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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5章 自尋死路
三國好孩子全文閱讀作者:吳老狼加入書架
    二袁和談破裂的最大受益者其實是曹老大,雖說兩次擋住了冀州軍隊的追殺,但兩次都勝得十分勉強,都是靠著袁譚軍的主力暇全力向南的機會,好不容易擊退了袁譚軍的偏師,同時還丟了陳地,被孤立了梁地,曹老大所能直接控制的土地,實際上已經只剩下了一個殘破凋零的汝南郡,兵不過萬,糧草只能支撐數月,基本上只要袁譚軍內部不出亂子,堅決封死曹老大逃往司隸和關中的道路,不需費力進攻,困就能把曹老大困死!

    在如此窘迫的情況下,袁譚兄弟的和談破裂,等于是讓幾乎陷入絕望的曹軍上下看到一線希望,而讓曹軍隊伍上下欣喜若狂的是,和談破裂了還不到一個月時間,冀州軍隊內部就出現了巨大變故,不滿袁尚挑起手足相殘的中山太守小頑固王凌首先反出袁尚隊伍,逼著袁尚不得不出兵以避免連鎖反應,也逼著袁譚不得不立即出兵拯救這名帶頭忠臣,以鼓勵其他冀州郡守一起反叛袁尚!

    收到了這一消息,曹軍上下歡欣鼓舞之余,也爭先恐后來到曹老大的面前,建議主張立即發起反擊突圍,乘機沖破袁軍包圍圈,離開汝南這個餓殍遍地的鬼地方,到情況稍微好些的司隸、關中去圖謀東山再起。
    “主公,文若先生言之有理,此時我軍必須還得繼續觀望。”因為缺醫少藥,已經瘦得皮包骨頭的郭嘉咳嗽著說道:“此時突圍,我軍把握并不大,不如再等一段時間,待到袁譚的主力北上爭奪冀州。或是陶應奸賊出兵襲擊袁譚,袁譚被迫迎戰,我軍再發起全軍突圍,這樣的把握肯定要大上許多。”

    曹老大沉吟著緩緩點頭,也打算放棄立即突圍的計劃。可就在這時候。程昱卻忽然開口說道:“主公,以昱愚見,我軍未必需要武力突圍,眼下袁氏兄弟手足相殘,袁譚強而袁尚弱,袁尚與陶賊素來關系親密,袁譚與陶賊又歷來敵對。眼下陶賊雖然還沒有什么動作,但是他出手幫助袁尚也只是遲早的事。而袁譚現在雖然也沒有敢流露出對陶賊的敵意,可是他心里未必不明白,陶賊遲早是要找他算帳。”

    說到這。程昱頓了一頓,又道:“既如此,我軍何不派人與袁譚接觸交涉試上一試,以幫助袁譚抵御陶賊為交換。換取袁譚讓開道路,放我軍返回關中?”

    “這不可能!”曹老大斷然搖頭。苦笑說道:“我與袁紹之間的血海深仇不共戴天,袁紹中風也與我軍有著重大關系,袁譚也是袁紹指定的繼位人,他如果與我軍締盟聯手,馬上就會軍心民心一起共失,道義上落入下風。”

    “未必沒有可能。”程昱答道:“主公能看到的,袁譚未必就能看到。且袁譚與我軍締盟有兩利,一是再南線之憂,二是可以得到我軍的關中兵馬相助,就憑這兩點,袁譚就一定會動心。還有一點,袁譚個人對陶賊的敵意,遠在對我軍的敵意之上,又有長時間與我軍聯手對抗袁尚與陶賊的經歷,所以我軍求盟,袁譚未必不會答應。”

    “主公,彧認為不妨一試。”荀彧也說道:“此舉若成功,我軍自然獲利巨大,若此事失敗,我軍也最多不過只是損失一名使者,關痛癢。”

    曹老大開始動心了,三個月前才從徐州回到曹老大身邊的曹昂卻站了起來,反對道:“父親,孩兒認為萬萬不可向袁譚求盟,先不說求盟失敗將會自尋羞辱,即便成功,也不過是給陶使君向我軍開戰的借口,招來滔天大禍,我軍被孤立的梁地,也必然會被陶使君迅速拿下!”

    “知孺子,你懂什么?”曹老大沒好氣的呵斥道:“以我軍目前的實力,那還有希望重奪回陳地,打通與梁地的聯絡?梁地遲早要丟,也丟給誰都所謂了!”

    “可是也不能向袁譚求盟啊。”曹昂據理力爭道:“現在是陶強袁弱,陶使君能滅袁譚,袁譚卻滅不了陶使君,父親若是向袁譚求和請盟,是一辱也,袁譚被滅之后,我軍又向陶使君求盟請和,是二辱也!與其受此二辱,倒不如一辱不受,等待時機突圍前往關中,將來袁譚即便被滅,我軍也可以與遵信守諾的陶使君平等交涉,保我關中土地軍民。”

    “放屁!陶賊心如豺狼,會放過我們才怪!”曹老大是大怒,又呵斥道:“陶賊是給你喝什么**湯了?為父與他不共戴天,我軍人不稱之為賊,惟你還對他使用尊稱,你到底還算不算我的兒子?滾出去!以后有陶賊有關的會議,不許你參與!”

    曹昂本來還想堅持,但還是被曹老大給趕了出去,而讓衛士把兒子架走后,曹老大很就下定了決心,命令道:“派王則去與袁譚聯絡,依計行事!此事若是得手,我軍說不定還有在中原混水摸魚的機會!”

    ………………

    想要混水摸魚的當然不只曹老大一個,劉皇叔是積極的一個,得知了袁譚與劉表締結了互保盟約后,此前因為寄人籬下一直不敢有所動作的劉皇叔也頓時來了精神,馬上寫了一道熱情洋溢的書信恭祝袁譚公子繼承大位,派孫乾送到許昌拜見袁譚公子,口頭表示袁譚公子一旦遭遇攻擊,自己將以劉表客將的身份,立即率軍趕赴許昌增援袁譚。

    干柴遇上烈火,袁譚公子也是早在青州大戰時就有意招攬桃園兄弟的,得書后自然是大喜過望,當場就重賞了孫乾。還表示自己一旦需要,將立即請求劉表派遣劉皇叔隊伍增援許——屆時,袁譚公子不僅將會為劉皇叔的隊伍提供糧草軍需,還會資助劉皇叔一些兵馬!孫乾也是大喜過望,趕緊拜謝而去,劉皇叔也終于爭取到了一個在中原混戰中渾水摸魚的契機。

    與冀州軍怨恨不深的劉皇叔的自告奮勇好辦,可是曹老大的秘密求盟,就讓袁譚公子徹底的為難住了,因為從眼前利益來看。接受曹老大的求盟將可收到兩大利,一是再南線危機,迅速接管汝南與梁地,徹底擺脫后方之憂;二是可以獲得曹老大的關中兵馬支持,在危急時刻可以讓曹軍替自己頂上一陣子。可是要想受此二利。首先就得放過已經走投路的大仇人,喪失剿滅曹軍殘部的最好機會,一心想建功立威的袁譚公子難免陷入了進退兩難之地。

    奈之下,袁譚只能是召集郭圖、辛評與崔琰等人密議此事,結果鼠目寸光得相當可以的郭圖和辛評倒是鼓掌叫好了,崔琰一聽卻急了,趕緊勸阻道:“主公。萬萬不可曹賊求盟,與曹賊締盟雖有小利,卻又有百害!首先一點就是軍心不服,曹賊與我軍之間的血仇深似滄海。若是與之結盟,我軍將士必然不服!其次是縱虎歸山,若是讓曹賊撤回了關中,曹賊各路殘部會師一處。我軍再想破曹不僅難如登天,還會給曹賊死灰復燃的天賜良機啊!”

    “季珪先生危言聳聽了。”袁譚麾下首席謀士頭銜逐漸被剝奪的郭圖先生搖頭。反駁道:“陶應小賊與曹賊之間的血仇深,可是二賊之間都有寬恕對方活命的經歷,怎么不見曹賊與陶賊的麾下將士不服?況且曹賊殘部已經不滿萬人,關中司隸又是被董卓糟蹋得不成模樣的殘破之地,曹賊到了那里,又能有多少死灰復燃的機會?”

    “陶賊和曹賊的情況與我們不同,我們與曹賊之間的血仇,還事關老主……。”

    崔琰本來還想反駁,不料卻被貪圖眼前利益的辛評飛打斷,辛評向袁譚公子拱手說道:“主公,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眼下袁尚已反,陶賊在旁邊虎視耽耽,我軍若是不肯接受曹賊求和,必然得被曹賊牽制大批軍馬,白耗數軍力,根本法全力鏟除袁尚叛賊,也法應對陶賊威脅。既然現在劉表已與我軍締結互保盟約,倘若再抓住這個機會與曹賊暫時和解,我軍南線不僅將徹底憂,還可獲得一個小有實力的盟友。”

    “是啊,主公,曹賊最恨陶賊,撤到關中后又與我軍形成唇亡齒寒的關系,陶賊倘若出兵,我軍向曹賊求援,曹賊為自身計,也必然出兵矣。”郭圖振振有辭的補充道。

    “荒唐!”崔琰大怒道:“讓曹賊撤到了關中,以他的德行,徐州陶應向我軍開戰時,他不渾水摸魚背后捅我們一刀就算好的了,怎么可能還出兵幫我們?”

    “人稱季珪先生為冀州高士,難道連唇亡齒寒的道理都不懂么?”郭圖先生譏笑道:“再說了,季珪先生堅持不肯答應曹賊求和,那么到了我軍被迫出動主力北上剿滅袁尚的時候,或者到了被迫迎戰陶賊的時候,曹賊乘機發起突圍,我軍又如何抵擋或攔截?”

    崔琰終于沒辦法反駁了,旁邊的辛評則拼命點頭說道:“公則先生言之有理,既然暫時滅不了曹賊,將來也攔不住曹賊突圍,倒不如做一個空頭人情,既可以騰出兵力,又可以獲得一個盟友,一舉多得,豈不妙哉?”

    聽了這些辯論,袁譚公子終于點頭,拍板道:“就這么辦,接受曹賊的求和,放曹賊去司隸!”

    “主公!萬萬不可啊!”崔琰大驚,趕緊開口勸阻時,袁譚公子卻已經是拂袖而去,郭圖先生和辛評先生趕緊跟上,然后這段時間風頭一直被崔琰搶盡的郭圖先生還回頭看了看崔琰,臉上盡是得意笑容,仿佛在說,“小子,看到了吧?別看你有擁立之功,可主公還是信任我一些。”

    奈的搖了搖頭后,崔琰嘆息道:“幾十萬冀州將士,看來是真正的白白犧牲了。”

    第二天,盡管遭到了許多冀州文武的強烈反對,但袁譚公子還是以圣人恕道為由,公開接受了曹老大求和,答應放開昆陽和魯陽這條道路,讓曹老大率領殘部撤往司隸,換取曹軍向冀州軍移交汝南與梁地二郡。雖然袁譚公子的這個決定也讓自軍不費一兵一卒就拿下了老家汝南全境,兵臨淮河,也把曹軍勢力徹底趕出了兗州,但是袁譚公子敲定了這個決議后,眾多冀州文武還是氣得捶胸頓足,只恨蒼天眼,怎么給自軍弄來這么一個主公?

    臥病在床的大袁三公是氣得口中流血,只恨自己身不動,沒辦法抽死袁譚這個不孝子!口不能言,沒辦法咬死這個敗家到了極點的不孝子!同時大怒之下,在張仲景精心治療下本已有所起色的大袁三公病情也再次加重,差點就一口氣緩不過來蹬腿去見了列祖列宗。

    收到了這一消息,正在武城一帶與高干、蔣義渠大戰的袁尚公子頓時笑歪了嘴巴,趕緊在審配的唆使下把消息傳檄冀幽并三州各郡,譴責兄長的不孝縱敵行為,要求三州各郡團結在自己的周圍,先滅‘偽造遺囑’自立為主的兄長,然后再滅曹賊,為此前犧牲的數冀州將士與大袁三公報仇。而高干和蔣義渠的隊伍卻是士氣大泄,原本還算凌厲的攻勢頓時放緩,高干還憤怒致書袁譚,譴責袁譚的這個糊涂決定。

    而當袁譚公子開始后悔自己這個愚蠢決定,開始考慮崔琰的建議,準備在曹老大撤軍途中發起突襲以挽回軍心民心時,這個消息也終于傳到了遠的徐州城內。得知這一情況,正在等待袁譚主力北上的陶副主任頓時哈哈大笑,狂笑道:“不用等了,可以出兵了,袁譚匹夫自尋死路,自己毀掉了他的合法嫡位,我軍現在出兵,用不著擔心冀州隊伍同仇敵愾了,也用不著擔心老丈人的舊部拼死抵抗了。”

    公元二零一年,東漢建安六年六月二十二,大漢衛將軍、溧陽侯、徐青揚三州州牧陶應,忽然出示了大漢天子劉協的親筆血詔,宣稱袁譚欺君擅權,視君上,決定奉詔出兵十五萬,討伐袁譚,勤王救駕!同時又傳檄天下,歷數袁譚欺君擅權與縱敵不孝等種種罪惡,聲稱自己這次出兵是既奉君命,又為孝舉,名正言順,理直氣壯!徐州三軍振奮,十五萬將士沿泗水浩蕩西進,旌旗刀槍遮天蔽野,聲勢雙,刀鋒徑直指向袁譚軍的南北連接咽喉——官渡!

    除此之外,陶副主任還在毫證據的情況下,一口咬定曹老大已經與袁譚締結了秘密盟約,準備聯手敵對徐州軍隊!以此為由寄書汝南對曹軍宣戰,并命令先鋒陳到即刻分兵襲取梁地,鏟除盤踞在那里茍延殘喘的曹軍殘部!

    徐州檄文傳至許昌,正在猶豫是否伏擊曹軍隊伍的袁譚公子頓時癱軟在地,也頓時把亂出餿主意的郭圖和辛評罵了一個狗血淋頭,然后又命令陳震火速攜帶重禮來見陶副主任,恥辨稱自己接受曹老大求和,不過是想引蛇出洞,把曹軍殘部騙出平輿在半途殲滅,請求陶副主任暫息兵馬,與自己談判言和。但很可惜的是,先別說袁譚公子的這番辯解不過是一通鬼扯,就算是真有其事,陶副主任也會一口咬定袁譚這不過是恥辯解了。

    

    
第326章 再戰官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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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蛇出洞?說得可真是比唱得還好聽,既然你們是想把曹賊隊伍引出平輿,那么在事前為何不向身為盟友的我軍知會消息?偏偏要等我軍出兵討伐了,才急匆匆的跑來向我軍解釋?事前知會怕走漏風聲?簡直胡說八道!怎么走漏風聲,誰走漏風聲,難道是怕我暗中透露給曹賊?”

    “閉嘴!馬上帶著你們的禮物滾回許昌去,告訴袁譚匹夫,我這次出兵,不僅是為了替岳丈大人教訓他這個不孝子,也是奉詔出兵勤王,討伐他的欺君之罪,不可能罷兵!叫他袁譚匹夫聰明的話,馬上帶著隊伍放下武器投降,看在夫人的面子上,我可以考慮饒他不死,也會在天子面前給求情!不然的話,叫他給曹賊做好殉葬的準備吧!”

    苦苦哀求仍然被陶副主任蠻不講理的粗暴拒絕后,袁譚派來與徐州軍隊交涉的使者陳震也沒了辦法,只能是趕緊返回袁譚向告急,一時糊涂鑄成大錯的袁譚公子更是無奈,除了又一次把亂出餿主意的郭圖和辛評罵了一個狗血淋頭外,也只好是立即著手備戰,抵擋都已經抵達了昌邑的徐州大軍。

    決戰的戰場當然還是官渡,雖說徐州殺向許昌有好幾條路可以走,但是考慮到糧草輜重的運送問題,即便是徐州軍隊進攻許昌,最理想的道路也是沿著泗水與濟水西進,先拿下官渡再進攻許昌——不然的話路途損耗就太大了。同時陸地運輸也遠不如水路運糧那么安全,徐州軍隊如果故技重施走陳留這條路攻打許昌。那么陸地運糧的距離就將長達三百五十余里,還無法切斷袁譚軍與冀州、兗州北部的直接聯系,所以袁譚公子倒是難得的猜對了陶副主任的心思,立即就著手布置官渡防御,做到了一次未雨綢繆。

    猜對陶副主任的進兵路線,也最多只能做到未雨綢繆的提前修建營防工事,能不能擋住徐州軍隊的進攻,關鍵還是得看軍隊的戰場表現。而最讓袁譚公子發愁的也就是軍隊了,此前為了平定袁尚叛亂,袁譚公子麾下最能打的蔣義渠與高干隊伍都已經投入了冀州戰場。在并州集結的生力軍。也不是在壺關就是在蕩陰、黎陽保護北征軍的糧道,即便強調回來,也會給袁尚乘機反撲和陶副主任各個擊破的機會,所以袁譚公子手里能夠用來抵擋陶副主任進攻的。實際上只有許昌一帶的五萬多點兵力。

    更讓袁譚公子欲哭無淚的是。這五萬多點兵力還基本上都是當初許昌慘敗后剩下的殘兵敗將。士氣不高,精銳程度更趕不上鼎盛時期的冀州主力隊伍,而且這五萬多點兵力還必須留下一部分守許昌。一部分防備曹老大,一部分保衛糧草運輸,所以再怎么的滿打滿算,袁譚公子真正能夠投入官渡戰場的隊伍,絕對不會超過三萬五千人。用這三萬五千殘兵敗將抵擋十五萬徐州豺狼之師,強弱之懸殊,也比當初曹老大用六萬多兵力死扛三十萬冀州大軍更悲慘了。

    強弱再懸殊也得打,為了給自己增添一點勝算,袁譚只能是立即命令高干、蔣義渠放棄攻打鄴城的行動,把軍隊撤回黎陽和濮陽,威脅徐州軍背后以分擔正面壓力。對此,崔琰雖然也指出高干和蔣義渠的隊伍必遭袁尚牽制,不可寄托太多希望,但袁譚公子也顧不了那么多了,只能是一邊硬著頭皮下令撤軍,一邊祈禱自己的三弟人品卑劣,坐山觀虎斗不跟著來找自己的麻煩了。

    除此之外,袁譚公子自然少不得派遣使者急赴襄陽向劉表求援,請求劉表看在盟友的份上,出軍幫自己抵擋狠如豺狼毒如蛇的陶副主任,而劉表猶豫再三后,終于還是在蔡瑁、諸葛玄與劉皇叔的慫恿下,決定出動一萬軍隊與劉皇叔這支客軍北上許昌助戰。對此,袁譚公子雖然十分不滿劉表的出兵太少,但也不敢發作,只能是一邊千恩萬謝,一邊懇求劉表再發后軍與資助錢糧,生性鏗吝又為人保守的劉表嘴上客套,實際上則靜觀其變。

    痛苦煎熬間,七月初十這天,徐州主力抵達了濟陽,果然沒從濟陽南下攻打陳留,選擇了繼續西進殺向封丘,確認了這一消息后,袁譚公子被逼無奈,也只好留下心腹辛評與岑壁同守許昌,自領一萬后軍北上官渡去迎戰陶副主任。然而讓袁譚公子喜出望外的是,隊伍開拔的時候,劉皇叔率領的四千援軍也抵達了許昌城下,原來劉皇叔得到劉表允許后立即出兵,日行六十里匆匆趕來,所以恰好趕上了袁譚公子出征。

    后兵剛到便有援軍趕到,正為兵力不足而發愁的袁譚公子當然是大喜過望,趕緊是親率麾下文武迎于當道,而劉皇叔三兄弟在青州時是早已與袁譚公子熟識的,久別重逢后當然是各自歡喜不勝,然后劉皇叔又給袁譚公子引見了一位坐在馬車之中的年輕人,介紹道:“袁冀侯,這位先生復姓諸葛,單名為亮,字孔明,現為備之軍師。”

    看了看跛了一條腿又年紀輕輕的諸葛亮,袁譚公子心下狐疑——大名鼎鼎的劉皇叔怎么用了這么一個人當軍師?但是當著諸葛亮的面,袁譚再是驕狂也不便向劉皇叔請教此事,便與諸葛亮客套了幾句,說了幾句諸如久仰大名之類的廢話,然后便迫不及待的向劉皇叔問道:“玄德公,劉使君不是還有一萬兵馬來援嗎?到那里了?今日可能到得許都?”

    劉皇叔端正白臉的微笑頓時消失,猶豫了一下才放緩聲氣說道:“冀侯勿怪,劉磐將軍率領的一萬援軍,目前應該還在博望趕往葉縣的途中。還有,備也不敢欺瞞冀侯,劉磐將軍的隊伍抵達葉縣之后。將要在葉縣駐扎休整一段時間,這是景升公親自交代的命令。”

    袁譚公子和郭圖、崔琰等人臉上一起變色了,有心想罵劉表老滑頭,卻又不敢在劉皇叔面前破口大罵。咬牙切齒了半晌,袁譚公子這才勉強笑道:“那么景升公可有交代,何時才讓這支兵馬再行北上增援于我?”

    “冀侯,景升公的援軍何時北上,還會不會有后續援軍北上。”諸葛亮忽然開口,慢條斯理的說道:“這一點并不取決于景升公,而是取決于冀侯。還有徐州陶使君。”

    “取決于我和陶應奸賊?”袁譚公子一楞。疑惑道:“孔明先生,這話什么意思?”

    “孔明先生真不愧為玄德公軍師,果然高明。”崔琰也開口了,道:“景升公的援軍是否繼續北上增援我軍。這一點確實要取決于冀侯。倘若冀侯在官渡戰場上證明了我軍可救。值得救援,那么荊州援軍必然會繼續北上,也還可能有后續援軍抵達。但是孔明先生說還要取決于徐州陶應。琰就不知何意了。”

    “很簡單,取決于陶使君對景升公的態度。”諸葛亮胸有成竹的答道:“前番許昌之戰,荊州軍與徐州軍交戰沖突,生出仇怨,事后也并未修補關系,景升公乃仁厚之人,雖不記仇,卻也不得不防陶使君記仇報復,所以這次的官渡大戰,陶使君倘若流露出足夠的對景升公的敵意,景升公就是想不全力救援冀侯也不行了。”

    “妙!一針見血!”崔琰鼓掌,多日來終于露出了一些微笑,向袁譚公子說道:“主公,孔明此言大善,我軍要想爭取到景升公對我軍的全力支持,就只能在景升公恐懼陶應威脅荊襄九郡這上面做文章。”

    袁譚公子似懂非懂的點頭,又好奇的向諸葛亮問道:“孔明先生,玄德公與陶賊之間的深仇不共戴天,你怎么還對陶賊使用敬稱?”

    “孔明是賢士,從不對人惡語相向,那怕是敵人。”劉皇叔解釋,又指著諸葛亮的右腳說道:“不瞞冀侯,孔明的這只腳,就是上次的許昌大戰中,被陶賊的兵馬射的。”袁譚公子恍然大悟,忙對諸葛亮施以禮敬,待為上賓。

    戰情如火,袁譚和劉皇叔等人也不敢過多客套,敘說了幾句便匆匆率軍北上,著急渾水摸魚的劉皇叔也不顧隊伍頗為疲憊,謝絕了袁譚公子讓自軍稍做休整的好意,連許昌城都顧不得進,領上包括兩千多曹軍降兵在內的四千隊伍便隨袁譚軍北上,一萬四千大軍日行八十里,終于在第三天的傍晚、同時也是七月十三這天下午抵達了官渡,搶在徐州主力抵達前進駐了官渡大營。

    有一點不得不介紹一下,當袁譚公子與劉皇叔抵達官渡大營時,讓他們驚喜萬分的是,一度被大袁三公泄憤時夷為平地的官渡大營,在短短時間內已經被重新修建得煥然一新,營盤依靠著山丘河流布置得井然有序,錯落相置,環環相扣,彼此互為掩護,同時兼顧了防守、取水、運糧、補給等需要,銜接和配合毫無破綻,一看就是出自高人之手。

    更讓袁譚公子和劉皇叔歡喜萬分的還是大營的防御工事,堅固得簡直堪比城池堡壘,寨柵高聳堅固,壕溝既寬且深,其內多埋尖銳木樁,除此之外又修建了居高臨下的投石機陣地與指揮臺,防備敵人夜襲的明暗崗哨工事,可以活動傾翻的發梁橋,防止敵人地道透營的環營深塹,甚至還有一道即將完工的羊馬墻也在抓緊施工中,讓守軍可以躲在齊腰高的羊馬墻后施放弩箭,增加火力點與提供緩沖,防御工事完善得簡直把整座大營變成了一個大刺猬。

    “此乃何人所為?”袁譚公子驚喜問道:“如此營防,簡直堪比我當年碰上的瑯琊莒城了。”

    “郝昭郝伯道。”崔琰答道:“臣下與伯道將軍往來密切,深知他不僅文武全才,對主公忠心耿耿,且最擅守御之策,此前主公差遣二公子率軍來此重建官渡大營,臣下便向二公子舉薦了伯道將軍,建議二公子在建立營地時多聽郝伯道的諫言,看來二公子也發現郝伯道的這個長處了。”

    袁譚滿意點頭,很是夸獎了郝昭幾句。旁邊的諸葛亮卻是暗暗心驚,在心里提醒自己道:“以后如果和這個郝昭對陣,看來一定得小心他的守御之術,這個豎子修建得這座官渡大營,就是我也沒把握一定能攻破!”

    入營后,隊伍駐扎剛定,袁譚立即問起徐州軍隊動靜,前期抵達官渡的袁熙答道:“陶賊主力今日越過平丘,算路程明日可以抵達**,陶賊前鋒趙云的一萬隊伍今天上午便已抵達了封丘。但是并沒有急著渡過**。目前正在**河上架設浮橋,估計是想等主力抵達了**再一起渡河。”

    “還好,我軍至少還有兩天的休整備戰時間。”

    袁譚公子松了口氣,拍著胸口慶幸自己的兵貴神速。諸葛亮則和這幾天很談得來的崔琰對視了一眼。一起心道:“陶賊前鋒進兵如此謹慎。看來陶賊是打算穩扎穩打,以勢壓人了。想要指望陶賊大意輕敵,也沒這個可能了。”

    這時。袁譚轉向眾人問道:“諸公,陶賊大軍應該在兩日后兵臨官渡,諸公可有妙計教我破敵?”

    被封為袁譚軍軍師的郭圖先生嘴巴緊閉,實無一策,諸葛亮則向袁譚反問道:“敢問冀侯,官渡營中,糧草屯有幾何?事關重大,萬望冀侯告之真情。”

    郭圖大怒,正要喝問諸葛亮有什么資格詢問如此緊要的軍情,另一旁的崔琰卻搶著說道:“至少可用五個月,琰聞當年官渡大戰時,曹賊因為糧草不足和糧道被我軍輕騎威脅的緣故,險些因為糧盡慘敗,所以我就建議主公汲取教訓,將許昌一帶今年收割上來的冬麥大量送到了官渡預防萬一。”

    “這么說來,即便算上我軍,也至少可以支撐四個月了。”諸葛亮點頭,胸有成竹的說道:“冀侯,季珪先生,以亮愚見,貴我兩軍要想擊敗陶使君,首先第一點就是堅守不戰!依托這座官渡堅營與陶使君的大軍對峙,只要我們堅持三個月,必有轉機出現!”

    “妙!”崔琰再次為諸葛亮的高見鼓掌,向袁譚說道:“主公,孔明先生此言大善,我軍兵少糧足,營地堅固,正利堅守,敵軍兵多糧遠,運糧耗時耗力又路途遙遠,最求急戰,我軍堅守官渡營地,陶應為求急戰必來攻營,屆時我軍再依托官渡堅固營地迎戰敵人攻營之師,必獲勝利!然后待到陶賊兵馬師老人疲,士氣耗盡,軍心出現懈怠,戰場局勢就必然出現有利于我軍的轉機!”

    “冀侯,季珪先生和孔明的戰術可行。”劉皇叔也說道:“只要我軍依托營防取得幾場勝利,再想請景升公的援軍北上和再發援軍,也就容易許多了。”

    “不可!”郭圖先生害怕自己這個軍師被袁譚公子遺忘,趕緊站出來反駁道:“我軍糧草雖足,但是陶賊糧草更足,我軍細作探報,陶賊的徐州五郡今年又是大熟,前幾年飽受旱災之苦的淮南二郡,去年和今年也是風調雨順雨水充足,再過一月稻米便可大收,糧草之豐,早已是甲于天下。且陶賊還有泗水濟二水的運糧之便,運糧快而路途消耗極少,和陶賊比拼糧草消耗,如果乞兒與公侯斗富,嬰童與壯漢斗力,焉有勝理?”

    “那么以軍師將軍之見,我軍又該如何破敵呢?”

    崔琰微笑著反問,笑容中還盡是不屑,可憐的郭圖先生又閉上了嘴巴,無話可說了,崔琰等了許久,這才微笑著說道:“還有一點必須要提醒軍師,我與諸葛先生只是想穩住局勢,耗光陶賊隊伍的銳氣,讓他出現師老人疲和軍心懈怠的情況,又有那一句話提到了要和陶賊對耗糧草?呵呵,軍師難道是耳背了?”

    郭圖與崔琰本來就尿不到一個壺里,現在又被崔琰當眾譏笑當然是勃然大怒,剛要開口反駁時,袁譚公子卻搶先開口了,還態度十分粗暴的沖郭圖喝道:“閉嘴!曹賊那件事,就是聽你的餿主意,把事情弄成了這樣!今天你連話都沒聽清,就又想來出餿主意害我啊?閉嘴!從今往后,你少開口!”

    喝住了郭圖先生,袁譚公子十分英明的拍板道:“季珪與孔明之言,正合我意,當年陶賊以莒縣堅城耗光了我的軍心士氣,讓我在焦躁中急于求戰中了他的詭計,現在該我來以牙還牙了!就這么辦,堅守不出,死守官渡大營,看他陶賊能把我怎么辦!”

    崔琰、諸葛亮和劉皇叔等人都是面露喜色,趕緊一起抱拳唱諾,稱贊袁譚公子的英明決策,然后崔琰又建議道:“主公,臣下認為你應該親臨營外工地視察,一來是激勵撫慰一下那些辛苦修建營地工事的將士民夫,二是看看有什么營防工事需要加固和完善。”

    “好主意。”袁譚公子歡喜點頭,說道:“玄德公久經沙場,精通兵事,孔明先生學識過人,都必有獨到見解,與我同去巡查如何?郭圖你留下,給我指揮將士搭建營帳。”

    劉皇叔和諸葛亮等人一起點頭,趕緊隨著袁譚公子離開中軍,去巡視營防工事的修建情況,留下郭圖先生孤零零的一個人站在原地,垂頭喪氣的目送袁譚公子一行人離開,悄悄的咬牙切齒攥拳頭間,郭圖先生眼中還閃過了陰狠兇光。(未完待續。。。)
第327章 勸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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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橋蕤那小子叛變了?投靠袁譚匹夫又來和我為難了?可是不對啊,橋蕤那貨要是叛變,子敬和曹宏應該會馬上有消息給我啊?”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當第一眼看到袁譚軍新修建的官渡大營時,半桶水陶副主任的第一反應就是十分眼熟,第二反應就是懷疑曾經與自己糾纏多年的降將橋蕤叛變投靠了袁譚——因為這座官渡大營修建得太象橋蕤的風格了,需要修建的防御工事一個不拉的加倍修建,能夠利用的地形優勢不榨干最后一滴油絕不罷手,一些可有可無的防御工事也是不惜人力物力筑起來挖出來,一切都是為了防御而服務,最追求的目標就是讓敵人老虎咬刺猬沒辦法下口。
  
  “主公這次肯定錯了,橋蕤將軍沒叛變,還有這修建官渡大營之人,守御本領或許還在橋蕤之上。”陪同前來勘察敵營的賈老毒物嚴肅說道:“橋蕤將軍只是擅長守城,守營的本領遠不如守城,而我們這次的面對之敵,卻是把官渡隘口的有利地形利用到了極致,營防布置幾乎毫無破綻,防御工事搭配也十分,合理我們要想攻破這座敵營,絕對沒有那么容易。”
  
  “不錯,修建這座敵營的敵人頭腦很清楚,也很聰明。”劉曄也說道:“就連霹靂車的安放問題,他也詳細考慮到了,特意修建了高臺安置霹靂車,使霹靂車居高臨下打得更遠,扼守住我們的攻營要沖,又夯實了一條平坦堅硬的環營道路,使笨重的霹靂車可以快速機動轉移,壓制我軍布置在每一個位置的霹靂車陣,保護他的營寨工事。對問世不過區區數年的霹靂車都研究得如此之細,確實難得。”
  
  “還有水柵。”荀諶開口補充道:“適才我軍斥候來報,敵人已在營地背后的渠水上下水口,修建了我軍去年才首先創用的水道柵欄,保護住了他們的浮橋與營后水道,讓我軍就是想用船只木筏偷襲敵營背后都做不到,我們這次真的是遇到擅長學習的狡猾對手了。”
  
  陶副主任點了點頭,又向劉曄問道:“我軍細作可有探報,此營是何人所建?”
  
  靠著強大的財力和之前與冀州軍千絲萬縷的聯系,徐州軍隊的細作是早就把冀州軍隊伍滲透又滲透了的,所以劉曄馬上就答道:“是袁紹次子袁熙,但我軍斥候還有報告,袁熙這次建營,十分重用了一個叫做郝昭的并州籍敵將,袁譚軍大營能修得如此堅固,應該有這個叫郝昭的敵將功勞。”
  
  “郝昭?!”陶副主任開始翻白眼了,心說好嘛,諸葛小妖提前出山了,郝昭這小變態也提前出山了,我這輩子好不容易欺負一次弱小良善,結果就同時碰上了這兩個小變態,看來我這運氣真應該去買彩票了。
  
  領著一隊騎兵繞著敵人營地大概看了一圈,既沒發現袁譚軍的營防破綻,也沒見袁譚軍出營交戰,抱定了堅守不出的決心,陶副主任也只得悻悻而歸,返回二十里外的自軍大營。在回營的路上,陶副主任向眾謀士問起破營之策,徐州眾謀士也都很清楚陶副主任喜歡投機取巧的性格,知道陶副主任這么問就是沒有正面強攻的打算,又想用一些陰謀詭計拿下官渡,所以也都一起開動起了腦筋,尋思如何才能以最小代價拿下這座官渡堅營。
  
  “主公,何不正面攻打一次,試探一下敵人實力?”荀諶建議道:“官渡與許昌兩次大敗慘敗下來,冀州軍已經是精銳喪失殆盡,能臣老將死傷慘重,整體實力大不如前,袁譚的營地雖然修得堅固,但是再堅固的工事沒有強軍悍卒守衛也只是擺設。既如此,我軍何不稍加試探,看看能不能在強攻中尋到敵人營地破綻,然后再乘虛而入?”
  
  陶副主任有些動心,正想考慮荀諶這個提議時,另一旁的是儀卻沉聲說道:“不可!敵人營地太過堅固,試探攻擊絕不可能奏效,相反還很有可能積小敗為大敗,在連續攻營中損失巨大,挫動我軍的銳氣,滅了我軍的威風,長了敵人的志氣。”
  
  “言之有理。”陶副主任點頭說道:“上次岳丈大人與曹賊的官渡大戰就是犯了這個錯誤,岳丈大人一個勁的正面強攻曹賊營地,連遭失利后動搖了軍心,渙散了士氣,空耗軍力,最后還自己露出了烏巢破綻。前車之鑒,我們不能再重蹈覆轍了。”
  
  “這么說就為難了。”荀諶皺眉說道:“一舉拿下敵營毫無把握,又不能連續強攻敵營積小敗為大敗,挫動軍心士氣,那到底要怎么辦?總不能效仿袁紹,用錢糧耗死后勤不濟的敵人吧?”
  
  “想要耗死敵人也沒有那么容易。”劉曄插嘴說道:“我軍細作早有探報,袁譚軍在修建官渡大營的同時,早就把上個月才收割入庫的冬麥大半送來了官渡,敵人的糧草十分充足,想要把敵人耗垮絕沒那么容易。而且時間久了,我軍肯定會出現士氣松弛和軍心懈怠的情況,照樣會給袁譚出奇制勝的機會。”
  
  陶副主任再次點頭,雖說陶副主任很有自信自己不會給敵人出奇制勝的機會,但是和敵人對拼糧草消耗這樣的蠢事,陶副主任還是不愿意去干的。又稍做盤算后,陶副主任把目光轉向了始終沉默不語的賈老毒物,微笑說道:“文和先生,現在該你大顯身手了,但凡是這種投機取巧的事就數你最拿手,有什么好辦法破敵,就請快說吧。”
  
  “主公過謙了,說到投機取巧,在你的面前,詡也只能是甘拜下風。”賈老毒物微笑著謙虛了一句,然后才說道:“而且主公也有些為難詡,現下我軍剛剛抵達官渡,與敵人一戰未打,又對敵人的詳細情況一無所知,甚至就連敵人是打算堅守待援或者獨力苦守都不清楚,想要詡就這么想出破敵之策,實在有些不容易。”
  
  陶副主任笑笑,也知道賈老毒物并非謙虛,而是事實,對敵用計的首要基礎就是對敵情的了解,現在徐州軍隊對袁譚軍情報掌握還只局限在兵力、糧草與將領這個層面,賈老毒物如果就這么就能琢磨出破敵之計,那么賈老毒物就不能叫賈老毒物了,得叫賈老神棍了。所以聽完賈老毒物的回答后,陶副主任也只能是繼續說笑道:“是嗎?連智謀冠絕天下的文和先生都暫時想不出辦法,看來我們也別去浪費力氣去胡思亂想了,還是老老實實的把大營安扎好,做好長期苦戰的準備了。”
  
  “主公別急,詡的話還沒有說完。”賈老毒物也笑了,補充道:“以計破敵,雖然首先要了解敵情然后再見縫插針,但是有一些計謀,卻未必需要了解敵情。”
  
  “文和先生此言何意?”陶副主任趕緊追問道。
  
  “很簡單,我們不了解敵情,但敵人卻更不了解我們的情況。”賈老毒物答道:“目前我軍是不知道袁譚除了死守官渡外,還有什么打算,但我軍兵臨官渡后,下一步有什么打算,袁譚那邊更不清楚,所以我軍只要抓住這點巧布假象,就不難騙得袁譚自亂陣腳,露出破綻,為我軍贏得趁虛而入的機會。”
  
  “巧布假象?騙袁譚自亂陣腳?露出破綻?”陶副主任眼珠子轉了幾轉,忙說道:“具體如何做,還請文和先生快快說來。”
  
  “很簡單,一句話,就是先嚇一嚇對我們情況絕對不夠了解的袁譚公子。”賈老毒物親切微笑著說道:“首先,我軍要布置拿下官渡易如反掌的假象,然后派遣使者前往敵營,借口招降,再布置一個沒有興趣滅掉袁譚的假象,也順便摸一摸袁譚隊伍的內部情況。然后嘛……。”
  
  ……………………
  
  主力抵達了官渡戰場的第二天上午,不等營寨立定,陶副主任就派出了大將徐晃率軍三千前往袁譚軍營前搦戰,已經被崔琰和諸葛亮聯手洗腦的袁譚公子當然是堅守不出,絲毫不理徐州軍隊在營前叫罵激將,只是布置弓弩堅守營地,說什么都不肯派出一兵一卒出營交戰。好在冀州眾將都知自軍勢微,不是徐州軍野戰敵手,倒也沒有什么人請求出戰,倒是軍師郭圖欺徐晃兵少,跑到袁譚面前建議乘機出戰,結果又被越來越厭煩郭圖先生的袁譚公子罵了一個狗血淋頭,灰溜溜的退到一旁。
  
  從上午叫罵到了下午,見袁譚軍始終不肯出營,徐晃軍也只好收回罵手準備撤兵,親臨營門觀察動靜的袁譚公子和劉皇叔剛松了口氣時,東面忽然塵土飛揚,旗幟招展,又有上萬徐州軍隊襲來,居中一面杏黃牙旗,竟然還是陶副主任的帥旗!袁譚公子與劉皇叔一起大驚,趕緊下令全軍出動堅守營寨,諸葛亮卻冷笑說道:“冀侯放心,主公放心,陶使君如果真來攻打大營,就不會只帶這么點兵和下午了才來了,不出意外的話,陶使君應該是想在陣前與冀侯答話了。”
  
  果不其然,陶副主任親率一萬大軍趕到營前后,軍隊剛剛排好陣列,陶副主任便立即率領一隊衛士拍馬出陣,到袁譚軍營門外五百步處站定,又命一名衛士策馬奔到營前大叫,要求袁譚公子出營答話,袁譚因見許褚趙云勒馬站在陶副主任左右,也不敢出營冒險,只是很沒底氣的向傳話的陶副主任衛士喊道:“回去告訴陶賊,就說我懶得見他的骯臟嘴臉,有膽子就來攻營,我奉陪到底!”
  
  衛士倒也沒有回罵,只是立即回去向陶副主任稟報,然而讓袁譚公子和劉皇叔等人疑惑的是,徐州軍陣中很快又推出了十輛獨輪小車,推到陶副主任旁邊距離袁軍大營一字排開,接著又從車上拿下了十根木樁斜支向天,大部分的袁譚軍文武對此倒是莫名其妙,擅長收集情報的諸葛亮、崔琰和郝昭等人卻驚叫了起來,“不好!難道是傳說中的霹靂炮?陶賊在許昌大戰中用來大敗那種霹靂炮?”
  
  “霹靂炮?!”也聽說過這種新式武器的袁譚公子臉色頓時大變,其他的袁譚軍文武也紛紛交頭接耳,耳口傳說霹靂炮的威力,也一下子把松樹炮的威力夸大了不只百倍,連一炮潰十里、一炮轟死幾百曹軍這樣的鬼話都傳了出來。
  
  還好,陶副主任也是一個良知尚存的不合格公仆,徐州士兵緊張安裝松樹炮的時候,此前那名衛士又奉命奔到了袁軍營門前,態度傲慢的沖著袁譚公子喊道:“大公子,我家主公慈悲為懷,也看在我家主公夫人的臉面上,今天我軍這十門榴彈炮,也就不裝炮彈了,就讓你們看看我軍榴彈炮的威風!順便再告訴你一句,我軍這十門榴彈炮,最遠可以打出七百五十步!攻破你們這座大營,易如反掌!”
  
  說完了,那衛士又掉頭就跑,返回到了陶副主任面前,這時十門射程最遠才三百多米的松樹炮也已經安裝完畢,陶副主任小手一招,十門原始松樹炮一火,接連炸響,幾乎是同時響起的爆炸聲驚天動地,響徹袁譚軍全營,直震得地面仿佛都在微微發抖,也震得袁譚軍上上下下面如土色,膽氣大喪!
  
  “徐州必勝!袁譚必滅!徐州必勝!袁譚必滅!”事前得到過命令的徐州將士也整齊吶喊了起來,有節奏的高喊‘徐州必勝!袁譚必滅!’數以萬計的徐州將士整齊吶喊,聲音同樣震天動地,威勢無雙,讓本就已經被原始松樹炮嚇得心驚膽戰的袁譚軍全軍更是心驚膽寒,雙腿戰栗者不計其數,原本就不算很高的士氣也一下子低落到了極點。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基本粉碎了袁譚軍的膽氣之后,陶副主任并沒有乘機下令進攻,而是慢條斯理的掉頭就走,返回本陣率領全軍向來路撤退,恐嚇了袁譚軍一番就不再理會。而正當袁譚公子和郭圖先生臉色蒼白,崔琰和諸葛亮等人眉頭緊皺飛快盤算分析的時候,哨樓上的士兵又喊了起來,“主公,有人過來了,手里打有白旗,似乎是敵人使者?”
  
  袁譚公子飛快抬頭,果然見有一名文士打扮的騎士手打白旗,正向營門緩緩趕來,似乎打算與自軍交涉談判。見徐州軍使者到來,早被嚇慌了心神的袁譚公子心里也頓時有一種暗喜的感覺,趕緊開口命令道:“不許放箭,讓他過來。”
  
  袁譚軍弓弩手依令而行,不再瞄準那名騎馬文士,而當那名文士策馬走到了近處時,袁譚公子和郭圖先生卻一起驚呼了起來,“荀諶荀友若?友若先生,怎么是你?你來這里干什么?”
  
  “大公子,公則先生,許久不見,久違了。”荀諶在馬上拱手行禮,笑著說道:“諶今天來,當然是來救大公子和公則先生你們了,大公子如果不介意的話,能否讓已經身為敵臣的荀諶進營一敘?”
  
  “危言聳聽!肯定是來勸降!”諸葛亮心中冷哼了一句,又輕輕一捅旁邊的劉皇叔,低聲說道:“主公小心,敵使此來張口便是要救冀侯,來意必是勸降。荀諶此人亮也曾經有所耳聞,知道他曾經勸得韓馥向袁本初拱手讓出冀州,口舌甚是了得。為防萬一,主公此番務必要與袁譚一同會見荀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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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8章 死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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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換成了以前,身為袁氏叛臣的荀諶敢跑來與袁譚公子交涉,那么別說是進到大帳與袁譚公子坐下談話了,恐怕剛見面就能被脾氣暴躁的袁譚公子一刀給砍了。

    但是現在不同了,一是荀諶抱的新大腿太粗了,二是徐州軍自稱的榴彈炮僅憑聲勢傳聞就已經嚇住了袁譚公子,所以還算聰明的袁譚公子也就只能選擇性遺忘荀諶的背叛之罪,面無表情的將荀諶先生請進大營,請進中軍大帳與荀諶坐下談話。以前與荀諶先生交情一般的郭圖先生也很識時務,不僅沒有再出餿主意讓袁譚公子干掉徐州使者,還在荀諶先生面前大談舊日交情,言語中隱約有些套交情拉關系的味道。

    劉皇叔與諸葛亮冷眼旁觀,見袁譚同意與荀諶商談,態度表面雖然冷淡卻絲毫沒有計較荀諶之前的背叛之罪,心中頓時警惕萬分,知道袁譚公子已生膽怯,為預防萬一,劉皇叔與諸葛亮都厚著臉皮跟進了大帳,主動陪同袁譚公子接見荀諶,好在袁譚與郭圖等人都沒有介意,讓劉皇叔等人輕而易舉的混進了大帳。

    在中軍大帳中各分賓主坐定,不等袁譚公子開口,身為軍師的郭圖先生已然搶先下令道:“來人,快準備酒宴,上最好的酒菜,為友若先生接風洗塵。”

    聽到這話,劉皇叔的眼神頓時變了,還忍不住咳嗽了一聲,發泄心中不快,那邊一直在裝酷的袁譚公子也覺得郭圖有些跌份,過于討好敵人使者。便也咳嗽了一聲,道:“酒宴的事一會再說,先為友若先生上茶。友若先生,你既已棄我冀州投奔徐州,如今冀徐戰起,先生為何又來何事而來與我見面?”

    說完了,袁譚還瞪了郭圖一眼,示意郭圖注意身份地位和態度。那邊荀諶則毫不在意,只是向袁譚拱手說道:“稟大公子。諶的來意此前說過,是為救大公子與萬千冀州將士的性命而來。”

    “為救我而來?”袁譚公子更加裝酷的冷笑了,冷笑說道:“我現在好端端的坐在這里,有什么需要友若先生救的?”

    “公子今天確實安坐在此,但是過幾天就不一定繼續安坐了。”荀諶不卑不亢的說道:“十五萬徐州大軍已然兵臨公子營前。只待我家主公一聲令下,公子大營盡成齏粉,屆時不知公子還能安坐乎?”

    “盡成齏粉?”袁譚繼續冷笑,道:“陶應奸賊如果真能做到這點,那他就盡管來吧,丞相奉陪到底!”

    “公子的大營確實修得堅固,連我家主公陶使君與名滿天下的和先生都是贊不絕口。對公子的守營之術欽佩之至。”荀諶給袁譚戴了一頂高帽子,然后又微笑說道:“但很可惜,時代已經變了,公子的大營修得再是堅固。守御得再是嚴密,都已經無用了。”

    “時代已經變了?”袁譚公子還是第一次聽說時代這個名詞,覺得頗是新鮮。

    “時代確實已經變了。”荀諶點頭,微笑著說道:“就好象我家陶使君首創了君子軍戰術。把之前的騎兵戰術掃進垃圾堆一樣,也象我家主公首創的霹靂車。把春秋時的投石機趕出了戰場一樣,我家主公再次首創的榴彈炮,也把公子的守營戰術化為無形了。請公子仔細想一想,如果我軍在公子營前架起數百門榴彈炮,用這種可射八百步的榴彈炮、曾經大破過曹賊主力的榴彈炮,日夜不停的轟擊貴軍營地,公子的官渡大營又能堅守幾日?”

    袁譚公子閉上了嘴巴,眼中也流露怯色,那邊郭圖先生卻是大點其頭,頗有些諂媚的說道:“陶使君確實了得,一支千余人的君子軍,就能橫掃天下無敵手,一架看似簡單的霹靂車,就能打得天下城池的城樓都成擺設,學識之廣,簡直蓋世無雙。”

    “郭公則今天是吃錯藥了?怎么變得這么阿諛諂媚了?往常他不是這樣的人啊?”

    荀諶偷瞟了郭圖一眼,心下狐疑,不知道一向無比敵對陶副主任的郭圖為什么會轉變如此巨大?但眼下卻不是探究這些的時候,所以荀諶很快就把這事暫時擱在一邊,只是又向袁譚公子拱手說道:“再請大公子想一想,貴軍一旦抵擋不住我軍榴彈炮的轟擊,徐州軍再乘機發起攻營戰事,攻破官渡大營豈非是易如反掌?營破后,公子又將何去何從?”

    “當然是與他陶賊死戰到底!”袁譚公子頗有傲骨的回答,但話里也間接承認了自軍擋不住陶副主任的‘榴彈炮’。

    “死戰到底,以死殉國,確實慷慨激昂。”荀諶點頭,又問道:“那么再請問大公子,如此一來,先主十余年辛苦創下的四州基業,豈不是盡數毀于公子之手?到了九泉之下,公子又有何面目去見四世三公的袁氏列祖列宗?”

    袁譚公子又沉默了,荀諶察言觀色,乘機又態度誠懇的說道:“公子,諶的新主公陶使君雖然向你開戰,但他也是因為天子有詔,公子你又私縱老主公死敵曹賊,陶使君不得已而為之。如今徐州大軍兵臨公子營前,公子兵微將寡,看似堅固的大營也是守無可守,覆亡已在旦夕,既如此,公子你與其坐以待斃,營破身亡愧對袁氏列祖列宗,倒不如打開營門,率軍出降,屆時陶使君大喜下必然善待公子,裂土以封公子,如此一來,公子既可保全身家性命,又可獲得一塊立足之地,還可保全萬千士卒性命,豈不妙哉?”

    袁譚還是不肯說話了,劉皇叔卻急了,悄悄捅了一下旁邊的諸葛亮,諸葛亮卻以眼色示意劉皇叔稍安勿躁,因為諸葛亮看得出來,荀諶的這番說詞還打不動袁譚,袁譚公子也不是那種甘居人下的人。倒是郭圖先生有些焦急。忍不住問道:“友若先生,那么陶使君可許諾封與我家主公那塊土地?”

    “并幽二州。”荀諶答道:“大公子投降之后,我家主公不僅允許公子率軍離開兗州前往并州,進駐許昌后,將向天子奏請赦免公子此前之罪,并請天子冊封公子為并幽州牧,治理二州之地。至于其他的條件,只要公子有意,都可以商量。”

    郭圖臉上露出了一些喜色。有心動心想要勸說袁譚接受,不曾想袁譚公子卻忽然大笑了起來,還鼓著手掌大笑說道:“精彩,精彩,友若先生的話果然精彩。當年友若先生為我父親勸說韓馥的時候,說的也是這些說詞吧?想不到時隔十年,先生竟然又用這番話來說我,還真象是舊事重演啊!”

    “可惜!”袁譚公子忽然收住笑聲,表情猙獰的咆哮道:“可惜我袁譚不是韓馥!兵敗身死愧對列祖列宗,屈膝投降就不是愧對列祖列宗了?回去告訴陶賊,想要我投降。做夢!”

    劉皇叔露出了喜色,諸葛亮卻是心里冷笑,對此早有預料。而荀諶卻不慌不忙,還點了點頭。微笑說道:“公子所言極是,諶之前的話確實是說詞,與當年勸說韓馥獻出冀州的說詞也確實是大同小異。”

    說罷,荀諶收起笑容。鄭重說道:“大公子,諶以徐州臣子身份說的說詞。該說的已經說完了,其實諶早知道這些說詞無法打動心志剛毅的大公子,只是主公差遣,不得不說。好了,說詞既已說完,現在諶該以袁氏舊臣的身份說一些話了,還請公子試聽之。”

    見袁譚公子不反對,荀諶站起了身來,向袁譚拱手行禮,表情鄭重的說道:“大公子,諶現在與袁氏舊臣的身份勸你一句,只有接受陶使君的條件率軍撤往并州,這樣才對大公子你和老主公最有利。因為諶十分清楚陶使君這次出兵的目的,他出兵兗州不是想消滅你,只是想把你趕到并州,削弱你的部分實力,平衡大公子你與三公子之間的力量,這才是陶使君的真正目的。”

    “陶賊只是想平衡我與袁尚匹夫之間的力量?什么意思?”袁譚一楞。

    “當然是為了最終鯨吞冀幽并三州土地。”荀諶坦然答道:“徐州軍現在的實力雖然已經壓過冀幽并三州,但是要想一舉拿下冀幽并三州,也絕對沒有那么容易。如此一來,陶使君自然希望大公子你與三公子火并到底,他好坐收漁人之利,但大公子既是長子,又是老主公指定的繼位人,冀幽并三州軍民官吏大都心向于你,三公子根不是你的對手,所以陶使君才選擇了出兵許昌,其目的既是為了圍魏救趙,分擔三公子的正面壓力,也是為了削弱大公子你目前手里的力量,讓你無法迅速鏟除袁尚,再把你趕到并州,與三公子火并到底,打得兩敗俱傷也難分勝負,屆時陶使君再出兵北上,拿下冀幽并三州土地城池自然易如反掌。”

    “果然奸賊!”袁譚公子咬牙切齒的罵了一句。

    “果然奸賊。”郭圖先生跟著罵了一句,然后又迫不及待的問道:“友若先生,那你說的陶賊不想消滅我軍,又是怎么一回事?”

    “很簡單,還是為了制衡袁尚。”荀諶攤手答道:“大公子你如果死在了陶使君手里,那么袁尚自然也就合法合理的繼承冀幽并三州了,屆時陶使君照樣很難拿下冀幽并土地。所以陶使君絕不愿意看到大公子你死,他最希望的就是大公子你帶著一部分軍隊逃到并州去,去替他牽制和消耗袁尚的實力,這樣才最符合他陶使君的利益。大公子,你現在該明白舊臣的意思了吧?”

    袁譚公子的臉色開始發黑了,拳頭也攥得關節噼啪作響,又一次罵道:“奸賊!天下第一奸賊!”

    郭圖先生再次附和,始終沉默不語的崔琰也終于開口,嘆道:“好狠毒的用心,想不到陶應不僅想對付我軍,連與他親如手足的袁尚,他也不肯放過。難怪能在短短數年之內就使一個瀕臨覆滅的徐州咸魚翻身,繼而雄霸天下,果然好心機,好手段。”

    “大公子,諶再以袁氏舊臣勸你一句。抓住這個機會,多保全一些實力去并州吧。”荀諶誠懇的說道:“諶不敢欺瞞公子,陶使君命令舊臣前來勸降,不過是想走過場收買人心,使公子的麾下將士感念他的仁義恩情。”

    “但實際上呢,陶使君根就沒指望過公子能夠投降,他現在已經命令工匠在趕制六百門榴彈炮,為的就是攻破官渡挫傷公子你的實力,然后又再次招降。借口看在郎舅情份或者看在天子安危的份上,放大公子你逃往并州,讓大公子你去替他牽制袁尚,這才是陶使君的真正目的。”

    “大公子,官渡不可能守住。六百門榴彈炮一起開炮,不出三日,官渡必破!”荀諶又更加誠懇的說道:“與其被陶使君削弱,無法形成對袁尚的壓倒優勢,倒不如利用這個機會,接受陶使君開出的條件,盡可能的保全實力撤往并州。屆時公子即便不能迅速鏟除袁尚,力量也可憑借黃河天險而自保,待到轉機出現,公子你東山再起也不是毫無希望啊。”

    袁譚公子終于動心了。改端坐為盤坐,開始低頭盤算權衡利弊,郭圖則是迫不及待的說道:“主公,友若先生這番肺腑之言是為了你著想啊。與其被陶賊削弱,倒不如保全實力撤往并州。等待時機東山再起。兗州這個鬼地方反正已經被打爛了,陶賊想要就給他吧,到并州去,我們就還有東山再起的希望。”

    “閉嘴!”正在盤算的袁譚粗暴打斷郭圖,呵斥道:“我以前是怎么說的,叫你少開口少出餿主意,你忘了?!”

    郭圖先生羞慚的閉上嘴巴,臉上神色極不好看,旁邊的荀諶則是心中納悶,“郭圖不是袁譚最信任的心腹嗎?怎么會突然失寵了?”

    這時,袁譚把目光轉向了目前最信任的崔琰,問道:“季珪先生,你意如何?”

    “主公可以考慮接受友若先生的肺腑之言!”崔琰斬釘截鐵的答道:“既然官渡無法久守,倒不如以保全實力為上!陶應素來假仁假義,一諾千金,利用這個機會保全住我軍實力,放棄四面環敵的殘破兗州,撤往有太行之險的并州據河而守,也不失為一個毒蛇噬腕、壯士斷臂的上上之選!”

    荀諶悄悄露出了些喜色,袁譚公子也輕輕點了點頭,象楊長史一樣擅長察言觀色的郭圖先生則是急不可耐的再次開口,主動請纓道:“主公,圖愿為使去與陶賊聯絡談判,為我軍爭取最大利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眼看賈老毒物的惡毒奸計就要又一次得逞時,大帳中忽然響起了清脆的鼓掌聲與爽朗的大笑聲,正要吃虧上當的袁譚公子與眾人驚訝循聲看去時,卻見鼓掌大笑的人竟然是皇叔軍的跛子軍師諸葛亮,還一邊鼓掌大笑一邊說道:“好計謀!果然好計謀!如此高明的虛張聲勢,簡直比得上當年在小沛城下用麥面人頭恐嚇我家主公了。”

    “這個死瘸子是怎么知道我只是在虛張聲勢的?”荀諶心中一驚,臉上卻不動聲色,平靜問道:“敢問這位先生高姓大名,有何高見?”

    “高姓大名不敢當,復姓諸葛,單名為亮。”諸葛亮彬彬有禮的拱手回答,又微笑說道:“亮久聞友若先生大名,如雷貫耳,今日得見,果然名不虛傳,好一個虛張聲勢,好一個虛言恐嚇,真是讓亮大開眼界!”

    “諸葛亮?主公最忌憚的人?!”荀諶的瞳孔有些收縮,稍一點頭后,微笑說道:“原來是大名鼎鼎的孔明先生,諶也久仰大名了,聽說黃承彥老先生有意將愛女許以先生,但黃家千金卻一心思念諶現在的主公陶使君,甘為妾室,為此鬧得荊州黃氏雞犬不寧,不知可有此事?”

    諸葛亮沒搭荀諶轉移話題的茬,只是微笑說道:“友若先生,你的說詞很巧妙,編造的言語也很完美,絕對算得上是合情合理,天衣無縫,但是很可惜,先生的謊言之中,卻有一個先生自己都不知道的破綻!非亮自夸,如果不是亮剛好在場,恐怕這官渡營中四萬之眾,沒有一個人能夠看出這個破綻,揭穿先生的謊言!”

    “哦?”荀諶故作驚訝,問道:“那么敢問孔明先生。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的破綻,是在何處?”

    諸葛亮自信的笑笑,忽然問道:“敢問友若先生,貴軍此番西征,軍中攜帶了多少硝石?”

    “你問這個干什么?”荀諶疑惑反問道。

    “當然是戳穿先生的謊言了。”諸葛亮笑著說道:“就亮所知,徐州境內好象不產硝石吧?民間所用之硝,也全是取陳土舊磚熬制,對否?”

    荀諶猶豫了一下,點頭答道:“不錯。確實如此。”

    “既如此,貴軍這半年多來為何沒有大量煉硝?也沒有向民間大量采購硝石?”諸葛亮微笑問道:“難道貴軍出征,不需要硝石引火?”

    荀諶徹底糊涂了,又問道:“你問這些做什么?”

    “當然是擔心貴軍的所謂六百門榴彈炮火藥不足了。”諸葛亮微笑說道:“貴軍之前施放榴彈炮時,亮聞到了一股硝石硫磺燃燒的味道。又見炮口噴出火光,可以斷定貴軍所用的榴彈炮必須裝填火藥才能開炮,這點亮沒有說錯吧?”

    荀諶不敢作聲了,也隱約猜到定是自己的隨口吹噓露出了破綻。諸葛亮則又飛快說道:“貴軍所用的榴彈炮,長在一丈以上,如果全部填滿火藥至少需要十斤!亮算一半,只裝五斤火藥。火藥的配方亮也知道,一硝二硫三木炭,也就是說,貴軍每開一炮就需要十三兩三錢三分的硝石(古秤十六兩)!”

    “如此一來。問題就來了,友若先生所吹噓的六百門榴彈炮,如果一起開炮的話,那么一次發射就需要四百九十九斤九兩九錢九分的硝石。約五百斤!整齊開十炮就是五千斤硝石!二十炮就一萬斤硝石!”

    諸葛亮飛快計算出了徐州軍隊的彈藥用量,然后才微笑問道:“最后敢問友若先生。貴軍既沒有大量采購或煉制價格昂貴又產量稀少的硝石,又如何能夠造得出如此之多的火藥?供給貴軍連續轟擊我軍大營三日之用?沒有足夠的火藥開炮,貴軍又如何能迅速拿下官渡大營?!”

    沒有研究過火藥的荀諶臉色終于變了,那邊崔琰也站了起來,向袁譚公子大聲說道:“主公,孔明先生言之有理,這事不對勁,硫磺好找硝難尋,我軍出征前為供軍中使用,在許昌翻遍了全城藥鋪,也不過只找到了區區數十斤硝石,徐州軍隊如果想要得到數千上萬斤的硝石,肯定要發動百姓大量煉硝!如此大事,我軍細作不可能絲毫沒有察覺,可是我軍細作卻從沒稟報過此事,足以證明,這不過是敵人的虛張聲勢!”

    袁譚陰鷲的雙眼轉了幾轉,然后才問道:“友若先生,現在你還有什么話說?如果你們能拿出一萬斤硝石,我馬上投降!”

    牛吹大了的荀諶確實無話可說了,好不容易才想出了一個借口,答道:“諶并未經管武庫,不知詳情,此事必須稟報主公,請主公示下。”

    “找得好借口。”諸葛亮冷笑道:“如果冀侯開恩,釋放先生回營,還請先生稟報陶使君,虛張聲勢是沒用的,如此堅固的官渡大營修建不易,我軍也是不會輕易放棄的,沒有大營掩護,我軍或許還真不是名揚天下的小人軍對手。”

    荀諶面無表情的看了諸葛亮一眼,心中暗罵,“死瘸子!壞我大事!”

    “荀諶,你可以滾了!”袁譚公子換了語氣,惡狠狠的說道:“看在往日情分上,這次饒你不死!下次再敢來為陶賊招搖撞騙,就算你是使者,我也照殺!”

    荀諶一言不發的抬腿就走,心中遺憾間,又聽袁譚公子罵道:“匹夫!叫你少開口,你沒長耳朵是不是?今天如果不是孔明先生高明,戳穿陶賊詭計,我差點又被你的餿主意給害了!”

    荀諶略略回頭,卻見被罵得大氣都不敢喘的,竟然又是袁譚公子的往日頭號心腹郭圖。

    

    
第329章 對陣諸葛
三國好孩子全文閱讀作者:吳老狼加入書架
    “諸葛亮知道火藥這個名詞?還知道火藥是一硝二硫三木炭這個配方?這……,這怎么可能?”

    聽了荀諶的報告,目瞪口呆的驚叫間,陶副主任差點以為諸葛亮和自己一樣,都是來自未來的穿越者,但是再細一盤算后,陶副主任又捶胸頓足了起來,懊惱慘叫道:“好色的報應啊!肯定黃碩那個小丫頭那里出了問題!當初小丫頭在徐州的時候非要學飛火槍,我好象無意中說漏過嘴,在她面前說過火藥的配方!”

    “主公,除了火藥以外,你有沒有把飛火槍的完整配方告訴給黃碩姑娘?”擅長武器制造的劉曄跳了起來,緊張的說道:“如果是的話,那我們在戰場上可得防著敵人突然使出飛火槍了!”

    陶副主任仔細回憶往事,想起當時黃碩向自己懇求學習飛火槍時,自己借口事關軍事機密拒不答應,結果小姑娘就抓住了自己的性格弱點,又是撒嬌又是獻吻又是主動獻身,自己被纏得沒辦法了,就隨口說了一句我只能告訴你飛火槍是用火藥造的,其他的一個字不能說,黃碩再問火藥是什么時,自己就一邊摸著小姑娘的胸脯,一邊又隨口說了一句一硝二流三木炭,再然后自己和黃碩的好事就被奏事的衛士打斷,沒能繼續一步。 m.

    想到這里,陶副主任點了點頭,說道:“沒有,絕對沒有,我只是隨口說了一句火藥是一硝二硫三木炭,其他的一句話都沒有多說。估計是黃碩那小丫頭酷愛技術成癖,自己楞是憑著這句話造出了火藥,結果就出了問題了。”

    “還好,幸虧飛火槍的完整配方沒泄露出去,否則麻煩就大了。”劉曄松了口氣——別看飛火槍實際上就是一個大號的手持煙花,除了縱火與干擾敵人外,威力其實小得可憐,可是在戰場上敵人忽然使出,對徐州軍隊的士氣影響還是很大的。

    “也不一定是黃碩姑娘。”賈老毒物替好色誤事的陶副主任掩過飾非道:“主公不要忘了。我軍曾經援助過曹孟德飛火槍的配方,或許是曹軍出了問題也不一定。”

    “絕對是那丫頭。”陶副主任咬牙切齒的說道:“我是告訴過曹賊火藥的配方,但是并沒有告訴曹賊火藥這個名詞,諸葛亮既知道火藥這個名詞又知道配方,就肯定是黃碩丫頭那里出問題了。臭丫頭。敢壞我大事,等下次見面,看我怎么收拾你!”

    再怎么懊悔和咬牙切齒都沒用了,因為陶副主任的好色和漏嘴,賈老毒物精心布置的虛張聲勢之計破意外的以失蹤告終,不僅沒把袁譚軍騙出烏龜殼,反而還搭進去了徐州軍隊的部分軍機。如此偷雞不著蝕把米,對陶副主任和賈老毒物這對奸毒組合來說,絕對還是破天荒的第一次。慚愧與失望之下,陶副主任也只好另打主意。向劉曄問道:“子揚先生,我軍派去許昌探察敵情的斥候細作,可有消息回報?”

    “有了。”劉曄答道:“我軍細作奏報,七月十二這天袁譚率軍北上后。許昌立即全城戒嚴,城門每天只開放兩個時辰。進城的軍民百姓都要仔細探問身份,稍有疑點就被拒絕入城,所以我軍細作到現在連許昌城都沒能混進去。好在我軍之前在袁譚軍隊伍里布置有一些細作,其中一名細作利用出城巡哨的機會,向我軍報告了城里的守軍情況,目前許昌城中大約有一萬六千左右的守軍,守將是以辛評和岑壁為主。”

    陶副主任皺起了眉頭,因為陶副主任很是清楚許昌的城防情況,城池規模雖然不大,駐扎不了超過三萬的軍隊,但是城池卻修建得極難攻取,徐州軍隊即便分兵去取許昌,也很難有把握從正面迅速攻破城池。盤算到這點,陶副主任又難免懊悔自己之前的考慮不周——如果之前利用入駐許昌的機會,挖幾條直通城外的地道該有多好啊?

    沒辦法打許昌的主意,素來花心的陶副主任也只好把色迷迷的目光投向北方,去打高干和蔣義渠的主意,然而讓陶副主任郁悶的是,高干和蔣義渠從鄴城撤兵后,僅僅只是撤回了黎陽和濮陽就停住了腳步,不再南下加入官渡戰場,還牽制住了徐州軍的陳到偏師與袁尚軍的反撲隊伍,也擋住了徐州大將侯成、孫觀增援官渡的道路,同時因為袁尚公子還小氣的只出兵兩萬追到蕩陰的緣故,目前陳到偏師在側翼戰場上還不占任何優勢,只能屯駐在離狐監視高干和蔣義渠,以偏師擊破敵人北線主力的可能微乎其微。

    實在沒辦法了,雖然沒有多少把握,經過一番仔細周密的準備后,陶副主任還是組織起了一次試探性的進攻,仗著兵多將廣的優勢,一口氣出動超過五萬的兵力攻打袁譚軍的官渡大營,試圖搗毀袁譚軍大營的外圍攻勢,在地勢相對比較開闊的袁譚軍大營南面打開一道進攻缺口,繼而徹底摧毀袁譚軍的烏龜殼。

    戰鼓敲響,列陣如林的徐州軍隊派出了一波又一波的攻營步兵,宛如泛濫江潮,接連洶涌撲向袁譚軍營地,戰鼓聲驚天動地,喊殺聲此起彼伏,聲勢十分驚人,地面上人頭似蟻,天空中箭鏃來往如蝗,巨大的石彈呼嘯著你來我往,帶著千鈞之勢砸入敵群,場面蔚為壯觀——但是,沒用。

    確實沒用,有諸葛亮和郝昭兩個怪物坐鎮的袁譚軍官渡大營,在守御方面做得絕對算得上當時頂尖,徐州將士沖到袁軍大營近前,首先就得面臨袁軍投石機的威脅,接著是強弩、強弓和手弩的立體式打擊,腳下還得小心又寬又深的壕溝,還有對面羊馬墻背后突然射來的冷箭,勉強越過壕溝,又得首先破壞密密麻麻的鹿角拒馬才能靠近羊馬墻——基本上一個士兵能摸到羊馬墻時,身上已經被射得和刺猬差不多了。也就更別沖擊羊馬墻背后有著刀槍手守衛的堅固柵欄了。所以徐州軍隊的攻勢雖然猛烈,實際上卻基本毫無效果,白白浪費力氣。

    還有徐州軍隊曾經猖獗一時的重型投石機襄陽炮,也被袁譚軍仿造的襄陽炮徹底壓制,郝昭修建的襄陽炮炮臺,讓袁譚軍的襄陽炮可以居高臨下把石彈打得更遠,射程上壓過了平地發射的徐州軍襄陽炮,別出心裁首創修建的環營炮道既平坦又堅硬,可以大大加快笨重襄陽炮的移動速度。形成局部以多打少的優勢,更加有效的轟擊徐州軍襄陽炮陣地,所以徐州軍雖是襄陽炮的首創者,結果卻反倒在投石戰中落入下風。

    在土山高處看到了這樣的情況,陶副主任也死了再用原始松樹炮嚇唬敵人的心思。開始大罵有過幾夜情緣的舊情人黃碩害人,泄露了最關鍵的機密,破壞了自軍將敵人誘出大營決戰的最好機會。旁邊的賈老毒物、劉曄和是儀等人也都是束手無策,想不出什么好辦法迅速砸爛袁譚軍的烏龜殼。

    折損了大約七八百兵力,也丟了**架襄陽炮后,見毫無希望攻破敵營,從不喜歡吃虧的陶副主任果斷下令鳴金。讓將士退出戰場。銅鑼敲響后,被袁譚軍箭雨壓得連頭都抬不起來的徐州軍將士如蒙大赦,趕緊攙扶或者抬著受傷同伴往后撤退,不少處于袁譚軍弓弩射程下的徐州將士干脆還是匍匐著爬到射程外才敢起身。狼狽模樣讓袁譚軍上下哈哈大笑,也招來了更多的弓弩追殺,用強弓把一名爬行徐州兵射得釘在地上慘叫的張飛還笑得最大聲,不斷吼叫著挑釁徐州軍隊。要徐州軍再來攻營。

    陶副主任當然沒去理會張三爺的挑釁,一是隔得太遠聽不到。二是攻營隊伍撤退后,負責臨陣指揮的大將尹禮立即匆匆來到了陶副主任面前,來不及擦去臉上塵土與污漬,雙手將一支帶血的無羽箭呈到了陶副主任面前,道:“主公請看,敵人也有我們的風羽箭。”

    陶副主任臉色陰沉,接過了那支無羽箭,發現箭桿較粗且較短,明顯是手弩所發,箭尾無羽,僅開有兩條深槽,明顯是仿制自軍的風羽軍所造。旁邊的劉曄有些驚訝,道:“袁譚那邊怎么也有風羽箭?我記得我軍細作一直沒有報告此事啊?”

    “肯定是大耳賊或者諸葛亮干的好事。”陶副主任陰陰說道:“看來,大耳賊和諸葛亮把我軍研究得還真是仔細啊。”

    “主公,不只這樣。”尹禮趕緊說道:“中了這支箭的弟兄,和好多中了箭的弟兄,現在都是四肢抽搐,口舌歪斜,連話都說不出來,中箭的傷口也有些變色,箭上好象還有古怪。”

    “什么?!”

    陶副主任大驚,趕緊再細看箭頭時,發現這支無羽箭的三棱箭鏃上,竟然還梆有一根被鮮血浸透的麻線!看到了這根麻線,陶副主任也頓時怒不可遏了,咆哮道:“毒箭!把麻線泡在毒藥藥汁里,然后拿出來晾干,再綁在箭鏃上,射中人就可以下毒了!這是最省原料也最有效的毒箭制造法!諸葛村夫!又是你!肯定又是你!”

    賈老毒物和劉曄等人暗暗心驚,這才知道陶副主任之前一再提防諸葛亮不是無的放矢!陶副主任則又大吼道:“四肢抽搐,口舌歪斜不能說話,九成是烏頭之毒!快,馬上安排人回大營,多熬綠豆湯備著!尹禮將軍,你馬上去組織人手搶救中了毒箭傷兵,給他們多喝水,用清水仔細清洗傷口,送回大營后馬上喝綠豆湯,再請郎中醫治!”

    尹禮領命匆匆而去,一名衛士也飛馬趕回大營傳令,也是到了這個時候,賈老毒物才向陶副主任拱手說道:“主公,這應該是敵人攻心之計,首次交戰就用毒箭射殺我軍,目的是想恐嚇我軍將士,散漫我之軍心,讓我軍將士害怕中毒心生恐懼,下次作戰時不敢奮力向前。”

    “諸葛村夫的老手段了,想不到首先用在了我軍身上。”陶副主任說了一句絕對自相矛盾的話,弄得賈老毒物等人都懷疑陶副主任的啟蒙老實是不是死得太早了。

    這時,攻打敵營的徐州將士已然盡數撤回了本陣,為了爭取搶救時間,陶副主任并沒有立即下令收兵。只是安排人手去協助尹禮隊伍搶救中了毒箭的自家傷兵,自率大軍繼續嚴陣以待提防袁譚軍乘勝出營追擊,不過袁譚軍卻抱定了堅守決心,即便擊退了徐州軍隊的進攻也不肯出營擴大戰果,兩軍相隔不到兩里,各自相安無事。

    見袁譚軍不肯出營,陶副主任正打算下去探問中毒傷兵時,袁譚公子的帥旗卻出現在了袁軍大營的柵欄旁邊,相隔較遠陶副主任原本懶得理會。旁邊的荀諶卻轉向了身后的眾衛士,喝問道:“你們中間,有誰見過郭圖郭公則?能不能在人群中分辨出他的模樣?”

    眾衛士面面相覷時,正在打呵欠的楊長史身后的親兵隊長李郎卻跳了出來,笑嘻嘻的說道:“小人見過。小人不僅見過郭圖,還替楊大人親手綁過郭圖老匹夫,踢過他幾次屁股,他就是化成了灰小人也認識。”

    “好!”荀諶大喜,趕緊下馬把自己的望遠鏡遞給李郎,命令道:“你騎我的馬到近處去,看看袁譚的帥旗之下。到底有沒有這個人!看清楚了,我替你向主公請賞。”

    老兵油子李郎歡喜答應,趕緊上馬過去探察情況,也是到了這個時候。陶副主任才向荀諶問起此舉何意?荀諶沉聲答道:“主公勿怪,本來諶早就應該向你稟報這件事的,但是事情太過唐突,諶不敢斷定自己的懷疑是否為真。所以未曾向主公奏報。”

    說著,荀諶把自己進到袁譚軍大營時。發現的有關郭圖的異常情況,向陶副主任仔細介紹了一遍,然后才說道:“主公想必也有耳聞,郭圖一直都是袁譚的頭號心腹,在袁譚的面前,連辛評的位置都不及郭圖,但是諶這次與袁譚久別重逢時,卻見袁譚對郭圖動輒喝罵,態度十分粗暴,諶心中生疑,故而安排人手去觀察動靜。”

    陶副主任與賈老毒物等人互相對視了一眼,也是覺得這件事有些古怪,然后陶副主任才向荀諶問道:“友若先生莫非懷疑,郭圖已經在袁譚面前失寵了?”

    “如果袁譚對郭圖的喝罵不是演戲,就只有這個解釋。”荀諶學著陶副主任聳肩回答,然后又難得露出一些與陶副主任極其相似的奸笑,道:“郭圖一直是袁譚的頭號心腹,就算是失寵了,在袁譚隊伍里也是黨羽眾多,影響巨大,我軍如果能把他拉過來……。”

    “把郭圖拉過來?”陶副主任并沒有笑,只是盤算招攬郭圖的可能性,本來從以往的交情上來看,陶副主任想要招降郭圖、甚至把郭圖發展為內線,那簡直就是癡人說夢——因為郭圖先生與徐州軍隊的過節實在太深了。

    不過也不是毫無可能,因為郭圖先生和徐州軍隊曾經有過一次少為人知的合作,第一次官渡大戰結束后,被袁尚公子和審配聯手打發到徐州送死的郭圖先生,為了活命,曾經暗助過徐州軍隊通過談判一舉拿下八成的青州土地!這也就是說,只要事關郭圖先生本人的根本利益,徐州軍隊就并非完全沒有再與郭圖合作一次的可能!盤算到了這里,盡管不抱多少期望,也知道自己在運氣上和曹老大相差老大一截,但陶副主任還是燃起了一線希望,開始期盼老兵油子李郎的偵察消息。

    騎馬到了袁譚軍大營的外圍下馬,然后步行加爬行到了近處,先用尸體蓋住自己的要害,再用原始望遠鏡足足偵察了近一刻鐘,李郎才爬跑上馬回來向荀諶和陶副主任偵察結果,“稟主公,稟荀大人,小人看到郭圖了,一直跟在袁譚匹夫的身后。沒有看錯,小人隨舒侯出使冀州時,也曾經見過袁譚,絕對不會認錯。”

    荀諶失望了,陶副主任也徹底失望了,苦笑道:“看來我和曹賊比起來,最大的不如就是不如他的運氣啊。”

    賈老毒物和劉曄等人一起苦笑,也都無比羨慕曹老大當初在官渡之戰中的好運氣。可是老兵油子李郎卻又補充了一句,道:“主公,不過有一件事很奇怪,和往常小人見到袁譚、郭圖時不一樣。”

    “有什么不一樣?”陶副主任隨口問道。

    “小人以前見到袁譚和郭圖兩個匹夫時,郭圖通常都是站在袁譚匹夫的右邊偏后,就好象楊大人帶著小人和王五出門時,小人跟的位置。”記憶力不錯的李郎先是比劃了位置——類似陶副主任和賈老毒物在一起時,賈老毒物所站的位置。然后李郎又說道:“可是小人今天見到袁譚時,發現他右手邊跟著的是一個不認識的中年文人,左手邊跟著的是劉備大耳賊和一個瘸子……。”

    “你連大耳賊都見過?”陶副主任一楞,趕緊打斷問道。

    “主公忘了?當年小人隨楊大人、公明將軍和軍師護駕南下時,在汝南見過大耳賊。”李郎笑著答道。

    “不錯,論識人之廣,恐怕連我都不及你。”陶副主任贊了一句,李郎趕緊謙虛時,陶副主任又趕緊問道:“那么你見到郭圖時,他站在袁譚的什么位置?”

    “屁股后面,中間還隔著幾名武將。”李郎答道:“對了,小人在那里看了許久,都沒見袁譚回頭對郭圖說一句話,只看到袁譚不斷和大耳賊、死瘸子,還有那個不認識的中年文人說話。”

    “死瘸子肯定是諸葛亮,中年文人應該是崔琰崔季珪。”負責情報的劉曄沉聲說道:“崔琰是冀州名士,也是上次官渡大戰后袁紹才招納的謀士,雖然此人極有才具,謀略聽說也頗深遠,但是想不到他能這么快就擠掉郭圖的位置。”

    “想起來了。”荀諶驚叫道:“前幾天我進袁譚大帳時,袁譚對崔琰的態度明顯要好許多,我差點得手的時候,袁譚也是因為先征求了崔琰的意見,然后才決定我的勸降。當時郭圖也勸袁譚接受我的招降,但是袁譚根本不聽。”

    “難道真是機會?”陶副主任又開始動心,稍一盤算后,陶副主任命令道:“收兵回營,再傳令全軍,出營巡哨時,盡可能的給抓幾個敵人的斥候細作回來,誰抓到活口誰有賞。對了,給咱們徐州的模范老兵李郎記一次功,依例賜賞。”

    陶副主任心里盤算郭圖先生的時候,也有人在盤算陶副主任,至少陪著袁譚和劉皇叔等人慰問完了在戰斗中受傷的士兵后,諸葛亮就沒有立即隨著袁譚和劉皇叔等人回大帳去飲酒慶祝,找了借口留在原地,還一瘸一拐的走到柵欄旁邊,眺望著緩緩撤去的徐州大軍,若有所思。

    “剛才那個徐州賊兵,又跑又爬的到了近處,偷窺我軍營內情況,是打算干什么?似乎不象是尋常的斥候探察啊?而且他的衣甲光鮮,也不象是普通的斥候士兵,他打算干嘛?記得岳丈說過,徐州賊軍里有一種叫做千里鏡的東西,可以讓人看到很遠的地方,如果那個衣甲光鮮的徐州賊軍手里也有千里鏡,他就可以看到我和主公、冀侯巡視陣地的情況了,他在探察什么?”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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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吳老狼所寫的《三國好孩子》為轉載作品,三國好孩子最新章節由網友發布,找書苑提供三國好孩子全文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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