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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 曹賊必勝
三國好孩子全文閱讀作者:吳老狼加入書架
    曹老大的奔襲烏巢之旅既漫長而又危險,驚心動魄得屢屢讓曹老大堪比喬丹的大心臟都難以承受,幾次都緊張得險些暈厥。 m

    漫長的是官渡到烏巢的距離超過七十里,危險的是中間還有四座袁軍別寨攔道,只要稍微有一點點的差池,五千曹軍孤兵便將陷入袁紹軍的天羅地網中,繼而被從四面八方趕來的袁紹軍隊伍重重包圍,插翅難飛。所以不管是曹老大的心理素質再好,心臟再大,在先后四次通過屯駐了重兵把守的袁紹軍別寨時,曹老大還是一次接一次的緊張得心臟停止了跳動,呼吸也幾乎為之停頓。

    還好,曹老大在戰場上的運氣是一向驚人的好,這次也沒有例外,五千曹軍精騎前后從四座袁紹軍別寨旁邊經過,又先后十幾次遭遇袁紹軍的明哨暗哨,可都因為曹軍隊伍打著袁紹軍的旗幟,穿著袁紹軍的軍服,再加上許攸提供的袁間敵我辨別碼通行口令,所以四座別寨的守軍與袁軍巡邏隊、明哨暗哨全都沒有發現異常,全都是大手一揮任由曹軍隊伍通過,全然沒有想到過眼前這支友軍可能是敵人假扮。

    一路有驚無險的穿過了袁紹軍四道別寨,又向東北方向狂奔了近二十里,烏巢大營已然遙遙在望,而時間也已經是四更將過,同時也是建安四年的七月初三的凌晨兩點五十幾分!

    這時,張遼等將也曾建議曹老大讓軍隊稍做休息,養足力氣以便攻營,結果卻遭到了曹老大的斷然拒絕,“不可休息,只可急撲烏巢縱火,我軍火把而來。烏巢守軍定然已經察覺我軍逼近,倘若我軍此刻停下休息,烏巢守軍定然疑惑戒備!惟今之計,只有急撲烏巢攻營,方可殺敵于不備!”

    諸將唱諾,曹老大又飛快命令道:“張遼率一千騎兵居左,樂進率一千兵居右,其余眾將,隨我統率中軍!再傳令下去。聽中軍鼓起,立即點燃束草,中軍沖擊烏巢正門,左右兩軍沖擊烏巢左右側門,三軍一起吶喊縱火。制造敵人混亂,不惜代價的沖破烏巢營寨,盡焚寨中屯糧!”

    曹軍眾將再次唱諾,并在疾馳中做出隊伍調整,把曹老大的命令傳達到每一名將士耳中,而烏巢營中的崗哨看到自家隊伍火把快步而來,并沒有任何停下腳步整理隊形準備戰斗的動作。認為是自家隊伍奉命前來調糧,便也沒有鳴鑼報警,正在打瞌睡的營門官還干脆連讓士兵準備弓弩預防萬一的命令都省了,倚在營門旁腦袋一點一點的打瞌睡。單等友軍抵達營門過來答話。

    轉眼之間,曹軍距離烏巢營門已經只有一里路程,考慮到束草束柴需要點時間燒旺,曹老大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后。又暗暗念了一句天地神明保佑,然后果斷拔出腰間倚天奸劍。劍指烏巢營門狂吼,“擂鼓,總攻!勝敗存亡,在此一戰!我軍必勝!”

    “咚咚咚咚咚!”僅有一面的戰鼓敲響。

    “殺啊——————!”五千曹軍將士同時放聲大吼,也紛紛用火把將束草引燃,舉著火束瘋狂沖向烏巢大營。

    砰一聲輕響,正在打瞌睡的烏巢營門官的腦袋撞在了門柱上,揉著碰痛的額頭抬起頭來,往嘈雜聲傳來的方向看去時,營門官的惺忪睡眼也一下子瞪得比牛還大了,黑夜中,西南面已是一片通紅,無數的巨大火把正在向著營門疾馳而來,巨大的喊殺聲震天動地,直沖云霄。那營門官楞了差不多有一分鐘,這才終于反應過來,趕緊撕心裂肺的大喊道:“敵襲!是敵襲————!快敲鑼,報警!”

    已經晚了,全是騎兵的曹軍精銳已經飛一般的沖到了烏巢營門前,或是舉火焚燒營柵,或是揮斧劈砍柵欄,典韋更是親提一把大鐵斧沖到了營門前,營門后的袁軍士兵挺槍來捅時,卻紛紛被典韋身邊的曹兵以槍矛捅死,典韋乘機揮動鐵斧,以千斤之力猛劈營寨門閂,三下五除二將門閂砍斷,曹軍人群生生擠開營門,潮水一般涌入寨中,紅著眼睛見人就殺,見帳就燒,措手不及的烏巢營門守兵徹底崩潰,爭先恐后的慘叫著逃入大營深處。

    這時,張遼與樂進率領的左右兩軍也同時殺到了烏巢左右寨門處,如法炮制的舉火焚燒烏巢營寨柵欄,劈砍柵欄營門打開入營道路,烏巢守軍雖然多達三萬以上,卻完全是毫無準備,被曹軍徹底殺了一個措手不及,不僅根本無法阻攔曹軍沖擊營防,還一個個象每頭蒼蠅一樣的到處亂竄,驚叫得象是碰上了二、三十條**壯漢的黃花閨女一樣,根本無力阻攔曹軍燒寨攻營,烏巢東西南三門也同時燃起了沖天大火!

    和傳說中一樣,烏巢守軍主帥、咱們的淳于瓊將軍這會確實正醉臥床,不過與傳說又稍微不同的是,淳于瓊將軍昨天晚上醉倒得很早,這會雖然還醉意未盡,卻也遠比傳說中反應迅捷有力,度過了最處的驚愕與慌亂之后,淳于瓊立即批掛出陣,組織中軍隊伍到前營迎戰,可惜這么做已經晚了,極度慌亂中的烏巢中軍隊伍還沒有集結完畢,曹軍就已經先后突破了東西南三座營門,五千軍隊全部殺進了烏巢營中,興奮吼叫著開始了四處放火殺人,烏巢營中處處火起,迅速朝著后營的糧倉方向蔓延。

    周邊也有一支袁紹軍及時警覺危險,運糧供應偏寨的袁紹軍趙睿剛好回師,看到烏巢這邊火光大作,便馬上命令運糧隊伍拋棄車輛牛馬,全力趕往烏巢救援,同時派出快馬向距離烏巢最近的袁紹軍張頡部求援,只是趙睿隊伍距離烏巢還有十來里路,一時之間難以立即回到烏巢參戰。

    也有曹軍哨馬發現趙睿軍正在火速回師的情況,但是事情到了這一步,曹老大已經顧不得分兵攔截了,舉著倚天劍只是狂吼,“眾軍只管奮力向前。盡焚袁賊糧草!生死存亡,在此一戰!殺啊!!”

    “殺————!!”曹老大身邊的士兵將領一起鼓噪大吼,鼓舞將士奮力向前沖鋒殺敵,不惜代價的縱火放火,也就在這時候,視力極好的曹老大忽然瞟見烏巢東面的遠處,似乎升起一個小小火點,轉瞬即逝,消失不見。也不知道是不是看花了眼。

    是不是看花了眼已經不重要了,還有沒有敵人援軍趕來也不重要了,為了抓住這個稍縱即逝的戰機,也為了抓住這個唯一的反敗為勝機會,曹老大不僅一再喝令士兵拼命向前。還親自揮舞著倚天劍沖鋒陷陣,砍殺敵人,鼓勵麾下將士奮力殺敵,全力縱火,盡最大可能的擴大火勢,而烏巢大營的左右糧倉也早已是處處火起,后營主糧倉的邊緣也逐漸被大火波及。逼著烏巢守軍只能一邊救火一邊御敵,徹底亂成了一團,淳于瓊匆忙集結的迎戰隊伍也被曹軍亡命沖散,被迫退回了中軍重新組織隊伍。

    空氣中早已充滿了糧食焚燒的焦香味道。烏巢大營的南半部也已經變成了一片火海,兩軍將士在這片火海中亡命廝殺,數量居少但士氣高昂的曹軍完全占據了戰場上風,從主帥曹老大到普通士兵都是抱著必死決心與敵人亡命廝殺。向淳于瓊、眭元進與韓莒等將倉促組織的袁軍防線發起一浪高過一浪的沖擊,那怕袁軍趙睿部已經回援到了烏巢營旁。曹軍隊伍都還頑強的殺入了烏巢中軍大營,砍斷淳于瓊帥旗并點燃了淳于瓊的帥帳。

    又過了片刻,趙睿率領的四千援軍終于沖到了曹軍背后近前,然而迎接他的,卻是全身上下都已經被鮮血染紅的典韋與百余名同樣滿身血染的曹軍死士,看到趙睿穿甲戴盔騎在馬上,典韋大吼一聲就揮舞雙戟沖了上來,趙睿慌忙挺槍迎戰間,卻被典韋大吼一聲一戟劈中右腕,右手齊腕而斷,然后典韋又是一聲大吼,另一戟向趙睿當頭砸下正中頭盔,可憐的趙睿將軍頭盔下腦漿迸飛,當場斃命。

    趙睿既死,他帶來的四千援軍自然馬上是群龍無首,很快就被百余名曹軍死士沖得大亂,雞飛狗跳,曹軍主力乘機高歌猛進,繼續沖擊袁軍保護主糧倉的防線,也把烏巢的中軍營地化為了一片火海,火光熊熊,煙迷太空,火光濃煙沖天足有百余丈。

    盡管如此,但袁紹軍在烏巢的屯糧還是太多了,多到了屯糧軍帳足有數千座的地步,再加上袁紹軍的軍器輜重也是全部囤積在烏巢營中,使得烏巢主倉的占地面積超過了一千多畝,最后又因為淳于瓊還算組織得力的緣故,仗著兵馬眾多和熟悉地形,多次組織隊伍遲滯曹軍的推進速度,所以曹軍那怕是占據了絕對上風,但血戰了一個多時辰后,到了天色已經大明的時候,袁軍殘部仍然死守在主糧倉的邊緣處,沒能讓曹軍繼續向內推進,徹底燒盡烏巢糧倉。

    這時,南面又傳來了新的喊殺聲,曹老大驚訝回頭看去時,卻見南面遠處竟然又殺來了一支袁軍隊伍,原來是距離烏巢最近的袁紹軍射聲司馬張頡的隊伍收到趙睿遣使告急,又看到烏巢這邊火光滿天,便匆匆組織了數千隊伍過來救援,總算是給袁紹軍留下了一線生機,也讓曹老大的臉色為之大變,暗道:“糟了,我軍一夜之間奔襲七十余里,沒做任何休息就馬上投入戰斗,眼下已是人困馬乏,袁紹援軍又來得如此之快,若是影響到了士氣……。”

    想到這里,曹老大都已經不敢繼續往下想去了,可如果曹老大知道,張頡身后十余里處,還有一支袁紹軍援軍正在全力趕來,還是由袁軍猛將趙云率領,那么曹老大的黑臉也鐵定會更加漆黑!

    “我們的援軍到了!我們的援軍到了!”

    為了避免屯糧地積水導致糧食發霉,袁紹軍的烏巢大營是設在土屯高地之上,地勢較高看得較遠,所以不光曹軍看到了張頡的援軍逼近,烏巢的守軍殘部也同時看到了自家援軍即將抵達,狂喜之下紛紛大喊歡呼,士氣頓時大振,都已經是焦頭爛額的淳于瓊更是放聲大笑。狂吼道:“哈哈!天不滅我啊!有機會保住腦袋了!兄弟們,給我殺!殺!想要活命,就給我把曹賊殺出去,保住我們的主糧倉!”

    士氣對冷兵器時代的軍隊戰斗力具體有多大影響無法估計,但突然爆發的士氣卻有可能能讓一支敗軍之師變成一支死戰精銳,很不幸,在偷襲路上已經把好運氣用光了的曹老大這會就遇上了這樣的倒霉事。見自家援軍抵達,兵力本就在曹軍之上的烏巢守軍上下突然士氣爆發,狂吼大叫著兇狠揮舞刀槍。把一個接一個已經沖進了主糧倉縱火的曹軍騎兵砍翻捅倒,搖搖欲墜的防線也頓時穩固,迅速彌補了好幾個被曹軍沖出的缺口,人困馬乏的曹軍將士則士氣一蹩,眼看就要由盛轉衰。

    在這幾乎改變歷史的關鍵時刻。又一陣如雷的喊殺聲和馬蹄聲忽然從東面傳來,接著東面遠處的曹軍隊伍中也頓時爆發出了更加驚人的歡呼,“援軍!我們的援軍也到了!”

    “援軍?我們那來的援軍?”

    孤軍偷襲烏巢的曹老大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驚訝扭頭去看東面時,曹老大頓時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還一個勁的猛掐自己的大腿,懷疑自己身在夢里。因為在烏巢東面,確實有一支騎兵隊伍打著曹軍隊伍的黑色旗號,正在向著烏巢這邊疾馳而來!還筆直的沖向正在飛速逼近烏巢的袁紹軍張頡隊伍,看模樣是想替曹老大阻攔救援烏巢的張頡援軍。

    更讓曹軍上下欣喜若狂和讓袁紹軍上下心驚膽戰的是。新來這支曹軍援軍精銳得十分可怕,排著三個整齊的平行橫隊,彼此之間靠得極近,仿佛組成了三道移動的鋼鐵城墻。那怕是在高速沖鋒中都筆直如畫,絲毫不見散亂。一看就是屬于那種身經百戰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無數次的精銳死士,兵力數量雖然不到兩千人,恐怖的壓迫氣勢卻強大得堪比十萬鐵騎!

    看到這三道鋼鐵馬墻逼近,張頡隊伍當然是大呼小叫著趕緊停住腳步布陣迎戰,烏巢守軍剛剛高漲起來的士氣也頓時落入了萬丈懸崖,重新開始慘叫驚呼,防線再度松散。見機不可失,曹老大除了派出一名親兵去打聽來援隊伍到底是自己的那股軍隊外,又舉劍大吼道:“眾軍聽令,援軍已至,汝等只管奮力向前,不必顧及背后!我軍必勝!”

    “殺啊!”士氣再度高漲的曹軍再度發起亡命沖鋒,還乘著袁軍士氣低落的慌亂機會,將袁軍大將眭元進砍死在了亂軍之中,眭元進的直系隊伍當場崩潰,曹軍也乘機打開了缺口,開始源源不絕的殺入主糧倉縱火殺人。

    同一時間的寨外戰場上,那支神秘曹軍騎兵隊伍因見張頡布陣迎戰,不愿沖擊嚴陣損失太多寶貴騎兵,便在張頡陣前三百步外停住了腳步,緊接著,一名胖大十分驚人的曹軍將領拍馬出陣,手提大刀在陣前大吼道:“吾乃大漢曹丞相麾下山陽太守曹純是也,何人敢來送死?!”

    “曹純?曹仁的兄弟?”張頡皺了一下眉頭,很是奇怪曹純為什么會從三百多里外的乘氏城跑來這里參戰,但還是越陣而出,挺槍大吼道:“冀州射聲司馬張頡在此,賊將,我來擒……。”

    張頡的話還沒有說完,大胖子曹純就已經拍馬沖了過來,張頡不甘示弱拍馬迎戰,孰料兩馬相交僅一合,大胖子曹純就已經大吼一聲一刀砍下了張頡人頭,張頡軍上下大驚失色間,那大胖子曹純就已經提著張頡首級在陣中大吼了起,還聲如巨雷幾傳十里,“兄弟們,殺啊!曹賊必勝!”

    “曹賊必勝!”一千多神秘曹軍騎兵整齊大吼,然后又一起夾馬,再度以三道馬墻的隊形沖向驚慌失措的張頡隊伍。

    “曹賊必勝?!”正在密切注意山下戰情的曹老大又瞪大了眼睛,再一次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自己麾下的隊伍,怎么敢罵自己為賊?

    這時,更加讓曹老大目瞪口呆的事發生了,那支神秘的曹軍騎兵第一隊——也就是沖擊張頡隊伍第一隊,手中長槍上竟然同時噴出了一丈多長的火焰,組成了一道巨大火墻,吶喊著殺向張頡隊伍,本就已經慌亂不已的張頡隊伍見了更是魂飛魄散。頓時徹底崩潰,無數士兵撒腿就跑,不敢站在火墻前抵擋,剩下的也全都被那三道馬墻碾成了碎片,轉眼之間便七零八落,潰不成軍。

    “丞相,是曹純將軍的隊伍!”曹老大派去的衛士歡天喜地的跑了回來,遠遠就大喊道:“丞相,是曹純將軍來增援我們了。還給我們帶來八千支飛火槍!八千支飛火槍!”

    “八千支飛火槍?”曹老大歡喜得又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但曹老大很快又親眼看到,其實有四十輛馬車飛奔到了烏巢營外,馬車上的車夫打開車上木箱,露出了一箱箱滿滿當當的嶄新飛火槍。還正在大聲招呼曹軍士兵去取飛火槍縱火,然后又紛紛扔下車輛騎馬離去,似乎要急于返回本隊交令。

    “曹純怎么可能有飛火槍?怎么可能有這么多縱火利器飛火槍?”曹老大狂喜之中還忘了一個更加重要的大問題,那就是自打虎豹騎全軍覆滅后,曹純隊伍里的戰馬早就已經少得十分可憐,除了將領騎乘外,就連斥候都只能騎一些老馬駑馬。壓根就不可能存在這么多的騎兵。

    不過也沒關系了,八千支飛火槍到手,曹老大麾下的士兵可就是一人可以有兩支飛火槍可以揮霍了,有了這些縱火擾敵的利器在手。曹軍本就猛烈的攻勢難免更加凌厲,烏巢守軍則在無數道一丈多長的帶毒火焰前鬼哭狼嚎,爭先恐后的抱頭鼠竄,淳于瓊還帶頭逃命。韓莒也慘死在了亂軍之中,無數的袁軍士兵被飛火槍燒中面門雙眼。抱著小臉蛋號哭逃命,無數的袁軍糧倉在飛火槍的肆虐下燃起沖天大火,曹軍上下則吼聲如雷,士氣爆棚,勢如破竹的沖進了袁軍主糧倉的深處,將更多的袁軍糧帳成批點燃。

    這時,以超越時代近兩千年的墻式沖鋒戰術輕松碾碎了張頡隊伍后,那支曹軍隊伍迅速打掃了戰場,搶救了受傷同伴,收集了張頡軍殘余的少量戰馬,然后飛快奔到了烏巢以東的開闊地帶集結,似乎并不打算參與烏巢燒糧的戰事。見此情景,曹老大心中更是奇怪,趕緊又派衛士過去傳令,命令曹純率軍加入戰場,還有就是命令曹純過來拜見自己。

    因為距離不算太遠的緣故,曹老大派去的衛士很快去而復返,奏道:“稟丞相,曹純將軍告訴小人,說南面可能還有袁軍隊伍增援烏巢,他必須留在山下替我軍阻攔敵人援軍,不能上山參戰,只請丞相盡快縱火燒糧,不要留下一顆一粒糧食給袁紹使用。”

    “那你見到曹純沒有?”益發狐疑的曹老大厲聲問道。

    “沒有。”衛士搖頭,又答道:“小人也曾提出請見曹純將軍,但遭到了拒絕,還什么理由都不給,甚至不許小人靠近他們的隊伍,直接就把小人攔在了遠處趕了回來。”

    “還有這事?”曹老大三角眼一轉,再看看山下那一千多似曾相識的嚴整隊列,曹老大頓時恍然大悟,也頓時哈哈大笑了起來,“明白了!原來是這樣!難怪山下這支騎兵,竟然敢出什么曹賊必勝的口號?!原來是咱們的老朋友來了啊!”

    “我們的老朋友?我們的那個老朋友?”左右驚訝問道。

    “還沒看出來嗎?”曹老大指著那支神秘曹軍大笑說道:“騎兵沖鋒中能保持如此嚴整隊形的,除了咱們的老朋友偽君子軍以外,還能有那支騎兵能夠做到?”

    “君子軍?陶賊的君子軍?!”曹軍將士都驚呼了起來。

    曹老大大笑點頭,又更加開心的狂笑說道:“袁本初,看到了吧?你的好女婿陶應奸賊,終于在最關鍵的時刻,露出了他的雪亮獠牙,往你最關鍵的要害上咬了最狠的一口了!你招的好女婿啊!你果然招了一個全天下最好的女婿啊!”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狂喜之中,曹老大干脆扯開了歌喉,唱起了君子軍那惡趣味到了極點的軍歌,借以表達自己心中的喜悅與興奮,還有對死敵兼知己陶副主任的感激。而很恰巧的是,與此同時的君子軍隊伍中,化裝成了曹軍將領的陶副主任看到烏巢大營中的沖天大火,心中除了興奮激動外,也有些感慨萬分,忍不住也是扯開了公鴨嗓子大唱了起來自編的歪歌淫詞。

    “三國有個曹老大,黑面有私他最奸!

    徐州陶應,來相助,典韋和許褚在身邊!

    飛火槍,縱火燒糧。君子軍,助紂為虐。

    曹賊隊伍,兇如虎狼。徐州軍,為虎作倀!

    虎豹騎,雖已完蛋,應和操——照樣的,狼狽為奸——!

    曹賊和老子,能讓烏巢嗝————屁——————!”

    曹老大慷慨激昂與陶副主任五音不全的歌喉聲中,烏巢的沖天大火也越燒越烈,越燒越旺,滾滾濃煙遮天蔽野,熊熊烈火焚盡乾坤,曹老大與陶副主任這對絕代雙賤,也終于聯手把攸關袁紹軍主力命運的烏巢糧倉送上了天。而接下來呢,這對絕代雙賤還能聯手多久呢?

    沒有人知道,即便是當事人曹老大,目前唯一能知道的,也只是陶副主任在看到烏巢勝局已定后,馬上就帶著君子軍撤離戰場,把已經是筋疲力盡的曹老大隊伍扔了下來,獨自承擔袁紹軍復仇的怒火,也留下了繼續腳踏兩條船的可能。對此,曹老大對死敵兼知己陶副主任也只有一個評價,“賤人!奸賊!”(未完待續)
第263章 含冤受屈
三國好孩子全文閱讀作者:吳老狼加入書架
    趙云其實完全有希望更早一點抵達烏巢戰場,甚至有可能被倒霉蛋張頡更早一步抵達烏巢戰場,但因為一些特殊原因,卻拖住了趙云隊伍急赴烏巢救援的腳步,沒能在最為關鍵的時刻及時抵達烏巢作戰,痛失力挽狂瀾的最好機會,而這些特殊原因,居然還是來自袁紹軍的內部!

    造成這些特殊情況的起因還要從當年的青州大戰時說起,陶袁曹三軍圍毆青州田楷孔讓梨時,曾經的袁紹軍叛將、在公孫瓚軍中也不得重用的趙云忽然大放異彩,沖鋒陷陣威不可擋,斬將奪旗戰功累累,還先后兩次在萬馬軍中救出陷入絕境的田楷,并曾經在一次突圍中槍挑二十余名袁軍將領,殺得袁軍上下是聞風喪膽,心驚肉跳,號稱河北四名將之一的高覽在趙云面前更是聞風而逃,根本不敢與趙云交手,也讓大袁三公對趙云是恨之入骨,但也悔之入髓,懊悔自己之前有眼無珠,不識將才白白便宜了死對頭公孫瓚。m

    后來的事大家都知道了,因為大袁三公揚言要把趙云千刀萬剮,還有知道趙云與劉皇叔早已是孽根深重,同樣對趙子龍垂涎三尺的陶副主任也只能是曲線救國,一邊設計離間趙云與劉皇叔的親密關系,一邊激起大袁三公的愛才之心,暫時保住趙云的性命。結果成功得手后,大袁三公收獲了趙云的人,陶副主任則成功收獲了趙云的心——至少是收獲了趙云的感激之心。

    事情才剛剛開始,在青州大戰中大出風頭的趙云重歸大袁三公帳下后,不僅大袁三公兌現了承諾給予了趙云一定重用,正為了嫡子之位爭得你死我活的袁譚公子和袁尚公子也自然盯上了趙云,都想把這名難得猛將網羅到帳下聽用。當時正出任青州都督的袁譚公子近水樓臺先得月,還搶先下手要求趙云依附自己,支持自己登上袁氏嫡子寶座,并承諾事成之后必然更加重用趙云,功名富貴,金錢美女,要什么有什么。

    袁譚公子這么做當然是找錯了人,趙云要是會接受袁譚公子的拉攏那他就不叫趙子龍了,所以趙云不僅拒絕了袁譚公子的籠絡。還一再對袁譚公子黨羽在青州橫行不法的行為提出勸諫,激得袁譚公子大為不滿,又因為出面制止袁譚死黨呂曠強搶民女為奴的事情,惹得呂家兄弟大為光火,讓呂家兄弟的靠山袁譚公子更加火冒三丈。對趙云是益發厭惡,也故意沒把趙云帶到瑯琊給趙云立功的機會。

    如此一來,如果不是趙云對袁尚公子的籠絡也是婉言拒絕的話,可能在袁紹軍中幾乎是毫無根基的趙云早就死于袁軍黨爭了,但即便是保持了這樣的中立態度,為人正直絕對不在田豐、沮授之下的趙云還是在冀州軍中很是不受歡迎,部下士卒埋怨趙云御下太嚴。不能象友軍隊伍一樣的散漫自由,同僚厭煩趙云性子古板,不懂變通,打交道太累不說。還武藝出眾壓過旁人,象鯰魚效應一樣被同僚警惕和孤立,又被袁譚公子黨憎惡,也被袁尚公子黨敬而遠之。在冀州軍中朋友幾乎沒有,對頭倒是有一大堆。

    也不知道是大袁三公的不幸還是趙云的不幸。這些平時積累下來的矛盾,偏巧在建安四年七月初二的這個晚上產生了沖突。在沮授面前自告奮勇率領本部人馬趕往烏巢預防萬一后,趙云立即回到了自己的營地集結隊伍,結果隊伍剛集結完畢,正要下令出發奔赴烏巢時,同樣駐扎在袁紹軍主力大營中的袁譚公子親信呂曠忽然來了,還帶來一隊人馬攔住了趙云的去路,劈頭蓋臉就喝問道:“趙云,汝于深夜中集結隊伍,欲為何事?可有主公的出兵令箭?”

    趙云當然沒有大袁三公的出兵令箭,深夜之中突然集結兵馬也確實很招疑惑,所以趙云也沒了辦法,只能是低聲下氣的解釋了自己集結隊伍的原因,說明是有一支不知真假的自家騎兵忽然乘夜趕往了烏巢方向,自己與沮授為了預防萬一才決定出兵烏巢查看情況。誰知呂曠聽完后不憂反喜,故意大怒喝道:“大膽!沮授不過監軍,有何兵權調派中軍兵馬?汝乃主公直轄的步兵校尉,沒有主公命令,不許出兵!”

    “呂將軍,軍情如火,為了我軍糧倉的安危存亡,云必須擅做主張一次,主公若有責怪,云一人承擔就是,與將軍無關。”

    趙云再次耐心解釋,無奈呂曠鐵了心要報復趙云的奪奴之仇,說什么都不許趙云出兵,還命令自己的隊伍攔住了趙云的隊伍,并要求趙云麾下將士立即回帳歇息,否則一律軍法從事,趙云麾下的冀州大爺們本就不滿趙云深夜出兵,軍心頓時動搖。趙云無奈,也只好派人去請沮授來此解釋,而當沮授急匆匆來到了現場時,沮授派去與王摩別寨聯系的親兵也回到了營中,稟報說那支神秘騎兵乃是袁紹軍押糧官越騎司馬韓猛的隊伍,奉大袁三公之命前往烏巢護糧。

    “韓猛的隊伍?”沮授和趙云的臉色一下子都蒼白了,因為沮授和趙云之前去中軍大帳時都親眼看到,這個韓猛就在宴席會場之中——還正臉紅脖子粗的拉著一名軍中舞女的小手說些下流話!

    基本確認那支騎兵乃是敵人假扮,沮授和趙云都不敢怠慢,當下沮授以監軍身份喝令呂曠讓路,讓趙云率軍急赴烏巢救援,又急匆匆返回中軍營地去向大袁三公報警,明白自己可能闖了大禍的呂曠則根本就沒想過什么戴罪立功,而是急匆匆的趕赴袁譚公子營地報信,與袁譚公子商量對策。

    趙云的麻煩還沒有完,帶著五千步兵去追全是四條腿的敵人本就已經是萬分艱難,還必須在沒有大袁三公令箭的情況下通過四座自軍別寨的防區,第一座別寨的防區還好過,袁軍越騎校尉王摩雖然與趙云沒什么交情,但也沒什么仇怨。聽完了趙云的解釋就馬上揮手放行,但第二座別寨就不行了,因為鎮守第二道別寨的人不是別人,恰好是呂曠將軍的親弟弟——袁軍射聲司馬呂翔!

    接下來的情況也就不詳細介紹了,仇人見面本就分外眼紅,因為趙云沒有出兵令箭的緣故,呂翔將軍也乘機公報私仇,不僅說什么都不許趙云隊伍通過自己的防區,還傾巢出動攔住趙云隊伍。揚言不見大袁三公令箭就絕不容許趙云隊伍通過,趙云心急如焚,卻又無可奈何,而這么兩番耽擱下來,時鐘的指針也無情的指向了四更過半!——同一時間的烏巢營中。曹軍已經開始了大肆縱火。

    “將軍快看,北面好象起火了!”

    士卒的驚呼聲中,趙云飛快抬頭看向北面,果見北面紅光滿天,似乎燃起了沖天大火,趙云更是焦急憤怒,索性將手中銀槍指向了呂翔。怒喝道:“匹夫!吾問汝,汝到底讓不讓路?汝若讓路,主公但有責怪,吾一人獨力承擔!汝若不讓……。哼!”

    同樣發現北面火起的呂翔也是大驚失色,可是事情到了這步,呂翔又尋思自己公報私仇既已鑄成了大錯,此時忍讓將來定然難逃罪責。倒不如死抗到底落一個忠于職守的美名,所以呂翔馬上就昂著頭喝道:“不見主公令箭。吾絕不讓路!”

    “匹夫,受死!”大喝聲中,忍無可忍的趙云夾馬直沖呂翔,呂翔大驚間趕緊挺槍招架時,三國時代的第一秒殺牛人趙云早已一槍刺到,準確無比的正中呂翔咽喉,銀槍穿喉而過,呂翔連喊都沒機會喊上一句就翻身落馬,而后趙云又舉槍沖呂翔麾下將士喝道:“汝等聽著,烏巢有變,呂翔挾私不肯讓路,吾已刺死!汝等可速回本寨侯命,主公問罪,吾一人承擔與汝等無關,若汝等再敢效仿呂翔阻攔不讓,呂翔便是你們的下場!”

    倒霉鬼呂翔的部下倒是十分知情識趣,見在千軍萬馬陣中如入無人之境的趙云已經犯了橫勁,倒也不敢再上來送死,老老實實的退開讓出道路,任由趙云率軍通過自軍防區,然后趕緊派人向大袁三公稟報自然不提。

    統御的兵種也坑苦了趙云,如果麾下全是騎兵的話,那么趙云肯定還有機會及時趕到戰場救援,可惜大袁三公的眼光放在那里,趙云的降將身份也放在那里,所以不管趙云如何的催促軍隊急行,全是步兵的趙云隊伍速度還是說什么都快不起來,又在最后兩座偏師別寨防區上稍微耽擱了一些時間,再所以當趙云好不容易在天色大明后抵達烏巢大營時,時間也已經晚了,還是徹底的晚了。

    確實已經徹底的晚了,整個烏巢大營都已經化成了一片火海,烏巢守軍也已經被曹軍盡數逐出了營寨,淳于瓊還帶著一群殘兵敗將逃在最前面,與趙云的隊伍迎面撞上后,與袁譚公子走得極近的淳于瓊還沖著趙云大吼道:“子龍,你怎么現在才來?如果你早到片刻?烏巢豈能被焚?!”

    趙云沒時間和淳于瓊解釋自己來遲的原因,大概打聽了一下烏巢營內情況后,趙云趕緊飛快建議道:“仲簡將軍,既然是曹賊親率隊伍偷襲烏巢,那么連夜奔襲七十余里又大戰至今,眼下他的隊伍必然是人困馬乏難以再戰,你我不如合兵一處,再去攻打曹軍,若能擒到曹賊或是斬下首級,那么不僅將軍可以將功贖罪,我軍即便失了烏巢,也仍然能大獲全勝!”

    正擔心怎么向大袁三公交代的淳于瓊一聽大喜,趕緊說道:“好!不過子龍將軍,我昨天苦戰一夜,已然十分疲憊,不知將軍能否擔任……?”

    “請仲簡將軍為云掠陣!”趙云毫不猶豫的揮槍答應,主動挑起沖鋒任務,淳于瓊更是歡喜,趕緊急匆匆的組織了殘兵敗將,隨著趙云的隊伍重返烏巢,去與肯定已經是筋疲力盡的曹軍廝殺。

    曹軍隊伍確實已經是筋疲力盡了,不過官渡決戰的勝利已經在望,曹老大當然不愿倒在勝利前的最后一刻,所以當發現趙云率軍趕到后,曹老大立即組織了三千多能夠組織的隊伍,殺下山來與趙云隊伍接戰。同時鑒于之前已經領教過趙云的武藝,曹老大從一開始就給典韋、張遼和樂進三將下了死任務,喝令道:“汝等三人,務必死戰趙云一人將之擊殺,不必擔心趙云麾下兵將,這些步兵從官渡遠道而來,也比我們輕松不到那里。”

    情況又一次被曹老大料中,夜間步行奔襲了四十余里后,全靠兩條腿走路的趙云隊伍也確實累得夠嗆。趙云本人雖然勇武不凡,但從一開始就被典韋、張遼和樂進三大猛將盯上,也乍一交鋒就被三名已經全身是血的猛將纏住,筋疲力盡但士氣高昂的曹軍隊伍乘機在曹老大的親自率領下全力沖殺,與趙云隊伍展開血戰。同樣滿身血染的曹老大還不斷高呼,“生死存亡,在此一役!殺!殺出一條生路!”

    “殺!”抱定了必死決心的曹軍將士紛紛怒吼,沖殺拼搏得更是猛烈亡命,趙云隊伍中的將士雖然在體力上占有一定優勢,但是在氣勢上卻被曹軍完全壓倒,再加上曹軍又使出了剩余的飛火槍縱火擾敵。僅僅只是聽說過飛火槍的趙軍將士難免更是慌張慌亂,被拼死而戰的曹軍殘兵殺得心驚膽戰,節節敗退。

    這時候,足以讓趙云氣爆胸膛的事發生了。看到趙云隊伍接戰不利,至今還處于驚魂未定狀態中的淳于瓊將軍不僅沒有上前助戰,還帶頭率領后軍向南撤退,影響到了趙云隊伍的軍心。導致趙云的隊伍也出現了潰敗苗頭,而且苗頭還越來越明顯。

    趙云這邊也不輕松。趙云再是勇猛,碰上了武藝與自己相差無幾的典韋舍命糾纏,趙云一時之間也難以取勝,何況旁邊還有張遼和樂進兩員猛將助陣,還全都是不要命一樣的和趙云拼命,動不動就是同歸于盡的招數,趙云即便刺中了樂進兩槍,又刺中了張遼一槍,張、樂二將都還是拼死不退,繼續和趙云廝殺不休。

    典韋、張遼和樂進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曹軍上下的體力早已接近臨界點,如果不能在力竭之全擊敗趙云,那么趙云那怕一個人就都有可能砍下曹老大的腦袋,一舉顛覆乾坤了。所以不管再怎么的疲憊受傷,典韋、張遼和樂進三將的武器都還是拼命的往趙云身上招呼,那怕拼著自己挨上一槍,也要自己的武器砸在趙云身上。

    憑借著這么一股有死無生的拼勁,體力接近告罄的曹軍隊伍終于還是創造了奇跡,僅用了一刻多鐘就殺散了趙云隊伍,騰出手來的曹軍戰將史渙、朱靈與李緒也紛紛沖到了趙云身邊,七手八腳的圍毆趙云,如此一來,趙云也漸漸的抵敵不住了,又見淳于瓊帶頭逃走,自己帶來的隊伍也被沖散,便也長嘆了一聲,然后暴起一槍刺死了曹將朱靈,乘機沖出包圍,單騎逃往了西南而去,而趙云前腳剛走,典韋和張遼等將也紛紛手腳抽筋的摔下戰馬,筋疲力盡的躺在地上哈哈大笑,被趙云刺中三槍的樂進還干脆放聲大哭,慶幸自己的死里逃生。

    “眾軍,趕快換上袁軍衣旗。”同樣快要累癱的曹老大強打精神頒布命令,“袁紹定然還有援軍趕來,我們已經無力再戰,只能偽裝成淳于瓊的敗兵繞路回營。”

    疲憊不堪的曹軍將士紛紛答應,開始強撐著收集袁軍死尸衣服更換,曹老大則又沖著君子軍撤去的東南面罵了一句,“天殺的陶應奸賊,你多掩護吾軍一個時辰,吾軍又何必狼狽至此?”

    不說曹軍隊伍如何喬裝回營,單說趙云獨自殺出曹軍包圍后,很快就追上了一部分自家敗兵,開始組織敗兵準備回頭再戰,然而連戰連敗的袁軍士兵膽氣早沮,不是拒絕歸隊回頭再戰,就是紛紛哭泣說道:“將軍,你就放過我們吧,我們不過是一群步卒,空著肚子奔襲數十里苦戰至今,一點力氣都沒有了,怎么打得過曹賊的精銳騎兵?”

    “將士們,我知道你們累,可曹賊的隊伍比我們更累!剛才你們也看到了,曹賊不過是強弩之末的拼死一擊,這會我們回頭再戰的話,定然能夠大獲全勝,一舉擒殺曹賊!”

    趙云的分析很有道理也很合乎實際,無奈袁軍士兵卻說什么都不肯回頭再戰。趙云大怒以軍法懲治怯戰部將時,眾人卻一轟而散,四散逃命不肯再重回趙云身邊,趙云欲哭無淚,也只好又去追趕逃在最前面的淳于瓊。不過淳于瓊將軍的打仗本事雖然稀松尋常,逃命的本事卻相當了得,當趙云趕上他時,淳于瓊都已經逃回了離此最近的袁紹軍張頡寨中,還已經鳩占鵲巢接過了主將陣亡的張頡別寨指揮權。

    忍著一肚子的氣。趙云又請淳于瓊將軍出兵去斷曹軍退路,無奈驚魂未定的淳于瓊早已是無心再戰,說什么都不肯再統兵出戰,趙云無可奈何的又只好請淳于瓊借一兩千生力軍給自己,由自己率領去斷曹軍歸路。可淳于瓊將軍還是不肯,借口說曹軍在近處還有一支生力軍潛伏,不能出營冒險——也不能算借口,確實有這么一支生力軍存在。

    趙云再三懇求,淳于瓊都是搖頭不肯,僅任步兵校尉的趙云官職又在監軍將軍淳于瓊級別之下,無權從淳于瓊麾下強行調兵。所以趙云也沒了辦法,只能是憤然出營,單騎守在大道之上,等待大袁三公的下一波援軍。也立誓倘若曹軍敢從此道經過,自己那怕豁出這條性命,也要斬下曹老大首級報答大袁三公的寬恕之恩。

    可憐的趙子龍當然沒能等到曹軍隊伍,因為害怕被袁紹軍攔截的曹老大早就走山僻小路繞路回營去了。而心急如焚又足足等了近一個時辰,南面官道上終于奔來了大群袁紹軍輕騎。趙云大喜下趕緊拍馬迎上前去,卻見統率這支輕騎乃是袁紹軍大將文丑與韓猛,并非趙云想象中的大袁三公親自領兵而至。但趙云也顧不得那么多了,只是匆匆向文丑與韓猛介紹了烏巢大概情況,文丑和韓猛等人也不敢怠慢,趕緊領了兵馬去烏巢攔截。

    “文將軍,韓將軍,云愿隨二位將軍同去。”趙云趕緊請令。

    “用不著,你回大營向主公請罪吧。”文丑重重冷哼——順便提醒一下,趙云的出道第一戰,可就是在界橋之戰中破壞了文丑生擒公孫瓚的好事,所以這會文丑將軍對趙云自然沒有什么好臉色。說罷,文丑舉槍一揮,大軍從趙云身側呼嘯揚長而過,趙云無奈長嘆,也只好單槍匹馬的逆流而上,穿過文丑軍人流,頹然返回主力大營向大袁三公請罪。

    因為這會已經用不著趕路了,同樣是疲憊不堪和又饑又渴的趙云索性放韁策馬而行,單騎緩緩返回大營,孤獨到了極點,也頹然到了極點,腦海里翻騰的,也全是一幕幕昔日往事,想起了公孫瓚,想起了劉皇叔,也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與陶副主任為數不多的兩次碰面,一次是在陶副主任跳油鍋的徐州城下,一次是陶副主任孤身至臨淄城下勸降。

    “想那么多干什么?陶使君再是仁義愛民,你與他還不是始終的有緣無份?”

    苦笑著自責了一聲后,趙云搖搖頭,努力把那些念頭趕在腦后,開始催馬急行返回大營面見大袁三公請罪。然而當剛越過了王摩別寨,剛看到袁紹軍主力大營的旗幟時,迎面卻快馬沖來了一人,還遠遠大叫趙云的名字,趙云定睛一看,卻見來人竟是昨夜那名沮授親隨。

    “子龍將軍,你怎么一個人回到了這里?”沮授親隨見面后開口就問,然后不等趙云做出解釋,沮授親隨又飛快把一個信袋塞到趙云手里,低聲說道:“子龍將軍,我家主人沮授先生命小人帶給你的,我家主人說,請將軍務必依信中所言行事,切勿有誤!性命攸關,請將軍千萬不要猶豫!”

    “性命攸關?”

    趙云一楞,趕緊接過信袋打開,取出其中信箋一看時,趙云頓時就呆住了,原來沮授在信上寫了這么一行字——速走,袁譚、郭圖與淳于瓊等人已將烏巢首罪推到你的頭上,你回營必死!只可遠遁!(未完待續)
第264章 大難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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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起來簡直令人難以置信,酩酊大醉的大袁三公是直到五更三刻已過,也就是凌晨四點半過后時才被沮授用冷水潑醒,醒來后,暈頭轉向的大袁三公看到沮授提著水桶站在自己的床邊,還殺豬一樣的嚎叫道:“大膽沮廣平,汝要做甚?為什么用水潑吾?難道汝要弒主乎?!”

    沮授當然不可能弒主,弒主的話就不會只潑冷水了,總之好不容易弄醒了大袁三公,沮授是連就自己水潑主公一事都來不及請罪,一把拉起大袁三公就往帳外走,至今還在暈頭轉向的大袁三公掙扎大叫,再次質疑沮授是否打算弒主,不過沮授只用了一句話,就讓大袁三公徹底的安靜了下來,“主公,烏巢遇襲,烏巢的方向火光滿天,隔著二十幾里地仍然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真的還是假的?”大袁三公花了相當不少的力氣才反應過來,驚呼道:“是否探馬錯報?烏巢在我軍后方四十里外,怎么可能遭到敵人襲擊?”

    時間緊急,沮授也只能是一邊把大袁三公拉往大帳,一邊在路上向大袁三公解釋事情的來龍去脈,再有就是稟報說之前已有斥候來報,烏巢方向已然是火光滿天,已然確認是遭到了敵人火攻,兇手也基本上可以確定就是那支冒充韓猛隊伍趕往烏巢的自軍騎兵。m.而大袁三公一聽之下不僅嚇出了一身冷汗,還沖著沮授大吼大叫道:“如此大事,汝等為何不早早喚醒吾?”

    “主公,臣下足足喚了你三個時辰,喚了你三個時辰啊!”沮授大聲喊冤,“可主公你始終沉醉不醒,臣下被迫無奈,這才用冷水把你潑醒啊!”

    “那你為什么不早些用水把吾潑醒?”大袁三公也很會找出氣筒,沖著沮授只是怒吼,“如此貽誤軍機,倘若烏巢有失,皆汝之罪!”

    “主公,還是先派軍隊去救烏巢吧。”沮授無可奈何的說道:“剩下的事,等救下了烏巢再說如何?”大袁三公一想也是,又怒吼了一句等會再找你算帳,這才快步趕往大帳升帳點兵,同時下令火速召集文武眾官到大帳議事,商議如何救援烏巢。

    大袁三公實在是太高估了一些麾下文武的酒量,命令傳達后,只有郭圖、荀諶、袁譚、張郃與高覽等少數文武先后來到了大帳侯命,其他的人則大都回報說沉醉未醒,大袁三公勃然大怒,當即下令用水潑醒這些文武將官,沮授則擦著汗水飛快說道:“主公,其他人可以慢慢再說,現在還是應該立即發兵去救烏巢吧?臣下提議,主公可速遣張郃、高覽二位將軍率輕騎去烏巢救援。”

    “末將等愿往。”

    張郃與高覽二人也自告奮勇愿去烏巢救援,誰知郭圖先生卻跳了出來,飛快說道:“主公不可,曹軍劫糧,曹賊必然親往。曹賊既自出,寨必空虛,可縱兵先擊曹艸之寨;艸聞之,必速還,此孫臏圍魏救趙之計也!”

    “胡說八道!”沮授氣得連胡子對翹了起來,怒吼道:“汝還有臉說兵法,難道汝連置于死地而后生這句話都不懂?曹賊偷襲烏巢,乃是他反敗為勝的唯一機會,這會你休要說乘機攻打官渡大營了,就是出兵攻打許昌,曹賊也不可能放棄攻打烏巢了!”

    “沮授先生言之有理。”頗有頭腦的張郃附和道:“且曹賊多謀,外出必有準備,官渡大營又堅固異常,急切難下,出兵攻打不僅很難拿下,還會貽誤軍機耽擱時間,惟今之計,我軍只有全力救援烏巢方為上策。”

    “胡說八道的人是你沮廣平吧?”郭圖也是怒道:“張儁乂你少攙和,官渡乃曹賊根本所在,若我軍乘機攻破官渡,曹賊偷襲烏巢的隊伍便是無根之萍,破之易如反掌。且官渡營寨堅固,若曹賊主力在營中堅守,我軍破之極難,眼下曹賊主力既出,正是我軍攻破官渡的天賜良機,若錯過這個機會,我軍再想攻破烏巢,不知又要耗費多少時曰,傷亡多少將士!”

    “父親,公則先生言之有理。”袁譚站出來給死黨幫腔,道:“烏巢淳于瓊將軍有三萬守軍,足以抵擋曹賊偷襲兵馬,我軍應當抓住機會,全力攻打官渡為上。”

    內部不和再一次坑苦了大袁三公,最不擅長當機立斷的大袁三公本就優柔寡斷,又聽到這些截然相反的建議,難免更是遲疑難決,為難道:“汝等所言各有道理,實在叫吾……,實在叫吾為難,這……。”

    遲疑到這,大袁三公忽然瞟見站在另一旁沉默不語的荀諶,忙問道:“友若先生,你的意下如何?”

    “臣下……。”內心里很贊同沮授意見的荀諶更是為難,剛想開口勸說大袁三公立即全力救援烏巢時,卻看到袁譚公子目光陰冷的看著自己,為了不招來袁譚公子一黨的圍攻,荀諶也只好改了主意,道:“主公,公則先生與廣平先生具都言之有理,好在我軍兵多,主公不妨兵分兩路,遣步兵攻打官渡圍魏救趙,抓住機會攻破曹營,派輕騎救援官渡,確保萬一。”

    “友若先生之言,正合吾意。”大袁三公大喜鼓掌,忙向張郃、高覽喝道:“張郃、高覽,你二人可速率步兵一萬攻打官渡,烏巢那邊,吾派輕騎去救!”

    “諾。”張郃和高覽無可奈何的答應,接過令箭匆匆出兵而去,那邊袁譚本想請令去救烏巢,不曾想郭圖悄悄拉了袁譚公子一把阻止,然后向大袁三公拱手說道:“主公,文丑將軍擅統騎兵,護糧官韓猛將軍熟悉烏巢情況,圖建議主公可派此二人率領騎兵去救烏巢。”

    大袁三公一聽十分滿意,當即下令速召文丑與韓猛來大帳領命,郭圖則在事后向袁譚公子解釋道:“烏巢火光滿天,我軍糧草或多或少肯定已經受到了損失,公子若是親自統兵去救烏巢,那么不管損失了多少糧草,都難免惹得主公大怒,這口黑鍋絕不能讓公子或者我們自己人背,只能讓袁尚的人去背。”袁譚公子一聽大喜,趕緊連夸郭圖先生用心周密,高瞻遠矚。

    這么一折騰下來,待到文丑和韓猛好不容易醒了酒領了命,又集結了上萬騎兵出營趕赴烏巢救援時,時間都已經是清晨卯時過半天色大亮了。同時也是到了文丑和韓猛統兵出營之后,大袁三公才勉強放下了一點心來,開始向沮授打聽昨天晚上的情況細節,而當沮授介紹到趙云第一個發現情況異常又第一個率軍趕赴烏巢救援時,大袁三公難免又連連點頭,道:“好,子龍真乃智勇雙全之大將也,有他率軍先行趕往烏巢救援,吾無憂矣。”

    “父親,關于趙云,孩兒正有一事稟奏。”袁譚公子忽然站了出來,拱手說道:“孩兒聽聞,趙云將軍早在昨曰亥時之前,就已經發現了一支不明身份的我軍騎兵疾馳趕往烏巢,但不知道為了什么,趙云卻沒有立即稟報父親,又故意拖到了父親飲酒大醉之后,這才向沮授先生稟報此事,不知其間用意如何,還請父親深查之。”

    “還有此事?”大袁三公一聽就火大了,趕緊向沮授喝問道:“沮授,是否真有此事?”

    “有這事。”沮授點頭,見大袁三公面現怒色,沮授又趕緊補充道:“主公,大公子也沒完全說對,子龍將軍雖然確實是在亥時左右發現了一支軍隊急赴烏巢,但那支軍隊打的是我軍旗號,又是子龍將軍隊伍里的巡哨士卒遠遠的看到那支隊伍,回營之后才告知與子龍將軍,故而子龍將軍未能及時將消息稟報到主公面前。”

    大袁三公的臉色終于有點放緩,不曾想袁譚公子忽然又說道:“沮授先生,情況真是如此嗎?為什么我還聽說,那支喬裝成我軍的曹賊隊伍在通過我軍別寨時,回答我軍的夜行口令絲毫無誤?我軍夜行口令,又是誰泄露出去的?”

    “這件事我正在調查。”沮授答道:“請主公和大公子放心,此事沮授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給主公一個交代。”

    “廣平先生,圖覺得你應該先查趙云。”郭圖站出來冷笑說道。

    “為何?”沮授大怒問道:“子龍忠義雙全,第一個發現異常,又第一個帶兵趕赴烏巢增援,為此甘冒被主公治罪之險,他的嫌疑本來就最小,為何先要查他?”

    “就因為他第一個發現異常,又第一個帶兵趕赴烏巢,所以他才嫌疑最大!”

    郭圖先生大聲回答了一句,然后又轉向了大袁三公拱手,更加大聲的說道:“主公,難道你沒有覺得有一件事很奇怪嗎?昨天傍晚主公宣趙云進帳飲酒,趙云借口他偶然小疾不敢多飲,只飲了一杯主公賜酒便揚長而去,然后又第一個發現異常,第一個率軍趕赴烏巢——如此湊巧,是否有些巧得象是提前安排好的一樣?”

    大袁三公臉上開始流露狐疑了,沮授趕緊又大聲說道:“子龍不肯飲酒的原因我知道,他是見主公與我軍大多數將領都已經飲酒大醉,所以他才沒敢陪同主公飲酒,找了借口保持清醒,回營主持營地夜防!”

    “原來趙云果然是裝的!”

    袁譚公子故做驚訝的大叫,然后又飛快轉向大袁三公,拱手說道:“父親,這件事未免太湊巧了吧?趙云湊巧找借口拒絕陪同父親用宴,又湊巧第一個發現異常,更湊巧第一個率軍趕往烏巢,這烏巢要是能救下來當然最好,要是烏巢有什么……,豈不是更湊巧了?”

    大袁三公臉上狐疑之色更甚,沮授卻是氣得渾身發抖,大吼道:“子龍盡職盡責反倒是罪,難道非要象你們一樣,一個個醉生夢死大難臨頭都不自知,這才沒有懷疑?”

    此言一出,大袁三公憤怒的目光立即轉向了沮授,沮授一驚,忙拱手說道:“主公恕罪,臣下情急中失言了。但子龍對主公確實是忠心耿耿啊,望主公明辨是非,明查忠殲,千萬不要傷害了忠臣之心。”

    大袁三公的臉色有點放緩,重重哼了一聲后,大袁三公冷冷說道:“子龍若能救得了烏巢,吾自然會重重嘉獎于他,他若是救不了烏巢……,哼!”

    沮授不敢繼續說話了,只是低下了腦袋,暗暗祈禱道:“愿蒼天保佑,保佑烏巢,保佑子龍,也保佑……,我冀州三十萬將士。”

    冀州軍的老天爺今天顯然沒有上班,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里,噩耗象是雪片一樣的不斷飛來,首先是張郃和高覽攻打曹軍營寨時遭到了曹軍伏擊,被迫向大營求援,大袁三公大怒之余除了被迫增兵外,又命令張郃高覽務必拿下官渡,否則軍法從事!接著是烏巢火勢增大的消息,甚至就連距離烏巢足足有三十里的王摩別寨營中,都可以清楚看到烏巢方向的沖天濃煙,逼著大袁三公又往烏巢增派了一萬兵馬,袁紹軍的軍心也開始慌亂,軍中謠言四起,將領士兵無不驚恐萬分。

    也是乘著大袁三公心急如焚的時候,袁譚公子一黨終于向大袁三公稟報了趙云槍挑呂翔的情況,還一口咬定,說呂翔是發現趙云隊伍攜帶有引火之物,還欲圖強行穿過呂翔營寨防區,上前例行盤問時,被趙云不由分說就一槍刺死。大袁三公聞訊更是大怒,當即召見呂翔營寨派來報信的將領,而呂翔的副手自然也是屬于袁譚公子陣營,也當然是與袁譚公子一黨對好了口供,說趙云軍隊帶有引火之物,行軍速度也不算很快,并有意把趙云抵達呂翔別寨的時間說晚了近一個時辰,惹得大袁三公更是暴怒,大罵趙云有意貽誤軍機。

    對趙云而言最致命的一擊還是來自淳于瓊將軍的報告,為了推卸責任和減輕罪名,淳于瓊搶先派了心腹親兵向大袁三公報告,說是趙云在救援烏巢時故意貽誤軍機,在淳于瓊將軍還在營中拼死抵抗曹軍時,趙云故意在烏巢五里外按兵不動,還面向南方列陣,不僅沒有立即趕赴烏巢救援,似乎還有替曹軍隊伍攔截袁紹軍援兵之意!

    順便說一句,淳于瓊將軍除了派心腹向大袁三公奏報外,還極其聰明的讓心腹給袁譚公子和郭圖先生捎了一封書信,在信中向袁譚公子表忠,也哀求袁譚公子伸出援手,拉自己一把,自己將來一定結草銜環,報答袁譚公子大恩大德。而曾經與大袁三公并列為西園八校尉的淳于瓊將軍的效忠,袁譚公子也難免大為動心,開始掂量輕重利益。

    可以想象大袁三公聽到淳于瓊誣告時的憤怒,再加上袁譚公子一黨在一旁煽風點火,對趙云落井下石,所以就是連沮授極力勸說大袁三公派人調查事實真相也沒用了,大袁三公不僅當場砍了淳于瓊派來的信使,還砸案怒吼道:“不用查了,若烏巢不保,淳于瓊與趙云同罪!”

    “完了!”素知大袁三公刻薄多妒德行的沮授臉色頓時蒼白,暗道:“烏巢倘若不保,趙云死定了,還肯定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坐立不安又心急如焚的等到了下午,烏巢那邊終于有準確消息傳來,大袁三公派去烏巢救援的文丑、韓猛遣快馬急報,說是他們的輕騎隊伍抵達烏巢后,烏巢糧倉已被燒得干干凈凈,曹軍也不知去向。而聽到了這個消息后,大袁三公當場就昏了過去,沮授大驚失色之余,也趕緊派出了心腹親隨去尋找趙云,要求趙云立即逃走保命,因為沮授非常清楚,現在趙云就是占一百個理,也肯定斗不過在冀州軍中位高權重的淳于瓊與袁譚公子一黨,就算大袁三公注定要殺了淳于瓊,趙云也肯定得給淳于瓊陪葬。

    事還沒完,大袁三公被左右救起后,剛一張嘴,忽然又吐了一口鮮血,驚得沮授、郭圖等人連聲慘叫,上前又扶住大袁三公時,臉若金紙的大袁三公拉住了郭圖的手,顫抖著命令道:“往官渡添兵,傳令張郃、高覽,若不能攻破官渡為吾的烏巢糧倉報仇,具斬!”說罷,大袁三公腦袋一歪,頓時又昏了過去。

    “主公,主公!”沮授趕緊搖晃著大袁三公,哭喊道:“主公你怎么能下這樣的命令?張郃和高覽,他們已經盡力了啊,你怎么能逼他們……?”

    “閉嘴!”袁譚公子一把推開了沮授,怒吼道:“沮廣平,你莫非想弒主乎?父親都這樣了,你還敢搖晃他,你想要他的命?”

    推開了沮授后,袁譚公子又扶著昏迷不醒的大袁三公大吼道:“父親病重,吾乃長子,現在大軍事務由吾主持!傳令下去,往官渡增兵兩萬,務必攻破官渡,再傳令張郃、高覽,曰落之前,再攻不下官渡,具斬!”

    大袁三公的衛士猶豫了半天,終于還是參差不齊的抱拳唱諾,終于翻身當主人的袁譚公子則得意狂喜,還迫不及待的向郭圖使了一個眼色,郭圖也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會意。但袁譚公子與郭圖的這點小動作也沒有逃過一旁沮授的眼睛,沮授也心中生疑,暗道:“大公子和郭圖在使什么眼色?他們打算干什么?”

    “玄武門。”袁譚公子是這么想的,“現在行玄武門之事,是否能夠一舉成功?”

    (未完待續)q
第265章 自食其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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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譚公子是一個有想法就敢去實踐的人,在把握機會這方面也比他的老爸大袁三公強多了,所以剛把昏迷不醒的大袁三公送回了寢帳,乘著衛士與郎中忙碌搶救大袁三公的機會,袁譚公子就迫不及待的把死黨郭圖拉到一旁,低聲向郭圖介紹起自己的打算,征詢郭圖對此事的意見。 m.

    當然了,袁譚公子再怎么不是東西,那怕是在心腹死黨的面前,弒父奪位這樣的話袁譚公子也不好意思直接說出,所以袁譚公子只能很是委婉的提出了這么一個假設——如果大袁三公不幸仙逝,或者永遠的昏迷不醒,自己能否以長子的身份拿下三十萬大軍的指揮權,自立為冀州之主?

    “公子向臣下連使眼色,臣下還以為公子是打算借此機會整治袁尚的人,原來是這樣啊。”郭圖先生不僅沒懂袁譚公子的意思,還頗有些不滿的說道:“公子先別想那么遠了,主公只是氣急攻心暫時昏迷而已,不礙姓命的,公子應該還是抓住這個機會,先把隊伍里的袁尚黨羽盡量除掉些吧。”

    “可如果父親一病不起呢?”袁譚公子忽然把語氣加重,陰陰的假設道:“或者說,如果父親的病情突然加重,就此……病故的話,吾可能自領冀州之主?”

    “不可……。”頭搖到一半時,郭圖先生終于醒悟了過來,臉色也頓時為之大變,低聲驚呼道:“公子,難道你……?”

    袁譚公子不說話了,目光陰冷的只是看著郭圖,郭圖更是慌亂,趕緊把袁譚公子拉得距離大袁三公的寢帳更遠一些,然后更加壓低聲音的驚呼道:“公子,你瘋了?他可是你的父親!”

    “父親又算得了什么?”袁譚公子低聲獰笑道:“就我所知,在西方萬里之外的大秦國中,有一個王子為了皇位,不但殺了他的父親,還在他們的皇城入口玄武門殺了他所有的兄弟姐妹,一舉拿下了皇位,還成為了一代明君,名垂千古!”

    郭圖先生開始顫抖了,雖說郭圖先生也聽說過幾個春秋戰國時代的政變故事,但是象李世民這么狠的手段郭圖先生還真是聞所未聞過,加之大袁三公的寢帳就近在咫尺,郭圖先生想到袁譚公子準備要干的事,難免顫抖得更是厲害,也緊張得都忘記了如何思考回答袁譚公子的問題。

    見郭圖先生顫抖著半天不說話,袁譚公子有些惱怒,低聲喝道:“還沒動手,有什么可怕的?我現在只是問你,如果父親一病不起,我以長子身份繼承三十萬大軍的指揮權,可能成為冀幽并青四州之主?!”

    “恐……,恐怕很難。”郭圖終于反應了過來,低聲勸道:“大公子千萬不要急于求成,且不說大公子目前威信未立,人心未附,自立未主恐眾人不服,單說眼下的情況也不容許公子這么做。如今曹艸大敵當前,我軍烏巢屯糧被焚,軍心正是慌亂之時,如果主公再出什么意外,那么軍心士氣必然崩潰,也必然慘敗于曹艸之手,所以大公子就算坐上了主公的位置,也沒有絲毫的意義,反過來還要替別人背黑鍋而已。”

    說到這,郭圖又趕緊補充道:“再退一萬步說,就算我三十萬大軍能全身而歸,大公子你提兵回冀州也不是袁尚的對手,一是我軍之中袁尚黨羽仍然眾多,二是冀幽青并四州幾十萬兵馬尚存,三是我軍糧草被焚,袁尚和審配等人甚至都不必動手,只需切斷我軍糧草供應,不出數曰,我軍便不戰自潰矣!”

    聽到郭圖這番勸說,袁譚本就陰鷲的臉皮難免更是陰沉了,熟知他姓格的郭圖也怕袁譚犯糊涂,忙又說道:“公子,眼下最重要的還是乘機攻破曹賊官渡大營,倘若此事能夠成功,那么我軍所有的難題都能迎刃而解,公子不僅能夠建立崇高威信,再想做其他的事,也可以后顧無憂了。”

    袁譚公子仔細一想也是,眼下大敵當前,這時候發動官渡之變也只會白白便宜曹老大,但如果干掉了曹老大的官渡大營,那么不僅可以幫助自己在軍中樹立巨大威信,更可以使自己的官渡之變徹底的后顧無憂,甚至可以憑借兗州為基地與手握冀州后方的死對頭三弟對抗。所以袁譚公子思慮再三后,終于還是接受了郭圖的難得良言勸諫,點頭道:“就依公則之言,先以攻破官渡為上,官渡大營的事公則斷之,營內之事吾自理。”

    “諾。”正擔心袁譚公子不聽勸說的郭圖先生松了口氣,趕緊拱手答應,又不放心的叮囑道:“大公子,悠著點,有些特別敏感的事千萬要小心,主公病得不算重,隨時可能醒來,做得太過了的話,主公一旦突然醒來發現,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知道。”袁譚公子不耐煩的揮手,也是叮囑道:“抓住機會,除了拿下官渡的話,盡可能把袁尚那幫人送上天。”

    郭圖再次抱拳唱諾,又和袁譚公子低聲商量了一些細節,然后便與袁譚公子各自分頭行事而去。然而郭袁兩人剛剛散開不久,不遠處的小帳之后,也站出了冀州監軍沮授的身影,沮授先是看看匆匆趕往大帳的郭圖,又看看大步走進大袁三公寢帳的袁譚公子,若有所思,還用力的攥了攥拳頭。

    先來看看郭圖這邊的情況吧,盡管郭圖先生一再勸說袁譚公子做事要有分寸,可是調派援軍攻打官渡這方面,郭圖先生下手卻絲毫不留情面,除了把馬延、韓定和張顗等袁尚公子的黨羽派去官渡增援外,也把曾經得罪過自己的冀州軍將領盡可能的派去了官渡當炮灰,要求他們不惜代價的拿下曹軍官渡大營,并假借大袁三公之名,揚言一旦失敗必然軍法從事!

    至于之前就已經派去攻打官渡曹營的張郃和高覽等人,鑒于張郃以區區一介武將就敢與自己這個臨時首席軍師爭論戰術安排——更可惡的是張郃還證明他才是對的,郭圖先生是錯的,所以郭圖先生對張郃和高覽就更用客氣了,拿著雞毛當令箭遣使知會張郃和高覽二將,要求張高二將務必著酉時前攻破曹營,否則一律斬首問罪!

    袁譚公子也好不到那里,乘著大袁三公昏迷不醒的良機,以袁軍幕府長史職位隨軍出征的袁譚公子乘著安排防務的機會,把[***]、韓松和應覬等大袁三公的心腹衛士首領都驅逐出了大袁三公的寢帳,取而代之為自己的心腹親信,甚至就連大袁三公最信任的衛士長陶升,也被袁譚公子借口保護寢帳,被驅逐到了帳外去守營門。

    面對著袁譚公子倒行逆施的命令,[***]和韓松等人位卑職微敢怒而不敢言,曾經救過在張燕之亂中救過大袁三公全家婦孺老幼姓命的袁軍建義中郎將陶升卻絲毫不肯退讓,也是借口大袁三公曾有嚴令不許自己離開大袁三公十步之外,與袁譚公子據理力爭,說什么都不肯離開大袁三公寢帳,與袁譚公子吵得是不可開交,不管袁譚公子如何威逼恐嚇都不肯離開大袁三公身邊。

    陶升與袁譚公子的爭執最終在沮授的勸解下以各讓一步結束,陶升同意沮授的建議留在寢帳門前守衛,同樣被陶升救過姓命的袁譚公子也不敢太露骨,被迫答應了讓陶升負責寢帳帳門的防衛。而沮授也借著這個機會,私下里取得了陶升的同意,把自己的親兒沮鵠也安插進了大袁三公衛隊,與陶升輪流保護大袁三公的寢帳安全,沮授本人則親自侍侯在了大袁三公的身旁,不管是湯藥還是飲水,沮授都要求衛士和侍從先服試毒,然后自己再親自為大袁三公試毒,最后才喂大袁三公服下,袁譚公子對此恨之入骨,但也無可奈何。

    嚴重的內耗坑苦了在外征戰的袁紹軍隊伍,不管是沮授還是袁譚和郭圖都只顧著內耗,全然沒有想過派出輕騎搜尋攔截偷襲烏巢后收兵回營的曹軍隊伍,更沒有命令已經抵達烏巢的文丑和韓猛隊伍全力搜捕追殺曹軍疲憊之師,不僅給了油盡燈枯的曹老大隊伍順利撤回官渡的機會,也讓文丑和韓猛率領的袁軍輕騎隊伍在烏巢完全是無所適從,不知道是該全力搜殺曹軍隊伍,還是該收兵回營還是原地待命?所以文丑和韓猛率領的兩萬精銳騎兵也只能是草草搜查了周邊,然后留在了原地等待命令了事。

    被坑得最苦的還是張郃和高覽的隊伍,他們率領的步兵隊伍剛開始攻打曹營就遭到了曹軍的伏擊,死傷慘重后好不容易殺出了曹軍的包圍,結果卻連水都沒喝上一口飯沒吃上一口,勒令繼續攻打工事堅固異常的曹軍官渡營寨,張郃和高覽無奈,也只能是硬著頭皮率軍重新上前,與躲進了堅壁高壘后的曹軍浴血奮戰。其后袁軍主力大營雖然數次派來援軍,但這些援軍不是難以派上用場的二線輔兵,就是袁譚和郭圖借刀殺人派來的袁尚公子隊伍,統兵將領沒有一個愿意白白送死,全都是保存實力虛與委蛇,所以始終頂在最前方的還是可憐的張郃與高覽兩位將軍,還有和他們一樣倒霉的本部隊伍。

    在此期間,烏巢失守的消息還傳到了官渡戰場上,導致曹軍隊伍士氣大振,士卒拼殺更加賣命,袁紹軍隊伍則軍心動搖,士氣崩潰,不僅更加無力攻破官渡堅營,還被率領五百死士出營的夏侯惇一個反沖鋒殺得大亂,被迫退后五里重新整理隊伍。也就在這時候,郭圖假借大袁三公之名頒布的死命令,也同時送抵到了張郃和高覽軍前。

    “酉時前攻破曹營?!”脾氣相對比較暴躁的高覽怒吼出聲,大吼道:“只剩下不到一個時辰了,你叫我們怎么攻破曹營?”

    “將軍恕罪,這不是小人所能回答的問題。”郭圖派來的使者也不是很有禮貌,很是傲慢的說道:“總之這是主公的命令,酉時前攻不下曹賊營寨,就要拿二位將軍的首級是問!”

    “匹夫!受死!”

    高覽忍無可忍,忽然抬手一槍正中報信使者,叫郭圖假借大袁三公派來的使者一槍刺死,那邊的張郃大驚,跳起來驚問高覽為何如此時,高覽怒不可遏的大吼道:“三十萬大軍攻了兩個月,都攻不破官渡的曹軍營寨,竟然要我們在一個時辰內拿下,還說什么拿不下就拿我們的首級問罪!袁紹匹夫如此不恤將士,吾等還為他賣命做甚?與其坐而待斃,不如去投曹艸,博一個蔭妻封子,朝廷爵位!”

    張郃臉上陰晴變化,很快也舉槍大吼道:“將士們,袁紹慣聽讒言,任人唯親,賞罰不明,刻薄寡恩,如今烏巢已然陷落,我等再隨袁紹,必為孤魂野鬼,與其為袁紹匹夫殉葬,不如去投曹艸!愿隨我等去投曹丞相者,隨我們走,不愿者,去留自便!”

    大袁三公對麾下隊伍的控制力本就不如曹老大和陶副主任,張郃和高覽的隊伍又是惡戰了一天水米未進,麾下將士早就是又饑又渴滿腹怨氣,這會又聽到帶兵主將都決定投降了,張郃和高覽隊伍的基層將領與普通士兵自然是應聲雷動,無數人爭先恐后的大喊,“愿隨將軍降曹!愿隨將軍降曹!”

    ………………張郃和高覽隊伍的臨陣倒戈,對于已經失去了烏巢糧倉的袁紹軍隊伍而言,都已經不是雪上加霜那么的簡單了,而是完完全全的致命一擊了,以致于在看到張郃、高覽的隊伍打出白旗前往官渡投降時,稍后方的馬延、韓定和張顗等袁紹軍隊伍驚訝得都忘了上前阻攔或者追殺,難以置信的眼睜睜看著張郃和高覽投入了曹老大的懷抱,全軍上下一起士氣大泄,軍心徹底為之大亂。

    消息傳回袁紹軍大營后,正在盤算著如何弒父奪位的袁譚公子也是小臉蒼白,知道自軍的士氣已經徹底完蛋了,郭圖先生則悄悄松了口氣,知道自己終于可以把戰術決策失誤的罪名推到張郃和高覽身上了,倒是沮授表現得十分鎮定,當即向袁譚公子建議道:“大公子,事已至此,悔也無用,唯今之計,還請公子做好兩手準備,一是火速通知各營,就說我軍的后續糧草不曰便到,將士不會斷糧。”

    “后續糧草不曰便到?什么時候的消息,我怎么沒聽說過?”袁譚公子驚訝反問。

    “公子如果不這么說,我軍軍心立即便會崩潰,所以只能是暫時騙騙將士們了。”沮授冷冷的回答,又道:“第二,請公子立即派人把徐州陶應的信使請來,讓他在帳外侯命,主公醒后,隨時可能傳見于他。”

    “請不來了。”袁譚公子這次回答得十分干脆,道:“昨天下午父親已經命人將他斬首,又把他的首級交給了他的隨從,讓隨從帶回昌邑交給陶賊,以示絕交之意,當時先生你不在大帳中,所以不曾知曉。”

    沮授的臉色終于蒼白了,許久后,沮授突然長嘆了一聲,道:“天作孽,猶可違,人作孽,不可活!我冀州三十萬將士,真是不知能有幾人回到河北了!”言未罷,沮授已然是泣不成聲。

    “危言聳聽!”袁譚公子并沒有象沮授一樣的徹底絕望,除了低聲罵了一句沮授的悲觀態度,又在心里盤算道:“看模樣官渡是沒希望反敗為勝了,不過我如果派遣使者與曹艸聯系,通過談判停戰,帶著隊伍回冀州和袁尚爭位,不知道曹艸會不會答應……。”

    (未完待續)q
第266章 畫蛇添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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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第二更。)
  
  受距離和消息渠道的影響,陶副主任當然不可能知道老丈人又把一個理想的開戰借口拱手送到了自己的面前,幫著曹老大偷襲了烏巢得手后,陶副主任雖然從烏巢戰場上迅速撤離,但其實也并沒有走遠,而是潛伏在烏巢以東三十里外的濮水一帶,繼續通過斥候探馬監視烏巢的動靜,耐心等待烏巢之戰分出勝負。
  
  對此,輔助陶副主任偷襲烏巢的陶基和許褚都有些大惑不解,陶基還干脆直接向陶副主任問道:“二哥,既然你這么擔心曹賊的安危,那為什么不干脆多替他抵擋一下袁紹的援軍,給他爭取徹底焚毀烏巢的時間?”
  
  “官渡之戰勝負未分,我們還不能公開站隊,必須看準了勝方再下注。”陶副主任的回答一貫的騎墻觀風,又道:“況且我們是君子軍,是仁義之師,道德之軍,不宣而戰偷襲烏巢這樣的事,現在也不便過于張揚,要防著我們的傷兵被冀州軍俘虜暴露天機,所以不能留在戰場上和冀州軍糾纏,只能躲在暗處見機行事。”
  
  “那如果冀州軍援軍及時趕到,把曹賊隊伍殺敗怎么辦?”陶基又追問道。
  
  “那我們就乘著冀州軍追殺曹賊的機會,再出手去偷襲烏巢。”陶副主任微笑答道:“曹賊親自帶隊偷襲烏巢,冀州援軍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擒賊先擒王的機會,肯定會全力追殺曹賊。我們有的是機會替曹賊解決完烏巢的糧食。”
  
  陶基莞爾,益發佩服親堂兄的厚臉皮與黑心腸,這時,君子軍的斥候也把趙云隊伍抵達烏巢戰場的消息送到了陶副主任面前,聽說冀州援軍的帶隊將領乃是趙云,愛惜名聲的陶副主任自然也更加不愿加入戰場了,除了命令斥候繼續嚴密監視烏巢戰場的動靜外,再有就是分出輕騎小隊搜殺周邊的冀州軍斥候,不給冀州斥候靠近君子軍大隊周邊的機會。
  
  還好,曹老大的隊伍并沒有讓陶副主任失望。一番舍命苦戰下來,曹軍終于還是擊潰了趙云援軍,并且迅速更換袁紹軍服色,開始往山僻小路撤退。確認了這一消息。陶副主任也沒有遲疑,當即下令道:“發信號,全軍歸隊,往昌邑撤退。”
  
  “諾!”陶基答應,先是命士卒點燃狼煙召眾軍歸隊,然后才又向陶副主任問道:“二哥,現在就撤,萬一曹賊的隊伍被冀州軍攔截怎么辦?”
  
  “無能為力了,只能看他曹賊自己的運氣了。”陶副主任果斷的搖頭,又道:“只要毀了烏巢。曹賊那怕是賠光他的五千輕騎也沒關系了。只要曹賊本人能夠逃回官渡大營,官渡這場仗他也贏定了!我們現在用不著為曹賊操心,反倒是我那位老丈人要得替他擔心一下,如果他不幸死在了亂軍之中,我們的麻煩才叫大。”
  
  也是稍微有空。平時除了帶兵打仗外從不干預政事的陶基難得多問了一句,“二哥,小弟有一事不明,既然二哥你說是因為冀州軍隊太強。曹賊倒了我們也擋不住袁紹,這才不惜代價的支持曹賊抗袁。既然如此,二哥你為什么還要說如果袁紹死在亂軍之中,我們的麻煩才叫大?”
  
  “行,有點長進,知道動腦筋考慮了。”對陶基這個堂弟寄以了厚望的陶副主任夸獎了一句,然后才解釋道:“我不希望袁紹死在亂軍中,當然是不希望過于削弱冀州軍隊,給了曹賊隊伍飛速壯大的機會。”
  
  “因為就目前的情況來說,曹賊的整體實力仍然超過我軍一截,我軍單獨與曹賊開戰勝算并不大,同時我軍與曹賊之間的仇恨最深,矛盾最為不可調和,所以我軍與曹賊即便暫時聯手抗袁,將來也遲早還會有一場生死決戰,再所以曹賊在這場官渡大戰中獲利越大,隊伍乘機壯大越強,對我軍的將來就越不利。”
  
  “袁紹則不同,我軍與袁紹只有利益沖突,沒有什么不共戴天的生死大仇,只要我們共同的敵人曹賊還在,我軍和袁紹軍就還有重修舊好聯手滅曹的機會,所以我們只能支持曹賊在官渡打敗袁紹削弱冀州的部分實力,使之無力同時威脅我軍與曹賊,也使之在滅曹戰事中必須仰仗我軍幫助,但我軍絕不能把冀州軍削弱過甚,更不能容許袁紹死在官渡,因為袁譚和袁尚的黨爭過于激烈,袁紹一死我軍縱然能與袁尚順利締盟,也將面臨袁譚與曹賊的合力聯手……。”
  
  “咦?!”
  
  耐心的給陶基解釋指點到這里,陶副主任忽然心中一動,臉上也露出了擔憂神色。陶基見陶副主任神色不善,忙問道:“二哥,怎么了?那里不對嗎?”
  
  “變數太多,我漏算了一個可能。”陶副主任回答得倒也坦白,“岳丈大人這次南征,袁譚也跟著來了,按規矩習慣還肯定陪在岳丈大人身邊,如果他想干掉父親或者勾結曹賊干掉父親,那是易如反掌,但這兩種可能不管出現那一種情況,那就是對我軍大大的不利了。”
  
  “袁譚干掉袁紹?勾結曹賊干掉袁紹?干掉他的父親袁紹,這怎么可能?”
  
  陶基的見識到底還是少了些,對陶副主任的這些擔心難免覺得有些難以置信,陶副主任這會也懶得再對愣頭青堂弟解釋人心險惡,眼珠子亂轉著只是盤算分析袁譚在官渡之戰中弒父奪位這個可能。這時,四散到周邊搜殺敵人斥候的君子軍輕騎也全部回到了大隊,陶基當即又向陶副主任請令道:“二哥,是否下令收兵回昌邑。”
  
  “不行,岳丈大人可以掛,但不能現在掛!穩妥起見,必須做一個安排。”陶副主任沉吟著答非所問。又盤算片刻后,陶副主任從衛士手里討來絹筆,直接就蹲在路邊在白絹上歪歪扭扭寫下了袁譚公子的名字,然后把白絹交給了自己的一名心腹衛士,向他吩咐道:“化裝成普通百姓,帶上這道書信去官渡,一旦確認曹賊撤回了官渡大營,馬上以我的名譽把書信送到曹賊面前,剩下的什么都不用說。如果曹賊在路上被冀州軍干掉,那就算了。立即潛伏回昌邑報信。”
  
  丹陽籍的衛士答應,趕緊拿出隨軍帶來的百姓衣服更換,一旁的陶基則滿頭霧水的問道:“二哥,你寫袁譚匹夫的名字送給曹賊。是什么意思?”
  
  “恐嚇!”陶副主任答道:“曹賊與袁譚匹夫早有暗中往來,官渡又勝局已定,根本不需要我提醒他再暗中聯絡袁譚取事,我故意畫蛇添足,以曹賊的奸詐多疑性格,必然懷疑我希望他和袁譚聯手除掉岳丈大人,反倒不敢這么去做,到時候袁譚匹夫就算主動與曹賊暗中聯絡,曹賊也肯定會擔心除掉岳丈大人只會白白便宜我們徐州軍隊,繼而不敢抓住這個擒賊先擒王的機會!”
  
  陶副主任的這番用心太過復雜了一些。沒有聽說給華容道故事的陶基自然難以理解。不過陶基也素來敬服堂兄的厚臉皮與黑心腸,即便不懂也沒有多問,只是老老實實的依令行事,輔助著陶副主任率軍返回昌邑,那名自打陶謙時代就給老陶家當牛做馬的丹陽籍衛士則步行潛往官渡。尋機將陶副主任的書信送到曹老大面前。
  
  ………………
  
  好了,現在來看看曹老大的情況吧,要說起來,無數次在戰場上死里逃生的曹老大不僅逃命功夫絲毫不在桃子三兄弟之下。在戰場上的運氣這方面那更是甩桃子三兄弟八條街,因為大袁三公突然昏迷出現了袁紹軍指揮大混亂的情況,偽裝成了袁紹敗軍的曹老大隊伍繞道返回官渡大營的途中,楞是沒有遭到半支袁紹軍的攔截,盡管多走了四五十里路,但最終還是在天色全黑時順利回到了官渡大營,提心吊膽了整整一天一夜的官渡曹軍隊伍也頓時是歡聲雷動,士氣大振,上到高級將領,下到普通士兵,都已經對官渡大勝充滿了絕對信心,荀攸與郭嘉等文臣更是喜極而泣,連呼蒼天庇佑,曹老大洪福齊天。
  
  曹老大的喜事還不只一件,除了河北兩大名將張郃與高覽同時投入了曹老大懷抱外,曹老大的妹夫典農中郎將任峻也終于送來了一批曹軍急需的糧草,盡管這批糧草只夠曹軍半月之用,同時任峻也老實告訴曹老大,說這批糧草都已經是荀彧強行從許昌各大戶豪族手中勒索來的糧食,半個月后已經很難再給曹老大送來后續糧草。但這些都已經無所謂了,因為張郃與高覽早就已經向曹老大泄露了機密,說是袁紹軍各營的糧草是每兩天從烏巢領取一次,袁紹軍主力大營的糧草也只夠一天之用,所以不要說糧草還能用半個月,那怕就是只能用上七天,曹老大也有足夠的時間徹底擊敗袁紹軍主力了。
  
  更讓曹老大欣喜若狂的還在后面,當天夜里三更過后,袁譚公子竟然派來了心腹衛士長劉旬與曹老大聯系,盡管劉詢并沒有對通報衛士說明自己的來意,但比狐貍還滑三分的曹老大還是鼓掌大笑,連聲說袁紹休矣,又不顧自己早已是疲憊不堪連夜接見劉旬,當面與袁譚公子派來的這個密使聯絡交涉。
  
  袁譚公子瞞著郭圖和辛評等絕對心腹派遣劉詢與曹老大秘密聯絡,目的其實也十分簡單,那就是希望與曹老大罷兵停戰,請求曹老大不要趁火打劫追殺袁紹軍主力,容許袁譚公子把袁軍主力帶回冀州。而曹老大一聽之下先是暗暗的欣喜若狂,然后又笑著故意問道:“劉將軍,好象你家大公子沒資格向吾求和罷兵吧?袁紹還在,他袁譚那來的資格替袁紹向吾求和?”
  
  “我家主公已經病倒了,至今都是昏迷不醒。”劉旬倒也不怕泄露軍機,按著袁譚公子的吩咐解釋道:“現在冀州大軍由我家大公子暫且掌管,審配也回了冀州,軍師之職由郭圖先生接手,所以我家大公子現在能替主公做這個主。”
  
  “袁紹昏迷不醒?”曹老大心中更是狂喜。又故作鎮定的微笑說道:“恐怕也是暫時的做主吧,待到汝的主公袁紹醒來,萬一不肯接受曹袁和談,執意要與吾繼續交戰,那又如之奈何?”
  
  劉旬為難的看了看左右的郭嘉、荀攸等人,似乎想要曹老大趕走旁人,曹老大卻不肯讓步,道:“有話直說,這里都是吾的心腹親信,不必對他們隱瞞。”
  
  “諾。”劉旬無可奈何的點頭。又壓低了聲音說道:“大公子有一句話要小人轉奏丞相——如果丞相能夠答應他的求和,那么我家主公就會永遠無法醒來!”
  
  曹老大的三角眼中射出精光,惡狠狠的凝視劉旬,劉旬被曹老大看得心慌。趕緊又補充道:“我家大公子還說,倘若丞相能夠恩準他的求和,支持他成為冀州之主,那么他不僅將與丞相永結盟好,還將全力支持丞相攻取徐州,助丞相一雪殺父之仇!”
  
  “袁譚這匹夫膽量還真是不小,竟然想要弒父自立,用武力和袁尚爭位,有魄力,吾以前還真是小看了他。”
  
  曹老大心中暗贊了一句。轉頭去看左右謀士時。卻見荀攸、郭嘉和程昱等人都是滿臉喜色,還都向著自己微微點頭,示意自己接受袁譚的這個請求。不過這倒也不是荀攸和郭嘉等人品德高古,聽到以子弒父這樣的人倫慘劇還拍手叫好,關鍵是以現在的局勢。袁譚真這么做對曹軍而言實在太有利了,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有百利而無一害,危險讓袁譚去承擔。最大的利益蛋糕則由曹軍獨享。
  
  讓郭嘉等人動心的原因當然是袁紹軍太強大了,盡管烏巢糧倉已然被毀,又有一批袁紹軍隊伍已經倒戈投降了曹軍,但曹軍想要啃掉剩下的二十多萬袁紹軍還是得做好被崩掉幾顆牙齒的準備,同時就算曹軍能順利拿下這二十多萬袁紹軍,也最多只是削弱一下袁紹軍的整體實力,無法徹底扭轉袁曹兩軍的之勢,因為冀幽并青四州土地城池仍然掌握在大袁三公手中,幾十萬兵馬尚存,現在那怕是只剩下大袁三公一個人逃回冀州,也隨時可以拉起幾十萬大軍卷土重來,重新對曹軍形成壓倒性優勢。
  
  但袁譚如果替曹老大干掉了大袁三公,那么情況就完全不同了,大袁三公一死,無論袁譚和袁尚都沒有威信和能力重新整合冀幽并青四州兵馬,袁軍兵力再多也都會陷入無休無止的內耗,無法集中力量對曹軍形成壓倒性優勢,曹老大不管是想要各個擊破還是想混水摸魚都可以事半功倍,甚至先干掉威脅最大的徐州陶軍再騰出手來吞并冀州也不無可能——沒有了大袁三公在北線威脅和牽制,曹老大的主力自然可以放心南下去找陶副主任決戰。
  
  退一萬步說,就算袁譚弒父奪位的行動失敗也沒有任何關系,曹老大不僅毫無損失,還可以乘著大袁三公父子反目的機會從容進兵,更加容易的拿下剩余的二十多萬袁軍,以最小的代價獲得最大的收益。也正是因為清楚這些厲害關系,所以不僅是郭嘉和荀攸等人面露喜色,曹老大也難免是大為心動,情不自禁的問道:“袁譚有沒有說,他何時能夠讓袁紹永遠無法醒來?”
  
  “大公子說,如果丞相能賜一紙盟約讓小人帶回營中,與我家大公子停戰締和,那么我家主公今天晚上就有可能一病不起。”劉旬恭敬答道。
  
  “拿筆墨來。”曹老大連眼皮都不眨的吩咐,又在心里暗笑道:“草包就是草包,一道盟約對吾有鬼的約束力?只要你袁譚除掉了袁紹,吾還不是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關鍵時刻,正當劉旬和郭嘉等人都暗暗歡喜的時候,典韋忽然從帳外匆匆進來,將一個信袋雙手捧到了曹老大面前,又附在曹老大耳邊低聲交代,說是陶副主任派人送來的書信。曹老大再打開信袋看到信中書信時,之前的歡喜神情也頓時凝固在了黑臉上,眼中也露出了疑惑神色,搞不懂陶副主任為什么要畫蛇添足,提醒自己與袁譚聯絡取事——自己與袁譚秘密交好,陶副主任與袁尚穿一條褲子,這些都是雙方都早已心知肚明的事,犯得著還派人聯系提醒么?
  
  盤算躊躇了許久,曹老大忽然一拍面前案幾,指著劉旬喝道:“來人,將他推出帳外斬首,首級懸于轅門!”
  
  “丞相饒命!丞相饒命!”劉旬魂飛魄散的慘叫了起來,“丞相,小人身犯何罪?丞相為何要殺小人?”
  
  “丞相,出什么事了?”郭嘉和荀攸等人也驚訝的站了起來。
  
  曹老大不答,只是一邊揮手命令典韋把劉旬拖出帳外斬首,一邊把陶副主任送來的書信遞給郭嘉等人傳閱,而郭嘉看完后只稍一思索就反應了過來,忙道:“丞相,這有可能是陶賊的疑兵之計,他怕我軍與袁譚聯手除掉袁紹,太過削弱袁紹無法牽制我軍北線,所以才故意畫蛇添足,提醒我軍聯絡袁譚取事,裝成他對此事已經早有準備的模樣恐嚇我軍,讓我軍不敢與袁譚聯手白白便宜他。”
  
  “這點我當然知道。”曹老大陰沉著臉說道:“但陶應小賊與留守冀州的袁尚素來關系親密,又對袁譚弒父之事早有預料,很可能已經布置了后手應對此事,若真是如此,我與袁譚聯手除掉袁紹,不僅很難得手,還很可能會幫了陶應小賊和袁尚的大忙!況且眼下我軍已經到了強弩之末,也沒有力量一舉滅袁,若是中了陶賊奸計,除了袁紹又毀了袁譚,讓袁尚就勢繼承了冀幽并青四州,那么后果也就不堪設想了。”
  
  “既如此,那也用不著殺了袁譚使者啊?”郭嘉追問道:“把袁譚使者驅逐回去不是更好?給袁譚留一分情面,將來也好與他聯絡行事啊?”
  
  “兩個原因,一是告訴袁譚,吾堅決反對他弒父奪位,免得他利欲熏心干出蠢事,便宜了袁尚和陶應二賊。”曹老大解釋,又淡淡說道:“二嘛,吾與本初,始終也是少年好友,殺掉他身邊的宵小之輩,既是給他一個警告,也是盡一下朋友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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