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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章 禍害冀州(中)
三國好孩子全文閱讀作者:吳老狼加入書架
    和李郎、王五幾個走狗聚在一起吃了一頓年夜飯,第二天也就是建安三年大年初一了,天還沒亮,咱們的楊長史就早早從少女阿異和許雪的粉臂**里爬了出來,打著呵欠讓少女阿異和許雪侍侯自己梳洗用早點,更衣打扮,準備著到鄴侯府(大袁三公后來的爵號),代表陶副主任給大袁三公恭賀新年大喜也就是俗稱的拜年了。 m

    因為大袁三公現在還不是皇帝的緣故,咱們的楊長史倒也用不著專門穿一身嚴肅全黑的官服拘謹別扭,讓少女阿異給自己挑了一套甚是華貴的綢緞深袍穿上,戴上一頂一梁的進賢冠(老版三國演義里魯肅常戴的那種帽子),披了白狐皮的裘衣御寒,又系上了愛徒阿異送來的那條精美腰帶,把自己打扮得是花枝招展,人模狗樣,然后又吻別了少女阿異和許雪,領上了李郎和王五,挑上準備送給大袁三公的禮物,無比風騷的出門趕往大袁三公府而去。

    大搖大擺的來到鄴侯府門時,大袁三公的家門口早已是車馬大排長龍,人頭熙熙,擠滿了前來給大袁三公拜年的冀州文武官員和他們的隨從,咱們的楊長史因為早就盼著留在冀州為官的緣故,倒也沒敢象以前在淮南那么露骨的欺下媚上,而是很規矩的向每一名遇見的冀州文武行禮問侯,說一些過年話虛偽客套,只可惜咱們楊長史的名聲實在太那個了一些,所以除了袁尚公子黨的官員外,其他的冀州文武幾乎沒有一個人愿意和楊長史多說一句話,讓楊長史很是悄悄的不滿了一通。

    “一群匹夫,竟然敢對本大人狗眼看人低?等本大人進了冀州官場,看本大人怎么收拾你們!”

    又一次被冀州官員冷落后,心胸從來都以不寬廣而著稱的楊長史終于有些忍無可忍了。先是把猥瑣老臉扭開,低著頭咬牙切齒的在心里說了上面這番話,再抬頭一看時。楊長史不由一楞,然后猥瑣老臉上也露出了懼怕神色,原來咱們的楊長史扭頭時正好看到的也不是別人,恰好就是曾經把楊長史罵得狗血淋頭的冀州別駕田豐田元皓。

    “外臣見過元皓先生。先生新年大吉。”

    再怎么對田豐先生痛恨和懼怕,過年話還是得說的,不過當咱們的楊長史硬著頭皮對田豐行禮問安后。卻換來了田豐先生的怒目以對,以及絲毫不留情面的呵斥,“汝這無恥小人,虧汝還有臉代替陶使君向吾主朝賀新年,真不知道陶使君是瞎了眼還是昏了頭,竟然重用你這樣的全無忠義的無恥小人。”

    楊長史的猥瑣老臉一下子拉得比驢還長了,還好。旁邊又有一人站出來拉住了田豐,卻是冀州從事沮授,而且沮授象是知道那天晚上的事,拉著田豐只是勸道:“元皓兄,且請息怒。今天是大年初一,他又是代表徐州陶使君來給主公朝賀新年,元皓兄還是不要與他一般見識的好。”

    “哼。”田豐重重哼了一聲,勉強接受沮授的勸阻,又哼道:“似這般賣主求榮的卑鄙小人,讓他進主公的府邸,真是弄臟了主公府邸的地面!”

    哼完了,田豐與沮授揚長而去,留下楊長史在原地尷尬,臉上青一陣紅一陣,心里直把田豐恨進了骨髓,也是直到了田豐和沮授走遠,楊長史才在眾多冀州官員好奇的目光中,用絕對不大的聲音說道:“某懶得與你一般見識,某棄袁術投我主是棄暗投明,不似你這偽君子老匹夫,為了逼著我把你的子侄安排在徐州為官,硬是拿三公子的事做要挾!”

    “這話什么意思?”有不少冀州官員都聽到了楊長史的這段話,也把楊長史的這段話記到了心里。

    經過了這段小插曲后沒過多久,大袁三公的鄴侯府大門終于敞開,冀州官員蜂擁入內,到大堂前的院中站班列隊,等候大袁三公召見,楊長史也帶著禮單獨自一人進了鄴侯府,還要死不死的偏偏與滿寵站在了一起,滿寵的身邊也恰好跟著楊長史的愛徒少年阿異,不過在這種場合下,楊長史和少年阿異當然不可能親熱說話,同時楊長史和滿寵先生的關系也不是十分的要好,所以象征性的互相見禮后,楊長史也就徹底的閉上了嘴巴,等待漫長的儀式結束。

    出身于四世三公之家的大袁三公的新年儀式有多麻煩和繁雜,這里也就不一一介紹了,總之在院子里足足站了差不多兩個時辰,可憐的楊長史才得以進到大堂給大袁三公磕頭,代表陶副主任恭祝老丈人新年快樂,長命百歲,然后替自己給大袁三公磕頭,恭祝大袁三公新年快樂,吉祥如意,再然后還得呈上禮單,請大袁三公收下禮物。不過還好,大袁三公因為要接待的客人太多,倒也沒有讓楊長史在冰涼堅硬的地上跪多久,走了個過場就讓楊長史在一旁等候,準備著參加鄴侯府的新年宴會。

    規規矩矩的大堂右側坐定,睡眼惺忪的看著大袁三公接受百官朝賀,呵欠連天的等待無聊過場結束,咱們的楊長史全然沒有留意到,站在大袁三公身后左側的袁譚公子,還有坐在大袁三公右側前幾位的郭圖和辛評兩位先生,全都在不時偷看自己,還是在不斷想方設法的偷看自己的腰間系帶那色迷迷而又狂喜的目光,還都象想把楊長史的褲子扒下來搞一次基一般。

    也是到了這個時候,咱們的楊長史才終于發現了在徐州當官比在冀州當官強的一點,那就是徐州拆遷辦喜歡講究效率,不喜歡繁文縟節,能不舉行儀式就盡量不去麻煩,躲不開的什么典禮和儀式也是純粹的走過場,最多一個時辰就草草了事,遠不象冀州這么麻煩和浪費時間,大袁三公家里的規矩之煩雜,也煩得咱們的楊長史忍不住心里嘀咕,“實在不行回徐州其實也不錯,起碼陶應小賊不象本初公一樣。會讓本大人在這里枯坐這么多時間。”

    無聊到了極點的拜年儀式好不容易在午時過后結束,也終于到了大袁三公齋舍酒飯的時間,仆役送上酒菜。滿面春風的大袁三公舉杯邀請眾人共飲,早已餓得前胸貼后背的楊長史也沒有客氣,遙敬了大袁三公一杯后,很快就餓鬼投胎一般的據案大嚼起來。而大部分的冀州官員也都好不到那里,一時間大堂上觥籌交錯,杯盤作響。歡笑聲與互相恭祝新年聲不絕于耳。

    該來的事情也終于來了,早上只吃了一個胡餅的楊長史正大吃二喝時,傷勢已經好了許多的袁譚公子忽然舉著一杯酒來到了楊長史的面前,破天荒的沖楊長史微笑說道:“仲明先生,先生與譚雖然素有誤會,但今日正逢新年,先生又與譚同堂飲酒。譚身為后輩,又蒙陶使君寬恕之恩,無論如何都要敬先生一杯,以謝貴軍之恩,也祝先生新年在仕途上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這小子吃錯藥了?今天怎么對本大人這么友好?”楊長史驚訝得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看到袁譚公子雙手捧杯遞到面前,楊長史倒也不敢不給面子,趕緊雙手捧起了自己的酒杯,一邊向袁譚公子還禮,一邊假惺惺的說道:“多謝大公子,外臣也祝大公子武運昌隆,攻無不克,戰無不勝。”

    楊長史這話簡直就是典型的那壺不開提那壺了,正因為瑯琊慘敗而受盡屈辱的袁譚公子臉色一變,幾乎就想把楊長史當場掐死,不過為了大事,袁譚公子還是強忍著胸中怒氣,含笑與楊長史共飲了一杯。而當楊長史剛放下了酒杯時,辛評先生也捧杯來到了楊長史的面前,微笑說道:“仲明先生,小弟辛毗前番冒犯先生主公陶使君,陶使君度量廣大沒有計較,對評的兄弟擒而不殺,評感激不盡,這一杯酒是評敬先生的,還望先生千萬不要推辭。”

    “這家伙也吃錯藥了?”

    如果換成了陶副主任或者賈老毒物,肯定早就察覺情況不對了,可是咱們的楊長史卻糊涂得相當可以,不僅沒有產生警覺,還趕緊抱拳答謝,又手忙腳亂的去拿勺給自己添酒,不料袁譚公子卻早已一把搶到了酒勺,一邊舀酒一邊微笑說道:“不必勞煩仲明先生,讓譚為先生添酒吧。”

    “不敢,不敢,宏何許人也?如何敢勞公子添酒?”

    楊長史連聲謙虛,又趕緊雙手捧起酒杯去接酒,不曾想咱們的袁譚公子明顯的眼神不好,酒勺竟然越過了酒杯,把滿滿一勺酒澆到了楊長史的腰間,弄到楊長史的蜂腰上和兩腿間酒水淋漓,頓時濕了一大片。見此情景,袁譚公子頓時失聲驚叫了起來,“哎呀,得罪得罪,快來人,侍侯仲明先生更衣。”

    話音剛落,早有兩名仆役拿著替換的衣服和腰帶沖了上來,見此情景,心思機敏的荀諶、田豐、沮授、許攸、審配和逢紀等人頓生疑竇,一起心道:“怎么象是事先安排好的?大公子到底想干什么?”

    “怎么了?”大袁三公也留心到了這邊,開了金口詢問。

    “孩兒不慎,為仲明先生添酒時,不小心將酒淋到了仲明先生身上,請父親恕罪。”袁譚公子飛快向父親解釋,又飛快轉向楊長史告罪道:“先生勿怪,譚是無意的,還請先生恕罪。”

    “無妨,無妨。”至今還在認為只是偶然的楊長史大度謙虛,又猛然想起了一件大事,趕緊跳了起來,手忙腳亂的去解自己的腰帶這條腰帶里可是藏著漢獻帝的血詔的,要是被酒水浸濕了,那可就是大不敬的罪名了。

    “果然有問題!”袁譚公子和辛評先生一起心中狂喜,也一起趕緊的去幫楊長史解腰帶,嘴上卻說道:“仲明先生,讓我們幫你更衣。”

    說話間,那條要命的腰帶已經被從楊長史身上解了下來,一端被楊長史拿著,另一端則被袁譚公子拿到了手里,也是到了這個時候,咱們腦袋里除了酒色財氣基本沒有什么的楊長史也終于醒悟過來,趕緊雙手去奪腰帶,嘴上說道:“公子,還是讓宏自己來吧。”

    “仲明先生不必客氣。這條腰帶濕了,還是先換一條吧。”袁譚公子當然不肯放手,也是一邊雙手來奪腰帶。一邊吩咐道:“快,服侍仲明先生更衣。”

    “公子,你放手。”楊長史終于急了,死死扯住腰帶不放。辛評則和兩個早已被買通的仆役一起動手,兩個仆役假裝更衣一個拉住楊長史一只手,辛評先生則用力去扳楊長史的指頭。拉拉扯扯有如搞基,咱們的楊長史則急得滿頭大汗,死死拉住腰帶只是不放,“大公子,你干什么?干什么?這是我的腰帶,是我的腰帶!”

    鬧出了這么大的動靜,楊長史就是想不吸引大堂上所有人的目光也不成了。大袁三公也怒不可遏的喝道:“住手!汝等做甚?你爭我奪一條腰帶,成何體統?!”

    大袁三公的命令破天荒的失效了一次,袁譚公子和楊長史仍然拉扯不斷,并且在旁人的幫助之下,終于還是把那條腰帶搶到了手里。然后迅速后退,咱們的楊長史也頓時急紅了眼,不顧自己的褲子已經落地,光著兩條**大腿就撲了上去,想要把那條關系無數人頭和自己光明前途的腰帶搶回來,可惜辛評先生卻眼明手快,從背后一把抱住了楊宏先生,兩個仆役也一起動手,三人合力把楊長史拉住,楊長史大怒,難得在眾多強人面前憤怒咆哮道:“汝等意欲做甚?汝等意欲做甚?!還我腰帶!還我腰帶!!”

    看到這樣的畫面,大袁三公就是再志大才疏也明白情況不對了,趕緊站起來喝問道:“譚兒,你在搞什么花樣?”

    “回稟父親,孩兒沒搞什么花樣。”袁譚公子陰鷲了多年的面孔上終于露出了一些笑容,拿著那條腰帶微笑著向大袁三公拱手說道:“請父親恕罪,孩兒因為不慎將酒水灑在了仲明先生身上,本欲親手替仲明先生更衣賠罪就是不知道仲明先生為了什么,竟然對這條腰帶萬分著重?”

    奸險的笑著,袁譚公子仔細檢查了一下腰帶,然后馬上狂喜而又故做驚訝的叫了起來,“腰帶里有書信!這腰帶里竟然縫得有書信?什么樣的書信,竟然要縫在腰帶里?還要系在仲明先生腰上?”

    “書信?!”審配和逢紀一起臉色變了,趕緊一起扭頭去看袁尚公子,一起心里慘叫,“公子,千萬別是你給陶使君的密信啊?!”

    “書信?!”不知所以然的袁尚公子也是臉色一變,趕緊扭頭去看審配和逢紀,心里驚叫,“正南先生,元圖先生,你們知道那是什么書信不?可千萬別是對我不利的書信啊?”

    袁尚公子和審配、逢紀二位先生的驚訝神色沒有逃過郭圖先生的眼睛,見袁尚公子滿臉大駭,一直沒有說話的郭圖先生心里也終于有了底,站了起來向大袁三公拱手說道:“主公,仲明先生將書信藏得如此機密,也不知道是否與我冀州有關?圖以為,主公不妨向仲明先生稍加詢問。”

    “和冀州無關,無關!”楊長史趕緊大叫,接著楊長史又猛然醒悟了過來,沖著袁譚公子大吼道:“你是故意的,你是故意把酒水灑在我身上的,對不對?!”

    “先生誤會了,譚真是不小心的。”袁譚公子笑吟吟的說道:“如果仲明先生定要責怪,那譚賠償先生一套新衣帶就是了。”

    說完了,袁譚公子又無比惡毒的在心里補充了一句,“賠你一套死囚犯的新衣帶!”

    “把腰帶還我,腰帶里的書信,是我私人的東西!你不能看!”楊長史大怒咆哮。

    袁譚公子笑得更開心了,忽然轉向了袁尚公子,微笑著說道:“三弟,仲明先生說這條腰帶里的書信,是他私人的東西,不許你我兄弟觀看,不知三弟意下如何?”

    “果然和奪嫡一事有關?”在場的大部分冀州文武都出了一身冷汗,也趕緊一起把嘴巴閉緊,生怕亂開口招來滔天橫禍。

    袁尚公子也確實繡花枕頭得可以,本來這事明顯與他無關的,可是看到了楊長史的劇烈反應,又看到了死對頭大哥臉上的猙獰笑容,本來人正不怕影子歪的袁尚公子也頓時心虛了起來,回答的聲音都有點顫抖,“兄長。既然這是仲明先生私人的東西,那就請還給仲明先生吧。”

    “三公子怎么這副模樣?難道腰帶里的密信,是三公子和陶使君來往的書信?見不得人的密信?!”幾乎所有的冀州文武官員都在心里這么懷疑。

    沖明顯已經露出心虛模樣的死對頭三弟猙獰一笑后。袁譚公子又轉向了大袁三公,還捧著那條腰帶向大袁三公雙膝跪下,恭敬而又得意的說道:“父親,三弟說這條藏有密信的腰帶必須還給仲明先生。不知父親意下如何?”

    “兩個畜生!”大袁三公臉色開始鐵青了大袁三公可還沒有老年癡呆,早已隱隱猜到這事必然與自己的兩個寶貝兒子爭寵有關,更認定那條腰帶之中藏的肯定是自己最疼愛的三兒子與不肖女婿陶副主任之間來往的密信!

    “袁譚小兒怎么把這事往三公子身上扯?”楊長史腦袋里那點快被金錢美女擠得沒有了地方的腦細胞終于得到了發揮的機會。迅速分析道:“腰帶里藏的是天子血詔,這里是冀州鄴城袁紹匹夫的地盤,從我身上搜了出來,頂多就是血詔的來歷要費點口舌解釋,袁紹匹夫看到了血詔,既不會殺我,也沒有理由治我的罪。說不定還會給我一點獎勵,與袁尚小兒更是沒有半根毛的關系。”

    “可是,袁譚小兒為什么要大費周章的從我身上搶去腰帶,還硬把袁尚小兒也拖進這件事里…………?”

    “難道說?!”

    楊長史其實并不笨,只是太過醉心于官職權力。眼睛里只看得到金錢美女,才給人以愚蠢透頂的感覺不然的話,真是笨蛋的楊長史也不可能爬到今天的位置。所以盤算到這里后,又猛然回憶起了自己在美女肚皮上說過的話,楊長史也頓時醒悟了過來。緊接著,一絲奸笑,也浮現在了咱們楊長史的嘴角上…………

    “啊!”

    楊長史突然殺豬一樣的慘叫了一聲,還突然使出了吃奶的力氣,重重一腳跺在了辛評先生的腳背上,疼得辛評先生也是殺豬一樣的慘叫,然后楊長史乘機甩脫兩個不敢對自己下死力的袁府仆役,光著屁股撲了上去,一把抱住袁譚公子,把傷勢未愈的袁譚公子硬生生按在了地上,然后伸手去搶袁譚公子還以為楊長史是想搶自己手中的腰帶,趕緊握緊腰帶,不料楊長史卻一把抽出了袁譚公子掛在腰上的寶劍!

    “嗆啷”一身寶劍出鞘,事情也徹底的鬧大了,滿堂一片大亂不說,兩旁肅立的衛士也一起動手,或是沖上來保護大袁三公,或是沖上來包圍楊長史。不過還好,咱們的楊長史并沒有傷害大袁三公的意思,只是把寶劍架在了袁譚公子的脖子上,紅著眼睛大吼,“都別過來,過來我就殺了他!”

    “住手!”大袁三公終于開口,先喝住了躍躍欲試的衛士,然后大怒喝道:“楊宏,汝這匹夫打算做什么?”

    “本初公,請恕外臣無禮,這條腰帶里藏的東西,比外臣滿門九族的人頭都重要,所以外臣只能這樣了。”楊長史大聲答道。

    “到底是什么東西?”大袁三公大怒追問。

    楊長史不說話了,而是轉向了已經躲到了審配和逢紀身后的袁尚公子,義正言辭的說道:“三公子,外臣盡力了,外臣死后,還請三公子看在外臣為你盡心盡力的份上,將外臣的尸首送回徐州,讓外臣葉落歸根,不至于做異鄉孤魂。”

    袁尚公子的臉色更難看了,顫抖著連話都不知道怎么說,那邊大袁三公則沖袁尚公子大怒罵了一句,“畜生,你干的好事!”

    罵了兒子,大袁三公又轉向楊長史,傲然說道:“楊宏,你知道你這么做有什么后果嗎?不要說你一個區區長史,就是你的主公陶應,也承擔不起!”

    “本初公,這事太大了,事已至此,外臣就是再承擔不起,也必須得承擔了!”

    楊長史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錯了藥,竟然當眾頂撞了自己心目中期盼已久的明君圣主,然后楊長史又轉向了被自己用劍架著的袁譚公子,問道:“大公子,外臣只問你一句話,如果你如實回答了,外臣就馬上放了你,還放下寶劍俯首請死。”

    “要殺就殺,休得多言!”

    當著老爸的面,袁譚公子當然不肯示弱,那邊大袁三公則喝道:“你問吧,我讓顯思回答。”

    “謝本初公。”楊長史略一點頭,然后轉向袁譚公子問道:“請問大公子,是誰告訴你這條腰帶里的秘密的?知道這個秘密的,除了你還有誰?茲事關天,請大公子如實回答。”

    “怎么問這問題?”

    袁譚公子楞住了,然而不等袁譚公子回過神來,咱們的楊長史卻自己醒悟了過來,馬上轉頭怒視自己的新對頭冀州別駕田豐,大怒吼道:“明白了!好你個田豐老匹夫!想不到你這個老匹夫如此狠毒,為了報復我拒絕你的無恥要求,竟然故意把這個秘密告訴給袁譚公子,想害死無數的忠良之士,也陷我楊宏于不忠不義之地,你好狠毒的心腸啊!”

    情況陡然巨變,楊長史忽然把矛頭從袁譚公子身上轉到了田豐身上,不要說在場的大袁三公等人個個張口結舌,當事人田豐更是愕然瞠目,好不容易醒過味來后,田豐頓時勃然大怒了,沖出來咆哮道:“無恥匹夫,少在這里血口噴人,此事與吾有何干系?”

    “當時沒有外人在場,現在你當然可以矢口否認了!”楊長史聲音比田豐更大,瘋狂大吼道:“只有你這個老匹夫知道,我這條腰帶里藏著天大的秘密!就因為我拒絕了你提出的無恥要求,不肯給你黃金白銀各三百斤,彩緞五千匹!不肯把你的子侄舉薦給我家主公,讓他們在徐州出任高官,你就故意把這個秘密泄露給了大公子,想利用大公子置我于死地!!”

    “我告訴你這個老匹夫!你是做夢!這件事,絕對不是你認為的那樣!和本初公冊立嫡子根本沒有半點關系!你這個老匹夫想利用本初公立嗣這件事敲詐勒索,為你的子侄謀取高位,你是做夢!做夢!”(未完待續)
第244章 禍害冀州(下)
三國好孩子全文閱讀作者:吳老狼加入書架
    “我告訴你這個老匹夫!你是做夢!這件事,絕對不是你認為的那樣!和本初公冊立嫡子根本沒有半點關系!你這個老匹夫想利用本初公立嗣這件事敲詐勒索,為你的子侄謀取高位,你是做夢!做夢————!”

    咱們楊長史歇斯底里的吼叫,如狼嚎,如夜梟,更如鬼哭神嚎,九幽之聲,直把大堂房梁上的灰塵都震得是蔟蔟而落,也把在場所有人震得是張口結舌,難以置信,而田豐本人卻被氣得是連臉上的胡子都豎了起來,大怒吼道:“匹夫血口噴人,吾何時向你提出過如此要求?!”

    “老匹夫,我懶得聽你抵賴,人在做,天在看,你跑不掉!”楊長史義正言辭的又是一聲大吼,然后轉向了袁譚公子,大聲問道:“大公子,這是你唯一的機會,請你如實回答,是不是田豐這個老匹夫告訴你,我這腰帶里藏在三公子寫給我家主公的密信?信上內容還是三公子和我家主公勾結,企圖篡奪本初公的權位?!”

    “放屁!”袁譚公子當然不肯詆毀事實上傾向于自己的田豐,還很是大聲的說道:“田別駕是什么人?怎么可能說這樣的話?”

    “仲明先生,你可不要胡說八道啊!”袁尚公子魂飛魄散了,大聲說道:“我什么時候敢有這樣的念頭?”

    “三公子,你當然不敢有這樣的念頭,也絕對不可能有這樣的念頭。 M”楊長史毫不吝嗇的繼續給袁尚公子戴高帽子,又義正詞嚴的說道:“可是!有人卻這么認為!至少三公子你敬若師長的田豐田別駕就是這么認為!”

    “你血口噴人!血口噴人!”田豐差點沒有沖上來和楊長史拼命,結果被怕楊長史狗急跳墻傷害袁譚公子的郭圖和辛毗攔住,還一起勸道:“元皓先生,別和這個卑鄙小人一般見識,主公在此,定會給先生一個公道!”

    “血口噴人?”楊長史也顯然是被氣壞了,瘋狂咆哮道:“那我問你,田豐老匹夫,臘月二十六那天,你和沮授先生借口去探望大公子的傷勢,被我發現后——當天晚上,大公子又派人去秘密拜見于你,你們說了什么?只要你回答得上來,我就承認我是血口噴人!還向你磕頭賠罪!說!說啊!”

    “臘月二十六那天晚上?”在場的冀州官員都是心中一跳,一起心說楊宏匹夫竟然連時間都知道得這么準確,看來今天的事問題大了!同時這些冀州官員也一起悄悄后退了一點,盡量使自己離田豐和尚、譚兩黨遠一點,免得被無辜殃及池魚。

    “臘月二十六那天晚上?”

    田豐也是楞了一楞,正要仔細回憶時間時,那邊楊長史卻又大吼了起來,“怎么樣?不敢回答了吧?連假話都不敢說了吧?老匹夫,我明明白白的告訴你,別以為你故作清廉正直就可以瞞過別人,人在做,天在看,你的虛偽面目注定要被揭穿,還就在今天!就在這里!”

    “住口!都給我閉嘴!”大袁三公再次開口,先揮手讓衛士離楊長史和自己被挾持的兒子遠點,然后轉向田豐說道:“元皓先生,楊宏匹夫的問題,你愿回答,不愿回答就不用回答。”

    說到這,大袁三公忽然語氣一變,冷冷說道:“不過,我現在只想知道的是,臘月二十六那天晚上,顯思到底有沒有派人去秘密拜會于你?”

    “有這件事。”田豐也終于回憶起了那天的事,忙解釋道:“不過公則先生去拜訪老夫,也不是為了什么見不得人,是討論易京戰況,我們還一致決定,待到年后就聯名上書請主公親征易京,鼓舞士氣一舉殲滅公孫瓚,盡快結束易京戰事。”

    “元皓先生,你好象說漏了最關鍵的一點吧?”楊長史陰陽怪氣的說道:“那天晚上,先生似乎還和公則先生說了另一件事,一件和我家主公徐州陶使君、大公子、三公子都有關的事。”

    “你怎么知道?”田豐這一驚非同小可——做為冀州別駕,大袁三公在政務上的第一助手,田豐很是注重公務談話的保密,可以確認那天晚上與郭圖密談時沒有第三人在場,現在楊長史卻當眾點出密談內容,田豐自然是要大吃一驚了。

    “當然是猜到的。”楊長史獰笑答道:“不然的話,大公子怎么會知道我這條腰帶的秘密?又怎么會在今天設計逼我當眾暴露腰帶秘密……,啊!”

    獰笑著得意的話還沒有說完,咱們的楊長史就已經慘叫了起來,整個人也飛了起來,原來袁譚公子乘著楊長史說話分心,突然一把抓住楊長史的持劍右腕,單腳重重踹在楊長史可憐的小肚子上,把咱們的楊長史踹得凌空飛起,手中寶劍也被袁譚公子搶了回去。接著楊長史屁股剛剛落地,四五個衛士就已經把楊長史包圍,幾柄刀劍同時架在了楊長史身上,反過來把咱們可憐的楊長史拿下。

    “匹夫!”當眾又受了這么大的屈辱,袁譚公子當然是氣紅了眼,沖上來就對著楊長史拳打腳踢,楊長史吃疼,一邊翻滾一邊慘叫,“大公子,你打死我吧!你打死我吧!你打死了我,你也別想有什么好下場,你被田豐老匹夫利用,助紂為虐幫他害死無數忠良正臣,你也別想有好下場,你也別想有好下場!”

    “匹夫!受死!”袁譚公子暴跳如雷的舉起手中寶劍,就要一劍刺死厚顏無恥到了極點的楊長史,結果天佑惡棍,因為楊長史的徐州使者特殊身份,不僅大袁三公立即開口喝止,就連辛評這樣的袁譚公子鐵桿死黨都沖上來拉住,紛紛勸道:“大公子,兩國相爭,不斬來使,公子萬不可沖動,且聽主公吩咐。”

    “啪!啪!”

    紛鬧在兩記耳光聲中結束,重重賞了丟臉長子兩記耳光后,大袁三公鐵青著臉連下命令,先是命眾人各回原位,然后命令田豐、袁譚和袁尚跪在自己的面前,接著又命令衛士把楊長史押到自己的面前,最后大袁三公才一把搶過那條惹禍腰帶,先檢查了一下發現其中確實藏有書信后,然后大袁三公才黑著臉沖楊長史喝道:“楊宏,我現在問你,這條腰帶里,藏的到底是什么書信?”

    “請本初公恕罪,外臣不能說,殺了外臣也不能說。”楊長史的回答讓大袁三公十分意外,然后楊長史又趕緊說道:“本初公,這事和三公子沒有半點關系,三公子是被冤枉的,請本初公一定要明查,千萬不能因為小人挑唆,壞了骨肉親情。”

    “父親,你聽到了吧?”袁尚公子也顫抖著說道:“這事真的與孩兒無關,孩兒真不知道這事。”

    “閉嘴!是否與你有關,我自然會查!”大袁三公沖不爭氣的三兒子吼了一句,然后大袁三公又轉向了袁譚公子,沖著大兒子喝道:“顯思,你是如何知道這條腰帶中藏有密信的?”

    “這……。”袁譚公子有些傻眼,戰戰兢兢的說,“孩兒事前并不知道,是剛才……,是剛才……,無意……,無意中發現的。”

    “放屁!老子還沒有老糊涂!”大袁三公難得的當眾罵了一句臟話,還又是一腳踢在了袁譚公子胸口上。

    “本初公,你不必為難大公子了。”楊長史倒很是恩怨分明,替袁譚公子辯解道:“外臣可以斷定,大公子是被人利用的,是田豐把這個秘密告訴大公子,故意誘使大公子當眾逼迫外臣暴露腰帶秘密的。”

    “你血口噴人!”田豐一聽又急了。

    “閉嘴!沒有吾的允許,誰再亂插話,立斬!”大袁三公再次怒喝,然后又一指楊長史,喝道:“把事情的詳細經過,對吾細細道來,敢有半點欺瞞,小心你的腦袋!”

    “諾!”楊長史爽朗答應,又大聲說道:“稟本初公,事情的起因是這樣的,一個月前的一個傍晚,外臣在街上偶遇田豐,受他之邀到他家中赴宴,在宴會上,田豐主動與外臣談起了本初公立嗣之事,要求我主陶使君與三公子賄賂他黃金白銀各三百斤,彩緞五千匹,還要我家主公陶使君把他的子侄安排在徐州為官,擔任秩比八百石以上的官職,換取他支持三公子受封嫡子……。”

    “你血口噴人!”田豐差點沒有被氣瘋,跳起來大吼大叫,“你這個卑鄙小人,顛倒黑白!那天晚上,分明是你想出賣你的主公陶應,換取我保薦你在冀州出任官職,被老夫痛罵后,竟然還敢反咬一口?!你這個無恥之徒!卑鄙小人!”

    楊長史昂著頭只是任由田豐臭罵,大袁三公則將憤怒的目光轉向了田豐,瞪得田豐心里發毛,自己閉上嘴巴,然后大袁三公才冷冷說道:“看來,吾的話是越來越沒人聽了啊?剛才吾是怎么說的?”

    “微臣死罪。”熟知大袁三公外寬內忌姓格的田豐大驚,趕緊雙膝跪下請罪,又辯解道:“可是主公,這個楊宏匹夫完全就是在胡說八道,臣下沒有啊,臣下沒有強行索要賄賂啊。”

    這時,沮授站了出來,到大袁三公面前雙膝跪下,示意自己有話有說,得到大袁三公允許后,沮授這才說道:“主公,臣下可以做證,那天晚上的事臣下知道,當時元皓先生并沒有向楊宏索要賄賂,只是向楊宏打聽徐州君子軍的騎射秘密,不料這楊宏匹夫厚顏無恥,竟然乘機要求元皓先生舉薦他在冀州為官,這才肯交出君子軍的秘密,元皓先生為人正直,當面斥罵了楊宏。”

    說到這,沮授又向大袁三公磕頭,朗聲說道:“主公,楊宏匹夫的為人想必主公也有所耳聞,早在淮南時就以擅長阿諛諂媚而著稱,最喜歡的就是欺上瞞下,陷害忠良,排擠同僚。他那些話,必然是惱恨元皓先生拒絕他的無恥要求,故而挾私報復。”

    大袁三公把目光轉向楊長史,咱們的楊長史笑了,還笑得無比開心,拱手行禮說道:“本初公,外臣可以說話了吧?”

    見大袁三公點頭,咱們的楊長史笑得頓時更開心了,轉向了沮授笑道:“公與先生,你是聽田豐的一面之詞,我不敢怪你,不過我有一個小小的問題想要問你——敢問公與先生,倘若田豐舉薦宏在冀州為官,能為宏舉薦一個什么樣的官職?”

    “你問這干什么?”沮授疑惑的反問道。

    “當然有原因。”楊長史笑笑,又問道:“請問公與先生,倘若田豐舉薦在下在冀州為官,能否擔任秩比千石的冀州長史?”

    沮授又是一楞,然后猛然醒悟了過來,臉色也不禁變了。咱們的楊長史最擅長的就是察言觀色,見沮授動搖,便趁熱打鐵的微笑說道:“公與先生,你是不是覺得我發瘋了?宏雖然不才,在徐州也是擔任長史一職,在徐州文職官員中,品級僅次于徐州別駕陳元龍,與徐州治中陳長文(陳群)平級,說是兩人之下,萬人之上,也絲毫不為夸張。”

    “既然如此。”楊長史忽然提高了聲音,大吼道:“那我是發瘋了還是犯傻了?放著徐州長史不做,偏要跑來冀州做一個功曹郡相,還是以出賣我主陶使君的機密為交換?我是瘋了還是傻了?這樣的話,公與先生你信嗎?”

    沮授無話可說了,還把疑惑的目光轉向了老朋友田豐,心道:“元皓先生,楊宏小人這些話有道理啊?他放著徐州長史不做,偏偏要以出賣主上為代價,跑來冀州擔任一個低級官員,這不合情理啊?那天晚上,他真有向你求官嗎?”

    “本初公,大公子三公子,在場的諸位大人,諸位將軍,你們信嗎?”楊長史繼續喊冤,“宏放著徐州長史不做,非要背上賣主求榮的罵名,到冀州來做一個卑微小吏,這樣荒唐的話,你們信嗎?”

    “退一步說!”楊長史又大聲說道:“就算宏確實是心中久向冀州,情愿為本初公效犬馬之勞,可以不計較官職高低,那我可以直接開口向本初公懇求啊?我也完全可以開口向大公子或者三公子求取職位啊?我沒資格覲見本初公和兩位公子嗎?田豐匹夫的話荒唐到了這地步,你們信嗎?”

    沒有人敢吭聲,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大袁三公和田豐的身上,而田豐早已被楊長史的無恥狡辯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也實在找不出什么話反駁楊長史的無恥解釋,大袁三公則臉上陰晴變幻,許久后才向楊長史吩咐道:“繼續說下去,那天晚上還發生了什么事?”

    “諾。”楊長史大聲答應,又振振有辭的說道:“后來,當田豐說完他的無恥要求后,外臣頓時就是怒不可遏,當場就拒絕這個無理要求,還對田豐惡語相向——這點確實是外臣的不對。誰知田豐惱羞成怒,竟然揚言說如果我家主公陶使君和三公子不肯答應他的要求,三公子就這一輩子都別想當上嗣子,在本初公的立嗣一事上,他將會全力支持大公子,堅決反對本初公廢長立幼!”

    田豐的胡子又立了起來,張口想要說話,卻被大袁三公憤怒的目光制止,而咱們的楊長史又指著那條腰帶說道:“外臣有罪,外臣當時氣憤不過,就當場拍著那條腰帶說,我家主公陶使君確實很希望三公子被本初公確立為嫡子,但我家主公根本用不著向他田豐低頭,就憑這條腰帶里藏著的東西,我家主公就有辦法讓他田豐的廢長立幼借口完蛋!也就憑這條腰帶,我家主公也有辦法把三公子扛上袁家嗣子的嫡位!”

    “你放屁!”

    田豐忍無可忍的大罵起來,咱們的楊長史這一次卻沒有給大袁三公發作的時間,只是繼續說,繼續誠懇的說道:“本初公,外臣斗膽揣測,定然是外臣這番無心之語被田豐記在了心中,懷疑這條腰帶中藏著我家主公與三公子暗中來往的書信,為了報復外臣,也為了報復三公子和我家主公陶使君,所以才在大公子的面前挑撥離間,唆使大公子逼迫外臣當眾暴露這條腰帶的秘密,大公子是被田豐利用的。”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在場幾乎所有人都糊涂了,實在搞不懂楊長史怎么會把矛頭堅決對準田豐,還一個勁的替袁譚開脫。只有早就認出了那條腰帶的少年阿異心中明鏡,暗道:“到底是恩師啊,狠啊!這樣的手段,我只要學到三分,這輩子也就受用無窮了。”

    “那么這條腰帶里,到底藏在什么樣的秘密?”大袁三公開口問道。

    “外臣不能說,本初公就是殺了外臣,外臣也不能說。”楊長史磕頭,又小心翼翼的說道:“不過,本初公可以自己打開了看,看完這個秘密后,本初公就知道外臣是不是說謊了。如果本初公看完了這個秘密,還在覺得外臣是顛倒黑白,胡說八道,那么外臣情愿請死。”

    “拿小刀來。”大袁三公毫不客氣的伸出手,也有衛士立即取出匕首,雙手捧了遞到大袁三公手中。

    眾目睽睽中,咱們的大袁三公終于是用刀割開了那條坑死人不賠命的腰帶,并且果然從中取出兩道寫滿文字的縑帛,再仔細一看兩道縑帛上的文字內容時,大袁三公臉上的表情頓時凝固了,還把眼睛瞪得有平時的一倍大!然后是滿臉的震驚與難以置信,最后是全身顫抖,還滿臉的欣喜若狂,情不自禁的大吼了一聲,“好啊————!”

    “父親,到底是什么書信?”

    發現情況不對的袁譚公子顫抖著問,然而回答袁譚公子的,卻是大袁三公的憤怒鐵腿,一腳踹在了袁譚公子身上,把袁譚公子踹了一個五腳朝天,接著大袁三公的吼叫聲,也在大堂中回蕩起來,“豎子,險些壞吾大事!!”

    可憐的袁譚公子臉色頓時白了,還好大袁三公這會已經沒時間和兒子計較了,迅速的把兩道縑帛藏在袖子中,先表情興奮的環視在場眾人一眼,然后喝道:“荀諶,許攸,逢紀,審配,你們四個隨吾到后堂議事,其他人,原地侯命。”

    “諾。”荀諶和許攸二人答應,趕緊起身進后堂,審配和逢紀卻是滿臉難以置信的驚喜,好不容易才回過神來答應,起身隨大袁三公匆匆到后堂議事。而沒有被點到名的郭圖、辛評、田豐和沮授等四大謀士卻都大吃一驚,一起心中琢磨,“主公為什么沒點我們的名?書信里到底寫著什么?”

    “主公為什么點了審配和逢紀的名?沒點我們的名?”郭圖和辛評更是心驚膽戰,“如果真是三公子和陶賊交通的密信的話,主公應該點我們的名啊?”

    想到這里,郭圖和辛評二位先生同時心里一震,趕緊扭頭去看楊長史時,卻見咱們的楊長史笑得無比開心,還沖著自己們連連點頭,把小人得志的囂張跋扈演繹得是淋漓盡致,郭圖和辛評也立時心都涼了半截,一起心道:“糟了,肯定是又中計了!”

    事還沒完,擅長陷害忠良的的楊長史三角眼一轉后,又趕緊假裝去攙扶袁譚公子,乘機湊到了袁譚公子耳邊低聲說道:“大公子,外臣今天算是給足了你面子了,不然的話,你今天可就慘了,提醒你一句——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你說什么?”正在心驚肉跳中的袁譚公子驚訝反問。

    楊長史笑而不答,直到袁譚公子再次追問時,咱們的楊長史才慢條斯理的說道:“大公子,別浪費力氣了,還是準備著解釋你是怎么知道腰帶的秘密的吧,一會本初公問起,大公子你回答不出來就麻煩了。”

    袁譚公子呆了一呆,低下了腦袋,心里開始琢磨楊長史那句話,“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什么意思?”

    無數人提心吊膽的等待中,過了許久的時間,大袁三公和荀諶等四人才一起從后堂中出來,眾人在仔細觀察大袁三公等人臉色時,卻見大袁三公和荀諶、許攸都是滿面喜色,審配和逢紀兩個袁尚公子黨成員更是笑得連眼睛都是瞇起的,袁譚公子和郭圖等人也頓時心中更是發慌,不知究竟是什么造成了這樣的原因。

    “仲明先生,請起。尚兒,你也起來吧。”大袁三公倒也很會偏袒,人還沒有站定就已經讓楊長史和袁尚公子起身,卻獨獨沒叫田豐和袁譚公子起身,然后大袁三公又和顏悅色的問道:“仲明先生,腰帶中的秘密,你為何沒有早些呈交與我?”

    “本初公恕罪。”楊長史低眉順眼的答道:“易京之事未了,外臣不敢呈交,誤了本初公大事。況且外臣得到這條腰帶后還沒來得及請示主公,外臣官卑職微,也不敢擅自做主。”

    “那你是在何時何地得到的這條腰帶?”大袁三公又問,但不等楊長史回答,大袁三公又一拍額頭,懊惱道:“氣昏頭了,怎么能當眾問這個問題,仲明先生不必回答。”

    “謝明公體諒外臣苦衷。”楊長史磕頭,然后又滿臉好奇的說道:“不過明公,大公子是如何知道外臣腰帶中藏有如此驚天秘密的?外臣倒是覺得不可不查,這秘密如果稍微走漏了半點風聲,那后果如何,簡直就是不堪設想了。茲事關天,明公不可不查。”

    大袁三公緩緩點頭,又把目光轉向了袁譚公子,袁譚公子全身顫抖,楊長史則又慢條斯理的向袁譚公子問道:“大公子,也請你順便回答一下,臘月二十六那天晚上,田豐先生和你的密使,到底都說了些什么?大公子你為什么要一口咬定,那條腰帶中藏著的,是三公子與我家主公陶使君密謀篡位的書信?”

    袁譚公子顫抖得也更厲害了,大袁三公卻怒喝了一聲,“說!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仲明先生拼死保護,你差點害死多少人?差點害死了多少吾的得力臂助?!”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這句話象電光火石一般,一下子閃過了袁譚公子的腦海,讓袁譚公子下意識的一指田豐,然后沒等袁譚公子開口,咱們的楊長史就笑了起來,道:“果然是元皓先生,我就說嘛,大公子果然是被利用的。”

    “是,是,孩兒是被利用了。”為了自保,也為了不暴露自己往弟弟府里安插間諜的丑行,袁譚公子趕緊連連點頭,又飛快向大袁三公磕頭說道:“父親恕罪,孩兒是聽了田豐的挑唆,誤認為仲明先生腰帶藏著三弟和陶使君來往的書信,所以……,所以……。”

    “大公子,你————!”田豐須發怒張的跳了起來,難以置信的怒視袁譚公子。

    “果然是你。”早就對田豐萬分不滿的大袁三公冷哼,道:“十一月十九那天晚上,你和仲明先生密談的內容,別以吾不知道!你為了金錢財物,為了你子侄的官職,竟然敢拿吾的立嗣一事敲詐勒索!這件事,吾早就收到密報了!”

    “什么?誰向主公密報的?誰?!!”田豐更加難以置信的大吼了起來。

    “父親早就收到了密報?田豐真的敲詐勒索?”袁譚公子心中更驚,趕緊連連磕頭說道:“父親,孩兒該死,孩兒罪該萬死!臘月二十六那天晚上,孩兒請公則先生去拜會田豐,本事與他商量請父親親征易京一事,誰知這老匹夫竟然說他收到消息,仲明先生將三弟與陶使君來往的密信藏在了貼身腰帶中,還說那道密信可能會對父親不利,孩兒擔心父親安危,就……,就中了老匹夫的離間計……。”

    “你————!”田豐氣得連心臟都停止跳動了,一手捂胸一手指著袁譚公子,許久才大吼了一句,“你血口噴人!!”

    “孩兒有公則先生為證。”袁譚公子低頭說道。

    “臣下可以做證,大公子確實是中了田豐的離間計。”與袁尚公子穿一條褲子的郭圖先生趕緊磕頭。

    “主公,田豐貪圖賄賂,利用主公立嗣一事敲詐勒索,繼而又讒言挑唆,離間大公子與三公子之間的手足親情,居心叵測,罪當處斬!”審配先生也站出來落井下石。

    落井下石的人絕對不止審配先生一人,袁尚公子黨的成員為了替袁尚公子搬倒這塊絆腳石,也全都站了出來墻倒眾人推,袁譚公子黨的成員為了不引火燒身,也是跟著煽風點火,中立派官員則明哲保身,不敢隨便淌這道渾水,結果這么一來,也就注定了田豐先生的杯具…………“來人!將田豐推出去,斬首示眾!”大袁三公大怒咆哮。

    “終于有機會留在冀州享福了。”楊長史低著頭,笑得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

    “這家伙,幸虧沒在我們冀州任職。”審配和逢紀等三公子黨的成員偷看著楊長史,心里暗暗警惕,“如果和他同朝為官,真是什么時候被他坑死都不知道!”

    (未完待續)
第245章 未雨綢繆
三國好孩子全文閱讀作者:吳老狼加入書架
    盡管沮授和少數冀州官員也極力為田豐求情,但大袁三公對田豐的不滿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再加上袁尚公子一黨為扳倒絆腳石而煽風點火,袁譚公子黨害怕大袁三公深究、為了自保而恩將仇報,可憐的一代名臣田豐田元皓,終于還是在袁紹父子三人、無數心懷鬼胎的冀州同僚和咱們楊長史的聯手陷害下,被一杯鴆酒結束了生命——這也是大袁三公大發慈悲的結果,給田豐留下了一具全尸。m

    除了極少數冀州高層和幾名當事人外,沒有人知道楊長史那條腰帶中隱藏的是什么樣的驚天秘密,甚至就連袁譚公子和袁譚公子的一干死黨,都不知道那條腰帶里究竟藏了什么樣的秘密,竟然能讓狂怒中的大袁三公突然狂喜成了那樣?

    大袁三公還沒有老年癡呆,頭腦還很清晰,當然不敢讓歷來與曹老大走得很近的大兒子知道內幕,走漏風聲導致現在還無法兩線開戰的自己陷入困境,更坑害無數可以利用的內應和強援——馬騰麾下的西涼鐵騎可是讓大袁三公垂涎了多年的天下強兵,所以那條腰帶中隱藏的秘密,也成了絕大部分冀州文武心中的巨大謎團。

    當然了,最大的罪魁禍首楊長史也沒那么容易脫身,起碼腰帶中的漢獻帝血詔就得花費一番口舌解釋,不過還好,涉及這道血詔的當事人全都不在冀州,護送這道血詔到冀州的少年阿異既不能公開露面,也更不可能出賣楊長史,咱們的楊長史自然也是想怎么說就怎么說,想怎么鬼扯就怎么鬼扯,絲毫不用擔心露餡暴光。

    再怎么胡說八道都不用擔心被揭穿,這么好的機會,咱們的楊長史當然也少不得拼命的往自己臉上貼金,一口咬定漢獻帝血詔之所以在自己手中,是因為天子和董國舅覺得楊長史是一位世上罕見的忠臣能臣,忠義無雙的謙謙君子!所以董國舅特意派人把這道血詔交給楊長史,要求楊長史在血詔義狀上簽名畫押,與董國舅、馬太守和王子服等人歃血為盟,聯手共討曹賊!并且要求楊長史尋訪下一位當世英雄,蓋世豪杰,國之棟梁,將血詔義狀呈獻給他,請他振臂高呼,率領天下群雄共討欺君擅權、敗壞朝綱的曹艸殲賊!救蒼生于水火,扶社稷于將傾,還大政于天子,建功勛于萬世…………(以下省略萬余字)至于楊長史為什么沒有立即把血詔獻給大袁三公或者陶副主任這一點,對楊長史來說就更好解釋了,沒交給陶副主任,是因為楊長史在出使冀州時收到的血詔,送詔人還是因為信不過陶副主任的為人,所以才千里追忠臣追到冀州把血詔交給楊長史。沒有立即獻給大袁三公,則是因為易京戰事未了,體貼入微的怕誤了大袁三公殲滅公孫瓚逆賊的大事,再有就是還沒有征得陶副主任同意,所以楊長史打算等請示了陶副主任再說,這才有了后來的事。

    大袁三公當然不會完全相信楊長史的鬼話,楊長史厚著臉皮的自吹自擂也不可能騙過荀諶和審配等一流謀士,不過大袁三公和荀諶等人并且沒有深究的打算,一是深究詳細毫無意義,查明血詔的來歷對大袁三公也毫無用處,二是大袁三公麾下的幾個頂級謀士忽然發現,這道血詔和這份義狀,其實也是一個逼迫陶副主任站隊的好機會,可以把曰益強大的徐州軍隊徹底逼到曹老大對立面,使冀州軍南線最強的兩個鄰居無法團結一致,齊心協力對大袁三公形成威脅。

    “主公,臣下認為,應該把血詔謄抄一份,連同諸位大人書名畫押的義狀原件,遣一使送到徐州去令陶應簽名畫押,立誓共討艸賊。”

    這是大袁三公心腹謀士荀諶出的餿主意,然后荀諶又給大袁三公解釋這個餿主意的用意道:“陶應素來以忠義自詡,前番擅自從兗州退兵并與曹賊通好,也是借口忠在孝前,以天子詔命不可違逆為由堵住了主公的嘴。”

    “今天子血詔握在主公之手,主公令陶應書名簽押,立誓共討曹賊,陶應若不依從,便是不忠不孝,民心盡失,遭萬人唾罵,士林拋棄;陶應若從,則義狀可為陶應把柄,主公進可令陶應、曹賊互相攻伐,退可使陶曹不能齊心,主公南顧許昌時,陶應、曹賊亦不能合力抗衡主公矣。”

    “妙!此計大妙!”大袁三公鼓掌叫好,又問道:“當遣誰為使?”

    “若主公不棄,諶想舉薦堂侄荀祈為使。”荀諶拱手說道:“荀祈乃臣下堂弟荀衢長子,字伯旗,在儒林中小有才名,深知君臣大義,主公若能以他為使,相信定能馬到成功,說服陶應聽詔奉旨,押義狀而聽從主公號令。”

    老荀家在漢末時代的顯赫名聲自然不用多提了,順便從族中拉一個子弟出來都是諸侯爭相籠絡的對象——那怕用不上也能當政治花瓶,所以大袁三公連眼皮都沒眨一下,馬上就同意派遣荀諶之侄荀祈為使,還做順水人情給荀祈封了一個從事中郎官職,荀諶大喜,趕緊代表堂侄向大袁三公道謝。然后荀諶又建議派遣荀祈與楊長史同回徐州,借口答禮與陶副主任會面,乘機要求陶副主任在義狀上簽名,大袁三公也欣然接受了這個建議。

    如此一來,當然是苦了咱們久向冀州的萬人迷楊長史了,一再暗示自己愿意留在冀州給大袁三公當牛做馬,結果卻最終收到了大袁三公派遣從事中郎荀祈隨自己返回徐州答禮的答復,咱們的楊長史頓時也有一種如遭雷擊的感覺了。可是沒辦法,大袁三公對聲名狼藉的楊長史從來就不感冒,袁尚公子雖然對楊長史多少有些欣賞,可又因為審配和逢紀的挑唆,不愿與強力外援好妹夫產生不和,也拒絕了楊長史愿意留在冀州為官的要求,所以咱們的楊長史也只好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辭別冀州天堂,哭哭啼啼的回徐州地獄繼續吃苦受罪了。

    還好,袁尚公子是一個很慷慨的人,一口答應了楊長史的另一個要求,把奴婢郭昱、也就是少女阿異送給了咱們的楊長史,少女阿異的哥哥、弟弟和妹妹也跟著雞犬升天,得以隨著楊長史返回徐州享受相對安逸的生活。同時為了報復袁尚公子的有眼不識金鑲玉,楊長史也故意沒有揭穿美女間諜許雪的身份,讓許雪繼續留在袁尚公子府里充當殲細,坑害至今還被蒙在鼓里的袁尚公子。

    在此期間發生的大事還很多,首先當然是大袁三公接受了曹老大求和,暫時穩住曹老大并且乘機親征易京,留下了審配統管南線,率領袁譚、袁尚二子北上易京督戰,次子袁熙則接任了青州都督一職;然后是曹老大親征南陽期間,董老大的余孽張濟在穰城戰場上中流矢而死,余部在張濟之侄張繡的率領下退往了陰縣駐扎,而咱們的劉皇叔則早早就丟了棘陽退回了新野,軍師徐庶被曹老大以偽書計逼走,南陽中北部幾乎全被曹老大攻占。

    順便說一句,咱們的曹老大也不是什么好東西,當可憐的徐庶先生哭哭啼啼的拿著老娘假信到曹老大面前請死時,曹老大攙起了徐庶后,第一件事就是微笑著告訴徐庶,自己其實并沒有對徐庶母親有過任何逼迫,用偽書把徐庶騙到曹營也是盟友陶副主任給曹老大出的主意——借以報復曹老大的死對頭劉皇叔。結果這么一來,徐庶自然是把陶副主任恨到了骨髓里…………除此之外,還發生一件對陶副主任個人而言十分重要的大事,真正是鮮花插在了牛糞上,溫柔賢惠絕對可以算是賢妻典型的陶副主任正妻袁芳分娩了,還十分爭氣的給陶副主任生下了長子,徹底粉碎了眾多陶副主任偏房的唯一希望,然后消息再傳播開時,不僅陶副主任本人欣喜若狂,大袁三公夫妻和袁尚公子也是笑得合不攏嘴,袁譚公子則當場掀了案幾,大罵蒼天無眼,怎么能讓袁尚和陶應這兩個死對頭的關系益發的親密?同盟益發的牢不可破?

    三月初,陶副主任率軍從淮南回到了彭城,先去探望了溫柔老婆和寶貝兒子后,屁股還沒有坐熱,楊長史就領著荀祈來拜見了,不敢落下怠慢世家罵名的陶副主任趕緊率領幾個絕對親信隆重接待,荀祈則乘機出示漢獻帝抄件,還有董承起頭、并且有大袁三公親筆簽名的討曹義狀,鼓動如簧之舌對陶副主任曉以君臣大義,要求陶副主任在義狀上簽名畫押,立誓共討曹賊。而咱們的陶副主任也沒有猶豫,馬上就命令道:“元方,拿筆墨來。”

    陳應唱諾,立即取來筆墨,陶副主任提筆剛要在義狀上簽下自己的名字時,一旁劉曄咳嗽了一聲,提醒道:“主公,茲事關天,是否稍做商議后再做決定?”

    “不必商議了。”素來能兼聽則明的陶副主任一反常態,先搖頭拒絕了劉曄的暗示,然后又大義凜然的說道:“曹賊弄權,欺壓君父,天子血詔令漢室臣子起兵討賊,陶應世食漢祿,豈能有猶豫遲疑之理?”

    說完了,陶副主任又毫不猶豫的在義狀上歪歪扭扭的畫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雙手捧還給荀祈,還又鄭重其事的說道:“煩請伯旗先生回稟岳丈大人,岳丈大人一旦出兵,應自當即刻統領徐州傾州之兵北上,為岳丈大人外應。”

    說什么都沒有想到事情會這么順利的荀祈大喜,趕緊連聲答應并且大贊陶副主任忠義無雙,實乃大漢忠臣之楷模,陶副主任含笑謙虛,又設宴款待了荀祈,還率領眾人親自把荀祈送出了府門,打發楊長史親自將荀祈送回館驛。不過再回到議事大堂上時,咱們翻臉比翻書還快的陶副主任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了,還張口就罵道:“這個楊仲明,簡直就是廢物一個,居然把衣帶詔給袁紹拿到了手,這次我們可就被動了!”

    “主公見諒,仲明先生已經對詡介紹過事情經過,當時仲明先生也是迫不得已,如果不把天子血詔交給袁紹,事情就沒辦法收場。”賈老毒物還算講點良心,先是替引見恩人楊長史解釋了一句,然后又疑惑問道:“主公,既然你明知道陷入被動,那子揚先生暗示提醒于你,你為什么還要當場在義狀上簽下名字?”

    “不簽不行啊。”陶副主任愁眉苦臉的說道:“如果我不在義狀上簽字,那我就是勾結曹賊欺壓天子的亂臣賊子,給曹賊為虎作倀的走狗幫兇!反正是要簽的,倒不如當場就簽了還爽快點。”

    “主公所言極是,這道義狀既然送到了面前,主公如果不簽,在道義上確實十分被動。”賈老毒物點頭,又道:“不過這么一來,我軍何時與曹軍翻臉,什么時候與曹軍開戰,就不能由我們所控制了。”

    “沒事,只要不是立即和袁紹開戰就行了。”陶副主任大咧咧的一揮手,哼道:“岳丈想用一道義狀就控制我和曹賊的開戰時間,想讓我和曹賊因為這道義狀無法齊心協力,未免太小看我和曹賊了一些,我敢打賭,就算曹賊知道了我在義狀上簽了字,也絕對會裝做不知道!”

    “曹賊沒那么傻,他單獨對抗我的岳丈大人就已經很吃力了,再把我惹急了,他曹賊全家人就都可以買棺材準備后事了!”

    賈老毒物再次點頭,很是贊同陶副主任對曹老大的判斷——以曹老大的冷靜睿智與深謀遠慮,確實不太可能在與大袁三公交惡的情況下,再來招惹陶副主任這條咬死人不賠命的毒蛇,還是一條最毒的五步蛇。而點頭過后,賈老毒物又提醒道:“主公,不管將來我軍是聯袁滅曹,還是聯曹抗袁,現在都必須著手準備北線大戰了。”

    “袁紹已然親自率軍北上攻打易京,又有我們的霹靂車助陣,公孫瓚絕不可能長久支撐,公孫瓚被滅后,袁紹主力南傾,我軍與曹軍首當其沖,我軍若是準備不足,必然深受其害,還望主公早曰著手在北線囤積糧草,整頓軍備,備足軍械,未雨綢繆迎接北線大戰。”

    “文和先生所言極是,是得著手做好準備了。”陶副主任點頭,又轉向陳登吩咐道:“元龍,明天把我們的屯糧、武備和輜重這些倉廩情況整理一下帶來,我們一起商議北線備戰大事。”

    后勤好手陳登含笑唱諾,那邊劉曄卻有不同意見,提出異議道:“主公,現在就把主要的人力物力集中到北線,未免太早了吧?袁紹親征易京,公孫瓚確實覆滅在即,但袁紹軍兵起連年,境內民生凋零,倉廩無積,士卒疲憊不堪,青幽新占之地民心未定,更是需要時間站穩腳步,恐怕不會立即發起南線戰事,我軍若是早早就將財力物力投入北線備戰,肯定會影響到淮南重建大事,還有我軍的水師組建大計。”

    “子揚先生的話是有道理,不過還是小心為好。”陶副主任很是謹慎的說道:“我那位岳丈大人的脾氣,就象三歲小孩的臉一樣讓人捉摸不定,說哭就哭,說笑就笑,也象五六月的雨季一樣,說晴就晴,說雨就雨,不顧民生軍情強行發起南線戰事,這樣的事我那位岳丈大人絕對干得出來。我們如果不未雨綢繆做好準備,臨渴掘井恐怕就來不及了。”

    劉曄閉上了嘴巴,然后又靈機一動,忙又開口說道:“主公,既然你認定袁紹的姓格難以捉摸,很可能不顧軍備不足就強行發起南線戰事,那么我們何不極力促成這一點?讓袁紹在結束了易京戰事后,立即就發起南線戰事?如此一來,我軍以有備敵無備,以蓄銳戰疲憊,以嚴整穩定對紛亂動蕩,豈不是要占許多便宜?”

    陶副主任楞了一楞,然后趕緊扭頭去看賈老毒物和陳登兩大走狗,卻見賈老毒物和陳登都是面露喜色,很明顯都是被劉曄這番話提醒,突然想到了還有這個辦法更進一步削弱大袁三公。再接著,陶副主任除了壞水外沒有任何好東西的腦袋里也迅速盤算了起來,“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讓我那位老丈人腦袋進水,打完了公孫瓚就馬上去揍曹賊呢?或者,有沒有什么辦法讓曹賊主動出手,趁火打劫出兵偷襲現在無比空虛的冀州南線,徹底激怒我那個脾氣不好的老丈人?”

    順便說一句,陶副主任這次算計老丈人也真的是逼于無奈了,現在徐州南線的釘子戶都已經被陶副主任逼過了長江搭窩棚,沒有強力水師掩護過不了長江,自然也拆遷不了這些破窩棚;東面是大海,西面的中北部被曹老大擋著,西南部的劉守門雖然比較好拆遷,可是道路太過遙遠又有大別山山脈擋著,后勤難以保障的徐州拆遷隊根本就是鞭長莫及;北線的大袁三公和曹老大又是出了名強硬難纏的釘子戶,有關系有靠山還無比擅長暴力抗法,徐州拆遷隊招惹不起,簡直就是想搞拆遷也沒有對象了。

    所以沒辦法了,為了拆遷天下的終極夢想,為了打開拆遷道路,也為了削弱最難纏最頑固的兩大釘子戶,咱們的陶副主任也只能是公而忘私,鐵面無情,開始琢磨對老丈人的房子下手了。

    (未完待續)
第246章 煽風點火
三國好孩子全文閱讀作者:吳老狼加入書架
    太平穩定的日子總是過得飛快,率領隊伍從淮南回到了彭城,在陶副主任幾乎沒什么感覺的情況下,時間就已經進入了建安三年的下半年。 M

    與穩定和平的徐州五郡截然相反的是,紛亂不休的大漢天下,卻是益發的動亂不止。中原大地上,曹老大在控制了南陽中北部后,一度試圖攻打襄陽拿下荊州九郡,結果卻遭到了劉表、張繡和劉備三支隊伍的聯手頑強抵抗,止步于新野一線。不得已,曹老大只能是見好就收,陣斬劉表北線大將鄧濟后便收兵北上,又分出一支偏師去東取汝南,不僅順利拿下了幾乎處于無政府狀態的汝南大部,還招攬到了絕不亞于五子良將的大將李通,人地兩得。

    與陶副主任和解后的曹老大明顯開始了轉運,還是在此期間,關中小軍閥寧輯將軍段煨干掉了重返長安董老大余孽李傕,親自帶著李傕人頭和李傕全家二百余口到許昌向曹老大投降,讓曹老大不費吹灰之力便拿下了關中土地——至少是名譽上拿下關中土地。而另一位董老大余孽郭汜,也被叛變部將伍習殺死,人頭也是被伍習送到了許昌獻給了曹老大,曹老大大喜過望,重賞段煨與伍習之余,一度衰落的實力也重新開始了增長,還迅速超過了之前的鼎盛狀態。

    大袁三公那邊也是捷報頻傳,親臨易京指揮戰斗后,大袁三公先是擊敗了趕來救援公孫瓚的黑山賊張燕援軍,然后又集中全力進攻易京城,公孫瓚雖然在城外挖掘了十條環城壕溝修建防御工事,卻架不住大袁三公主力和削弱版襄陽炮的聯手猛攻,不到兩個月時間就丟光了所有的外圍防御工事,大戰中死者降者無數。殘部退回易京死守孤城。

    絕望之下,公孫瓚也象歷史上一樣,帶著一大群嬌妻美妾躲進了易京城正中的高樓上,飲食書信都只用繩索吊籃傳遞,再也不肯下樓一步,也不許男人上樓一步,象鴕鳥一樣的等待死亡降臨,部屬離心離德者不計其數,覆滅只在旦夕。而且還因為大袁三公手中握有攻堅利器襄陽炮的緣故,也幾乎是注定了要比歷史上更早覆滅。

    陶副主任的其他好鄰居們也沒有閑著,正南面的小袁三公這邊,盡管劉繇軍傾盡了全力頑強抵抗,但瘦死的駱駝畢竟比馬大。整體實力占據絕對優勢的小袁三公終于還是攻破了石城和丹陽二城,徹底孤立了劉繇的牛渚大營,迫使劉繇放棄牛渚向后撤退,小袁三公乘勢高歌猛進,窮追猛打到了句容方才停住腳步,拿下了長江以南、中江以北的大部分產糧區,劉繇勢孤力窮。不得不接連遣使向嚴白虎、王朗與許貢等諸侯求救。

    西南面的劉守門這邊,受兩線作戰的影響,黃祖率領的荊州平叛大軍進展非常緩慢,剿滅張羨叛軍的戰事幾經反復。幾次都因為糧草軍需供應不上而被迫停止進兵,讓張羨獲得喘息之機,也給了武陵和零陵兩個叛郡救援長沙的機會,至今還沒有攻到長沙城下。導致劉表異常不滿,也給了劉琦在江夏站穩腳步的時間和機會。

    周邊的鄰居們都征戰不休。惟有徐州五郡安穩如舊,繁榮更勝往昔,又偏偏趕上了徐州五郡在建安三年小麥大熟,徐州百姓當然是安居樂業、鼓腹謳歌了,可咱們唯恐天下不亂的陶副主任卻是十分憋屈,因為在這段時間里,徐州軍隊不要說開疆拓土了,就是想找幾個菜鳥刷刷經驗值都沒有機會,周邊的鄰居不是惹不起就是打不著,軍隊每天除了訓練還是訓練,上上下下都快悶出翔來了。

    悶歸悶,陶副主任倒也沒有閑著,始終都在忙碌著大大小小的軍務政務,除了三天兩頭視察民生軍隊外,又抽空研制了烙餅、饅頭、刀削面、咸蘿卜和豆豉等行軍干糧——別看這些東西都技術含量不高,基本上只要見過吃過就能做出來,可是卻可以大大的減輕后勤負擔,也可以讓軍隊延長野外作戰的時間,對軍民百姓的生產生活都有著巨大影響,在提高生產效率和改善生活節奏這些方面發揮了巨大作用。

    “呸!怎么這么難吃?”吐出了口中的試制黑豆豉,陶副主任一邊端水漱口,一邊努力回憶自己在二十一世紀時吃過的四川黑豆豉——那玩意曬干了那怕儲藏一年都不會變壞,隨便一小把就可以發揮調味和補充鹽分的效果,但是徐州的名廚們都已經試制三次了,都還沒有做出陶副主任喜歡的那種味道。

    見陶副主任呲牙咧嘴的埋怨黑豆豉難吃,把樣品送到陶副主任面前的主薄陳應難免有些奇怪,道:“主公,沒那么難吃吧?糧料官稟報說,這批樣品發放到軍隊中后,我們的士兵都很喜歡用來下飯,還都說比前兩批黑豆豉好吃,魏延將軍麾下的丹陽兵為了多拿一把豆豉,還發生了內部斗毆事件啊?”

    “別拿那些丹陽大爺做例子,他們那天不打架?”陶副主任吐出了漱口水,拿起一塊麻布擦著嘴說道:“叫那些廚子再做一次,加些剁碎的姜絲放進去試試,如果還是不行,就按這第三次的法子做一批出來儲存吧。”

    陳應唱諾答應,這時,劉曄忽然捧著一捆竹簡走進了陶副主任的書房,面帶喜色的說道:“主公,喜事,喜事,臣下剛接到的探報,冀州境內突然出現了一個流言,說是袁本初麾下的總幕官審配,因為不滿袁本初沒有讓他接任田豐的冀州別駕一職,有意叛出袁紹隊伍,準備利用袁紹讓他率軍留守鄴城的機會,將冀州獻給曹操!”

    “真有此事?”陶副主任驚喜問道。

    “千真萬確。”劉曄大力點頭,答道:“不只一名我軍細作如此探報此事,曄懷疑,這說不定是曹操奸賊的離間計,審配乃冀州大族家主,族大兵廣。袁紹一旦對審配生出疑心,內部必然要生出嫌隙,繼而有利于曹賊更進一步的挑撥離間,從內部削弱袁紹隊伍。”

    說到這,劉曄又趕緊補充道:“當然了,因為審配是袁尚公子的心腹,這也不能排除是袁譚派人散播的謠言。不過曄認為還是曹操的可能最大,為了抵御袁紹南下,曹操已經開始在袁紹攻打許都的必經之路官渡一帶修筑工事。可見曹操也在準備與袁紹的大戰了。”

    “不管是誰散播的謠言,這個機會我們都不能錯過。”陶副主任一揮手,命令道:“子揚先生,你立即安排人手,把這條謠言散播到徐州和兗州民間。讓岳丈大人的細作知道此事。元方,你提筆給我的妻兄袁尚寫一封信,以我的名譽提醒他,要他小心這是袁譚用計,挑撥離間陷害他的得力助手。”

    劉曄和陳應一起答應,然后劉曄匆匆領命而去,陳應則拿起了絹筆做書。而當劉曄離開后,陶副主任先是咳嗽了一聲,然后又忽然叫道:“曹宏。”

    “末將在。”

    角落的屏風后站出了老陶家的老走狗、專門給陶副主任干骯臟事的徐州內衛將軍曹宏,答應著抱拳向陶副主任行禮。陶副主任卻不與曹宏說話,只是轉向了陳應吩咐道:“元方,那道書信先不忙寫,你看看曹將軍帶來的公文。能不能模仿公文上的筆跡?”

    因為擅長模仿他人筆跡而被陶副主任任命為秘書的陳應答應,那邊曹宏早已默不作聲打開了墻上密格。從密格中找出了一道縑帛,雙手捧起送到了陳應面前,陳應接過一看,發現是這個時代最常見的隸書,筆法工整力道不俗,但也不是很難模仿偽造,所以陳應馬上就恭敬答道:“回主公,應該問題不大。”

    “很好。”陶副主任滿意點頭,稍一思索又吩咐道:“那你模仿著這個筆跡,以冀州總幕官審配的名譽給曹操奸賊寫一道書信,內容是勸說曹操奸賊乘著冀州南線空虛,趕緊出兵攻打冀州,審配一定會依照約定接應曹賊拿下冀州。再警告曹賊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我的岳丈大人一旦攻破了易京回師南下,曹賊就永遠沒有機會拿下冀州了。”

    “什么?!”目前還很單純老實的陳應瞪大了眼睛,再看看在旁邊默不作聲的曹宏,陳應忽然又醒悟了過來,低聲驚呼道:“主公,難道審配勾結曹賊欲獻冀州的那條謠言,是你派曹宏將軍安排內衛散播的?”

    陶副主任和曹宏都笑了起來,還都笑得無比奸毒,然后陶副主任奸笑著說道:“元方誤會了,你怎么能懷疑是我和曹將軍干的呢?子揚先生剛才不是說了,這事不是曹賊干的就是袁譚匹夫干的,你的主公可是正人君子,怎么會做這樣有失厚道的事?”

    可憐的陳應先生苦笑了,拿自己的無賴主公毫無辦法,陶副主任則收起笑容,招手把曹宏叫到面前,在曹宏耳邊低聲吩咐道:“元方把書信偽造好后,把偽信帶到黎陽去,隨便找一個單身住客棧的旅客干掉,然后把書信藏在他的身上,偽裝成劫財殺人就行了。如果客棧里不方便動手,在城外的道路上動手也行,但記住,一定要安排最可靠的人手。”

    專門替陶副主任干這些缺德事的曹宏也不說話,只是點頭表示明白,然后躬身退開,陶副主任則又開動起了除了壞水外沒有任何好東西的腦袋,開始盤算毒計還需要什么地方完善,或者什么地方有破綻漏洞,同時陶副主任又忍不住生出了這么一個念頭,“如果冒充審配向曹賊投降,會有一個什么樣的效果?”

    盤算了片刻,陶副主任很快就下定了決心,又向陳應吩咐道:“元方,干脆以審配的筆跡和口氣再寫一道書信,還是給曹賊,就說審配受不了袁紹的猜忌刻薄,想乘著袁紹主力北上的機會,充當內應把冀州送給曹老大——順便再以審配口氣警告曹賊,曹賊就算不敢主動和袁紹開戰,袁紹回師南下后也肯定是拿他曹賊第一個下手!勸曹賊與其被動挨打,不如主動出擊,搶先捅袁紹一刀!”

    “曹賊奸詐無匹,不遜于主公,恐怕不會中計吧?”陳應有些擔心的問道。

    “不要拿我和曹賊相提并論。我那有他那么奸詐狠毒嗎?”陶副主任不滿的抱怨了一句,又微笑著說道:“還有,不需要曹賊中計相信審配請降,只需要曹賊看到這道書信就足夠了。”

    “只要看到這道書信就足夠了?”陳應有些驚訝。

    “對,足夠了。”陶副主任點頭,慢條斯理的說道:“以曹賊的奸詐多疑,看到這道書信即便不信,也必然未雨綢繆有所動作,曹賊有了動作。我也就有了機會了。”

    ………………

    因為知道以曹老大的奸詐很難讓他中計,所以陶副主任派內衛送信給曹老大時,倒也沒有再次濫殺無辜,把偽造的審配書信很直接的在晚上扔到了曹老大心腹曹洪的大門前——本來曹宏麾下的徐州特務是想直接扔到曹老大丞相府大門前的,可是曹老大的仇人實在太多了。那怕是半夜也有大量士兵守著,想要不被暴露的靠近幾乎沒有任何機會,所以徐州特務也就挑上出了名吝嗇的曹洪將軍了——為了節約開支,要錢太守曹洪將軍可是連大門口的燈籠都舍不得點的。

    順便說一句,執行任務的這個徐州特務也頗有頭腦,為了解釋自己把書信扔在曹洪門前的原因,所以自己又在信袋上歪歪扭扭的加上了一句——恐丞相猜疑加害。小人怕死,斗膽請將軍轉遞丞相。

    不管徐州特務的送信手段多么的低劣,當家人把拾獲的書信送到曹洪將軍面前時,看完了書信內容。又看到了偽造的冀州總幕官印章,曹洪將軍還是不敢有絲毫怠慢,趕緊前往丞相府把書信轉交給曹老大。可惜當曹老大看完書信后,曹洪將軍不僅沒有獲得半點獎勵或者夸贊。還挨了曹老大的一頓臭罵,“蠢貨!這么來歷不明的書信。有什么可信之處?竟然還敢送來打攪于吾,簡直就是蠢到家了!”

    曹洪將軍垂頭喪氣,也開始后悔自己多管閑事了——早知道應該把這道書信拿去擦屁股的。那邊荀彧卻不動聲色的從曹老大手中討到了書信,再仔細看了許久后,曾經在大袁三公麾下當過幫兇的荀彧抬起頭來,很是溫和的說道:“明公,是審配的筆跡,雖然不能排除是偽造,但也有可能確實是出自審正南的親筆。”

    “就算是審配親筆又怎么樣?審配可能會向我們投降嗎?”曹老大冷哼,黑手卻不由自主的拿起了那個信袋,細看信袋上的文字,心中還暗道:“倒也說得通,吾是不可能輕易相信審配請降,送信使者稍微答對不上來,不是人頭落地,就是進大牢蹲一輩子。”

    這時,郭嘉、程昱、荀攸、毛玠和滿寵等在場謀士也輪流傳看了那道書信,不過看完之后,這些足智多謀的謀士卻都是沉默不語,沒有一個人搶著開口發表意見,許久后,郭嘉才咳嗽著說道:“信的真假姑且不論,但信上有一句話說得很對——袁紹消滅公孫瓚回師南下后,我軍必然首當其沖,與其被動挨打,不如……,主動出擊。”

    郭嘉咳嗽著說完后,議事堂上又陷入了沉默,又過了許久,素來爽朗瀟灑的荀彧才吞吞吐吐的說道:“奉孝先生的話……,極是,且不說袁紹匹夫不滿主公主持朝政,與主公矛盾日深,又與陶應奸賊有翁婿之親,就是從地理位置上來說,我軍也必然是袁紹南下的第一個目標,袁紹就是再糊涂,也不可能繞過兗州,取道遍地餓殍又道路遙遠的青州和瑯琊,繞大段遠路去攻打陶應奸賊。”

    “文若先生,沒這么快開戰吧?”滿寵提出異議,道:“寵幾番出使冀州,深知河北連年征戰,袁紹匹夫境內已是民生凋零,賦稅日重,百姓不堪重負,軍隊也是疲憊不堪,袁紹即便想要南下,起碼也得休養生息上一兩年時間。”

    “如果袁紹不顧民生、強行出兵呢?這樣的事,袁紹可絕對干得出來。”荀彧沉聲說道:“此外據我軍細作探報,今年徐州五郡大熟,糧食豐收,下邳的九里山鐵礦也增加了大量人手,新開十六個礦洞大量開采生鐵,可境內糧價和鐵價卻不跌反漲,這些糧食和生鐵到那里去了?不是被陶賊秘密囤積備戰還是什么?陶賊隔著那么遠都已經在未雨綢繆,防著袁紹南下,我軍若不提早做好準備,袁紹突然出兵殺到,那可就是后悔都來不及了。”

    “秘密備戰,防范袁紹南下?”曹老大一笑,忽然又提高了聲音,大吼道:“恐怕也在時刻準備著往吾的背上捅一刀吧?這個奸賊,當初沒把他一刀砍了,真是吾一生之中最大的錯誤!如果不是這個奸詐小賊時刻威脅著吾的背后,袁紹那個武略不足的蠢貨,縱然是有百萬之眾,吾又有何可懼?”

    在場的人都閉上了嘴巴,郭嘉還干脆低下了腦袋,惟有曹老大的秘書司馬朗小心翼翼的說道:“主公,何不嘗試再次離間袁紹、陶賊?若能得手,我軍的一切難題都可以迎刃而解了。”

    “離間?說得容易!”曹老大沒好氣的喝道:“以陶應那個小賊的奸猾,想去離間他和他袁紹的關系,只怕馬上就被他給反離間了!況且袁紹也不是傻子,就算離間得手,袁紹匹夫也一定會逼著吾先去攻打陶賊,他躲在背后坐收漁利!”

    司馬朗也不敢說話了,旁邊的毛玠則小心說道:“不知主公可記得否?不久之前,我軍細作還探到了一個消息——冀州民間風傳,審配因不滿袁紹沒有任命他為冀州別駕,有意叛出冀州投奔我軍。”

    “這條謠言必然是袁譚小兒遣人散播的,當不得真。”曹老大武斷的一揮手,冷哼道:“審配向輔袁尚,是袁尚心腹,又得袁紹信任委之以南線軍事,袁譚小兒必然是嫉恨妒怕,用此計離間袁紹、審配二賊不足為奇。”

    “可是主公,如果這道請降信是真的怎么辦?”毛玠不死心的提醒道:“若此書真是審配所為,主公豈不是錯過了一舉拿下冀州的天賜良機?”

    “放屁!天下那有這樣的好事?”心情正不好的曹老大罵了一句臟話,“吾如果出兵偷襲冀州,必中詭計,審配是何……。”

    罵到這里,曹老大卻又猛然打住,因為曹老大忽然想起了一件大事——眼下大袁三公的主力盡在北線,南線不僅守備空虛,有多少兵力自己也早就摸得一清二楚,就算審配真是詐降,自己出兵奇襲鄴城,其實危險也沒有多大。

    見曹老大這副神情,與曹老大基友多年的郭嘉也頓時醒悟了過來,趕緊重新拿起那道書信細看,然后又抬起頭來,飛快說道:“主公,如果這道書信真是審配所為,那么就不可能是審配詐降——袁紹主力盡在北線,南線空虛兵力不多,騙我軍主動出擊攻打鄴城,也沒有力量設計重創我們。”

    曹老大沉著臉不說話,許久后才從郭嘉手中接過書信細看,而郭嘉也犯了一次糊涂,低聲說道:“主公,何不派遣一名密使,持此書去與審配秘密接觸?當面探問書信真假,若真,獲益無窮,若假,我軍也幾乎是毫無損失。”

    曹老大心中一動,先是點了點頭,然后又低聲說道:“除了派遣密使與審配接觸外,再派一名使者與陶應小賊聯系,與他約定時間,在老地方……。”

    說到這,曹老大又改了主意,道:“在小沛和湖陸接壤邊市上公開見面,吾與陶賊不僅已經通好,還已經互換了人質,見面會談用不著遮遮掩掩,對外宣稱用商談邊市糧價的問題——這個奸賊,徐州五郡冬麥大熟,他竟然還敢厚顏無恥的把邊市糧價提高兩成!吾倒要順便去問問他,吾的軍隊在與袁紹決戰時斷了糧草,對他能有什么好處?”(未完待續)
第247章 2熊爭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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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封推了,今天來不及,明天爭取爆發。)
  
  還別說,陶副主任一會冒充曹老大偷雞摸狗,一會冒充審配賣主求榮,暗地里又悄悄冒充袁譚公子雞鳴狗盜,就象一條陰險的毒蛇,躲在暗處逮到機會就咬上一口,一番胡搞亂搞的煽風點火下來,還真把曹老大攪亂了陣腳,也如愿的攪亂了大袁三公隊伍本來就嚴重不夠團結的內部。
  
  大袁三公其實也算是一個頗有忍耐力和肚量的梟雄,最初聽到部下報告審配企圖反叛的謠言時,大袁三公不僅沒有相信,還把打小報告的人罵了一個狗血淋頭,堅信審配不會背叛自己,不可能辜恩負義和曹老大勾結!
  
  不過這還只是開始,當大袁三公留在鄴城的眼線報告了這個傳言后,再當大袁三公安插在軍隊里的眼線報告了這個傳言后,又當冀州南部的郡縣官吏紛紛報告了民間這個傳言后,大袁三公就逐漸開始動搖了——不能怪大袁三公多疑,三人成虎,曾參殺人,圣潔如曾圣人母子尚且被謠言所誤,就更何況原本就以外寬內忌著稱的大袁三公了。
  
  風波擴大的起因當然是陶副主任寫給袁尚公子的書信,當看到陶副主任在信中質疑審配之事是否袁譚公子所為,并且提醒袁尚公子小心被袁譚公子剪除羽翼后,早就有所懷疑的袁尚公子當然是勃然大怒,立即拉著逢紀跑到大袁三公面前開炮,要求大袁三公重懲袁譚公子,還自己心腹親信一個公道,導致審配之事徹底的浮出了水面,袁尚和袁譚的兄弟之爭也進入了新高潮。
  
  靠著郭圖和辛評兄弟的全力輔佐,此刻的袁譚公子已經在攻打易京外圍工事的戰斗中建立了一些功勛。也多少扭轉了一些父親對自己的印象,正要大展拳腳讓父親對自己刮目相看時,突然又挨了三弟這么一下,心中的惱怒可想而知,自然是不甘受辱反唇相譏,與袁尚吵得是不可開交,最后還干脆當場拳腳相向,打得天翻地覆,如果不是大袁三公大發雷霆命令衛士將兩個兒子拿下。兄弟倆指不定就得當場躺下一個。
  
  順便說一句,袁譚與袁尚兄弟打斗中,讓人跌破眼鏡的是,完全占據上風的竟然是看上去油頭粉面貌似繡花枕頭的袁尚公子,把兄長袁譚打得是只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讓袁譚公子等人是大吃一驚,也讓大袁三公對寵愛兒子刮目相看了一番——惟有逢紀在事后埋怨袁尚公子提前暴露實力。
  
  這時候,致命一擊來了,冀州監軍孟岱派心腹親信飛馬送來了一道書信,說是在黎陽一家客棧中發現的書信,持信人被盜賊劫財殺害。書信被黎陽官員在尸體上發現,看到內容后黎陽令祖徹是大吃一驚,根本不敢呈交給審配,象做賊一樣的偷偷交給了監軍孟岱。孟岱見信后更是目瞪口呆,趕緊派親堂弟送到易京獻給大袁三公,并且立即加強了對審配的暗中監視與監控。
  
  都已經無法用筆墨形容大袁三公看到審配偽書時的憤怒與驚疑了,面前案幾被砸得粉碎自不用說。就連袁尚和袁譚兩位公子都跟著倒霉,被拖了下去各打了二十軍棍。而大袁三公麾下的一干謀士經過仔細分析。認為這件事存在三個可能,一是信是真的,審配確實打算叛變了;二是曹老大用計,離間冀州君臣渾水摸魚;三是旁人用計,企圖借大袁三公的手干掉審配!
  
  “旁人用計?那個旁人?”
  
  這是大袁三公提出的問題,而大袁三公麾下最為中立也最靠譜的謀士荀諶猶豫再三,只能是這么回答道:“主公恕罪,有些事不是臣下所能言,所能講。但臣下還是認為,曹賊用計的可能比較大些,畢竟公孫瓚將滅,曹賊即將正面抗衡主公天威,先下手為強搶占先機,乃是兵家正理。”
  
  聽到荀諶這番話,正在提心吊膽的郭圖與辛評先生也不敢遲疑,馬上站出來隨聲附和,一口咬定這是曹老大用計企圖動搖冀州內部,甚至還存在乘虛攻打冀州的可能。而大袁三公也不愿把親兒子往壞處想,很快就攥著拳頭咬牙切齒了起來,“好你個曹阿瞞!你給我記住,等收拾了公孫瓚小兒,看我怎么收拾你!”
  
  ………………
  
  大袁三公一家被審配企圖反逆一事攪得天翻地覆的同時,建安三年七月二十六這天,曹老大親自率領的千余輕騎隊伍也抵達了與徐州接壤的湖陸小城,準備在這里與陶副主任公開見面,商談徐兗兩州的糧食貿易問題。
  
  要說起來,曹老大這次想要與陶副主任公開見面,著實的費了不少周折,原因則是一直期盼曹老大有所動作的陶副主任也不知道是吃錯了什么藥,借口自己準備再下淮南巡閱,一度有些想要拒絕與曹老大在邊境會面,幸得曹老大使者王則一再勸說,陶副主任才很是勉強的答應了與曹老大會面,還很不客氣的要求見面時間務必定在八月前,不然自己就抽不出時間,傲慢態度也很是曹老大不滿了一番。
  
  不過當抵達了湖陸后,曹老大胸中的那點不滿也頓時一掃而空,與陶副主任和解才一年左右的時間,地處徐兗兩州交通要道上的湖陸小城,已經繁華得讓曹老大都有點不敢認了,在戰亂中被拋荒的土地全部已經復墾,城內百業興盛,人口暴增,還又在城外新建了一個露天市場,市場上人頭如蟻,大大小小的攤位上也擺滿了各式各樣的貨物,商業之繁華,征收到的商稅之巨,甚至都超過了曹老大新老巢許昌城,讓曹老大和隨行的郭嘉、典韋都有點不敢相信,這就是一年之前那座除了士兵外幾乎看不到尋常百姓的破敗小城?
  
  也有讓曹老大泄氣的地方,負責湖陸防務的大將曹純頗為尷尬的告訴曹老大,南面三十多里外的徐州小沛城,城外的露天市場比湖陸這邊大上兩倍有余,商旅攤販也更樂意在小沛住宿和貿易。所以小沛那邊的商稅至少是湖陸的一倍以上。讓曹老大不得不無可奈何的承認,“陶應小賊,搞錢糧商業確實有一手,比吾強。”
  
  第二天,陶副主任也帶著一支隊伍抵達了小沛,雙方互派使者協商后,第三天上午,曹老大便帶著三百步兵南下了,來到小沛以北十五里外的泗水河畔。陶副主任則也領著三百步兵從小沛出發,和曹老大一樣的遵守時間,準時在巳時二刻、在約定地點與曹老大的隊伍相遇。
  
  會面后,其實比要錢太守曹洪將軍更吝嗇的陶副主任難得慷慨了一把,先讓人在開闊空地上鋪上地毯。支起遮陽大傘,又擺上了案幾和酒肉,然后才領著賈老毒物和許褚到席前就坐,曹老大這邊出面也只是曹老大、典韋和郭嘉三人,余下的軍士則在百步之外列隊警戒。
  
  “孟德公,奉孝先生,君明將軍。久違了,快請坐快請坐,抱歉了,荒山野嶺的找不到漂亮女人侍侯。孟德公可不要介意。”
  
  “沒有女子服侍是小事,不過我說陶使君啊,你也算是全天下扳指頭數得著的富人了,怎么能拿這樣的酒菜招待客人?是不是太慢客了?”
  
  陶副主任和曹老大都是喜歡不拘小節的灑脫性格。見面后連什么拱手抱拳之類的虛禮都懶得做,一張嘴就互相開起了玩笑。親熱得象是多年老友一樣,倒是武夫許褚、典韋和賈老毒物、郭病鬼互相之間恭敬行禮,顯得比陶副主任和曹老大都有素養許多。接著陶副主任又笑道:“我有錢?我現在可是一個大錢扳著兩瓣花,可是孟德公你窮得太多了。”
  
  “陶使君也有臉叫窮?”曹老大也是笑著問道:“陶使君今年賣給我的糧食,一斛糧足足漲了三百錢,那些錢那里去了?”
  
  “行了吧,孟德公,我賣糧給你已經算夠給面子了。”陶副主任撇嘴說道:“在這這個兵荒馬亂的世上,那個諸侯不是把糧食貿易管得比命還緊?那個諸侯又象我這樣,一年下來賣了八十萬多斛糧食給你渡荒?象我這樣的好心人,孟德公你再找一個出來讓我看看?”
  
  “這么說來,吾倒是要感謝陶使君了?”曹老大含笑盤腿坐下,又道:“不過,吾也真的得感謝陶使君,如果不是陶使君對吾放開糧食貿易,吾這次攻打南陽,還真堅持不了那么久的攻勢,也不會有軍糧去安撫關中,收復汝西。”
  
  “還忘記恭喜孟德公了。”陶副主任笑笑,道:“不費吹灰之力就拿下南陽大部,關中長安,還有豫州最大的汝南郡,這樣的地盤擴張速度,真是讓人羨慕。”
  
  “多謝,運氣好而已。”曹老大謙虛了一句,又道:“不過拿下來也沒多大用,關中長安被董賊和李郭二賊折騰成了什么鬼樣,想必陶使君也有所耳聞;汝南陶使君是去過的,那里被戰亂破壞成了什么模樣,陶使君也親眼見過了;南陽情況雖然好點,但瘟疫太厲害。這幾個地方拿下來什么用都沒有,還得耗費吾的錢糧,分散吾的軍隊,簡直還不如沒有拿到手。”
  
  “一樣,一樣,我的淮南二郡也是賠錢貨,旱災嚴重得厲害。”陶副主任繼續打哈哈,說什么都不肯主動開口轉入正題,落了下風。
  
  陶副主任沉得住氣,曹老大也沉得住氣,沒營養的話說了一大籮筐,都不肯挑明自己的真正來意,直到酒至半酣后,曹老大才拐彎抹角的說道:“陶使君,吾抵達湖陸后,到邊市上去看了看,見貴我兩軍和解后,邊市上百業興盛,市面繁華,百姓安居樂業,百姓商旅都很感激使君與吾輕徭稅通互市,不知使君可愿繼續這樣下去?繼續造福徐兗兩州的生靈百姓?”
  
  “當然愿意。”陶副主任笑著說道:“只要孟德公愿意,陶某當然愿意繼續維持商路暢通,與孟德公繼續互通邊市。”
  
  “只要某愿意?”曹老大收起笑容,表情認真的問道:“這么說來,只要操愿意與陶使君延續盟好,那就不管出現任何的情況,陶使君都愿意與操友好相處。以貿易方式支持操掃蕩天下群賊了?”
  
  “不管出現任何的情況?”陶副主任有些驚奇,道:“出現什么樣的情況?還請孟德公明示。”
  
  “吾與使君的岳丈開戰!”曹老大終于圖窮匕見,鄭重說道:“如果吾與袁紹開戰,不知使君是否還與吾延續盟好?繼而支持吾與袁紹決戰?”
  
  “不知道。”陶副主任的回答讓曹老大跌破了眼鏡,然后陶副主任又攤開了雙手,重復道:“如果真出現了那樣的情況,吾真不知道如何抉擇才好。”
  
  “不知道。”曹老大的臉色陰沉了下來,一字一句的問道:“這么說,陶使君是打算待價而沽了?”
  
  “明公。請恕詡直言。”賈老毒物開口說道:“不知道三個字,看似敷衍,其實才是我家主公愿意與明公友好相處的鐵證。”
  
  說到這,賈老毒物頓了一頓,又道:“請明公想一想。若我家主公真的存著待價而沽的打算,他完全可以一口答應支持明公,先慫恿明公與本初公開戰,然后再騎墻觀風,坐收漁利——可是我家主公卻并沒有這么做,而是直接了當的告訴明公他不知道,這難道不是我家主公不愿欺詐明公的誠意?”
  
  曹老大閉目稍加盤算。很快就向陶副主任拱手說道:“是吾見事不明,誤會使君,還望使君恕罪。”
  
  “無妨。”陶副主任大度的擺手,又很是誠懇的說道:“孟德公。也請體會應的難處,本初公不僅是應的岳丈,還對應恩澤深重,孟德公與他開戰。應的立場著實尷尬,助明公是忘恩負義。以下犯上,助岳丈則是食言反悔,背信棄義,所以應真的是左右為難,只能是選擇兩不相幫了。”
  
  “兩不相幫?你如果真能做到這點倒好了。”曹老大心里嘀咕,嘴上則說道:“那么陶使君,如果一個泰山郡、半個冀州再加上一整個青州,不知使君可有興趣與吾締結攻袁紹同盟?聯手攻打袁紹?”
  
  這里解釋一下,曹老大這個提議也很有誠意,尤其是提出送給陶副主任泰山郡這一點,因為陶副主任的地盤與青州接壤的只有瑯琊郡,而且地形狹長,極易被敵人攔腰切斷,失去與北方控制地的聯絡,但如果再拿到曹老大隊伍目前的泰山郡就不同了,不僅可以獲得大片的緩沖地,還有沂蒙山區、汶水和武水這些天險可守,確保南北聯絡暢通,有力控制北方新占地。替陶副主任考慮得十分周到。
  
  說罷,看了看不住與賈老毒物交換眼色的陶副主任,曹老大又緩緩說道:“使君請仔細想想,這個提議你是否吃虧?鄴城處于冀州南端,與許昌距離最近,一旦開戰便是我軍與袁紹主力全面抗衡,主要壓力在吾這一邊。使君你呢?青州只是側翼,袁紹在青州立足未穩,人心未附,麾下又有臧霸、孫觀和吳敦這些青州本地戰將,熟悉地理民情,拿下青州易如反掌。所以這個提議,吃虧的是吾,使君你占的只是便宜。”
  
  陶副主任真的心動了,想不心動也不行了,作為一個穿越者,沒有人比陶副主任更清楚大袁三公難是曹老大的對手,也沒有人比陶副主任更清楚曹老大想要拿下冀、幽、并三州需要多少時間,借著這個機會迅速吞并青州和部分冀州,乘機消化吸收新占地,然后與曹老大決戰,無疑是歷史進程上最理想的選擇,所以陶副主任想不心動真的很難。
  
  同樣心動的還有賈老毒物,和歷史上一樣,賈老毒物也認定大袁三公必然不是曹老大的對手,更明白以大袁三公的貪婪與目光短淺,徐州軍隊就算幫著大袁三公滅了曹老大,最后也不會有什么好下場,遲早是要和大袁三公決一死戰,與其等大袁三公滅了曹老大再大,不如現在就打,現在打還有曹老大幫忙分擔最大壓力,將來打可就是徐州軍隊單獨與大袁三公抗衡了。
  
  不過還好,賈老毒物心動歸心動,在陶副主任這個極有主見的老大面前,賈老毒物并沒有象對待張繡一樣,直接替張繡答應曹老大的提議,而是低眉靜聲的等待陶副主任的決定。而陶副主任反復思量后,終于開口說道:“多謝孟德公好意。但應身受岳丈大恩,若恩將仇報與孟德公聯手攻之,必為世人所不齒,且吾意只在江南,對青冀興趣不大,所以明公好意,應不能接受。”
  
  曹老大徹底的大失所望了,但曹老大也是一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很快就微笑說道:“既然使君念及翁婿之情。那吾也不能強人所難,吾適才的話,永遠生效,使君不管什么時候想通了,都可以遣使聯絡。操定當倒履相迎。”
  
  陶副主任含笑答應,然后曹老大又和陶副主任商議了邊市糧價問題,雖說陶副主任借口淮南旱情嚴重才導致徐州五郡在豐年上漲糧價,但為了不至于徹底激怒曹老大,也為了不過于削弱曹老大,陶副主任還是做出了讓步,答應把邊市糧價降到一千八百錢一斛。降到一千六百錢一斛,并承諾年內銷售給曹老大糧食百萬斛。曹老大見此行也不是毫無收獲,便也勉強滿意的接受了陶副主任的價格。
  
  敲定了邊市糧食價格后,陶副主任就好象突然想起了什么。忙又說道:“哦,對了,有件大事差點忘記和孟德公商談了。”
  
  “使君請說。”曹老大微笑答道。
  
  “是這樣的。”陶副主任振振有辭的說道:“想必明公也應該收到過奏報,黃巾余孽郭祖、公孫犢等賊盤踞在泰山中部。時常騷擾與泰山接壤的徐州瑯琊郡,殺人越貨。奸淫婦女,無惡不作,應任命的瑯琊太守孫觀將軍與瑯琊相蕭建大人幾番出兵剿殺,都因為他們迅速逃回泰山,我軍不能不敢擅自越界而功虧一簣。”
  
  “哦,那使君打算如何做呢?”曹老大不動聲色的問道。
  
  “借泰山郡一段時間。”陶副主任微笑說道:“請孟德公將泰山郡借給應一段時間,讓應派兵駐扎,派官員管理,以便全面剿殺這些賊匪。”
  
  說到這,陶副主任又趕緊補充道:“當然了,為了彌補孟德公在此期間損失的錢糧賦稅,應每年將送給孟德公糧食十……,不,二十萬斛。”
  
  “奸賊,終于還是動心了。”曹老大心中暗罵,黑臉上卻笑道:“那使君可就要吃大虧了,泰山郡可是兗州數得著的窮地方,一年能征收上來的賦稅錢糧,加起來恐怕還不到二十萬斛,稍微一遇荒旱,不僅無法向外輸出錢糧,還得靠外郡輸入錢糧。”
  
  “無妨,為了瑯琊百姓能夠安居樂業,也為了貴我兩軍的邊境安寧,應情愿吃虧。”陶副主任厚顏無恥的笑道。
  
  “成,既然使君愿意伸出援手,助操剿滅境內匪患,那操求之不得。”曹老大笑著說道:“操會立即下令泰山郡十一縣,讓他們向使君移交防務,使君只管派遣軍隊去接收就是了。”
  
  “多謝孟德公。”陶副主任拱手道謝,微笑說道:“應回到彭城,也會立即安排糧草押運北上,送到湖陸向貴軍交割。”
  
  “走泗水水路,這樣可以節約許多路途消耗。”曹老大一邊笑著說著,一邊伸出一只黑手,與陶副主任伸出的白手擊掌為誓。
  
  敲定了這件小事,曹老大當即起身告辭,陶副主任也有挽留,與賈老毒物等人恭送曹老大離開,然后也是率軍返回小沛。也是到了回去的路上,基本上沒有說話的賈老毒物才向陶副主任說道:“主公,你從曹孟德手中借得泰山郡,目的詡明白,但這么做還是會激怒袁紹啊?袁紹一旦得知我軍入駐泰山郡,定然是馬上明白我軍準備向他的側翼下手,照樣會加強青州防備,對我軍生出敵意啊?”
  
  “不,文和先生你這次誤會了。”陶副主任搖頭,陰笑著說道:“文和先生肯定是認為,我借泰山郡駐軍是想騎墻觀風,待價而沽——但事實上并非如此,我剛才之所以拒絕曹賊聯手攻打袁紹的提議,是因為我突然想到了一個小故事。”
  
  “什么小故事?”賈老毒物好奇問道。
  
  “是一個童話故事。”陶副主任微笑說道:“一張餅,兩只小熊,和一只狐貍的故事,故事的內容么,是狐貍怎么利用兩只熊的兄弟相爭,把整張大餅吃進了肚子里。”
  
  ………………
  
  同一時間的曹老大隊伍中,曹老大和郭嘉當然也在討論此行的得失,當郭嘉問起曹老大為什么那么爽快就答應把泰山郡借給陶副主任時,曹老大笑了,道:“陶賊借泰山郡剿匪,其目的很明顯,那就是做好兩手準備,坐山觀虎斗待我與袁紹相爭,然后待價而沽決定傾向何方,既不得罪袁紹也做好出兵青州的準備,這點吾很清楚。”
  
  “陶賊的用心雖然奸詐,可惜他卻忘了考慮袁紹對此事做出的反應,所以吾索性將計就計,一口答應將泰山直接借給他駐兵,借他的手牽制袁紹,承擔吾的側翼壓力,也分擔吾的正面壓力!”
  
  “嘉明白了。”郭嘉恍然點頭,咳嗽著說道:“袁紹乃多疑之徒,輕信易怒,主公在這個敏感時刻將泰山郡借給陶賊,袁紹必疑陶賊已然與我軍私下締盟伐他,定然會分散他的冀州主力加強青州防備,如此一來,陶賊等于是直接替我軍承擔了側翼壓力,也間接分擔了我軍的正面壓力。”
  
  “不只如此。”曹老大笑得更是猙獰,道:“回到許昌后,吾會立即遣使與袁紹通好,再讓暗中與我軍交好的袁譚出面,力勸袁紹休養生息,積蓄力量,然后再圖南征,只要能為我軍爭取到一到兩年的時間,挑起陶袁兩家先行開戰,也就不是毫無希望了。”
  
  “主公英明……。”
  
  郭嘉大喜正要奉承,卻猛然想起了一件大事,頓時彎腰劇烈咳嗽了起來,直咳得是上氣不接下氣,痛苦無比,曹老大心疼基友,趕緊勒馬替郭嘉拍背,關心的問道:“病又犯了?要不要吾找人來替你吸痰?”
  
  郭嘉痛苦的擺手示意,好不容易才咳出了一句話,“主公,完了!嘉這次又犯了一個大錯,我軍與袁紹已經沒有通好復和的希望了!”
  
  “奉孝此言何意?”曹老大驚訝問道。
  
  “使者,派去和審配的聯絡使者!”郭嘉絕望的叫道:“如果審配是真降,那我軍只能立即與袁紹開戰!可那道書信如果是假的,審配并沒有向我軍請降,那么我軍派去的使者,不就成了我軍企圖偷襲鄴城的鐵證了?!以袁紹的性格和目前的地理形勢,怎么可能還會先和陶賊開戰?然后再來與我軍決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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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吳老狼所寫的《三國好孩子》為轉載作品,三國好孩子最新章節由網友發布,找書苑提供三國好孩子全文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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