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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0章 仁至義盡
三國好孩子全文閱讀作者:吳老狼加入書架
    隨著冀州軍隊的入主許昌,一波三折的許昌大戰終于宣告塵埃落定,在這場超大規模的混戰中,袁紹軍、曹軍、徐州軍與荊州軍四支軍隊輪流上陣,你方唱罷我登場,展開了一場場苦戰血戰,上演了一幕幕或悲壯或歡樂的人間悲歡大劇,有可歌可泣的慘烈,也有齷齪得令人發指的卑劣,還有否極泰來的歡樂欣喜,總數超過十五萬的四軍將士葬身沙場,戰事之jīè,局勢變化之多端,參戰勢力之復雜,已經絲毫不亞于多年前的十八路諸侯討董大戰小說章節 。

    曹老大是這場大混戰的最大輸家,兗州丟了三分之二,苦心建立起來的許昌老巢與漢獻帝一起丟了個精光,軍隊方面的損失更是讓人觸目驚心,主力隊伍十不存一,參戰的二線隊伍與輔助隊伍幾乎丟得精光,夏侯惇、劉延、李通、樂進和李典等一流大將先后陣亡,血流得不能再流,元氣傷得無法再傷,損失慘重得不能再慘,打光了所有的爭霸本錢,被迫黯然退出了中原爭霸的隊列。

    袁紹軍是贏家,又是輸家,雖然如愿以償的得到許昌城,也獲得了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政治優勢,但四州精兵卻被大袁三公折騰得一干二凈,加上之前官渡大戰,袁紹軍前前后后一共損失了超過三十萬的大軍,陣亡和投降的文臣武將不計其數,四州主力為之一空,貌似龐大的身軀實際上成了一個空架子,貌似整體實力仍然甲于天下。也還擁有爭霸天下的資格,可北方霸主的地位卻已然是名不副實,衰弱到了極其危險的地步。

    荊州軍隊是最典型的醬油角色,戰術雖然出色,出手時機也拿捏得最好,合縱連橫方面也做得十分出色,可惜實力不濟,步騎太過軟弱,挨了徐州軍隊一頓肥揍就狼狽不堪的退出了爭霸戰場,好在損失不大。又奪回了大片的丟失土地。總體來說還算是得大于失,占了點小便宜。

    可憐的劉皇叔再度淪為小丑角色,選擇的戰術最正確,出手的時機最恰當。對敵人的心理分析也最對路。可惜卻偏偏碰上了不按常理出牌的陶副主任。本想做一把雞胡卻碰上了對家手里握有十三幺,被精銳盡出的徐州軍隊揍得是滿地找牙,微薄經營積攢起來五千軍隊幾乎又一次丟光。提前八年出山的諸葛亮還無比倒霉的被流矢射成了殘廢,提前了不知多少年坐上了那架裝逼輪椅,陪著劉皇叔又一次被迫從陶副主任的面前消失。

    徐州軍隊是輸家,也是最大的贏家,輸是因為到手的許昌被迫又交了出去,還賠進了麹義和大量精兵,贏則是贏在了戰略上和道義上,助袁弱曹的戰略空前成功,不僅把曹老大攆出爭霸行列,也把冀州軍削弱到了不能再削弱的地步,迅速拉近了與冀州軍之間的實力差距,隱隱然已有反超之勢,甚至可以說,如果徐州軍隊臉皮最厚點,心腸再黑點,只要不顧道義廉恥,迅速將大袁三公和曹老大各個擊破也不是毫無可能!

    大袁三公和冀州軍隊都應該慶幸的是,陶副主任到底還是一個有底限的不合格人民公仆,拆遷時不肯往釘子戶家里扔毒蛇,也不象眾多同僚一樣的雇傭有活力社會組織收拾釘子戶,來到東漢末年后也很注重自己的信義與名聲,所以陶副主任不僅毅然放棄了武力干掉老丈人的最好機會,還忠實執行了徐冀盟約率軍撤出許昌,把許昌戰略要地與漢獻帝拱手讓給老丈人,輸了到手利益,贏了信譽滿天下的美名,也贏了戰略主動。

    俗話說升米恩斗米仇,有時候好人就是沒有好報,陶副主任對老丈人基本上也算是仁至義盡了,可惜大袁三公卻并不領情,仍然對女婿的不辭而別和一些行為充滿怨恨,而最讓大袁三公痛恨的一點,則是陶副主任奏請的廢除丞相職位和重設三公表章。

    這里大概介紹一下東漢三公與丞相職位的情況,東漢以大司馬、大司徒和大司空為三公,不設丞相由三公分散相權,曹老大挾天子以令諸侯后,為了專權廢除三公職位,逼著漢獻帝封自己為丞相獨攬朝政,陶副主任打跑了曹老大后,立即奏請漢獻帝廢除丞相一職,重設三公,并獲得了漢獻帝的歡喜批準。結果這么一來,拒絕受封丞相的陶副主任倒是博得忠君美名了,一心想要曹老大獨霸朝政的大袁三公卻窩火了和為難了,想到丞相也沒辦法當了。

    本來只要軍隊在手,一個官職名稱有沒有其實完全無所謂,大袁三公只要請漢獻帝封兩個空頭三公,照樣可以象曹老大一樣的獨霸朝政,可是大袁三公在政治上的鼠目寸光程度卻比軍事上更驚人,不僅拒絕了大司馬職位,還硬逼著漢獻帝重設丞相一職,封自己為丞相、冀侯兼大將軍,名譽上事實上一起獨霸漢廷,弄得漢獻帝心中大恨,也讓對大袁三公抱有幻想的漢室文武一片嘩然,好幾個不怕死的漢室文武都跳了出來公然反對,其中就包括曾經一度無比痛恨陶副主任的大中大夫孔融。

    毫不客氣的砍掉孔融等刺頭后,大袁三公倒是如愿以償的當上丞相了,大袁三公的名聲也徹底的完了,上到漢獻帝下到普通士子,無不痛恨大袁三公的殘暴獨斷,專橫欺君,也無不懷念斯文有禮的陶家兄弟,開始期盼陶副主任打回許昌,趕走比曹老大還不如的大袁三公。

    事還沒完,大袁三公倒行逆施的還在后面,除了安排心腹嚴密封鎖皇城外,大袁三公又不顧謀士崔琰的堅決反對,開始了對曹老大余黨的反攻倒算,凡是和曹老大有點關系的許昌文武官員,都遭到了袁紹軍的傳訊審問。一時間許昌城內哀鴻遍野,眾多的漢室官員家破人亡,妻離子散,未及逃走的曹軍家眷更是大批大批的慘遭毒手,許多的袁紹軍貪婪官員則乘機聚斂錢財,弄得大袁三公的聲望大跌,形象接近負分。

    政治一塌糊涂,在外交上,大袁三公倒是聽了崔琰的力勸,派出了大批使者假借天子之名。要求劉表、馬騰、劉璋、張魯和袁術等諸侯入朝進貢。并乘機締結同盟孤立曹軍殘部,也孤立事實上已經成為袁紹軍一統天下最大對手的徐州軍隊,結果也取得一些成果,至少劉表就很樂意和大袁三公結盟對付曹老大和陶副主任。還派出了荊州從事韓嵩入朝進貢。與大袁三公當面商量結盟事宜。然而大袁三公卻提出了一個匪夷所思的結盟條件要求劉表立即出兵汝南,剿滅盤踞在汝南的曹老大殘部。

    當炮灰這樣的蠢事劉守門當然不干,所以韓嵩借口請示劉表意見離開許昌后。荊州軍與大袁三公也就斷了聯系,大袁三公久等不見回音,也明白劉表不愿與自己結盟伐曹,勃然大怒之下,大袁三公一邊派次子袁熙出兵汝南,攻打確認已經逃到平輿的曹老大,一邊又聽了長子袁譚的主意,派使者趕往徐州,以天子名譽要求女婿陶副主任出兵汝南與陳梁,剿滅盤踞在這一帶的曹軍殘部。

    大袁三公的使者蘇由趕到徐州的時候,時間已是建安五年的年底,也正趕上了徐州軍隊大擴軍,還一口氣擴軍十萬,準備把總兵力擴張到三十萬以上,而受兗州戰亂的影響,徐州軍隊的擴軍工作也進行得十分順利,大批的兗州難民為了有飯可吃,選擇了加入徐州軍隊扛槍吃飯,其中還包括許多的曹軍舊卒,最大的招兵地點彭城郡境內人滿為患,從小沛到彭城的道路兩旁處處可見正在操練的徐州新軍,即便大雪紛飛也不休不歇,還得徐州錢糧財力之利,衣甲旗幟武器無一或缺,場面十分壯觀,蘇由盡情欣賞之余也難免暗暗心驚,擔心將來徐冀戰事開啟后,元氣大傷的冀州軍隊如何能抗衡蒸蒸日上的徐州軍隊?

    進了富庶繁華的彭城,蘇由倒是很順利的就見到了陶副主任,可惜當著陶副主任宣讀了要求徐州軍隊出兵汝南的旨意后,陶副主任不僅沒有領旨,還直接了當的反問道:“這道圣旨,到底是天子的要求,還是岳丈大人的意思?”

    蘇由滿頭霧水的反問陶副主任此言何意,陶副主任又開門見山的說道:“在許昌時,天子曾經親自見證過我與曹賊的談判,當時我承諾,只要曹賊不襲擊我的軍隊,我就絕不出兵追擊曹賊,天子也當眾承諾絕不下旨讓我出兵汝南,現在曹賊守信沒有襲擊我軍,天子卻突然下詔令我出兵,所以我怎么都得問清楚,是天子一國之主食言反悔,還是我的岳丈大人命我出兵?”

    蘇由無言可對了,陶副主任則又說道:“煩請天使回稟天子,要微臣出兵可以,但是天子必須首先要下詔承認是他首先食言反悔,令我出兵討伐曹賊,我才可能出兵汝南,否則的話,我誓死不為背信之事。”

    蘇由繼續沉默,心里則嘀咕道:“被崔季珪言中了,翅膀長硬了的陶使君,不可能再對主公言聽計從了。”

    直到陶副主任毫不客氣的命人送走了蘇由,陪同在旁的賈老毒物才開口說話,微笑著向陶副主任問道:“主公下定決心了?詡還以為,主公會出兵梁郡應付一下。”

    “沒必要再應付了。”陶副主任答道:“反正曹賊完了就該輪到我們了,與其浪費兵力和錢糧應付,倒不如一口拒絕,讓曹賊多消耗一些冀州兵力。”

    “那么主公就不擔心袁紹以此為借口,乘機對我軍開戰?”賈老毒物又問,還微笑補充道:“雖然正常人都不會這么干,但是就象主公形容的一樣,袁紹可是喜歡腦袋進水,這種不正常的事他肯定干得出來。”

    陶副主任笑了,反問道:“文和先生如此明知故問,該不會是想唆使我主動挑釁岳丈大人吧?”

    賈老毒物收起微笑,點了點頭,鄭重說道:“正是如此,詡確實想勸說主公主動挑釁袁紹。眼下袁紹的元氣已然大傷,而我軍在許昌大戰中損失最小,現在又退回了徐州后方,錢糧充裕又以逸待勞,若在此時激怒袁紹,誘使袁紹親自帶兵來攻徐州,我軍勝算極大,還有很大希望擒賊先擒王,一勞永逸的解決袁紹的威脅問題。”

    “在文和先生面前,我不說假話。”陶副主任頗為誠懇的答道:“我也不只一次的考慮過這點。但袁紹畢竟是我的岳丈。我如果故意激怒于他誘他出兵,乘人之危即便獲勝,也難以堵住天下悠悠眾口,所以我再三思量。還是決定放棄。”

    “再說了。這時候即便拿住了岳丈。我們也沒有實力一下吞并整個中原和北方。”陶副主任笑了笑,補充道:“所以我覺得,還是先勞煩岳丈大人先替我們看著北方土地比較好。等我們養足了力量,再考慮拿回這些土地不遲。”

    “那如果袁紹的身體出了問題怎么辦?”賈老毒物又問,“據我軍細作探報,袁紹現在的身體可不太好,病得似乎不輕。”

    “沒關系,只要不是死在我們手里就行。”陶副主任答道:“岳丈大人可以病死,可以老死,也可以死在別人手中,但惟獨不能死在我們手里,不然的話,我們想要統一北方,必然就要遭到巨大的阻力了。”

    賈老毒物微微點頭,又見陶副主任態度堅決,不想為了眼前利益而自毀虛偽聲名,便也不再勸說陶副主任主動挑釁大袁三公,只是說道:“既然主公態度堅決,那么詡也不能勉強主公去做惡人,只盼天隨人愿,保佑袁紹能夠盡快撒手人寰,給主公和我軍大展拳腳的機會。”

    ……………………

    陶副主任對岳丈倒是仁至義盡,在軍事實力實際上已經反超岳父的情況下,仍然保持了冷靜和克制,除了不肯再當炮灰,始終沒有對大袁三公乘人之危,甚至連輕而易舉就可以做到的主動挑釁都沒有去做。可是就算如此,當蘇由把陶副主任拒絕出兵的消息帶回了許昌后,大袁三公還是大發了雷霆,一度揚言親自率軍攻打徐州,幸得崔琰死死攔住,一再勸說眼下死敵乃是曹操,絕不給曹老大死灰復燃的機會,大袁三公這才勉強壓住了怒火。

    “丞相,既然陶賊以守信為由拒絕出兵,那我們也不能讓他舒服了。”見大袁三公怒火稍歇,唯恐天下不亂的郭圖先生又建議道:“臣提議,丞相不妨再遣使者去與陶賊聯系,要求陶賊向我軍進貢糧草二十萬斛,以供我軍攻滅曹賊之用!丞相你是他陶賊的岳丈,當年如果不是我軍約束曹賊,徐州賊軍也早就被曹賊滅了,我軍有理由向陶賊索取這批糧草,也有資格索取這批糧草。”

    “言之有理!”大袁三公火氣又起,一拍案幾吼道:“對!當年他陶應小兒微末之時,如果不是我把女兒嫁給他,又看在翁婿情份上,約束曹賊不得為難于他,他那來的機會壯大實力?!現在翅膀硬了,就敢不把本相放在眼里了,做夢!!”

    “速做書信與陶應小兒,令他進攻糧草二十萬……,不!進貢糧草三十萬斛與我軍,億……,億供我軍破曹之用!包……,包答我的當年大恩!!”

    口齒不清的怒吼中,大袁三公的手腳又開始有些發麻蟻咬的感覺,那邊主薄陳琳怕大袁三公氣出好歹,不敢違令只是立即提筆,可就在陳琳的毛筆剛落到白絹上時,房門忽然被人撞開,一陣刺骨寒風夾著雪花首先涌進了房中,讓穿著裘衣的陳琳都不由打了一個寒戰,接著袁譚公子的焦急聲音也傳了進來,“父親!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了!二弟征討汝南,在羊山中了曹賊的埋伏,被曹賊大敗,糧草輜重也被曹賊燒了一個精光!!”

    出乎房中所有人的預料,狂怒中的大袁三公并沒有習慣性的大吼大叫掀案幾,眾人再將目光從滿身雪花的袁譚公子身收回,把目光轉向居中而坐的大袁三公時,卻見大袁三公的身體忽然歪倒,竟然在端坐中摔倒在地!崔琰和郭圖等人大驚,趕緊沖上來攙起大袁三公,卻見大袁三公已是口舌歪斜,雙目翻白不見瞳孔,臉上肌肉還不斷抽搐,整個人也失去了意識…………(未完待續。。。)
第321章 袁紹傳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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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世的醫學界有著一個爭論千年的話題,那就是到底是什么樣的原因,導致了大袁三公在建安六年正月十八這天忽然中風?其中的最大責任人是誰?無數醫學專家教授就這個話題發表了長篇累牘的研究、心得、思考、探索,發表了數目駭人的論文,賺得了不計其數的稿費,還有不少普通醫生因為對這個話題的獨到見解而一鳴驚人,迅速躋身于磚家叫獸的行列,創造了難以計數的一夜成名神話。
    眾說紛紜,但公認的最大嫌疑人只有三個,第一個當然是不孝女婿陶副主任,不少精通心腦血管疾病的醫學專家都指出,正是因為陶副主任的歹毒用心,故意慫恿已經出現明顯高血壓癥狀的大袁三公多多進食高鈉食物,還有高脂肪高膽固醇食物,以及對高血壓病人有害無益的人參補品,導致了大袁三公的病情加重,打下了大袁三公突然中風的堅實基礎。

    對于這點幾乎是一致共識,但也有一些磚家叫獸指出,大袁三公在官渡慘敗和許昌慘敗后,兩次因為氣急攻心而口吐鮮血,其實已經顯示出了高血壓病情加重的征兆,所以即便陶副主任沒有給大袁三公吃那些不利于高血壓病情的食物,大袁三公中風也只是遲早的事。

    當然了,以上只是部分磚家叫獸的意見,更多有良知的醫學權威又指出,陶副主任還斷然拒絕了出兵汝南的要求,大大激怒了提出這個要求的大袁三公。導致脾氣火暴的大袁三公肝火旺盛,在憤怒吼叫中還出現了口齒不清的中風前兆,繼而病情爆發,所以陶副主任是毫無疑問的罪魁禍首,不孝女婿的模范典型!

    也有一些學者認為袁熙和袁譚才是最大嫌疑人,一部分學者認為是袁熙的不夠爭氣,慘敗在了日薄西山的曹軍隊伍手里,刺激到了大袁三公脆弱得不能再脆弱的神經,導致大袁三公的情緒急劇變化,情緒波動過大。這才造成了病情爆發。所以袁熙公子才是最大的嫌疑人。

    還有一部分磚家叫獸不肯被表象迷惑,對當時的情況做了最為仔細的研究,考據詳細到了大袁三公當時身上的衣服重量,當時陳琳提筆所用的墨汁產地。還有崔琰的腳氣病情與郭圖先生的口臭嚴重程度。從中發現了一個幾乎被人遺忘的重要細節。那就是袁譚公子忽然打開了房門,使一股冷風夾雜著雪花沖進房中,而當時房中正生著熊熊炭火。大袁三公在溫暖環境中遭遇突然降溫,空間溫度忽然劇烈變化,體表血管大面積收縮,致使血壓急劇升高,這才導致病情加重中風昏死,所以袁譚公子才是弒殺父親的真正兇手!

    后世如何爭論姑且不提,到底誰才是害了大袁三公的真兇也暫時不去理會,總之十幾名當世名醫折騰了差不多一天一夜,好不容易把大袁三公救醒過來時,大袁三公已經再也不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了,左手左腳倒是勉強還能夠活動,右半身肢體卻完全失去了知覺,僵硬得象是木頭一般,即便強行開口說話,說出來的也是一些讓人聽不懂的含糊聲音,且身體極度虛弱,飲食便溺都已無法自理,顯現出了典型得不能再典型的半身不遂癥狀!

    “各位醫官,怎么樣?主公還能恢復過來不?”

    試了無數次,見大袁三公始終都只能說一些根本聽不懂含糊話語,已經雙眼都是血絲的崔琰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眾太醫的身上,抱著一線希望向在場的十幾名太醫打聽大袁三公的身體是否還有希望痊愈?然而讓崔琰和陶升等大袁三公心腹忠臣絕望與緊張的是,不管是太醫令、太醫丞、藥丞、方丞,還是普通太醫,全都是沉默不語還神情沮喪,不敢開口打這個保票。

    果不其然,崔琰再三追問后,太醫令才吞吞吐吐的回答道:“丞相這病,是,是中風卒中,從古至今還沒有治好的先例,就算能夠救過來,也是輕則口舌不清,言語不便,步履偏癱,重的話就是再也站不起來,再也說不了話,且壽元還會大減。”

    “丞相這也是命大了。”太醫丞補充道:“這病十分厲害,死者十之七八,丞相能夠救過來,已經算是邀天之幸了。”

    崔琰絕望得幾乎當場癱坐在地上,陶升、陳琳和陰夔神色沮喪得幾乎要哭出來,另一旁的袁譚、郭圖、辛毗、逢紀和李孚等人則神情各異,袁譚公子一黨是裝做悲痛,眼中卻有說什么都掩飾不住的喜色,逢紀和李孚兩名三公子黨成員則是神情緊張,眼珠子亂轉著不知在盤算什么順便介紹一下,此時袁尚公子并不在許昌城中,而是奉命回了冀州,去迎接母親、幼弟遷居許昌,還有集結冀幽軍隊移駐許昌,以便展開下一步的南線戰事。

    “那就勞煩各位醫官全力醫治丞相吧。ankanshu”崔琰的聲音沙啞得連自己都難以聽清,道:“盡一切可能,爭取能讓主公重新開口說話。”

    眾太醫拱手唱諾,然后太醫令又建議道:“崔尚書,就下官所知,南陽的張機張仲景先生醫術通神,不僅善治傷寒,對中風之疾也多有研究,他的醫書《金匱要略》中就有一節是專門介紹中風病人的醫治之法,聽說他現在正在徐州廣授醫術,崔尚書若能請到他為丞相醫治,應該有很大希望使主公重新開口說話。”

    “多謝醫官指點。”崔琰大喜,趕緊轉向旁邊的陳琳吩咐道:“孔璋先生,煩勞你即刻做書與徐州陶使君,向他介紹清楚,請他立即派人將張仲景先生送到洛陽,為丞相請脈。”

    陳琳答應,那邊袁譚公子一黨卻急了,一起喝止。然后袁譚公子還怒道:“崔季珪,你糊涂了是不是?父親病得如此之重,還讓陶應小賊立即知道此事,要是陶應小賊乘機來趁火打劫怎么辦?”

    “陶使君如果想要趁火打劫,當初他拿下許昌的時候就已經這么做了。”崔琰板著臉說道:“況且丞相病得如此沉重,陶使君遲早也會知道此事,與其隱瞞消息,不如開誠布公請來名醫張仲景,這樣丞相還有康復希望。孔璋先生,請即刻做書。”

    “住口!”郭圖先生大怒說道:“丞相病危。大公子尚在。你崔琰不過一區區尚書右仆射,位置還在我這左仆射之下,有什么資格發號司令?替丞相和大公子做主?”

    崔琰抿了抿嘴,這才發現自己在情急之中行為有些僭越。忙向袁譚拱手說道:“大公子恕罪。臣僭越了。但是丞相病情如火,還請大公子即刻下令,派人知會徐州陶使君。請張仲景先生速來許昌為丞相醫治。”

    袁譚公子有些猶豫,郭圖先生則趕緊附到了袁譚耳邊嘀咕了幾句,袁譚公子這才說道:“茲事體大,需容我與眾人仔細商議,即刻起立即封鎖相府內外大門,嚴禁任何閑雜人等出入,爾等知道父親病情之人,全都留在府中照顧父親,外事我自會做主!”

    崔琰無可奈何的答應,可就在這時候,辛毗先生卻忽然驚叫了起來,“逢紀和李孚呢?他們怎么不見了?”

    崔琰驚訝抬頭,這才發現逢紀與李孚已經不見了蹤影,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悄悄溜出了房門,袁譚公子大怒,即刻命令秦升派人去追,還下令拿到逢紀與李孚不由分說,立即關進大牢,陶升無奈只得應諾,又暗中命令手下衛士不得隨意傷害逢紀與李孚不提。然后袁譚公子又命令秦升嚴密封鎖相府,自己則與郭圖、辛毗匆匆到密室議事,留下崔琰和陳琳等人在大袁三公的病房里大眼對小眼,神情無奈而又失落。

    長嘆了一聲后,崔琰這才回頭去看病床上的大袁三公,讓崔琰驚訝而又心疼的是,口眼歪斜的大袁三公喉嚨中咕噥了許久后,一雙渾濁老眼中竟然緩緩滲出了兩滴淚水。看到了這兩滴淚水,崔琰忍不住也是淚如雨下,哽咽道:“主公,你是虎父犬子啊!”

    虎父犬子這句評價或許不夠正確,至少袁譚公子就很有力的抓住了這個父親病重、兩個年長弟弟都不在許昌城中的大好機會,一邊封鎖大袁三公病重的消息,一邊迫不及待的接掌許昌大權,立即安排了心腹呂翔與岑壁分別接管許昌城防與皇城防務,同時又關閉武庫,封鎖許昌城門禁止官民出入,很快就把許昌全城控制在了掌握之中。

    緊接著,袁譚公子又聽了郭圖的建議,假借大袁三公名譽,接連派出了三名信使去聯絡袁熙、袁尚與高干,命令袁熙將軍隊移交給副手韓猛統帥,急回許昌議事,對駐守兗州北部的高干也是如此,命令高干移交兵權速回許昌議事,然后又假稱大袁三公要受九錫,命令袁尚立即返回許昌參與大典,冀州兵權則暫時由審配與孟岱共管,準備把這幾個重要競爭對手騙回許昌,以武力拿下降伏。

    袁譚公子和郭圖、辛毗的算盤打得雖然不錯,可惜天不遂人愿,正當郭圖和辛毗在偽造大袁三公手書的時候,前去接管城防的呂曠派人送來了噩耗,說是逢紀與李孚已經搶先逃出了許昌城門,騎著快馬逃往官渡去了。袁譚公子聞訊大驚失色,趕緊又命令心腹彭安率領輕騎三百出城追殺,還惡狠狠的下令只要見到逢紀與李孚,不用多費言語立即斬殺,絕不能讓大袁三公病重的消息傳到冀州!

    當然了,袁譚公子這么做又未免太小看了逢紀與李孚一些,早在頭一天下午大袁三公剛剛中風時,收到了消息的逢紀和李孚就已經派遣密使急回冀州,向袁尚公子和審配稟報情況,這時候逢紀和李孚又雙雙出城逃命,也只是為了稟報更為詳細的消息和逃命而已,所以袁譚公子這會就算追上了逢紀和李孚,也不可能封鎖住大袁三公已經中風的消息了。

    接下來的事就更簡單了,盡管許昌城里的太醫們也盡了全力搶救大袁三公。但是大袁三公這場病還是來得太重,始終不能開口說話與起床行走,袁譚公子得知此事不憂反喜,又趕緊找來郭圖與辛毗商議,決定偽造大袁三公遺囑,自立為袁氏嗣子繼承大業,郭圖和辛毗一起稱善,而當郭圖先生提筆偽造遺囑時,門外卻又傳來了消息,說是崔琰請求拜見。袁譚公子歷來不喜崔琰。聞言頓時大怒。道:“不見,叫他回去照料父親,父親若有差池,我殺他陪葬!”

    衛士領命而去。可是不久又回到了袁譚公子面前。拱手說道:“稟大公子。季珪先生不肯走,還說請大公子務必要見他一面,他準備與大公子商議叩請主公立大公子為嗣之事。”

    “崔季珪準備請父親立我為嗣?”袁譚公子有些發蒙。還掐了自己大腿一把,驚喜道:“我不是在做夢吧?崔季珪,竟然準備支持我繼承父親家業?”

    “大公子,你當然不是在做夢。”郭圖先生笑道:“崔季珪是聰明人,生死一線之際,他自然會做出聰明選擇。臣下認為公子不妨接納他的投誠,崔季珪乃冀州名士,出身于冀州豪族,在冀州極有聲望,公子得他輔佐,也就不用過于擔心同是冀州豪族的審配賊子了。”

    袁譚公子點頭如雞啄米,忙道:“快請季珪先生,哦不,我親自去迎接季珪先生。”

    歡天喜地的出門見到崔琰時,才幾個時辰不見,神情憔悴的崔琰仿佛又蒼老了許多一般,面對袁譚公子的主動行禮,崔琰也不還禮,只是語氣無力的問道:“大公子,如果琰沒有猜錯的話,你這番與郭大人、辛大人密談,應該是商議如何偽造主公的遺囑吧?”

    袁譚公子陰鷲的面孔上有些變色了,郭圖則強笑道:“季珪先生說笑了吧?偽造主公的遺囑,公子和我們怎么可能做這樣的事?”

    崔琰露出些嘲笑,然后收住笑容,淡淡說道:“大公子,別浪費手腳吧,和我一起去見主公,我勸主公立你為嗣,也請主公給你一道真正的遺囑。”

    “季珪先生,你說什么?”袁譚公子大驚,崔琰也不說話,只是轉身就走,袁譚與郭圖等人面面相覷,遲疑了半晌,最終還是跟著崔琰趕往大袁三公的病房。

    進到了大袁三公病房時,大袁三公正躺在病床上無意識的呻吟,陶升、陳琳和陰夔等人一起侍侯在旁,崔琰也不多說什么,徑直走到了大袁三公的病榻旁邊雙膝跪下,然后鄭重說道:“主公,臣下斗膽,替你請來了大公子,想與你商量一下立嗣傳位之事。”

    大袁三公猛的睜開了眼睛,露出了一些兇光,喉嚨中也停止了咕噥,旁邊的衛士長陶升大怒,立即上前一把揪住崔琰的衣領,怒吼道:“崔季珪,你好大的膽子,主公還健在,你竟然敢請主公傳位?!”

    崔琰沒有理會,只是緩緩向大袁三公說道:“主公,臣下知道這事太過僭越,但是為了主公的基業,為了不給外人可乘之機,臣下不得不僭越一次了。之前太醫已經說過了,主公你永遠站不起來了,也永遠沒辦法開口說話了,你現在如果不立即確立繼位人,等到幾位公子為了繼嗣一事打得天翻地覆,拼得你死我活,主公你再想傳位就來不及了,主公你辛辛苦苦創下的基業也毀了。”

    大袁三公的目光黯淡了下去,崔琰又說道:“主公,臣下知道你想傳位三公子,三公子也有過人之處,未必不能繼承你的基業,但是主公,三公子畢竟是幼子啊,你如果廢長立幼,大公子和二公子又如何肯服?他們為了繼承你的家業,必然要與三公子刀兵相見,到時候兄弟鬩墻,手足相殘,曹賊就有了死灰復燃的機會,劉表、馬騰和劉備這些人就會乘機動手動腳,這些情況,主公你愿意看到嗎?”

    “這些人還算是好的,未必能動搖得了主公你留下的基業。”崔琰痛苦的搖了搖頭,又說道:“最可怕的還是徐州陶應,他才是我們最可怕最危險的敵人,前番蘇由帶回來的消息,徐州軍隊已經擴軍到了三十萬之巨,這是準備干什么?除了窺視我們的土地城池,準備與我軍翻臉開戰。還能有什么可能?!現在徐州軍隊已經是兵強馬壯,謀士如云,武將細雨,公子他們再窩里斗自己打起來,不是正給了他吞并我軍的機會了嗎?”

    心里明白的大袁三公閉上了眼睛,也情不自禁的想起了沮授臨死時給出的忠告陶副主任,才是最危險也最可怕的敵人!

    “主公,臣下知道你不喜歡大公子。”崔琰又誠懇說道:“可是大公子,他畢竟是長子啊,繼承你的基業。他名正言順。二公子與三公子即便心有不甘,他們也不占道義上風,只能俯首聽令,所以主公你只有傳位給大公子。才能迅速我們的軍隊與城池土地。不給外人可乘之機啊。”

    說到這。崔琰頓了一頓,又說道:“而且大公子也不是毫無可取之處,臣下與已經陣亡了的沮授先生私下商議時。都覺得大公子未必不是可輔之主,大公子確實有一大堆毛病,性格沖動易怒,性剛好殺,又心胸狹窄,睚眥必報,可是他有一個優點,就連主公你都比不上,大公子的這個優點就是能聽得進人勸,只要臣下說得有理,大公子就能言聽計從,還能做到當機立斷,立即采納。”

    “不象主公你。”崔琰苦笑了一聲,道:“臣下斗膽說一句犯上的話,大公子不象主公你這么優柔寡斷,形勢緊急的時候,大公子能聽進忠言當機立斷,但主公你就比不上大公子,當初在官渡,你如果能當機立斷,或是全力攻打曹賊大營,或是全力回救烏巢,而不是分頭行事自行分散力量,我們又怎么可能有官渡慘敗?所以臣下認為,當時如果換了是大公子統率全軍,我軍在官渡就不會輸。”

    大袁三公更是羞慚了,也把眼睛閉得更緊了,袁譚公子則悄悄露出了喜色,也還是發現自己還有勝過父親之處。

    “主公,臣下說了許多,想必你心里也有決斷了。”崔琰又誠懇的說道:“臣下現在叩請你傳位于大公子,繼承你的基業,你如果同意,就請眨兩下眼睛,你如果不同意傳位給大公子,就請眨一下眼睛。”

    病房中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大袁三公的憔悴面孔上,袁譚公子更是緊張得連心跳都幾乎停止,然而讓袁譚公子絕望的是,大袁三公始終不肯睜開了眼睛,還在喉嚨中又發出了一串含糊不清的聲音。而崔琰雖然跟隨大袁三公的時間最短,對大袁三公的心思卻猜得最透,很快就試探著問道:“主公,你可是擔心大公子繼位之后,不能容納他的兄弟?”

    大袁三公終于睜開了眼睛,還眨了兩下。

    “主公,那你可是要大公子在你病榻前發誓,發誓絕不傷害他的兄弟?”崔琰又問道。

    大袁三公又眨了兩下眼睛,袁譚公子大喜過望,趕緊也向大袁三公雙膝跪下,然后恭恭敬敬的又發了一個又重又毒的誓,表示自己若得傳位,絕不動幾個兄弟一根毫毛,還發誓要讓幾個兄弟富貴終身,公侯萬代。直到袁譚公子發完了又臭又長的毒誓,崔琰才又向大袁三公問道:“主公,可以了吧?現在臣下再斗膽問主公一句,你可愿將大位傳與大公子?”

    大袁三公眨了兩下眼睛,還無比艱難的點了點頭。

    大袁三公的動作雖然輕微,但是看在了袁譚公子眼里,卻是有如天崩地裂一般的劇烈,剎那間,袁譚公子歡喜得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是好了,只是激動得全身顫抖,有如打擺子一般的激烈顫抖。崔琰則向大袁三公磕了一個頭,平靜說道:“謝主公準臣下之請,沮授先生在九泉之下,應該也能瞑目了。”

    說完了這句話,崔琰掙扎著站了起來,向郭圖說道:“公則先生,請替主公立傳位書吧。如果需要,琰與孔璋先生他們可以畫押為證。”

    郭圖答應,趕緊手忙腳亂的到旁邊起草傳位文書,袁譚公子則重重的向大袁三公磕了三個頭,然后飛快爬起來,一把抓住崔琰的手,雙手握住,歡天喜地的說道:“季珪先生,你的擁立大功,我也永世不忘,請先生放心,只要先生盡力輔佐于我,我這一定會厚待先生,絕不辜負先生的今日恩情。”

    “謝公子,哦不,應該是謝主公。”崔琰點頭,平靜說道:“請主公放心,琰既食兩代主公之祿,自當全力輔佐新主公,以報兩代主公知遇之恩。不過臣下還有一請,還請主公立即遣使徐州,請張仲景先生來許昌為老主公醫治,盡可能的為老主公減輕病痛,延長壽元。”

    “那是當然,那是當然。”袁譚公子滿口答應,拉著崔琰的手只是連連撫慰,崔琰點頭稱謝,又把目光轉向大袁三公時,卻見大袁三公的雙目之中,又流出了兩行渾濁淚水。(未完待續……)

    

    
第322章 陶應勸和
三國好孩子全文閱讀作者:吳老狼加入書架
    有了大袁三公的正式傳位文書,很多事也就好辦得多還不用藏著掩著,當天傍晚,袁譚公子就迫不及待的召集了許昌城里的所有袁紹軍文武,當眾出示大袁三公的傳位文書,宣布鑒于大袁三公病勢沉重,無法理政,自己征得父親允許,立即正式接過父親的一切大小權力,成為冀州之主!

    因為這道文書貨真價實,又有崔琰、陳琳與陶升等大袁三公絕對心腹為證,所以即便心有不甘,包括部分袁尚黨羽在內的冀州文武官員還是向袁譚公子行了大禮,承認了袁譚公子這位新主公,同時不少趨炎附勢之徒也迫不及待的開始了阿諛諂媚,逢迎討好袁譚這位新主公,直把袁譚公子奉承得是滿臉笑容,志得意滿之至。

    也有一些頭腦冷靜的冀州文武,至少蘇由和袁紹軍已經所剩無幾的老將田疇,就在袁譚面前進言道:“主公雖受先主傳位,但主公兄弟具已成年,且各掌兵權各有嫡系,只恐未必心服,主公還需對袁熙、袁尚二位公子善加撫慰,妥善處置,以免釀成后禍。”

    袁譚對這件事還十分警覺的,先是點了點頭,然后說道:“我也正有此慮,如何解決諸弟掌兵的問題,不知諸公可有妙計教我?”

    “關鍵還是三公子。”蘇由答道:“二公子手中兵馬不多,又素來忠厚低調,不服主公的可能不大,也很好對付,高干將軍只是老主公的外甥,老主公傳位于主公,高將軍想來也不會有什么異心,只有三公子最麻煩,他手里不僅節制著冀青兩州的兵馬,還有審配、逢紀輔佐,又手握冀州錢糧豐廣之地,倘若他不服主公繼位,事情就難辦了。”

    “三公子還有一個強大外援徐州陶應。”田疇也說道:“徐州錢糧極廣,又兵強馬壯良將極多,倘若三公子與陶應聯手作亂,整體實力上便會徹底壓過我軍,所以末將認為,主公最好還是對三公子采取懷柔之策,萬萬不可以武力解決問題,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那么諸公認為,我當如何對三弟懷柔?”袁譚公子在聽取臣下忠言方面確實要比大袁三公強點,并沒有因為田疇的話不中聽而橫眉豎眼,而是虛心求教應對之策——不過這也不奇怪,袁譚公子手里目前掌握的軍隊,實際上就是許昌慘敗后的冀州殘軍,即便加上袁熙手里的隊伍與河內的軍隊,總數也不過五六萬人,兵力連回到冀州集結后軍的袁尚都不如,就更別說對抗袁尚與陶副主任的聯手了。

    “臣認為先穩住三公子。”蘇由建議道:“主公不妨就讓三公子接任冀州牧,再封蔣奇將軍為幽州刺史,二公子為兗州牧,高干將軍為并州牧,以大權安撫這四位重臣之心,乘機把已經受封尚書令的審配調回許昌聽用,以散三公子臂膀,同時主公再封陶應為青徐揚三州州牧,以示籠絡,只要暫時穩住這四位重臣與盟友陶應,待到主公坐穩大位,穩定住了軍隊民心,再慢慢削弱三公子手中兵權不遲。”

    袁譚的臉色有些難看了,怒道:“封二弟、蔣奇與高干為州牧刺史倒沒什么,可是封了三弟為冀州牧,他乘機坐大怎么辦?還有陶應奸賊的官職,青州是我軍土地,只是被陶賊巧取豪奪去了大半,再封他為青徐揚三州州牧,豈不是承認了青州為他所有?”

    “主公,形勢不如人,這是沒辦法的事。”崔琰在旁邊插口說道:“青州土地十成中被陶應占去了八成,想要陶應吐出來他必然不干,想要奪回就只能武力說話,現在又不是與徐州開戰的時候,所以只能是暫時把封號讓與陶應,暫時穩住這個強敵,待到我軍重整兵馬后再圖之不遲。”

    袁譚的臉色更是陰沉了,直到郭圖和辛毗連使眼色示意可以接受,袁譚公子才勉強點頭說道:“好吧,可以把這個頭銜給陶賊,但剩下的青州土地絕不能給,那是我們反攻奪回青州的橋頭堡!還有冀州!”

    說到這,袁譚頓了一頓,惡狠狠說道:“冀州乃我袁氏基業所在,絕對不能讓三弟出任州牧,否則后果難料!所以三弟與審配都必須調離冀州,來許昌朝中任事,冀州牧必須由我親自兼任,再委派能員管理!”

    崔琰一驚,正要開口反對時,郭圖先生卻迫不及待的跳了出來,拱手說道:“主公所言極是,臣弟郭所與辛評先生之弟辛毗,都是難得的能員干吏,臣下舉賢不避親,想舉薦郭所出任冀州別駕,辛毗為冀州治中,協力為主公治理冀州,供給錢糧兵馬,萬望主公采納。”

    “準。”袁譚公子一口答應,又吩咐道:“孔璋可速做公文,向三弟與審配告知父親傳位一事,令袁尚與審配速來許昌接受封賞,冀州兵權與政務,可暫時由孟岱、管統與王修共管。”

    “主公,你認為三公子會聽這道命令嗎?”崔琰苦笑問道。

    袁譚沉默,半晌才反問道:“季珪先生,我如果不試一試,又怎么知道三弟的真正心思?我也知道你想勸我封三弟為冀州牧,可是不試一下三弟是否承認我繼承父親大位,我又怎么敢放心封三弟為冀州牧?先生盡管放心,只要三弟愿意臣服于我,區區一個州牧,我肯定舍得。”

    袁譚公子這句話還算是明白話,如果不弄清楚袁尚公子是什么態度,就這么直接封了袁尚為冀州牧,也照樣避免不了袁尚叛變爭位。而崔琰聽袁譚公子的話有道理,便也放了些心,拱手說道:“既如此,臣下想給三公子與審配先生寫一道書信,與主公的命令一起送去冀州,萬望主公恩準。”

    袁譚公子笑了,知道崔琰這是想盡力勸說袁尚與審配臣服于己,便笑道:“準,若能成功,我自然會重重封賞先生。”

    崔琰拱手道謝,又在心里嘆道:“封賞什么的,倒是無所謂了,只盼三公子能夠聽得進勸,不要手足相殘便宜了外人就好了。”

    基本搞定了許昌城里的袁紹軍文武,第二天上午,袁譚公子又率領文武百官入朝覲見,讓部下出面逼迫漢獻帝冊封自己為丞相、冀侯兼大將軍,漢獻帝不敢不從,無奈只得下旨冊封,袁譚公子大喜,立即再次封賞百官,大力提拔自己的心腹之人。而讓袁譚公子更加高興的是,數日后,袁熙從汝南回到了許昌后,也很是痛快的承認了大哥這個新主公,毫不猶豫的交出了手中兵權,袁譚公子大喜下也兌現了諾言善待二弟,將袁熙封為兗州牧,厚加賞賜,又命袁熙的副手韓猛率軍退回定穎,暫停了對曹軍殘部的追殺。

    高干那邊也很快傳來了喜訊,目前駐守濮陽的高干派遣心腹郭援入朝,表示承認袁譚公子這個新主公,接受袁譚的直接指揮,使得袁譚公子的麾下兵馬總數一下子就超過了十萬人,還順利接過了并州的指揮權,有了一個不算太優秀但也還勉強穩定的后方,還有來自河內與并州的后續軍隊。袁譚公子更是歡喜,忙又加封高干為并州牧加榆次侯,命高干暫守兗州,切斷與冀州后方與徐州的直接聯系。

    袁熙性格溫厚柔糯,既不是長子也不是愛子,高干是外姓無權爭位,又對大袁三公忠心耿耿,他們臣服袁譚公子十分正常,所以最讓袁譚公子和袁紹軍文武擔心的,還是一直以袁氏嫡子自居的袁尚公子。然而越是擔心越是出問題,私自逃出了許昌的逢紀與李孚始終沒有音訊不說,派去冀州與袁尚、審配聯系的使者也遲遲沒有回音,甚至就連駐守在黎陽的蔣義渠也與鄴城失去了聯系,不知道鄴城發生了什么事。

    提心吊膽的又等待了一段時間,噩耗終于傳來,袁尚公子在冀州城里也出示了一道大袁三公遺囑,宣稱說是大袁三公早前密立的遺囑,一直由大袁三公目前的正妻劉氏保管!在這道天上掉下來的遺囑中,大袁三公當然是傳位于袁尚公子,命令袁尚公子繼承基業!所以袁尚公子堅決拒絕承認袁譚為主,自立為了冀幽并青兗五州之主,自封大將軍兼冀侯,并發出檄文傳揚天下,譴責兄長袁譚偽造遺囑弒父自立,要求袁軍兵馬聽從自己指揮,也邀請天下諸侯出兵討伐弒父篡位的逆賊袁譚!

    順便說一句,袁尚公子毅然決定起兵反兄的當天,陶副主任的丈母娘也象歷史上一樣,毫不客氣的斬殺了大袁三公最為寵愛的五名小妾,還把她們的家人也殺得干干凈凈!

    袁尚公子自立為主的消息傳開,袁譚公子當然是勃然大怒,立即做好了與弟弟開戰的準備!已經到了山窮水盡境地的曹老大當然是放聲狂笑,連道天不滅吾,又給了自己東山再起的機會!劉表劉皇叔是嘴上哀嘆心中歡喜,又悄悄做好了出兵許昌的準備,劉皇叔還干脆派出了使者嘗試與袁譚公子取得聯系,準備利用這個機會再來一個渾水摸魚,嘗試再一次的東山再起——其實這句話也不用介紹了,劉皇叔歷來就是這么干的。

    袁尚公子在冀州組建集結了超過十萬的軍隊,準備著與兄長開戰;招撫到了高干、蔣義渠的袁譚公子,除了命令二將合兵超過四萬屯于黎陽、濮陽外,又拼命的從河內和并州調集兵馬趕赴濮陽,也做好了親自率軍北上討伐兄弟的準備;曹老大也在拼命的重整兵馬,蓄勢待發準備東山再起,還有劉表和劉皇叔也在悄悄的調兵遣將,準備著渾水摸魚。但是劍拔弩張做,卻誰也沒有開第一槍第一個出手,因為所有的人都在等一個人的反應——陶副主任的反應!看陶副主任究竟是準備怎么做,站在那一邊!

    咱們的陶副主任這會正在干嘛呢?正在哭,正在陪著賢惠的大老婆痛哭老丈人的病重將死,也正在痛哭大舅子和三舅子的手足相殘,所以袁譚公子和袁尚公子派到徐州的使者,都沒有從陶副主任得到一句到底幫誰的實話,看到的只是陶副主任與袁芳夫妻的抱頭痛哭,聽到的也只是陶副主任對袁譚、袁尚兄弟骨肉相殘的怒罵,一時之間根本無法摸透陶副主任的心思與態度。

    陶副主任當然不是不想表態,只是這會還不是表態的時候,直到摸清楚了袁譚與袁尚的大概實力,還有袁譚與劉表之間的締盟情況,和袁譚對袁紹軍各部的掌握情況,一直在暗中準備出兵的陶副主任才召集了陳登、賈老毒物、是儀和劉曄等謀士,商議出兵表態的事宜。

    在這個絕密會議上,不久前還哭得雙眼紅腫的陶副主任先是擦了一把臉,然后才向眾謀士說道:“情況了解得差不多了,看來除了審配和逢紀這些袁尚死黨以外,余下的冀州文武還是很擁戴袁譚這個長子繼位的,幽州蔣奇雖然還沒有表態,但是倒向袁譚的可能很大,至少不會幫著袁尚干袁譚。我那位三舅子袁尚雖然號稱有十萬大軍,但其實兵力最多不會超過八萬,其中還大部分都是二線隊伍,戰斗力不是很強,我們如果不出手幫他,只怕他支撐不了多久。”

    “主公言之有理。”荀諶點頭說道:“諶與蔣奇頗熟,深知他對袁紹素來忠心,這次就算不出兵討伐袁尚,也肯定不會站著袁尚一邊,所以我軍必須盡快出手幫袁尚一把,不然袁尚支持不了多久。”

    “我反對!”

    語出驚人的是徐州最大的地頭蛇陳登,聽到這句話,在場的徐州謀士與陶副主任都難免是有些張口結舌,實在搞不懂以陳登的深謀遠慮,怎么會反對抓住這個天賜良機?甚至就連陳登的親弟弟陳應都忍不住開口問道:“兄長,你是在說笑吧?這么好的渾水摸魚機會,你居然反對?”

    “賢弟誤會了,諸公也誤會了。”陳登搖頭說道:“我并非反對主公出兵混水摸魚,只是反對主公在這個時候出兵,此時出兵,于我軍有三不利。”

    “元龍請試言之。”陶副主任忙說道。

    “第一不利當然是主公的聲名。”陳登答道:“我軍細作已然探到詳情,袁軍文武也已做證,證明袁紹確實是同意了傳位給袁譚,袁尚手里的所謂遺囑只是偽造,我軍此時出手幫助袁尚,不僅名不正言不順,還會落得天下罵名,說我軍乘人之危,煽風點火使袁氏兄弟手足相殘,將極不利于主公的仁義聲名與我軍爭取北方人心。”

    “第二不利是軍隊,我軍剛剛擴軍至三十萬,雖然每支隊伍都是以老帶新,形成戰力比較快,但是畢竟剛剛擴軍,新兵尚未操練成熟,此時出兵既不利于新兵的訓練與成長,還會增加無謂傷亡。”

    “第三不利是糧食。”陳登又沉聲說道:“自興平元年以來,到現在七年了,我軍不是在南征北戰,就是在援助盟友,糧草雖然始終不缺,但是庫存卻始終不是十分豐足有余,此時出兵即便可以堅持到麥熟新糧,軍糧調動上怎么也會出現捉襟見肘的情況,極不利于我軍迅速吞并北方土地。所以我支持主公出兵渾水摸魚,但不支持現在就出兵幫助袁尚,最理想的出兵時機應該是三個月的麥熟之后,屆時我軍士卒既得到了充足的訓練時間,也可以確保糧草充足,有利于我軍迅速吞并北方。”

    “元龍說的這些情況,我也考慮過。”陶副主任點頭,又為難的說道:“可是三個月后再出兵,萬一袁尚堅持不到那個時候怎么辦?”

    “主公如果希望袁氏兄弟暫不交兵,詡倒有一計,可以暫時穩住袁氏兄弟。”賈老毒物微笑說道:“而且如果順利的話,說不定還可以幫袁尚增強一點實力,更加有效的替我軍消耗袁譚實力。”

    “文和先生有何妙計?快請說來。”陶副主任趕緊問道。

    “還簡單,勸和,誰不接受勸和就打誰。”賈老毒物微笑說道:“這一計并非詡的自創,而是效仿當年李郭大交鋒中的張濟立場,讓臧霸將軍與孫觀將軍屯兵于冀州邊境,再使陳到將軍率兵趕往定陶駐扎,然后主公出面勸和,要求袁氏兄弟停戰談判,并且直接知會袁氏兄弟,誰敢不接受調和,我軍就立即出兵攻誰!如此一來,袁氏兄弟必然不敢妄動刀兵,我軍也可以乘機贏得備戰時間。”

    “妙!”陳登鼓掌笑道:“文和先生果然好計謀,誰敢不接受調和就攻誰,袁尚和審配為了爭取備戰時間,必然接受我軍出面調和,袁譚害怕我軍與袁尚聯手攻他,也只有接受我軍調停,如此一來,我軍既贏得了制止手足相殘的仁義美名,又可以獲得開戰借口,倘若袁譚不肯接受調停,我軍再出動部分兵力替袁尚分擔壓力,那也是名正言順了。”

    陶副主任也是面露喜色,然后趕緊又問道:“文和先生,你剛才說幫袁尚增強一點實力,又是如何行事?”

    “看來主公在擔心袁氏兄弟打得不夠激烈啊。”賈老毒物笑了,又道:“也很簡單,那就是在談判中要求袁譚與袁尚平分袁氏土地,讓袁譚表奏袁尚為冀幽州牧,兼管冀幽二州,換取袁尚在名譽上臣服袁譚,也換取我軍絕不出兵協助袁尚**,在袁尚發起叛變時出兵叛變。倘若成功,有了幽州兵員和穩定北線,又有了冀州的錢糧,以審配之能,袁尚就未必不是袁譚的對手了。”

    “我有問題。”陳應趕緊插口說道:“如果袁譚和袁尚真的接受了我們的調和,我軍又承諾了在袁尚叛變時出兵幫助袁譚平叛,那么萬一袁尚真的起兵叛變,我軍豈不是就要被迫與袁尚交戰了?”

    在場的徐州壞種決策層都笑了,陳登還笑著責備道:“應弟,你這話就問得太傻了,如果我軍與袁尚友好一輩子,又那來的機會吞并整個北方?一統天下?況且如果是袁尚滅了袁譚,接掌了袁氏家業,袁尚又怎么可能沒有吞并我們徐州的打算?”

    陳應靦腆的笑了,還自責了一句自己愚昧,陶副主任則笑了笑,道:“那就這么辦吧,煩勞元龍與文和先生去分別接見二袁使者,要求他們罷兵談判,誰要是敢不聽,我就出兵揍誰,替岳丈大人教訓這個自殘骨肉的不孝子!至于我們準備的和解條件嘛,先不要提,”
第323章 兄弟和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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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叛的,反叛的,打算混水摸魚的和想要東山再起的,全都已經在暗中做好了出手準備,可是卻誰也搶先不敢出手,全都在等待徐州軍隊的反應,然后再決定如何下注。

    這也是老陶家入主徐州以來的最輝煌時刻,經過兩代人十數年的積累、拼搏與努力,一度面臨覆滅之危的徐州軍隊,事實上已經成為了當時第一的諸侯勢力,實力雖然還不足以迅速吞并天下,卻也已經是足以傲視群雄,一舉一動都足以改變整個天下的走向,足以做到順我者昌、逆我者亡,所以不管是袁家兄弟,還是劉表曹操,都不得不在動手之前仔細思量,生怕站錯了隊站到了徐州軍隊的對立面,遭受連鎖反應,招來滔天大禍,覆滅之危小說章節 。

    考慮到自己與陶副主任之間一貫的惡劣關系,新繼承了袁氏家業的袁譚公子,實際上已經做好了向劉表和曹老大求援的準備,劉表與曹老大等諸侯也在做好兩手準備為自軍牟取最大利益,一是支持袁譚和陶副主任干,二是支持陶副主任痛打袁譚這條落水狗。而袁尚公子則是在盼望妹夫立即出手,出重手下毒手,不然的話,就憑自己手里的幾萬二線軍隊,和一個完全沒有來得及整合又民心未附的冀州,根本不可能是大哥的對手事實上,袁尚公子有膽子起兵反抗大哥,最大倚仗就是妹夫陶副主任。

    萬眾期待中,陶副主任終于還是出手表態了。但是陶副主任的態度卻讓所有人跌破了眼鏡,竟然是要求袁譚與袁尚兄弟停戰談判,還表示誰要是敢不接受自己的勸和,自己就馬上出手揍誰,替老丈人教訓骨肉相殘的不孝兒子!與此同時,陶副主任還干脆越俎代庖,把談判地點定在了距離許昌與鄴城都最近的定陶城中,要求袁譚與袁尚派出全權使者到定陶城中談判,談判由徐州軍隊主持和公證,誰要是敢不接受就揍誰!

    除此之外。陶副主任還以大袁三公的名譽傳檄天下。宣稱袁譚、袁尚兄弟相爭乃是袁氏家事,袁門不幸,自己身為袁氏女婿將出面制止,要求天下諸侯保持冷靜與克制。不得擅自插手袁氏內戰。任何人與袁譚、袁尚的其中一人締盟。向另一人動武進攻,都視為對徐州軍隊宣戰,徐州軍隊必然全力報復。不死不休!

    聽到了這消息,天下轟動,士林軍民紛紛傳揚陶副主任的仁義美名,曹老大和劉皇叔等陶副主任的知己卻都目瞪口呆,一時之間差點相信了狗能改掉吃屎,豬能上樹,陶應奸賊也會良心發現!但是再細一思量分析后,曹老大和劉皇叔又忍不住破口大罵了起來,“該死的小滑頭,竟然奸猾到了這一步!偽君子也算是讓你給做到爐火純青了!”

    還是聽到了這消息,正在緊張等待著妹夫出兵的袁尚公子先是目瞪口呆,然后面如土色,差點就以為妹夫準備拋棄自己了,倒是袁尚公子最忠實的追隨者審配欣喜若狂,趕緊向袁尚公子指出,陶副主任此舉看似兩不相幫,實際上卻是把三舅哥袒護到了極點,袁尚公子這才轉憂為喜,趕緊答應接受妹夫勸和,同意派出全權代表到定陶城中與袁譚代表談判,并接受徐州軍隊的公證。

    又是聽到了這消息,已經在準備攻入冀州腹地的袁譚公子也頓時陷入了兩難之地,進攻吧,等于是給陶副主任名正言順的開戰借口,還會落下手足相殘的千古罵名,道義上和實力上都將落入徹底的下風。不進攻吧,錯過了這個速戰速決的機會,讓初舉叛旗的袁尚在冀州站穩了腳步,今后再想鏟除袁尚就不知道要多花多少時間與兵力錢糧了,同時與袁尚談判,袁尚肯定要提出分割土地,一旦失去了錢糧最為豐足的冀州土地,袁譚公子再想稱霸天下自然就是難如登天了。

    更加讓袁譚公子為難的是,袁熙和高干也分別直接和來書表示,希望袁譚能夠接受徐州軍隊的勸和,派遣使者與袁尚展開談判,和平解決嫡位之爭,盡最大可能避免手足相殘的悲劇。其中袁熙還好一點,高干卻是手握雄兵的實權派,在袁譚公子目前最大的后方并州還影響力巨大,他說出來的話,袁譚公子再怎么驕狂都得掂量一下分量。

    郭圖、辛評、蘇由等謀士和袁譚公子一樣的猶豫難決,有心想要拒絕談判,再聯合劉表、曹老大與陶副主任決戰,卻又怕落下挑起手足相殘的罵名,更怕不是徐州軍隊和袁尚聯盟的對手。惟有崔琰開口贊同談判,還指出展開談判后,結果未必就一定對袁譚不利,說不定還有和平收回冀州的可能,同時就算談判失敗,自軍也可以重新搶占道義上風,渙散袁尚治下并就不夠穩固的民心。

    猶豫了多日后,同樣需要一些時間整合內部的袁譚公子遲疑再三,終于還是決定接受陶副主任的勸和,派出辛評為全權代表,到定陶與袁尚代表談判,同時袁譚公子還親筆給陶副主任寫了一道熱情洋溢的書信,對自己之前與陶副主任的種種誤會做出解釋,準備了大量的貴重禮物,試圖緩和與陶副主任之間的惡劣關系。除此之外,袁譚公子還密令辛評與徐州軍隊展開秘密談判,準備割讓一部分土地換取徐州軍隊對自己鏟除袁尚的感覺。

    順便說一句,袁尚公子也是這么干的,為了能讓妹夫鐵了心支持自己,袁尚公子也準備了更加豐厚的貴重禮物,也命令自己全權代表逢紀與徐州軍隊暗中談判,許給徐州軍隊大片土地城池,換取妹夫幫助自己干掉大哥。結果這么一來,自然也就便宜了某人了。

    本來楊長史開始對這件事是沒有多少興趣的,雖然全權負責著徐州軍隊的對外事務。但是覺得主持和談這樣的苦差使肯定沒有多少油水可撈,所以楊長史也就準備著把這件事推給別人,不過在愛妾郭昱房中過夜時無意中說起這件事后,第二天郭嬛又碰巧回來探望姐姐,郭昱也無意中向郭嬛提起了這件事,所以再到了第三天早上,楊長史就迫不及待的跑到陶副主任面前主動請纓,自告奮勇的來主持這場談判了。

    考慮到楊長史在為自軍爭取利益方面還是很有幾手的,陶副主任也就同意了楊長史的請求,結果自然也就給了楊長史吃完上家吃下家的機會。抵達了定陶的當天夜里。楊長史的行轅中就騰出了兩個相鄰的房間,專門用來分別盛放辛評和逢紀主動送來的禮物。然而更可氣的是,楊長史還故意讓辛評和逢紀的隨從同時把禮物送進房間,讓他們在察覺隔壁有妖氣的同時。也互相對比禮物的貴重豐厚程度。結果送得比較少的逢紀先生被迫無奈。又只好在深夜里送來了一車禮物,這才總算把出手大方的辛評先生給比了下去。

    又經過了一系列緊鑼密鼓的明暗準備與私下談判,建安六年三月初八這天。袁譚與袁尚兄弟的和平談判,終于還是在濟陰太守府的大堂中正式展開,楊長史居中面南而坐,辛評與逢紀左右各自坐定,而談判剛一開始也就充滿了火藥味,辛評開門見山的說道:“仲明先生,陶使君出面調停勸和,我軍十分樂意接受,但是老主公的遺囑是將大位傳給了我家主公袁譚,所以這場談判中,我要求貴軍首先要承認我家主公袁譚為冀州之主。”

    “不對。”逢紀立即開口,道:“袁譚手里的遺囑是假的,老主公在倉亭戰前為了預防萬一,已經提前立下了遺囑,將大位傳與了我家主公袁尚,所以仲明先生,貴軍必須首先承認我家主公袁尚才是冀州之主!”

    針鋒相對的說著,逢紀與辛評一起用眼角去瞟楊長史,一起心道:“仲明先生,我送你黃金、白銀、珠寶和美女的時候,你可是答應過替陶使君承認我家主公才是冀州之主的,說過的話,你可要算數!”

    “承認,都承認。”楊長史飛快點頭,振振有辭的說道:“袁譚公子有本初公的傳位遺囑,袁尚公子也有本初公的傳位遺囑,現在不知道那道遺囑是真那道遺囑是假,也不知道本初公是不是先后立了兩道遺囑,所以我現在代表徐州刺史府宣布,既承認袁譚公子為冀州之主,也承認袁尚公子為冀州之主!”

    砰砰兩聲,劍拔弩張中的逢紀和辛評先后摔在了地上,然后同時怒吼道:“仲明先生,你承認我家主公為冀州之主,怎么能還承認袁譚(袁紹)為冀州之主?天無二日,國無二主,冀幽并青兗五州怎么能有兩位主公?!”

    “二位先生請息怒,李郎、王五,你們倆快把逢先生和辛先生攙起來。”楊長史一邊命令李郎和王五攙起辛評與逢紀,一邊和顏悅色的說道:“二位先生,稍安勿躁,我軍承認你們的主公都是冀州之主,只是為了勸和,讓你們坐下來商量誰讓位誰上位,二位先生請想一想,如果我軍首先只承認了一位冀州之主,另一位的代表還肯坐下來談判么?所以我們現在就不要關心這種無關緊要的小問題了,還是先談判吧。”

    好說歹說,楊長史總算是把逢紀和辛評勸了坐下,然后又說道:“這樣吧,我們還是先聽聽對方的條件吧,辛評先生你先說,逢紀先生請不要插嘴。二位先生請放心,我楊仲明是出了公道正直,蒙主公重托,全權代表主公來主持這場談判,一定會替你們主持公道,一定會做到不偏不倚。”

    “希望仲明先生能說到做到。”辛評冷哼了一句,然后才說道:“我軍的條件也很簡單,只要袁尚奉立我家主公袁譚為主,交出冀州兵權,與審配同到許昌朝中就職,我軍就保證不會傷害袁尚、審配及其所有黨羽,也不追究袁尚和審配等人的偽造遺囑與反叛之罪,還可以保證給予袁譚與審配等人高官厚祿。”

    “大公子果然仁慈,有肚量。宏佩服!”楊長史鼓掌叫好,然后又轉向了逢紀說道:“元圖先生,該你了,不過我要提醒你一句,我覺得大公子的條件已經相當可以了,貴軍不妨可以考慮同意。”

    “多謝仲明先生提醒,但不可能!”逢紀也是冷了一句,然后說道:“我軍的條件也很簡單,袁譚承認他的遺囑是偽造,奉立我家主公袁尚為主。交出許昌兵權。我軍就可以保證不會傷害袁譚及其黨羽,并且保證給予袁譚及其黨羽高官厚祿!”

    “條件差不多嘛?”楊長史驚叫:“搞了半天,你們集結十幾二十萬的兵馬,就是為了爭誰當主公啊!”

    辛評和逢紀全都翻起了白眼。全都搞不懂楊長史這話到底是真蠢。還是裝蠢?而楊長史又搔了搔腦袋。面露難色的說道:“不過這也難辦了,大公子想當主公,三公子也想當主公。可是天無二日,國無二主,總不能兩個人都當主公吧?”

    辛評和逢紀一起點頭,覺得楊長史總算是說了一句人話,誰知楊長史又忽然說道:“不過,如果大公子和三公子都想當主公的話,也不是沒有辦法,我家主公陶使君就給你們想了一個法子,讓大公子和三公子都可以當上主公。”

    “都當主公?”逢紀和辛評先是一楞,然后逢紀臉上迅速露出了喜色,辛評則生出一個不好的預感,沉聲問道:“聽仲明先生的意思,陶使君莫非想勸我們把老主公留下的基業一分為二?這點,我軍絕不可能答應。”

    “非也,非也。”楊長史趕緊搖頭,微笑說道:“不是一分為二,是地方自治,一國兩制。我家主公陶使君提議,袁譚大公子不妨表奏袁尚三公子冀幽州牧,允許三公子自行治理冀幽二州,在冀幽兩州的土地上自稱主公,對外則奉立大公子為主公,承認大公子為袁氏新家主。”

    “什么意思?”辛評和逢紀都被楊長史的滿嘴新名詞搞懵了。

    “簡單來說,就是袁尚公子承認袁譚大公子為主公,但是袁尚公子在冀幽兩州境內自稱主公,自行治理冀幽兩州,袁譚公子不得插手冀幽軍政事務,這就是一國兩制,地方自治了。”楊長史又解釋道。

    “好,這點我軍可以同意。”急需時間穩定內部整軍備戰的逢紀一口答應,還說道:“一國兩制,地方自治,我軍可以接受這個條件。”

    “不行!”辛評跳了起來,勃然大怒道:“什么一國兩制,什么地方自治,這不是變著法子的把老主公留下的基業一分為二是什么?這一點,我軍絕對不能答應!”

    “辛評先生,稍安勿躁,我還沒有說完。”楊長史笑吟吟的說道:“我家主公還提議,袁尚三公子為了表示承認兄長為主的誠意,每年稻熟之后,還必須向大公子進貢稻米二十萬斛,以表臣服之意,這個條件很可以了吧?”

    “不可能!”辛評更是大怒,道:“區區二十萬斛稻米,就想得到冀州和幽州,做夢!”

    “辛評先生可以不同意。”楊長史收起嬉皮笑臉,換成平時在下屬面前的兇惡嘴臉,冷笑說道:“不過我要提醒先生兩點,一是我家主公確實是一片好意,不忍心看到兩位公子手足相殘,骨肉分離,不想讓本初公辛苦建立的基業毀在袁譚公子手里,如果貴軍執意要與袁尚公子死戰到底,本初公的死敵曹賊會怎么做?荊州劉表、新野劉備和西涼馬騰這些人,又會怎么做?”

    “二嘛。”楊長史又慢條斯理的說道:“我家主公早已傳檄天下,有言在先,兩位公子如果不肯接受他的調停勸和,執意想要骨肉相殘,那么我軍就立即出兵,替本初公教訓不孝子!所以現在如果辛評先生代表大公子拒絕勸和,那么陳到將軍屯駐在定陶的三萬大軍,也就馬上向濮陽或者官渡發起進攻!我徐州三十萬大軍,也會源源不絕的向許昌開拔!”

    逢紀先生開心的笑了,忙說道:“仲明先生,雖然我家主公沒有說過向大公子進貢糧草,但為了表示我軍接受陶使君調和的誠意,我現在可以斗膽為主公做主,答應陶使君提出的這個條件。自治冀州和幽州,向大公子稱臣,也每年向大公子進貢二十萬斛稻米。”

    辛評先生的臉色成了鐵青色,幾次拔足相走,可又不敢承擔拒絕陶副主任勸和的責任,所以遲疑了許久后,辛評也只能是板著臉說道:“茲事體大,我必須請示主公。”

    “沒關系,去向大公子稟報吧,我們可以等。”楊長史笑嘻嘻的說道:“先生可以自己回許昌稟報。也可以派人回許昌稟報。自己留在定陶城里以免旅途奔波。先生放心,宏一定會讓館驛好生招待先生的。”

    “多謝長史大人。”辛評拱了拱手,然后黑著臉大步走出了談判會場,留下楊長史與逢紀在大堂中對視奸笑。

    ………………

    當辛評把談判情況帶回許昌后。脾氣不比大袁三公好上許多的袁譚公子當然是掀了桌子。大吼大叫的下令集結軍隊。要親自率領大軍去和陶副主任決一死戰,先破陶賊再破尚賊!不過還好,這樣的亂命。就是袁譚公子的死黨郭圖都不敢聽,趕緊與崔琰等人把袁譚死死當住,連說主公息怒,主公息怒。

    “息怒?陶賊和袁尚小兒要把我的土地一分為二了,叫我怎么息怒?!”袁譚公子怒吼道:“不能答應!絕對不能答應!既然要打,與其等陶賊打上門來,不如我們自己先打到陶賊門上去!”

    “主公息怒。”郭圖勸道:“臣下不是想請主公答應陶賊提出的苛刻條件,只是想請主公慎重三思,然后決定是否開戰。”

    “是啊,主公現在不能打啊。”崔琰也勸道:“現在我軍是真正的四面環敵,北有袁尚東有陶應,南有曹賊西有劉表,舉目皆敵,沖動開戰,只能是自取滅亡啊。請主公仔細想想,我軍如果向陶應開戰,袁尚、曹賊和劉表同時殺來怎么辦?怎么辦?!”

    袁譚呆了一呆,然后大吼一聲,一把將崔琰和郭圖一起摔開,又一腳把已經掀翻的案幾踢得飛出幾丈遠,狂吼道:“陶賊,我不殺你!誓不為人!”

    “主公,陶賊暗助袁尚確實可惡,但是眼下不是開戰之時。”崔琰飛快說道:“眼下我軍最重要的,應該是先鏟除曹賊殘部,與劉表締盟抗陶,先穩定住了南線后方,然后才能考慮鏟除袁尚叛逆,還有與陶應開戰,否則的話,這個時候冒冒失失的向陶賊開戰,我軍只會自取滅亡。”

    袁譚公子咬牙切齒的盤算,很快就大吼道:“立即遣使荊州,向劉表求盟,立即集結兵馬,討伐汝南曹賊!”

    “對,我們先不說拒絕陶賊勸和,只是先爭取盟友,蕩清殘敵,然后再考慮討伐袁尚和陶賊。”郭圖趕緊點頭,又猶豫著說道:“可是主公,向劉表求盟和攻滅曹賊,都不是一朝一夕之功,雖說我們可以在談判桌上拖延時間,可是與其這么拖延浪費時間,也浪費兵力防備陶賊和袁尚,倒不如先向陶賊和袁尚做些妥協,騰出兵力滅曹,也可以弄到一些糧草以供軍用。”

    袁譚公子又楞住了,坐回墊子上努力使自己冷靜下來后,袁譚又盤算了許久,這才有氣無力的說道:“那以你們之見,該如何稍做妥協?”

    “臣下說了如果說錯,主公可千萬不要怪罪。”郭圖膽戰心驚的說道:“臣下認為,既然冀州事實上已經被袁尚控制,倒不如答應陶賊的勸和,允許袁尚自治冀州,再要求袁尚向我軍進貢五十萬斛糧食許昌雖然產糧,可是這半年來戰事不斷,冬麥肯定要嚴重欠收,并州又糧產不豐,如果再不趕快弄到一批糧草,到了今年的冬季,我軍的糧草可就危險了。”

    “可是陶賊還要把幽州也給袁尚,怎么辦?”袁譚咬牙問道。

    “只能是討價還價了。”郭圖垂頭說道:“形勢不如人,只能是盡可能的在談判桌上討價還價了,能多保住一些地方,就爭取多保住一些地方吧。”

    崔琰也低下了腦袋,正所謂一力降十會,在實力遠不如人的情況下,崔琰再是足智多謀也徹底的無計可施了。而袁譚表情猙獰盤算了許久后,也還是無力的低下腦袋,有氣無力的說道:“那就讓辛評討價還價吧,盡可能多的保住一些土地,也爭取多從袁尚匹夫那里弄一些糧食回來。”(未完待續。。。)
第324章 出兵借口
三國好孩子全文閱讀作者:吳老狼加入書架
    做為一名優秀的拆遷辦公職人員,開會傾聽民聲只是一種手段,尊重釘子戶意見的漂亮話可以說,具體怎么做又是一件事,讓釘子戶滾蛋才是我們的最終目的,手段可以因人而異,主次不能顛倒,目標也不能混淆,否則做起工作來只會事倍功半。——某優秀公仆語。

    “恭喜主公,賀喜主公,我們的緩兵之計又得手了。仲明先生派快馬傳書,說是辛評已經在談判中做出了讓步,可以肯定,袁譚已經被迫準備放棄與袁尚速戰速決了。”

    因為長期和陶副主任、楊長史這兩個大馬屁精在一起的緣故,來就十分圓滑的劉曄也學到了不少阿諛諂媚的領,收到了楊長史派人送來的消息后,劉曄第一時間就帶著喜訊跑到了陶副主任的面前,滿臉笑容的奉承,又道:“仲明先生還想請示主公,袁氏兄弟接下來的談判中,我軍采取什么立場?是否盡快結束這場談判,促成二袁暫時和解?還是再拖延一段時間,等到袁氏兄弟許給我軍更多的好處后,再讓他們兩兄弟和解?”

    說著,劉曄又趕緊補充了一句,道:“對了,仲明先生還在書信里說,袁譚已經密許青州全境與兗州陳梁二郡與我軍,袁尚干脆密許了青州與兗州全境,所以仲明先生建議先不要急著結束這場談判,應該利用這個機會,從袁家兄弟手里再撈些好處出來給我們徐州。”

    “許給我們更多的好處?是許給他楊宏更多的好處吧?”陶副主任笑了笑,道:“這次差使還真是便宜他楊仲明了,吃完了上家吃下家,兩頭拿好處兩頭吃賄賂,聽說這家伙的大舅子郭浮,都已經押了滿滿一船金銀珠寶回了徐州。還沒撈夠?還想再撈點?”

    在場的除了為官清廉的是儀外,賈老毒物和陳登等人都大笑了起來,全都很是欽佩楊長史的吃錢手段。不過看在楊長史之前的屢建奇功份上,身就不是什么好東西的陶副主任當然也不可能為了這樣的小事計較,笑過后便吩咐道:“元方,回信給楊宏,告訴他,只要談判不破裂,能夠最終達成。時間方面的細節他可以自己做主,至于二袁和解的條件方面,只要咱們不吃虧,具體的可以讓二袁代表自己細談。”

    陳應答應,剛要提筆做書時。旁邊的是儀卻開口了,道:“且慢,主公,在促成二袁暫時和解之前,儀想問主公一個問題,主公將來是愿意面對什么樣的敵人?是愿意面對一個后方不寧的袁譚,一個內部穩定的袁尚?還是一個后方無憂的袁譚。一個內部不穩的袁尚?”

    “子羽先生此言何意?”陶副主任一楞,答道:“這還是用問嗎,我當然希望我的敵人后方不寧和內部不穩了。”

    “如果是這樣,那么主公最好不要促成袁譚與袁尚暫時和解。”是儀鄭重說道:“其實早在和先生與元龍先生提出緩兵之計時。儀就想要提醒主公萬不可使二袁談判成功了,只是時機未到,便沒有開口,現在時機已經到了。有一些話儀就不得不說了。”

    是儀擅長以直破巧,化繁瑣為簡單。陶副主任對他的獨到見解還是相當贊賞的,所以陶副主任很快就點頭說道:“好,請子羽細言之。”

    “其實也很簡單。”是儀答道:“如果二袁談判迅速達成,袁氏兄弟平分了北方土地,那么袁譚必然全力蕩平盤踞在汝南腹地的曹軍余部,解除后方威脅,同時也肯定會向劉表尋求結盟,以應對我軍將來與袁尚的聯手威脅。屆時一旦讓袁譚穩定了南線后方,全力應對我軍進攻,我軍想要滅譚自然就沒有那么容易。”

    “袁尚也一樣,如果談判達成,他合法控制冀州乃至幽州,袁尚必然在審配、逢紀等人的輔佐下,全力穩定內部整兵備戰,排除異己收買人心,鞏固他對冀州與幽州的控制,而冀州糧廣民多,百姓戶丁還在我徐州之上,還有穩定的戰馬來源,所以如果給了袁尚時間穩定冀州內部,將來我軍縱然不懼,再想吞并冀州時必然會吃力許多。”

    “所以儀認為,我軍利用勸和爭取到備戰時間即可,萬不可袁氏兄弟真正達成和解,那怕是暫時的和解。”是儀總結道:“我軍出兵時間過早,我軍準備不足,出兵即便獲勝也難以迅速擴大戰果,時間過晚的話,又會給袁氏兄弟整頓內部和蕩清后方隱患的喘息之機,只有在袁尚未及整頓內部、袁譚未及蕩平后方隱患的關口出兵,這樣才能把中原的局勢攪到最亂,我軍以整擊零,以穩定攻混亂,那才是真正的想不大獲全勝都難。”

    “既如此,主公如果想要維持自己一諾千金的形象,就絕不能促使袁譚與袁尚之間的和談達成,否則的話,只會使二袁贏得喘息之機,我軍則將錯失出兵良機,且拱手讓出發起戰事的主動權,只能是等二袁有所動作,才能找到借口出兵。而談判倘若破裂,雙方不歡而散,我軍則將掌握中原戰事的主動,想要找到開戰借口也會容易許多。”

    聽完了是儀的分析,陶副主任難得優柔寡斷了一次,躊躇難決,道:“子羽先生的話,雖然有理,可是和先生的話也有理啊,幫袁尚喘過了這口氣,再順便幫他增加一些實力,將來袁氏兄弟自相殘殺得越是厲害,同樣對我軍十分有利。如此自相矛盾,叫我如何抉擇是好?”

    “主公,詡與子羽先生的見解并不矛盾,都是為了讓我軍處于有利位置,讓敵人陷入被動。”賈老毒物開口說道:“惟獨不同的只是出手時機,詡是建議主公平衡二袁實力,然后再坐山觀虎斗,出手時機較晚,面對兩個較強的對手。子羽先生則是建議主公早些出手,乘著中原這汪混水還沒來得及澄清前盡快出手。面對一群較弱的敵人。殊途同歸,具體如何選擇,主公大可自決之。”

    陶副主任緩緩點頭,盤算了半晌后,陶副主任又向在場的陳登等人問道:“我軍是早些出手,還是晚些出手,諸公可有高見?”

    劉曄和荀諶面露難色,不敢輕下定論,戰略戰術上同樣一流的陳登也是露出了一些難色。道:“從錢糧角度考慮,我當然贊同和先生的建議,多積攢一些錢糧晚一些再出手。但是從中原局勢的角度考慮,我卻又很贊同子羽先生的建議,不給袁氏兄弟喘氣的機會。只要我們暫時緩過了錢糧與新兵訓練這口氣,就立即出手逐鹿中原,以整擊零,以穩定滅混亂,既容易獲勝,也容易爭取民心。”

    說到這,陳登頓了一頓。又補充道:“如果一定要我抉擇,我比較贊同子羽先生的意見一些,早些出手,可以避免夜長夢多。尤其是可以避免袁氏兄弟穩定了內部與后方后,締結盟約抗衡我軍。”

    “袁氏兄弟締結盟約?”陶副主任啞然失笑,心說袁譚、袁尚要是能化干戈為玉帛攜手合作,歷史上也就不會被曹老大揍得那么慘了。但轉念一想。陶副主任又覺得這樣的情況未必沒有可能出現——畢竟因為陶副主任的妖蛾子翅膀影響,歷史上傳位于袁尚的大袁三公。這次可是把大位傳給了袁譚的。

    考慮到這點,又考慮到河北畢竟戰爭潛力巨大還在徐州之上,陶副主任還是點了點頭,“那就還是盡快出兵比較好吧,回書給楊宏,讓他想辦法先把談判拖延一段時間,然后再想辦法讓袁譚和袁尚的談判破裂,退出這場談判,讓袁家兄弟狗咬狗去!”

    ……………………

    既不能讓談判立即破裂,一段時間后又要促成談判破裂,這樣的事換成了別人可能難辦,可是對咱們的楊長史來說,那卻是比吃飯喝水還要容易許多的事。這不,陶副主任的書信送抵定陶后,雖然辛評和逢紀的討價還價都已經快結束了,可是楊長史連夜接見了逢紀一次后,逢紀也就馬上改變了主意,在討價還價中再也不做絲毫讓步,把已快要達成的談判重新拖入了僵局。

    楊長史是這么對逢紀說的,“元圖先生,你怎么能答應只要幽州一半和進貢四十萬斛糧食?幽州來就和袁譚匹夫斷了聯系,應該歸你們所有,四十萬斛糧食白送出去又何等可惜?不要忘了,有我們徐州給你們撐腰,不必做絲毫的讓步,你照樣可以逼得袁譚答應。”

    正因為有了楊長史的慫恿,已松口讓步的逢紀也就嚴了口風,堅持替袁尚索要整個幽州,每年只進貢二十萬斛糧食,還拒絕了辛評提出的立即送糧要求,堅持要到秋收之后再給袁譚糧草。辛評無奈,只能是再派信使返回許昌,請示袁譚的命令,耽擱了不少寶貴的時間,而當袁譚做出指示允許再次讓步后,楊長史卻又勸逢紀派人去與袁尚聯系,征求袁尚意見再做決定,又浪費了許多時間。

    就這么幾次三番的折騰下來,一個多月的時間也就很快過去,時間進入了農歷五月,再次取得大熟的徐州五郡冬麥盡數收割入庫,得到了指使的楊長史也終于露出了獠牙,乘著辛評和逢紀爭吵的機會大發雷霆,拍著案幾吼道:“你們到底談還是不談?都兩個月了,還在為了幾萬斛糧食和運糧時間爭過來吵過去,菜場買菜啊?!你們如果不想談,我們徐州也懶得勸和了,不想談走,回去自己打去!我們懶得管了!”

    “仲明先生,這是你的意思?還是陶使君的意思?”辛評板著臉問道。

    “是我的意思,也是我家主公的意思!”楊長史大發雷霆道:“我家主公只是袁家的女婿,不是袁家的兄弟,為了袁家兄弟的事,我們主公已經浪費了無數時間了,想取江東都一直騰不出手!既然你們無心談和,那你們現在就可以走,我們主公懶得管了!將來曹賊和劉表這些人趁火打劫的時候,也別想找我們求救!我軍馬上就要兵發江東了,也沒時間管你們了,你們想打就盡管打吧!”

    辛評偷偷露出了喜色,很快就向楊長史拱手說道:“多謝仲明先生,還請仲明先生回稟陶使君。不是我家主公不愿接受他的勸和,實在是袁尚欺人太甚,還望貴軍遵守諾言,不要干涉我軍的平叛戰事!”

    說完了,后臺實力目前還在袁尚之上的辛評先生拂袖就走,逢紀先生卻急了,趕緊拉住楊長史的袖子說道:“仲明先生,不再談判這件事真是陶使君的命令?我家主公可是很希望達成談判的。”

    探出頭看了看辛評走了多遠,楊長史這才附到逢紀耳邊輕聲說道:“元圖先生放心。我家主公決心放棄勸和,當然也做好了出兵準備,所以元圖先生你大可放心回去向三公子交差,告訴三公子,該怎么做。就怎么做。我家主公,該出手時,自然也會出手。”

    逢紀大喜,趕緊向楊長史千恩萬謝,楊長史卻又補充道:“還有,記住布告天下,一口咬定是袁譚匹夫故意刁難你們。這才導致了這場和談破裂,把責任推到袁譚匹夫頭上,將來我軍才有出兵的借口。還有記住,答應過我們的青兗二州。也別忘了噢。”逢紀連連點頭稱謝,當日便回了冀州向袁尚交差。

    于是乎,就這樣,一場可以順利達成的和談。就這么稀里糊涂的不歡而散了。緊接著,徐州軍隊是一邊抓緊時間備戰。一邊傳檄天下,宣稱是袁譚、袁尚兄弟都不肯和談下去,自軍調解無效,將不再干涉袁氏兄弟之間的爭端。而袁譚和袁尚則互相指責對方拒絕和談,全都把矛頭對準對方,卻不敢招惹兇神惡煞的陶副主任,彼此之間劍拔弩張,隨時都有可能打起來,戰爭陰影也再一次籠罩到了中原大地之上。

    盡管因為陶副主任的作梗而錯失了平叛良機,但袁譚公子在此期間也不是完全的一無所獲,軍事與外交上都是小有戰果,一是拿下了陳地,基切斷了曹軍殘部與梁地的聯系,使得就孤立的曹老大更加孤立;二是向劉表求盟得到成功,被蔡瑁、黃祖和劉皇叔慫恿的劉表為了北線穩定,選擇了與袁譚締結盟約,只是袁譚公子為了避免激怒陶副主任,沒敢締結共進盟約,主動提出只訂立互保盟約,劉表樂得不背挑撥手足相殘的罵名,自然也是一口答應——不過考慮到劉景升一貫的守門尿性,袁譚公子遭遇危險時能不能求到劉守門出兵還是一個大問題。

    也是到了這個時候,陶副主任才開始慶幸自己聽了是儀的建議了,因為曹軍殘部控制的梁地盡管已經被徹底孤立,且被徐州軍隊弧形包圍,但是受諾言限制,在曹軍沒敢主動挑事的情況下,陶副主任卻說什么都不能下令出兵吞并,只能是眼睜睜的看著這塊還沾點肉星的骨頭在嘴邊晃悠,無法下口去咬——以此類推,如果讓袁家兄弟也達成了暫時和解,徐州軍隊就更沒辦法向中原腹地推進半步了。但還好,陶副主任很幸運的聽取了是儀的建議,沒有讓袁家兄弟達成那怕是暫時的和解,還可以耐心的等待出兵機會出現。

    機會很快就來了,五月底,因為收到了袁氏兄弟和談破裂的消息,老頑固王允的侄子小頑固、忠于大袁三公的冀州中山太守王凌大怒之余,不僅拒絕了袁尚公子的官職冊封,拒絕承認袁尚公子為主,還很干脆的投入了袁譚的懷抱,舉旗反出袁尚隊伍,還傳檄冀州各郡,意圖號召冀州各郡一起攻打偽造遺囑自立位主的袁尚公子。

    如此一來,為了不讓冀州各郡的太守將領效仿王凌,袁尚公子想不出兵平叛也不行了,而造成連鎖反應的是,袁尚的兩萬大軍北上后,袁譚公子也是想不出兵攻打袁尚也不行了——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忠臣死吧?結果袁譚袁尚之間的兄弟大戰也終于掀開了序幕,北面是袁尚大軍猛攻王凌,南面是高干與蔣義渠揮師攻打鄴城,袁尚公子親自率軍御敵,同時遣使向妹夫求援,戰火迅速燃遍冀州南北兩端。

    消息傳到徐州,陶副主任并沒有急于下令出兵,還對到自己面前請戰的徐州眾將微笑說道:“別急,再等等,等袁譚的主力再往冀州戰場投入一些再說,出兵借口我是早就準備好了的,還是名正言順的出兵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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