連踢帶打的攆開,最后只有陶副主任最信任的賈老毒物和劉曄得以近身,替陶副主任檢查傷勢。

    俯身仔細檢查了傷口后,賈老毒物又趕緊用手在陶副主任鼻下試了呼吸,然后大喊道:“還有呼吸,馬上把主公抬回大營搶救!再有,立即收兵,撤回大營!”

    徐州眾將滿頭大汗的答應,趕緊各自組織軍隊保護著陶副主任迅速撤退,衛士則用擔架抬著陶副主任向大營飛奔,無鹽城里的車胄壯著膽子親自率軍出城追擊,徐州軍隊也無心戀戰,只是分出一軍殿后,且戰且退飛快撤往大營。車胄怕徐州軍隊有詐,也不敢過于追趕,只是盡力抓了一兩名俘虜后,然后也立即收兵回城,在城里拷問徐州俘虜,到底是那個傷天害理缺德事做多了的徐州高層被流矢命中,結果無鹽城中,也理所當然的很快響起了車胄將軍與無數曹軍將士的興奮大吼,“蒼天有眼!蒼天有眼啊————!”

    說來也巧,當徐州軍隊全部撤回了大營時,大袁三公派來的信使陳震也恰好率軍尋到了徐州大營門前,好不容易通過身份驗證進到徐州大營時,陳震先生甚至還沒來得及向徐州將士說明自己的來意求見陶副主任,就已經震驚萬分的從徐州將士口中得知了陶副主任被流矢命中的消息。

    剛開始時,陳震都有些不敢相信陶副主任會遇上這樣的倒霉事,直到遠遠看到陶副主任半身血染胸上插著羽箭的情況,陳震才跺腳大叫,“蒼天無眼啊,象陶使君這樣的忠厚仁義君子,怎么能被流矢射中?!天不佑我冀州,天不佑忠良啊!!”

    被眼睛都紅了的陶基和馬忠等徐州將領緊緊攔在了寢帳之外,從下午一直等到天色全黑,頭發都些散亂的賈老毒物才從寢帳出來,代替陶副主任接見陳震,陳震趕緊問起陶副主任傷勢時,賈老毒物聲音沙啞的答道:“血止住了,但人能不能救過來,郎中也沒把握,我已派人回徐州去請張仲景先生,希望主公能挺到張仲景先生到來。”

    “天不佑忠良,天不佑忠良。”陳震再次頓足長嘆,又道:“文和先生,陶使君怎么會中了曹賊的流矢?曹賊的流矢是怎么射中陶使君的?”

    “還不是為了急著攻破無鹽,打開我軍與貴軍會師的道路。”

    賈老毒物搖頭,把白天發生的事大概介紹了一遍,順便也表彰了一下陶副主任的二十四孝美德,陳震聽完后難免又是嗟嘆萬分,既惋惜陶副主任的不幸中箭,也不好意思再開口要求陶副主任立即出兵去斷曹老大歸路,倒是賈老毒物假惺惺的先問了倉亭戰況,然后恭喜了冀州軍的倉亭大捷后,又問道:“孝起先生此來,可是來傳達本初公命令?眼下主公昏迷不醒,軍中無主,若先生不介意,有什么事請盡管向詡交代。”

    “這……。”厚道人陳震有些不好意思的拿出大袁三公書信,道:“文和先生,這是我家主公給陶使君的書信,本來想請使君立即出兵去斷曹賊歸路……,但現在,看來是不可能了。”

    “多謝孝起先生體諒,確實不可能了。”賈老毒物翻看著書信,無可奈何的說道:“還請孝起先生將今日之事向本初公如實稟報,說明我軍無法立即出兵的原因,待到主公醒后,我自會將本初公書信呈與主公。”

    “這是當然,這是當然。”陳震連聲答應,又關心的問道:“陶使君中箭,不知賈軍師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我準備在明天下令退軍,暫時先退回東平陸城中,讓主公安心療傷。”賈老毒物答道,又慷慨激昂的說道:“不過請孝起先生回稟本初公,請本初公不必擔心無鹽城中的曹賊隊伍,主公他即便身負重傷,我軍也一定會擔起牽制無鹽曹賊隊伍的責任,不會讓本初公的側翼遇險。”

    陳震還能有什么說的,還不是只得乖乖的向賈老毒物拱手道謝,誠懇說道:“既如此,那就多謝賈軍師與貴軍了,震暫借貴軍營地休息一夜,明日便返回倉亭,向主公稟報此事。”

    同一時間的無鹽城內,車胄將軍也終于收到了曹老大派快馬送來的兩道命令,一是命令車胄放棄無鹽率軍撤往鄄城與主力會師,任由徐州軍與冀州軍在東平郡境內會師,借此盡快激化陶副主任與大袁三公之間的矛盾。二是命令車胄將徐庶收監,打入囚車押往鄄城。而車胄將軍收到主動棄城的命令后,不僅沒有半點遺憾,還手舞足蹈的歡喜說道:“會師后,與丞相立即會師最好,我正有一個好消息要當面稟奏丞相,天大的好消息啊!”
第299章 傷得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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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應兒中箭?被流矢所傷?這……,這怎么可能?!”

    好不容易渡過滔滔黃河,重新踏上兗州土地,志得意滿正準備曹老大殘部,結果收到的第一個消息卻是孝順女婿在攻城時被流矢所傷,大袁三公愕然之余,難免又萬分郁悶,道:“怎么會這么巧?我軍剛剛破曹渡河,正要乘勝追擊,應兒怎么就偏巧被流矢所傷?唉,真是不吉。”

    “是啊?怎么會這么巧?”沮授和崔琰也是驚訝萬分,然后又是面面相覷,一起在心底里升起一個念頭,“真的假的?該不會是陶使君故意詐傷,乘機偷奸耍滑吧?”

    “不可能這么巧!”郭圖先生馬上跳了出來,沖著剛從徐州大營回來的陳震問道:“孝起先生,你確認陶應真的是中箭?確認不是詐傷?先生是不是被陶應給騙了?世上那有這么巧的事,主公剛命令他陶應出兵去斷曹賊退路,他就馬上中了流矢受傷?”

    大袁三公也把狐疑的目光投向陳震,陳震卻臉上露出大為不悅之色,語氣很不高興的回答道:“公圖先生放心,我不但確認陶使君真的中了流矢,還親眼看到了他的傷勢,那支流矢就射中這里,出了許多血,只差一點點就射中心臟,因為陶使君重傷,徐州軍隊還一片大亂,這怎么可能有假?”

    說著,陳震用手指向自己的右胸稍微偏下的位置,介紹道:“我親眼看到,那支流矢就是射中了這個位置,當時陶使君的血都把半邊身子給染紅了,傷得十分嚴重。如果公圖先生不信。盡可傳來我的隨從詢問,他們也親眼看到了陶使君重傷的情況,還有徐州軍隊大亂的情況。”

    鑒于陳震歷來的良好信譽,郭圖先生乖乖的閉上了嘴巴,大袁三公也點了點頭,沮授和崔琰也不再懷疑,余怒未消的陳震卻不肯罷休,又說道:“還有一點請公圖先生明查,陶使君是先受了重傷。然后才接到主公命令他出兵切斷曹賊退路的命令。還有,陶使君之所以中箭受傷,也是因為擔心倉亭戰事,急于趕到倉亭策應我軍破曹,為了盡快攻破無鹽城親臨城下督戰。這才不幸被流矢所傷。陶使君對主公的孝敬天地可鑒,日月可證,公圖先生卻無端懷疑使君詐傷,豈非太過乎?!”

    都已經閉嘴了陳震還不肯罷休,郭圖也是大怒,正要開口反駁時,大袁三公卻揮手制止陳震的咄咄逼人。道:“孝起先生,不要再說了,郭公圖也只是懷疑,并沒有質疑應兒詐傷的意思。你解釋清楚也就行了。哦,對了,應兒現在的情況如何了?傷勢重否?”

    “稟主公,陶使君傷得很重。”陳震如實答道:“臣下離開徐州大營時。陶使君還沒有脫離危險期,一直都是昏迷不醒。徐州軍隊的郎中還介紹說,也虧得陶使君現在還年輕,身體強壯,如果換了一個老弱點的,流那么多血肯定已經救不過來了,但就算是這樣,能不能把陶使君搶救過來,也要看陶使君自己的命有多大。”

    大袁三公郁悶的點點頭,抿嘴不再說話,那邊辛毗則眼珠子一轉,忙站出來說道:“主公,既然陶使君傷得如此之重,那么主公何不從我軍之中派遣幾名良醫,趕往無鹽為陶使君治傷?”

    “不可。”崔琰馬上站出來反對,道:“且不說徐州軍隊不可能讓外人替陶使君治傷,主公此時派遣郎中南下,徐州軍隊也定然認為主公是在懷疑陶使君詐傷,所以才派郎中南下檢查,將嚴重惡化我軍與徐州軍隊之間的關系,極不利于我軍的滅曹之戰。”

    “季珪先生話雖有理,可如果……。”辛毗眨巴著眼睛說道:“我是說如果,如果陶使君真是詐傷怎么辦?”

    “主公,臣下請辭!”受到巨大羞辱的陳震大怒,馬上就拱手說道:“既然辛毗先生如此不信任我,我也不愿意與辛毗先生共事了,還請主公恩準臣下辭官歸野。”

    “辛毗先生,如果你想立即分裂冀徐聯盟,那你就繼續慫恿主公懷疑陶使君的傷勢吧。”沮授也是大怒說道:“前番爾等慫恿主公兩次斬殺徐州使者,已然導致冀徐決裂,青州失守大半,這次又慫恿主公質疑陶使君受傷是假,是不是又想把滅曹之戰的大好前景毀于一旦?倉亭之戰的大勝前功盡棄?”

    “公與先生此言何意?”袁譚公子跳了起來,大為憤怒的說道:“陶應受傷的時機如此碰巧,辛毗先生懷疑陶應詐傷有何不可?難道公與先生親眼看到了陶應受傷,擔保陶應不是詐傷?”

    “兄長,那你是否也親眼看到了妹夫沒有受傷?”袁尚公子也跳了出來,更加憤怒的說道:“兄長是否又能擔保,妹夫沒有受傷只是詐傷?”

    “閉嘴!”

    大袁三公怒不可遏的大吼一聲,又一巴掌拍在面前案幾上,這才制止了兩個兒子與部下的爭吵,然后大袁三公又吼道:“大帳之中小兒斗嘴,成何體統?還有你陳孝起,一張嘴就要辭官,難道我說不相信你的話?還有郭圖和辛毗你們兩個,無緣無故的一再質疑應兒詐傷,全然不顧冀徐結盟的聯手大事,你們是何居心?!都給我閉嘴,再有爭辯者,立斬!”

    見大袁三公已經動了肝火,郭圖和辛毗這才不敢說話,大袁三公又稍一思索,說道:“這樣吧,讓豫州刺史陰夔帶一些貴重藥物南下,去替我探望應兒,讓應兒安心養傷,嘉獎他這番的出兵之功,也順便與徐州軍隊協商一下如何劃分兗州土地。”

    沮授唱諾,又問道:“主公,那么追擊曹賊殘部一事,不知主公如何決定?”

    “應兒重傷,徐州軍隊群龍無首,看來一時半會是指望不上徐州軍隊幫忙了。”大袁三公有些悶悶不樂。然后又揮手說道:“不過也沒關系,不用徐州軍隊幫忙,我軍之力,已經足以殲滅曹賊殘部!這樣吧,高干率軍兩萬,負責攻打東阿與濟北等兗州北部城池,我親自率軍兵進鄄城、東郡,先拿下這兩座曹賊重鎮,打通與鄴城后方的直接聯系。然后再決定如何破曹。”

    沮授見大袁三公用兵還算慎重,便也沒有反對,只是躬身唱諾,當下袁紹軍立即依令而行,一邊派遣陰夔南下探望陶副主任傷情。一邊兵分兩路,高干率軍攻取東阿與濟北等兗州城池,大袁三公則親自率領主力西進,追擊逃往鄄城的曹軍殘部。同時到了私底下,大袁三公與袁譚公子一黨自然少不得陰夔務必要親眼看到陶副主任傷情不提。

    因為曹軍車胄隊伍已經主動放棄了東平,還有已經知道徐州軍隊位置的緣故,陰夔這次南下速度很快。只用了不到兩天時間就趕到了東平陸,在東平陸城中見到了暫時掌管徐州軍隊的陶基與賈老毒物等人,也在賈老毒物和劉曄等人的陪同下,很快就見到了重傷在床的陶副主任。只可惜陶副主任仍然處于大量失血的半昏迷狀態,閉著眼睛只是無意識的輕輕呻吟,無法與陰夔開**談,所以陰夔也只是看到了陶副主任失血過多后的蒼白面孔。還有陶副主任胸前傷口上隱約透出血跡的厚厚紗布。

    “看不到傷口啊,是不是請文和先生解開紗布?這恐怕不太好吧?”

    陰夔心里正猶豫的時候。始終守侯在陶副主任身邊的徐州軍醫忽然開口了,有些緊張的向賈老毒物說道:“軍師,主公的脈象又紊亂了,時斷時停。”

    賈老毒物臉色微變,趕緊去摸陶副主任的脈搏,片刻后,賈老毒物的臉色更是不好看,表情無奈的放下陶副主任的手腕,低聲說道:“愿上天保佑,讓主公挺過這一關。”

    “很嚴重嗎?”陰夔乘機說道:“文和先生,夔也略通醫術,能否讓在下為使君請脈?”

    賈老毒物默默點頭,陰夔心中暗喜,趕緊拿起陶副主任的手腕,以中指、食指與無名指去摸陶副主任的脈搏,結果發現陶副主任的脈搏確實十分微弱,時斷時續,陰夔也頓時心下大定,暗道:“肯定不假了,什么都可以裝,惟獨這脈象裝不出來。”

    “陰使君,我家主公的傷情,你可有什么高見?”賈老毒物在一旁問道。

    “恕夔無能,夔也無計可施。”陰夔放下陶副主任的手腕,也是嘆著氣說道:“只盼陶使君吉人天相,能夠挺過這一關吧。”

    賈老毒物默然長嘆,半晌才想起邀請陰夔下去用飯,心中有了底的陰夔也沒有推辭,囑咐了郎中幾句務必要照顧好陶副主任,這才恭敬告辭離開。而確認了陰夔與賈老毒物等人已經走遠之后,陶副主任也就馬上睜開了眼睛,然后從腋窩下拿出一個小木球扔給了身邊軍醫,低聲吩咐道:“去隔壁房間休息吧,有事再叫你。”

    軍醫躬身唱諾,老實去了隔壁房間休息,陶副主任又馬上向侍侯在房中的漂亮丫鬟郭嬛招手,郭嬛會意,扭捏了幾下,這才羞紅著小臉坐到了陶副主任的床邊,也在陶副主任的摟抱下順勢依偎進了陶副主任的懷里,嬌嗔道:“真壞,演得真象,連脈象都可以裝出來,把那個姓陰的空頭刺史騙慘了。”

    “不騙行嗎?”陶副主任熟練的把魔爪探進郭嬛衣中,一邊愛撫著郭嬛胸前的嫩滑突起,一邊笑道:“如果不騙騙他們,馬上就是仗我打、人我死、力我出,便宜讓我那位岳丈大人占了。”

    “不孝。”郭嬛春蔥般的指頭在陶副主任額頭上輕輕一點,嬌笑道:“要是讓夫人知道你這么騙她父親,看夫人怎么收拾你。”

    “只要你替我保密,芳兒怎么可能知道?”陶副主任微笑說道。

    “替你保密當然可以。”已經有了些反應的郭嬛輕輕呻吟,嫵媚說道:“不過,主公給奴婢什么獎勵呢?”

    “獎勵你做偏房怎么樣?”陶副主任淫笑,魔爪逐漸下滑,開始向郭嬛的裙子內部游動,郭嬛則趕緊夾緊雙腿。粉臉緋紅的說道:“主公,今天不行,今天不能碰那里,奴婢來紅了。”

    “不會吧?”陶副主任哀號道:“好不容易有點時間和你單獨相處,也沒人打擾,你怎么偏偏來了紅?”

    “奴婢也沒辦法,可能是上天不給奴婢服侍主公的機會吧。”郭嬛羞澀的嫵媚嬌笑,笑得還很壞。

    “鬼丫頭,笑得這么壞。你是真來紅了還是假來紅?”陶副主任發現情況不對,趕緊伸手強行檢查,結果也很快發現郭嬛果然沒說實話,陶副主任頓時大怒,一邊強行去扯郭嬛的裙子。一邊怒道:“小丫頭,膽子越來越大了啊,竟然連我都敢騙了?今天我不給你一點教訓,以后還得了了?”

    “這是一報還一報。”郭嬛嬌笑道:“前幾天你還不是把我騙哭了?看到你滿身是血的被抬回來,我被你嚇得哭了好幾個時辰,誰知道你這個壞蛋是在騙我。”

    “我是主公,我可以騙你。但你不能騙我。”陶副主任蠻橫的擺起主人架勢,又飛快去扯可愛小丫鬟的衣服,郭嬛則掙扎反抗,哀求道:“主公。到晚上再說好嗎?現在是白天,隨時可能來人探望你,奴婢倒沒什么,可是主公你身上那些化妝要是弄壞了。那就沒辦法馬上修補了。”

    考慮到化妝修補不易,陶副主任倒也勉強接受了郭嬛的哀求。停住撕扯衣服的動作,表情兇惡的說道:“這會放過你也可以,不過你必須得替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郭嬛只求能夠暫時穩住陶副主任,趕緊開口詢問,不過當陶副主任湊到郭嬛貝殼般的精致小耳朵旁邊低聲說完要求后,郭嬛的小臉也紅到了脖子根,嗔道:“主公你真壞,這么骯臟的事,你竟然也想得出來。”

    “你自己考慮吧,要不就乖乖用嘴服侍我,要不我現在就收了你這只小狐貍。”

    陶副主任捏捏郭嬛的小臉,然后大字躺下,張開雙腿淫笑著看著小姑娘,郭嬛紅著臉躊躇了半天,正要違心屈服時,卻忽然心中一動,忙轉移話題道:“主公,奴婢覺得你這個詐傷之計百密一疏,漏算了一個導致嚴重后果的可能。”

    “漏算了那個可能?”陶副主任果然中計反問。

    “夫人的父親乘機吞并我軍。”郭嬛答道:“奴婢是冀州人,知道冀州原本是韓馥的基業,夫人的父親本初公用計奪得冀州,又逼死了韓馥,現在主公詐傷,難保本初公不會生出故技重施的心思,乘機吞并我們徐州五郡。”

    “呵呵,這點早在本主公的預料之中。”陶副主任大模大樣的笑道:“如果岳丈大人覺得我象韓馥那么好欺負,那他就盡管來吧,我也正好有借口名正言順的退兵,讓他和曹賊狗咬狗去。”

    說完了,陶副主任又捏捏郭嬛的小臉,微笑說道:“小丫頭,別以為轉移話題我就會放過你,快,按本主公的要求做。”郭嬛無奈,也只好乖乖的跪到了陶副主任的雙腿之間,臉紅心跳的顫抖著解開陶副主任的腰帶,然后又在催促聲中幽怨的看了陶副主任一眼,這才臉頰滾燙的慢慢低下頭去,也輕輕張開了紅潤的櫻桃小嘴…………

    “其實這只小狐貍的提醒也很有道理。”雙手枕在腦后,一邊享受著郭嬛小丫頭的柔情服侍,陶副主任一邊心中暗暗琢磨,“我那位岳丈大人占過冀州的便宜,生出故技重施吞并徐州念頭的可能肯定很大,雖然我不用怕,不過這時候就和老丈人翻臉,也不符合我目前戰略利益,必須得想個法子穩住我那個老丈人,讓他先把所有力量集中到曹賊身上,然后再慢慢想辦法干掉他……。”

    ………………

    傍晚時分,賈老毒物和劉曄等謀士一起來到陶副主任的病房之中,向陶副主任稟報陰夔代表提出的兗州土地劃分要求,大袁三公同意徐州軍隊獲得新拿下的山陽全郡,但要求徐州軍隊讓出東平與濟國二郡,胃口很大,但對徐州軍隊而言也不是無法接受。不過賈老毒物等人為了避免引起冀州軍隊的懷疑,沒敢當場答應,只是說等到陶副主任蘇醒后,稟明陶副主任再做決斷。

    “可以答應,兗州的土地可以一步一步的來,用不著馬上吃下太多。”陶副主任點頭,又說道:“不過別急著馬上答應,我還要繼續裝一段時間的傷,此外還有一件大事,不知諸公意下如何。”

    說著,陶副主任把郭嬛提出的擔心大概介紹了一遍,要求幾個幫兇謀士為自己出謀劃策,暫時穩住自己的老丈人避免立即翻臉。賈老毒物一聽大笑,道:“這事太容易了,主公如果允許,詡等可以出面向袁紹解釋,借口主公傷勢過重,未必能保,詡等為防萬一,準備在主公傷重不治后擁立主公唯一的兒子、袁紹的外孫陶略,為徐州之主,請求袁紹在萬一時準許我等依計行事,同時先派冀州官員攜帶文書趕赴徐州,時刻準備冊立主公長子為徐揚州牧,繼承主公基業,并請主公正室夫人袁紹之女出面掌權。袁紹聞之,以為徐州唾手可得,也必然不會著急向徐州下手。”

    陶副主任一聽大喜,趕緊點頭答應,當下賈老毒物等人也在第二天依計而行,集體向冀州軍使者陰夔提出準備擁立大袁三公外孫陶略為徐州之主一事,請求大袁三公準許徐州決策層在萬一時依法行事,并承認陶略為徐揚州牧,允許袁芳掌握徐州大權,還主動邀請大袁三公派遣重臣先行趕往徐州拜見袁芳,以便隨時依計行事。同時賈老毒物還乘機借口東平遠離徐州后方,糧草轉運不便,陶副主任又傷勢太重無法主持大事,要求大袁三公同意徐州軍隊撤回任城與泰山就糧。

    聽到賈老毒物等人這席話,空頭豫州刺史陰夔樂得連兗州土地劃分的答復都顧不得等,立即就快馬返回袁紹軍中,向大袁三公稟報陶副主任的傷勢與賈老毒物等人的請求。而大袁三公一聽也是欣喜若狂,一邊當場拍板同意賈詡等人的所有要求,一邊決定派出逢紀與陰夔攜帶冊封外孫陶略為徐揚州牧的文書,先行趕往彭城與女兒會面,只等女婿咽氣,然后馬上就讓外孫繼承女婿的家產。

    “好,好,傷得好!傷得太好了!”想到富庶繁華的徐州五郡馬上就能唾手可得,大袁三公不僅打消了乘機用武力吞并女婿隊伍的念頭,還為女婿的重傷鼓起了掌,“孝順女婿啊,你盡管的安心去吧,你放心,你的兒子我的外孫,我一定會替你好好照顧。還有我的女兒,我也會讓他給你安心守寡,不會讓她改嫁,所以你就盡管放心的趕快去吧。”(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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