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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陶賊條件
三國好孩子全文閱讀作者:吳老狼加入書架
    “曹賊真的在定陶大營?是你親眼見到的?還是道聽途說,或者曹賊派人與你對話?”

    “稟主公,小人親眼見到了曹艸殲賊,還和他對了幾句話,上次昌邑大戰三軍圍剿呂溫侯時,小人曾經見過曹賊一面,是他沒錯,曹賊還告訴小人,說要交換人質可以,只要主公你率軍撤回徐州,人質的事可以坐下來慢慢談。m”

    聽完宋愷的回答,曾經抱著一線希望的陶副主任是徹底的大失所望了,旁邊的劉曄與陳應也是表情無奈,惟有賈老毒物不動聲色,眼中殲詐光芒閃爍,不知在盤算著什么。許久后,陶副主任才無奈的說道:“想不到曹賊竟然真的來了,這一次我們的處境可就尷尬了,打的話沒有必勝把握,贏了也是替別人打工,馬上撤退,岳丈大人那里又沒辦法交代……。”

    “主公,何不效仿袁紹的黎陽隊伍,深溝高壘,相持不戰?”陳應建議道:“我軍目前雖然決戰未必能贏曹賊,但憑借工事自保卻問題不大,只要拖住了曹賊一段時間,袁紹見曹賊北線空虛,必出兵矣。”

    “不可!”人品貴重的陶副主任斷然搖頭,道:“我軍出兵的目的是引誘曹袁兩軍展開決戰,不是為了把曹賊牽制在南線,也不是為了徹底削弱曹賊,讓他無法與袁紹抗衡。曹賊現在倒下不符合我們徐州的利益,讓曹賊和袁紹打得兩敗俱傷才能讓我們獲得最大利益。”

    陳應閉上了嘴巴,一旁的賈老毒物卻忽然開口,向徐州的外交小騙子宋愷問道:“北安先生,你在曹軍營中,除了見到曹艸本人外,還見到那些曹軍名將和著名謀士?”

    “這個……。”宋愷有些為難,稍一回憶才答道:“曹賊不是當眾接見的小人,所以小人見到的曹軍謀士與將領都不多,首先出面接見小人的曹軍將領自稱姓王名忠,后來曹賊接見小人時,這個王忠也在場,此外就只有前任兗州刺史劉岱,上次來過我軍大營的毛玠毛孝先,除此之外,小人就再沒見過其他的曹軍將領了。”

    “劉岱?王忠?”陶副主任眼睛一亮,與賈老毒物異口同聲的大喝道:“快!把與曹賊見面的詳細經過介紹一遍,越細致越好!”

    “諾。”

    宋愷莫名其妙的答應,又仔細回憶當時情況后,這才把與曹老大的詳細經過仔細介紹了一遍,說是自己抵達定陶曹軍大營后,曹老大因為軍務繁忙并沒有立即接見自己,而是先派中郎將王忠出面接待自己,直到天色全黑后才抽空見了自己一面,還沒說幾句話就打發自己出帳離開了。聽到宋愷的這些介紹,賈老毒物頓時是滿面喜色,忙追問道:“北安先生,你與曹艸見面時,帳中燈火情況如何?”

    “帳中燈火情況如何?這……。”

    宋愷又是一楞,正要回憶時,陶副主任卻笑著替宋愷回答道:“文和先生不用問了,我敢打賭,當時的大帳里肯定燈火稀少,只能勉強看到人的容貌,但絕對無法真正看清五官面孔。”

    “主公怎么知道這點?”宋愷傻乎乎的驚叫起來,“當時曹賊大帳里確實燈火不多,主公是怎么知道的?”

    陶副主任和賈老毒物都笑了,劉曄也笑了,就連比較厚道的陳應稍一盤算,也跟著笑了起來,笑得宋愷是滿頭霧水,開口打聽原因時,陶副主任卻揮手說道:“這次的差使辦得不錯,下去休息吧,順便給帳外的傳令兵帶條命令,讓傳令兵急傳陳到來見。”

    宋愷莫名其妙的領命而去,不一刻,收到命令的徐州大將陳到急匆匆的來到了大帳,向陶副主任行禮問道:“主公傳見,不知有何差遣?”

    “叔至,與你三千精兵,到定陶去迎戰曹賊援軍,務必要取勝而歸。”陶副主任開門見山的吩咐道。

    “什么?!”陳到膽子再大也被陶副主任這條命令嚇了一跳,驚叫道:“主公恕罪,請容末將問一句?主公只與末將三千兵馬,如何能擊敗曹賊親自率領的三萬曹軍主力?”

    “主公,太冒險了吧?”劉曄也有些擔心,道:“雖說宋愷所見的曹艸很可能是假貨,但萬一我們的分析有誤,豈不是害了叔至將軍的三千兵馬?”

    “曹賊絕對不在定陶!”有一個得力間諜叫做羅貫中的陶副主任斷然搖頭,又招手把陳到叫到面前,在陳到的耳邊低聲交代了一通,陳到這才將信將疑的領命而去,率領三千自己與高順聯手調教出來、又經過淮南大戰考驗的徐州精兵出營西進,趕往百里外的定陶大營迎戰曹老大援軍。

    ……………………定陶曹軍當然也有眼線布置在昌邑監視徐州軍隊,當收到了徐州軍隊分兵西進的消息后,十八般武藝樣樣稀松的劉岱、王忠兩位將軍頓時慌了手腳,直到確認了來敵不過區區三千步兵后,劉王二位將軍才松了口氣,倒是毛玠對此十分警覺,警告道:“陶賊疑心未消,此番出兵必是為試探我軍虛實而來,尤其是要探察丞相就在我軍之中,我軍多是濫竽充數的二線輔兵,倘若被陶賊察覺虛實,我軍休矣!”

    “那怎么辦?”劉岱問道:“閉寨死守如何?只要不迎戰,陶賊隊伍就沒辦法知道我們的虛實了。”

    “萬萬不可!”毛玠趕緊搖頭,道:“絕不能閉寨堅守,否則的話,陶賊必知丞相不在此間,只能出寨迎戰,強硬還擊陶賊的試探,只有這樣,陶賊才會相信丞相就在定陶營中,不敢再有輕舉妄動。”

    說完了,看看面有難色的劉岱和王忠兩位將軍,毛玠只能是無奈的補充和打氣道:“二位將軍放心,陶賊麾下的精兵不多,絕不敢拿一線主力來冒險,不出意外的話,來的這支陶賊兵馬應該也是二線輔兵,應該不難對付,二位將軍可選一人率軍一萬出擊,擊敗來敵易如反掌。”

    聽了毛玠這番話,劉岱和王忠兩位將軍多少又放了一些心,不過還是你推我讓的不敢率領二線軍隊出營冒險,最后還是毛玠提議抓鬮,這才通過拈鬮的方式選出了由王忠將軍率軍迎戰,手氣不好的王忠將軍被迫無奈,也只能是矮子群里挑高個,費了不少勁挑出一些勉強能上戰場,武器裝備也勉強能看過眼的屯曲隊伍湊足一萬人,集結成軍出營迎戰,劉岱和毛玠則留守營寨,緊張等待迎戰結果。

    順便也介紹一下這位王忠將軍的情況吧,英勇無敵的王忠將軍是扶風人,干過亭長,在關中饑荒時曾經以活人為食,因此留下了赫赫兇名,后來東拼西湊起了上千士卒投奔曹老大,曹老大看在王忠將軍自帶干糧的份上,便封了王忠將軍一個中郎將的職位。除此之外,王忠將軍還喜歡把死人的骷髏頭系在戰馬脖子上,借以表達自己的勇敢兇悍,不過武藝嘛……,傷感情的話就不多說了,總之是雖然比不上曹老大麾下的一流戰將,卻也被一般士兵強上許多。

    閑話扯遠了,言歸正傳,騎著頸間系有骷髏頭的戰馬出營十里后,王忠將軍的隊伍便撞見了遠道而來的徐州陳到隊伍,王忠將軍不敢怠慢,趕緊命令隊伍在雪地上列陣,陳到那邊不知道王忠將軍的虛實,不敢隨意弄險突擊,便也選擇了讓兵馬列陣。不一刻,兩軍對圓陣腳,王忠將軍挺槍拍馬出陣,到陣前大吼道:“大漢曹丞相麾下中郎將王忠在此,誰人敢來送死?”

    徐州軍隊這邊,白馬銀槍的陳到也是越陣而出,挺槍來到陣前,大喝道:“吾乃徐州陳到,奉主公之命有話帶給曹丞相,請曹丞相出來答話!”

    “陳到?不是徐州的第一悍將許褚?”王忠將軍悄悄松了口氣,又裝模作樣的大笑說道:“汝這無名小卒,丞相輕肯輕易見你?快快回去告訴陶應小賊,叫他自領兵馬前來送死!”

    “和主公說的一樣,曹賊果然不肯公開露面。”

    陳到這邊也是心中暗喜,然后陳到也不再說話,拍馬挺槍便直取王忠,王忠將軍欺陳到面白無須,貌似文弱書生,便也哇哇大叫著給自己鼓勁打氣,拍馬抬槍直沖陳到,人還沒有碰面,槍還沒有刺出,銅鑼般的吼叫聲就已經響徹了兩軍戰場,“匹夫,受死————!”

    王忠將軍的尾音還沒有喊完,“呼”一聲風響,陳到的手中鋼槍已然迅捷無比的刺到面前,王忠將軍大驚失色,趕緊抬槍來架,手忙腳亂狼狽不堪,好不容易擋住陳到這一槍,迫使陳到向右與自己錯馬而過,陳到也不由一笑,道:“還算有點本事,不過……。”

    話音未落,陳到忽然單手持槍向后一砸,用槍尾去砸王忠將軍的背心,王忠將軍再次狼狽躲避間,槍尾已然砸中后背右肋,骨骼脆響,后肋骨當場斷了一根,疼得王忠將軍慘叫一聲夾馬就逃,陳到拍馬急追,仗著體輕馬駿追上王忠,挺槍刺中王忠將軍的戰馬臀部,戰馬吃痛人立而起,陳到左手探出,一把揪住王忠背后的勒甲絳繩,生生揪下戰馬,拖后自己的隊伍摔到陣前,早有幾名徐州士兵沖上,把可憐的王忠將軍按住捆好。

    見王忠將軍僅一合便被陳到生擒,基本上由二線輔兵組成的曹軍隊伍頓時大亂,陳到果斷下令追擊,三千徐州精兵歡呼沖上,殺向三倍于己的敵人,平時里基本上干苦力的曹軍輔兵也徹底為之崩潰,爭先恐后的四散奔逃,徐州隊伍則緊追大隊敵人不舍,砍瓜切菜一般的盡情砍殺發泄,直把曹軍殺得是人仰馬翻,尸橫遍野,小小出了一口五年前曹軍屠殺徐州二十余城的惡氣。

    有騎馬曹兵搶先逃回自家大營,稟報王忠在斗將中被徐州軍隊生擒的消息,而聽到這個消息后,可憐的劉岱將軍和毛玠先生也都一起小臉蒼白了——本來輸一仗也沒什么,可是知道定陶曹軍底細的王忠將軍被徐州軍隊生擒活捉,只要王忠開口,定陶曹軍的所有情況可就全都暴露了啊!

    小臉再怎么蒼白也沒用了,這會就是殺了劉岱將軍,十八般武藝比王忠將軍還要稀松三分的劉岱將軍也不敢率軍出營去救同伴了,只能是趕緊下令全營戒備,憑借之前修建的營防工事嚴防死守,還干脆下令關閉營門,拒絕接納自家敗兵回營,以免敗兵人潮沖垮營門,給了徐州軍隊乘勢沖進自家大營殺人放火的機會。

    如此一來自然是苦了可憐的曹軍敗兵,好不容易從戰場上逃回營前卻被拒而不納,強行靠近營門還被自家弓箭射回,后面的徐州軍隊又緊追不舍,把一個接一個的落后曹軍士兵砍成碎片,可憐的曹軍敗兵上天無路,下地無門,即便痛哭流涕也無法逃回營中保命,無可奈何之下,這些曹軍敗兵只能是向著相對比較安全的開闊地帶逃命,陳到則果斷分出一千人追擊,化整為零以五十人為單位砍殺能夠追上的敵人敗兵,拼命擴大戰果和斬獲,主力則在曹軍營前列陣監視,預防曹軍出營突襲。

    在曹軍大營門前把曹軍敗兵殺得尸積如山后,見曹軍營內還是沒有一支隊伍敢出來迎戰救援,陳到也終于相信了曹老大不在定陶營中的判斷,當下陳到按照陶副主任,先是收攏了軍隊準備撤退,又命令一名士兵手打白旗上前到曹軍營前喊話,要求曹軍謀士毛玠出來答話。而毛玠到底也是跟隨曹老大多年的謀士,雖是文人膽氣卻明顯比劉岱王忠等人更壯,還真的單獨走出營門,到陣前與陳到答話。

    “孝先先生,我家主公有話要末將帶給你,請你帶給曹丞相。”陳到很是禮貌向毛玠說道:“請孝先先生回稟曹丞相,以后少在我家主公玩虛虛實實這一套,虛則實之,實則虛之,這一手或許對別人有用,但是在我家主公面前耍這樣的花樣,那是自討苦吃。”

    毛玠面無表情,許久后才向陳到拱手說道:“多謝將軍指點,玠一定會把使君的話帶到丞相面前,請丞相定奪。”

    “有勞了。”陳到有禮貌的拱手道謝,又大聲道:“還有幾句話,末將必須單獨對先生交代,先生不介意末將上前與先生近身說話吧?末將可以保證,絕不會乘機傷害或者擒拿先生。”

    “無妨,我自己來。”毛玠一邊答應著大步上前走向陳到,一邊毫無懼色的說道:“陶使君在公眾場合說的話向來一諾千金,叔至將軍乃陶使君愛將,玠信得過將軍。”

    見手無寸鐵的毛玠竟然敢單身走向自己的數千隊伍,陳到倒也有些佩服,便也拍馬上前,與毛玠會于戰場正中。近身后,陳到俯下了身,在毛玠耳邊低聲說道:“這些話,請先生務必如實轉告曹丞相——主公原話,丞相若是想要我徐州軍隊撤兵,甚至與我徐州軍隊締盟,聯手抗袁,這些都可以商量,但我家主公有一個條件。”

    “什么條件?”毛玠趕緊問道。

    “主公沒說。”

    陳到的回答讓毛玠當場傻了眼睛,也讓毛玠疑惑問道:“陶使君不說明條件詳細,丞相如何能夠知道使君想要什么?”

    “主公原話,丞相知道我家主公想要什么條件。”陳到如實答道:“我家主公還說,不僅丞相早就知道他要什么,荀彧、荀攸、郭嘉和程昱這些先生其實也知道我家主公想要什么,只是他們舍不得給而已。所以先生只需要把我家主公的原話帶給曹丞相,丞相就明白了。”

    說完了,陳到向毛玠一拱手,然后掉轉馬頭回到隊伍,領上了自己的隊伍揚長而去,徑直撤回了徐州軍隊的昌邑大營,留下毛玠在原地滿頭霧水,“陶賊想要的停戰聯手條件,主公早就知道?荀彧叔侄和郭癆病他們也知道?只是舍不得給而已?到底是什么條件呢?”

    (未完待續)q
第253章 3國好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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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這樣,那陳到匹夫應該是奉了陶賊的命令,近身后才單獨向玠轉達陶賊的要求,說是丞相只要答應他陶賊的一個條件,nàme無論是要他陶賊退兵,還是要陶賊與丞相締盟抗袁,都可以坐下來商量。m但具體是shíme條件,陶賊卻méyǒ陳到匹夫交代,只是讓陳到帶話說,他陶賊最想要的東西,丞相你hīào,荀彧、荀攸、郭嘉和程昱幾位先生也hīào,只是丞相舍不得給,所以才一直在裝聾作啞。”

    聽完了毛玠帶來的陳到原話,曹老大是面露苦笑,被陶副主任點名的荀彧叔侄、郭癆病和程黑心也是神情無奈,或苦笑,或搖頭,卻méyǒ個人開口說話。滿是好奇的等了許久不見曹老大吭聲,毛玠不由更是疑惑,忍不住小心問道:“丞相,陶賊到底是想要shíme條件?請天子移駕徐州嗎?”

    “當然不是。”郭嘉咳嗽著替曹老大回答,又反問道:“孝先先生難道就méyǒ過?陶賊這shíhò天子移駕徐州,對他而言有shíme作用?除了會替我軍轉移袁紹的怒火,能為他帶去shíme實質上的利益?”

    “陶賊當然不是要天子。”荀彧也臉色陰郁的說道:“袁紹與我軍翻臉交惡,天子移駕許昌就是其中一個重要原因。陶賊這shíhò著天子移駕徐州,除了惹火燒身以外,méyǒ何的作用。”

    “那陶賊到底想要shíme樣的條件?”毛玠徹底糊涂了。

    “陶賊想要吾與袁紹開戰。”曹老大終于開口,面無表情的說道:“只要吾與袁紹交戰,徹底形成水火之勢,陶賊立即就會從吾的南線退兵,在關鍵時刻也會出手幫吾一把,這點吾確實是早就hīào。”

    “我們yǐīng與袁紹開戰了啊?”毛玠更是驚訝。

    “只是宣戰,還méyǒ正動手。更méyǒ底撕破臉皮。”曹老大的黑臉神情更是難看,郁郁不歡的說道:“吾雖命曹仁屯兵官渡,命于禁屯兵守延津。命劉延守東郡,袁紹也命顏良屯兵黎陽,與我軍隔河對峙,但始終都méyǒ戰。還有和解的希望,所以陶賊才不敢隨便從南線退兵,更不敢與我軍直接締盟抗袁。怕的就是袁紹遷怒于他,掉轉矛頭去攻他的徐州,更怕我軍與袁紹締盟,聯手侵犯于他,只有我軍與袁紹全面開戰,陶賊才可以放心大膽的做他想做的事。”

    毛玠恍然大悟,開始在肚子里大罵陶賊奸詐。曹老大卻又哼道:“這個奸賊的算盤倒是打得比誰都好,吾與袁紹全面開戰后,他就立于了不敗之地,袁紹想打他集中不了全力,吾有求于他只能對他低聲下氣。他躲在南線進可攻退可守,坐山觀虎斗,愿意打誰就打誰,中原大戰吾與袁紹打,勝負成敗卻由他來決定,如意算盤那是打得啪啪啪的響啊。”

    “既如此,丞相何不再次嘗試向袁紹求和?”毛玠建議道:“主公與袁紹乃總角之好,一度情同手足,與袁紹締盟討賊的shíān也遠比陶賊為長,近年來與袁紹交惡也是因為陶賊居中挑唆,主公何不派遣一名能言之士攜帶重禮北上,善言求和,未必就不能說服袁紹退兵,只要暫時穩住了袁紹,我軍又何懼陶賊之有?”

    “吾也不只一次考慮過向袁紹求和,但不行。”曹老大斷然搖頭,解釋道:“我軍與袁紹逐漸交惡,其中固然有陶賊煽風點火、推波助瀾,但矛盾的關鍵還是我軍與袁紹的利益沖突,袁紹滅了公孫瓚后貪圖中原土地城池,遲早要南下并吞中原,乃至并吞這個天下,吾軍不僅首當其沖,而且還與鄴城緊鄰,袁紹若不攻滅我軍,不僅無法南下,且后方腹地也時刻受到我軍ēxé,這是無法調和的矛盾,所以求和很難成功,就算僥幸成功,為時也必不長久。”

    毛玠無奈的閉上了嘴巴,那邊荀彧則遲疑著說道:“丞相,既然陶賊yǐīng提出了條件,那我軍何不偶爾也向陶賊做出些許讓步,答應陶賊開出的條件?bììng我軍rúg被袁紹攻滅,對陶賊而言也是有害無益,以陶賊之奸詐油滑,至少不會tūrán往我們背后捅一刀,我軍也可以安心獨力對抗袁紹,不必象現在這樣,隨時都得擔心后方起火。”

    “文若先生言之有理。”郭嘉這次又做了一次陶副主任的恩公,附和道:“陶賊這番北上攻打兗州,期間嚴格約束士卒禁止濫開殺戮,顯然是在留下后路,且陶賊派遣臧霸入駐泰山,對青州也是虎視耽耽,與我軍利益相同,我軍與之締盟雖然吃虧,但勝在放心,起碼不用擔心陶賊臨陣倒戈,忽然又倒向袁紹一方。”

    曹老大有些動心,眼珠子亂轉著緊張盤算,不想程昱卻有些不同意見,站出來反對道:“不可,袁紹雖大,但兵多而不整,內部矛盾重重,縱有百萬也不足為慮。而陶賊雖小,卻勝在兵精糧多,潛力巨大,內部矛盾不多,軍力整齊,陶賊本人更是詭計多端,奸猾過人,向袁紹求和不過是韓信暫受胯下之辱,與陶賊締盟卻是與虎謀皮,揣蛇入懷,遲早必受其害,望丞相慎之。”

    “這么說來,仲德先生是贊同向袁紹求和了?”曹老大沉吟著問道。

    “不錯。”程昱坦然點頭,又道:“袁紹色厲膽薄,好謀無斷,絕非丞相對手,向之低頭求和不過暫受胯下之辱,丞相這么多年都忍過來了,再忍幾年又算得上shíme?”

    “攸也贊同暫時向袁紹低頭。”荀攸站出來和叔叔唱反調,還從心理角度分析道:“對袁紹而言,我軍與陶賊的戰事越是īlè,對他也越有利,袁紹就是再怎么的鼠目寸光,再怎么的愛護女婿,也必然樂意看到我軍與陶賊全面開戰,所以丞相遣使求和,只要說明丞相準備親率大軍攻入徐州找陶賊算帳,就不用擔心袁紹不會答應我軍的求和。我軍再乘機殲滅或者重創陶賊主力,使之無力ēxé我軍南線。又何懼他袁紹之有?”

    到底只是向多年基友大袁三公低頭,yǐīng低頭多年的曹老大聽了荀攸和程昱這番話后,難免更加動心。不過曹老大更擔心的卻是另一件事,遲疑著說道:“可是向袁紹求和,袁紹必然要求我軍交出天子,這又如何是好?”

    “無妨。”荀攸飛快說道:“前番天子定都許昌時。袁紹曾經上表要求過天子定都鄄城,這道表章雖被丞相假天子之名拒絕,現在丞相不妨以天子遷都冀兗交界的鄄城為條件。換取與袁紹和解。”

    “rúg袁紹一定要天子也沒gnxì。”程昱陰森森的說道:“天子秘密頒布血詔令諸侯討伐丞相,簡直就是恩將仇報,身在福中不知福!既如此,倘若那袁紹執意要天子遷都鄴城,丞相不妨就把天子交給袁紹,某敢拿人頭擔保,天子到了袁紹手中。不出三個月就會懷念許昌生活,也會發現誰才是真正的大漢忠臣,誰才是真正的亂臣賊子!”

    曹老大不說話了,玩弄著案上令箭盤算了許久后,曹老大才猶豫著說道:“茲事體大。容吾仔細想想,明日再做商議,汝等可先告退,容吾仔細思慮。”

    “諾。”荀彧和郭嘉等人答應,一起躬身告退,惟有曹老大的機密秘書司馬朗仍然留在了房中,隨時恭候曹老大的命令,同時司馬朗也在心里盤算,“不好,看模樣曹賊是動心向袁紹求和了,rúg曹賊真的下定了這個決心,準備用天子換取與袁紹通好,那yǐīng攻入兗州的陶使君不就麻煩大了?不行,必須盡快與二弟商量對策,把這個消息盡快送到陶使君面前。”

    ………………

    程黑心和荀攸的建議其實成功的把握很大,因為同一shíān的鄴城城內,大袁三公正滿面笑容的把女婿請求ìǐ盡快出兵的書信撕得粉碎,還向yò笑說道:“出兵才一個來月就寫了五道書信,請求吾出兵攻打兗州策應于他,就好象害怕吾讓他孤軍奮戰yīyàng,吾這個女婿,還真是半點都不肯吃虧。”

    “主公所言極是。”荀諶含笑說道:“我軍確實不能讓陶應永遠的孤軍奮戰,失去道義讓天下人恥笑,但現在絕不能立即出兵,必須要等曹賊的主力被迫南下,兗州北線空虛,然后我軍再出兵南下,那才最符合我軍利益。”

    “主公,配認為應該給陶應回一道書信。”在場的審配雖然對陶副主任比較親近,但也只是比較親近而已,在涉及冀州根本利益這方面,對大袁三公忠心耿耿的審配還是堅決站在陶副主任的對立面的,所以審配還陰險的向大袁三公建議道:“在書信上,主公可以告訴陶應,說主公這次出兵規模非同小可,兵力數量至少在二十五萬以上,所以出兵準備所需的shíān比較長一些,讓陶應安心等待,也間接鼓勵陶應益發加緊攻勢,益發有效的牽制曹賊力量。”

    “是個好主意,孔璋,替吾做一道回書,內容就按正南先生的建議寫。”

    大袁三公大笑著向秘書陳琳吩咐,前不久才用一支毛筆治好曹老大頭風的陳琳唱諾,趕緊提筆疾書,另一旁的逢紀則還算有點良心,出列建議道:“主公,前番陶應來書請求主公援助戰馬,主公未做理會,今番主公又欲使陶應繼續猛叩曹賊南線,不妨隨信送去一批戰馬,借以鼓勵徐州士氣軍心,益發有力的牽制曹賊。”

    “元圖先生是不是覺得陶應的君子軍數量太少了?還想幫他擴編一下君子軍?”郭圖陰陽怪氣的說道:“區區一千五百君子軍就yǐīng橫掃中原無敵手,rúg君子軍數量再多一些,豈不是反過來ēxé到我冀州了?”

    “原來公則先生是既希望馬兒跑,又希望馬兒不吃草啊?”逢紀毫不客氣的反駁道:“陶應收到主公命令后立即出兵,還是親自率領主力北上攻打兗州,占盡仁義忠孝先機,倘若主公連陶應這么一個小小的要求都嚴詞拒絕,nàme主公又如何領袖群倫,號令天下諸侯一同出兵伐曹?”

    郭圖大怒,正要反唇相譏時,大袁三公卻揮手制止道:“不要爭辯了,元圖先生言之有理。應兒這一次確實表現得很孝順,應該給他yīǎn獎勵,鼓勵他繼續攻打曹賊南線孔璋。在信上加上一段,告訴陶應,等他攻破了昌邑與定陶這兩座兗州南線重鎮,吾就獎勵他千匹良馬。”

    陳琳再次答應。繼續奮筆疾書,郭圖卻有些不太服氣,三角眼一轉就有了報復陶副主任的主意。趕緊向大袁三公拱手說道:“主公,其實我軍的出兵之期還可以再放緩一些,甚至可以撤回黎陽兵馬,暫時解除對曹賊北線的ēxé,如此一來,曹賊北線無憂,必然傾巢南下與陶應決戰。待到陶曹二軍兩敗俱傷,我軍再出手攻打兗州,豈不是更加的事半功倍?”

    大袁三公雖然距離官渡之戰時的老年癡呆yǐīng不遠了,可郭圖的這個陰險主意還是正中大袁三公下懷的,動心之下。大袁三公頗有些害羞的笑道:“公則先生此計雖妙,奈何陶應是吾女婿,如此上屋去梯……,道義上有些站不住腳。”

    “主公,公則先生此計大妙,應當采納。”大袁三公的鐵桿忠臣沮授出人意料的跳了出來,幫著郭圖鼓動道:“陶應與曹賊都兵馬頗強,非一朝一夕可破,且又都是我軍鄰居,同時ēxé到我軍南線,現在上屋去梯放曹賊去攻陶應,既可收到隔岸觀火之效,又可使我軍南線永無憂慮,將來更可輕易擊敗曹賊,并吞徐州,一舉數得,豈不妙哉?”

    “一舉數得?”

    本就有些動心的大袁三公難免更是動搖了,還好,陶副主任在現場還算有個把比較靠得住的朋友,審配和逢紀都及時站了出來勸阻,一起勸道:“主公,萬萬不可如此行事,陶應是奉主公之命出兵攻曹,主公卻上屋去梯故意放縱曹賊,必然令天下諸侯人人心寒,不僅大大有損主公英名,恐怕以后也méyǒ個諸侯會再聽主公的號令了。”

    大袁三公還算是一個要點臉面的人,聽了審配和逢紀的這番勸阻后,很快就點頭說道:“二位先生言之有理,這shíhò黎陽撤兵,道義上確實站不住腳。黎陽的軍隊不能撤,主力南下的日期也暫不確定,其他的事,慢慢再說。”

    審配和逢紀都松了口氣,郭圖卻還是不肯死心,又道:“rúg有shíme借口從黎陽撤兵就好了,那怕是與曹賊暫時和解都行,陶應趁火打劫猛攻兗州,曹賊定然深恨陶應入骨,我軍這shíhò曹賊停戰,曹賊肯定是要豁出老命的去攻打徐州報仇血恨。”

    “這個借口不好找啊。”大袁三公嘆氣說道:“必須要讓天下人都服氣,讓天下人都認為吾上屋去梯光明正大,這樣的借口上那里找去?”

    “有門!主公其實yǐīng很想從黎陽退兵了!”郭圖和辛評等袁譚公子的死黨都是眼睛一亮,心里也立即開始了盤算,盤算如何給大袁三公找出這么一個借口,借曹老大的毒手,替袁譚公子大大出一口惡氣…………

    ……………………

    做為曹老大最信任的機要秘書,司馬朗在當值時當然得等到曹老大入睡后才能回家休息,不過還好,曹老大在今天還算睡得比較早,二更不到就上了床,司馬朗一再囑咐衛士近侍提防曹老大夢中殺人后,也施施然的回到了距離相府不遠的自家,按照以往的法子,借口監督和檢查弟弟阿異的功課,乘機把曹老大準備向大袁三公求和的事告訴了弟弟,與弟弟一起商量對策。

    還別說,在曹老大身邊潛伏了兩年多shíān后,盡管阿異在心智與言行上都yǐīng成熟了相當不少,可是當聽完司馬朗的低聲介紹后,阿異還是臉色為一變,震驚道:“糟了,rúg曹賊真的遣使求和,nàme得手的把握肯定很大,袁紹匹夫素來自私自利,這么好的隔岸觀火機會,袁紹必然不會錯過。”

    “為兄也是這么想。”司馬朗點頭,又壓低了聲音說道:“而且據為兄觀察,曹賊必然yǐīng下定了決心向袁紹低頭求和,不然的話,曹賊也不會這么早早入睡,估計到了明天早上,曹賊就得決定使者人選了。”

    “陶使君這一次可真是弄險,也不hīào他對這樣的情況有méyǒ備。”阿異擔心的說道。

    “事不宜遲,賢弟你盡快與陶使君的細作聯系。把這個消息送到昌邑。”司馬朗低聲吩咐道:“請陶使君做好準備,布置應對之策,以免事到臨頭措手不及。吃了大虧。”

    “消息當然要送,不過要想布置應對之策恐怕來不及了。”阿異搖頭,遲疑著說道:“現在兗州已然全境戒嚴,許昌通往昌邑的道路更是被嚴密監視。消息很難傳遞,曹賊前番派劉岱、王忠虛打他的旗號出征,我們的消息就沒能及時送抵陶使君面前。這次想要把消息送到陶使君面前,恐怕只會更加困難……。”

    遲疑著說到這里,被楊長史親手調教過的阿異忽然心中一動,忙向司馬朗低聲問道:“兄長,你剛才說曹賊要明天早上才決定使者人選,難道說,曹賊到現在還méyǒ定到冀州求和的人選?”

    “méyǒ”司馬朗搖頭。低聲介紹道:“聽了程昱和荀攸的毒計后,曹賊并méyǒ即下定決心,所以就méyǒ論使者人選。”

    “有辦法了。”阿異大喜,忙低聲說道:“到了明天早上,曹賊rúg與眾人商議使者人選。兄長你可以舉薦……,不,舉薦孔丘后人孔融為使,太尉楊彪之子楊修副之。若能成功,曹賊求和必然反受其害!繼而招來滔天大禍!”

    “反受其害?繼而招來滔天大禍?shíme意思?”司馬朗算是被小奸微滑的好弟弟給弄糊涂了。

    “因為孔融與楊修有一位好朋友,肯定能幫上我們和陶使君的大忙。”阿異奸笑說道:“小弟求學于許昌各名士門下,hīào孔融與楊修前幾天結識了一位共同的知交好友,平時里氣味相投,形影不離,情同手足,他們那位好友現在又méyǒ職在身,孔融和楊修都有意將他引入仕途,曹賊若派他們二人為使,他們必然要攜帶這名好友同行…………。”

    奸笑完了,楊長史的好學生阿異又趕緊附到了司馬朗的耳邊,低聲細細的交代起來。

    ……………………

    司馬朗這個機要秘書當得還算稱職,最起碼對曹老大的心思摸得頗透,到了第二天上午,曹老大召集一干謀士議事時,果然宣布ìǐyǐīng決定向大袁三公求和,那怕交出漢獻帝也無所謂只要能騰出手來拔掉陶副主任這條陰險毒蛇的毒牙!

    聽到了曹老大的這個決定,在一旁侍侯筆墨的司馬朗當然是臉色微變,荀攸和程黑心也當然是喜形于色,荀彧和郭嘉雖然沉默不語,卻也méyǒ出反對,毛玠和滿寵等謀士則連連點頭,都同意曹老大暫時向韓信學習。見眾人都méyǒ對意見,曹老大便又問道:“何人可為使者?諸公可有自告奮勇者?”

    méyǒ吭聲,包括是幾次代表曹老大出使冀州的滿寵都méyǒ聲交出漢獻帝向大袁三公求和這口黑鍋可不是nàme好背的。見此情景,司馬朗乘機說道:“丞相,袁本初出身四世三公之家,孤芳自賞,自視極高,如此大事只派尋常使者前去交涉,只怕袁本初會覺得丞相誠意不夠,誤了大事。某斗膽提議,丞相應當在許昌名士之中,挑選名動天下之人前往說之,方可成功。”

    “伯達言之有理。”曹老大點頭,又靈機一動,主動說道:“遣孔文舉(孔融)去冀州求和如何?孔文舉乃孔丘之后,才名滿天下,前番袁紹檄文送抵許昌時,孔文舉還曾勸過吾遣使求和,如今派遣他去,想來他不會拒絕。”

    “丞相所言極是,孔文舉堪當此任。”怕背黑鍋的滿寵和荀攸等人一起稱善,參與過青州戰事的程昱還又補充道:“孔文舉最恨陶賊,遣他前往冀州求和,還可以在袁紹面前歷樹陶賊之惡,說服袁紹與我軍罷兵,容許我軍出兵南下,討伐陶賊罪行。”

    曹老大鼓掌大笑,司馬朗則乘機又說道:“丞相,應該再派一名副手,某舉薦太尉楊彪之子楊修同往,楊德祖雖然年輕,但才華出眾,機敏過人,能言善道連孔文舉都甘拜下風,且楊彪父子又與袁紹沾親,遣他為使,也róngyì與袁紹親近。”

    “伯達之言,正合吾意。”還méyǒ得及吃過一合酥與寫過門太闊的曹老大鼓掌大笑,還趕緊吩咐道:“速去傳孔文舉與楊德祖來見,吾要當面對他們交代機宜。”

    還別說,曹老大麾下的幾個心腹謀士都怕背黑鍋扛罵名,不敢代表曹老大到冀州求和,可是孔融和楊修卻不怕,聽完曹老大交代的差使后,相反還有點暗暗歡喜,認為ìǐ們出頭露臉兼報仇的機會終于來了,所以孔融和楊修不僅一口答應,還乘機向曹老大舉薦道:“丞相,某等愿共舉一人同行,此人才學,勝過某等十倍,有他隨我等北赴冀州,定然馬到成功,說服袁紹罷兵言和。”

    “二位先生舉薦何人?”曹老大好奇問道。

    “平原郡名士,禰衡禰正平。”孔融微笑答道。

    “正平先生何時到的許昌,吾為何不知?”愛才如命的曹老大大喜問道。

    “半個月前到的許昌。”孔融答道:“某在北海時就與禰正平相識,結為知己,多次寄書才將他召到許昌,本欲將他舉薦到朝中聽用,奈何一直méyǒ會。”

    “正平先生才名,吾也早已如雷貫耳,如此賢名隱士,吾當親自召見。”

    曹老大更是大喜,正要下令召見禰衡時,得到過好弟弟指點的司馬朗則插嘴說道:“丞相,請容朗斗膽提醒一句,丞相今日要到城外視察軍屯春耕,典農中郎將棗祗將軍也yǐīng做好了迎接丞相視察的準備,出發shíānyǐīng快到了。”

    考慮到yǐīng和陶副主任翻臉,與徐州的糧食貿易斷絕,飽受糧荒困擾還養著被董老大一黨聯手糟蹋得不成模樣的關中地區的曹老大倒也不敢輕視春耕大事,很快就改口說道:“機緣不巧,看來正平先生只能是以后再召見了,二公可先攜正平先生北上冀州,協助辦理求和事宜,待到大事成功,吾再召見正平先生,賜予官職。”

    “謝丞相。”一心想把好基友拉進官場的孔融和楊修抱拳道謝,又一起悄悄的瞪了司馬朗一眼,暗罵司馬朗多嘴,誤了ìǐ好友的前途。(未完待續)
第254章 吸毒的危害
三國好孩子全文閱讀作者:吳老狼加入書架
    冷風如刀,以大地為砧板,視眾生為魚肉。 m萬里飛雪,將穹蒼作烘爐,熔萬物為白銀。

    雪將住,風未定,一行軍馬簇擁著一輛馬車自南而來,滾動的車輪輾碎了地上的冰雪,卻輾不碎——馬車中的歡聲笑語,吟詩唱賦。

    “置酒錦車上,親交從我游。

    中廚辦豐膳,烹羊宰肥牛。

    秦箏何慷慨,齊瑟和且柔。

    樂飲過三爵,緩帶傾庶羞……。”

    溫暖寬大的車廂內,穿著綢緞,披著狐裘,手持金樽搖頭晃腦放聲高歌的年輕人,便是當朝太尉楊彪的愛子、咱們這段故事主人公之一的楊修楊德祖——又可以稱之為楊一合或者楊門活,剛進二十四歲的他生得長身玉立,豐神俊朗,出身于名門世家,偏又還以才華出眾、學識淵博而著稱,早早便已成為了許昌士林新生代的代表人物,難免有些持才放縱,年少輕狂——不過在這個狂士橫行的年代,這點小毛病還真算不上缺點。

    車廂做另一位擊掌做節、身著儒袍方巾的中年人,是一位沒有多大名氣的魯國武士叔梁紇的二十一世孫,姓孔名融字文舉——也就是咱們的孔讓梨了,一年半前被恩將仇報的陶副主任攆出了青州北海郡后,孔讓梨只能是無可奈何的投靠了不怎么看得上眼的閹宦之后曹老大,在曹老大控制的許昌朝廷里混了一個少府官職混吃混喝等死,權勢財力雖然已經不可能再比得上以前當北海土皇帝的日子,好客好清談的脾氣卻是半點都沒有改。

    車廂中的最后一人是一位與楊一合年齡相仿的年輕人,也是一位言行舉止都十分出眾、或者說是一位言行舉止都十分惹人注目的年輕人,滴水成冰的天氣里,他還披著一件單薄得連尋常百姓都不如的破舊布衣。披散著頭發,袒露著胸膛,視車廂窗外的皚皚白雪與凜冽寒風如同無物,在楊一合高唱的時候,他也沒有隨著孔讓梨擊掌合節,而是旁若無人的橫躺車中,架起一條腿晃蕩,嘴里哼著不知名的小調,手里一杯接一杯的往口中灌酒。

    這一位年輕人。自然也是咱們孔讓梨與楊一合共同的知交好友,這個時代在士林中鼎鼎大名的禰衡禰正平了。

    “生存華屋處,零落歸山丘。先民誰不死?知命復何憂。”

    好不容易等楊修搖頭晃腦的唱完又臭又長的詞賦,楊一合與孔讓梨當然是鼓掌大笑,肉麻的互相吹捧。禰衡卻是忽然掩面大哭,楊修和孔讓梨都是禰衡知己,對此倒也毫不為奇,只是詢問禰衡為何而哭?禰衡大哭答道:“吾是哭今日便要到鄴城了,千里之途太過短暫,似今日這般與丘尼、德祖盡情暢飲的時刻,已經不知何日再有了!”

    說罷。禰衡更是放聲大哭,楊修與孔讓梨也是搖頭嘆氣,惋惜這次冀州之行道路太過短暫,曹老大又把行程催促得太緊。三名臭味相投的知交好友不能長時間的如此歡快暢飲,實在令人遺憾。而嘆完后,孔讓梨頗為歉意的安慰道:“正平莫急,待到辦完了鄴城公務。你我與德祖返回兗州時,就可以繼續這樣的開懷暢飲了。”

    “是啊。”楊修也安慰道:“待我等辦好這次公務。為兗冀兩州消弭了兵火之災,丞相必然召見正平并委以重任,屆時我等三人也就可以朝夕相處,日日歡宴了。”

    禰衡收住哭泣,然后大聲冷哼,表情十分不屑卻不肯言語,孔讓梨早在青州時便已是禰衡知己,知道禰衡心思,便又勸道:“正平莫要惱了,我等已經說過多次,丞相前番委派公務時未曾召見于你,是因為丞相要出城視查軍屯春耕,并非有意怠慢,待到了結了冀州之事,丞相必然召見。”

    “召也不見了。”禰衡一揮手,大聲冷哼道:“為黔首之事怠慢賢士,猶陽貨輕仲尼,臧倉毀孟子,似這般輕賢慢士、不識賢愚的眼濁匹夫,不見也罷。”

    孔讓梨和楊一合對視苦笑,既拿這位好友的牛脾氣毫無辦法,也萬分欣賞贊賞。孔讓梨正要設法再勸時,禰衡卻從破爛衣袖里拿出了一個藥瓶,打開倒出一些粉末舉杯要以酒服,孔讓梨忙阻止道:“正平,就快到鄴城了,服下了這五石散需要疾步出汗發散藥性,若是藥性未散便已到了鄴城,那可就沒有散藥的機會了。”

    “無妨,吾三月可以無肉,卻一日不可以無酒無散。”

    禰衡大笑著拒絕,硬是用溫酒把五石散送進了口中,再把五石散遞給孔讓梨和楊修邀請兩位好友一同瞌三國時代的搖頭丸時,車外忽然傳來了士兵的聲音,“稟孔少府,車隊距離鄴城已經只有兩里,請少府大人做好準備下車入城。”

    “麻煩了,隊伍怎么走得這么快?”

    孔讓梨有些叫苦,可是事到如今后悔也來不及了,只能是趕緊與楊修整理衣衫,又催促禰衡下車步行發散藥性,禰衡卻習慣性的抬杠,借口藥性未發不肯聽從,孔讓梨和楊一合又花了相當不少的力氣,這才好不容易的把禰衡趕下了馬車散藥,可禰衡卻繼續習慣性的抬杠,下了車后馬上就把上衣脫得精光,精赤著上身穿著一雙破爛木屐在冰天雪地中的步行,逼著孔讓梨不得不下令隊伍停止行進,準備先讓禰衡散盡了藥性再趕往鄴城入城。

    下命令容易,孔讓梨帶來的曹軍使節團成員也很聽命令,可是監視押解曹軍使節團北上的袁紹軍隊伍卻不干了——誰愿意陪一個磕了搖頭丸的瘋子在冰天雪地里發瘋啊?加之天色已經不早,所以袁紹軍的領兵屯將不僅堅決拒絕領命,還要求曹軍使節團盡快前進,免得時間耽擱太長鄴城關閉了城門進城麻煩。

    正爭論時,新的麻煩來了,鄴城那邊竟然主動來了一隊兵馬,帶隊的還是袁譚公子的親信汪昭。說是奉了袁譚公子之命,來護送曹軍使節團入城,還說袁譚公子已經把孔讓梨等人的來意稟報給了大袁三公,大袁三公也同意了盡快接見曹軍使者,所以要求孔讓梨一行盡快入城,說不定大袁三公會當天就召見孔讓梨等人。孔讓梨與楊修無奈,也只好帶上隊伍,也帶上正光著身子步行散藥的好友禰衡,隨著袁紹軍隊伍迅速趕往鄴城入城。

    還好。禰衡現在的名聲雖響,卻還沒有官職在身,就算不去拜見大袁三公也可以交代,所以孔讓梨和楊修也迅速商量出了一條對策,那就是進城之后。大袁三公不立即召見則罷,大袁三公一旦傳話立即召見,那就把好朋友禰衡安置進館驛里,改天再給大袁三公引見禰衡,以免藥性未散的禰衡做出什么離譜的事。

    計劃永遠不如變化快,當孔讓梨的隊伍抵達鄴城南門時,讓孔讓梨和楊一合驚喜的是。大袁三公的長子袁譚公子竟然親自領著郭圖和辛評來到了城門迎接曹軍使節團——要知道,曹軍使節團這次可是來低聲下氣的求和的啊,早已知道孔讓梨等人來意的大袁三公竟然給了這么高規格的接待,這足以證明大袁三公對于曹軍求和一事的接受態度了。

    驚喜之余當然還有擔心。因為看到了袁譚公子領著身穿官服的郭圖、辛評率隊守在了門前,至今還光著膀子的禰衡先生竟然大搖大擺的越眾而出,搶先走向袁譚公子等人。孔讓梨心知不妙,趕緊快步追了上去。一邊拉住禰衡,一邊向袁譚公子等人行禮說道:“顯思公子。郭圖先生,辛評先生,久違了。”

    “文舉先生,久違了。”認識孔讓梨的袁譚公子等人拱手還禮,同時也非常的奇怪——曹軍使節團里怎么會跑出光著膀子的叫花子?

    “那我呢?”再一次被權貴輕慢的禰衡更不高興了,大聲問道:“汝等莫非眼瞎?只看到北海孔文舉,就沒有看到我平原禰正平?!”

    “平原禰正平?”

    鼎鼎大名的禰衡先生到底還是能讓曹老大和劉守門都不敢隨便下手的主,聽到了禰衡先生自報身份,肚子里墨水不多的袁譚公子還稍微好點,郭圖先生和辛評先生卻是一起大吃一驚了,趕緊拱手行禮問道:“敢問先生,可是才名動天下的禰衡禰正平先生?”

    禰衡也不還禮,只是傲然點頭承認,那邊孔讓梨和楊修則趕緊解釋禰衡的來歷,說明禰衡先生也是曹老大派來的使者,也說明禰衡先生現在光著膀子是剛用了五石散,而魏晉狂士們服食五石散的習慣現在雖然還沒有到達頂峰,卻又逐漸開始了風行,郭圖和辛評也多少聽說過服用了五石散后必須散藥的事,所以倒也沒有過于在意,還低聲向袁譚公子介紹了各種情況,要求袁譚公子善待禰衡先生,以免落下慢賢之名。

    聽了郭圖和辛評的低聲介紹,正急需擴大聲望和籠絡人心的袁譚公子倒也不敢怠慢,正準備虛情假意的向禰衡行禮問安時,不料禰衡先生卻不高興的大吼起來,“君子坦蕩蕩,汝等鼠輩交頭接耳做此小人之舉,是為奈何?”

    脾氣不比大袁三公好上多少的袁譚公子臉色有些難看了,孔讓梨和楊修見勢不妙,趕緊上來一個拉住禰衡,一個與袁譚公子拉親戚攀關系,原來咱們楊一合的親生母親乃是大小袁三公的妹妹,與袁譚公子算是比較親近的表兄弟關系,本就十分傾向曹老大的袁譚公子聽了這層關系后也十分高興,很快就把禰衡先生的話拋到了腦后,向孔讓梨和楊一合提出邀請道:“文舉先生,德祖賢弟,這里說話不方便,快城里請,父親已然在他的府中備下了酒宴,準備親自款待你們一行,很多冀州文武也要參加宴會,與你們共商大事。”

    因為袁譚公子故意把共商大事四個字說得很重,孔讓梨和楊一合難免都是眼睛一亮,那邊禰衡先生也是眼睛一亮,忙大笑說道:“好,好!既然袁紹誠意款待,那吾也給他點面子,到他府上與他把酒言歡,共敘詩賦。”

    看到禰衡先生光著膀子的模樣。袁譚公子不敢作聲了,郭圖和辛評兩位先生也不敢作聲了,孔讓梨則趕緊把禰衡先生拉到了一旁,本想勸好友先到館驛休息,可又知道以這位損友的德行,自己敢說出這樣的話指不定鬧出什么幺蛾子,所以孔讓梨也只能是低聲說道:“正平,你要隨我們到鄴侯府飲宴可以,但是你必須換一身衣服。穿戴整齊。還有,你的頭發也必須束好,戴上方巾!”

    “憑什么?”禰衡先生不滿的嚷嚷道:“仲尼,以前我去你的北海杏林苑的時候,你可沒有這么多規矩。怎么今天到了鄴城,你又給我訂這么多破規矩?”

    雖然明知道禰衡先生這會是因為五石散藥性發作難以溝通,但孔讓梨還真有點后悔帶著禰衡來冀州出使了,然而讓孔讓梨驚喜的是,嚷完了后,禰衡卻又忽然改了主意,道:“也好。看在文舉與德祖的份上,吾穿衣就是了,戴方巾就是了。”

    說著,禰衡還真的回到了馬車上。給自己換了一套儒生長袍,也束好了頭發和戴上了方巾,打扮得規規矩矩的下車來見孔讓梨。見好友終于聽進了勸,孔讓梨倒也悄悄松了口氣。趕緊向袁譚公子等人解釋,請求袁譚公子攜帶自己一行到鄴侯府拜見大袁三公。袁譚公子等人也不敢背上慢賢罵名,又見禰衡有所收斂,便客客氣氣的邀請孔讓梨等人入城,趕往鄴侯府拜見大袁三公。

    但是,孔讓梨、楊一合與袁譚公子等人都沒有發現的事,當扭頭欣賞鄴城街道風景時,咱們的禰衡先生,嘴角上忽然掛起了一些奸猾笑意。

    因為急于上屋抽梯陰不肖女婿一把的緣故,大袁三公這一次算是給足了曹軍使節團的面子,還真在鄴侯府的議事大堂上擺上了隆重酒宴款待孔讓梨一行,又召來了大量的徐州文武作陪,準備借著這個機會把漢獻帝弄到手中,也放出曹老大去咬不肖女婿,所以當孔讓梨、楊修與禰衡三人被袁譚公子領進了議事大堂后,大堂上早已是高朋滿座,酒肉飄香,孔讓梨和楊修暗喜之余倒也不敢怠慢,趕緊到大袁三公的面前拱手行禮,尊稱鄴侯大將軍,然后楊修少不得又跪下行晚輩禮,向大袁三公口稱舅父。

    “文舉先生請起,德祖賢侄請起,十幾年沒見,賢侄都這么大了,如果是在街上遇到,吾還真不敢認……。”

    大袁三公的微笑突然凝固了,因為大袁三公突然發現,咱們的禰衡先生竟然直挺挺的站在孔讓梨右側,還毫無禮貌的直瞪瞪看著自己,嘴里念念有詞也不知道在說些什么。大袁三公不由臉色一沉,怒道:“汝乃何人?為何不拜?”

    “汝乃何人?為何要拜?”禰衡先生歪著頭反問道。

    “正平,這位便是當朝大將軍、鄴侯本初公,快行禮。”

    孔讓梨滿頭大汗的拉扯禰衡,禰衡先生這才恍然大悟一般的說道:“原來他就是袁紹啊,又沒有人給我介紹,我還奇怪這老匹夫是誰呢。”

    說完了,禰衡先生這才向大袁三公象征性的拱手一拜,然后飛快直起身體,不過這么做已經晚了,聽到禰衡當眾辱罵自己為老匹夫,還從來沒享受過這待遇的大袁三公早已氣得上渾身發抖,袁尚公子和無數冀州將領更是紛紛跳了起來掣劍在手,幸得孔讓梨及時跪下,大聲說道:“明公恕罪,禰衡雖口無遮攔,但也是因為我等未曾向他介紹明公身份,起因在融,萬望明公深查之。”

    “舅父,禰衡禰正平乃天下名士,雖罪在不赦,但殺之恐有損舅父威名,還望舅父寬恕。”楊修也趕緊磕頭求情。

    考慮到馬上就要和孔讓梨等人商量重要大事,大袁三公勉強忍下了這口惡氣,先揮手制止眾將,然后放緩臉色向楊修問道:“賢侄,他便是頗有才名的平原禰正平?為何他會隨賢侄來此?”

    “正平先生是被文舉先生用書信召到許昌的……。”

    楊修趕緊把禰衡隨同自己一行出使的前后經過大概介紹了一遍,而大袁三公聽后點了點頭,很是勉強的說道:“既是賢侄與文舉先生帶來的名士,那么就請一同入席吧,來人,為禰衡先生安席。”

    說完了。大袁三公故意一指大堂的最遠處,要侍從把禰衡的案席安在末席,見此情景,熟知禰衡性情的孔讓梨和楊修小臉都白了,生怕禰衡又來了牛脾氣再次當眾頂撞大袁三公。誰知禰衡先生這次仿佛開了竅,既然毫不生氣的大步走到了末席,然后——也就開始當眾脫去衣服,還脫得飛快,眨眼之間就已經光了膀子還脫去褲子。瞬間打破了楊長史上次在這個大堂上的裸露程度紀錄。

    “住手!”當看到禰衡先生去脫褻褲時,大袁三公終于忍無可忍的大吼了起來,咆哮道:“大膽匹夫,廟堂之上,何故無禮?”

    “欺壓弱小乃謂無禮。吾露父母之形,展清白之軀以顯污濁,何為無禮?”禰衡先生一邊不緊不慢的回答,一邊飛快的脫下褻褲,赤條條的昂首面對眾多鄴侯府衛士。

    見此情景,孔讓梨和楊一合都快昏倒了,袁譚公子一黨全都面如土色了。正準備迎接一場口舌苦戰的袁尚公子一黨快笑瘋了,大袁三公的臉色則徹底鐵青了,怒吼道:“汝為清白,何為污濁?!”

    “汝為污濁!”禰衡先生毫無懼色的答道:“汝輕慢名士。是眼濁!不讀詩書,是口濁!不納忠言,是耳濁!不通古今,是身濁!不容諸侯。是腹濁!欺壓弱小,是心濁!吾乃天下名士。汝欺之以末席,如此如何能成王霸之業?!”

    砰一聲,可憐的楊修先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過這會已經沒人去留意楊修的失禮了,無數冀州文武都已經拔劍沖向了禰衡,口中紛紛怒吼,“大膽匹夫,竟敢辱罵我家主公,受死!”

    “住手!”孔讓梨絕望的大吼了起來,又趕緊向大袁三公跪下,連連磕頭說道:“明公,量此鼠雀之輩,何足血刀?還望明公法外開恩,饒他不死!”

    “吾乃鼠雀,尚有人性,也勝過汝這等衣架、飯囊、酒桶、肉袋耳!”禰衡先生大笑說道。

    “閉嘴!”

    袁尚公子忍無可忍的一拳揍在了禰衡先生臉上,揍得禰衡先生滿臉開花,口鼻出血,結果不打還好,一打之后禰衡先生狂性更發,帶著滿臉的鮮血大笑說道:“打得好,打得好,汝等匹夫果然只會欺凌弱小,勾聯陶賊侵犯兗州,傷害生靈,現在又百余人來圍攻吾一介書生,袁周陽生得好兒孫啊。”

    袁周陽是大袁三公老爸袁逢的字,而這個時代當面言及方長輩的名諱是非常犯忌而且無禮的事,所以袁尚公子又怒不可遏的一腳把禰衡先生踢翻在地后,馬上就又轉向大袁三公說道:“父親,曹賊使者如此無禮,竟然還敢辱及祖父,孩兒請即斬之!”

    “主公,萬萬不可。”

    郭圖和辛評硬著頭皮站了出來,剛想解釋禰衡先生才服了五石散藥性未過,請大袁三公開恩不要把事情做絕,不曾想禰衡先生卻又呈大字形躺在了地上大笑了起來,道:“提及袁周陽便是羞辱,那世人常常提及孔丘孔仲尼,豈非是時常羞辱孔文舉了?可笑袁仲譽、袁仲河的子孫,實在是太迂腐了!太迂腐了!!哈哈哈哈哈哈!!!”

    “拿下!”

    連祖父和曾祖父都被羞辱的大袁三公再也無法忍耐了,大喝一聲后,早已按捺不住的鄴侯府衛士立即把禰衡拖了起來,反抄雙臂把禰衡按了躬向大袁三公,等待大袁三公的處罰命令。結果這么一來,自覺受到污辱的禰衡先生更是大怒,大怒吼道:“汝等想要做甚?汝等想要做甚?吾上不拜天地神明,下不拜君親師長,為何要拜這廟中土偶?”

    大袁三公的拳頭握得連指關節都發白了,轉向孔讓梨怒吼道:“汝等帶這狂徒來此,到底是來替曹賊求和?還是來替曹賊宣戰?!”

    “當然是來宣戰!”禰衡先生也掙扎著大吼了起來,“天子尚在許都,汝以兵犯境,是為不忠!”

    “汝過繼袁成為子,嫌袁成官職卑微,袁成剛死便又厚顏復回親父門下,是為不孝!”

    “汝為私利先攻幽州,又吞青并,致千萬無辜生靈受害,萬千百姓流離失所,是為不仁!”

    “汝以詐吞韓馥,以詭欺公孫瓚,現在又欲拋棄女婿坐收漁利,是為不義!”

    “曹操遣我至此,便是來向汝這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徒宣戰!腐柩死尸,冢中枯骨!曹操早晚必擒你全家,斬汝朽頭!”

    “推出去,砍了!”

    徹底惱羞成怒的大袁三公狂吼了起來,衛士大聲唱諾,將禰衡架起就往外走,但禰衡先生卻罵聲不絕,不斷痛罵大袁三公的不忠不孝,不仁不義,寡廉鮮恥。聽到這繞梁罵聲,大袁三公更是無法忍耐,又一把掀翻了面前酒案,大吼道:“傳令顏良,命其即刻攻打東郡,接應吾婿夾擊曹賊!再給吾點齊兵馬,吾要親率三十萬大軍,去斬曹賊狗頭!”

    “父親……。”

    “主公……。”

    堂下響起了膽氣明顯不足的勸解聲,然而大袁三公卻拔劍怒吼道:“吾意已決!再有與曹賊言和者,有如此案!”

    大吼著,大袁三公一劍斬下,已經被掀翻的酒案應聲而斷,齊刷刷斷成兩截!——由此可見,冀州的炒鋼鑄劍水平還算不錯。(未完待續)
第255章 寧教天下人負我
三國好孩子全文閱讀作者:吳老狼加入書架
    建安四年二月十八,駐扎在黎陽的袁紹軍顏良部三萬余人,在剛剛接待了曹軍求和使者的情況下,忽然向黃河南岸發起搶渡,駐守白馬重地的曹軍東郡太守劉延倉促率軍迎戰,企圖阻止顏良隊伍登上南岸,無奈兵力不足且防備較為松懈,被顏良軍組織的敢死隊搶占了渡口,備戰數月舟船充足的顏良軍源源不絕渡過寬度流量都遠不如長江的黃河,兵少力薄的劉延軍被迫退守白馬城池,憑借之前修建的堅固工事與兵力六倍于己的顏良軍對抗,同時派出快馬向許昌曹操與駐守延津的于禁隊伍告急求援。m

    自封為伐曹盟主的大袁三公終于有了動作,還一出手就是猛攻進軍許昌的必經之路白馬軍事重陣,消息傳到許昌,正在翹首以盼求和喜訊的曹老大當場就傻了眼睛,震驚得連手中毛筆落地都沒有察覺,正在商議自軍主力該如何南下與陶副主任決戰的曹軍眾謀士也是個個目瞪口呆,表情難以置信到了極點,也震驚得都忘了該怎么說話。

    “這……,怎么可能?”張口結舌了許久,曹老大才難以置信的驚叫道:“孔文舉數日前還來信說,袁紹對他的使節隊伍以禮相待,派孔文舉求和遷都的打算也故意提前向袁紹泄露了,袁紹怎么還要出兵伐我?”

    驚叫到這里,曹老大忽然心中一凜,又驚道:“難道吾中了袁紹的笑里藏刀之計?表面上善待吾的使者,實際上布置偷襲,殺吾一個措手不及?”

    “丞相,應該不是笑里藏刀。”荀彧飛快說道:“姑且不說袁紹沒這個腦子,顏良搶渡雖然突然,但出兵的時機、路線與選擇的突破點都不象是偷襲。沒有佯做接受我軍求和。騙取我軍徹底放松警惕,時機不對;沒有突出奇兵,攻打我軍守備松懈的薄弱處,選擇了正面強攻我軍守備最強的白馬渡口突破,導致劉延能夠據險而守,拖住顏良的前進腳步!顏良選擇的進軍路線與突破口都不象是偷襲,反而象是同樣準備不足,無法迅速因地制宜調整戰術,只能采取原訂的穩妥作戰計劃。”

    “同樣象是準備不足。只能選擇穩妥戰術?”曹老大仔細一想也對,如果換了自己是大袁三公,鐵定是在和約達成的當天晚上發起偷襲,這樣才能爭取到最大的突然效果——也順便彰顯自己的高尚人品,但現在大袁三公是在自己并沒有掉以輕心的情況下發起的襲擊。這足以證明顏良搶渡黃河之舉絕非事先刻意安排,而是臨時做出的決定。

    斷定顏良絕非有意偷襲后,新的疑問又產生了,袁紹軍突然發起搶渡黃河的戰事,這到底是當事人顏良私自做出決定?還是大袁三公的授意?如果這是來自大袁三公的命令,那么大袁三公又是為了什么要這么做?但因為情報支持不足的緣故,曹老大也只能是憑空猜測大袁三公這么做的原因和目的了。結果咱們的陶副主任也自然而然的躺著中槍,成為了曹老大等人最大的懷疑對象,也再一次被曹老大及其走狗恨得牙癢,惟有司馬朗肚中偷笑。

    再怎么恨不得咬掉陶副主任的蛋也沒用了。大袁三公已經打上了門,曹老大再不奮起反擊就只能是束手待斃了,無可奈何之下,曹老大也只能是趕緊掉轉本已指向南線的矛頭。迅速組織并集結了四萬大軍,分兩隊趕往白馬迎戰。曹老大親率兩萬精兵先行,準備乘著袁紹軍主力尚未渡河的機會,先干掉顏良的渡河隊伍,挫動袁軍銳氣和鼓舞自家士氣,以便將來與袁紹決戰。

    然而就在這時候,新的噩耗傳來了,遲遲不見曹老大答復的陶副主任為了更進一步施加壓力,利用曹軍主力遲遲不敢南下的機會,也利用曹軍劉岱部戰斗力薄弱的機會,突然分兵攻打定陶劉岱大營,劉岱膽怯棄營退回城內堅守,陶副主任又派投降的劉岱部送偽書進昌邑城向曹純求援,以劉岱的口氣假稱徐州主力猛攻定陶甚急,請求曹純火速救援,擔心被切斷與許昌聯系的曹純中計,火速派出了五千軍隊西進救援劉岱,結果一頭扎進了徐州軍隊的陷阱,四路伏兵盡出,曹軍大敗,五千軍隊只有不到千人逃回昌邑,徐州軍隊乘機發起昌邑戰役,攻城甚急,連失兩支精銳的曹純難以招架,不得不向曹老大告急求援。

    收到了曹純這道告急書信,偷雞不著蝕把米的曹老大簡直都欲哭無淚了,無比后悔沒能接受陶副主任開出的苛刻而又頗具誠意的和解條件,導致眼下兩線作戰,腹背受敵。也就是這時候,已經被大袁三公逐出了鄴城的孔讓梨和楊一合也送來了書信,戰戰兢兢的向曹老大報告了事情的經過,再有就是報告了大袁三公已經決定親自統領三十萬大軍討伐曹老大的消息——順便說一句,禰衡的腦袋也連同孔讓梨的書信送到了曹老大面前,還是大袁三公特意命令孔讓梨送回來的,借以表達自己與曹老大不共戴天的誠意。

    簡直都沒辦法筆墨形容曹老大這一刻的神情模樣了,總之看到了禰衡的人頭與孔讓梨的書信后,曹老大差點就暈了過去,黑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什么顏色都有,憤怒、恍悟、絕望、懊悔和哭笑不得什么樣的表情都有,許久后曹老大才仰天吼出了一句,“無頭狂鬼!壞吾大事!壞吾大事啊————!”

    ………………

    “派禰衡為使向袁紹求和?這么天才的主意,曹賊到底是怎么想出來的?”

    同樣無法形容陶副主任收到這個消息時的精彩表情,總之收到了禰衡大鬧鄴侯府的消息后,陶副主任也是和曹老大一樣,右手捂著心臟差點就當場暈了過去,然后一張小白臉也頓時憋成了關二爺的棗紅臉,滿臉都是幸災樂禍和難以置信的狂喜,好不容易才狂笑出聲。“蒼天保佑!蒼天保佑啊!曹賊始終太會用人了,竟然派禰衡去向袁紹求和,幫了我的大忙!真是幫了我的大忙啊!”

    “想不到禰正平竟然是這么一個人。”賈老毒物城府再深這會是滿臉的幸災樂禍,還頗為慶幸的說道:“幸虧曹孟德之前沒把禰衡派來與我們交涉,不然的話,我們的立場可就為難了。”

    “禰衡怎么是這樣的人?”劉曄也是既幸災樂禍又慶幸不已,道:“曄久聞禰正平大名,前番隨主公北征青州時,還曾動過念頭勸主公遣使到平原招攬于他。幸虧曄又顧慮到袁紹的反應,沒敢開這個口,否則的話,我們現在的樂子可就大了。”

    “子揚先生放心,那時候你就算開了口。我也絕對不會同意。”有一個心腹細作叫做羅貫中的陶副主任連連擺手,又道:“象禰衡這樣的**,我是太清楚了,明明就是自卑到了極點,還偏偏要用引人注目來掩飾他的自卑,還喜歡腦袋進水、大腦抽風和說話不經腦子,把他請到了徐州隊伍里——以我們幾個的行事作風。還不得三天兩頭被他罵得狗血淋頭啊?”

    人品貴重的賈老毒物和劉曄連連點頭,對陶副主任的話深以為然,全都慶幸曹老大慧眼識珠,竟然起用了禰衡這么一個極品。還是用為使者去向大袁三公求和——這不是變著法子的幫徐州軍隊的大忙是什么?好不容易幸災樂禍夠了,劉曄又趕緊向陶副主任拱手說道:“主公,顏良搶渡黃河圍攻白馬,曹袁矛盾已然無法調和。是時候給曹操減輕一些壓力了,不然的話。曹賊一旦抵擋不住袁紹攻勢突然倒下,我軍可就要單獨面對袁紹的四州之力了。”

    “子揚先生言之有理。”賈老毒物點頭,道:“曹操在鄄城和范縣一帶布置了兩萬主力戰兵,由心腹夏侯惇率領,名為防范袁紹南下切斷許昌與兗州東部的聯系,實際上卻是為了防范我軍突然變虛為實,搶占兗州東部或與袁紹會師,白馬如此告急曹操都不敢動用這支精兵,可見對我軍的防范之深,這時候與曹操和解,可以讓曹操放心動用這支精兵投入白馬戰場,擴大與袁紹的戰事規模。”

    “二位先生雖然言之有理,但是該如何給曹賊減輕壓力呢?”陶副主任反問道:“退兵撤回徐州當然是一個直接有效的法子,可是這么一來,我軍如何向袁紹交代?又如何面對天下人的口誅筆伐?”

    “用袁紹接納曹操求和使者的借口如何?”劉曄建議道:“袁紹身為伐曹盟主,卻在我軍攻入兗州的情況下公然召見曹操求和使者,意圖上屋去梯陷我軍于獨力苦戰的險境,以此為借口與袁紹斷盟退兵,也甚為恰當。”

    “這個借口……,有點勉強。”陶副主任遲疑著說道:“岳丈大人接見曹賊求和使者固然不義,但也沒有什么做錯的地方,畢竟我與岳丈大人事先也沒有言明,誰也不能單獨接受曹賊投降,事情也沒有造成任何不利于我軍的后果,我身為人婿,因為這么點小事就和岳丈翻臉毀盟,只怕沒辦法向天下人交代……。”

    說到這,陶副主任又頗為尷尬的補充道:“而且你們也知道,我一貫的行事主張就是寧教天下人負我,休教我負天下人——如果因為這么一點小事就毀盟退兵,我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光輝形象,可就徹底完蛋了。”

    “光輝形象?主公你的光輝形象好象是人所共知的奸猾陶賊吧?寧教天下人負我,休教我負天下人?這么不要臉的話,真不知道主公你怎么好意思說出口?”

    賈老毒物和劉曄一起腹誹,然后賈老毒物又拱手說道:“主公請放心,此事不難,不出意外的話,曹操的密使很快也該來拜見主公,與我軍秘密協商聯手抗袁了。詡建議,主公可與曹操秘密言和,承諾與曹操的少量兵力對峙而不交戰,放曹操盡起精兵去戰袁紹,如此一來,便可兩全其美矣。”

    “是個好主意。”陶副主任打了一個響指,又為難的說道:“可是曹賊太奸詐多疑了,我們與他秘密言和,還連一道白絹黑字的盟約都不能寫,就這么口說無憑。曹賊又如何能相信我軍誠意,放心盡起兗州精兵去與袁紹決戰?”

    “不難。”賈老毒物陰森森的說道:“主公何不打打董國舅他們的主意?”

    “出賣那道義狀?”陶副主任一驚。

    賈老毒物鄭重點頭,又道:“為了徐州五郡的生靈不受戰火涂炭,也為了兗州的無辜百姓不必遭受袁紹隊伍的蹂躪,是時候犧牲這幾枚棋子了。況且不幫著曹操除掉這幾個袁紹內奸,萬一他們真的接應袁紹得手,曹操突然倒下,我軍也要跟著遭殃。用他們換取曹操相信我軍誠意,不僅夠分量。而且還可以消弭隱患。”

    說到這,賈老毒物又補充了一句,“至于仲明先生學生司馬懿那條線,主公也可以放心,以董承對曹操的切齒痛恨。必然不會出賣這個可以置曹操于死、甚至置曹操一黨全族于死地的司馬懿,所以就算董承倒下,司馬懿應該也能安然無恙。”

    陶副主任玩弄著案上令箭不肯說話,許久后,陶副主任忽然開口,轉向一旁的陳應吩咐道:“元方,以我的身份給袁紹寫一道書信。言辭可以激烈一些,譴責我那位岳丈大人單獨召見曹賊使者的不義之舉,再正式知會我那位岳丈大人,就說我陶應身為漢臣。世食漢祿,絕不能坐視天子蒙難而棄之不顧,所以就算他接受了曹賊的求和,我也會和曹賊死戰到底!最后再告訴岳丈大人。倘若他再有與曹賊言和之舉,翁婿關系立即斷絕。我軍與冀州的盟約也立即做廢!”

    “主公,太激烈了吧?令岳丈的脾氣可不太好啊?”陳應有些擔心。

    “無妨,這件事是他不義在先,不對他態度強硬點,他肯定會覺得我這個女婿好欺負,可以隨意揉圓搓扁,更加的得寸進尺。”陶副主任搖頭,又哼道:“再說了,不埋下點伏筆,將來我怎么好意思和他突然翻臉?突然往他背后捅一刀?”

    陳應不再說話,開始低頭疾書,也恰好就是在這時候,帳外忽然進來了一名傳令兵,向陶副主任稟報說有一人自稱姓毛名玠字孝先,有要事拜見陶副主任請求接見,陶副主任一聽樂了,笑道:“看來曹賊比我們更急著抽調預備隊啊,宣進來吧。文和先生,子揚先生,元方,一會董承的事你們千萬不要提起,我自有主張。”

    傳令兵與賈老毒物等人一起唱諾,片刻后,風塵仆仆又滿眼血絲的毛玠先生便被請進了大帳,禮畢后,毛玠屁股剛一沾上坐墊,馬上就拱手說道:“想必使君已經收到消息后,你唯一的條件我家主公已然辦到,現在可以商談貴我兩軍結盟抗袁大事了吧?”

    “辦到了?真的是孟德公自己辦到的嗎?”陶副主任含笑反問,“孟德公如果真有誠意的話,怎么會派遣使者向我的岳丈大人求和?準備先暫時穩住北線,然后全力來攻打于我?”

    “使君誤會了。”毛玠連眼皮都不眨的就說道:“我家主公遣使求和,絕非為了穩住北線然后掉頭來與貴軍決戰,而是我家主公存著悲天憫人之心,為了冀兗兩州生靈百姓不受戰火涂炭,這才嘗試向本初公求和。而且我家主公還知道,只要本初公接受我軍求和,貴軍也會唯本初公馬首是瞻,立即撤回徐州,徐兗兩州的生靈百姓也能以此獲得安穩太平。”

    碰上了比自己更不要臉的人,陶副主任一時半會也沒辦法駁斥毛玠先生的無恥言語了,也只能是哼道:“這么說來,既然岳丈大人拒絕了貴軍求和,吾也只能是唯岳丈大人馬首是瞻,繼續與貴軍血戰到底了?”

    “使君就請不要說氣話了。”毛玠拱手,異常誠懇的說道:“說一千道一萬,使君不滿我軍單獨向袁紹求和確實合乎情理,但現在的情況使君也知道,我主因為一時疏忽用錯了人,已經是弄巧成拙,反受其害,使君有再大的怒氣,也該消了吧?還望使君念及貴我兩軍數年來的友好相處,也念及唇亡齒寒之理,拋棄前嫌與我軍攜手抗袁,共保疆土。”

    見毛玠坦白認栽,根本不希望曹老大立即倒下的陶副主任倒也沒有繼續發作,只是哼道:“那孟德公打算怎么辦?”

    “請使君出兵相助。”毛玠試探著說道:“不知使君能否掉轉矛頭。出兵去攻打青州?”

    “當然不行。”陶副主任斷然搖頭,義正言辭的說道:“袁本初乃我岳丈,我身為人婿,不幫他攻打你們已經是大大的不孝了,怎么還能以下犯上,去攻打岳丈大人的青州土地城池?”

    “果然滑頭,到現在還是不見兔子不撒鷹。”毛玠心中冷哼,嘴上卻說道:“既如此,那我家主公也不敢強求——不過請貴軍暫時退出兗州返回徐州。這個小小請求的使君應該可以答應吧?”

    “不行!”陶副主任再次斷然搖頭,更加義正言辭的說道:“岳丈大人已經出兵兗州,我在這個時候退出兗州,上屋抽梯使岳丈大人孤軍苦戰,豈非是讓萬人唾罵?諸侯寒心?”

    慷慨激昂的說完。陶副主任看看臉色青白的毛玠,又厚顏無恥的說道:“不過嘛,如果貴軍能夠退出……,哦錯了,如果貴軍能夠象征性的抵抗后退出昌邑城,讓我軍在兗州有一個落腳之地,我倒可以停止繼續進攻貴軍。也可以考慮在關鍵時刻拉貴軍一把。”

    “使君還要昌邑城啊?”毛玠面露難色。

    “借一個地方落腳而已,省得駐扎在荒郊野外連睡覺都不敢安穩。”陶副主任沒好氣的說道:“別以為我是想要山陽郡,我如果想要兗州的土地,肯定也是要任城郡和魯國郡。鞏固我在泰山郡的隊伍側翼,暫時借你們的昌邑城落腳,將來還會還你們。”

    毛玠仔細一想發現也是,如果徐州軍隊真對兗州除泰山郡以外的土地存有貪心。那么從地理和交通的角度來看,肯定是敲詐任城和魯國二郡。鞏固泰山郡戰略要地的側翼,也把徐州正北的控制地聯成一片,敲詐昌邑一城則毫無作用,反過來還會增加巨大的軍事財政負擔。所以想明白了這點后,得到曹老大許可有一點自主權的毛玠一咬牙,很快就點頭說道:“好吧,玠冒險擔這個責任,替丞相答應使君的這個要求,待到請得丞相鈞令后,我軍立即讓出昌邑城池。”

    “不對不對,貴軍是‘激烈’的抵抗后被迫退出昌邑城。”陶副主任微笑著提醒。

    “就依使君之意,我軍激烈抵抗后被迫讓出昌邑城池。”毛玠無可奈何的答應,然后毛玠拱手說道:“不過使君,我家主公也有一個小小的要求,使君的所有承諾,必須落于筆墨,并且請使君簽上尊名,并蓋上大印,以示誠意。”

    “不行!”陶副主任再次堅決搖頭,道:“我信不過孟德公,萬一在北線戰事出現機會的時候,孟德公把我簽名的承諾書往岳丈大人面前一送,我的樂子可就大了,所以這件事只能是口頭承諾,還必須是私下里的口頭承諾!”

    “這……。”毛玠差點沒哭出聲來,“陶使君,如此大事,豈能口頭承諾便可算數?”

    “我的信用如何,孟德公非常清楚,孝先先生只管回報孟德公就是了。”陶副主任傲然回答,然后陶副主任又換了一副親切面孔,微笑說道:“當然了,我也不能毫無表示,這樣吧,請孝先先生替我帶一件禮物給孟德公,孟德公收下我的禮物后,自然也就明白我對他的誠意了。”

    “真的?”毛玠大喜問道:“敢問使君,是何禮物?”

    “這件物是兩個字。”陶副主任豎起了兩根指頭。

    “兩個字?”毛玠瞪大了眼睛。

    陶副主任不再說話了,默不作聲的拿起了案上毛筆,歪歪扭扭的在自己的掌心寫下了準備送給曹老大的兩個字,然后再把毛玠叫到面前,單獨讓毛玠觀看自己手上的兩個字。而看到了這個兩個字后,毛玠頓時楞住了,喃喃道:“吉平?什么意思?吉平?難道是個名字?怎么好象聽過這個名字?”

    陶副主任笑而不語,旁邊的賈老毒物和劉曄則面面相覷,不知道陶副主任寫這兩個字是什么意思——因為大袁三公命令陶副主任簽名那道伐曹義狀上,根本就沒有吉平這個名字。

    不過陶副主任很快就笑不下去了,因為毛玠臉色突然變了,驚叫道:“想起來了,太醫吉平!許昌的吉太醫!丞相這次親征白馬,還把他帶到了軍中,準備著隨時伺候丞相的湯藥!難道說……?!”

    說到這里,毛玠先生都已經不敢繼續往下想象了,陶副主任的臉色也徹底的變了,下意識的跳起來吼道:“那你還楞著干什么?還不快回昌邑城,派最快的馬和最可靠的信使,把這兩個字帶回去交給曹賊?!!”(未完待續)
第256章 陶賊大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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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盡管曹老大已經做好了與大袁三公長期苦戰的心理準備,但殘酷的現實還是給了曹老大一個下馬威,也用事實告訴了曹老大,這場與大袁三公的決戰,決非荀彧論述的四勝四敗那么簡單,更不象郭嘉分析的十勝十敗那么容易——因為可憐的曹老大,剛一開戰就吃了一個敗仗。 M

    吃敗仗的經過是這樣的,為了解救白馬之圍,曹老大盡起許昌之兵四萬余人親征白馬,又恐守衛白馬的劉延不是河北名將顏良的敵手,便留輜重糧草在后,親領兩萬精銳先行,僅用時八天便趕到了白馬戰場,收到消息的顏良也親率一萬精兵來迎,兩軍會于白馬西南的曠野,各自列陣而戰。

    列陣完畢后,讓曹老大皺眉的事發生了,常常被曹軍謀士斷定為兵多而整的袁紹軍隊伍,軍容之整齊竟然絲毫不在曹軍精銳之下,列陣時隊伍進退有序,徐徐如林,列陣后不動如山,陣容嚴整,絕非尋常的烏合之眾可比——不過這也不奇怪,顏良麾下這支隊伍本就是臨時從易京戰場上撤回南線預防萬一的冀州精兵,久經沙場經驗豐富,惡戰硬戰不知打過多少,自然絕非尋常軍隊可比了。

    發現敵人的精銳程度遠在自己的想象之上,著名奸雄曹老大也果斷放棄了列隊斗陣的既定戰術——這個戰術對精銳士卒的消耗實在太大了,本錢遠不如大袁三公雄厚的曹老大自然不隨意造次。所以只稍一轉念后,曹老大馬上就選擇了斗將戰術,準備利用自己猛將如云的優勢先斗陣贏上幾陣,鼓舞一下軍隊士氣,然后再見機行事,而曹軍眾將也很爭氣。曹老大才剛開口打聽誰敢出陣斗將,大將蔡陽也立即策馬奔出,提刀沖到陣中搦戰。

    殘酷的事實再一次粉碎了曹老大的美夢,見蔡陽出陣搦戰,武力接近一百的顏良斷然拒絕了眾將請戰,親自提刀策馬沖到了陣中與蔡陽廝殺,結果才斗了還不到十個回合,可憐的蔡陽將軍就被顏良一刀斬于馬下,袁紹軍隊伍也頓時歡聲如雷。士氣大振,曹軍隊伍則士氣大泄,軍心動搖。

    “舅父————!還我舅父命來——————!”

    曹老大的背字顯然還沒有走完,見蔡陽人頭落地,蔡陽的部將兼外甥秦琪腦袋一熱。未及請示曹老大同意就舉刀拍馬沖出,大吼著沖向顏良,結果兩馬剛一相交,顏良手中大刀便閃電般揮出,不偏不倚正好劈中秦琪脖頸,導致可憐的秦琪將軍人頭飛上半空,脖腔中鮮血噴涌的尸首卻還在抓著馬韁向前疾行。又沖了二十幾步才從馬上摔下。

    見此情景,袁紹軍自然是歡聲更盛,士氣益發高昂,曹老大則簡直連把秦琪鞭尸的心都有了。還好。曹老大麾下最不缺的就是猛將,一聲大喝后,張遼挺槍出陣,與顏良刀來槍往的在陣中廝殺。可惜斗了二十來個回合后,武力多少還是差點的張遼又被顏良一刀劈去頭盔簪纓。狼狽不堪的逃回本陣。

    在曹軍隊伍中武力排得上號的張遼也干不過顏良,曹軍上下士氣自然更是大泄,雖說曹老大麾下的帳前校尉典韋還想出陣廝殺,可是沒聽過一呂二趙三典韋的曹老大卻說什么都不敢再冒險了,先是厲聲喝住典韋,然后命令大軍徐徐而退,不愿在士氣連遭重創的情況下與袁紹軍決戰。好在顏良也忌諱曹軍陣容嚴整并且數量眾多,沒敢過于追擊,只是稍加沖殺便也下令鳴金凱旋,曹軍隊伍則退兵二十里,撤到白馬西南的瓦亭下寨。

    旗開得敗,還連折兩員大將,曹老大再是灑脫自信也難免萬分郁悶,當夜與一干謀士商議戰術時,因為這次沒有關二爺在許昌侯命的緣故,荀攸和程昱等謀士也只能給曹老大出了其他兩個主意,一是冒險動用曹軍目前的第一戰將典韋與顏良斗將;二是放棄斗將冒險,調來鄄城的夏侯惇隊伍助戰,形成局部以多打少的兵力優勢,干掉顏良這支前鋒隊伍,或者把顏良逐回黃河北岸。

    這時候,陶副主任的魔影又出來搗亂了,顧忌到派毛玠向陶副主任求和還沒有回音,擔心心狠手辣的陶副主任突然發力的曹老大是死活不敢動用夏侯惇這支預備隊,加之典韋堅決請戰去與顏良交手,曹老大一咬牙一跺腳也就下定了決心,決定第二天再次北上搦戰,看看能不能利用顏良喜好親自斗將的機會,擒賊先擒王干掉顏良這個小SS。

    典韋對顏良的夢幻之戰被一個意外打斷,第二天上午大軍剛要出動時,連走背字的曹老大突然頭痛欲裂,犯了糾纏終生的頭風之癥,而且病情還來得十分嚴重,痛入骨髓,頭昏目眩不要說統兵作戰了,就是連坐都沒有辦法坐穩,夏侯淵、張遼、典韋、郭嘉、荀攸和程昱等曹軍文武大驚,不得不放棄軍事行動令眾軍堅守營寨,又趕緊召來隨軍醫官為曹老大醫治,同時嚴密封鎖消息,以免更加動搖軍心。

    能有資格為曹老大醫治的軍醫當然是許昌城里的首席名醫吉太吉稱平——又稱吉平,在給曹老大仔細問診檢查后,吉平思量片刻方才向典韋和郭嘉等人拱手說道:“諸位大人,各位將軍,丞相這病雖是舊疾,但這番新犯卻有鼻塞之聲,病情有所變化,雖也有方可治,但幾味藥物軍中卻未準備。”

    “你怎么搞的?怎么連丞相常用的藥物都沒有攜帶齊全?”典韋大怒問道。

    “將軍恕罪。”吉平不卑不亢的答道:“若丞相只是往日病癥,那么常用藥物平無一或缺,可將軍你自己請聽聽,丞相這次犯病又添了鼻塞之癥,若無通風開竅之藥,一時難以痊愈。”

    典韋和郭嘉等人凝神細聽,發現曹老大的鼻音確實頗重,似乎有所阻塞,不由都是眉頭緊皺。曹老大自己也是暗叫倒霉,關鍵時刻偏偏碰上病情變化。還好,吉平又及時安慰道:“但丞相也不必擔心,平可先用其他藥物緩解丞相頭痛,再派犬子吉邈出營收集所需藥物,待到藥物齊備,定可藥到病除,一舉治愈丞相。”

    “是嗎?所需藥物何時齊備?”郭嘉大喜問道。

    “快的話最多明天。”吉平不慌不忙的答道:“其實也是一些常見藥物,鄰近的離狐城中應該就有。還請郭祭酒賜一道通行公文,平遣犬子去取,明日清晨定能返回。”

    郭嘉毫無不猶豫的提筆擬令,寫好通行公文交與吉平,命令吉平即刻派兒取離狐城中取藥。又催促吉平即刻開方下藥,先給曹老大緩解頭痛,吉平唱諾,返回營帳辦差去了。曹老大卻益發的頭痛難忍,又怕喊出聲來影響軍心,只能是咬著被子強自忍受,牙咬被穿。滿頭大汗,數次幾乎暈厥,夏侯淵和張遼、李典等人心急如焚,不斷詢問曹老大情況。最后卻招來了曹老大的一通怒吼,“都給吾滾出去,到營中仔細巡閱!謹防敵軍來襲!”

    趕走了夏侯淵等將后,吉平也帶著藥物和藥罐等物回到了曹老大的寢帳。解釋說自己這次用的是以往的祛風活血,理氣化濕方子。所用藥材主要有荊芥穗、甘草、芎藭、羌活、白僵蠶、防風與藿香葉等物,然后吉平又請荀攸和郭嘉等人驗藥時,心急如焚的荀攸和程昱等人也只是粗略的檢查了一遍,然后便催促吉平立即煎藥,吉平則不動聲色又請荀攸等人檢查了藥灌,這才在寢帳一旁親自熬藥。

    在此期間,病情十分嚴重的曹老大自然少不得痛苦呻吟,多次吸引荀攸和程昱等人的注意力,而且到了藥汁將成時,帳外還急奔進了一名傳令兵,說是昌邑有信使疾馳而來,有十萬火急的軍情呈報,荀攸等人雖然不想理會,曹老大卻大吼道:“公達,替吾去接見信使,軍情大事,不容延緩。”

    “諾。”荀攸無可奈何的答應,急匆匆的離帳而去,然而誰也沒有留意到的是,也是乘著這個機會,咱們的吉平先生,也乘機的將一把纘中手中許久的粉末放進藥中…………

    “藥煎好了。”吉平從容起身,一邊將藥汁倒入碗中,一邊小心吹涼,然后又親自把藥碗端到了曹老大面前,很是溫和的說道:“丞相請快用藥,乘熱服下,出少許汗便可頭痛立止。”

    早就已經痛得快要放聲痛哭的曹老大在程昱等人的幫助下掙扎坐起,毫無察覺的接過了藥碗,還直接放到了唇邊…………

    “不!不可!丞相不可服!!”

    在這歷史即將改寫的關鍵時刻,荀攸忽然連滾帶爬的沖了進來,人還沒有進帳就已經大吼大叫阻止曹老大服藥,曹老大稍一楞神間,吉平卻忽然一把揪住曹老大的耳朵,把藥汁硬往曹老大的嘴里灌,可惜這么做已經晚了,侍侯在左右的程昱和郭嘉已經反應過來,郭嘉連手帶人撞在吉平的抬碗手臂上,程昱一巴掌打在藥碗上,碗中藥汁頓時灑滿一床,在電光火石間險險救了曹老大一條狗命!

    “奸賊!我和你拼了!”

    功敗垂成的吉平先生大吼,雙手又去掐曹老大的脖子,可惜這么做已經晚了,典韋已經領著大群衛士從帳外沖了進來,象老鷹抓小雞一樣的把吉平提起,拖到一旁拳打腳踢。而死里逃生的曹老大也是到了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趕緊大吼道:“不可殺他!留下問供!”

    典韋唱諾,親自把早已經是鼻青臉腫的吉平提起,喚人拿來繩索捆綁,吉平大罵不絕,驚出了一身冷汗的曹老大卻更是糊涂,忙向正在拍著胸口慶幸的荀攸問道:“公達,汝在帳外,如何得知此賊在吾藥中下毒?”

    “陶應奸賊!是陶賊在千里之外警告!”荀攸擦著汗水說道:“毛玠先生去拜訪陶賊,陶賊為證明他與我軍秘密聯手的誠意,向毛玠先生揭發了吉平賊子企圖謀害丞相,毛玠先生與曹純將軍雖不知真假,但為了謹慎起見,還是派快馬把消息送到了軍前。”

    “陶應奸賊如何得知吉平將要毒害于吾?”曹老大更是震驚。

    “陶應?怎么可能是陶應?他怎么可能知道吾要下毒?!”當事人吉平更是驚訝,然后跺著腳仰天大罵道:“陶應,汝這國賊啊!只差一步!只差一步!只差一步吾就能為國除奸了啊!竟然毀在了你這國賊手里!竟然毀在你這國賊手中!汝這國賊!與曹賊一丘之貉的國賊————!”

    “天不滅吾啊!陶賊的告發如果晚到一步。吾可就命喪小人之手了!”曹老大忽然鼓掌大笑起來,還又指著吉平笑道:“奸賊,滿朝文武中,除了吾的心腹外,汝絕對是第一個發現陶應才是國賊的人,吾可以負責任告訴你,總有一天,全天下的人都會象你一樣的發現,偽君子陶應才是全天下最大的國賊!最大的奸賊!”

    大笑完了。曹老大忽然又換了一副猙獰面孔,獰笑說道:“可惜,吾現在唯一能給你的獎賞,就只有重刑加身!拖下去用刑,拷問他的同黨!再把他的兒子。還有他的從人,全都抓起來拷問!”

    “欺君罔上之賊,汝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發自肺腑的怒罵聲中,功虧一簣的吉平先生被拖出寢帳去了,也是到了這個時候,程昱和郭嘉等人才猛然發現一件大事,忙向曹老大驚喜問道:“丞相。你的頭,你的頭好象不痛了啊?”

    “咦?”得到提醒的曹老大也終于反應了過來,發現自己剛才疼得幾乎都要爆炸的腦袋竟然已經沒有了半點疼痛感覺,象上次讀了陳琳的討曹賊檄文一樣。頭風已經霍然而愈。察覺到這一點,曹老大不由更是大喜,再次鼓掌笑道:“蒼天保佑!蒼天保佑!想不到陶賊不僅救了吾的命,竟然還能治愈吾的頭風。看來陶賊在汝南時那句話說對了——有時候,吾還真該慶幸當初沒在徐州城下砍了他!”

    “丞相恕罪。恐怕丞相馬上又得后悔沒有一刀砍了陶賊了。”荀攸苦笑著雙手呈上剛送來的毛玠書信,道:“陶賊不僅拒絕了與我軍公開締盟抗袁,也不肯退回徐州保持中立,還連一紙文書都不肯落墨,最后還要逼著我們幫他演一出戲,讓他拿下我們的昌邑城。”

    曹老大不說話了,先是仔細看了毛玠的書信,然后又遞給了郭嘉和程昱傳閱,而郭嘉看完后,很快就咳嗽著說道:“主公,看來陶賊還是在想騎墻觀風,想用昌邑重鎮給袁紹一個交代,暫時穩住袁紹,然后再看我軍與袁紹的戰事發展決定下一步計劃,隨時可以傾向我軍,支持我軍抗擊袁紹,也隨時可以背后捅我們一刀,置我軍于萬劫不復之地。”

    “倒也是這個奸賊一貫的作風,做墻頭草做到了登峰造極。”曹老大冷哼,然后又拍板道:“給毛玠回書,讓他接受陶賊開出的條件,也讓曹純在陶賊攻城時稍做抵抗便撤回乘氏,然后與陶賊深溝高壘的對峙,幫助陶賊敷衍袁紹。”

    “主公,這么做是不是讓步太大了?讓陶賊更進一步的得寸進尺?”程昱提出疑問道:“況且陶賊連一道暗中締盟的文書都不肯寫,已經間接證明了陶賊存在背后捅我們一道的可能,萬一陶賊真的背信棄義對我軍下手,我軍可就是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了。”

    “吾斷定,不到最后時刻,陶賊絕不會背后捅我們刀子。”曹老大斬釘截鐵的說道:“不然的話,陶賊也不會提醒吾吉平惡賊之事!陶賊提醒吉平之事,已經證明了他絕不愿意看到我軍敗在袁紹手里,而是希望我軍繼續為他充當擋箭牌,抵擋袁紹對他的威脅!象陶應這樣的奸詐狗賊,事關根本利益的事,他絕不會鼠目寸光,自掘墳墓!”

    程昱點頭,不再反對曹老大這個含羞忍辱的決定,郭嘉則咳嗽著提起毛筆,替恰好不在帳中的司馬朗為曹老大做書,荀攸則又建議道:“丞相,既如此,那我軍是否應該調回夏侯惇將軍的隊伍,與我軍合力夾擊顏良?”

    曹老大點頭,剛想接受荀攸這個建議,典韋卻從帳外匆匆回來,在曹老大面前抱拳奏道:“丞相恕罪,吉平奸賊的次子吉穆與其從人雖被拿下,但吉平的長子吉邈卻早已出營遠去,不曾拿獲,是否出動輕騎追捕,請丞相示下。”

    “當然要追……。”

    曹老大的話說到半截忽然打住,換了一副疑惑神色,狐疑道:“吉平賊子企圖下毒害吾,為何還要借口藥材不齊,為其子騙得通行文書出營取藥?”

    “是啊。”程昱、郭嘉和荀攸等奸猾之徒也醒悟了過來,一起疑惑道:“若吉平是愛惜子嗣,不肯讓他兒子陪葬,那為何他不讓次子吉穆也一同出營逃命?”

    “這點肯定是怕引起吾的懷疑。”曹老大一拍案幾吼道:“吉平若派二子一起出營,吾必然生疑!可吉平只派一子出營,要么就是只想讓一個兒子活命,要么就是讓他的這個兒子去辦其他事!快,立即重刑拷打吉平父子及其隨從,探問吉平長子的去向目的!”

    和傳說中一樣,吉平太醫雖然手無縛雞之力,骨頭卻硬得連無數沙場猛將都自嘆弗如,那怕是被曹老大衛士打得體無完膚,全身上下都鮮血淋漓,再無可以施刑之處,吉平都始終對曹老大罵不絕口,說什么都不肯吐露一星半點的有用口供,最后還干脆咬斷了自己的舌頭,以免自己熬刑不過出賣了其他的大漢忠臣,忠義感天動地。

    可惜吉太醫的小兒子吉穆就不行了,在被重刑拷打了半個多時辰后,熬刑不過的吉穆就已經大哭著交代道:“兄長去了袁紹軍大營,稟報父親已經對丞相下毒的事,說丞相今日必死,請顏良將軍出兵攻打這里,殺光丞相的黨羽。至于我父親的同黨,我只知道有董國舅,還有王子服,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收到了吉穆的報告后,奸猾陰狠絕對不在陶副主任之下的曹老大并沒有立即下令逮捕董承和王子服,而是不動聲色的命令道:“傳令下去,全軍掛孝,轅門懸白,再對軍中宣稱,就說吾已經被吉平毒害身亡了。”

    “再有,不必去書催促夏侯惇立即出兵夾擊顏良了,今夜,我軍必破顏良匹夫!”(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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