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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章 第2口
三國好孩子全文閱讀作者:吳老狼加入書架
    袁熙軍與臧霸軍在青州交戰經月不見冀州援軍,其實倒也不是大袁三公不重視青州戰場,主要是官渡大敗之后,袁紹軍的軍心士氣都受到極其嚴重的影響,又要防備曹軍乘勢攻打冀州,殘余主力精銳也全都布置在了黃河一線,幽州和并州的主力又一時難以調動到位,最后再加上大袁三公優柔寡斷的性格,拿不定主意是向女婿求和還是與女婿徹底撕破臉皮,所以直到青州戰事開始過后二十天,大袁三公才派了大將文丑率軍三萬東進,去協助袁熙守衛青州。 M

    大袁三公的增援太遲了一些,也太過低估了徐州軍隊的戰斗力了一些,精銳被抽調走了大半的青州袁軍不僅在野戰中已經無法與徐州隊伍抗衡,還不慎中了徐州軍隊的詭計露出了破綻,當文丑的援軍剛抵達平原渡過黃河時,徐州軍隊就已經攻破了昌國與臨淄,切斷了青州軍的東西聯絡,文丑聞訊無奈,也只能是一邊迅速率軍趕赴東平陵設防,擋住徐州軍隊的東進道路,一邊派快馬向大袁三公告急,請示下一步行動——是不惜代價的奪回失地?還是僅守住現有地盤?

    還別說,盡管剛剛經歷了官渡慘敗,但大袁三公的暴脾氣還是一點沒改,收到文丑與袁熙的告急書信后,大袁三公當場就跳了起來怒吼,“傳令下去,集結兵馬,吾要親領二十萬大軍東征青州,去教訓陶應這個不孝女婿!”

    “主公。萬萬不可,萬萬不可。”正好在場的總幕官兼軍師審配趕緊站出來勸阻,道:“主公,我軍死敵并非陶應,乃是國賊曹操,今曹賊主力盡屯兗州北線,我軍若向東線用兵,曹賊必來乘虛攻打冀州,若如此,事可憂矣。”

    審配說的這個道理大袁三公當然懂。所以大袁三公咬牙切齒了半晌后,終于還是重新坐了下來,苦惱的說道:“可是青州之事,也不能置之不理啊?”

    “父親。妹夫向青州用兵,全是因為郭圖獻諂,力勸父親連斬妹夫二使所致。”袁尚公子乘機說道:“孩兒建議,父親不妨速斬郭圖首級送往徐州,解釋原因誤會,妹夫必然立即從青州退兵。”——順便說一句,袁尚公子把矛頭指向郭圖先生,是因為官渡戰敗后大袁三公為了預防萬一,一度與眾謀士商議過冊立袁尚公子為嗣,結果卻因為郭圖先生的強烈反對而作罷。

    “放屁!郭圖再不對也是吾的家臣。斬他首級向女婿求和。我袁氏四世三公的顏面何存?”大袁三公大怒呵斥。

    “主公,三公子的提議其實可以不妨考慮。”審配陰森森的說道:“以貽誤軍機之罪斬郭圖首級送與陶應,不僅可以使陶應從青州退兵,也可以與徐州重修舊好,聯手夾擊曹賊。一舉兩得,豈不妙哉?”

    “否!”心高氣傲的大袁三公斷然拒絕這個其實很有道理的建議,還斬釘截鐵的說道:“吾寧可與不肖女婿和曹賊同時開戰,也絕不斬殺部下討好他人!此事休得再提!”

    見大袁三公態度堅決。審配和袁尚公子倒也不敢堅持,只是暗暗惋惜無法乘機剪除袁譚的臂膀,大袁三公則繼續的猶豫不決,除了命令文丑與袁熙堅守青州土地外,就是與眾人商議對策,而冀州內部一如既往的分歧嚴重,一派主張與徐州軍隊言和,一派則主張分兵青州,以武力奪回青州失地,甚至還有個別極品主張向曹軍求和,騰出手來全力攻打實力較弱的徐州軍隊——結果這極品自然被心高氣傲的大袁三公一刀砍了。

    就這么躊躇了數日,袁尚公子的機會來了,徐州密使將袁芳那道書信送到了袁尚公子面前,讀信之后,并不算太笨的袁尚公子頓時明白這道書信乃是陶副主任授意,同時也是大喜過望,趕緊召來審配與逢紀兩大心腹商議了許久,拿定了主意才將書信送到大袁三公面前。而大袁三公的阿爾茨海默病最近也明顯有了些好轉的跡象,只看了一遍書信就醒過了味來,道:“此信必是陶應授意芳兒所做,說不定還是陶應小兒寫好讓芳兒抄寫署名,否則的話,芳兒寫不出這樣的書信。”

    “稟父親,孩兒也是這么認為。”袁尚乘機說道:“妹夫他借妹妹之手致書孩兒,明顯是有求和之意,父親不妨再派使者南下聯絡,勸妹夫罷兵言和,重修舊好,若能成功,不僅青州再無刀兵,我軍也可與徐州軍隊聯手夾擊曹賊矣。”

    大袁三公沉默,半晌后才很是勉強的問道:“既然應兒有意求和,那為何他不直接寄書與吾?偏要假借芳兒之手,還是送信與你?”

    “主公,陶使君也要面子。”審配小心翼翼:“主公你連斬陶使君兩名使者,陶使君倘若再主動遣使求和,他的部下定然不服……。”

    大袁三公又不說話了,見大袁三公沒有露出怒色,審配心里有了底,忙道:“主公,機可不失,既然陶使君有意言和,主公派遣一名冀州重臣攜帶禮物,假稱探望主公的女兒外孫南下徐州,乘機與陶使君重修舊好,必可一舉成功。”

    剛在青州吃了一個不小的敗仗就要向女婿求和,愛面子的大袁三公自然是猶豫萬分,袁尚公子則向大袁三公跪下說道:“父親,孩兒知道這事有損父親虎威,但父親前番誤聽郭圖之言導致官渡大敗,我冀州元氣已傷,正急需休養生息勾聯外部強援,一雪官渡之恥,陶應乃是父親女婿,也是孩兒的妹夫,兵馬頗強,糧食也極廣,正是我軍理想外援,孩兒斗膽,還請父親暫擱前怨,與妹夫重修舊好。”

    大袁三公繼續板著臉不說話,直到袁尚再三磕頭懇請。大袁三公才很是勉強的說道:“既然吾兒再三懇請,那吾就再試一試吧,汝等認為,當派何人為使?”

    “臣認為,此事非郭圖不可。”審配飛快答道。

    “郭圖?”大袁三公楞了一楞,道:“郭公則素來與應兒敵對,兩次斬使也是他的主意,遣他為使,如何能夠行事?”

    “主公,正因為兩次勸說主公斬使的人都是郭圖。所以只有郭圖先生出使徐州,方能成功。”審配振振有詞的解釋道:“郭圖兩次勸說主公斬殺徐州使者,主公卻偏偏將郭圖派去徐州為使,等于是將郭圖送與徐州治罪。足以證明主公與徐州和解的誠意。而陶使君本就有意與我軍和解,見使者乃是郭圖必明主公用意,既不會殺害郭圖先生,也可以放心與我軍重新修好。”

    “言之有理,就讓郭圖去。”大袁三公點頭,又咬牙道:“也是給他郭公則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如果他能勸說應兒重回吾的麾下,以前的事可以不計較,如果他還再是不爭氣,兩罪并罰!”

    袁尚與審配一起唱諾。悄悄的對視獰笑。也趕緊連夜行事,讓陶副主任派來的使者帶了一到袁尚公子的親筆書信回去,要求陶副主任乘著這個機會替自己除掉袁譚公子的首席幫兇!掃除自己繼位的一大障礙!

    可以想象郭圖先生聽到大袁三公命令時的精彩表情,又灰又白形同死人,還顫抖得差點沒有當場尿了褲襠。但是不行了,聽了袁尚和審配鼓惑的大袁三公是鐵了心要讓郭圖先生到徐州去立功贖罪,所以不管郭圖先生如何的哀求,面如土色的袁譚和辛評等人如何的勸說。大袁三公就是不肯改口,還大怒說如果郭圖先生不想去也可以,自己可以另派人選,但必須借郭圖先生的首級為禮!

    所以沒辦法了,確實罪孽深重的郭圖先生為了不遭報應,也只好硬著頭皮接過這個差使,率領使隊前往青州,再經青州前往徐州與陶副主任聯絡交涉。而陶副主任收到了袁尚公子先行送來的書信后,也馬上放棄了之前的打算,派快馬北上與臧霸聯絡,要求臧霸允許郭圖隊伍入境,并交代臧霸務必保證郭圖的安全,以免徐州將士氣憤不過干下斬使蠢事,誤了自己的大計。

    有了陶副主任的交代,郭圖先生也終于僥幸得以穿過徐州軍隊防區,在徐州軍隊的監視下南下徐州,好在臧霸隊伍中知道是郭圖先生害死了兩名徐州使者的人不多,加上又有陶副主任的交代,所以郭圖先生在臧霸隊伍中倒沒有受到什么刁難和虐待,很是順利的穿過了青州和瑯琊等地,在一個月后抵達徐州城外。而與此同時,徐州軍的孫觀隊伍也已經攻破了劇城,俘虜了青州別駕王修與北海相甄儼,徹底孤立了青州最東面的東萊郡。

    陶副主任在安排接待郭圖先生時犯了一個小疏忽,忘記了負責徐州外交的楊長史曾經與郭圖先生有仇,仍然是讓楊長史出面接待郭圖先生,還交代說不必過于客氣。結果心胸狹窄的楊長史一聽也樂了,干脆就向曹豹借了一支軍隊去迎接郭圖隊伍,還一見面就把郭圖隊伍的所有人拿下,又給郭圖強換了一套死囚衣服,用繩子捆得象粽子一樣的押回徐州城,直把可憐的郭圖先生嚇得是魂飛魄散,大聲叫嚷聲辯自己是使者,徐州軍隊不能如此對待自己。

    “當初本大人去冀州為使的時候,好象你這匹夫也是這么對待本大人的吧?”楊長史一句話就把郭圖先生頂得啞口無言,然后楊長史又獰笑說道:“匹夫,算你運氣,主公還要見你一面,所以你還用不著馬上去法場,不過你放心,本大人早就準備好了法場,待會主公下令后,本大人親自送你上法場!”

    還好,郭圖先生好歹也算天下知名的穎川名士——不然也不可能在眼高于頂的大袁三公麾下混上高官厚祿,人品之卑劣雖然遠在楊長史之上,膽氣與骨氣卻明顯在楊長史之上,所以倒沒有象楊長史在冀州一樣被嚇得當場尿褲襠,只是面如死灰被押進徐州城,押到規模還比不上郭圖先生府邸的徐州刺史府中。

    “主公,郭圖匹夫臣下已經給你押來了。這匹夫的隨從也已經全部拿下了,法場和劊子手臣下也準備好了,只要主公一聲令下,隨時可以開刀問斬。”

    楊長史興高采烈的奏報,換來了陶副主任劈頭蓋臉的一頓臭罵,“誰叫你把郭圖捆來的?誰叫你準備法場劊子手的?兩國相爭不斬來使,郭圖匹夫勸說岳丈大人斬殺我軍使者不是東西,難道你仲明先生也想象他一樣自甘墮落?留下千古罵名?要報仇,就要在戰場上給我們的使者報仇!捕拿使者身份的敵人斬首報仇,算什么英雄好漢?!馬上給他松綁。你親自給他松綁!”

    碰了一鼻子灰的楊長史唯唯諾諾,無可奈何的給郭圖先生松了綁,郭圖則惡狠狠瞪了楊長史一眼,開口要求楊長史給自己換回衣服。楊長史又扭頭去看陶副主任時,陶副主任這次卻不給郭圖先生面子了,吩咐道:“仲明先生,你下去休息吧,安排一個人把郭圖的衣服送來,一會讓他自己更換就是了。”

    楊長史歡喜答應,大模大樣的告辭離去,臨走時也惡狠狠的瞪了郭圖一眼,郭圖則轉向陶副主任怒道:“陶使君,這難道就是你們徐州的待客之道?讓來使身著死囚衣服與你交涉?”

    “讓來使身著囚服不是待客之道?難道斬殺使者就是待客之道了?”陶副主任慢條斯理的反問。

    郭圖啞口無言。陶副主任則又冷笑說道:“公則先生。你可要搞清楚一件事,是你不義在先,我現在就算殺了你,也是名正言順,師出有名。就算有人指責我心胸狹窄,睚眥必報,我也可以說我是為麾下將士報仇,給兩名犧牲使者的家眷一個交代。”

    郭圖又是一顫。半晌才小聲提醒道:“陶使君,我是你的岳丈本初公派來的使者。”

    “無所謂。”陶副主任微笑說道:“殺了你,我照樣有辦法向岳丈大人交代,也不會誤了我與岳丈大人重修舊好的大事——公則先生不要忘了,是誰在岳丈大人面前舉薦的你出使徐州,他們既然敢這么做,難道就不留點后手?”

    “果然是袁紹、審配的借刀殺人之計!”早就在擔心這一點的郭圖開始顫抖了,戰戰兢兢的說道:“這么說來,使君你一定要斬在下首級了?”

    “斬下先生首級是個辦法,把先生永遠囚于徐州也是一個辦法。”陶副主任微笑說道:“總之只要能讓先生永遠無法回冀州,冀州就會有人非常高興,也會有人痛失一只臂膀。”

    “果然,果然是這樣。”郭圖黯然,強撐著說道:“既然有人希望在下永遠回不了冀州,那就請使君決定吧,在下已是砧上魚肉。”

    “先生別那么悲觀,事情還沒嚴重到那一步,先生還未必沒有可能回到冀州。”陶副主任微笑著擺手,笑道:“先生且請安坐,也請先生說說岳丈大人的條件,岳丈大人打算如何與我和解?”

    “未必沒有可能回到冀州?什么意思?”與徐州軍隊不共戴天多年的郭圖有些疑惑,猶豫了一下后,還是坐到陶副主任給自己指定的位置上,答道:“使君,關于兩次斬使一事,不僅在下愧疚萬分,主公也是十分愧疚……。”

    “公則先生,別說這些廢話了,直接說岳丈大人開出的和解條件吧。”陶副主任粗魯的打斷郭圖先生,又道:“我與曹賊談判時就是這樣,半句廢話都不說,直接談條件。”

    郭圖又猶豫了一下,終于還是答道:“兩千匹戰馬,請使君退出青州,聯手攻曹,這是我家主公開出的條件。”

    “如果我要五千匹戰馬,青州以劃濟水為界,公則先生可能替岳丈大人答應?”陶副主任不動聲色的問道。

    “不可能!”郭圖先生斬釘截鐵的搖頭,又放緩了口氣,小心說道:“使君,你就是殺了在下,在下也不敢這么答應,主公給在下的交代,頂多也就是讓步千匹戰馬。”

    “如果我堅持要戰馬五千匹,青州劃濟水為界,岳丈大人可會答應?”陶副主任追問道。

    “絕不可能。”郭圖繼續搖頭,又解釋道:“使君,你也知道主公的脾氣,說他是全天下最愛面子的人也不為過,割讓大半個青州郡求和這么丟臉的事,主公寧死都不為。所以戰馬或許可以商量,土地城池卻絕不可能。”

    “公則先生,我們兩人單獨做一筆交易如何?”陶副主任微笑說道:“你設法讓岳丈大人答應我的條件,我放你回冀州。”

    “使君,你在說笑吧?”郭圖驚訝說道:“我不過主公帳下一謀士,如何能使主公答應這樣的條件?”

    “我相信先生能。”陶副主任微笑說道:“我早就聽說過了,岳丈大人麾下的文武分為了兩派,一派以袁譚公子和先生為首,一派以袁尚公子與審配先生為首,一遇事端,兩派往爭論不休,使岳丈大人左右為難,不知選擇,但如果先生這一次能站在我一邊的話,再加上本就親近我的三公子一派,應該有希望說服岳丈大人接受這個條件。”

    “這……。”郭圖面露難色。

    “先生,請好好想想吧。”陶副主任微笑說道:“這也是為了先生你自己的前途,如果先生堅持拒絕幫我這個小忙,那么我為了眷顧妻兄的利益,就只能是把先生永遠留在徐州,但先生如果能眷顧一下我的利益,我當然也不會恩將仇報。”

    一邊是死路一條,一邊是稍微有些希望的生路,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逼反張郃、高覽這兩員河北名將的郭圖先生自然知道如何選擇,又為難道:“可是使君,就算在下可以答應你,但在下身在徐州,想替使君勸說主公也辦不到啊。”

    “用書信勸說也可以啊,再用書信請大公子出面幫腔不就行了?”陶副主任微笑說道:“其實這事完全也不難,請岳丈大人給我軍大將臧霸封一個青州都督,讓臧霸將軍鎮守濟水之東的青州土地,這樣面子就過得去了。”

    “那么……。”郭圖先生又猶豫了許久,這才硬著頭皮說道:“那在下盡力而為,若能成功,還請使君遵守諾言。”

    “放心,我一向都是一諾千金,說過的話,還從來沒有食言過。”陶副主任笑著答道。
第273章 惡有惡報
三國好孩子全文閱讀作者:吳老狼加入書架
    做為一個老丈人,更做為四世三公老袁家的當代家主,心高氣傲的大袁三公聽到女婿開出的和解條件時,那當然是暴跳如雷、竊竊私語,拍桌子砸板凳……,哦不,應該是拍案幾摔坐墊的怒吼咆哮,揚言要親自率領二十萬大軍東征青州,去教訓膽敢敲詐勒索老丈人的不肖女婿。
    大袁三公的這道亂命理所當然的遭到了大部分冀州文武的堅決反對,以袁尚和審配為首的三公子黨雖然有些不滿陶副主任的寬廣胃口,但又擔心袁陶關系一旦徹底破裂,勢必波及自己黨派的根本利益,所以只能力勸大袁三公冷靜,千萬不要沖動行事,使親者痛,仇者快!還有以沮授和崔琰為首的中立派也力勸反對,請求大袁三公冷靜下來,慎重考慮對陶關系,千萬不能因一時之氣,破壞了本有希望重新彌合的袁陶關系,白白便宜了大袁三公的真正死敵曹老大。

    “冷靜?叫我怎么冷靜?!”大袁三公拍著案幾大吼道:“五千匹戰馬,青州以濟水為界,這樣的條件怎么可能答應?如果答應,吾四世三公的顏面往那里擱?”

    “主公放心,臣下認為這不過是陶應的漫天要價,主公不妨落地還錢。”沮授建議道:“臣下建議,主公或是以書信指示郭圖與陶應討價還價,或是另派一名全權使者南下徐州,與陶應談判和解,陶應本就有意與我軍和解,想來也會做出讓步,我軍也可以避免許多損失。”

    “是啊主公,公于先生言之有理。”審配和逢紀兩大鐵桿三公子黨也都勸道:“我軍死敵乃是兗州曹賊,并非徐州陶應,官渡戰后我軍元氣大傷。正需要全力拉攏陶應為我所用,與之破裂只會白白便宜國賊曹操,主公不妨稍做讓步,與陶應討價還價一番。”

    聽了這些勸說,耳根子出了名軟的大袁三公難免有些心動,可是出于四世三公的傲氣,愛面子的大袁三公卻又有些拉不下臉來去與女婿討價還價,躊躇間,大袁三公忽然瞟見了站在一旁一言不發的大兒子袁譚。早就習慣了大兒子與不肖女婿對著干的大袁三公難免又有些奇怪,開口喝道:“顯思,汝為何不語?陶應要我濟水以東的青州土地城池,汝是何意?”

    “茲事體大,孩兒不敢妄言。”袁譚公子難得謙虛了一次。更破天荒的沒有乘機慫恿大袁三公與死對頭妹夫開戰。

    “吾要你說,汝是何意?”大袁三公再次喝問。

    “諾。”袁譚答應,又小心翼翼的問道:“不過在孩兒開口之前,孩兒還要斗膽問一句父親,不知父親就有意與陶應和解,可愿袁陶締盟聯手滅曹?”

    “這不廢話?”大袁三公怒道:“為父若無意與徐州和解締盟,又何必派遣郭圖南下徐州?”

    “孩兒明白了。”袁譚點頭。又語出驚人道:“既然父親有意與徐州和解締盟,那么孩兒提議,父親干脆也別派人南下討價還價了,直接答應陶應的條件就算了。”

    “什么?!”袁尚公子一黨全都傻了眼睛。都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沮授等中立派目瞪口呆,大袁三公更是吃驚得站了起來,但稍一轉念后。大袁三公又怒道:“都什么時候了,汝還在說什么反話氣話?”

    “父親誤會了。孩兒絕不是在說反話氣話。”袁譚搖頭,解釋道:“孩兒是真心建議父親全盤接受陶應的條件,因為孩兒認為,既然父親有意與陶應和解締盟,與其討價還價浪費時間,制造更多的矛盾,倒不如一口答應陶應的要求,如此一來,既可以立即與徐州締結盟約和陶應聯手滅曹,又可以顯得父親胸懷廣大,遠勝過與陶應一點一滴的討價還價,一尺一寸的斤斤計較。”

    袁尚公子和沮授等人繼續愕然瞠目,大袁三公也象不認識一樣的打量自己的大兒子,目瞪口呆了許久才說道:“可那是五千匹戰馬,還有大半個青州的土地城池,全給了陶應,你不心疼?”

    “我怎么不心疼?我心疼得都快哭了!”

    可憐的袁譚公子心中哀嚎,可是沒辦法,連遭挫折的袁譚公子在實力方面本就已經不如袁尚公子,如果再失去了郭圖這只能在大袁三公面前說上話的臂膀,袁譚公子真是想反敗為勝也沒有半點機會了,所以袁譚公子也只好硬著頭皮按郭圖的書信指點說道:“父親錯了,五千匹戰馬和青州土地不是給陶應,是暫時借給陶應,待到滅曹之后,父親還能收回來,連本帶利的收回來。”

    “待到滅曹之后,連本帶利的收回來?”大袁三公眨巴眼睛,終于開始心動。

    “主公,大公子此言正合兵家至理。”另一位曾經的陶副主任死對頭冀州重臣辛評也站了出來,拱手說道:“昔春秋時,晉獻公欲滅虢,使荀息攜珠寶名馬賄賂虞公借道出兵,滅虢之后,晉獻公回師途經虞國,又一舉滅虞,珠寶名馬原封不動重回獻公手中。”

    “今我軍雖強,卻難敵陶曹聯手,若先聯陶滅曹則破曹易如反掌,破曹之后再滅陶,也是易如反掌,主公現在為求聯合滅曹暫時將戰馬土地借與陶應,與晉獻公將珠寶名馬借給虞公一般無二,既然借出去的戰馬與土地遲早要回主公手中,主公有何必吝惜暫借陶應呢?”

    憑心而論,辛評說的這番道理絕非歪理,而是各個擊破的兵家至理,但也越因為有理,越容易說動他人,所以不光是大袁三公大為心動,接替在官渡之戰中失蹤的荀諶出任袁軍謀士的冀州名士崔琰也站了出來,拱手說道:“主公,辛評先生所言甚是,符合遠交近攻與各個擊破之兵家至理,還望主公納之,先破曹,后滅陶。現在無論借給陶應多少土地城池,將來都能原數收回。”

    大袁三公重新坐下,盤著腿盤算了片刻后,大袁三公終于還是遲疑著說道:“雖有道理,奈何割讓土地城池,傳揚出去,吾的顏面…………。”

    “父親,無妨。”袁譚公子搶著說道:“父親不妨表奏徐州大將臧霸為青州都督,令臧霸鎮守濟水之東。便可不必背上割地之恥,再命陶應向父親進貢一批珠寶金銀,賞賜給陶應戰馬五千匹,也就可以向天下人有個交代了。”

    袁譚公子的這個建議雖然是典型的自欺欺人,但也正合喜歡要面子不要里子的大袁三公胃口。再加上這次終于沒有人站出來反對袁譚公子的提議,所以大袁三公很快就下定了決心,拍板道:“就這么辦吧,回書郭圖,讓他答應陶應的條件,依計行事,先把袁陶盟約重新締立再說。”

    有了大袁三公這句話。事情也就好辦得多了,大袁三公的書信送抵徐州后,陶副主任很快就答應進貢給岳丈一批金銀珠寶,與岳丈締結盟通好。接著大袁三公也命文丑、袁熙退過全線濟水以西,又表奏徐州大將臧霸為青州都督,鎮守濟水以西的青州土地——雖然東漢官制中壓根沒有都督這個職位,但只是走一個過場大袁三公也顧不了那么多了。同時徐州軍隊也放還了俘虜青州別駕王修等人。任由不愿為徐州效命的東萊太守管統率隊穿過控制地返回冀州,并順利接收了大袁三公賞賜的五千匹戰馬。

    順便說一句。在陶副主任兌現了諾言將郭圖放回冀州后,袁尚公子大怒之下少不得致書陶副主任予以譴責,三國好妹夫陶副主任卻一口咬定自己沒有收到妻兄的書信,并解釋為信使在半路不知失蹤,繡花枕頭袁尚公子聽了倒是頓足長嘆,惋惜天不助己,審配和逢紀等人對此雖有懷疑,卻又擔心得罪自己黨派的最強外援,沒敢聲張把事鬧大,僅僅只是把此事藏在心里,對陶副主任也不敢再抱過于天真的幻想。

    …………

    福兮禍所依,正當陶副主任在徐州城里為了自己敲詐吝嗇老丈人得手而歡欣喜悅的時候,曹老大卻在許昌城里大發雷霆了,因為徐州軍隊與冀州軍如此大的動作不可能瞞過曹軍細作的眼睛,而當聽到大袁三公把濟水以西的青州土地‘賞賜’給了不肖女婿后,正在盼望著大袁三公與陶副主任徹底翻臉的曹老大失望之余,難免又是驚怒交加,破口大罵,“天殺你的陶賊,竟然無恥到了這地步,官渡大戰吾打得那么辛苦,寸土未得,大半個青州倒被你乘機拿下了!便宜占到了這個地步,你也不怕天譴?!”

    大怒之余還有深深的恐懼,因為曹老大非常清楚,大袁三公之所以能向不肖女婿做出這么大的讓步,其目的肯定是想勾結不肖女婿一報官渡之仇,自己馬上又要面臨南北受敵的不利局面。所以發夠了火后,曹老大又馬上召集自己麾下的一干謀士,商議此事對策。

    和曹老大一樣,當得知陶副主任沒費多大勁就拿下大半青州土地后,曹老大麾下的一干謀士也是個個勃然大怒,紛紛大罵陶賊奸詐,該出力時躲得比誰都遠,摘勝利果實時手卻比誰都伸得長。怒罵之后,荀攸向曹老大建議道:“丞相,陶袁既已復和,他日袁紹又來復仇之時,我軍必然又南北受敵,難以招架,莫若乘袁紹兵馬未整、官渡新敗軍心未穩之機,先擊破一路,然后便可安心應對另一路。”

    “公達之言雖然有理,奈何兩路都好惹啊。”曹老大苦笑道:“南下攻陶則袁紹必來報仇,北上攻袁不僅急切難勝,袁紹也必令陶賊北上攻吾,陶應小賊又是一個反復無常到了極點的奸賊,即便不用心聽令也必然乘機削弱于吾,叫吾攻誰為上?”

    “攻陶為上!”眾謀士最末席處忽然有人開口,還是斬釘截鐵的說道:“丞相若出兵攻陶,袁紹必不救!重創陶賊,易如反掌!”

    “何人提議?這聲音咋這么陌生?”曹老大有些驚訝,再仔細一看提議之人時,曹老大頓時呆住了,原來開口說話之人,竟然是自己從劉皇叔手里拐來,還從來沒有給自己出過一計。獻過一策的——徐庶徐元直!

    不僅曹老大驚訝,在場的曹軍眾謀士也是個個驚訝萬分,一時之間都忘了該如何說話,倒是徐庶對此不以為奇,僅是離席向曹老大行禮從容說道:“想必丞相定然要問,庶為何斷定袁紹定不救陶?原因有三,一,袁紹官渡新敗,元氣大傷。兵甲未定,并非出兵良機;二,袁紹器小,器小無遠見,無遠見則必不會助陶;第三最關鍵。陶賊趁火打劫以卑鄙手段逼迫袁紹讓出大半青州,袁紹雖被迫讓步,內心必深恨陶賊,見我軍攻打陶賊,袁紹只會幸災樂禍,而絕不會出兵助陶!”

    曹老大花了不少力氣才從震驚中反應過來,再仔細一想發現徐庶的分析確實有理。以大袁三公那種刻薄寡恩又鼠肚雞腸的性格,這個時候確實很有可能對陶副主任見死不救,所以曹老大心里也迅速開始琢磨,“這時候攻打陶賊。是否正是機會?”

    “元直先生的分析雖有道理,奈何陶賊在徐州已歷兩代,頗得民心,徐州恐急切難下啊?”一旁的程昱擔心的問道:“況且主公的丞相還在陶賊手中。此時發起滅陶之戰……,恐怕……。”

    看了一眼害死自己娘親的幫兇。徐庶不動聲色的說道:“仲德先生誤會了,庶非提議滅陶,而是提議重創陶賊,使之無力侵犯我軍南線。丞相長子在陶賊手中,陶賊兄長也在丞相手中,不到最后時刻,陶賊絕不敢隨便對公子動手,在兩軍陣前,丞相亦可與陶賊換回人質。”

    “丞相,徐元直之議有理。”荀彧也站了出來,拱手說道:“以袁紹性格,見我軍攻陶定不會救,只會坐視我軍與陶賊互耗。陶賊奸猾,反復無常遠在劉備與呂布之上,若不早除,我軍再與袁紹開戰之時,陶賊必來渾水摸魚,與其一再容忍使此奸賊益發得寸進尺,倒不如乘此機會出兵重創陶賊,使之無力威脅我軍南線。”

    “丞相,也是時候把大公子迎回許昌了。”恨陶副主任的人不止一個,荀攸也站出來說道:“主公在進兵時,要求陶賊在兩軍陣前交換人質,陶賊若答應,則公子歸來,陶賊若不應,袁紹聞之定然明白陶賊還想渾水摸魚,也必然出兵伐之,奪回青州土地!”

    “丞相,現在確實出兵徐州的上佳機會。”郭嘉也咳嗽著說道:“陶賊重兵北上青州,青州初定,人心未附,又有袁紹隊伍在旁虎視耽耽,一時之間難以撤回徐州,我軍突然出兵徐州,正好可將陶賊隊伍各個擊破。”

    本來還有謀士站出來想要發表意見,結果卻被曹老大揮手制止,然后曹老大果斷說道:“諸公所言甚是,是時候教訓一下只會躲在后面渾水摸魚的陶應奸賊了,我軍休養三月有余,元氣已復,吾即親率五萬雄師前往昌邑,會夏侯淵、曹純與劉岱山陽之軍,集兵八萬,共破陶賊!”

    眾謀士唱諾之后,徐庶又拱手說道:“庶請隨軍,為丞相出謀劃策,助丞相攻破徐州,生擒陶賊!”

    曹老大笑了,馬上就點頭說道:“有元直先生之助,陶賊吾破定矣!”

    ……………………

    正所謂是惡有惡報,陶副主任東一榔頭西一鋤的到處偷雞摸狗占便宜,終于還是徹底開罪忍無可忍也無需再忍的曹老大,也徹底把自己搞到了孤家寡人的地步,所以當曹老大親征徐州的消息傳開后,陶副主任的好鄰居們和新老對頭們也樂壞了,紛紛各自表態…………

    “想不到吾將大半個青州借給陶應小兒,竟然會有這樣的效果,早知道吾早就借了。”大袁三公是如此表態,“傳令黎陽,令蔣義渠與孟岱約束軍士,休得隨意讓黎陽隊伍與曹賊隊伍沖突,讓曹賊與陶應小兒打去,吾抓緊時間休養生息,集結兵馬,待到兩個奸賊打得兩敗俱傷,吾再出手坐收漁利!”

    “終于等到了,終于等到這一天了!”劉皇叔是這么表態,“這一次我軍絕不能偷襲許昌了,讓曹賊和陶賊打去,不管是陶賊滅了曹賊,還是曹賊滅了陶賊,都是大快人心的大喜事!”

    “多派細作,嚴密監視陶賊淮南隊伍動靜。”小袁三公和劉繇是如此表態,“也讓我們的兵馬做好準備,陶賊一旦支撐不住從淮南調兵北上,我們馬上就渡江攻打陶賊,奪回我們的淮南失地!”

    “我們打醬油。”劉表、張繡和王朗等人都是如此表態。駐扎江夏的劉琦公子則表示,“陶使君,不是兄弟不想幫你,是兄弟這點力量根本幫不到你,所以你就請自求多福吧。”

    順便再介紹一下曹老大的進兵情況,因為曹老大的兵馬為了提防大袁三公報復,主力多是屯于官渡一帶,糧草軍需也是大都屯于官渡,同時官渡到小沛、甚至彭城都有泗水可以運糧,所以曹老大采納了徐庶的建議,親臨官渡后先是宣稱移軍黃河以防袁紹,待到兵馬準備完畢后,曹老大才突然下令進兵徐州,并令全軍一日要行兩日之路,如遲者斬!僅用了五天的時間,就走完了官渡到昌邑的四百余里路程,然后才派出使者南下對徐州軍隊宣戰,并要求陶副主任在兩軍陣前換回人質,永不復和!

    與此同時,夏侯淵與曹純等兗州南線守將嚴密封鎖了兗州邊境,切斷了徐州細作返回徐州報信的道路,導致陶副主任那怕是在有著司馬朗和司馬懿兄弟兩大超級間諜的情況下,收到曹老大出兵攻打自己的消息時,曹老大的隊伍實際上都已經過了荷澤湖,抵達了兗州山陽郡境內,結結實實殺了陶副主任一個措手不及!
第274章 曹老大3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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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文說過,曹老大聽了劉皇叔好基友徐庶的建議,利用泗水運糧之便,明防袁紹而暗討陶賊,直到大軍出發時才突然宣布出兵徐州,還命令大軍一日得行兩日之路,僅用五天時間就走完了官渡到昌邑的四百余里路程,突然出現在了徐州西北門前,不僅結結實實殺了到處偷雞摸狗占便宜的陶副主任一個措手不及,也極大程度的震動了徐州五郡,導致徐州官場、民間與軍中人心惶惶,一日數驚,淋漓盡致的詮釋出了出其不意與先聲奪人的兵家精髓。
    也不能怪徐州軍民官紳膽小,實在是曹軍隊伍帶給徐州五郡的陰影太深,六年前老陶謙還在的時候,曹軍殺入徐州屠城二十有余,殺害徐州軍民百姓無數,尸體拋入河中,曾為黃河古道的泗水也為之不流,殺得徐州五郡是元氣大傷,血流成河。如果不是呂溫侯忽然抽瘋殺入兗州,逼著曹老大回兵去救老巢,徐州的彭城、東海二郡肯定已經被曹軍殺光宰絕了!可就算如此,六年前受曹軍荼毒最深的彭城北部與東海西部至今都還是地廣人稀,元氣未復!如今曹軍又來,親歷過六年前那場慘劇的徐州軍民百姓要說心里沒有恐懼,那簡直就是自欺欺人了。

    除此之外,還有兩點讓徐州官民軍隊恐懼擔憂的地方,第一是為了奪占青州,大量的徐州軍隊已然北上到了青州、瑯琊郡和泰山郡境內,其中還包括當年的抗曹主力瑯琊軍精銳與徐州第一王牌君子軍,一時之間根本無法回援彭城戰場。

    第二是這六年來徐州軍勢雖然大有起色,也打了不少決定性的大勝仗,但這些大勝仗都是在笮融、小袁三公和劉皇叔這些人身上取得的,與曹軍交手次數極少。還都是千人規模的小型戰役,也沒有與曹軍主力精銳交戰得勝的記錄,唯一全殲了虎豹騎的君子軍還偏偏不在徐州而在青州,所以不要說徐州百姓心里沒有底,就是眾多的徐州高級文武官員心里都沒有多少底氣,有些不敢相信陶副主任能夠憑借現有兵力擊退曹軍。

    膽怯之下,甚至就連徐州軍中資格最老的大將曹豹與陳群、徐方等徐州文武重臣,都跑到了陶副主任面前提議求和,建議陶副主任向曹老大低頭。犧牲一些錢糧換取停戰。膽子最小的楊宏長史甚至還提議,讓陶副主任歸還好不容易從老丈人那里敲詐來的青州土地,換取大袁三公立即出兵救援徐州——別看大袁三公剛與女婿重歸于好締盟滅曹,可是考慮到大袁三公的自私性格,那怕是咱們除了酒色財氣外腦子里幾乎不剩下什么的楊長史。都不敢相信大袁三公真會遵信守諾出兵攻打兗州。

    與恐慌擔憂的徐州文武相反,徐州五郡食物鏈最高層的陶副主任和賈老毒物、陳登三人卻顯得異常的鎮定,除了談笑自若外,還心平氣和的告訴前來打探消息的徐州文武,說是自己們對曹老大出兵早有準備,要求將領官員下去穩定軍心民心,耐心等待自己們的退敵之策。可是在私底下。陶副主任卻火速派遣尹禮率軍三千,趕赴小沛增援駐守在那里的曹性,又派快馬傳令東海相呂由,令其盡移沂水之西的百姓軍民退過沂水之東。同時派秦誼、昌豨二將率軍六千增援東海,與呂由隊伍聯手沿沂水嚴密設防,確保徐州與瑯琊、泰山、青州諸地的聯絡暢通。

    在公開場合倒是鎮定了,可是到了私底下。對此確實有些準備不足的陶副主任卻同樣有些緊張,以至于在與賈老毒物和陳登兩大親信商議軍情時。陶副主任還發出了這樣的牢騷,“曹賊是不是瘋了?就算他現在整體實力或許還在我軍之上,可是要想拿下徐州五郡,對他來說沒有一兩年休想辦到,他就不怕主力久在南線,我那位岳丈大人沉不住氣偷襲他的老巢許昌城?”

    “曹操當然沒瘋,他的目的也不是徐州五郡的城池土地。”賈老毒物微笑說道:“就目前的形勢來看,曹操這次的戰略目的肯定是重創我軍,力爭在戰爭中大量殲滅我軍的有生力量,從而達到削弱我軍整體實力的效果。”

    “文和先生所言甚是,登也是這么看。”陳登點頭,平靜的說道:“我軍與袁紹復和,曹賊南北受敵,肯定擔心將來袁紹出兵復仇時我軍出兵牽制他的南線,更害怕我軍記掛六年前的徐州屠城死仇,突然發力真的將他殲滅,為了爭取主動,也為了不給我軍渾水摸魚的機會,曹賊就算滅不了我們,也必然爭取要重創我軍,使我軍無力威脅他的南線。”

    “果然好算計。”陶副主任贊了一句,又道:“既如此,我軍當如何迎敵?”

    “堅守小沛即可。”陳登答道:“曹賊遠來,糧草雖有泗水運糧之利,但官渡一戰,已經打光了曹賊今年收獲的冬麥和囤積,其后八月秋收時,曹賊雖然又從許昌屯田中收獲了一批粟米(小米)與稷黍(黍子,又稱小黃米),但這些糧食的畝產量都不如冬麥,曹賊又必須留下一批糧草提防袁紹,所以曹賊的糧草肯定難以持久,我軍只需堅守小沛險隘,扼住曹賊的進兵咽喉,不出月余,曹賊必然糧盡自退。”

    “元龍之見,雖然正合我意,可是……。”陶副主任難得有些猶豫,遲疑道:“可是小沛不比官渡那么險要,最多只能擋住曹賊主力沿泗水南下,曹賊又不象我那位岳丈大人一樣的蠢笨,倘若曹賊分兵殺入徐州腹地,那我們的百姓可就慘了。”

    “確實有這個可能,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徐州大地頭蛇陳登無奈的說道:“我們徐州乃是四戰之地,地勢太過寬闊,除了幾條大河之外,幾乎沒有任何天險可守,沒有辦法完全阻攔曹賊分兵侵入腹地,也只能是盡可能的堅壁清野減少損失了。好在現在已是臘月。農活不多,讓百姓入城避難也影響不是很大。”

    如果換了別的漢末軍閥,肯定也馬上接受陳登的這個建議了,但陶副主任畢竟是接受過現代教育的穿越者,除了飽受人道主義洗腦之外,更明白要想剝削必須有被剝削者的道理,所以一想到將有成千上萬的被剝削者將有可能被曹軍屠殺,徐州的頭號大地主陶副主任難免還是猶豫萬分,最后也只能把目光轉向賈老毒物。問道:“文和先生,你有什么高見?”

    “詡與元龍先生的意見一樣,也是立足于守。”賈老毒物答道:“現在我軍在彭城與小沛一帶的軍隊,包括守城隊伍在內,總共僅六萬余人。能夠出動迎戰的最多只有四萬左右,曹軍卻足有八萬之眾,且整體精銳程度仍在我軍之上,與之決戰我軍勝算不是很大。但曹軍兵多糧少,我軍兵少卻糧多,后勤無憂,所以我軍惟有立足于守。先擋住曹軍的南下腳步,然后才有勝算。”

    “這么說來,徐州腹地的損失是說什么都無法避免了?”陶副主任有些失望。

    “主公莫急,詡還沒有說完。”賈老毒物微笑說道:“詡提議的立足于守與元龍先生稍有不同。元龍先生是建議我軍主力堅守小沛這個徐州西北的唯一險隘,詡卻覺得層層布防更好,令曹性與尹禮以現有兵力堅守小沛,再令高順率領陷陣營與五千步兵扼守留縣。我軍主力則堅守彭城,如此一來。便可最大程度的防止曹軍分兵侵擾徐州腹地。”

    聽了天下聞名的賈老毒物提出的戰術防御計劃,同為戰術高手的陶副主任和陳登難免都瞪大了眼睛,知道賈老毒物在歷史上算無遺策的陶副主任還好點,陳登干脆就開口問道:“文和先生,你不是在說笑吧?曹賊此行的目的本就是為了削弱我軍,我軍如此布防,雖能最大程度的防止曹賊分兵侵擾徐州腹地,可也給了曹賊更多的各個擊破機會啊?到時候我軍就算想要救援小沛和留縣,又會給曹賊圍城打援的機會。”

    “元龍先生別急,詡還有第二步。”賈老毒物不慌不忙的說道:“主公可一邊在彭城西北層層設防,堅壁清野,一邊快馬傳令青州隊伍,命陳到、侯成與陶基三位將軍率軍從青州火速回師,直接強行穿過曹軍隊伍后方的魯國與任城,威脅曹賊泗水糧道。”

    “若曹賊及時察覺我軍動向,分兵去阻擊乃至圍殲我軍援軍?又如之奈何?”陳登繼續問道。

    “若曹賊分兵,當然就是第三步了。”賈老毒物回答得很是簡單,臉上的笑容也益發的親切。

    盡管賈老毒物還沒有介紹自己的第三步,陶副主任就已經大笑了起來,因為陶副主任非常清楚,著名奸雄曹老大在歷史上一輩子只被敵人以弱勝強打敗過三次,第三次是在沒有郭嘉后的赤壁,頭兩次卻是同一個人用計以弱勝強,連續兩次干翻了曹老大和郭病鬼這對超白金組合,這個人也不是別人,恰好就是姓賈名詡字文和。

    ………………

    當天,陶副主任采納了賈老毒物的建議,派出了高順率軍駐守留縣,又命曹性與尹禮二將死守小沛城池,不得出軍迎戰,同時派出了快馬給青州傳令,命令陳到、侯成與陶基率領本部兵馬回軍助戰,還要求陳到與侯成等將直接走近路回援,攻取魯國與任城回援主力戰場,同時也威脅曹老大的泗水糧道。而當徐州軍隊的布置到位和堅壁清野執行過半后,臘月十五的這一天,曹老大親自率領的曹軍隊伍,也終于抵達了距離徐州大門小沛城僅有四十里的湖陸城下。

    名為八萬大軍還詐稱十萬,但為了運輸糧草和保衛后方,曹老大實際上帶到湖陸的兵力只有七萬左右,不過這也沒關系了,這七萬大軍中不僅有著曹軍最精銳的五千騎兵,也有曹老大在官渡大勝冀州軍的絕對精銳,這些精銳隊伍不僅個個都是身經百戰,經驗豐富,裝備精良,還挾官渡大勝之余威士氣高昂,說是以一當十也毫不為過!

    當然了,曹軍隊伍也有數量相當不少的輔兵。不過他們即便上了戰場也用不著沖鋒陷陣,只需要跟在主力戰兵的背后橫掃殘敵就行了,六年前幾乎全殲徐州軍隊的曹軍上上下下都充滿了自信,相信自軍能象六年之前一樣橫掃徐州,殺得徐州五郡鬼哭狼嚎,血流成河!那怕是知道徐州軍隊已經大有進步的曹老大,也志得意滿的相信通過惡戰血戰鍛煉出來的自軍精銳,能夠輕松擊敗靠偷雞摸狗和欺負弱小鍛煉出來的徐州精銳,再現六年前的輝煌!

    比較讓曹老大意外的是徐州軍隊的反應。素來喜歡偷雞摸狗和左右逢源的陶副主任這次一改之前作風,竟然回書給曹老大同意交換人質,并約定陶副主任親率徐州主力與曹軍主力對陣時,在兩軍陣前換回各自人質,以便放心開戰。同時徐州軍隊的層層設防策略。也讓追求速戰的曹老大感覺象是吃了蒼蠅一樣的惡心,先要攻下小沛和留縣兩座城池,然后才能與徐州主力會戰于彭城,這對糧草問題十分嚴重的曹軍來說,可不是什么好戰術。

    “陶賊奸詐,賈詡與陳登也智謀頗廣,定是識破了我軍糧草不足的弱點。所以才采取守勢。”

    這是荀攸、郭嘉、程昱和徐庶等隨軍謀士給曹老大分析出的答案,然而皺眉仔細一想后,曹老大卻又哈哈大笑起來,道:“看來陶應小賊也就只奸猾在合縱連橫這方面。到了戰場戰術這方面,這小賊就露拙了,層層設防固然能讓吾耗費不少的攻城時間,可也正給了吾各個擊破與圍城打援的機會啊。”

    “丞相。陶賊如此布防,還有一個作用。那就是可以避免我軍分兵侵襲他的腹地。”郭嘉咳嗽著說道:“陶賊盡移沂水以西的東海百姓回沂水之東,堅壁清野東海郡西部,不給我軍就地取糧的機會。又將主力屯于小沛南面一百二十里外的彭城,我軍若分兵侵襲徐州南部腹地產糧區,必遭徐州主力毒手。”

    “吾不分兵!”曹老大果斷的一揮手,自信的說道:“吾也用不著分兵,吾只要各個擊破,只要圍城打援,吾倒要看看,小沛與留縣能擋住吾的大軍幾天!”

    曹老大的自信雖然是建立在實力之上,可是正在抵達了徐州門戶小沛城后,曹老大卻又有些傻了眼睛,因為經過守城名將橋蕤精心打造的小沛實在有些變態,三面環水也就算了,唯一面向陸地的西門護城河還干脆放棄了吊橋修了一道石橋,石橋的盡頭則是一道堅固照壁,然后徹底加深加寬護城河,引入了泗水活水,并巧妙利用地勢形成了遄急水流,難填難渡,把整個小沛城變成了一座四面環水的變態堅城。

    除此之外,護城河與城墻之間照例是一道堅固的羊馬墻,加高加厚的城墻上照例是遍布夜叉擂與箭臺,羊頭石堆得連在城墻遠處都可以輕松看到,藏兵城樓也自然披上防石籬索,此外還布置與曹軍霹靂車抗衡的超遠襄陽炮,讓曹老大是老虎啃刺猬,純粹就找不到地方下手。

    “有得一場攻城苦戰了。”

    倒吸了一口涼氣后,曹老大頓時收起了狂傲輕敵,開始與眾謀士仔細商量破城之策,程昱提議派人進城嘗試招降,曹老大從之。然而曹軍使者剛剛進城說明來意,曾經得到過陶副主任命令設法激怒曹老大的小沛守將曹性卻二話不說,一刀就砍了曹軍使者,并將人頭扔下城墻,高聲大吼要求曹老大盡管前來攻城。曹老大大怒間下令攻城時,卻因為攻城武器未曾準備完善,被一干謀士死死拉住,曹老大無奈,只得改口下令,讓軍士連夜準備攻城武器,以待來日攻城。

    看看暴跳如雷的曹老大,再看看堅固得可怕的小沛城池,始終一言不發的徐庶心中盤算,暗道:“陶賊的層層設防戰術,真的只是為了遲滯曹賊的進兵速度與消耗曹賊糧草嗎?從劉皇叔介紹的陶賊之前用兵情況來看,這不太符合陶賊喜歡出奇制勝的風格啊?”

    琢磨了片刻后,徐庶忽然心中一動,忙向曹老大拱手說道:“丞相,是否應該分出一軍,加強一下任城與魯國的防御?陶賊的青州隊伍倘若回師增援,最方便的回軍路線,似乎不是繞道瑯琊與東海,而是直接穿過我軍僅有地方軍隊鎮守的魯國與任城兩地,還可以直接出現在我軍背后,形成夾擊之勢。”

    曹老大一楞,再仔細回憶了一下早已印入頭腦的兗州地圖,曹老大很快就發現,北上青州的徐州隊伍如果要想回師主戰場,走任城與魯國這條路,居然要比走瑯琊、東海二郡繞道節約一半以上的行軍路程!又聯想到了徐州軍隊的層層設防遲滯戰術,曹老大心中難免為之一驚,暗道:“好個陶賊,難道想要利用小人軍騷擾吾的糧道,又要讓陳到與侯成隊伍夾擊吾的大軍?”

    暗驚之下,曹老大本想當場接納徐庶的建議,但是再仔細一想,曹老大卻又第二次開懷大笑了起來,道:“元直不必擔心,也不必分兵任城魯國,料那陶賊膽子再大,也沒膽量讓他的援軍冒險穿過吾的任城與魯國二郡!不必分兵,任城與魯國二郡,只需加強哨探與聯絡即可。”

    “丞相……。”徐庶本想繼續堅持,可是看到旁邊的荀攸、郭嘉與程昱等曹老大老走狗個個面露獰笑后,徐庶又閉上了嘴巴,暗在心中罵道:“好個奸賊!為他擔心,真是不值得!”
第275章 曹老大3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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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著強大的徐州財力支持,小沛的護城河被守城名將橋蕤修得十分變態,最寬處達到了百步之遙引入泗泡活水,不僅水流遄急難填難渡,還連弓箭都無法射到小沛城墻之上——護城河與城墻之間還有二十步之間的河堤,所以曹老大與眾謀士仔細商量之后,始終還是無可奈何的放棄了見效緩慢的填河攻城計劃,決定直接突破小沛護城河上那道寬達兩丈半的堅固石橋,然后發起攻城。 m

    還好,曹老大手里也有一些拿得出手的攻城武器,除了在官渡戰場上繳獲的襄陽炮可以威脅城墻上的小沛守軍外,曹老大還打造了大量的攻城云梯車、沖城車與難以數計的簡便飛梯,另外還造了一些浮壘準備搭建浮橋,準備得十分完善,同時曹老大也相信,只要自己的軍隊蟻附上城,就一定能輕而易舉的攻入小沛城內,全殲戰斗力遠遠不及自軍的小沛守軍。

    曹軍的攻城大戰從摧毀小沛城外工事開始,為了給蟻附軍隊打開前進道路,曹老大集中了超過六十架的襄陽炮,猛轟小沛城墻下方那道由拒馬鹿角構成的羊馬墻,然而和官渡一樣,工事摧毀戰很快就演變成了交戰雙方的拋射武器對轟戰,小沛守軍同樣出動了大量的襄陽炮轟擊曹軍的投石陣地,石來彈往的對轟了足足有三天時間,雙方都損失了相當不少的昂貴襄陽炮,不過因為徐州軍的襄陽炮是躲在城墻內部放炮,所以損失要比曹軍小上許多。

    曹老大當然也沒有在一顆樹上吊死。把摧毀工事的希望全部寄托到發射緩慢的襄陽炮上,投石武器對轟的同時,曹老大也沒少派步兵過河搗毀守軍工事。而小沛守軍也沒有客氣,一旦發現曹軍過河就馬上是用無數強弓硬弩盛情款待,晚上也時刻點燃城墻下方的爵穴,安排大量軍隊輪流值夜,絲毫不給曹軍偷襲的半點機會,結果這么一來,曹軍隊伍在付出了相當不小的代價后,足足用了五天時間。這才勉強摧毀了部分小沛外圍工事,為蟻附攻城打開了一條前進道路。

    第六天,同時也是臘月二十四這天,準備完畢的曹軍終于發起了正式攻城。奉命死守孤城三十天的小沛守軍則嚴陣以待,全力以赴的迎接挑戰。

    這是一場對于攻守雙方來說都異常艱苦的惡戰血戰,徐州軍雖有堅城可依,居高臨下占盡便宜,但曹軍士卒多是南征北戰多年的百戰精兵,經驗豐富還士氣高昂,前仆后繼的不斷沖擊小沛城池,僅用了一個多時辰就有士卒率先沖上城墻,給徐州軍制造巨大的壓力與恐慌。

    曹軍這邊更不好受,隊伍雖然精銳。奈何小沛城池太過堅固。守城準備也十分充足,曹軍隊伍僅是在過河期間就損失了無數士兵,再沖到城墻下方時,城墻上又落下了無數的羊頭石與石灰瓶,快爬到頂端時又得面臨連枷與鉤槍的威脅。時不時還有一支巨大的夜叉擂呼嘯砸來,中者無不立斃,所以曹軍的攻勢雖然猛烈,卻是沖得越猛傷亡越大。始終無法快速大量的沖上城墻,即便偶爾能有幾名士兵沖上城墻,也很快被守軍預備隊劈成碎片,無法占領和擴大城墻陣地。

    戰斗進入白熱化階段是在曹軍投入大型攻城武器攻城的時候,當看到自軍將士已經逐漸牽制住了城上守軍,曹老大果斷下令沖城車、云梯車與鉤車出擊,數十名士兵推動一輛大型武器,通過堅固平坦的石橋倒是容易,可是在艱難繞過石橋盡頭橋蕤修得有兩丈多厚的照壁時,城墻上卻飛出了無數的燕尾炬與灌油束草,曹軍攻城武器再是經過涂抹淤泥這樣的防火處理,也架不住這么多火把與束草焚燒,很快就燃起了沖天大火,不僅無法沖到城下攻城,還燒死了大量自家士兵,并阻攔了后面的攻城武器道路。

    乘著烈火阻攔曹軍后續援軍的機會,同樣經驗豐富的小沛守將曹性和尹禮也乘機發起了反擊,石頭、灰瓶與金汁不要錢一樣的往下砸灑,還放下二三十道火幕,這種墨子發明的守城武器雖然有些陳舊過時,但是在大量殺傷蟻附敵人方面卻非常有效,就象一個個巨大的火帳篷一樣的落到曹軍士兵頭上,燒得正在攀爬云梯的曹軍士兵是鬼哭狼嚎,象冰雹雨點一樣的紛紛從飛梯上摔落,火幕再甩動間,周圍飛梯上的曹軍士兵也開始倒霉,一個個不是被引燃衣服就是被引燃頭發眉毛,慘叫著摔下飛梯,不是摔死就是摔傷。

    讓曹軍頭疼的還有城墻頂端懸掛的夜叉擂,這種全身都是尖銳鐵刺大木頭沉重無比,平時用麻繩掛在城墻頂端,一旦放下那就是一片腥風血雨,被掛到都得從飛梯上摔下,一旦被砸實了,那就不是筋斷骨折就是腦漿崩裂了,甚至就連飛梯都拿直接砸得粉碎。同時更讓曹軍士兵欲哭無淚的是,因為小沛乃是徐州軍隊抵擋曹軍的唯一險隘,重要性無與倫比,所以財大氣粗的徐州軍隊足足在城墻上布置了三百多個造價昂貴的夜叉擂,直把曹軍砸得是血肉橫飛,尸積如山。

    曹老大是一個意志非常堅定的好老大,盡管看到自軍攻城隊伍傷亡慘重,但曹老大始終還是不肯下令鳴金,還又一口氣投入了三千兵力過河,一邊繼續攻打城池,一邊搶搭浮橋和破壞殘余的城外工事,同時還親自殺了一名過河逃命的自家陴將,又將十幾名臨陣脫逃的士兵斬首問罪,逼迫自軍將士繼續猛攻小沛城。

    有時候意志堅定的也未必是好事,至少曹老大這一次就堅定得不是時候,在他的威逼之下,畏曹老大如虎的曹軍將士倒是個個奮勇爭先了,奈何徐州軍隊實力已然大增。經驗豐富的曹性也指揮十分得當,守衛得法,再加上橋蕤給小沛留下的變態城防,所以不管曹軍如何猛烈攻城,就是無法沖上城墻占據城墻陣地,反倒被居高臨下的守軍殺得死傷慘重,城墻下方鋪起了厚厚一層的曹軍士兵尸體。

    這場攻城大戰從清晨開始,一直激戰到了申時過后天色漸黑,見自家士兵傷亡實在慘重,曹老大才終于無可奈何的下令鳴金收兵。是役,曹軍傷亡超過了兩千,大型攻城武器被焚毀二十余架,損失無比慘重。取得的戰果卻微乎其微,僅搶搭起了五座隨時可能被摧毀的浮橋,殺死殺傷的守軍士兵雖然無法統計,但也肯定不多。所以收兵回營統計了傷亡之后,曹老大也難得嘆息了一句,“想不到小沛城池如此難攻,吾輕敵了。”

    “小沛是陶賊抵御我軍的唯一險隘,又是在此經營多年,把城池修建得堅固異常,并不為奇。”郭嘉咳嗽著說道:“如此堅城。強行攻打必然傷亡巨大。耗時長久,丞相不妨設法智取。”

    曹老大點頭,轉向眾謀士問道:“如何智取?諸公可有妙計助吾破城?”

    素來足智多謀的曹軍謀士沉默了,全都拿出城迎戰都不肯的小沛守軍毫無辦法,惟有徐庶拱手說道:“丞相。庶在劉備帳下時,曾經聽劉備介紹過小沛情況,小沛雖然三面環水,但地下水脈并不豐富。且土極厚。既如此,小沛城外的羊馬墻又都被我軍摧毀,我軍何不先用土石填塞小沛的護城河流,然后或是正面進攻,或是穴道入城。”

    “別打這個主意,吾耗不起這么多時間。”曹老大搖頭,又咬牙切齒的說道:“陶賊把小沛的護城河挖得有近百步寬,如此寬闊的河流,何時才能填平?”

    “如果不是耗時耗力,我干嘛給你出這個主意?”徐庶心中冷哼,臉上卻不動聲色。

    這時,荀攸也向曹老大提出了建議,說是既然小沛堅固難下,何不留下一軍監視小沛,然后主力南下去攻打城池遠不如小沛堅固的留縣?曹老大一度大為心動,但仔細一盤算后,曹老大卻又改了主意,道:“就依元直先生之計,先擔土填河,然后再圖破城。”

    餿主意剛被拒絕卻又馬上被接納的徐庶驚訝抬頭,荀攸也是萬分驚訝,道:“丞相,我軍遠來,兵多糧少,只利速戰,丞相為何采納如此遲緩之法?”

    “沒關系,我們還有一些時間,許昌屯田今年的秋收還算不錯,除去必需開支與備用糧,支持我軍作戰兩個月問題不大。”曹老大微笑說道:“再說了,我軍足有七萬之眾,百步寬的護城河,也最多就十來天時間可以填平。”

    “可是丞相,小沛城中僅有七千守軍,為了這七千守軍耗費這么多寶貴時間,值得嗎?”荀攸還是有些擔心。

    “如果陶賊想象公孫瓚一樣的人心盡失,那他就盡管的對這七千守軍坐視不理吧,吾笑納了。”曹老大微笑得更是輕松,又哼道:“再說了,吾的目標,也不只這區區七千守軍!就這么定了,填河的差使交給劉岱和他的隊伍,讓于禁和李典輪流率軍保護他就是了,吾也要象陶賊用楊宏小人一樣,再怎么廢物也要利用起來。”

    ………………

    于是乎,在曹老大的命令下,可憐劉岱將軍和他麾下的隊伍也就全都利用上了,開始日夜不停的擔土挑石填塞護城河——這個時代可還沒有發明專門填河用的蝦蟆車。而小沛城中的曹性尹禮雖然有機會出擊破壞曹軍的填河工作,卻因為曹軍精銳在一旁保護和陶副主任也有嚴令不許出戰,所以曹性和尹禮也只好老老實實的繼續守城,同時派出信使向陶副主任報告小沛戰情,請示對策。

    消息送遞彭城,陶副主任鼓掌大笑,贊道:“果然不出文和先生所料,曹賊果然是盯上我們的回援大軍了,所以才不肯移師留縣,攻打守備稍弱的留縣,分散手里的精銳隊伍。”

    笑完后,陶副主任又趕緊向旁邊的賈老毒物問道:“文和先生,小沛的情況你已經知道了,依先生之見。我是否下一道命令,讓曹性與尹禮適當出擊阻撓曹賊填河?”

    “不可!”賈老毒物斷然否決,解釋道:“曹操奸詐多疑,見曹性將軍他們敢出城作戰,必然懷疑我軍層層設防的真正目的,且還會暴露我軍如今戰力,惟有讓曹性、尹禮二將繼續堅守城池,才能讓曹操相信我軍是在為援軍爭取時間和消耗他的糧草,同時也不會暴露我軍現在的戰力,影響我軍第三步行動的效果。”

    陶副主任從諫如流。當即下令讓陳應回書曹性,令曹性繼續堅守城池不得出戰,然后又道:“陳到和侯成他們回師的消息,到底什么時候才能送到曹賊的面前啊?我可都快等不及了。”

    ………………

    “陶賊青州援軍的消息。怎么還沒有送來?徐元直的分析可千萬別出錯啊,如果陶賊援軍是在瑯琊、東海繞路回徐州,吾這些天的寶貴時間,可就白白浪費了。”

    心有靈犀一點通,陶副主任強烈期盼著陳到隊伍回師的消息盡快送到曹老大面前的同時,曹老大本人也在期盼著這個消息盡快送到自己的面前,還一度擔心過徐庶判斷失誤浪費自己的寶貴時間。還好,在此期間,小沛守軍除了用投石機和弓箭遲滯曹軍的填河速度外,并沒有出城破壞過一次。所以料定徐州軍隊沒有膽量與自己決戰的曹老大倒也可以稍微放心。抱著磨刀不誤砍柴工的心態繼續耐心等待。

    蒼天不負有心人,七天后的夜里,兗州魯國郡終于來了十萬火急的快馬消息,兩萬徐州軍在徐州大將陳到、侯成和陶基的率領下,果然向著魯國郡內火速挺進。不攻城不略地只是飛速南下,但暫時無法判斷這支徐州軍隊到底是要直接回援小沛,還是去攻取任城威脅曹軍背后!聽到了這消息,都已經解衣就寢的曹老大光著腳跳了起來。第三次放聲狂笑道:“好你個陶應奸賊,果然是在打青州援軍的主意!來得好,來得好,這兩萬大軍,吾笑納了!”

    狂笑過后,曹老大立即連夜升帳,召集麾下文武商議軍情,曹軍文武到齊之后,曹老大先是向眾人宣布了徐州援軍已然回援的消息,然后開門見山的說道:“這是我軍將陶賊主力各個擊破的天賜良機,陳到與侯成等賊率軍回師,無論是直接回援小沛,還是攻取任城立足,威脅我軍背后糧道,都必然要經過南平陽,吾要連夜親率精銳北上,在南平陽設伏,全殲這兩萬徐州賊軍!”

    “攸竊以為,丞相不可親往,委派一員大將率軍北上即可。”荀攸站出來說道:“陶賊奸詐,小沛距離彭城不過一百二十里,倘若敵人發現丞相親自率軍北上,陶賊必然乘虛來攻。惟有另行委派大將北上伏擊,丞相坐鎮軍中,然后丞相每日出現在小沛城外,使陶賊懼怕丞相之威不敢妄動,方能避免我軍在分兵之后,遭遇陶賊主力襲擊。”

    考慮到陶副主任的奸詐狡猾,曹老大稍一盤算后,還是接受了荀攸的這個提議,然后曹老大又開口問道:“何人愿率軍北上伏擊陶賊援軍?”

    “末將愿往!”

    幾乎所有的曹軍大將都站了出來請抱拳令,見眾將求戰**強烈,曹老大也十分滿意,先是點了點頭,然后點名道:“夏侯淵、張遼、于禁、樂進,汝四人率本部兵馬兩萬人北上南平陽,伏擊陶賊的回援之師,夏侯淵為主將。再有,我軍的五千精騎,也隨你們北上。”四將大喜,趕緊躬身答應。

    “丞相,分兵太過了吧?”程昱有些擔心,“四位將軍的麾下隊伍,本就是我軍的一線戰兵,再把我軍最精銳的五千輕騎也派出去,我軍大營可就沒有多少精兵了。”

    “沒關系,我軍的普通戰兵,已經足以力抗陶賊精銳。”曹老大傲然回答,又向荀攸吩咐道:“公達先生,你是我軍智主,這次你也隨軍北上,幫助妙才殲滅陶賊的回援之師。妙才,汝在戰場雖勇,卻缺智謀,要多聽公達的諫言,萬不可沖動行事。”

    夏侯淵和荀攸一起抱拳唱諾,徐庶卻站出來說道:“丞相,我軍連夜分兵之后,應當在空出的營寨中多豎旗幟,每日照常點燃炊煙,最好再另建一座營盤,使陶賊隊伍即便察覺我軍隊伍在夜中有所動靜,也誤以為是我軍又往前線增兵,更加不敢輕舉妄動。”

    曹老大再次大笑,也當場拍板接受了徐庶的這個建議,還鼓勵的夸獎了徐庶幾句,徐庶拱手嘴上謙虛,心里卻在哼道:“別以為我是為了你曹賊才獻計,你曹賊和陶賊打得越慘烈,死傷越巨大,我就越滿意。”

    徐庶的這條妙計顯然是白獻了,曹軍隊伍也注定是要白白折騰一番了,因為曹老大拍板分兵的時候,曹老大的機要秘書主薄司馬朗就在帳中,點滴不漏的聽完了曹老大的戰術安排,所以第二天天還沒亮的時候,一只信鴿就已經飛出了曹軍大營,展翅翱翔,一路向著南面的彭城飛了過去…………

    順便再揭露一下徐州特務隊伍的陰險可怕之處,除了曹軍營地里飛出了一只信鴿外,當夏侯淵等人率領的大軍急匆匆途經湖陸時,湖陸通往南平陽的必經之路旁邊的一個小村莊里,也是飛出了一只灰白色的信鴿,先是飛進小沛城里,然后小沛城中也飛出了信鴿,展翅南下前往徐州,所以曹老大分兵的事,不要說瞞不過陶副主任,就是連小沛城里的守軍都瞞不過…………

    第二天傍晚,司馬朗兄弟放出的信鴿首先飛抵彭城,收到了曹老大分兵的消息,陶副主任當場拍案而起,狂笑道:“好你個曹賊,饒你奸詐似鬼,這一次也終于吃了文和先生的洗腳水!傳令下去,連夜出兵北上,到小沛與曹賊決一死戰!”

    “主公,讓將士們好生休息一夜吧。”賈老毒物不動聲色的說道:“天寒地凍的,連夜趕路太過辛苦,不如讓將士們再休息一夜,也讓曹操的精銳隊伍再走遠一點,明天清晨再出發不遲。”

    陶副主任又笑了,點頭道:“好,那就讓將士們再好生休息一夜,明天再出發北上,也讓曹賊多開心的笑一會。”

    又是一夜時間很快過去,建安五年正月初二的清晨,安心度過了新年之后,在彭城養精蓄銳了多日的徐州主力三萬五千余人,在毫無征兆的情況下忽然傾巢出動,在陶副主任的親自率領下飛速北上,趕往一百二十里外的小沛迎戰已然自行分兵的曹軍隊伍!

    這也是徐州軍隊精銳盡出的傾巢出動,參戰大將有許褚、趙云、徐晃、魏延、高順與麹義當世名將,軍隊里聞名天下的隊伍則分別是,丹陽兵,風羽軍,陷陣營,先登營,還有數量超過九千的青冀鐵騎!這些并沒有任何心里陰影的徐州精銳隊伍,只有一個共同的口號,“踏平曹軍!活捉曹賊!!”

    是日,徐州主力行軍距離達到八十里,在傍晚時抵達留縣與高順隊伍會合,集兵超過四萬。而曹老大也是到了是夜三更將至時,方才收到了徐州主力盡出的消息,聽到了這個消息后,精銳隊伍已經北上走了兩天時間的曹老大足足楞了有一分鐘,然后才歇斯底里的大吼起來。

    “中計了!陶賊和賈詡早就料定吾要各個擊破,故意示弱層層設防使吾輕敵,又調陳到等賊回師誘吾分兵,反過來將我軍各個擊破!吾中計了!吾又中這個奸賊的詭計了!”
第276章 2賊爭鋒
三國好孩子全文閱讀作者:吳老狼加入書架
    發現中計也晚了,為了盡快趕到南平陽伏擊徐州援軍,夏侯惇率領的曹軍精銳是以日行近百里的速度急行北上,還已經走了兩天,曹老大就算是馬上派出快馬傳令,沒有三天左右的時間,曹軍精銳也休想能夠回援小沛戰場,且還有體力下降被以徐州軍隊以逸待勞趁火打劫的危險。m——關于這點,曹老大可以斷定,以陶副主任與賈老毒物的奸詐狠毒,是絕對不會錯過這個重創自己精銳的機會。

    撤兵也來不及了,先不說小沛城里就有一支徐州軍隊可以發起追擊,曹營到留縣的距離不過區區五十里,數量已經逐漸超過曹軍的徐州騎兵也只需要一個多時辰就可以輕松抵達。而且曹老大的隊伍還要攜帶寶貴輜重與糧草撤兵,撤退速度絕對快不起來,所以就是輕裝上陣的徐州步兵都絕對可以追上曹軍,揪著曹老大的小尾巴就是一頓肥揍。

    所以沒辦法了,經過與一幫謀士的仔細商議后,曹老大始終還是決定賭上一把,一邊派快馬召夏侯淵回兵,一邊準備以現有兵力與徐州軍隊周旋,爭取到精銳回援的時間。不過在討論如何度過這段危險受孕期的時候,幾名謀士之間卻出現了嚴重的分歧,郭嘉與程昱建議立足以守,憑借營寨工事抵擋徐州主力攻勢,爭取到精銳回援的時間;徐庶卻意見截然相反,主張出營迎戰,以攻代守爭取時間。

    “丞相,萬不可守,守則被動,且意義不大。”徐庶為曹老大分析道:“我軍小沛營寨不比官渡大營,官渡大營是我軍用時半年以上方才建成的堅固營寨,小沛大營卻不過是普通行營。營防工事簡陋,周邊地勢又十分開闊,除了左倚泗水之外,別無險隘可守,倘若保守堅守,不僅陷入被動挨打之地,且很難固守成功,敵人攻營期間,倘若稍有閃失讓敵軍突入營中縱火。那后果根本不堪設想,所以絕不能守,只能以攻代守。”

    盡管徐庶的分析也還算有道理,但程昱還是狐疑的看了徐庶一眼,道:“元直先生此言雖然有理。然而我軍精銳已然大半北上,營中僅剩典韋、李典、張郃與曹純四支主力隊伍,加起來還不到一萬五千人,余下不是二線輔兵便是輜重勞役,上了戰場也是不堪大用,整體戰斗力大受影響,出營作戰倘若稍有閃失。那后果恐怕才更難設想吧?”

    聽到程昱這番話,用卑鄙手段把徐庶弄到手的曹老大也有些狐疑,忍不住瞟眼去看徐庶,徐庶卻是不動聲色。只是平靜說道:“如果仲德先生堅持要守,庶也絕不反對,但庶個人還是認為,我軍應該出戰。堅守并無作用。請丞相和仲德先生仔細想一想,陶賊巧設奸計。好不容易誘騙我軍分兵得手,又如何能錯過這千載難逢的進攻良機?豈有不乘虛全力攻打我軍大營之理?”

    曹老大收起疑惑,點了點頭,承認徐庶此言不虛。徐庶察言觀色,又平靜道:“但我軍倘若主動迎戰,情況又截然不同了,不出意外的話,我軍精銳最快三天、最遲四天,就能從兩百里外的西平陽回援,陶賊必然急于求戰,從彭城到小沛一百二十里路的急行軍下來,陶賊隊伍再是精銳體力也必然受到影響,我軍抓住機會立即交戰,收以逸待勞之效,未必就不能以弱勝強,以寡克眾。”

    程昱也沒話可說了,曹老大沉吟半晌后,卻忽然笑道:“元直先生雖然言之有理,但有一點卻說錯了,我軍兵力仍在陶賊之上,如何算是以寡克眾?我軍身經百戰的精銳戰兵,又如何能是東拼西湊組建起來的徐州烏合之眾可比?所以,以弱勝強也算不上!”

    徐庶微微垂首,示意自己贊同曹老大的分析,曹老大則又手扶案幾站了起來,一揮手說道:“就這么定了,以攻代守,多派斥候嚴密監視徐州賊軍主力的動靜,估計徐州賊軍明天正午左右就能抵達小沛,讓軍隊在午時前做好出戰準備,陶賊的隊伍一旦開始渡河,立即出兵迎戰。”

    “諾。”徐庶陪著郭嘉與程昱一起唱諾,又在心里哼道:“半渡而擊之,果然奸賊!不過也別想得太美了,以陶賊之奸詐,又如何能不防著你曹賊來這一手?不過沒關系,你與陶賊誰輸誰贏對我而言并不重要,我只要等著看好戲就是了。”

    ………………

    為了讓將士們恢復體力,抵達了留縣之后,陶副主任安排了二線隊伍值勤守夜,讓精銳隊伍抓緊時間休息,安排輔兵隊伍連夜趕制饅頭包子等可以隨身攜帶的行軍干糧,讓軍隊做好抵達戰場后立即持續作戰的機會,然后陶副主任才抽出了空,與賈老毒物商量了進兵計劃。

    和徐庶懷疑的一樣,賈老毒物開門見山的告訴陶副主任道:“我軍不怕曹軍閉營死守,惟獨需要擔心曹軍對我軍半渡而擊之,利用我軍北渡泡水的機會發起突然襲擊,挫動我軍銳氣。所以依詡之見,我軍必須在小沛城池旁邊的渡口渡河,派遣一支精銳上前開路,再命曹性、尹禮率軍出城掩護,抵擋曹操可能發起的突襲。然后再分出一支騎兵隊伍到小沛上游十五里處渡河,使曹操無法眷顧兩處渡口,防備我軍騎兵奇襲他的背后,從而不敢突襲。”

    陶副主任一聽大喜,當即安排始終駐扎在留縣體力最好的高順隊伍擔任先鋒,率先趕赴泡水渡河,高打陷陣營旗幟列陣掩護主力渡河,又命曹性與尹禮率軍出城,與高順聯手保護小沛渡口,最后安排趙云與田象二將率領四千騎兵到泡水上游渡河,并叮囑趙云見機行事,該掩護主力就掩護主力,該撤退就撤退,千萬不能貪功輕進挫動銳氣,生性嚴肅的趙云鄭重答應,用心將陶副主任的安排牢記在心。

    賈老毒物給陶副主任提出的渡河戰術十分有效。曹軍都已經做好突襲準備了,可是從斥候偵察中發現了徐州軍隊的渡河安排后,曹老大顧慮到自己手里能打的好牌不多,尤其是嚴重缺乏高速機動的騎兵,一旦遭到猛將趙云率領的徐州騎兵隊伍偷襲,后果不堪設想,同時高順率領的陷陣營也不是什么好啃的硬骨頭,所以曹老大思來想去之后,終于還是咬牙放棄了半渡而擊之的戰術計劃!

    試探著又勸了一句讓曹老大發起突襲。見曹老大不為所動,徐庶只得改口說道:“既然丞相無意出兵奇襲,那么庶還有一計破敵,庶在許昌之時,曾經仔細研究過陶賊的用兵風格特點。從中發現了陶賊的一個用兵弱點,丞相不妨抓住這個弱點破敵。”

    “哦,陶賊用兵有何弱點?元直先生還請試言之。”曹老大趕緊問道。

    “陶賊怕列陣而戰。”徐庶一針見血的指出道:“陶賊自興平元年出道以來,雖然號稱是百戰百勝從無敗績,但每一次交戰都是喜歡出奇兵投機取巧,或是用間收買,或是詐敗誘敵。再或者就是全憑兵多將猛強行碾壓,從沒有過一次與實力相等的敵人列陣而戰的經歷。尤其是當年的歷陽之戰,陶賊與淮南名將張勛交手,為了阻止張勛列陣。陶賊利用兵力優勢不斷派兵騷擾張勛隊伍,絲毫不給張勛列穩陣腳的機會,由此可見,從未有過列陣作戰經驗的陶賊明顯是回避自己的弱點。”

    仔細回憶了印象中的徐州軍隊戰事。再結合徐庶的分析,曹老大的三角眼中很快就閃過一抹兇光。點了點頭,道:“有勞元直先生費心,操受教了。”

    ………………

    其實泡水也算不上什么大型河流,冬季又是枯水季節,最后再加上準備周全的高順隊伍與小沛守軍早已在河上搭起二十道浮橋,所以徐州主力沒用多少時間便全線渡過了泡水,在北岸站穩腳步,趙云也從上游順利渡河成功,趕來與主力會合。見順利渡過了這個小關卡,陶副主任輕松之余忙問曹營情況,得知曹軍始終在北面十里外的大營中按兵不動后,陶副主任當即留下后軍在小沛之西扎營,親率兩萬五千余主力精銳北上,到曹軍營前搦戰。

    探馬發現徐州軍隊動靜,飛報到曹老大面前后,曹老大當即留下曹純守衛營寨,親率兩萬大軍與典韋、李典、張郃等將出營迎戰,并汲取歷陽張勛的教訓,出營僅三里便立即安排陣勢,當道布置了一個對主帥戰術指揮能力要求極高的鶴翼陣,讓李典率軍居左翼,張郃率軍居右翼,曹老大本人則領典韋等將坐鎮中軍,嚴陣以待徐州大軍。

    徐州探馬同樣將曹軍動向報告到陶副主任面前,喜歡投機取巧的陶副主任本想故技重施,派遣騎兵搶先上前騷擾破壞,賈老毒物卻勸道:“主公不可弄險,曹操出營三里便當道列陣,顯然是瞄準了主公你不擅陣戰的弱點,也必然對我軍騎兵的突襲有所準備,主公若派騎兵偷襲,定然正中曹操下懷,況且我們的普通騎兵也不象君子軍一樣的機動靈活,一旦遇伏,很難脫身。”

    陶副主任點頭,又為難道:“可是文和先生你也知道,堂堂正正的列陣而戰恰好是我的短處,曹賊又是身經百戰經驗豐富,我軍與曹賊隊伍列陣而戰,恐怕會很吃虧啊?”

    “無妨。”賈老毒物搖頭,微笑說道:“曹操雖然抓住了主公你的弱點,但他的精銳已然大半北上,所以他的鶴翼陣中,精銳隊伍必然被布置在了兩翼機動,我軍只要設計咬住了他的兩翼機動精銳,然后乘機猛攻他濫竽充數的中軍隊伍,此一戰我軍便是穩操勝算!”

    親切的微笑著,賈老毒物湊到了陶副主任耳邊低聲說起了自己的餿主意,陶副主任聽得眉開眼笑,趕緊召來大將魏延,向他低聲教授機宜,魏延領命而去。陶副主任這才頒布命令,讓自軍在行軍途中也是布置一個鶴翼陣,徐晃隊伍居左,魏延隊伍居右,陶副主任自率步兵居中,趙云的騎兵隊伍則被陶副主任安排在陣后開闊地帶,以便機動。全軍緩緩而進,慢慢逼近戰場。

    再怎么慢幾里的路程也是片刻便到,抵達戰場后,日日操練的徐州軍隊在距離曹軍五百步外迅速扎定陣腳,陶副主任率眾將從旗門中越陣而出,那邊都等得有些不耐煩的曹老大也是率領眾將越陣而出,兩群人對面站定,然后曹老大馬上就大吼了起來,“陶應。吾在天子面前保奏汝為徐揚州木,汝為何勾聯反賊袁紹謀反?今天兵已到,還不早降?更待何時?”

    “放屁!”極沒教養的陶副主任一張嘴就是臟話,大罵道:“曹賊,汝托名漢相。實為漢賊!罪惡甚于莽卓傕汜!還敢有臉誣人謀反?!吾奉衣帶詔討賊,快將我的兄長還來,也好放心廝殺!”

    陶商這會是被軟禁在昌邑城中,曹老大當然交不出來,所以曹老大也只能大吼道:“吾的長子曹昂呢?他在那里?”

    “放心,他現在很安全。”同樣把曹昂軟禁在了徐州城里的陶副主任大聲回答,“待吾將你生擒之后。汝父子便可見面團聚了!”

    大聲說完,陶副主任又舉起馬鞭向天一指,后面的旗號手打出旗號,兩萬五千徐州大軍立即整齊大吼了起來。“踏平曹營!生擒曹賊!踏平曹營!生擒曹賊!踏平曹營!生擒曹賊!踏平曹營!生擒曹賊!”

    “找死!”曹老大大怒,本想命令麾下大將出陣斗將,旁邊的郭嘉卻一把拉住了曹老大,低聲努嘴說道:“丞相。我軍猛將多已北上,不可隨意斗將。注意陶賊的左翼。”

    曹老大飛快去看徐州軍右翼,卻見陶副主任在右翼布置的是大約五千的步兵隊伍,吶喊口號中軍士紛紛雀躍,還有人搖晃著武器大聲怪叫,旗幟東倒西歪還隊伍散亂,與陣形嚴整的徐州軍中軍、左翼隊伍形成了鮮明對比。曹老大心中大喜,忙命身旁的李典率軍返回自軍左翼,率領左翼精銳沖擊這支徐州弱兵,李典領命飛奔而去。

    用原始望遠鏡遠遠看到老熟人李典飛奔向曹軍左翼,陶副主任也是心中暗喜,故意揮手制止全軍吶喊,然后派出許褚出陣搦戰,要求曹軍斗將。胸有成竹的曹老大則制止住了典韋的沖動,然后大聲吼道:“陶賊,汝這喜歡暗箭傷人的卑鄙小人,吾不與你斗將,吾與斗陣!”

    大吼完了,曹老大一揮馬鞭,戰鼓擂響間,李典率領的五千左翼隊伍立即吶喊殺出,沖向對面的徐州右翼那支一看就無比好欺負的步兵隊伍,而那支貌似菜鳥的徐州步兵隊伍也非常給陶副主任爭氣,頓時就慌亂起來,士兵大呼小叫著飛奔逃命,四處奔走不成陣勢。

    見此情景,李典隊伍自然更是放心沖鋒,拼命加快腳步,曹老大則是放聲大笑,大笑道:“陶賊,看來你的治軍本領,遠遠不及你的雞鳴狗盜本領啊,似這等烏合之眾,竟然也敢……。”

    曹老大的狂笑戛然而止,因為曹老大忽然看到,徐州軍右翼那支菜鳥隊伍在大呼小叫慌亂奔走的期間,竟然迅速形成了一個異常嚴整的偃月陣,對兵強將勇要求異常嚴格的偃月陣!包藏兇險的月牙內凹還正對李典的沖鋒隊伍!變陣之迅速,軍容之嚴整,竟然絲毫不亞于曹老大麾下的百戰精銳!

    緊接著,整齊的軍歌聲也在那支菜鳥隊伍中回蕩起來,“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于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又中計了!”曹老大臉色一變,心中也迅速閃過一個念頭,“那支陶賊精兵改扮的?陷陣營、先登營還是瑯琊兵?可不對啊,陷陣營和先登營的旗號分明就在陶賊中軍之中,臧霸麾下的瑯琊精兵應該都在青州……。”

    “曹丞相,給你介紹一下。”奸計得逞的陶副主任開心大笑起來,指著那支在裝模作樣中迅速變陣的自軍隊伍,大聲向曹老大說道:“他們都是我的老鄉,丹陽兵!當年那支鬧兵變差點把你宰了的丹陽兵,不是他們的同族就是他們的同鄉。”

    “丹陽兵?怎么可能?!”吃過丹陽兵軍紀大苦頭的曹老大失聲驚叫,也頓時目瞪口呆,打破了腦袋也不敢相信,以軍紀渙散人憎狗厭聞名于世的丹陽兵隊伍,會一下子變得有這么有組織有紀律。

    這時,李典的隊伍已經迎頭撞進丹陽兵的偃月陣月牙中,兩軍即將相撞之際,丹陽兵的長盾墻中忽然飛出無數短標槍,呼嘯著扎向曹軍士兵,把無數躲閃不及的曹軍士兵扎得對胸而出,紀律同樣嚴明的曹軍士兵繼續沖鋒間,盾墻中忽然又刺出無數長槍,把眾多收勢不及的曹軍士兵捅穿,曹軍士兵沖鋒勢頭也立即被抵消殆盡。

    擋住了曹軍的沖鋒勢頭,盾墻忽然又向兩旁閃開,魏延親率一隊步兵發起反沖鋒,迎頭扎進了曹軍隊伍中混戰,偃月兩邊的月尖也向內包夾,三面包圍住了李典隊伍,一場殘酷到了極點的血戰惡戰也在側翼戰場上率先展開。

    聲嘶力竭的吼叫聲響徹天地,精銳的曹軍士兵與彪悍的丹陽士兵揮舞著刀槍以命相搏,血刃交加間響起一陣陣令人膽寒的碰撞聲,血花繽紛如雨,撒落在隆冬的堅硬雪地上,雙方士兵有的被削飛了天靈蓋,有的被砍掉了手腳,斷落的肢體在冰涼的土地上抽搐,重傷的士兵倒在地上翻滾呻吟,繼而被雜亂的腳步活活踩死,生生踏成肉醬。無數的雙方士兵都殺紅了眼睛,身上臉上都已經黏滿了濃稠的鮮血,可還在不斷的大吼著劈刺砍剁,擁抱在扭打在地面上翻滾,扣眼睛咬咽喉無所不用其極。

    “旗鼓相當!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曹老大看直了眼之余,心里也頓時慘叫了起來,說什么都不敢相信,號稱單兵一條龍、集體一群蟲的丹陽流氓兵,竟然能與自己的精銳隊伍打得旗鼓相當!

    這時,徐州中軍隊伍中也有了動靜,位于徐州軍隊最后的趙云隊伍忽然出擊,四千騎兵劃了一個半圓弧形飛速包抄,繞過正在與徐州軍徐晃隊伍對峙的隊伍張郃,飛快迂回向曹軍鶴翼陣背后。

    有人肯定要問了,既然趙云隊伍從張郃隊伍旁邊迂回而過,那張郃是吃干飯的么?為什么不率軍阻攔?曹老也為什么不下令阻擊?原因只有一個,張郃隊伍的正面五百步外,徐晃率領的五千騎兵還在虎視耽耽,列成陣勢的張郃如果敢有動作,步兵失去了陣形的掩護,那么徐晃的隊伍只要一個沖鋒,就有可能沖散張郃的隊伍,或者至少能與張郃的隊伍糾纏在一起,牽制住曹老大的右翼精兵隊伍。

    見此情景,左翼精兵已經中計被死死牽制住的曹老大眉頭大皺,正要命令典韋率軍回援后軍時,卻猛然又醒悟了過來,抬頭看了一眼遠處的陶副主任,曹老大忍不住罵了,“誰說這個奸賊不懂陣戰的?先是故意制造假象引吾上當,咬住吾的左翼精兵,讓騎兵盯住吾的右翼精銳步兵,然后派騎兵襲吾背后,揪住吾精銳不足的弱點不放,逼吾露出破綻然后突襲!戰術奸猾到了這地步,也算不懂陣戰?”

    氣呼呼的罵完后,曹老大又用馬鞭隨意指住一名傳令兵,喝道:“去給后軍的朱靈、路昭傳令,讓他們不惜一切代價擋住陶賊騎兵沖擊,后軍若是潰敗,提頭來見!”

    傳令兵唱諾飛奔而去,曹老大再稍一盤算時,卻又忽然心中一驚,暗道:“我怎么忘了小人軍在烏巢用的古怪沖鋒戰術?如果趙云的騎兵隊伍也能象小人軍一樣的以騎兵墻沖鋒,再配合上陶賊的飛火槍,朱靈、路昭的隊伍不可能擋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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