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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0章 9尾狐大戰神經刀(上)
三國好孩子全文閱讀作者:吳老狼加入書架
    盡管陶副主任知道一些治療烏頭中毒的土招,得到張仲景指點教導的徐州軍醫們也盡了全力,但還是有三十余名中了毒箭的徐州將士因為中毒太深,最終沒搶救過來不治身亡,也不可避免的影響到了徐州軍隊的軍心士氣,導致徐州軍內部謠言四起,說什么敵人藥箭厲害,只要被射中就會全身潰爛而死,讓不少兵生出膽怯畏戰心理,逼著陶副主任不得不親自出面辟謠,指出敵人毒箭不過是普通烏頭之毒,造價昂貴且來源不廣,不可能長期大量使用,而且即便中毒,只要搶救及時,照樣可以治療痊愈。M百度搜)

    讓幾十名搶救過來的中毒士兵在營中轉了一圈親身說法,好不容易壓住謠言后,頭一次吃這種大虧的陶副主任大怒之下,也是命令軍中工匠趕制大批烏頭毒箭備用,然后又命令士兵收集毒蛇,命郎中收集瘟疫病人的尸體,徐州文武驚問其故時,陶副主任惡狠狠的說道:“當然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諸葛村夫狠,我要來一個比他狠的!”

    難得看到陶副主任表情如此猙獰暴戾一次,徐州眾文武當然明白陶副主任這次是徹底發狠了,也難免一起在心里同情起敵人來,尤其是同情跟著中槍的袁譚公子——正常狀態下的陶副主任就已經夠狠夠毒了,發飆狀態下的陶副主任將有多狠多毒,那就不是普通人所能想象的了。

    準備下狠手報復敵人的同時,陶副主任也沒忘記另一件大事,安排了大量精干斥候捕拿敵人的巡哨士兵,結果也小有斬獲,兩天里先后拿獲了五名袁譚軍斥候,押回了大營審問。在善待俘虜的感化下與重刑拷問下,陶副主任也很得到了自己需要的答案——郭圖先生確實已經在袁譚公子面前失寵了!雖然失寵的原因暫時還不清楚,但是現在袁譚每次出入中軍,一步不離跟隨在袁譚公子身旁的確實已經換成了資歷不算太深的冀州名士崔琰。

    得知這一情況,陶副主任與荀諶等人心下暗喜之余,趕緊加大了收集郭圖先生情報的工作力度,又開始想方設法的與郭圖先生取得聯系,試探郭圖先生的態度和打算——生性謹慎的陶副主任可不敢直接行事,因為郭圖先生可是在歷史自愿為袁譚公子殉葬的主。想要他叛變袁譚絕對沒有想象中那么容易。但是陶副主任做夢也沒料到的是,徐州軍隊大力捕拿袁譚軍斥候的動作,已經引起了一個人的懷疑…………

    “又有一名冀侯軍的斥候被徐州賊軍生擒了?兩天時間里,冀侯隊伍的斥候被殺死十五人,失蹤四人。被生擒走了三人?斥候伍隊先后遇襲六次,其中三次是遭遇戰,另外三次是伏擊戰?這是偶然的巧合,還是陶賊的有意為之?”

    生出這個懷疑的人當然是全天下最謹慎的諸葛亮,盤算再三后,諸葛亮拉著劉皇叔連夜求見了袁譚公子,提醒袁譚公子小心此事。袁譚公子卻打著呵欠揮手說道:“孔明先生太多疑了吧?斥候哨戰那場打戰期間沒有?有何可疑之處?再說了,我軍斥候不也干掉了幾個陶賊斥候么?太正常了,用不著擔心。”

    “冀侯所言極是,確實每場大戰期間都有斥候戰。很正常也很普通。”諸葛亮點頭,承認袁譚公子的話也有道理,然后又提醒道:“可是冀侯,你沒覺得一件事有些奇怪嗎?在此之前。我軍斥候也曾與徐州軍斥候交戰多次,但其中僅有一次是被徐州軍斥候伏擊。先后犧牲二十一名斥候,失蹤三人,確認被俘者僅有兩人。但是在徐州軍失敗后,才短短兩天時間,我軍就失蹤了四名斥候,確認被生擒三人,數量超過前面七日總和,這是否太過古怪?”

    “是啊,冀侯,小心為上啊。”劉皇叔也提醒道:“冀侯不要忘了,陶應小賊是出了名的奸詐,連當世奸雄曹賊在他面前都只能甘拜下風,他突然之間加大斥候戰力度,明顯在有意生擒我軍斥候,背后定然有不可告人的卑鄙目的,還望冀侯千萬要小心從事。”

    “是嗎?”袁譚公子終于有些動搖,稍一盤算后又為難道:“可是我們該怎么辦呢?總不能不派斥候出營哨探敵情吧?那可就太被動了。”

    “冀侯勿憂,亮已思得一計,定可探得此事詳情。”諸葛亮飛說道:“亮打算安排一名精細可靠的士兵,擔任斥候明日出營去巡哨敵情,然后讓他故意被徐州軍俘虜投降,徐州軍問什么他答什么,騙得徐州軍相信他的投降,最后再讓他自己想辦法逃出敵營,回我軍營中報告情況。如此一來,亮便可以從徐州軍隊的審問中,分析出陶應下一步的用意和目的。”

    “萬一陶賊隊伍把這名細作殺了怎么辦?”袁譚有些擔心。

    “不會,陶應使君雖然人品不佳又心如蛇蝎,但最喜歡假仁假義,從不濫殺俘虜,抓到的俘虜不是收編,就是發給路費解甲歸田,借此彰顯他的仁義并動搖對手軍心。”諸葛亮搖頭,又說道:“而且亮還早就準備好了人選,打算安排一名曾為曹賊效力的兗州本地士兵擔任此職,他被徐州軍俘虜后,只要交代出他的閱歷與籍貫,又全力配合徐州軍的審問,說不定還可以獲得徐州軍的釋放,很就能回到我軍之中報信。”

    “那你去安排吧。”袁譚公子又打了一個呵欠,道:“反正就算不能得手,也最多不過是損失一名小卒,這事就拜托孔明先生你了,有什么需要我軍協助的,直接去找崔季珪協商吧,我叫他全力支持你行事。”

    諸葛亮大喜,趕緊拱手道謝,然后又隨劉皇叔一瘸一拐的回到皇叔軍營地,叫來了一個叫做史云風的自己親兵——也是一名曾經在曹軍葉縣守將韓福隊伍中效力過的曹軍舊卒,然后諸葛亮當面向史云風交代了機宜,許以重賞安排史云風去刺探徐州軍動靜。老婆孩子都已經被劉皇叔帶到了野的史云風不敢推辭,又貪圖諸葛亮和劉皇叔開出的重賞,便也樂意接受這個差使,很就把諸葛亮的叮囑記在了心里,著手安排執行任務不提。

    ………………

    諸葛亮確實把陶副主任的性格習慣研究到了骨子里,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史云風肯定要被正需口供的徐州軍隊俘虜,當了俘虜后,史云風也肯定不會有生命危險。既有逃出徐州大營的希望,也有被徐州軍隊釋放的可能,如此一來,陶副主任準備在郭圖先生身上打主意的惡毒用心,也非暴露在諸葛亮的面前不可。但諸葛孔明先生也是做夢都想不到的是。同一時間,還有一個意外的第三者,也萬分意外的攙和進了這件事…………

    “啊!好聊啊!早知道打一個官渡要花這么多時間,本大人應該讓阿昱去求求她的妹妹,讓她也跟著大軍出征的,這樣晚上本大人就不聊了。”

    能夠發出牢騷的,當然是咱們的萬人迷楊宏楊長史了。雖說時間都已經是二過半,但是咱們白天已經睡飽了的楊長史一雙眼睛還是睜得賊亮,同時也聊得長吁短嘆,只恨自己沒有想辦法把愛妾郭昱帶到軍中。害得自己沒辦法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做一些群眾喜聞樂見的健身運動。

    白天睡足了的楊長史倒是精神十足了,在一旁服侍的親兵隊長李郎卻早已是呵欠連天了,李郎打著呵欠問道:“大人,那你怎么不讓十一夫人去求她妹妹呢?十一夫人的妹妹。現在可是主公面前的大紅人,她開了口求主公。主公肯定準許啊。”

    “本大人還以為很就能拿下許昌,進了許昌可以隨意逍遙活,帶著阿昱不方便,沒想到會被袁譚匹夫擋在官渡。”楊長史苦著臉解釋,又罵了一句,“***袁譚,等主公打進了許昌,看本大人怎么玩你的女人!”

    “還有郭圖和辛評!”楊長史又想起往日的兩個對頭,惡狠狠罵道:“敢幫著袁譚匹夫把本大人押上法場?等打進了許昌,本大人也要把他們的老婆閨女玩個夠!”

    “到時候大人如果忙不過來,小人愿意助大人一臂之力。”李郎趕緊自告奮勇了一把,然后又突然想起一事,忙說道:“大人,前天下午你好象在打瞌睡,應該沒聽到那個好消息吧?”

    “那個好消息?”當時確實在打瞌睡的楊長史反問道。

    “郭圖匹夫失寵的好消息。”

    第一當事人李郎忙把荀諶派自己去探窺敵營的事大概介紹了一遍,又詳細介紹了郭圖的當時情況,指出郭圖在袁譚面前的地位已經發生了巨大變化。而楊長史也聽也樂了,馬上就鼓起了掌來,笑道:“好!好!蒼天有眼!蒼天有眼!郭圖這個匹夫,當時辛評匹夫都勸了袁譚匹夫不要殺本大人了,郭圖這個匹夫竟然還敢給袁譚出餿主意,先把我綁上法場再向袁紹請令處斬,差點把本人的三魂嚇飛六魄!活該他有此報應!”(具體見本書一百零六章

    “是啊,是啊。”同樣是當事人的李郎連連點頭,附和道:“小人記得,大人你當時在法場上還當眾尿了褲子,當著成千上萬的人尿褲子……。”

    “什么?我怎么不記得了?”愛面子的楊長史瞪起了眼睛,冷哼問道:“有這回事嗎?”

    “沒這事,沒這事,小人記錯了!”李郎趕緊改口,又在心里補充道:“你不承認也沒用,當時你不只尿了褲子,還尿了不只一次!”

    不管怎么說,李郎這句話還是勾起了楊長史對郭圖的舊日仇恨,一想到自己被袁譚和郭圖害得在成千上萬人面前當眾尿褲子,后來有機會殺郭圖卻又被陶副主任臭罵一頓,心胸狹窄的楊長史就不打一出來。痛恨之下,睚眥必報又正聊的楊長史難免開動起了滿是壞水的腦筋,活動自己已經被酒色財氣擠得幾乎沒有立足之地的腦細胞,盤算如何報仇雪恨!

    還是那句話,咱們的楊長史一點都不蠢——只是聰明的腦袋被用在了貪財好色這上面,所以仔細盤算了片刻后,楊長史很就一拍大腿。喜道:“有了!本大人有辦法報那次的一箭之仇了!這一次,本大人要借袁譚的手干掉郭圖匹夫,讓郭圖匹夫死在他的狗主子袁譚手里,死了也不瞑目!”

    “讓郭圖匹夫死在袁譚手里?”李郎一楞,忙說道:“大人,這不太可能吧?前天下午小人看到郭圖匹夫時,他雖然好象是失寵了,但是他還穿著官服,證明他還有官職在身。大人你怎么讓袁譚殺他?”

    “當然是本大人的拿手好戲,栽贓陷害了。”楊長史在絕對心腹李郎面前也不隱瞞,壓低了聲音獰笑道:“本大人只要偽造一道主公給郭圖的書信,栽贓他一個通敵賣主之罪,再故意讓這道書信落到袁譚手里。然后袁譚匹夫就非得殺他不可了!”

    “偽造主公給郭圖的書信?”李郎的眼睛差點沒瞪出了眼眶,趕緊壓低了聲音驚道:“大人,你瘋了?要是讓主公知道,你這顆腦袋還不得落地?”

    “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楊長史白了李郎一眼,又低聲說道:“再說了。主公還不是恨郭圖匹夫入骨,我幫主公除了郭圖,動搖敵人軍心,主公高興還來不及。怎么可能怪罪于我?”

    “是嗎?”李郎有些茫然,忙又問道:“可是大人,你怎么偽造主公的書信?你會主公的筆跡嗎?”

    “蠢貨,忘了你家侯爺是當代書法大家了?”楊長史得意說道:“不要說是主公那手丑得沒法子見人的筆跡了。就是陳應陳元方的筆跡,本大人也可以模仿得保證誰也認不出來!”

    說完。楊長史又在心里補充了一句,暗道:“其實本大人早就仿造過兩次了,一次弄了六百萬錢,一次弄了八百多萬。”

    “但是大人,萬一袁譚不相信郭圖匹夫賣主求榮怎么辦?”李郎又提醒道。

    “沒事,本大人早就考慮周全了。”楊長史奸笑說道:“本大人知道,郭圖匹夫上次得以被主公釋放回冀州,是因為他偷偷的出賣的袁紹老匹夫,幫著我軍通過談判拿下了青州,本大人模仿主公的筆跡,用主公的口氣,以這個把柄威脅他郭圖匹夫,要求他郭圖匹夫幫著我軍攻破官渡大營。這么一來,只要書信落到他袁譚的手里,就由不得他袁譚匹夫不信,也由不得他郭圖匹夫的腦袋不落地!”

    “那么大人,你打算怎么把書信送到袁譚手里呢?”

    李郎又問,見楊長史用眼睛盯著自己,臉上還帶著不懷好意的笑容,李郎差點沒嚇得尿褲襠,趕緊雙膝跪下,連連拱手哀求道:“大人,你就饒了小人吧,你就是殺了小人,小人也不敢去敵人大營送信啊!大人,大人,小人求你了,大人你偽造書信的事,小人絕對不會說出去,小人對你忠心耿耿,求大人你看在小人侍侯你多年的份上,就饒了小人這一命吧。”

    “就是因為你忠心,本大人才放心讓你去。”楊長史鼓勵道:“換成了王五,本大人就不敢放心了,那小子不但敢偷吃本大人的雞腿,還敢偷看本大人的女人,所以本大人對他就不如對你放心。你也放心,本大人會給你布置脫身妙計,不會讓你送命。”

    “再說了。”楊長史又壓低聲音說道:“王五是丹陽老兵,本大人一直懷疑他是曹宏安排在我身邊的內衛,所以很多事情本大人可以讓你知道,就不能讓王五知道,很多可以給你的好處,就不能給他王五!”

    “可小人還是不敢去啊。”確實不是內衛的李郎差點哭出來,不過還好,老兵油子李郎也是個機靈人,焦急間忽然心中一動,忙說道:“大人,小人忽然想到還有好的送信人選,讓他們去送信,不僅安全,也讓袁譚匹夫相信。”

    “誰?”楊長史忙問道。

    “我們抓到的俘虜。”李郎趕緊說道:“我們的隊伍這兩天抓了好幾個敵人的斥候,大人你不妨去挑一個出來,然后把這封信交給他,讓他帶回去交給袁譚匹夫,不就容易讓袁譚匹夫相信了?大人你派小人去送信,袁譚匹夫肯定不會輕易相信,就算相信了小人也不回不來,如果大人你讓俘虜去送信,袁譚匹夫肯定馬上相信,小人就用不著冒險了,大人你也用不著犧牲一個忠臣了。”

    楊長史仔細一想也是,雖說自己只是讓李郎去冒險,并不想讓李郎這條忠實走狗送命,但保不準會出什么意外丟了李郎的狗命,而讓袁譚軍俘虜去送這道栽贓陷害的書信,不僅絕對安全,還容易讓袁譚相信一些。盤算到了這里,楊長史點了點頭,說道:“好吧,就放你這一把,不過明天我們去挑俘虜的時候,你得配合我演一出戲,讓袁譚匹夫容易相信一些。”

    得脫大難的李郎連聲答應,也連聲道謝,楊長史又喝令李郎速去取來筆墨,然后就一邊偽造陶副主任逼迫郭圖先生為內應的書信,一邊開動起滿是壞水的腦袋,琢磨起如何完善自己既別出心裁、又神神叨叨的陷害忠良之計了。

    

    
第331章 9尾狐大戰神經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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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葛亮精心設計的反間計第一步進行得十分順利,萬分順利,他安排的親兵史云風穿上了袁譚軍服色后,由崔琰出面安插進了一支袁譚軍斥候伍隊中,清晨時分在幾名袁譚軍斥候的掩護下出營,才剛到巳時就被遭遇了一支徐州軍斥候什隊,結果一番倉促的遭遇戰下來,幾名袁譚軍斥候不敵而逃,史云風則扔下了武器,跪在了徐州軍斥候面前投降。
  
  前面說過,陶副主任為了獲得關于郭圖先生的情報,是讓自軍隊伍盡可能的擒獲敵人斥候以便審問口供的,抓到俘虜活口的徐州將士也都可以獲得豐厚賞賜,生擒到史云風的徐州斥候什隊差不多是剛出門就抓到了俘虜,隊伍上下當然是歡喜異常,趕緊押了史云風返回自家大營邀功請賞,結果也讓史云風輕而易舉的混進了徐州大營,無比完成了諸葛亮密令的第一步。
  
  接下來的事就更簡單了,被押到了一個小帳后,一名徐州軍低級文職官員領著幾個虎背熊腰的幫兇走狗,很快就來到了史云風面前,給史云風開出了兩個選擇,一是老實回答自己的問題,免受皮肉吃苦還可以享受到優待,二是徐州士兵用皮鞭夾棍老虎凳幫史云風開口。史云風也很聰明,馬上就磕頭說道:“大人放心,大人問什么小人就答什么,絕不敢有半點隱瞞,只求大人開恩,饒小人一命。”
  
  “算你聰明,只要你乖乖招供,本大人自然不會要你的命。”那徐州低級文官冷笑一句,大模大樣的坐到了史云風的對面,一邊提筆記錄口供,一邊問道:“姓名,字,籍貫,身份,上司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小人叫史云風,黔首出身沒有字。”史云風飛快的答道:“兗州濟陰郡鄄城正南垂亭人,小人在冀州軍中只是一名普通士卒,小人的伍長叫謝皮,什長叫陳先,都伯叫于新,屯將叫陳鐵,曲將姓王叫什么小人不知道,小人所在的部曲隸屬于冀州大將彭安,彭將軍是冀州人,也是主公袁譚的寵愛大將。”
  
  “挺麻利的嘛,第幾次當俘虜了?”那徐州低級文官笑著問。
  
  “不敢欺瞞大人,第二次了。”史云風磕頭答道:“小人原是曹丞相麾下赭丘屯士卒,當時小人所在赭丘屯屯將叫沈浪,隸屬于陳地太守趙儼將軍,前段時間冀州軍攻入陳地,趙儼將軍戰死,小人隨屯將投降了冀州軍,被編制進了彭將軍的隊伍。”
  
  “原來是曹賊的舊部。”那徐州低級文官點頭,又問道:“那我問你,你可見過你們的軍師郭圖?”
  
  “郭圖?”史云風心中一凜,趕緊點頭答道:“見過,見過,郭軍師常到小人隊伍所在的營地,小人見過他好幾次,但是從沒和他說過話。”
  
  “很好。那我再問你,聽說你們的軍師郭圖現在已經失勢了,可有此事?”那徐州低級文官又問,又怕文縐縐的話史云風聽不懂,便又補充道:“聽說你們的郭軍師現在不行了,在你們主公面前已經說不上話了,很多你們的將領,也不怎么聽他的話了,你聽說過這些事沒有?”
  
  “聽說過。”史云風趕緊點頭,又說道:“小人早就聽說過這樣的話了,小人還聽說,主公打算撤了郭圖先生的軍師,換崔大人當軍師,就是不知道什么時候換。”
  
  那徐州低級文官大喜,趕緊又問了許多關于郭圖先生的話題,頗為精明的史云風按照諸葛亮的事前指點,盡可能的說實話老實回答,換取徐州審訊官的好感。結果也果不其然,得到了十分滿意的口供后,那徐州低級文官還夸獎了史云風幾句,“不錯,看不出你這小卒知道得還挺多,到戰俘營去老實呆著吧,等戰事完了,你可以選擇加入我軍,或者是回老家種田。”
  
  “大人,小人現在就想回老家種田。”史云風可憐巴巴的說道:“小人當初是被硬拉來當兵的,家里上有八十歲老娘,下有三歲小孩,早就不想把腦袋拴在褲腰帶上吃飯了,求大人開恩,讓小人回老家去種地吧,小人可以對天發誓,絕不敢再回冀州大營了。”
  
  “到戰俘營對那里的人說去,本大人沒這個權力。”那徐州官員一揮手,命令道:“帶他去戰俘營,告訴那里的人,這個史云風交代口供還算老實,可以給優待。”
  
  兩名徐州兵依令上來押解史云風,史云風無奈,也只好乖乖到戰俘營接受監禁,而事情到了這一步,即便沒有諸葛亮的親自分析,能夠擔任諸葛亮親兵的史云風也已經猜出,徐州軍隊這幾天拼命捕拿冀州斥候,很可能就是為了收集關于郭圖的情報!郭圖先生那邊,也很可能就要出問題了!所以史云風除了暗喜任務順利完成后,再有就是期盼徐州軍隊的戰俘營看守不夠嚴密,能夠給自己逃出徐州大營救回去請賞的機會。
  
  讓史云風欣喜若狂的是,建在后軍營地中的徐州戰俘營距離寨柵極近,逃跑十分方便,同時因為大戰剛剛開始的緣故,目前被關在戰俘營里的袁譚軍戰俘數量少得十分可憐,那怕加上了史云風也只有區區八人,所以看守戰俘營的徐州士兵也只有一隊輔兵——在看守戰俘的同時,這隊輔兵還在兼著一些石工雜活,所以對戰俘營的看守不僅絕對算不上嚴密,還絕對算得上松散。
  
  更讓史云風歡喜的還在后面,被押進了戰俘營后,他和幾個全身上下完好無損的袁譚軍俘虜一樣,都沒被戴上手銬腳鐐,雖然被安排了鑿石彈的重活,卻得以在戰俘營內部自由活動,倒是兩個遍體鱗傷的袁譚軍俘虜被戴上腳鐐,還被安排了搬運沉重石彈,受盡欺負毒打。史云風向其他戰俘細一打聽才知道,原來那兩個戰俘被俘后拒絕招供,所以被罰做苦活,還被強行戴上腳鐐防止逃跑,象史云風這樣老實招供的戰俘則得到優待,連晚上都不必戴腳鐐手銬。
  
  “好!看來有希望逃跑了!”偷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寨欄,史云風心中暗暗歡喜,又趕緊老老實實的掄錘鑿石,為徐州軍隊的襄陽炮制造圓形炮彈,也用賣力表現換取徐州看守的掉以輕心。
  
  事情如果照這么發展下去了,咱們諸葛大神的錦囊妙計基本上已經是成功在望,只差最后一步便可完全成功,徐州軍隊想從內部打開缺口,攻破堅固得近乎可怕的袁譚軍大營,也將變成了一場鏡花水月。然而,到了下午的時候…………
  
  “有喘氣的沒有?出來幾個!”
  
  伴隨著一個囂張跋扈到了極點的聲音,一名滿身綾羅綢緞的徐州高官,領著幾名衣甲鮮明的高大衛士,更加囂張跋扈的大搖大擺走進戰俘營,守在營門兩側的徐州士兵不僅不敢阻攔,還一起單膝跪下行禮,看守戰俘營的徐州輔兵都伯更是滿臉驚訝,趕緊連滾帶爬的沖到了那徐州高官面前,雙膝跪下恭敬行禮,剛要開口說話,那徐州高官卻搶先隨意一揮手,大模大樣的說道:“免了,把戰俘集中起來,本大人要挑一個去辦差!”
  
  “諾。”徐州輔兵都伯大聲唱諾,又磕了一個頭才爬起來,轉身向冀州眾戰俘喝道:“集合!放下手里的事,馬上給我過來集合!”
  
  “這匹夫是誰?好大的架子,連諸葛軍師都比不上。”心中帶著驚嘆,史云風趕緊放下鑿了一半的石彈,隨著其他戰俘一起到那徐州高官面前集合列隊,而那徐州高官大概的看了一眼后,又隨手一指史云風,喝道:“你,出來,跟本大人走!”
  
  “我?”史云風正納悶間,徐州輔兵都伯早就一腳踢了過來,把史云風踢出隊列,那徐州高官的背后也立即站出了幾名衛士,二話不說就用繩子把史云風五花大綁,用麻布塞上嘴巴,又拿了一個**袋套在史云風身上,把史云風裝進麻袋扛起就走,史云風雖然拼命掙扎,卻雙拳難敵四手,很快就被扛出了戰俘營,同時緊張驚慌間,史云風也居然忘了留心那徐州高官與看守營都伯的其他對答。
  
  被裝在麻袋里口不能言,眼不能視,暈頭轉向的也不知道被抬著走了多少時間,史云風終于被人放在了地上,麻袋再被解開時,好不容易適應了光線變化后,史云風發現自己被抬到了一個小帳之中,之前那名趾高氣昂的徐州高官高坐正中,身后還站著一個滿臉諂媚的衛士。
  
  “叫什么名字?”那徐州高官趾高氣昂的問,嘴里麻布已經被扯走的史云風老實答了,那徐州高官又問了史云風的身份與籍貫,史云風又如實答了,并重點強調了自己的曾經曹軍身份,但是那徐州高官卻根本不在意這點,只是又問道:“你可知道郭圖?”
  
  “怎么又是郭圖先生?”史云風先是一楞,然后趕緊點頭答道:“回稟大人,小人知道,郭圖先生是我們的軍師。”
  
  “知道就好。”那徐州高官點頭,然后壓低了聲音問道:“那本大人現在問你,如果本大人放你回去,你能不能悄悄接近郭圖先生?”
  
  “大人問這個干什么?”史云風滿頭霧水的反問道。
  
  “少廢話,老實回答。”那徐州高官不耐煩的催促。
  
  “這……。”史云風遲疑了一下,模棱兩可的答道:“回大人,應該能吧,小人是彭安將軍的麾下士卒,彭安將軍是主公的愛將,和郭軍師的關系也還算不錯,郭軍師經常到小人所在的營地,小人應該有機會悄悄接近他。”
  
  那徐州高官露出了開心笑容,忽然身后的衛士命令道:“李郎,拿些酒菜上來,賞給他。”
  
  那叫做李郎的衛士答應,很快命人取來了一些好酒好菜,又讓人給史云風松了綁,讓史云風坐到旁邊吃飯喝酒,至今還在滿頭霧水中的史云風開始還有些不敢,連說小人不敢當,那李郎又笑著說道:“沒事,坐下吃吧,這是我們大人賞給你的,放心吃,我們大人還要和你說話。”
  
  史云風偷看了一眼那徐州高官,見他對自己笑了笑,史云風這才放下心來,趕緊坐案幾旁吃菜喝酒,也是到了這個時候,那徐州高官才微笑著說道:“酒菜的味道怎么樣?比你們冀州軍如何?”
  
  “比我們好多了,多謝大人賞賜。”史云風點頭回答——不過史云風這話倒也不是奉承,那名徐州高官賞給他的酒菜,確實要比冀州軍大營里的酒菜好上許多,有兩道菜還是史云風這輩子都還沒有嘗過的美味。
  
  “想不想以后經常吃這樣的好酒好菜?”那徐州高官微笑問道。
  
  “想,當然想。”史云風又說了一句實話。
  
  “想不想升官發財?”那徐州高官很有傳銷風范的問道:“你在袁譚匹夫那里,不過只是一個小卒,想不想當上什長都伯?想不想住高屋豪宅,想不想騎駿馬騎美女?”
  
  “大人,你什么意思?”身為諸葛亮親兵的史云風開始裝糊涂了。
  
  “不要問本大人什么意思,只要你回答想不想。”那徐州高官笑著說道。
  
  “那小人說了,想,當然想。”史云風有些不好意思的答道:“小人做夢都想。”
  
  “很好。”那徐州高官一拍面前案幾,微笑說道:“叫史云風是吧?算你小子運氣,本大人剛才看了被我軍抓住的幾個俘虜,發現就數你小子最有福氣,你只要幫本大人做一件事,辦到了以后,本大人就提拔你為都伯,還賞你一萬……,不,還要賞你兩萬錢!”
  
  “真的?”史云風裝出一幅驚喜的模樣,心里則更是狂喜,暗道:“難道,是想讓我……。”
  
  “當然是真的。”那徐州高官笑得更是溫馨,道:“如果你不想當兵也行,本大人封你一個城門督稅吏,保你下半輩子衣食無憂,還要賞你兩萬錢,讓你買個老婆買個妾,從今往后天天晚上有女人給你捂被窩。”
  
  “大人,你是小人的再生父母!”史云風趕緊離席磕頭,滿臉諂媚的說道:“大人有什么差遣,小人一定赴湯蹈火,上刀山下火海,絕不皺一下眉頭。”
  
  “本大人不要上刀山,下火海,只要你送一道書信。”那徐州高官從懷里拿出了一個火漆密封的信袋,親切微笑著說道:“一會本大人安排你出營,你帶著這道書信回冀州大營,然后想辦法把這道書信交給郭圖先生,再把郭圖先生的回信帶回來,本大人就兌現剛才給你的承諾了。”
  
  “世上竟然有這么巧的事?”史云風驚喜得差點沒大笑出來,自己奉命用苦肉計故意被俘刺探徐州軍機,結果卻恰好被徐州軍隊的高官選為密使,放自己回營送信,給袁譚軍的二號人物送信!這樣的好事,簡直不是天上掉錢了,而是天上掉金子了。
  
  “怎么?不敢回去了?”見史云風不回答,那徐州高官又問道。
  
  “敢,敢。”史云風趕緊點頭,說道:“小人是今天才被貴軍俘虜的,今天回去,小人可以借口說是半路逃脫,絕對沒有問題。”
  
  “就是因為本大人知道你是今天才被俘的,所以才選中你。”那徐州高官高深莫測的微笑,“不然的話,這樣的好事,本大人怎么會不挑別人?”
  
  “這家伙肯定調看過我的審問記錄了。”史云風心中一凜。
  
  “小子,聽著。”旁邊的李郎又揪起了史云風,在史云風耳邊低聲說道:“記住,大人的這道書信,除了郭圖先生以外,絕對不能讓第二個人知道!如果實在送不到郭圖先生面前,你寧可燒了這道書信,也絕對不能讓其他人看到!聽明白沒有?!”
  
  “明白!明白!”史云風連連點頭。
  
  “還有,記住,如果你敢耍花招!”那徐州高官也威脅道:“你是兗州濟陰郡鄄城的垂亭人吧?你如果敢耍花招,你在垂亭的父母妻兒,就一個都跑不掉!”
  
  史云風露出了膽怯模樣,連連磕頭說絕對不敢耍花招,那徐州高官這才把書信交給李郎,然后吩咐道:“你親自帶人送他出營,到了營外再把書信交給他,看著他回去!敢耍花招,立即砍了!”
  
  李郎答應,史云風則又試探著問道:“大人,敢問你的尊姓大名,小人帶著郭軍師的回信回來后,怎么找你?”
  
  “本大人姓劉名曄,字子揚。”那徐州高官隨口答道:“你帶著郭圖先生的書信回來后,直接到我軍大營門前,就說求見本大人,然后就會有人帶你來見本大人了。”
  
  “劉曄劉子揚?!”史云風驚喜得差點又一次大吼出來,“劉曄劉子揚!主公的敗類宗親,陶應奸賊麾下的重要謀士!他讓我帶回去的書信,肯定事關最重要的軍情!”
  
  接下來的事就更簡單了,李郎先是拿來了一套徐州軍士兵服裝給史云風換上,然后把史云風帶出了徐州大營,到了遠處無人地,這才又讓史云風換回袁譚軍服裝,然后盯著史云風返回袁譚軍大營,也是直到遠遠看著史云風走到了袁譚軍大營近處,李郎才領著幾個楊長史的心腹親兵凱旋而歸,在天色全黑時回到徐州軍營中,向正在寢帳里喝酒吃肉的楊長史報告喜訊。
  
  “看清楚沒有?那小子真的回袁譚大營了?”
  
  楊長史追問,得到了李郎的準確答復后,楊長史很是滿意的把杯中殘酒一飲而盡,然后又斟滿了一杯酒,舉杯對著西面的袁譚軍大營方向笑道:“郭圖小兒,估計你這會人頭也該落地了,這杯酒算本大人給你送行。不過你可以放心,你的老婆和閨女,本大人會替你照顧的。”
  
  說著,楊長史準備把酒灑在地上,祭奠害得自己當眾尿褲子的老仇人郭圖,可是酒杯遞到了一半,楊長史心念一動間,小臉卻一下子就白了,失聲驚叫道:“壞了!本大人千算萬算,怎么忘記了最重要的一點?!”
  
  “大人忘記了最重要的那一點?”李郎趕緊問道。
  
  “本大人忘了,如果那個叫史云風的小卒,真的把書信交給了郭圖怎么辦?”楊長史苦著臉答道。
  
  “啊!我怎么也忘了這點?”李郎也是慘叫了起來,然后又趕緊問道:“大人,如果叫史云風那小子,真的把書信交給了郭圖,會有什么后果?會不會被主公知道這件事?”
  
  “這……。”楊長史有些為難,細一盤算后,楊長史遲疑著說道:“可能有兩個后果,一是郭圖殺了那個叫史云風的小子,滅口毀信,免得他更被袁譚匹夫猜疑。二是,郭圖匹夫貪生怕死,又貪圖我以主公名譽許下的榮華富貴,說不定真會按著我在書信上的要求那么辦。”
  
  “那大人你在書信上,要求郭圖匹夫做什么?”李郎趕緊又問道。
  
  “回信約定時間,在半夜里突然放火,燒了袁譚匹夫的糧倉,接應我軍攻取官渡大營。”失魂落魄的楊長史是這么回答的。
  
  順便說一句,此時此刻還有人比楊長史更加的失魂落魄,張口結舌的失魂落魄間還盡是懵懂,茫然得都不知道自己耳朵是否聽錯,眼睛是否看錯?暈頭轉向得不敢相信耳中所聽,眼中所見。而這個人,就是多智近妖、謀略高深得連陶副主任和賈老毒物都束手無策的——諸葛亮。
  
  “這是偶然?還是故意?”這是諸葛亮心中的念頭,“陶賊把我當傻*耍嗎?用這么粗淺又漏洞百出的反間計,就想殺掉郭圖?或者說,這只是陶賊的一時疏忽?芝麻掉進了針眼里,恰巧得不能再恰巧的選中了我安排的細作?”
  
  “還有一個可能,陶賊發現了故意被俘的史云風是細作,還發現了史云風是我軍安排的細作,所以故意如此,想要離間我軍與袁譚軍的關系,乃至使我軍與袁譚軍反目成仇,自相殘殺給他陶賊創造機會?!可是……。”
  
  “可是……,可是……,可是怎么可能有這樣的可能?!天殺的陶賊!真不愧為奸詐之名!如此高深莫測的毒計,也只有他用得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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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2章 9尾狐大戰神經刀(下)
三國好孩子全文閱讀作者:吳老狼加入書架
    如果楊長史知道史云風其實是諸葛亮派來的細作,那么楊長史肯定就用不著擔心書信真被送到郭圖先生面前了,不過就算是這樣,楊長史這道精心仿造的陶副主任書信,還是引起了一連串的多米諾骨牌效應,也引發了一連串讓人意想不到的后果…………

    “世上有這么巧的事嗎?我安排細作用苦肉計進徐州賊營刺探軍機,結果恰好被徐州賊軍選中,策反了派回來給郭圖送信,天下真有這樣芝麻掉進針眼的巧事?這真的只是巧合,還是陶賊在用反間計?再或者是更深一層的離間計?”

    首先被楊長史妙計砸暈了的當然是史云風的幕后主使諸葛亮,即便是足智多謀當世頂尖,智力權謀在全天下數一數二,心機深沉可以排進人間前十,睿智冷靜堪比千年寒冰,目光犀利足以穿金洞石,但諸葛亮這次也被楊長史推倒的多米諾骨牌砸懵了,徹底的砸糊涂了,絞盡了腦汁也猜不出整件事背后的真相,更猜不出‘陶副主任和劉曄’的真正目的!打破腦袋也猜不出來!

    第二個被砸懵了的是劉皇叔,收到史云風返回的消息,劉皇叔興沖沖的過來聽好消息,結果卻看到里一道令人難以置信的陶副主任親筆信,即便是號稱法眼如炬,梟雄程度絕對可以排進當世前三,混水摸魚的手段絕對算得上天下第一,劉皇叔也徹底的被砸懵了,坐在書信面前足足有一柱香時間沒說一句話,腦海里除了茫然就是茫然,實在搞不懂死對頭陶副主任這次打算玩什么花樣,打破腦袋也稿不懂。
    “反間計!這肯定是反間計!”許久后。劉皇叔第一個跳了起來,大吼道:“這必然是陶賊的反間計,想要借刀殺人,借冀侯的手殺害郭公則,這是陶賊的慣用手段!萬萬不可中計!這道書信必須毀掉。以免影響我軍與冀侯軍的親密關系!”

    吼叫著,劉皇叔還真的一把抓起那道陶副主任的親筆書信,遞道燈前想要燒毀,諸葛亮趕緊叫道:“主公且慢,信現在還不能毀,此事也尚無定論。”

    “孔明。你這話什么意思?”劉皇叔大驚,問道:“難道你認為,這道書信并不是反間計?!”

    素來運思如飛的諸葛亮破天荒的遲疑了,還遲疑了相當不少的時間,諸葛亮才斬釘截鐵的說道:“絕不是反間計!陶使君把這道書信送進我軍營中,目的只有兩個可能。一是離間我軍與冀侯之間的親密關系,二,一切都是巧合,陶使君并非用計,而是真的想要策反郭圖先生!”

    “何以見得?”劉皇叔趕緊又問道。

    “很簡單,陶使君策反郭公則的得手可能很大。”諸葛亮鄭重說道:“原因有二,一是因為各種原因。郭公則確實在冀侯面前已然失寵,冀侯早有撤去他軍師之職讓崔季珪取而代之的打算,郭公則心中不滿是人之常情,陶使君策反他自然最為容易。”

    “二,陶使君手中握有郭公則的致命把柄,亮可斷定,陶使君在信中提起的郭公則出賣青州一事定然不假,郭公則確實背叛過冀侯父子!陶使君以此把柄要挾郭公則,同樣有很大希望策反郭公則!”

    說到這,諸葛亮頓了一頓。又更加嚴肅的說道:“請主公靜下心來仔細想一想,郭公則現在雖然失勢,但他在冀侯軍中畢竟樹大根深,與幾乎的冀州將領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手中還握著部分兵權。利用他從內部攻破官渡大營易如反掌。在這樣的前提面前,根本不愿強攻官渡付出巨大傷亡的陶使君,怎么可能用反間計除掉郭圖先生?又怎么可能舍得就這么除掉郭圖先生?所以亮敢斷定,這道書信絕不是陶使君的反間計!陶使君沒那么傻,自己毀掉自己輕松拿下官渡的希望!”

    這次換劉皇叔不說話了,緩緩收回已經遞到燭燈旁邊的書信后,劉皇叔又緩緩坐回原位,盤算了許久才沉吟著問道:“這么說來,陶賊這道書信,最有可能的是離間我軍與冀侯軍之間的關系了?想讓我們把這道書信遞道冀侯面前,導致冀侯與公則先生大怒,與我軍反目成仇?”

    “有這個可能,但是微乎其微。”諸葛亮又猶豫了一下,這才說道:“因為亮已經仔細問過史云風,了解了他進到陶營的前后經過,發現他絕對不可能露出破綻,陶使君那邊也絕對不可能知道他是細作,所以將計就計的可能很小很小。”

    “退一萬步。”諸葛亮補充道:“就算陶使君那邊發現史云風是刺探軍情的細作,也不可能知道史云風其實是我軍替冀侯派去的細作,陶使君再是聰明再是詭詐,不知道最關鍵的這一點,就絕不可能對我軍將計就計。”

    “或許是我們這邊走漏了風聲。”劉皇叔想起另一個可能,道:“陶賊在我們身邊安插有細作,或者在冀侯他們身邊安插有細作,提前把消息泄露到了陶賊面前,所以陶賊就來一個將計就計,離間我們與冀侯之間的親密關系。”

    “也有這個可能,但這個可能更小。”諸葛亮皺著眉頭答道:“如果陶使君知道我們細作的真正身份,又知道我們的細作是去刺探他的軍情,那么可以布置其他假象牟取更大利益,為什么要拿郭圖先生這著伏子冒險?是策反郭圖先生攻破官渡堅營重要,還是離間我軍與冀侯軍之間的關系重要?況且如此將計就計,還注定不能使我軍與冀侯反目成仇,最多只能給我軍與冀侯軍之間制造一些隔閡,犧牲大而回報小,陶使君不可能干這樣的蠢事!”

    劉皇叔仔細一想發現也是,為了給自己和袁譚之間制造一些隔閡,犧牲掉要挾郭圖的致命把柄,也犧牲掉輕松拿下官渡堅營的最好機會,這顯然不象是陶副主任的狠毒作風。更顯然不是壞種滿地走的徐州決策層的行事風格。所以左思右想之后,劉皇叔也只能是遲疑著說道:“這么說來,這件事的背后,就只能是巧得不能再巧的巧合了,陶賊想要策反郭圖先生。但是沒有辦法與郭圖取得暗中聯系,就只好先策反我們的俘虜然后利用俘虜送信,結果恰好選中了我們派去刺探軍情的細作?”

    諸葛亮又猶豫了,別看諸葛亮都已經二十出頭了,可是前面二十幾年的遲疑時間加起來,恐怕還沒有今天晚上遲疑的時間長。而猶豫了許久后。諸葛亮終于點了點頭,道:“只有這個可能最合情合理,主公,我們這一次很可能是走大運了,既順利刺探到了敵人軍情,又陰錯陽差的知道了敵人的下一步打算!”

    劉皇叔又盤算了良久。白皙光滑的小臉蛋上也逐漸浮現出了一些喜色,喃喃道:“否極泰來,否極泰來,陶賊,想不到你也有犯錯的時候,還是犯這么大錯的時候。”

    諸葛亮沒有附和劉皇叔的欣喜若狂,只是在心里說道:“真的是走運嗎?可我怎么覺得。劉曄收買史云風的經過有些古怪。還古怪得如同兒戲?許了賞賜官職就讓史云風攜帶這么重要的書信回營?雖說策反俘虜基本上就是這一套,可是這未免得太簡單太兒戲了吧?是用人不疑還是粗心大意?陶賊的行事風格,我真是看不懂了,徹底看不懂了!”

    一直認為自己是天下第一聰明人的諸葛亮,還在第一次因為自己的智商不夠而自怨自艾的時候,劉皇叔已然迫不及待的拿著書信站了起來,一把拉起諸葛亮就往外走,道:“孔明,別楞著了,我們快去見冀侯。這件事如果利用得好,說不定也能向曹賊一樣,創造以弱勝強的官渡奇跡!”諸葛亮雖然還有些擔心,但還是沒有反對,只是一瘸一拐的隨劉皇叔出帳。匆匆趕往中軍營地去拜見袁譚公子,同時諸葛亮還十分細心的叫上了史云風,以便袁譚公子詢問事件過程。

    ………………

    袁譚公子的脾氣當然比劉皇叔和諸葛亮暴躁沖動得多,被劉皇叔和諸葛亮從暖烘烘的被窩里拖了出來,袁譚公子本就已經有些不爽,再睡眼惺忪的看完陶副主任的‘親筆書信’,袁譚公子頓時就暴跳如雷,跳起大吼道:“郭圖匹夫,你好大的膽子!搞了半天,當初你勸我支持父親割讓青州大半土地,是為了你自己啊!來人,馬上把郭圖給我抓來!”

    帳內衛士答應,旁邊的崔琰則趕緊喝住,然后又向袁譚公子拱手說道:“主公且請息怒,請主公先讓臣下看看這道書信,然后再做決定。”

    袁譚把書信扔給了崔琰,崔琰拾起了大概看了一遍,又仔細問了史云風進徐州軍營刺探軍情的詳細經過,崔琰也頓時陷入了迷惑中,道:“難道我們的細作被陶應隊伍識破了,乘機用反間計來坑害公則先生?可是不象是反間計啊,陶應既然握有如此重大的把柄,怎么舍得就用來殺一個郭公則?孔明先生,你有何高見?”

    諸葛亮無奈,只得浪費口水把自己不久之前才發表的長篇大論又說了一遍,崔琰則聽得連連點頭,對諸葛亮的心細如發與獨到見解欽佩得是五體投地,也堅決認同了諸葛亮的判斷——自軍這次確實是走大運了,被天上掉下來的金子砸中腳背了。袁譚公子卻是越聽火氣越大,又拍著面前案幾吼道:“既然如此?還楞著干什么?馬上把郭圖給我抓來,永除后患!”

    “主公請息怒。”崔琰趕緊又勸,道:“主公,公則先生是否真的在青州談判一事中出賣了老主公,目前還沒有確鑿證據,就憑陶應的這道書信就治公則先生的賣主之罪,公則先生未免不服,我軍將士也會覺得主公過于輕率行事,不利于我軍的團結與軍紀嚴明。”

    “那怎么辦?”袁譚公子反問,又忽然心中一動,道:“要不這么辦,讓人連夜把這道書信送去給郭圖,就說是陶賊給他的密信,看他有什么反應,然后就有治他罪的罪證了。”

    諸葛亮和崔琰對視了一眼,都發現袁譚公子這次終于出了一個好主意。派人把這道書信送去給郭圖,然后等郭圖先生有所動作再把他拿下,確實既可以拿到郭圖先生的罪證,又可以乘機試探郭圖先生是否有可能叛變投敵。當下崔琰鼓掌稱妙,建議道:“主公。不妨現在就讓孔明這個叫史云風的親兵把書信送去,假稱是陶應派史云風給郭圖先生送去的信,然后再安排人手暗中監視郭圖先生的動靜,就可以知道書信內容的真假,也可以知道郭圖先生是否真的對主公忠心耿耿了。”

    袁譚公子大喜,趕緊命令史云風冒充陶副主任信使。真的去郭圖帳中送信,又命令衛士陶升率領一隊精干衛士尾隨在后,在郭圖的帳外偷聽偷窺郭圖的動靜,捕拿郭圖當年叛變冀州的證據,史云風和陶升等人領命,趕緊匆匆下去依令行事。袁譚公子鐵青著臉留在大帳等候消息,諸葛亮、崔琰和劉皇叔三人則聚在一起低聲交談,商量如何利用這個機會,創造一個袁軍版的官渡奇跡。

    原本估計要等不少時候才有回音,然而讓諸葛亮和崔琰等人意外的是,沒過多少時間就有消息傳來,而且這個消息還讓袁譚和崔琰等人的眼鏡跌碎了一地——郭圖竟然命令他的親兵拿下了史云風。目前正與他的弟弟郭所一起,押著史云風往中軍大帳這邊過來。聽到這份報告,認定了郭圖將要背叛自己的袁譚公子張口結舌,諸葛亮卻是成竹在胸的微笑,還向袁譚公子拱手說道:“恭喜冀侯,賀喜冀侯,看來陶使君是嚴重低估冀侯大軍的凝聚力了,也嚴重低估了公則先生對冀侯你的忠心了。”

    果不其然,又過了片刻后,當郭圖和郭所兄弟將史云風押進了大帳后。郭圖先生第一件事就是來到袁譚公子面前雙膝跪下,伏地嚎啕大哭,袁譚公子假惺惺的詢問其故時,郭圖大哭著說道:“主公,微臣當年一時糊涂。貪生怕死鑄成了大錯,被陶賊捏住了把柄,陶賊現在利用這個把柄要挾微臣叛變,微臣雖然不才,卻也日日夜夜的懊悔當年的所作所為,更不愿再次背叛主公留下千古罵名,所以微臣特來向主公請罪,請主公治微臣應得之罪!”

    大哭著,郭圖把自己當年出賣大袁三公的經過哭訴了一遍,坦白了自己貪生怕死的罪行,然后又捧出了之前那道書信,指著史云風咬牙切齒的說道:“主公,就是這個匹夫,他被陶賊隊伍俘虜后,既然敢被陶賊收買偷混回了我軍大營,將這道策反罪臣的書信送進罪臣帳中,罪臣已將他活綁過來,但請主公一并處置!”

    “主公,微臣的兄長當年只是一時糊涂,但他對主公你是忠心耿耿啊。”郭所也向袁譚公子雙膝跪下磕頭,流淚說道:“這個匹夫把陶賊的書信送進帳時,微臣正好也在家兄帳中,兄長他看完了書信,是半點都沒有猶豫,馬上就讓微臣把這個匹夫拿下,拿來向主公請罪啊!還請主公看在兄長的這份忠心份上,饒他一命,給他一個機會戴罪立功吧。”

    哭泣著,郭圖兄弟拼命磕頭,悔改之心十分情真意切——不過這也不奇怪,郭圖先生當年賣主求和,是因為他本人已經被陶副主任捏在了手里,生死只是陶副主任一句話,一時怕死才做出錯事,現在陶副主任只是拿把柄威脅郭圖先生,并不能直接置郭圖于死地,忠心得甘愿為袁譚公子殉葬的郭圖先生自然也不愿再被老對頭陶副主任擺布了。

    哦,對了,再順便介紹一下,郭圖之所以不愿背叛袁譚投奔陶副主任,還有楊長史的功勞,當年楊長史把郭圖重枷拷了差點直接押上法場,已經足夠證明了楊長史的心胸是何等寬廣,自付即便到徐州軍中也肯定壓不過楊長史的郭圖先生,當然也不愿再去給老仇人打下手,給老仇人把自己活生生坑死害死的機會了——當年在冀州,楊長史可是在郭圖先生面前活生生坑死田豐的,手段之狠辣,讓同樣擅長陷害忠良的郭圖先生都心有余悸。

    不管郭圖心里是怎么想的,看到郭圖兄弟主動押來史云風請罪,跪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的懺悔罪行,袁譚公子心中還是相當滿意的,很快就點頭說道:“算你們兄弟聰明,能夠知道悔過,起來吧,你們的事一會再說,現在先商量軍情。”

    郭所磕頭道謝,倒是首先站了起來,郭圖卻還是伏地不起,哽咽著說道:“主公,罪臣已然思得一計,可以替主公大破徐州陶賊,還請主公開恩,給罪臣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哦,你有什么妙計?”袁譚問道。

    “罪臣斗膽,想要給陶賊寫一道書信,詐稱愿意投降陶賊,與陶賊里應外合拿下官渡大營。”郭圖戰戰兢兢的說道:“屆時,主公只需提前做好準備,布置下精銳伏兵,就一定能大破陶賊隊伍,化解我軍眼下的危機!”

    袁譚公子笑了,諸葛亮、劉皇叔和崔琰也笑了,然后諸葛亮附在了崔琰耳邊低聲說了幾句,由崔琰出面問道:“公則先生,你的計策雖妙,但是陶賊奸詐,你的回信,只怕很難取信于陶賊吧?”

    “這……。”

    計謀確實差點的郭圖先生有些為難,那邊郭所卻又向袁譚公子雙膝跪下,大聲說道:“主公,臣郭所愿去寄書,詐稱為陶賊隊伍領路攻打我軍大營,誘陶賊親來我軍營前送死!臣是郭圖的親兄弟,臣去送信等同人質,陶賊再是奸詐也必然相信!”

    袁譚公子露出了喜色,假惺惺的問道:“可是你把陶賊騙進我軍伏擊圈后,你怎么辦?陶賊發現中計,肯定要殺你泄憤啊。”

    “臣盡量逃脫。”郭所大聲答道:“即便微臣不能逃脫,被陶賊殺害,也算微臣為兄長贖罪了,屆時只請主公寬恕微臣兄長之罪,臣雖粉身碎骨,也無怨無悔!”

    “小弟,你不能去。”郭圖急了,趕緊說道:“我去,我親自去給陶賊送信,騙陶賊來我軍營前送死!或者,或者讓我兒子去,我兒子去送信,陶賊更相信!”

    “兄長,還是讓我去吧。”郭所大哭了出來,哭泣道:“小弟年幼時父母便已過世,是兄長你把小弟撫養長大,為小弟娶妻立業,謀求官職,對小弟之恩有如親父,小弟替你去送這道詐降書信,也算是報答你的養育之恩了。”

    “小弟————!”

    郭圖先生情難自禁,忍不住抱住了兄弟嚎啕大哭了起來,郭所也是如此,抱著郭圖哭成了一個淚人。看到這份真摯的兄弟之情,狠毒如袁譚、劉皇叔也難免為之動容,崔琰眼角更是有淚花閃爍,鼻頭發酸忍不住也想落淚,惟有諸葛亮是心中狂喜,暗道:“好!有這樣死士前去賊營詐敵,陶賊就是再奸詐再狡毒,也非得中計不可了!破賊有望!破陶賊有望矣!”

    于是乎,馬上就該輪到另一**名滿天下的奸賊被多米諾骨牌砸懵,砸糊涂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qn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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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3章 真相大白
三國好孩子全文閱讀作者:吳老狼加入書架
    楊長史的借刀殺人計其實絕對算不上高明,還漏洞百出得讓人可笑,甚至就連偽造的書信能否一定送到袁譚公子手里,楊長史在用計時都沒有考慮到這個細節,按常理來說得手的希望其實小得可憐。 M.但是,架不住咱們的楊長史走運啊,去戰俘營挑信使的時候,要死不死偏偏挑中了諸葛亮派來的細作,結果原只是一件公報私仇的小事,就一下子鬧成了轟轟烈烈的大事了。

    當然了,如果楊長史真的是對諸葛亮用計,那么諸葛亮一定能讓楊長史記住死字怎么寫,還保證能讓楊長史這輩子都忘不掉,但很可惜,楊長史不是在對諸葛亮用計,諸葛亮也不知道所謂的策反書信出自楊長史之手,先入為主的認定策反書信是陶副主任在用計,所有的盤算分析都是圍繞著陶副主任做章,把一件原無比簡單的事考慮得無比復雜,結果諸葛亮自然是非得暈頭轉向不可了。

    不過對于諸葛亮來說還好,在這件事上,陶副主任也是他同病相憐的難兄難弟,事到臨頭時,陶副主任比諸葛亮更糊涂,也更暈頭轉向。為了體現咱們楊長史的神奇,現在就讓我們也來看看陶副主任被無差別攻擊命中時的精彩表現吧。

    楊長史送出書信的第二天正午,陶副主任抽空到后營巡視了備戰情況,發現因為周邊樹木稀缺的緣故,徐州軍隊的攻營武器準備得相當緩慢,被逼無奈之下,陶副主任只好安排一軍返回平丘濟陽伐木,然后通過水運把木材送到前線備用,結果伐木軍隊雖然依令立即出發了,陶副主任人卻有些悶悶不樂了。知道如此一來,自軍想要攻破官渡勢必耗時更加漫長了。

    劉曄是徐州謀士團中最擅長察言觀色的主,見陶副主任神色不善,猜到陶副主任定是擔心戰事遷延日久,便勸道:“主公勿憂,正所謂是磨刀不誤砍柴工,雖說我軍想要攻破官渡肯定要曠日持久,但是只要基礎打得扎實,能夠在官渡戰場上盡可能的多消滅敵軍。將來我軍再兵臨許昌城下時,必然能夠減少許多壓力,得失還在兩可之數。”

    陶副主任很是勉強的點頭,對劉曄的這個勸慰并不是十分接受,另一旁的荀諶則低聲說道:“主公。郭圖那邊你考慮得怎么樣了?從我軍收集的情報來看,現在策反郭圖應該希望很大,既如此,主公何不付諸實施,嘗試出奇制勝?”

    陶副主任有些猶豫,面露難色的說道:“友若先生,你的提議雖然很有道理。我也不只一次的考慮過策反郭圖,可是我們怎么和郭圖聯系呢?我軍斥候早有探報,敵人的官渡大營看守十分嚴密,就連他們出營哨探的斥候都要經過仔細甄別才能入營。我們的細作根混不進去,也無法與潛伏在敵營中的細作聯系,如何才能把策反書信送進敵營?又如何能將策反書信送到郭圖手中?”

    “曄也正為此事發愁。”劉曄附和道:“這幾天曄絞盡了腦汁,都想不出一個穩妥的法子把書信送進敵人營中。不知諸公可有什么妙計,助主公將策反書信送到郭圖面前?”

    足智多謀的賈老毒物和是儀一起搖頭。這次全都拿堅守不出的袁譚軍毫無辦法了。荀諶則建議道:“主公,何不先策反一名敵人俘虜,然后讓他送信?”

    “不可!”劉曄第一個反對道:“策反俘虜做其他事或許還行,但是策反俘虜做這樣的事就太危險了,一是無法控制俘虜依計行事,二是我軍目前抓到的俘虜都只是普通小卒,他們即便不叛變,也幾乎沒有任何希望把書信送到郭圖面前,稍有不慎,我軍就會丟掉郭圖這顆可以利用的棋子,還有可能被敵人將計就計,布下陷阱誘我軍中伏。”

    “對。”陶副主任點頭,贊同道:“子揚先生所言極是,在諸葛村夫面前,我們絕對不能冒險行事,否則稍有疏忽,就是萬劫不復!要想策反郭圖,就必須先找到一條安全可靠的聯絡渠道!”

    荀諶默然,也知道自己的提議太過弄險,稍有不慎就是后果不堪設想,被迫無奈之下,荀諶只得考慮自己再次冒險出使敵營,設法聯系昔日舊友郭圖先生。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名傳令兵忽然急匆匆的來到陶副主任面前,單膝跪下抱拳奏道:“稟主公,我軍伏路斥候在營外拿到了兩名敵軍士卒,他們要求拜見劉曄先生,說是有機密大事要向劉曄先生稟報!”

    “咦?”陶副主任和賈老毒物等人都是一楞,忙將目光轉向劉曄,劉曄人卻更是糊涂,驚訝道:“拜見我?袁軍士卒要求拜見我?你沒有聽錯吧?”

    “回劉先生的話,小人沒有聽錯。”傳令兵恭敬答道:“那兩名敵軍士卒確實是請求拜見于你,其中一人自稱姓史名云風,他說只要先生你聽到他的名字,就馬上知道他的來意身份,負責哨探的陳將軍見他說得鄭重,故而特派小人前來稟報先生。”

    “史云風?”劉曄更是茫然,疑惑道:“我不知道這個人啊?他怎么說我聽到他的名字,就知道他的來意和身份?”

    “先生不知道?”傳令兵先是一楞,然后趕緊問道:“劉先生,那如何處置這兩名信口開河的敵軍士卒?”

    “交給前營監軍,審問他們的來歷和身份。”

    劉曄怕陶副主任等人生疑,索性便命令斥候將那兩個莫名其妙的敵人士卒交給是儀負責的監軍隊伍,讓是儀的部下審理此事,陶副主任和賈老毒物等人雖然心中疑惑,有心想要見見那兩個袁軍士兵,卻又擔心劉曄誤會自己對他生出疑心,不利于軍中團結,所以也就沒有說話,任憑劉曄如此安排了。

    事還沒完,當陶副主任等人巡視完了武器工地后。回到了中軍大帳剛想著手署理軍務,前營監軍卻又派人過來稟報,說是那兩名袁軍士卒在審訊中咆哮大吼,堅決要求劉曄接見,那個叫史云風的袁軍士卒還質問劉曄是否想要言而無信,答應給的官職賞賜又想賴帳?如此一來,陶副主任和賈老毒物等人難免是更糊涂也更疑惑了,看著劉曄的眼神也有點狐疑了,劉曄卻開始叫苦了。心里罵道:“史云風匹夫,我是那里得罪你了?怎么盯著我就不放?難道你不知道,我的主公才是真正的外寬內忌,你這么一鬧,潛伏我身邊的內衛至少得加一倍!”

    無可奈何之下。劉曄也只好主動離席,向陶副主任拱手說道:“主公,曄懇請主公開恩,將那兩名俘虜押進大帳當面審問,以證微臣清白。”

    陶副主任有些猶豫,陶副主任確實猜忌心很強,對幾乎每一個人都從不放心。但是做為優秀人民公仆,陶副主任卻又知道什么叫睜一眼閉一眼,對臣下的一些胡作非為都是心里明白,表面卻裝做不知——所以楊長史這樣的極品才能在陶副主任的隊伍混得風生水起。再所以劉曄即便是自請當眾審訊俘虜了,陶副主任也有些不想接受劉曄的好意——如果真的當眾審出那兩個袁軍士兵和劉曄有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結,那么不僅劉曄下不來臺,一心想要打造所謂和諧徐州的陶副主任更下不來臺。

    考慮到這點。陶副主任說道:“不必了,子揚先生你親自去看看就是了。我信得過你。”

    一心想要證明自己清白的劉曄有些猶豫,但考慮到自己在某些事上確實屁股不干凈,所以還是接受了陶副主任的好意,拱手說道:“多謝主公信任,那曄去了。”

    說罷,劉曄趕緊隨著傳令兵匆匆趕往前營,留下陶副主任和賈老毒物等人在中軍大帳中署理軍務——當然是一邊署理公務,一邊在心里狐疑不定,“那兩名敵軍士卒,為什么一定要見子揚先生?子揚先生,又許給了他們什么樣的賞賜?”

    沒過多少時間,劉曄很快又回到了中軍大帳,讓陶副主任和賈老毒物萬分意外的是,劉曄先生去的時候表情是滿頭霧水,回來時表情簡直就是失魂落魄了,一臉難以置信的向陶副主任說道:“主公,臣下今天是不是撞邪了?那個叫史云風的敵軍士卒,竟然一口咬定說臣下不是劉曄劉子揚,又說機密大事只向他見過劉曄稟奏,否則他寧死也不會多說一個字!臣下無奈,只好把他們押到帳外請主公親自審訊了。”

    “一口咬定你不是劉曄劉子揚?”陶副主任徹底傻眼了,旁邊的賈老毒物、荀諶和是儀等人也是面面相覷,搞不懂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再搞不懂也必須搞懂了,為了謹慎起見,陶副主任也只能是立即傳令押解兩名袁軍俘虜入帳,很快的,兩名被五花大綁的袁軍士兵就被押進了徐州軍隊里最緊要的大帳中,其中一個三十來歲的袁軍士兵還在進帳途中大吼大叫,“我要見劉曄先生!我要見劉曄先生!說好了封我做都伯督稅吏,賞我兩萬錢,讓我給你出生入死,現在我辦好差使了,又想躲著不見我了,沒門!”

    “都伯督稅吏?兩萬錢?啥意思?”陶副主任張口結舌間,坐在左側第二排的荀諶已然跳了起來,沖著另一名袁軍士兵驚叫道:“郭所郭公棄?怎么是你?你怎么穿成了這模樣?”

    “友若先生?”郭所也認出了荀諶,表情先是一喜,然后腦袋一昂,很是驕傲的說道:“友若先生,這難道就是貴軍的待客之道?我奉兄長之命前來與貴軍聯絡,貴軍先派一名低級小吏欺騙,又將所五花大綁到此,受盡羞辱!”

    說罷,郭所還仰天長嘆道:“兄長啊兄長,看來你我兄弟,還真是尋思錯了啊!”

    郭所的所謂嘆息不過只是欲擒故縱,這點三國時代的頂級說客荀諶當然一眼就可以看得出來,不過讓荀諶想不明白的,卻是郭所為什么要莫名其妙的跑來這里,又莫名其妙的堅決要求見劉曄見到后又一口咬定劉曄不是劉曄?但眼下顯然不是考慮這么多的時候,知道機會可能來臨的荀諶只是趕緊轉向了陶副主任,介紹道:“主公,這位將軍便是大名鼎鼎的郭圖郭公則先生幼弟。郭所郭公棄,公棄將軍幼年時父母早亡,是公則先生以長兄身份將他撫養長大,是公則先生的愛弟兼心腹。”

    “郭圖先生的弟弟?”陶副主任驚喜得眼睛差點沒有瞪出眼眶,趕緊跳了起來,沖到郭所身邊,一邊親自為郭所松綁,一邊向郭所身后的押解士兵呵斥道:“大膽,你們知道他是誰么?這位將軍的兄長。就是袁譚匹夫的軍師!還不快向郭將軍請罪?”

    無辜被叱的徐州士兵含羞忍辱的請罪,郭所卻大模大樣的一揮手,道:“罷了,也不能怪你們,是我怕走漏消息。沒敢直接報出身份,與你們無關。”

    “還快謝謝郭將軍?”翻臉比翻書還快的陶副主任再次呵斥,“下去,記住,把嘴巴閉上,走漏郭將軍的半點消息,小心你們的腦袋!”押解士兵一起唱諾。老老實實的退了下去,那邊史云風也跟著沾光,被松了綁還得以安排座位,接著陶副主任又馬上下令上酒上菜。要親自為郭所將軍接風洗塵。

    乘著衛士安排酒宴的機會,早已被策反即將得手沖昏了腦袋的陶副主任一邊拉著郭所的手,一邊假惺惺的親熱問道:“公棄將軍忽然大駕光臨,為何不直接提出讓應出寨迎接?反而要先見子揚先生?將軍這么做。是否太見外了?”

    “不敢。”郭所抱拳還禮道:“只因劉曄先生對信使有過交代,到貴軍營中遞送回信時。需先提出拜見劉曄先生,事關機密,所怕走漏風聲,誤了兄長與使君的大事,所以就按著子揚先生的要求做了。”

    “劉曄先生要求你們做的?”陶副主任又一次傻了眼睛。

    “我?”劉曄也更糊涂了,指著自己的鼻子說道:“我什么時候對你們說過這樣的話?”

    “什么?你真是劉曄先生?”郭所也楞住了。

    “公棄將軍,他千真萬確就是劉曄先生啊。”陶副主任和荀諶異口同聲的說道。

    郭所張口結舌了,愕然了良久,郭所飛快把目光轉向了旁邊的史云風,比郭所更加目瞪口呆的史云風這才反應過來,趕緊說道:“不是,不是,我昨天下午見的那位劉曄先生,不是這位劉曄先生!他說他叫劉曄劉子揚,叫我帶回信來時直接找他。”

    “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陶副主任徹底的暈頭轉向了,道:“同名?不可能啊,就算同名,也不可能同字啊?”

    “主公,劉曄先生的事應該先放到一邊。”是儀忽然站了出來,沉聲說道:“主公,應該先請教公棄將軍的來意才對。”

    說著,是儀還向陶副主任使了一個眼色,又悄悄一捅站在陶副主任背后的馬忠,陶副主任這才回過神來,忙松開了手,后退一步,微笑問道:“公棄將軍,貴我兩軍正在交戰之中,將軍既為袁譚部將,不知來此何干?”

    陶副主任說話的同時,得到是儀暗示的馬忠早已上前一步,半攔在了郭所與陶副主任之間,郭所心叫不妙,但事已至此,郭所也只能硬著頭皮依計行事,拱手說道:“稟使君,貴軍令袁軍降卒將勸降書信送到所的兄長面前后,所的兄長郭圖感念使君當年的活命之恩,又深恨袁譚的負義苛刻,不勝忿怒,便決定棄暗投明,派遣郭所前來貴軍之中請降,還望使君不吝收納。”

    說著,郭所還拿出了郭圖給陶副主任的回信,單膝跪下雙手舉過頭頂。

    如果沒有開始那些希奇古怪的事,如果沒有什么派遣降卒遞書勸降這件更奇怪的事,天下數得著的勢利眼陶副主任肯定已經是大喜過望,得馬上把郭所將軍雙手攙起,然后解衣衣之,推食食之,極盡籠絡之能了。可是這會陶副主任不敢掉以輕心了,先是接過了書信,然后乘機又退了一步打開觀看,旁邊的賈老毒物等人也湊了上來同看,但是不看還好,越看陶副主任和賈老毒物的眼睛瞪得越圓,嘴巴也張得越大,腦海里也只剩下一個念頭,

    “這是……,怎么回事?我們什么時候派人去招降郭圖了?郭圖怎么約我們今天晚上三更去偷襲敵營?”

    唯一沒有暈頭轉向的只有是儀。這點倒不是是儀精明得可以一眼看出事情真相,而是是儀非常清楚自己在搞陰謀詭計方面永遠趕不上陶副主任和賈老毒物這些頂級壞種,所以是儀對局勢的判斷永遠都是只看最直接的方向,也只看最關鍵的地方。與陶副主任一起大概看完了書信后,是儀馬上又向郭所問道:“敢問公棄將軍,令兄約我軍今夜偷襲袁譚大營,他在袁譚營中,可曾做好準備?”

    “當然已經做好準備了。”郭所答道:“袁譚匹夫對所的兄長雖然日漸刻薄,但兄長他在冀州軍中畢竟是經營多年。樹大根深,手中仍有兵權,今夜三更,我兄長將在袁譚匹夫營中以縱火為號,打開營門迎接貴軍入營擒拿袁譚匹夫。”

    “原來如此。”是儀點頭。然后轉向陶副主任說道:“主公,臣下認為,現在可以追究那位神秘劉曄先生到底是誰了。”

    “啊?……哦,哦,是,是,是該追查此事了。”至今還在暈頭轉向中的陶副主任終于回過神來。忙向郭所問道:“公棄將軍,你說是劉曄先生要求你們把回信直接遞送于他,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事情太過古怪,還請將軍詳細道來。”

    “這……。”郭所又一次糊涂了。只能是轉向旁邊的史云風喝道:“匹夫,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還不快向陶使君仔細稟報?”

    “這……,小人也糊涂啊。”當事人史云風更糊涂,苦著臉說道:“昨天下午。有一位自稱是劉曄先生的人,把小人從戰俘營里提了出來。要小人把書信帶回官渡大營,交給郭軍師,還許給了小人兩萬錢,都伯或者督稅吏的官職,說是事成之后馬上兌現,小人就按著他的吩咐辦了。”

    “戰俘營?那座戰俘營?”只喜歡注意關鍵的是儀再次開口喝問。

    “當然是你們的戰俘營了。”史云風委屈的說,“小人昨天早上被你們俘虜,然后關進了戰俘營,才幾個時辰就被那位劉曄大人給提了出來。”

    “主公,可傳我軍戰俘營營官詢問。”是儀趕緊說道。

    陶副主任剛要點頭,那邊史云風又驚叫道:“對了,我想起來了,那位劉曄先生身邊,還有一個叫做李郎的衛士,是那個李郎把小人送出大營的。”

    “李郎?!”陶副主任和賈老毒物等人又都是一楞,然后異口同聲的大吼道:“來人,速去傳楊宏和李郎來見!”

    衛士匆匆領命而去,陶副主任和郭所等人各懷鬼胎的各自落坐,又過了片刻,徐州軍隊里最無良的一對主仆楊長史和李郎就被領進了大帳,看到了大白天里還是睡眼惺忪的楊長史,史云風又馬上跳了起來,指著無良主仆大吼大叫道:“是他,他就是命令我送信的劉曄先生!還有這個李郎,就是他把我送出大營的!”

    “怎么是你?”楊長史和李郎也認出了史云風,然后楊長史和李郎的小臉也一下子都白了,異口同聲的驚叫道:“你怎么真的回來了?還在主公的中軍大帳里?!”

    “楊宏!李郎!”陶副主任猛的一拍案幾,鐵青著臉咆哮道:“跪下!說,這到底怎么回事?!”

    別看楊長史跟隨陶副主任也有些年頭了,但絕對還是頭一次看到陶副主任如此憤怒,恐懼之下,楊長史與李郎趕緊撲通跪倒,晶瑩的汗水也象瀑布一樣,一下子就流滿了楊長史枯瘦的臉蛋,還有李郎猥瑣的小臉。

    “仲明先生,曄有一件事非常不明白。”另一位苦主劉曄表情倒是很和藹,和顏悅色的問道:“聽說有人昨天從戰俘營里提出了一名戰俘,派這名戰俘去敵營送信,末了又告訴那名戰俘,說他姓劉名曄字子揚——敢問仲明先生,這是何人所為?”

    楊長史顫抖得更是厲害了,汗水也在下巴上匯聚成流了,陶副主任卻又一拍案幾,大吼道:“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罪證確鑿,連證人都在現場,咱們的萬人迷楊長史也沒了辦法,只好是乖乖的老實交代,竹筒倒豆子一般把事情的前后經過說了一遍,交代了自己安排史云風送信的經過,也坦白了自己偽造陶副主任書信的罪行,氣得混身發抖的陶副主任又問楊長史為什么要這么做時,楊長史老實答道:“罪臣想要借刀殺人,罪臣聽郭圖失寵,又想起當年他害得罪臣差點掉腦袋和當眾尿褲子的仇,罪臣就仿造了主公的逼降書信,想要故意讓這道書信落到袁譚手里,借袁譚的手殺掉郭圖,所以就斗膽這么干了。”

    “就因為這個?你就鬧出這么大動靜?”

    陶副主任和賈老毒物等人還在張口結舌的大眼對小眼時,撲通撲通兩聲,承受不了如此沉重心理打擊的郭所和史云風,已經一起摔在了地上,郭所還當場氣昏了過去。
第334章 諸葛妙計安天下
三國好孩子全文閱讀作者:吳老狼加入書架
    “主公,命令已經傳達至各營各寨,都尉以上將領皆已各歸本部,組織我軍將士開始著手準備夜戰,隨時等候主公升帳點兵!”

    馬忠的報告,陶副主任完全就是充耳不聞,低著腦袋只是盤算,盤算郭圖的投降到底是真是假,是真打算接應徐州軍隊偷襲袁譚軍的官渡大營,還是在官渡大營中布置下了陷阱,誘徐州軍隊去自投羅。
    托楊長史布置不夠嚴密的福,留下了李郎真名這個破綻,讓陶副主任順藤摸瓜,已經基本掌握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楊長史公報私仇借刀殺人,本想偽造一封逼降信借袁譚的手除了郭圖,結果逼降信真被送到了郭圖面前,讓郭圖真的派來了郭所寄書請降,這些前因后果陶副主任都已經知道,現在陶副主任唯一不知道的,也就是郭圖兄弟的請降到底是真是假了。

    賈老毒物、劉曄、荀諶和是儀四大謀士也是眉頭緊皺,他們和陶副主任一樣,也都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卻也不能斷定郭圖、郭所兄弟的請降到底是真是假,楊長史和李郎這對徐州最良的主仆依然跪在大帳正中,一起顫抖著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雖說兩次仔細復述了事情詳細經過后,楊長史和李郎都已是口干舌燥,嗓子冒煙,但嬌生慣養如楊長史這次也不敢開口索要水喝了,跪爬在那里只是微微發抖,連開口求饒的勇氣都不敢有。

    沒辦法,楊長史這次闖的禍實在太大了,私縱俘虜,還有暗中與敵人重臣聯系這些都算了,關鍵是楊長史還偽造了陶副主任的親筆書信,還以陶副主任的名譽泄露徐州軍機。這么惡劣的行為不管是在那朝那代都是鐵定殺頭的重罪,自知在劫難逃的楊長史現在能做的,也就是考慮一會怎么向陶副主任開口求饒,再有就是期盼小姨子郭嬛和勉強算知己好友的賈老毒物替自己開口求情了。

    郭所和史云風已經被請到了另一個小帳中休息,有明暗哨探悄悄盯著,臨走時,郭所向陶副主任表示,說此事雖然是一個陰錯陽差的誤會,但自己兄弟仍然愿意歸降徐州。又提醒說郭圖已在袁譚軍營中組織死士,布置接應,懇請陶副主任按約出兵,否則郭圖在營中動手縱火,徐州軍隊卻不去乘機攻營。郭圖先生也就死葬身之地了。末了,擔心兄長安危的郭所又向陶副主任磕頭,表示自己愿意留在徐州營中為質,以證請降誠意。

    對此,陶副主任先是對郭所好言安慰,鬼扯說自己絕對相信郭圖兄弟請降,又當著郭所的面下令全軍布置夜戰準備。打發了郭所離去后,陶副主任卻不再多言一句,一個勁的只是盤算分析郭圖兄弟請降真偽。

    “應該不是詐降!”許久后,劉曄第一個站了起來。沉聲說道:“否則的話,如果有詐,前來詐降的郭所就肯定得人頭落地,郭圖素來為人自私。前番為了他的榮華富貴,先是逼反了張郃、高覽。后來又向我軍出賣了大半青州,如此自私的為人,不可能為了袁譚犧牲他的兄弟,所以這次肯定不是詐降!”

    陶副主任抬頭來看劉曄,并不說話,那邊荀諶也站了出來,拱手說道:“主公,子揚先生言之有理,諶之前久在冀州,深知郭圖與郭所不僅是骨肉兄弟,情同父子,郭圖如果詐降,不太可能派郭所來我軍營中送死。”

    聽了荀諶的分析,陶副主任終于有些動搖了,幾乎就要相信楊長史又一次走了狗屎運,誤打誤撞真的替自己招攬到了郭圖兄弟。坐在劉曄上首的賈老毒物卻開口了,道:“友若先生和子揚先生的話雖然言之有理,但未必。主公和二公可以仔細想一想,倘若沒有仲明先生這件事橫插一杠,郭所請求為我軍領路去攻敵營,我們是允許,還是不允許?”

    劉曄和荀諶仔細一想發現也是,如果不是楊長史橫插一杠,把招降策反大事攪成一場鬧劇,讓自軍對郭圖兄弟請降一事生出疑心,郭所提出為徐州軍隊帶路去偷襲敵營,自軍確實很有可能答應。盤算到這里,劉曄試探著問道:“文和先生的意思,難道是想說郭所或許是打算借引路之機逃命,只是被仲明先生搞得我們疑心大生,所以只得臨時改用死間計,抱定必死決心誘我軍中計?”

    “不能排除這個可能。”賈老毒物答道。

    “但是文和先生,證據何在?”荀諶問道。

    “沒有證據,完全就是憑空猜測。”賈老毒物坦白答道:“詡只不過是想提醒主公,還有這么一個可能。”

    “這可為難了。”是儀皺眉說道:“既有可能是真的請降,也有可能是臨時改用死間,兩個可能都有,也兩個可能都沒有確鑿證據可以證明,難道說,我軍這次只能是賭一把運氣了?”

    “賭運氣?”在戰場上運氣一向爛得驚人的陶副主任目光一黯,忽然又抓起案幾上筆筒,掄胳膊就往楊長史砸了過去,咆哮道:“都是你這匹夫干的好事,拿這么大的事開玩笑!現在好了,我們只能成千上萬的將士為你賭命了!要是賭輸了,成千上萬的徐州將士就得被你這個蠢貨坑死!”

    “主公饒命啊!”被筆筒砸中的楊長史殺豬一樣嚎叫起來,趕緊連連磕頭哀求道:“主公饒命,主公饒命,宏知罪了,罪臣再也不敢了,再有不敢了,求主公看在罪臣以前的微末功績上,饒罪臣一條小命吧。”

    “主公,仲明先生雖然膽大妄為,但他的本意也不是想要背叛主公,只是想報點私仇而已。”賈老毒物果然開口,替自己混進徐州革命隊伍的引路人楊長史求情道:“還請主公看在仲明先生屢立奇功的份上,法外開恩給他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吧。”

    “不行!”陶副主任怒道:“這個混蛋私自仿造我的文書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前兩次貪污公款我就已經放過他了,這次竟然敢在軍機大事上也仿造我的書信,如果不重懲。以后還得了了?來人!”

    “主公饒命!主公饒命!”壓根不知道陶副主任只準備給自己打軍棍的楊長史魂飛魄散,又當場尿了褲襠之余,趕緊拼命磕頭大喊大叫道:“主公饒命!饒命!主公,如果這件事你實在為難,那你就干脆別賭了吧,反正那個信使也靠不住,郭圖匹夫靠不住,既然沒辦法判斷郭圖是否真降,那就干脆別管他。不出兵,我軍將士也就用不著拿性命冒險了!”

    “放屁!官渡大營如此堅固,如此破營良機,怎能輕易錯過?”陶副主任是大怒,吼道:“現在郭圖都已經把他親弟弟派來請降了。我要是不做理睬,萬一郭圖今天晚上真的發起內應,我軍不去接應讓他白白送死,以后還有誰敢為我軍充當內應?!”

    “不可能!主公不可能!”楊長史口不擇言的辯解道:“罪臣認為郭圖不可能真的是來請降,因為罪臣從一開始就只是為了想要害死他,并沒有真的想把他招降過來,故意安排了一個靠不住的信使給他送信。所以罪臣給郭圖的書信,很可能已經被袁譚匹夫他們看過了……。”

    “慢著!”賈老毒物趕緊打斷楊長史,飛問道:“仲明先生,你如何知道那名信使不可靠?”

    “因為我問過那個叫史云風的降卒身份。”楊長史愁眉苦臉的答道:“他不過是敵將彭安營中的一名小卒。既沒有官職,也不是袁譚中軍的人。文和先生你請想想,換成了子龍將軍或者文長將軍的營中士卒,想要進到中軍見到你。與你暗中說話,把一道密信偷偷的送給你。有沒有那么容易?我就是考慮到了這一點,所以故意隨便挑了一個小卒送信,為的就是想讓那道書信故意落到袁譚匹夫手里!”

    賈老毒物和陶副主任愕然,這才突然想起一個重要問題,一名普通得普通不能的士卒,如何能輕易混進看守最嚴密的中軍營地,輕而易舉的見到軍中二號人物,還能獲得與二號人物面對面單獨談話的機會?真當軍師很閑嗎?

    “還有。”楊長史又頗為委屈的說道:“還有時間也不對,李郎昨天把那個史云風送進敵營時,時間都已經是傍晚了,結果今天中午就有回信了,一個小卒偷偷給郭圖老匹夫送信,那可能那么?”

    “主公,這是一個鑒別真假的機會!”一向穩重的賈老毒物跳了起來,飛說道:“郭所即便是抱定了必死決心來當死間,那個送信的小卒未必能象他一樣視死如歸,是最好的突破口!而且那個小卒送信的過程也十分可疑,應該把他單獨提來,單獨審問!”

    “如果那名小卒真的先把書信交給袁譚,那么郭所甘心擔任死間,也有合情合理的解釋了!”平時比賈老毒物穩重的是儀也跳了起來,飛分析道:“袁譚發現郭圖曾經背叛過冀州,大怒下肯定要殺郭圖,郭圖兄弟為了活命,肯定要祈求戴罪立功換取免死,然后郭所來詐降,發現沒有機會逃命后,為了把他撫養長大的郭圖可以活命,自然也心甘情愿的充當死間了!”

    陶副主任終于露出了一些笑容,點頭說道:“好,馬上傳訊那個叫史云風的送信小卒。對了,他昨天當過我們的俘虜,這幾天我們抓到的俘虜都有審訊記錄,把他的口供記錄也調來,看看這小子到底是什么貨色。”

    于是乎,很的,之前根本就沒被陶副主任等人留心過的小卒史云風,很就被單獨押到了中軍大帳中,一同被送進中軍大帳的,還有史云風接受徐州低級文官審訊的原始口供記錄。但是原本還抱有一線希望的陶副主任很又失望了,因為諸葛亮不僅給心腹親兵安排好了天衣縫的籍貫履歷,還給史云風編造了一個合情合理的送信過程。

    “稟使君,小人之前也沒有想過能夠這么順利就把書信送到郭軍師手里。”史云風是如此回答的,“但事有湊巧,可能是使君的洪福保佑,小人回營后,正好碰上了郭軍師親自帶軍巡視營地。經過小人所在的營地時,小人突然靈機一動,冒險到了郭軍事的隊伍面前,借口說是小人在出營哨探期間,在路上拾到了一個信袋,想請郭軍師過目,然后就把火漆封好的信袋呈給了郭軍師身邊的衛士,郭軍師的衛士當然不敢私自拆開信袋,就把信袋直接呈到了郭軍師面前。郭軍師看了信后,就借口要詢問我其他口供,把我帶到他的營中問話了。”

    聽完史云風的解釋,陶副主任和賈老毒物又傻了眼睛,因為這番回答雖然有些過于巧合。但是卻絕對的合情合理,正常情況下完全有可能做到,不過還是那句話,如果沒有楊長史鬧出的大動靜,或者說真是陶副主任安排史云風去給郭圖送信,陶副主任也許會接受史云風的解釋,可是這會陶副主任卻不敢隨便掉以輕心了——世上是有很多巧合的事。但是這么多巧合湊在一起,就巧得讓人懷疑了。

    再怎么懷疑也沒有用,在沒有確鑿證據證明前,陶副主任是既不能輕信史云風的解釋。也不能武斷認定史云風沒說實話,心里翻過來倒過去就是兩個念頭,“是賭上一把運氣?還是放棄這個機會,另尋辦法破營?”

    “主公。酉時已經過半了。”陳應小心翼翼的提醒道:“如果主公再下不決斷,我軍就沒有時間出兵作戰了。”

    陶副主任和賈老毒物等人依然遲疑不決。帳外卻已出現了眾多的徐州將領,探頭探腦的窺視大帳情況,不奇怪陶副主任下令準備夜戰,為什么到了初了還不升帳點兵?時間飛流逝中,陶副主任也終于下定了決心,咬牙切齒的道:“官渡營堅難破,我們只能賭上這一把了!決定了,出兵接應郭圖!”

    賈老毒物還是有些擔心,史云風則悄悄松了口氣,不料陶副主任又向史云風說道:“史云風,我沒記錯的話,楊宏許給你的,是兩萬錢的賞賜和都伯官職吧?下去領賞吧,我替他給你兌現承諾。來人,帶史云風下去領賞。”

    “謝使君賞。”史云風大喜叩拜,又在心里嘀咕道:“現在,就剩下如何逃出徐州賊營了。郭所將軍說什么所有罪過他一個人承擔,保險起見,還是早點想辦法跑的好。”

    “你應得的。”陶副主任大度的一揮手,又說道:“你剛從袁譚那邊過來,熟悉營內,準備隨我軍出征,給我軍帶路攻營,事成之后再有重賞。”

    “謝主公,小人愿為主公領路。”史云風歡天喜地的磕頭。

    “對了。”陶副主任又隨口問道:“諸葛軍師的腳傷好些沒有?”

    “早就不流血了。”史云風隨口答道:“但那支箭射進了軍師他的腳關節,腿腳再也好不了了。”

    陶副主任笑了,賈老毒物、劉曄、荀諶和是儀也一起笑了,笑得史云風先是一楞,接著猛的醒悟過來時,史云風就一下子面如土色了,豆大的汗水,也一下子就流滿了史云風的額頭。兩旁的徐州衛士則不約而同的大步上前,把史云風包夾在了中間。

    “史云風,你不是什么彭安的營中士卒么?怎么會如此熟悉諸葛亮的情況?”陶副主任慢條斯理的問道:“難道說,你見過諸葛軍師?”

    “應該不只見過。”賈老毒物也溫和的微笑說道:“聽你的口氣,你應該還是劉皇叔的麾下士卒對吧?”

    史云風徹底癱在地上,顫抖得比楊長史嚴重百倍,陶副主任則微笑說道:“我還一直以為,是諸葛亮給你們出的這個餿主意,想不到這事的背后還有一層啊,你居然根本不是什么冀州士卒,而是冀州的野軍士卒。”

    微笑著說到這,陶副主任忽然一拍面前案幾,大吼道:“說,你到底是什么身份?與諸葛村夫到底是什么關系?!”

    史云風繼續顫抖,遲疑著不敢下定決心,陶副主任卻又一拍書案,大吼道:“拖下去用刑,打到他老實交代為止!”

    “諾!”帳內衛士轟然答應,兩名衛士拖起史云風就走,而事情到了這一步,頗為精明的史云風也知道在劫難逃,為了活命和不受皮肉之苦,史云風也只能掙扎著大喊道:“使君。我招,我招!我確實不是冀州軍士兵,我是諸葛亮的親兵,我是諸葛亮的親兵,昨天我也是聽了諸葛亮的安排,故意被你們俘虜…………。”

    聽完嚎啕大哭的史云風招出的真相,陶副主任和賈老毒物等人張口結舌之余,也頓時出了一身冷汗,做夢都沒有想到諸葛亮竟然從一點點蛛絲馬跡中。判斷出自軍下一步的大概行動,還安排了這樣的妙計來刺探自軍的機密——如果不是楊長史腦袋突然進水,陰差陽錯的橫插一杠,用他的敵弱智光環混淆了諸葛亮的判斷,引誘了諸葛亮搶先出招。徐州軍隊這次非得吃一個大虧不可!

    震驚過后,陶副主任和賈老毒物等人也逐漸的獰笑了起來,因為陶副主任和賈老毒物都非常清楚,在諸葛亮這個級別的高明對手面前,想要提前知道他的計劃目的,簡直比在千步之外的高山上,隨便射一箭就命中諸葛亮那條完好的腿還難!但這一次。楊長史胡亂射出的一箭,偏偏就命中了。

    “把這個史云風押下去,把郭所拿下,一起好生看管。將來我還有用。”陶副主任微笑著命令道:“還有,把楊宏和李郎也押出去,改日處置,順便吹號升帳。召眾將入營領令。”

    ……………………

    同一時間的袁譚軍大營內,袁譚軍的中軍大帳中。袁譚公子已經在崔琰、劉皇叔和諸葛亮的輔佐之下,開始了調兵遣將和布置埋伏。

    “冀侯,陶使君多疑,且素來謹慎,想要指望他親自率軍沖進我軍營內,必然難如登天。”諸葛亮胸有成竹的說道:“亮可以斷定,陶使君即便親自率軍而來,開戰時也必然以前軍入營,自率后軍在營外接應。所以我軍絕不能只在前營之內布置伏兵,必須要在大營左右兩側也各自布置一支伏兵,營內埋伏發動時,兩翼伏兵也同時殺出,夾擊陶使君的營外之兵,必獲大勝!”

    “主公,孔明先生所言極是,陶應是出了名的狡詐多疑,此來必然不會立即全軍殺入我軍營中,應該在營外也布置伏兵,夾擊他的營外之兵。”崔琰點頭附和。

    袁譚公子滿意點頭,接受了諸葛亮和崔琰提出的這個建議,諸葛亮則又說道:“冀侯,亮建議由主公劉皇叔與關羽張飛二位將軍率軍伏擊在營外,關張二位將軍都有萬夫不當之勇,在亂軍叢中取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如果順利的話,說不定還有一個突擊就能拿下陶使君的項上人頭!”

    “好!”袁譚鼓掌,向劉皇叔笑道:“皇叔,那營外埋伏,就拜托你與關張二位將軍了如何?”

    “敢不從命。”劉皇叔微笑拱手。

    “冀侯,保險起見,我軍必須還得再留一著后手。”諸葛亮又說道:“冀侯必須再安排一軍,埋伏于大營側翼遠處,戰事開啟之后,這支軍隊可以直接殺向徐州大營,攻打徐州大營的側翼,既可牽制徐州救援之軍,又可慌亂敵軍心神,營雖不得,卻可大獲全勝!”

    “妙計倒是妙計。”袁譚公子有些遲疑,“可是這么一來,我軍的主力基本上就得全部出動了,如果野戰不利,就是再想堅守大營,兵力也……。”

    “冀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諸葛亮微笑著問道:“冀侯若不冒險出動大軍,如何能大敗陶使君的虎狼之師?又如何能鼓起荊州劉使君的作戰勇氣,全力救援冀侯?”

    袁譚公子嘴唇動了幾動,見崔琰和郭圖都沒有反對,便點了點頭,道:“好,就按孔明先生的妙計行事,讓二弟袁熙率領這支奇兵,偷襲陶賊大營!”

    “多謝冀侯信任。”諸葛亮拱手道謝,鄭重說道:“這一戰,亮必不讓冀侯失望。”

    鄭重說完,諸葛亮又在心里補充了一句,“陶賊,這一戰,亮也不會讓你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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