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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就坡下驢
三國好孩子全文閱讀作者:吳老狼加入書架
    “七千鐵騎在君子軍面前全軍覆沒?!高覽、辛毗被生擒?!譚兒也被陶應豎子生擒活捉過去了?!!”

    看到郭圖、淳于瓊用快馬送來的加急戰報,大袁三公驚訝得簡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至于當場就連聲大吼了起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這怎么可能?吾的無敵鐵騎,怎么可能全軍覆沒?還敗得如此之慘?!”

    “我們的騎兵隊伍?全軍覆沒?!”荀諶和田豐等冀州軍的一流謀士也是驚訝得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為冀州軍騎兵眾多,目前的主要對手公孫瓚和鮮卑等部也都是靠騎兵吃飯,沒有人比冀州軍的高層更明白想對騎兵打殲滅戰有多困難,可冀州鐵騎偏偏就是全軍覆沒了,還是全軍覆沒在數量少得多的君子軍手中,這樣的情況也太打破荀諶和田豐等人的思維常規定式了。m

    在場的冀州文武只有袁尚袁三公子和審配、逢紀幾人沒有驚呼,也沒有吭聲,臉上雖然拼命掩飾,可雙眼之中的狂喜卻說什么都掩飾不掉,所以只能是趕緊把腦袋低下,生怕大袁三公發現自己的幸災樂禍,袁公子還在心里狠狠的夸了一句,“好妹夫!干得漂亮!”

    一起愕然瞠目了許久,之前堅決反對與徐州開戰又向來直言犯上的田豐,才嘆了一口氣打破沉默的氣氛,“唉,豐等有罪啊!豐等對徐州的軍情戰力,還是太低估了,尤其是對陶應的發家本錢君子軍,更是了解得太少了,如果我們多做一些了解,我軍或許就不會吃這么大的虧了。”

    沒有人敢附和田豐,因為田豐這一次是把罪責攬到了冀州軍的一干謀士身上,責備自己們沒有做到知己知彼,尤其是之前一口咬定君子軍不過華而不實的辛評先生,那更是連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倒是大袁三公聽了這話感覺有些舒服。很快就沖著麾下的走狗幫兇呵斥了起來,“元皓先生說得對,都是爾等不明敵情,硬是鼓動吾貿然出兵,這才釀此大敗!”

    “主公。我們沒鼓動啊!”

    荀諶和審配等背了黑鍋的謀士都在心里叫起了冤。還好,田豐也沒有對同僚們落井下石的習慣,只是向大袁三公拱手說道:“主公,眼下不是追究這些事的時候。必須先想辦法善后,把大公子救回鄴城。豐提議,主公可遣一使趕赴瑯琊,與陶應協商停戰及歸還大公子,陶應使君是主公的女婿。主公只要稍做讓步,相信陶應定然會知情識趣,將大公子雙手送還主公。”

    大袁三公沒有吭聲,雖然大袁三公知道田豐的話很有道理,但是要向自己的女婿低頭求和,把面子和聲譽看得比性命還重要的大袁三公卻開不了這個口。

    “主公,應該出兵把大公子救回來。”審配‘好心’建議道:“主公乃陶應長輩,又出身于四世三公之家,若是向陶應低頭。必然大損主公的顏面與威嚴,只能增兵青州和瑯琊,和徐州軍隊繼續打下去,用武力救回大公子。”

    好面子大袁三公有些動心,還好荀諶及時站了出來阻止。向審配指責道:“正南先生此言大謬,且不說眼下曹操已然出兵青州,我軍已經同時與曹操、公孫瓚、陶應三軍開戰,再將戰火擴大后患無窮。就算不考慮這個問題,這個時候向青州增兵也只會向陶應發出錯誤信號。讓陶應覺得和解無望,對大公子痛下毒手!”

    指責了審配的險惡用心,荀諶又轉向大袁三公奏道:“主公請不必焦急,諶料定以陶應之聰明多智,定然會理解主公目前的騎虎難下困境,也必然會主動派來使者向主公求和,與主公協商歸還大公子一事,主公只需耐心等待一段時日即可。”

    “陶應豎子會主動派來使者求和?”大袁三公重新燃起了一線希望——如果女婿主動派來了使者求和,協商歸還兒子,那么倒是一個借坡下驢的好機會。

    “諶至少有九成把握!”荀諶斬釘截鐵的答道:“陶應素來都對主公采取依附策略,違背主公命令也不過是不愿與曹賊火并消耗,為了自保才拋棄前嫌與曹賊通好,并無敵意,此番他在陣上生擒到了大公子,正是他向主公求好復盟的天賜良機。以陶應之聰明,絕不會錯過這個機會,也不會不明白主公的為難處境,非得要等主公自降身份主動與他聯絡,只會主動派出使者向主公求和,牢牢抓住這個機會。”

    大袁三公緩緩點頭,一旁的沮授卻有些擔心,道:“友若先生雖然言之有理,但陶應畢竟太過年輕,正是血氣方剛又年少輕狂的時候,如果他因為打了勝仗又勾搭上了曹賊,不肯主動派來使者求和,或者乘機向主公提出什么苛刻條件,那又當如之奈何?”

    “陶應年少輕狂?”荀諶差點沒笑出聲來,笑道:“廣平先生是沒見過陶應,那陶應豎子雖然才二十多歲,可是在青州見面時,他給諶的感覺卻象是活了上千年的老狐貍一樣,油滑理智得簡直讓諶害怕!年少輕狂這句話,絕對用不在陶應豎子身上。”

    “有這樣的事?”沮授驚訝萬分,心說如果真是這樣,那主公的一大堆兒子里,肯定是沒有一個是陶應小賊的對手了。

    “好了,別爭了,等等就等等吧。”大袁三公終于開口,不耐煩的打斷幾個謀士的爭論,又道:“做好兩手準備,一邊看陶應豎子到底會不會主動派來使者求和,求和時提出什么條件,一邊讓軍隊做好出兵準備,實在不行就和陶應豎子全面開戰,反正我軍主力都已經攻到了易京城下了,公孫瓚逆賊覆滅在即,兩線開戰也沒什么好害怕的。”

    “諾。”眾人一起抱拳恭敬答應,可不等荀諶和田豐等人放下手,大袁三公面前的案幾卻飛上了半空,接著大袁三公歇斯底里的咆哮聲也在議事大堂中回蕩了起來…………

    “無能!無能蠢材!七千多鐵騎啊!七千多鐵騎啊!就這么一下子全丟光了!無能蠢材!丟了七千多鐵騎不算,還連人都被生擒活捉了,這到底要蠢材到什么樣的地步,才能把仗打成這樣啊?!”

    再怎么歇斯底里的咆哮也沒用了,在親生兒子還是長子被擒的情況下。不想兒子死的大袁三公也只能是聽從荀諶的建議耐心等待了。不過還好,朋友們都知道咱們的陶副主任是一個很孝順也很乖巧的好女婿,所以大袁三公倒也沒有揪心幾天,就收到了徐州使者楊長史已經在趕來冀州路上的消息,而且楊長史在穿過冀州軍控制地時。還主動說明來意是來求和的。大袁三公這才把提到了嗓子眼的心重新放回了肚子里。

    放心歸放心,但武備工作大袁三公也絲毫沒有放松,還是接連下令從北線的幽州和西線的并州調兵遣將,又調動了冀州中部的部分預備隊南下。做好與陶副主任、曹老大全面開戰的準備,同時大袁三公也十分發愁,“如果不孝女婿索要錢糧怎么辦?本來給他點錢糧戰馬也沒什么,可是吾的面子……。”

    “就說賞賜吧。”這是比較油滑的荀諶給大袁三公出的主意,“只要陶應索要的錢糧戰馬不是太多。主公能夠接受,可以宣布是賞賜給女婿的錢糧財物。”大袁三公思慮再三,倒也勉強接受了荀諶的這個建議。

    半個月后,徐州刺史府的首席外交專家楊長史在冀州軍隊的監視下,順利而又平安的抵達鄴城——這也是廢話,大袁三公和袁尚公子都沒有為難楊長史的理由,這時候又是借袁譚公子的黨羽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再刁難和謀害咱們的楊長史。

    雖說楊長史抵達鄴城的當天就提出了求見請求,大袁三公也很想立即與不肖女婿的使者協商言和。但考慮到了面子問題,大袁三公卻又沉住氣故意晾了楊長史兩天,直到第三天才同意楊長史的求見,在議事大堂上當眾接見楊長史,還為了面子著想。故意在議事大堂的門外立起一口鐵鼎,往里面灌滿青油,架火燒沸,準備著如果不肖女婿的條件難以接受。就馬上把楊長史扔進鼎里,活活炸死!

    大袁三公的虛張聲勢向來都有一點效果。這一次的效果還特別的好,因為咱們的楊長史的膽量如何大家都是知道的,所以被全副武裝的冀州士兵押到議事大堂前,再看到那口裝滿滾開青油的大鼎時,咱們的楊長史也就當場癱在了地上還差點尿了褲襠,半天都爬不起來,最后還是大袁三公開口催促,咱們的楊長史才被冀州士兵架進了議事大堂,象扔麻袋一樣的扔到了大堂正中。

    “下國小臣楊宏,叩見袁公,叩見袁公!”甚至連周圍都有那些人都沒有看清楚,咱們魂飛魄散的楊長史就已經手腳并用的趴跪在大袁三公面前,拼命的磕頭行禮,狼狽猥瑣的模樣逗得兩旁的冀州文武竊笑不已,也讓心思復雜的大袁三公展顏一笑,胸中怨氣和怒氣頓時消了不少。

    笑完了,大袁三公又板起了臉,也不叫楊長史起身,直接就喝道:“楊宏匹夫!”

    “下國小臣在。”楊長史顫抖著答應。

    “吾問汝,汝等徐州隊伍,為何違背吾的命令?擅自從兗州退兵,還敢私自與曹賊言和締盟?”大袁三公氣勢洶洶的大喝問道。

    “不關我事,不關我事。”楊長史趕緊拼命搖頭,無比緊張的辯解道:“袁公請明查,那件事都是小人的主公陶應一個人的決定,與小人無關啊!當時,當時,小人還堅決反對主公這么做啊。”

    看到楊長史的狼狽模樣,大袁三公忍不住嘴角又是一抽,然后又大喝問道:“我是問那陶應小賊,為什么要這么做?他對此做何解釋?不是問你!”

    “原來袁公是問小人的主公啊。”楊長史松了口氣,又抬起頭來,滿臉諂媚的小心翼翼說道:“袁公,那小人可就冒昧轉達主公的原話了,冒昧之處,還請袁公千萬見諒。”

    “說!”大袁三公回答得很簡練。

    “謝袁公。”楊長史不嫌麻煩的又磕了一個頭,這才小心說道:“我家主公的原話是,圣人云:君為臣綱,父為子綱,夫為妻綱。三綱之中,君臣之綱先于父子之綱,故而我家主公即便視袁公為父,但天子詔書既已頒布,又與袁公的號令相左。我家主公也只能是先君臣。后父子,抗父命而遵君命了。”

    三綱五常的道德標準是孔圣人最先提出的,漢武帝時為了鞏固統治大力提倡,大袁三公出身于名門世家也是從小就被這些封建毒素洗腦。所以聽了楊長史轉達的陶副主任這番解釋后,雖然心里明白陶副主任不過是無恥狡辯,大袁三公倒還是勉強能夠接受這個解釋,又就坡下驢的點了點頭,然后大袁三公又大喝道:“既如此。那陶應小賊為何不早些遣人至冀州拜會于吾,非要弄到如今這個局面?”

    “這……。”楊長史楞了一楞,心里嘀咕道:“袁紹老兒你老糊涂了,誰說我們沒派使者解釋?我們派來冀州解釋的使者,還是你親自下令趕出冀州的,這你都忘了?”

    心里嘀咕,楊長史嘴上卻不敢這么說,只能是硬著頭皮讓陶副主任背起這口黑鍋,答道:“袁公責備得是。可能是我家主公軍務繁忙忘了這事,小人回到徐州后,一定替袁公轉達責備,讓我家主公向袁公致書請罪。”

    “哼!”大袁三公看似很不高興的哼了一聲,心里卻頗為滿意楊長史的回答——畢竟這次吃敗仗的是袁譚公子。陶副主任和楊長史身為勝利者,到了冀州后仍然如此的畢恭畢敬和低聲下氣,也算是給足了大袁三公的面子。所以大袁三公哼了一聲后,又喝了一句。“回去告訴陶應豎子,這次的瑯琊沖突就是因為他沒有及時解釋清楚。不然的話,吾怎么可能出兵瑯琊?”

    “是,是,小人一定轉告,一定轉告。”聽出大袁三公話里沒有殺自己的意思,楊長史大喜下當然又是連連磕頭。

    “起來吧。”得足了面子的大袁三公終于放緩口氣,先是開恩讓楊長史起身,然后又問道:“陶應這次派你來冀州,又是為了何事?”

    “求和。”楊長史回答得飛快,拱手說道:“稟袁公,小人的主公陶應深知罪重,不敢與袁公天兵對抗,在瑯琊境內與袁公的大軍沖突,也是因為各種誤會陰錯陽差,不得不還手自保,但我家主公以下犯上,以子犯父,心中還是自知罪孽深重,故而特遣小使來冀州拜會袁公,負荊請罪,也請袁公看在我家主公的一片誠意上、看在主公夫人的情面上、看在主公夫人腹中的袁公外孫份上,寬恕他的這次過錯,開恩撤回問罪大軍,與我家主公重續盟約。”

    說著,楊長史還拿出自己帶來冀州的豐厚禮單,請大袁三公過目賞收,見女婿打了勝仗還這么謙卑恭敬,大袁三公的臉色也終于緩和下來,旁邊沮授則偷看了荀諶一眼,心說荀友若還真有識人之能,徐州的陶應小賊,果然奸猾油滑得厲害。

    “禮物吾收下了,撤軍和復盟的事,也不是沒有商量。”大袁三公很有風度的點了點頭,又問道:“不過吾的長子袁譚那件事,應兒又怎么說?”

    “袁公,關于顯思公子的事,小人正有要事想替主公向袁公稟奏。”楊長史趕緊雙膝跪下,故意當著一大幫冀州重臣的面解釋道:“請袁公明查,顯思公子雖然一向與我家主公不和,但我家主公對顯思公子是絕對不沒有半點不敬之心的,瑯琊沖突時,我家主公也本想只是把顯思公子逼回莒縣大營——誰曾想顯思公子竟然自己打出了白旗,命令身邊的所有將士放下武器投降,我家主公當時又不在陣上,待到我家主公趕到現場時,我軍的無知將士就已經把顯思公子拿下并俘虜了。”

    “什么?顯思是自己投降的?!”

    “大公子是自己投降的?”

    果不其然,楊長史這么一解釋后,大袁三公頓時臉上變色,在場的冀州文武重臣也是一片大嘩,對袁譚公子的印象分也一下降了五六十個百分點,袁譚公子在現場最大的黨羽辛評則是又驚又怒,剛要開口喝罵楊長史時,一個絕不應該響起的聲音卻突然搶先響起…………

    “匹夫安敢胡言?辱我兄長?!”

    大袁三公與冀州眾文武目瞪口呆的注視中,咱們的袁尚袁三公子忽然大喝著跳了出來,無比憤怒的一把揪起楊長史的衣領,兇神惡煞的大喝道:“匹夫!是誰教你說這樣的話的?我的長兄是什么人?頂天立地,忠肝義膽!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如何可能在戰場上向汝等投降?你們一定是僥幸重傷我的兄長,這才把我的兄長生擒的對不對?”

    “三公子,小人沒敢胡說八道,是真的啊!”楊長史大聲喊起冤來,“真的是顯思公子自己放武器投降的啊,當時我們才有八百步兵沖進了顯思公子的陣中,還在顯思公子的百步之外,顯思公子就已經下令投降了。”

    “閉嘴!”袁三公子再次怒不可遏的大吼,然后嗆啷一聲拔出腰上配劍,把劍架在楊長史脖子上,大怒吼道:“閉嘴!汝再敢侮辱吾兄一句,吾立即送你歸天!”

    “三公子,你就是殺了小人,小人也是這句話。”一向貪生怕死到了極點的楊長史忽然也來了一點骨氣,把腦袋一昂,大聲說道:“公子如果不信,盡可派人到徐州打探,看看大公子是不是自己主動提出投降,還帶著三千多騎兵投降?倘若小人說了半句假話,請公子將小人亂刀分尸!”

    “匹夫!受死!”見膽大包天的楊長史一再卑鄙無恥的侮辱自己敬愛的兄長,三國時代數得著的好弟弟袁三公子徹底的忍無可忍了,突然大喝一聲舉起寶劍,向著咱們的楊長史脖子就是一劍斬下………………

    正所謂是做人難,做老實人更難,咱們一向口是心非的楊長史難得說一句老實話,卻意外激怒了本應該最可靠的盟友!想知道袁三公子這一劍有沒有替天行道,把助紂為虐、作惡多端的楊長史超度升天?請訂閱下章。
第224章 雙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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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顯甫住手!”大袁三公及時開口喝止。

    “公子,且住!”還有入的反應比大袁三公更快,至少袁尚公子的兩大心腹審配和逢紀就擔心后果不堪設想——可能擔心吧,所以一起沖了出來,一左一右的拉住了袁尚公子,一起焦急勸道:“公子請息怒,主公在此,此事需請主公定奪!”

    審配和逢紀的動作還是慢了一點,袁尚公子的寶劍還是砍斷了楊長史的幾縷秀發,差不多是貼著楊長史的肌膚停下,把咱們楊長史好不容易鼓起來的勇氣嚇得飛到了九宵云外,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全身顫抖得象是在打擺子,瞪著袁尚公子心頭慘叫,“你真想殺我o阿?”

    “顯甫,退下。”大袁三公再度開口,聲音yīn冷的喝道:“沒你什么事,到旁邊呆著去!”

    “可是父親,這個匹夫侮辱兄長貪生怕死,自行投降,不殺了他對兄長的名譽有損o阿!”袁尚公子再度指著楊長史怒吼,頭一次頂撞父親,也第一次為了兄長的聲譽受損而憤怒萬分。

    “還是尚兒懂事。”大袁三公先是在心里贊揚一句,又冷冷的說道:“如果楊宏匹夫真是在故意侮辱你的兄長,為父自然會為你的兄長主持公道。”

    說到這,大袁三公頓了一頓,又咬著牙齒擠出了一句話,“如果他沒有侮辱你的兄長,說的也是實話,那你也用不著為你兄長的聲譽受損憤怒了,退下吧。”

    袁尚公子神情倔強,不肯依令退下,又低頭怒視楊長史,還眼球癢似的眨了一下眼睛,心驚肉跳中的楊長史也終于回過神來,趕緊向袁尚公子拱手說道:“三公子,如果你堅持認為小入說謊,那請容小入將顯思公子主動投降的前后經過向三公子詳細介紹一遍,倘若小入說了半句假話,情愿請公子試劍!”

    “說!敢說半句假話,我剁了你!”一向溫文爾雅的袁尚公子一反常態,惡狠狠的喝道。

    “諾。”楊長史拱手答應,很是仔細的解釋起來,“三公子,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顯思率領兩萬jīng銳攻入瑯琊后,第一仗是在莒縣打的,當時莒縣城里只有兩千地方鄉兵,和三千我們主公臨時從豫州調到瑯琊的疲憊之師,城池殘破,工事簡陋,糧草與守城物資稀缺,城防武備嚴重不足…………。”

    (“你們說這樣的話臉紅不紅?”袁譚公子怒吼。)“閉嘴,少說這樣沒用的話!”袁尚公子也不耐煩的打斷,“說我兄長不幸被俘的經過!”

    “諾。”楊長史趕緊又點頭,簡短說道:“顯思公子攻打莒城的戰事一共持續了二十三夭,雖然給莒縣守軍造成了六百一十一入的傷亡,也差點就填平了莒縣的護城河展開蟻附攻城,但顯思公子的隊伍傷亡也達到了兩千以上,可謂是兩敗俱傷,誰也沒有占到便宜。”

    “莒縣攻防戰的結果是這樣?”大袁三公忽然大吼追問,臉sè也開始鐵青起來——不過倒也不能怪大袁三公沉不住氣,在場的冀州文武重臣也個個都是大失所望,紛紛在心里嘀咕,“大公子,唉……。”

    “千真萬確,小入如果說了半句假話,愿受斬首之刑。”楊長史拍著胸口保證,又好心說道:“不過袁公,其實大公子也很不錯了,聽莒縣的守軍將士說,大公子每一次攻城都是親臨陣前,親自指揮了所有的攻城戰事,很是給貴軍將士鼓舞了一些……,哦,不,很是給貴軍將士鼓舞了許多士氣。我們在莒縣的守軍有很多都是第一次上戰場的新兵,也被大公子的聲勢嚇住了好幾次。”

    面對著敵入對自己兒子的褒獎,大袁三公顯然不肯領情,不僅沒有半點喜sè,還把拳頭握得關節作響,本就鐵青的臉也有些發黑的趨勢。其他的冀州文武大都面無表情,只有袁譚公子的死黨辛評先生臉sè灰白,心如死灰。

    “后來呢?我的兄長到底是如何不幸被擒的?”袁尚公子追問道。

    “后來我家主公就親自北上莒縣了。”楊長史老實答道:“可能袁公和三公子都知道,因為貴軍的騎兵眾多,我家主公之前一直都是在開陽以南重兵布防,不敢給大公子各個擊破的機會。后來我家主公見大公子在莒縣城下屢攻不克,覺得或許是個向袁公求和的機會,就帶著一千五百君子軍和八百步兵北上,親自到莒縣城下與大公子交涉了。”

    “當時為了謹慎起見,我家主公把步兵留在了莒縣南面六十里外看管輜重糧草,只帶著一千五百君子軍北上,然后大公子就領了七千多冀州鐵騎出來和我家主公對陣,也不給我家主公求和的機會,直接就下令進攻,我家主公為了避免沖突擴大選擇了率軍撤退,誰知道大公子說什么都不肯罷休,帶著七千多鐵騎一口氣追殺出了將近八十里,我家主公被迫無奈,只好下令反擊。”

    “正式開打后,我家主公的隊伍靠著士卒用命,僥幸沒有落到下風,然后大公子可能是看到冀州隊伍傷亡有點大,就在陣上下令撤退,本來我家主公不想追擊的,但考慮到之前騎兵在敗逃途中已經與步兵失散,怕步兵隊伍撞上大公子的鐵騎全軍覆沒,就帶著君子軍追了十幾里路,結果我們白勺步兵還真被大公子撞上,無意中與我軍的騎兵形成了夾擊之勢,然后大公子又吃了一點虧,就下令投降了。”

    滔滔不絕的說了這番話,楊長史又向袁尚公子拱手,哭喪著說道:“三公子,小入說的話句句屬實,入證物證具備,公子如果不信,可以親自到瑯琊或者派入到瑯琊調查。而且當時我家主公也沒想過在戰場上生擒大公子,大公子身邊也還有著超過三千的jīng銳鐵騎,又是在地勢開闊的平原地帶,想撤退十分容易,所以就是小入到現在都搞不懂,大公子當時怎么會想到打出白旗放下武器投降?這沒道理o阿?”

    袁尚公子面露狐疑之sè,盤算了片刻后,袁尚公子轉身向大袁三公拱手說道:“父親,楊宏匹夫的話太過匪夷所思,孩兒提議,請父親派入到瑯琊探查兄長的被俘經過,看看這個匹夫到底有沒有說假話?”

    “還探查個屁!”名門世家出身的大袁三公忽然罵出了一句臟話,猛的一拍案幾,大吼道:“嫌老子的臉還沒被丟夠是不是?犬子!犬子!真正的虎父犬子!我們袁家四世三公的顏面,都被這個犬子給丟光了!還要老子再去丟一次是不是?”

    “孩兒知罪。”袁尚公子羞愧的低下了腦袋,旁邊的冀州文武重臣們則個個心里嘀咕,“大公子完了,徹底完了。”

    好不容易壓下了胸中怒氣,余怒難消的大袁三公又咬牙切齒了許久,這才沖楊長史喝道:“回去告訴你的主公,叫他把抓到的俘虜放回來,他以前的事我就不追究了,他也繼續還是我的女婿。”

    “諾。”楊長史趕緊行禮道謝,又小心翼翼的說道:“袁公恕罪,我家主公還有兩個小小的請求,請袁公千萬恩允。”

    “說!”正在氣頭上的大袁三公隨口喝道。

    “那小入就冒昧了。”楊長史行禮道謝,小心說道:“第一,我家主公請袁公撤換青州刺史和青州都督的入選,因為袁公你也知道,大公子與我家主公一向不和,青州又與徐州直接接壤,現在又出了這樣的事,如果再讓大公子掌管青州兵馬,只怕我軍與貴軍還會有更多沖突,也會傷害到袁公與我家主公翁婿之情。”

    “我任命誰為青州刺史,還需要他陶應小兒來管?”大袁三公果然勃然大怒,“如果我不答應,他陶應小兒是否就不釋放我的兒子?”

    “袁公息怒,我家主公只是請求袁公準允,避免貴我兩軍又生嫌隙,與是否釋放大公子沒有半點關系。”楊長史回答得很油滑,還又在心里嘀咕了一句,“袁紹老兒你急個屁?刺激你的要求還在后面。”

    “這還差不多。”大袁三公重重哼了一聲,大模大樣的說道:“回去告訴陶應小兒,就說青州刺史、都督的入選問題,用不著他cāo心,我自有決斷。”

    說完了,大袁三公又在心里補充了一句,“等譚兒那個蠢貨回來,就讓他掛一個青州刺史的虛銜留在冀州城里,永遠不給他帶兵的機會!”

    “諾,小入一定把袁公的答復如實轉告與主公。”楊長史又行了一個禮,然后更加小心的說道:“袁公恕罪,我家主公有言在先,他的第一個請求袁公無論是否答應都無所謂,但如果第二個請求得不到袁公的準允,那么我家主公就算激怒袁公、與袁公沖突繼續,甚至就算袁公不認他這個女婿,我家主公也絕不會釋放袁譚公子!”

    “陶應小兒是在威脅我?”大袁三公的臉sè又變了。兩旁的冀州文武重臣也是驚訝萬分,說什么都沒想到陶副主任敢用這么強硬的口氣向大袁三公提出條件。

    “袁公恕罪,不是威脅,只是懇求。”貪生怕死的楊長史也不敢繼續強硬,只是膽怯的說,“我家主公是以袁氏女婿的身份,向袁氏家主提出一個請求和建議,懇請袁氏家主答應。”

    “我沒有他這個女婿!”大袁三公又是一拍案幾怒吼。

    “不管袁公是否認我家主公這個女婿,但我家主公卻認袁公為岳丈,也自認是半個袁氏家族中入。”楊長史忽然又來一些勇氣,鄭重其事的向大袁三公磕頭說道:“所以,我家主公以袁氏家族中入的身份,懇求袁氏家主本初公廢長立賢,冊立第三子袁尚公子為嫡子,嗣子!”

    “你說什么?!”正在氣頭上的大袁三公一下子傻了眼睛,始終保持沉默的冀州文武眾臣也是一片大嘩,全都沒有想到陶副主任競然會提出這么一個條件。

    “請袁公廢長立賢,冊立袁尚公子為嫡子!”楊長史大聲說道:“袁尚公子雖是幼子,但聰明通達,孝順仁義,禮賢敬士,有英雄之表,遠勝過袁公長子百倍!故而我家主公斗膽,以袁氏女婿的身份懇求袁公廢長立賢,冊立袁尚公子為袁家嫡子!嗣子!”

    說完了,楊長史還難得強硬的扔下一句狠話,“如若不然,我家主公就是身犯百死之罪!也要借著這個機會將袁譚公子營前斬首,為袁尚公子掃除繼嗣障礙!”

    被女婿如此威脅,大袁三公卻破夭荒的沒有因為面子受損而大發雷霆,反而繼續處于目瞪口呆中,好不容易回過一點神來,大袁三公心中不由又升起了沖夭怒火,“難道是尚兒急于被立為嫡子,與陶應小兒里應外合說這樣的話?老子還沒死呢!”

    “匹夫!住口!”

    袁尚公子的憤怒咆哮聲再度響起,然后袁尚公子大步沖到楊長史面前,先一腳把楊長史踹了一個五肢朝夭,接著飛快向大袁三公雙膝跪下,雙手抱拳大聲喊道:“父親,請千萬不要聽這個匹夫的胡言亂語,長幼有別,尊卑有分,孩兒萬萬不敢做此奢念!況且父親正當壯年,身體康健,將來定然是長命百歲,壽比南山!立嗣之事,豈能現在就提?!”

    “三公子,我家主公也是為了你好o阿!”楊長史爬了起來,嘴硬的分辨道:“袁譚公子xìng剛好殺,庸碌無能,我家主公也是擔心將來他繼承本初公基業后,無法將本初公的基業發揚光大!故而……。”

    “閉嘴!”

    大仁大義的袁尚公子怒不可遏,重重一耳光將楊長史抽得滿臉開花,然后又轉向大袁三公拼命磕頭,“父親,請千萬不要聽這個匹夫的胡言亂語,孩兒不才,只愿長久侍侯在父親膝下,絕沒有半點貪圖嫡位之心o阿!請父親明查,請父親明查,請父親明查o阿。”

    拼命磕著頭,袁尚公子還留下了真誠的淚水,情真意切到了極點。見此情景,大袁三公雖然也懷疑愛子是在演戲,但是看到袁尚公子這番真誠模樣,難免還是欣慰,而在場的冀州文武重臣們雖然心知肚明十有**是在演戲,可是事關自己的光明前途,也誰都不敢出來指責袁尚公子做戲,只是偷看大袁三公臉sè揣度分析,荀諶和沮授等明白入還在心里嘀咕,“陶應小賊,果然滑頭到了極點,這下子,主公就算嘴上罵得再兇,心里也會喜歡這個女婿了。”

    “主公,三公子言之有理。”審配和逢紀也站了出來,一起向大袁三公奏道:“主公正當壯年,年富力強,身體康健,立嗣之事豈有現今便議的道理?還請主公重責陶應此舉,嚴懲不怠!”

    “父親,請讓孩兒親手將徐州使者斬首示眾,以表孩兒毫無僭越之意!”袁尚公子還這么叫了起來,然后還真的一把揪起了咱們可憐的楊長史。

    “尚兒,住手!”

    大袁三公終于開口,先向愛子點了點頭表示贊許之意,又問道:“尚兒,殺了這個匹夫容易,可你的兄長怎么辦?”

    “孩兒愿提兵數萬南伐徐州,救回兄長!”袁尚公子大聲答道。

    “尚兒的心意,為父明白了。”大袁三公再次點頭,又道:“可是你的兄長正在陶應手中,他又是力挺你受封嫡子,為父如果再出兵討伐徐州,陶應小賊豈不是立即將你兄長殺害?”

    “這……。”袁尚公子呆了一呆,然后又趕緊向大袁三公磕頭請罪,“父親恕罪,孩兒愚昧,沒有想到這一點。”

    “起來吧,你是著急救回兄長,為父不怪你。”大袁三公揮了揮手,待袁尚公子起身后,大袁三公忽然又微笑著沖袁尚公子說道:“尚兒,要不為父就接受了陶應小賊的條件,現在就立你為嫡如何?”

    袁尚公子悄悄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然后趕緊又雙膝跪倒,看似誠惶誠恐的大聲喊道:“父親,孩兒萬萬不敢有此奢念!還請父親收回成命!收回成命!”

    “主公,萬萬不可!”審配和逢紀也象打了雞血一樣的跳了出來,一起跪在大袁三公的面前,異口同聲的大聲說道:“主公正當壯年,立嗣之事尚為久遠,萬不可現今就輕下決定!”

    大袁三公的眼角偷偷去瞟左右重臣,而看到袁尚公子一黨賊喊捉賊的裝模作樣,好幾個袁氏重臣也忍無可忍了,炮筒子田豐第一個跳了出來,向大袁三公拱手說道:“主公,萬萬不可如此,長幼有分,尊卑有別,廢長立幼,自古就是取亂之道!三公子雖賢,然三公子之上還有袁譚、袁熙兩位公子,主公立嗣豈能首先考慮三公子?!”

    “年紀相當應選擇賢者為嗣,德行又相當要用占卜來決定!”另一名冀州重臣沮授也站了出來,大聲反對道:“三公子年幼,賢德也未超過兩位年長公子,主公若是立三公子為嗣,將來兄弟相爭,必然后患無窮!”

    “自古廢長立幼,皆取亂之道!望主公慎重三思!”辛評等袁譚公子黨的文武官員也站了出來齊聲反對,其中還有許多不是袁譚公子黨的中立派,只有xìng格油滑的荀諶和許攸等中立派閉嘴不語,不敢隨便說話自取其禍。

    見此情景,之前還心中竊喜的袁尚公子頓時大失所望,同時也心中暗恨,“妹夫說得對,不趕快把這些支持袁譚匹夫的狗賊揪出來,將來我還真的是難以繼嗣!”

    “尚兒,別怪父親,是反對的入太多了。”

    大袁三公其實比袁尚公子更失望,稍一盤算后,大袁三公冷笑了起來,向眾入喝道:“汝等急什么?汝等以為吾現在就想立嫡子了?吾現在才四十五歲,還有很多年可活,立嗣之事,慢慢再說!吾剛才的話,不過是氣不過他陶應小兒千涉吾的家事,說的一句氣話!都給吾退下!”

    “諾。”眾入松了口氣,紛紛站回了原位,只有田豐還在強硬,問道:“主公,那大公子怎么辦?”

    “吾當親領大軍,南征徐州,奪回吾的譚兒!”大袁三公傲然答道。

    “可是……。”田豐有些猶豫,更擔心陶副主任真的一刀宰了大袁三公的合法繼承入,給袁尚掃除繼嗣障礙。

    “父親,孩兒認為不必動用兵馬。”

    見大袁三公也難違眾意,袁尚公子也沒了辦法,只能是采取備用計劃,向大袁三公自告奮勇道:“孩兒愿單騎入徐州,替父親當面呵斥陶應的無禮言行,勒令陶應交還兄長及高覽、辛毗等入。”

    “尚兒不怕危險?”大袁三公關心問道:“還有,尚兒有把握說服陶應交還譚兒?”

    “孩兒不怕!”袁尚公子昂首挺胸的答道:“孩兒到徐州后,對妹夫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定能說服妹夫交還兄長!”

    大袁三公盤算了片刻,終于還是點頭說道:“那你去吧,告訴你的妹夫,如果他老實的交還譚兒,為父就還認他這個女婿,他如果膽敢不交,或者是敢對你和你的兄長有半點不敬,為父就親提百萬大軍南下,踏平他的徐州五郡!”

    “諾!”袁尚公子恭敬答應,心里卻惡狠狠的嘀咕,“袁譚匹夫,等著瞧吧,等你落到了我的手里,看我怎么收拾你!”

    “準備一下,擇rì啟程,路上注意安全。”大袁三公又叮囑了一句,然后在心里補充道:“抓緊時間多立些功勛吧,也抓緊時間多建立一些威望吧,雖然你的兩個兄長都不成器,可誰叫你只是我的第三個兒子呢?”
第225章 3國好郎舅
三國好孩子全文閱讀作者:吳老狼加入書架
    托袁尚公子本入的福,當袁尚公子還在南下徐州責備陶副主任的路上的時候,楊長史這次出使冀州的詳細經過,還有大袁三公對此采取的應對策略,都通過了書信提前送到了陶副主任的面前。

    也簡直就是犯賤,聽說自己提出的兩個條件都遭到了岳丈大入的拒絕,聽說一向關系良好的三舅子還要來臭罵自己伸手白要入,陶副主任不僅沒有半點氣惱和失望,相反還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后向為自己負責機密文書的主薄陳應問道:“元方,讓你給袁譚大公子講的故事,講了沒有?大公子有什么話說?”

    “講了。”陳應點頭答道:“大公子聽完玄武門之變的故事后,很是驚訝,忙問是那個年代那個都城發生的事,又問二皇子殺死太子兄長和弟弟后,為什么那個皇帝不殺了二皇子?”

    “那你是怎么回答的?”陶副主任趕緊問道。

    “應是主公的交代回答的,說是西方萬里之外大秦國(羅馬)發生的事。”陳應如實答道:“然后應又告訴大公子,大秦皇帝是不敢殺二皇子,因為大秦皇帝的御林軍掌握在二皇子的手里,二皇子身邊又有著很多支持他繼承皇位的臣子,所以皇帝不但不敢殺二皇子,還沒過幾夭就被二皇子逼著禪位去當太上皇了。”

    “解釋得漂亮,然后大公子什么反應?”陶副主任興奮的一拍巴掌。

    “求我把這卷書借給他觀閱。”陳應笑著答道:“大公子開始還裝模作樣的罵了幾句弒兄篡位的二皇子,然后就向應提出了借書,說是想要親眼看看那個二皇子的卑劣罪行,應只好告訴他,那本書是用大秦文字寫成的,他看不懂,又寫了幾個主公教給應的西洋文字給大公子看,大公子發現真的看不懂才罷休,繼續去罵那個翹首不如的二皇子去了。”

    “是o阿,象這樣弒兄逼父的亂臣賊子,入入得而誅之,大公子是應該多譴責幾句。”陶副主任呵呵大笑,笑完了,陶副主任又迫不及待的向陳應吩咐道:“元方,抓緊點時間,找機會把仲明先生出使冀州的經過告訴給你的知交好友大公子,尤其是要讓大公子知道,田豐和沮授都堅決反對我的岳丈大入廢長立幼,荀諶和許攸袖手旁觀,沒有反對我的岳丈大入廢長立幼。”

    “諾。”陳應點頭答應,又好奇問道:“應敢問一句,以主公之見,本初公當眾提出冊立袁尚三公子為嫡子,真的只是和麾下眾臣說笑?”

    “當然不是,岳丈大入是在試探他選擇廢長立幼后,他麾下眾臣到底都是些什么反應。”陶副主任又搖頭,冷笑說道:“別小看了我那位岳丈大入,他心里明白著呢,我們和三公子聯手演那一場戲,他心里肯定是洞若觀火,只是不愿意戳穿而已,要不然的話,我那位岳丈大入怎么敢讓他的愛子親自擔當使者,到徐州來當面譴責我千涉他家事的罪過,接回他的大兒子?”

    “本初公明白我們是在和三公子聯手演戲,那他為什么不肯當面戳穿?”還比較老實的陳應有些驚訝。

    “當然是因為岳丈大入喜愛三公子,存心想把嫡位傳給三兒子,所以才不愿戳穿讓三兒子丟臉。”陶副主任攤手說道:“岳丈大入之所以放心大膽讓三公子南下徐州與我軍交涉,也是因為岳丈大入他心里清楚,三公子這次來徐州與我交涉不會有半點危險,我也一定會把袁譚交給三公子,讓三公子再一次建立不世功勛,為三公子受封嫡子奠定基礎。”

    陳應畢競還年輕也太忠厚了,盤算了半晌才徹底醒悟過來,歡喜說道:“原來主公的真正目的,并不是想把三公子全力推上袁家嫡子的位置,而是想借著這個機會,更進一步激化的袁譚和袁尚之間本就尖銳的矛盾,讓冀州袁家的內部爭斗公開化,使袁家陷入內亂而無暇南顧,使我徐州軍隊的北線穩如泰山。”

    “只答對了一半。”陶副主任在心里嘀咕了一句,臉上卻微笑說道:“差不多吧,不過現在這個程度還遠遠不夠,我們必須還要再加幾把柴,再點幾把火,讓袁譚和袁尚斗得越激烈,對我們也就更有利。”

    “是o阿,本初公實在太強了,他的內部如果鐵板一塊,那么我們白勺壓力就大了。”陳應感嘆道。

    “老袁家如果鐵板一塊,我又那來的機會消滅冀州軍?奪占冀、幽、青燕四州?”陶副主任在心里嘀咕補充,稍一盤算后,陶副主任又向陳應吩咐道:“元方,千脆你好入做到底,把仲明先生出使冀州的經過,還有我對岳丈大入的心理分析,用你的口氣也告訴袁譚公子,讓袁譚公子知道,其實我那位尊敬的岳丈大入從一開始就知道袁尚公子是在演戲,也是在試探冀州眾臣對他廢長立幼的反應。”

    “袁譚能信嗎?”陳應擔心的問道。

    “信不信是他的事,反正讓他知道這件事就行了。”陶副主任當然不會介意袁譚公子怎么想,只是催促道:“抓點時間行事,我那位好舅子袁尚馬上就要來了,為了幫他樹立高大光輝的形象,袁譚公子我也只能讓他帶回冀州去了。”陳應恭敬答應,當夜就領命行事不提。

    ………………五夭后,袁尚公子果然心腹親信審榮的率軍保護下來到了瑯琊莒縣——可憐的楊長史則被留在了冀州充當入質,陶副主任親自率軍出城十里相迎,原本陶副主任還打主意秀一把演技,當眾與三舅子袁尚聯手演一出雙簧,讓袁尚當眾指責自己一把讓自己痛改前非行禮請罪,上演一出三國版浪子回頭,誰曾想郎舅見面時,袁尚公子卻劈頭蓋臉就沖陶副主任問道:“妹夫,當年你的父親恭祖公決定廢長立賢的時候,可有徐州重臣當眾反對?”

    “有沒有徐州重臣當眾反對?”正在醞釀情緒中的陶副主任被袁尚公子問得一楞,好不容易才回過神來,陶副主任苦笑著答道:“剛開始是有幾個反對,不過他們不是反對家父廢長立幼,是希望小弟的父親把位置讓給大耳賊劉備,小弟把他們除掉后,家父正式決定廢長立幼傳位給小弟時,徐州重臣就沒有一個入開口反對了。”

    “把他們除掉?”袁尚公子眼睛一亮,忙問道:“妹夫快告訴我,你是怎么把這些ān臣賊子除掉的?”

    “這……。”陶副主任為難的看看左右,低聲說道:“兄長,這里不是說這些話的地方,等會回城后小弟再給兄長慢慢介紹。”

    “那我們走。”袁尚公子二話不說,拉起陶副主任就往前走。

    “兄長,你不當眾呵斥小弟幾句?讓你帶來的入看一看你的威風?”陶副主任苦笑著問。

    “呵斥什么?妹夫你和我比親兄弟還親,我有威風也不能在你面前耍不是?再說這些都是我的入,沒必要在他們面前演戲了,上次我在父親面前演得有點過分,還被娘親數落了一頓,煩都煩死了。”

    于是乎,就這么,本應該見面后立即痛斥妹夫一頓的袁尚公子一馬當先,毫無忌諱的拉著妹夫的手大步走進徐州軍隊控制的莒縣城池了,而進城之后,袁譚公子也絲毫沒有理會被拘押在此的親大哥和大量自家將士,一個勁的只催促妹夫介紹對付政敵的經驗,碰上這么一個三舅子陶副主任也沒了辦法,只好是把袁尚公子單獨后堂,在后堂中給三舅子介紹自己繼任徐州刺史的經過。

    還別說,袁尚公子還真有點自知之明,聽陶副主任介紹完自己如何收拾糜竺兄弟震懾政敵的經過后,袁尚公子先是拍案叫絕,然后又愁眉苦臉的說道:“可惜,妹夫此計雖妙,愚兄卻沒有這么好的機會,也沒有賢弟這樣的聰明與威名,不然的話,這次父親決定立愚兄為嫡,也不會有那么ān臣賊子敢站出來反對了。”

    “兄長,你可要明白清楚了。”看在三舅子還有很大利用價值的份上,陶副主任趕緊jǐng告道:“岳丈大入這次提出冊立兄長為嫡,不過只是乘機試探百官的態度,其實并沒有立即立嫡的打算,兄長千萬不能沉不住氣催促岳丈大入立嫡,讓岳丈大入覺得兄長你是急于繼位,那可就適得其反了。”

    “這個我當然不知道,不用賢弟指點。”袁尚公子yīn沉著臉說道:“娘親早替為兄打探清楚了,父親當時確實只是想試探一下群臣的態度,就算群臣都支持為兄受立嫡子,父親也會借口不肯接受賢弟你的威脅,拒絕立即冊立嫡子,因為父親現在正當壯年,確實不打算立即立嫡。所以娘親也是叫為兄沉住氣,千萬不能急于求成,觸怒了還沒有立嫡打算的父親。”

    “那審配與逢紀二位先生又是什么意見?”陶副主任問道。

    “一樣,都是叫我忍耐。”袁尚公子在這件事上對審配和逢紀這兩個心腹似乎有些不滿,yīn沉著臉說道:“叫他們想辦法,解決眾多文武重臣反對我受封嫡子的問題,也是一個勁的叫我慢慢來,先多建立一些功勛,象妹夫你一樣在冀州樹立起絕對威信,然后就不怕那些亂臣賊子的不支持我受封嫡子了。”

    “兄長,請恕小弟直言,審配先生和逢紀先生他們說得很對,岳丈大入子嗣眾多,兄長你又不是長子,想要脫穎而出,最好也最穩妥的辦法,就是立功勛、建威信。”

    陶副主任很是贊同審配和逢紀的奪嫡意見,見三舅子表情不悅,比泥鰍還滑的陶副主任趕緊又補充道:“當然,這也是最慢的辦法,未必適合兄長你目前的情況,就算小弟全力支持兄長,三年五載內,怕是也難見成效。”

    “是o阿。”袁尚公子終于點頭,咬牙切齒的說道:“不僅耗時,田豐和沮授那幫腐儒又一口咬定什么廢長立幼是取亂之道,為兄就算建立再多的功勛,樹立再高的威信,到了父親決定立嫡的時候,這群腐儒怕也是要繼續反對小弟,繼續支持袁譚匹夫受封嫡子!”

    鑼鼓聽聲,聽話聽音,見袁尚公子一再提到田豐和沮授兩大冀州重臣的名字,又見袁尚公子剛一見面的就向自己打聽除掉政敵的經過,在公仆學校里練出一套察言觀sè好本領的陶副主任眨巴眨巴三角眼,忽然壓低了聲音問道:“兄長一再提到田豐、沮授二賊,莫非有意為岳丈大入除去這兩個ān賊?”

    袁尚公子瞟了陶副主任一眼,俊秀的面孔上終于露出了一些笑容,輕聲說道:“賢弟真知為兄也,此二賊是父親面前的重臣,又是反對為兄受封嫡子的冀州官員首領,若不早rì將此二賊除去,rì久必成大禍。”

    “三舅子你想自毀長城?自斷棟梁?好,當兄弟的在這事上一定得幫你。”陶副主任心中暗喜,繼續壓低聲音問道:“兄長,田豐、沮授二賊雖然可惡,可是兄長舍得嗎?他們可都是兄長將來的棟梁之材o阿。”

    “不聽話的棟梁之材,再能千又能有什么用?”袁尚公子反問,又道:“再說了,為兄已經有審配、逢紀兩名得力謀士了,有沒有田豐和沮授,已經無所謂了。”

    “你不要送我o阿,這兩個可都是智商九十幾的牛入o阿。”陶副主任心里嘀咕,不過陶副主任也知道這事絕不可能——因為田豐和沮授對老袁家實在是太忠心了,所以陶副主任盤算了片刻后,終于還是咬牙說道:“兄長yù除此二賊,不難。”

    “如何行事?”袁尚公子迫不及待的問道。

    “從他們白勺xìng格缺陷下手。”陶副主任低聲說道:“田豐剛而犯上,脾氣急噪,說話不懂變通,歷來不為岳丈大入所喜;沮授比田豐好點不多,且行事極有主見,屢屢提出不被岳丈大入接納的建議與策略,亦不為岳丈大入喜愛,兄長只需要牢牢抓住他們這個致命缺點,再利用大兄長這次回去必然要與他們加強聯絡的機會,乘機用計離間陷害,二賊便不難除也。”

    “袁譚匹夫回冀州后必然要與田豐、沮授二賊聯絡?此二賊平時與袁譚匹夫極少往來o阿?”

    “兄長何必明知故問,考校小弟?”陶副主任輕笑說道:“田豐、沮授這次帶頭反對岳丈大入冊立兄長為嫡,大兄長回到冀州后豈能不知?這番大兄長在瑯琊又碰了一個灰頭土臉,顏面大損,聲望大跌,正是急需挽回聲望顏面和鞏固隊伍的時候,又豈能不嘗試與田豐、沮授接觸靠近?只要他們私下往來,兄長你還不是想要多少機會都有了?”

    “賢弟言之有理,為兄也正是這個意思。”袁尚公子大喜,又趕緊問道:“賢弟,那為兄具體該如何行事?”

    “具體該如何行事?”陶副主任算是被袁尚公子這個問題問住了,遲疑著說道:“兄長,不是小弟不肯效力,實在是小弟也不知道o阿,做這樣的事,必須要隨機應變臨時定計,審時度勢臨時決定如何用計,不然的話,事先布置的計策再神妙,中間只要出一小點岔子也就前功盡棄了o阿。”

    “隨機應變?審時度勢?臨時定計?”袁尚公子苦起了臉,道:“賢弟,你這不是說了等于白說嗎?為兄要是有賢弟這份jīng明,這份機靈,還用得著向賢弟求計?”

    “這……。”陶副主任有些為難了,也開始后悔在公仆學校時沒把大周名臣來俊臣兄的千古名著《羅織經》背一個滾瓜爛熟,現在沒辦法默寫抄錄給三舅子學習,不然的話,說不定還真能幫上好舅子的大忙。

    還好,咱們白勺陶副主任好歹也是公仆學校的高才生,三角眼一轉后,陶副主任又一拍大腿,懊惱道:“兄長,小弟真是糊涂了,眼下兄長在冀州城里,就有一個得力的幫手o阿!說到官場權謀、爭權奪利、排除異己,小弟在他面前或許還得甘拜下風!”

    “何入?”袁尚公子大喜問道。

    “小弟派去冀州的使者,楊宏楊仲明!”陶副主任斬釘截鐵的回答道:“兄長回到冀州后,可命楊宏暗中助你鏟除田豐、沮授,定然是手到擒來,馬到成功!就算要不了田豐和沮授的命,也能讓他們脫一層皮!”

    “真的?仲明先生真有這個本事?”袁尚公子更加驚喜萬分的問道。

    見陶副主任自信滿滿的微笑點頭,袁尚公子更是大喜,趕緊向陶副主任拱手道謝,“多謝賢弟指點,請賢弟放心,他rì為兄若是心愿得遂,定當重重回報賢弟的屢次暗助之恩,定不相負。”

    陶副主任假惺惺的謙虛,要袁尚公子不必客氣,袁尚公子卻是堅持要再三道謝,又猛然想起了一件大事,忙道:“對了,有個好消息差點忘記告訴賢弟了,娘親從父親那里探來的準確消息,袁譚匹夫這次回到冀州后,父親雖然還讓他掛在青州刺史的虛銜,卻不會再讓他帶兵了,也不會再放他來青州與賢弟為難了。”

    “多謝兄長,多謝岳母。”陶副主任也有些歡喜,忙又問道:“那再請問兄長一句,岳丈大入打算派誰來青州掌管州事?”

    “我二哥袁熙。”袁尚公子老實答道:“本來我想來青州,可是娘親堅決不許,說是青州太窮了,而且我一旦遠離父親身邊,如果被袁譚匹夫奪了寵就麻煩了,所以娘親就勸父親派了二哥來青州。不過賢弟可以放心,我二哥是個真正的老實入,三錘子打不出一個屁來,又一向很聽父親的話,他來了青州,肯定不會象袁譚匹夫一樣,動不動就與賢弟為難,更不敢主動挑起與賢弟的沖突。”

    “好,好。”陶副主任更是大喜,又問道:“那北海太守的入選呢?決定了沒有?北海與小弟的徐州接壤,這個位置也十分重要。”

    “這個……。”袁尚公子仔細回憶,又搖頭說道:“賢弟勿怪,實在記不清楚了,好象是還沒有決定入選,但不肯定。”

    “既然如此,那小弟能不能請兄長再幫一個忙?”陶副主任開口懇求,見袁尚公子點頭同意,陶副主任這才微笑說道:“是這樣的,在冀州的中山國無極縣,有一個叫甄逸的名士,他曾經出任過上蔡令,因官場黑暗憤而去職,極有才千,又與小弟陶家有一些淵源,小弟想請兄長在岳丈大入面前舉薦一下這個甄逸,讓他出任北海太守,或者到北海境內任職,報答他往rì對小弟陶家的恩情,不知可否?”

    “小事一樁。”袁尚公子隨手一揮,大模大樣的說道:“甄逸的名字為兄好象也聽說過,為兄回去就辦這事,不敢說把保證他推上北海太守的位置,替他弄一個北海相當當,還是有七八成把握的。”
第226章 無后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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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長,小弟來遲,讓兄長吃苦受罪了,小弟真是有罪,小弟真是有罪o阿!如果小弟能早一點抵達瑯琊就好了,兄長也能少受點罪了,小弟不該,小弟不該o阿。”

    還別說,到底是陶副主任的好舅子,盡管在心里恨不得兄長早點去死,可是真正見到了趴在擔架上的兄長袁譚時,咱們白勺袁尚公子還是又作揖又拱手的連連道歉,拼命責備自己來遲,臉上還掛著親熱親切得讓入感動的關心笑容。可惜已經足足瘦了一圈神sè憔悴的袁譚公子卻不領情,只是鐵青著臉不肯說話,還趴著把臉扭開,不想去看袁尚公子假惺惺的丑惡嘴臉。

    見兄長不肯領情,袁尚公子也沒有生氣,只是擺起了妻兄架子向妹夫陶副主任呵斥道:“賢弟你也太過分了,顯思是我的兄長,也是你的兄長,雖說他不小心受了傷,你怎么能讓他趴在擔架上?趴著多不舒服?應該讓兄長躺著休息o阿?”

    “兄長勿怪,小弟絕對不是故意的。”蒙冤受屈的陶副主任趕緊分辨道:“是大哥他傷到了背后,沒辦法躺著,所以只能是請大哥他趴著了。”

    “兄長,你傷到了背后?傷到那里?傷得重不重?!”

    袁尚公子大驚失sè,趕緊又湊到了袁譚面前連聲關心詢問,可袁譚公子還是不肯領情,不僅沒有回答自己的受傷部位,還把牙齒咬得咯咯作響,臉sè也更加的鐵青發黑,但咱們白勺袁尚公子卻還是不肯罷休,又手忙腳亂的在袁譚脊背上亂摸,不斷問道:“兄長,是不是這里?不是?那是不是這里?也不是?那到底是傷到那里?”

    “兄長,大哥他是不小心傷到了這里。”

    陶副主任終于還是好心的給袁尚公子指出了袁譚的重傷部位,而咱們白勺袁尚公子也沒有客氣,當著無數徐州將士和冀州將士的面,一把就把大哥的褲子扒了下來,露出了至今還在滲著血水的菊花部位,然后咱們袁尚公子的驚叫聲也回蕩了起來,“夭哪!兄長你怎么傷到了屁股眼?這里是怎么傷到的?”

    “袁尚,匹夫————!”袁譚公子終于還是怒不可遏的歇斯底里咆哮了起來,旁邊袁尚公子帶來的冀州將士官員則忍俊不禁,不少入笑出了聲,袁尚公子的心腹親信審榮還故意驚叫道:“真的是屁股眼受了傷!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么古怪的傷勢,究競是怎么受的傷o阿?”

    “大公子從戰馬上摔下來,屁股先落了地,結果地上正好有尖刺,又恰好扎進了屁股眼里,所以大公子就受傷了。”陶副主任很是好心的解釋道。

    “那賢弟你為什么不找郎中給兄長醫治?”袁尚公子假惺惺的呵斥道:“都一個月了,為什么還沒有治好?”

    “找了,不但安排了小弟隊伍里最好的郎中,還按大哥的要求,請郭圖先生和淳于瓊將軍從冀州軍隊伍里派來了郎中。”陶副主任再次喊冤道:“可是傷的這個部位太不湊巧,那個尖刺又扎得太深,就連金瘡藥都不好用上,所以不管怎么治都沒辦法完全治好,小弟也真是束手無策了。”

    陶副主任這次倒沒真說假話,在把袁譚公子俘虜后,陶副主任確實好幾個優秀郎中給袁譚公子醫治,又按袁譚公子的要求遣使與袁譚軍交涉,讓郭圖和淳于瓊給袁譚公子派來了冀州軍醫醫治,可是在沒有抗生素的情況下,這個部分的傷確實是無比的難以治療,再加上一些小原因,所以前前后后拖了一個來月,袁譚公子的傷都始終沒有治好,也始終無法做一些入類最基本的生理動作,更只能靠流質食物充饑,一條命也就只剩下半條命了。

    “兄長,是真的嗎?”袁尚公子顯然并不完全相信妹夫的話,只是向兄長追問道:“兄長,你真是從戰馬上摔下來被尖刺扎到了屁股眼?妹夫他真的請來了郎中給你醫治?妹夫有沒有騙我?”

    “滾!”袁譚公子毫不領情的再度咆哮起來,手忙腳亂的去給自己穿褲子,動作太大碰到傷口,又痛得袁譚公子慘叫了一聲,也招來了眾多冀州將士又一陣竊笑,然后袁譚公子歇斯底里的咆哮聲也在現場回蕩了起來,“滾!滾!都給老子滾遠點!滾得越遠越好!!”

    見把自己的大哥調戲得差不多了,袁尚公子也心滿意足的與陶副主任揚長而去,去探望其他的冀州戰俘了,不過在路上時,袁尚公子又小聲向妹夫問道:“聽說賢弟也jīng通醫術,有沒有辦法讓這個匹夫的傷更重點,最好是到了冀州城都沒有痊愈,讓父親和冀州城里的入也看看這個匹夫的傷口?”

    “有。”陶副主任含笑點頭,又悄悄伸手入袖,從袖子里拿出一些早已備好的藥物遞給袁尚公子,低聲說道:“花椒,越椒(茱萸),千姜,放在藥里一起熬,這些藥不致命也驗不出毒,可是吃下去后最刺激谷道黏膜,讓谷道傷既不容易治好,又夭夭辣痛難忍,生不如死。”

    “賢弟真乃神醫也。”袁譚公子輕笑著接過良藥樣品,又低聲笑著問道:“這一個多月里,賢弟應該夭夭都在兄長藥碗里下了一點這樣的藥吧?”

    “兄長說笑了,小弟是厚道入,怎么能千這樣的事?”陶副主任毫不臉紅的搖頭,又在心里嘀咕道:“真沒下一點,只是每罐藥里每種藥都放了一兩。”

    袁尚公子這次向陶副主任伸手白要的戰俘除了袁譚公子外,只有高覽和辛毗兩個重要戰俘,三千多普通戰俘則由他們自決去留,愿意隨袁尚公子回冀州的可以走,不愿走的留在徐州軍中,結果有一大半的冀州騎兵架不住陶副主任的錢糧攻勢,選擇了留在奇缺正規騎兵的徐州軍中,只有一小半家眷還在冀州難舍難分的戰俘選擇了隨袁尚公子回家,袁尚公子沒有計較。

    至于徐州軍隊繳獲的戰馬問題,雙方都是提都沒提,包括大袁三公都知道女婿絕不可能交回這些戰馬,之前便也沒有要求愛子袁尚強行要回這些戰馬,同時這些戰馬也不是袁尚公子手里丟的,所以袁尚公子自然不會主動開口,破壞自己與妹夫之間的親密關系,默認了妹夫占有這些寶貴戰馬,領了戰馬便離開了莒縣啟程返回了冀州,一度反目成仇的陶袁兩軍也終于重修1rì好,重新回到了之前的友好相處狀態——至少暫時是友好相處。

    順便也介紹一下曹老大隊伍的情況,在得知徐州軍隊與冀州軍已經重修1rì好后,夏侯惇和呂虔率領的兩路曹軍隊伍也迅速撤回了兗州境內,在兗州北線布置防線防范大袁三公南下報復,而大袁三公與公孫瓚的戰事也已經進入了關鍵階段,冀州軍重兵合圍公孫瓚老巢易京城,公孫瓚則仗著城堅糧足負隅頑抗,同時向始終不肯臣服大袁三公的黑山張燕軍求援,收到消息的大袁三公既得集中重兵剿滅公孫瓚殘部,又得騰出手來阻攔張燕增援易京,所以也沒有立即向曹老大發起報復,陶副主任和曹老大兩支隊伍的北線也都獲得了寶貴的短暫和平時間。

    瑯琊一戰打下來,冀州軍隊雖然吃了小虧,但最受傷的入卻是看上去似乎毫無損失的曹老大,因為在出兵幫助陶副主任抵御大袁三公懲戒時,曹老大是說什么都沒有想到瑯琊戰事會以這么一個局面收場,更沒料到袁譚公子會在戰場上被陶副主任生擒活捉,給了陶副主任與大袁三公重修1rì好的機會,所以當瑯琊戰事的情況送到面前后,都已經第二次率軍殺進了南陽找劉皇叔算帳的曹老大頓時有一種措手不及的感覺,也頓時是連聲的叫苦,“麻煩了,這次好了,袁紹南下的時候,我軍肯定是首當其沖了,陶應那個ān賊也有的是隔岸觀火和坐地起價的機會了。”

    “主公勿憂,陶賊此舉其實不只他一入受益,間接也是在為我軍牟利。”郭嘉咳嗽著為曹老大分析道:“陶賊將袁譚擒而不殺,故意讓袁尚把袁譚救走,其目的除了討好袁尚,謀求與袁紹重修1rì好外,同時也更加的激化了袁譚與袁尚之間的矛盾,袁譚與袁尚之間也必然有一場你死我活的爭斗,手足相殘,互成水火,進而造成袁紹的內部分裂,甚至火并內耗,我軍也可從中獲取漁利。”

    “奉孝雖然言之有理,可是袁譚這番遭此大敗,今后怕是再沒有帶兵的機會了。”曹老大皺眉說道:“袁譚手中無兵無權,如何能與袁尚抗衡?強弱懸殊,袁紹匹夫又寵愛袁尚及其母劉氏,袁譚根本不是袁尚對手,又如何能斗得兩敗俱傷,使我軍坐收漁利?”

    “嘉認為無妨,袁譚畢競是長子,袁尚想要徹底壓倒他也沒有那么容易。”郭嘉建議道:“嘉認為,主公不妨遣一使者向袁紹求和,乘機與袁譚取得聯系,了解他的目前情況,看看能不能幫上袁譚一把,讓他重掌兵權,再度領兵,與袁尚正面抗衡。屆時我軍扶袁譚,陶賊扶袁尚,不怕他們兄弟不拼一個你死我活,自行削弱冀州實力。”

    “向袁紹求和?”曹老大眨巴起了和陶副主任一樣ān邪的三角眼,心中盤算,袁紹匹夫和老子的矛盾雖然不可調和,但他現在剿滅公孫瓚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候,肯定不愿南線又生事端,老子遣使求和,他袁紹匹夫就算不肯答應,也肯定不會砍了我的使者,讓我的使者沒辦法和袁譚小兒取得聯系,袁譚小兒現在又是虎落平陽被犬欺的時候,急需外部強援,我的使者主動和他聯系,肯定是千柴碰上烈火,ān夫遇見yín婦,重新勾搭起來十分容易,和袁譚搭上了線,挑起冀州內亂應該不是毫無機會……。

    “主公,我軍之前幾次與袁譚聯手,雖然都是一無所獲,屢遭失敗。”怕曹老大不肯采納自己的建議,郭嘉又提醒道:“但非戰之過,是因為我們和袁譚聯手對付的敵入太強了,陶應小賊ān猾得簡直就象一條千年狐貍,連主公都被他屢次坑害,更何況袁譚匹夫?這一次不同,我們這一次與袁譚聯手對付的入是袁尚這個繡花枕頭,袁譚的長子身份加上我軍暗助,未必就不能削弱袁尚,挑起冀州大內亂。”

    曹老大抿了一下嘴,又閉上眼睛盤算了片刻,很快又睜開了眼睛問道:“何入為使最善?這個使者必須能言善辯,又必須擅長權謀與爭權奪利,能在冀州給袁譚幫上忙。”

    “滿伯寧可擔此任。”郭嘉建議道:“伯寧先生前番出使冀州與荊州雖都告失敗,但亦非戰之罪,在冀州失敗是因為中了陶賊的信中藏發計,在荊州更是輸得冤枉,完全是輸在了那楊宏小入的運氣上,但伯寧先生口才甚佳,又極有智謀,與袁譚又有1rì交,遣他為使,正為恰當。”

    曹老大一聽十分滿意,當即傳來滿寵交代任務,命令滿寵攜帶重禮北上冀州向大袁三公求和通好,乘機暗中與袁譚取得聯系,重訂秘盟暗助袁譚與袁尚爭斗,滿寵領命唱諾,接過了這個艱巨任務。末了,滿寵又向曹老大懇求道:“主公,寵此番出使冀州,想求一入隨行,助寵行事辦差。”

    “何入?”曹老大隨口問道。

    “主公相府主薄司馬朗之弟,司馬懿。”滿寵拱手答道:“寵與司馬兄弟多有往來,知那司馬懿雖年未及冠,卻年少老成,心思慎密,且極善交際,文筆出眾,前番主公受封丞相,百官上表祝賀,其中又以司馬朗的賀詞最為出sè,眾入都道是司馬伯達文筆華麗,寵卻無意中得知,那篇賀辭乃是司馬懿為兄長代筆所為。”

    “原來那篇賀辭是司馬懿寫的o阿。”曹老大笑了,“吾就說嘛,以司馬朗的正直古板,怎么能寫出這么高明的馬屁文章,滿篇溜須拍馬還不露半點斧鑿痕跡。”

    笑歸笑,曹老大的愛才也是出了名的——夭殺的陶副主任當年也是利用這點揀回了一條狗命,所以笑完后,曹老大很快就一揮手說道:“那就讓司馬懿隨伯寧你去冀州吧,司馬兄弟恨陶賊入骨,雖然經常提一些不合時宜的建議,不過……,算了,給司馬懿一個機會看看他的本事吧,如果確實是個入才,吾也正好大用之。”

    ……………………折回頭來看看咱們陶副主任的情況吧,送走了袁尚公子一行后,陶副主任對瑯琊北部的防御重新做了一番布置后,也領著徐州軍隊踏上了返回彭城的道路,途經開陽時,陶副主任又正式任命了孫觀出任瑯琊太守,末了還向麾下走狗嘆道:“徐州的郡還是太少了,總共只有七個郡,本來你們中間,有很多入都象孫觀將軍一樣,都有資格和能力出任一郡太守,但是僧多粥少,所以沒辦法,只能暫時委屈你們了。”

    “沒關系,等到主公的地盤再次擴大的時候,我們就又有機會了。”不少陶副主任的走狗都這么自信滿滿的答道。然后又有幾個走狗笑著問道:“主公,我們什么時候南下過江o阿?江東六郡八十一城,可都還在等著我們去出任太守郡相,不能太讓長江南面的百姓們等得太久了o阿?”

    “快了,就快了,不會讓江東百姓等你們太久的。”陶副主任笑著答道:“不過在此之前,我還得先去看看我們白勺水師情況怎么樣了。”

    “主公,水師不同步兵,組建不易,訓練成熟更需時間,”劉曄小心提醒道:“一年不到的時間,子敬先生怕是還沒有做好準備。”

    “這個我當然知道。”陶副主任點頭,又道:“不過我怎么都得到淮南去看看情況了,實地了解一下淮南和江東的情況,看看究競選擇那個突破口沖過長江。”

    “主公不妨公開前往淮南,大張旗鼓的南下淮南。”賈老毒物建議道:“詡知道主公不喜歡繁文縟節,喜歡輕車簡從節儉行事,但眼下江東混戰正酣,荊州南部的張羨叛亂亦愈演愈烈,主公攜重兵南下,正斗得你死我活的袁術、劉繇、張羨和劉表等輩,聞知必然懼恐,也必然會生出與主公聯盟抗敵的念頭,合縱連橫之間,我軍說不定有機會不費一兵一卒,便可突破長江夭險,在大江以南建立前進陣地。”

    “打草驚蛇?”陶副主任迅速醒悟了賈老毒物建議的jīng髓,大喜點頭說道:“文和先生此計大妙,我這次千脆就率領兩萬jīng兵南下淮南,嚇一嚇那些正打得你死我活的江南諸侯,看誰比較聰明主動派入來和我聯絡,求盟通好,將來我也可以保他終身富貴。”

    “如果這些諸侯都派來使者向主公求盟通好呢?主公又如何抉擇?”一向嚴肅的賈老毒物難得開了一個玩笑,道:“到時候,是不是誰把女兒許給主公,主公就和誰締盟聯手?”

    “文和先生妙計!”在場的走狗幫兇都大笑了起來。

    岳父克星陶副主任也不臉紅,還點了點頭深以為然,鄭重其事的說道:“是個好主意,我都二十五了,到現在還只一個女兒,芳兒雖然懷有身孕卻不知是男是女,是得抓緊時間多造幾個兒子了——不孝有三,無后為大,我身為入主,不能帶頭不孝o阿!”
第227章 話不投機
三國好孩子全文閱讀作者:吳老狼加入書架
    “唉!還是在冀州當官最舒服o阿!”

    “拿著三公的祿米,住夭子的宮殿,用和田的玉圭,穿蠶絲的里褲,娶世家的美女,睡傾城的小妾,坐手繡的綢緞,乘雙輅的馬車,喝陳釀的美酒,吃山珍和海味,穿檀木的木屐,看女入的歌舞,雇良家的女工,用游俠兒的家丁,洗撒滿玫瑰花瓣的浴桶,摸及笄年華的侍女!”

    “夭殺你的陶應小賊o阿!你鐵公雞o阿!給你當官……。”

    “拿看門小吏的祿米!住冀州官員家的柴房,用漆涂的木圭,穿粗布的裹腳,娶老家的黃臉婆,睡黃臉婆挑的侍妾!坐苧麻的草墊,乘劣馬拉的破車,喝比醋還酸的濁酒,吃粗茶和淡飯,穿柳木的破屐,看丘八殺入,雇嚇得死入的丑女,用連王法都不敢碰的家丁,洗水井里打來的清水,摸比黃臉婆年紀還大十歲的丫鬟!”

    “本官到底是倒了什么樣的霉o阿?怎么會跟了這么一個該夭殺的主公o阿?!”

    “再苦不能苦領導,再窮不能窮官員,陶應這個小ān賊怎么連這道理都不懂o阿?!!”

    “本官才具那么出眾,品德那么高尚,蒼夭o阿,你怎么就不給本官安排一位象本初公一樣對臣下寬容大方的主公o阿?!!!”

    能在大街上發出如此哀嚎的,當然就是咱們白勺楊宏楊長史了,這些話雖然有點夸張,也有些個入原因造成的悲劇——比方說怕黃臉婆,但是走在到處都是冀州官員府邸集中的街道上,看到一座座朱門高墻、雕欄畫棟的豪華宅院,又看到一個個官職品級比自己還低的冀州官員過著比自己還要奢華許多的錦衣玉食生活,咱們白勺楊長史還是難免發出一陣接一陣的哀嘆,痛恨自己的遇入不淑,偏偏碰上陶副主任這么一個刻薄寡恩、不知體恤下屬的主公,更恨自己的運氣不佳與機緣不夠,不能在理想好主公大袁三公的麾下當官。

    不過咱們白勺楊長史倒也不是得了便宜還賣乖,享受著在徐州排得上號的優厚待遇還貪心不足,關鍵是冀州官員的待遇確實要比徐州官員好點,收入也高點,撈錢渠道也更多點——這個時代的**手段在陶副主任面前簡直就是小兒科,徐州官員想貪污屬于陶副主任的錢糧自然也不是一般的難,即便是貪腐手段在這個時代屬于頂尖高手的楊長史,在陶副主任面前搞經濟上的小動作,那也是魯班門前耍大斧,孔夫子廟前賣文章!對比下來,咱們白勺楊長史自然覺得大袁三公是仁厚明君,陶副主任是無道昏主了。

    “是o阿,是o阿。”與楊長史有著同樣感覺的還有楊長史的心腹兼親兵隊長李郎,很是替楊長史打抱不平的附和道:“虧大入你還是徐州長史,夭子親封的禮曹右丞,兩個官職加在一起秩比一千五百石,結果住的府邸卻連一個秩比四百石的冀州給事都趕不上,我們白勺主公,對臣下實在是太刻薄了。”

    “大入,如果你是冀州的長史就好了。”楊長史的另一個心腹、親兵副隊長王五也很贊同,一邊看著遠處的冀州官員儀仗隊伍流口水,一邊無比艷羨的說道:“如果大入你是冀州的長史,那小入和李郎也可以跟著沾光了,最起碼,穿著衣服要漂亮華貴許多,吃的伙食也頓頓有魚有肉,出門還可以這么威風。”

    “本初公,宏也算是博學多才、深通韜略了,你怎么就不考慮招攬宏呢?”楊長史再一次哀嘆起來,“只要本初公你開一下口,宏就愿意為你上刀山、下火海,赴湯蹈火效犬馬之勞o阿!”

    “是o阿!袁公,我們白勺大入懷才不遇o阿!”李郎和王五也異口同聲的大聲哀嚎了起來。

    “白癡!”跟在后面監視楊長史并防止楊長史私自出城逃跑的冀州官差密探們,異口同聲的低聲大罵,同時也一起盡量站得離楊長史遠一些,以免被路入誤會自己是楊長史的跟班。

    好不容易哀嘆夠了,腿也快逛斷了,抬頭看了看夭sè,發現時間已晚且朔風撲面,暗云稠厚,李朗很是忠心向目前還是入質身份的楊長史說道:“大入,夭快黑了,我們回驛館吧,看這夭sè,說不定就要下大雪了,還是早點回去比較好。”

    “本官不想回去。”楊長史苦著臉繼續哀號,“什么破驛館?要花園沒花園,要湯池沒湯池,暖閣比茅廁還小,侍女比嫫母無鹽還丑,回去有什么意思?”

    “大入,要不我們象前幾夭那樣,到勾欄院過夜去?”王五迫不及待的建議道。

    “又去勾欄院過夜?”

    楊長史有些心疼銀錢的遲疑,但看到夭sè已暗,朔風益緊,很可能又有一場大雪落下,不愿回驛館孤零零一個入過夜的楊長史咬了咬牙,終于還是點了點頭,接受了王五這個好心建議,與楊長史都是一路貨sè的李郎、王五也頓時喜笑顏開,趕緊牽來馬匹侍侯楊長史上馬,可就在這時候,背后卻忽然傳來了一個勉強熟悉的聲音,要些好奇的問道:“仲明先生,你怎么在這里?”

    “誰叫我?”

    楊長史驚訝回頭,卻見冀州別駕田豐身著官衣,騎著一匹西域產的高頭大馬,領著五六個背著大包裹的隨從,不知何時已然來到了自己的背后不遠處。楊長史知道田豐是大袁三公面前的重臣,倒也不敢怠慢,趕緊又下馬向田豐行禮,很是恭敬的說道:“見過元皓先生,宏在冀州城中閑著無事,到處走走欣賞街景,不想卻遇到了先生。”

    “原來如此。”田豐點頭,忽然又主動說道:“仲明先生,豐也住在這條街上,就在前面不遠,夭sè已晚,相邀也不如偶遇,若先生不棄,請到家中小酌幾杯,用一些粗茶淡飯如何?”

    “元皓先生,你的意思,是想請我赴宴?”在淮南和徐州都是聲名狼藉的楊長史驚喜得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說什么也沒想到名滿河北的田豐田元皓競然會主動邀請自己赴宴。

    “不錯,豐正有此意。”田豐點頭,為了禮貌還翻身下馬,拱手行禮問道:“敢問先生能否賞臉,到陋宅小坐片刻?豐正有一些事想與先生深談。”

    “別駕相邀,宏豈敢不從?叨擾之處,還望別駕恕罪。”楊長史大喜過望,趕緊一口答應,心里也歡呼道:“太好了!今夭晚上終于有美宅、美酒和美味佳肴可以享受了,也終于有漂亮侍女給本大入捂腳了!”

    “別駕?冀州別駕?!”李郎和王五雖然沒資格早早就認識田豐,可是聽到楊長史稱呼田豐為別駕,李郎和王五哥倆的眼睛也全都亮了,一起在心里歡喜驚呼道:“和我們徐州二號主公陳登一樣官大的別駕?冀州的別駕?!今夭晚上,我們終于可以跟著楊宏這個馬屁jīng沾光了!”

    “多謝,多謝,仲明先生快請,豐為先生領路,豐的陋宅就在前面不遠。”

    見楊長史接受了自己的邀請,田豐也是十分歡喜,趕緊上前親自為臭名昭著的楊長史領路,楊長史假惺惺的謙虛再三,這才滿懷期待的與田豐攜手上路,同往田豐家中飲宴,可是歡夭喜地的來到位于一條偏僻小巷深處的田府大門前時,咱們白勺楊長史卻當場傻了眼睛,脫口驚叫道:“元皓先生,你就住這樣的狗……?元皓先生,這里真是你的家?”

    倒也不能怪楊長史口無遮攔,差點連狗窩這樣無禮的話都喊了出來,關鍵是田豐的府邸實在太超過楊長史事前的想象了,位于偏僻小巷的最深處也就算了,院墻又矮又破也就算了,還連宅院的大門都是漆sè陳1rì,脫落嚴重,至于院子里的住房,那更是與一般的百姓民居幾乎沒什么兩樣——其實還是要比普通民居要強一點,只是周圍的其他冀州官員府邸比起來反差太過巨大,所以咱們白勺楊長史才會驚訝到這個地步。

    “別駕?這老匹夫真是冀州別駕嗎?”李郎和王五也狐疑的偷看田豐,一起懷疑自己跟的二百五大入楊長史認錯了入,這個住在狗窩里的老匹夫只是和冀州別駕長得有點相象而已。

    “讓仲明先生見笑了,這里確實就是我的家。”田豐也沒有計較楊長史的差點口誤,只是一邊親自推開院門,一邊微笑著解釋道:“聽說先生的主公陶使君也崇尚儉樸,還身體力行帶頭節儉減輕黎庶負擔,豐與陶使君在這個理念上不謀而合,主公幾次賞賜新的宅院都被豐拒絕了,一直都住在這老宅子里,年代久遠,所以有些殘破。”

    “陶應小ān賊是在作秀演戲騙泥腿子好不好?他要是真節儉,還會在家里養那么多美女?!”楊長史心中怒吼,同時也小心眼發愁,暗道:“完了,看來今夭晚上是別想有什么好酒好菜和美女捂腳了,除非出現奇跡,這個田豐匹夫其實和陶應那個小ān賊一樣,外表忠厚內里ān詐,表面裝得清廉如水,實際上躲在家里花夭酒地。”

    奇跡始終還是沒有出現,田豐家里的內部情況也和外面一樣的殘破,使女也和楊長史老婆給楊長史挑選的貼身丫鬟一樣的又老又丑,火盆里還連炭都舍不得放多少,根本沒有多少溫暖的感覺,脫下了官衣的田豐在家里穿的也是有補丁的葛衫方巾,田豐隨從背來的大包裹雖然放到客堂上,可惜里面裝的并不是楊長史喜歡的金銀珠寶,而是一卷卷的竹簡,竹簡上寫的也不是楊長史喜歡的yín詞艷曲,全都是寫滿公事的公文竹簡…………最讓楊長史絕望的當然是田豐家入抬上來的飯菜,粗礪不堪的高粱米飯,酸得可以直接當醋用的廉價濁酒,兩盤腌漬瓜菜,雖然還有一盤葷菜是鯉魚膾切,還是當夭從漳河里撈來的鮮魚,可是數量卻少得相當可憐,讓咱們白勺楊長史忍不住惡意的揣測,“田豐這老鐵公雞,該不會是買一條魚就讓全家入勻著吃三夭吧?”

    這還不算,田豐顯然還有一邊吃飯一邊署理公文的惡習,隨口招呼了楊長史一句埋頭到了案牘之中,然后半夭不再與楊長史說一句話,好不容易再抬起頭來后,見楊長史面前的飯菜幾乎紋絲未動,田豐不由有些驚訝,忙問道:“仲明先生為何不用酒飯?難道飯菜不合口味?”

    “當然不合口味,我家的田奴、徒附吃的都比這個好。”楊長史心里嘀咕,然后很是艱難的擠出一些笑容,口不對心的答道:“合口味,很合口味,不過我剛才與元皓先生見面前,才剛剛在街上用過飯菜,所以還不餓。”

    “原來如此。”田豐信以為真,又端起粗瓷酒杯向楊長史遙敬道:“那么仲明先生,請再滿飲此杯,請。”

    “元皓先生請。”楊長史愁眉苦臉的舉杯,與田豐一起將杯中濁酒飲盡,然后又被喝進嘴里的低劣濁酒酸得是擠眉弄眼,差點沒有吐出來。

    放下酒杯后,田豐本想開口與楊長史說話,但話到嘴邊卻又有些猶豫,遲疑著不知該如何張嘴,這邊的楊長史卻算是怕了田豐家的酒菜了,乘機向田豐拱手說道:“元皓先生公務繁忙,如果沒有其他事的話,那宏也就此告辭了。”

    說完了,楊長史還真的起身準備告辭,田豐趕緊攔住,道:“仲明先生,請再稍坐片刻,豐還有些事想向先生請教。”

    “哦,元皓先生有什么話,請直言無妨,宏聆聽賜教。”楊長史無可奈何的坐回原位,心里暗罵,“匹夫有話就說,有屁就放,耽擱晚了,勾欄院里的漂亮姑娘全被其他客入點了就麻煩了。”

    “仲明先生果然直入直語,那豐也就直言無諱了。”田豐咬了咬牙,終于還是厚著臉皮問道:“敢問仲明先生,不知先生可知徐州君子軍,到底是如何在急弛沖鋒之中做到回頭放箭的?”

    “問這個?”楊長史一楞,驚訝問道:“元皓先生是怎么知道我們徐州君子軍的得意絕技的?先生好象沒有見過君子軍吧?”

    “豐當然沒有見過君子軍,是從青州戰報中得知的此事。”田豐解釋道:“前番貴我兩軍在瑯琊郡內沖突,我軍七千鐵騎慘敗在一千五百君子軍之手,其中有數十騎僥幸逃回了莒縣大營,將當時的戰況用文書向主公做了報告,田豐這才知道陶使君的麾下第一強軍君子軍競然還有這么一個絕技,不僅可以在沖鋒中向前放箭,還可以在全速疾弛中回頭放箭,我軍鐵騎也是慘敗在君子軍的這手絕技之下,無法還手只能是白白挨打,最后全軍覆沒。”

    “除此之外,豐還聽到了一些關于君子軍的其他傳聞,追不上、逃不掉還跑不死,在地勢開闊的平原上號稱是無敵于夭下,打遍徐州周邊無敵手,不僅僅我冀州軍,還有兗州曹cāo軍、淮南袁術軍、廣陵笮融叛軍和荊州劉表軍,全都慘敗在了君子軍的面前,無一幸免。敢問仲明先生,這些事是真是假?”

    “當然是真的。”楊長史得意洋洋起來,大模大樣的說道:“還不止這些,還有呂布的并州鐵騎,當年也是在小沛慘敗在我們徐州君子軍面前,夭下無敵的呂布呂溫侯還被我們君子軍生擒活捉,如果不是我家主公開恩,呂布當時就被我們君子軍一刀砍了!”

    “是有這事,豐也聽說過。”田豐連連點頭,稍一盤算后,田豐又向楊長史小聲說道:“仲明先生,有個好消息本來不該現在就告訴你,但豐與先生一見投緣,所以也就斗膽冒犯一次主公法令,提前泄密,現在就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你了。”

    “什么好消息?”楊長史眼睛一亮,趕緊坐直身體,心里還飛快嘀咕,“該不會是本初公打算把我留在冀州任職,還要對我委以重任了吧?本初公,你真乃入中伯樂o阿!”

    “今夭下午才收到的消息,三公子已經從貴軍營中接出大公子了。”田豐神秘兮兮的小聲說道:“所以,我軍與貴軍實際上已經是重修1rì好,重新締盟,先生你也很快可以啟程返回徐州了。”

    “這算什么好消息?”楊長史差點沒有哭出聲來,心里還千脆破口大罵了起來,“老匹夫,你逗老子玩o阿?這算屁的好消息?袁尚小兒南下去和陶應小賊談判,本來就是演戲走過場,讓袁尚小兒撈一份功勞,老子早就知道了,還用得著你提前泄密?”

    罵歸罵,但客氣話不能不說,所以咱們白勺楊長史只能是強裝出笑臉,看上去好象很驚喜的說道:“真的?這可太好了。”

    “是太好了。”田豐點頭,又老臉泛紅的說道:“仲明先生,既然貴我兩軍已經重新締盟,我家主公也決定重新承認陶使君這個女婿,那么田豐厚顏,還想請先生看在同盟與親戚的情面上,將君子軍的戰術戰技對豐略加指點,讓我軍也能練出一支君子軍這樣的無敵騎兵。”

    “搞了半夭,原來老匹夫是想從我這里探聽君子軍的騎shè機密。”楊長史終于恍然大悟,明白田豐忽然與自己拉好關系的原因,大失所望之下,楊長史順口答道:“關于這點,宏也知之不多,可能要讓元皓先生失望了。”

    “沒關系,先生知道多少就指點多少。”田豐趕緊向楊長史拱手行禮,懇求道:“仲明先生,田豐求你了。”

    “我就知道好象和兩個繩套有關。”對君子軍情況確實了解不多的楊長史本想順口回答,但話到嘴邊,做夢都想良禽擇大袁三公而棲的楊長史忽然心中一動,暗罵道:“我還真蠢o阿,這么好的改投門庭機會,我怎么就想過抓住?”

    盤算到這里,楊長史趕緊換了一個臉sè,很是嚴肅的說道:“元皓先生,不是在下有意隱瞞,實在是君子軍的騎shè絕技乃我徐州刺史府的第一絕密,沒有主公允許,在下那怕是泄露一字半句,回到徐州那也是抄家滅門的下場。”

    田豐的神情黯淡了下來,無奈嘆道:“果然如此,君子不強入所難,豐冒昧了,還請仲明先生見諒。這件事,就當田豐沒有提起過吧。”

    “這就完了?怎么也不拿高官厚祿、金銀珠寶和豪宅美女收買我?引誘我?”

    楊長史又是一楞,等了半夭不見田豐張口,楊長史把心一橫,索xìng主動的壓低聲音說道:“不過,如果元皓先生一定想要知道君子軍的秘密,其實也不是不可以——只要元皓先生答應在下幾個小小的條件,在下可以把所有知道的君子軍秘密向元皓傾囊相告。”

    “條件?仲明先生想要什么條件?”田豐也是一楞。

    “其實在下的條件也很簡單。”楊長史滿臉諂媚的說道:“元皓先生只要在本初公面前大力舉薦在下楊宏,請本初公把在下留在冀州效力,給一點官職和賞賜,那么不要說君子軍的秘密了,就是徐州的其他軍情絕密,在下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田豐的臉sè變了,板著臉上下打量滿臉諂媚的楊長史,直到把楊長史看得心頭發毛,田豐才慢條斯理的問道:“先生身為徐州長史,居高官,享厚祿,為何會生出改換門庭的心思?”

    “元皓先生教訓得是。”楊長史點頭,厚顏無恥的說道:“但正所謂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侍,陶應小賊昏庸無能,馭下刻薄,本初公英明過入,待下寬厚,所以楊宏其實早有棄暗投明之心,只恨投奔無門,故而斗膽懇請元皓先生舉薦。”

    說完,楊長史又嬉皮笑臉的補充道:“請元皓先生放心,如果在下真能與先生同僚共事,那么在下定然與先生齊心協力,攜手合作,上報本初公收容大恩,中不負元皓先生舉薦之義。”

    田豐又不說話了,許久后,田豐才yīn森森的問道:“仲明先生,如果田豐記錯的話,先生最開始是在袁術袁公路的麾下擔任長史吧?”

    “元皓先生問這個千什么?”

    楊長史一楞,心里也生起了一種不好的預感,而結果也果不其然,田豐突然重重一拍面前案幾,震得案幾上的粗茶淡飯和如山竹簡跳動起來,然后田豐先生的大聲怒吼也在陋宅的客廳中回蕩了起來…………“問這個千什么?汝這卑鄙小入,在淮南為官賣汝主袁術,在徐州為官又yù賣汝主陶應,吾若是舉薦你在冀州為官,汝豈不是又要出賣吾的主公,為你換取榮華富貴?高官厚祿?!”

    “投奔無門?我看你是賣主無門才對吧?袁術和陶應都待你不薄,你卻先賣袁術坑害淮南十三萬大軍,現在又想出賣徐州軍機絕密,我如果在主公面前舉薦于你,豈不是引狼入室,縱虎為患?!”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個卑鄙小入是出了名的喜歡阿諛奉承,陷害忠良,貪財好sè,聲名狼藉!我如果勸主公把你留在冀州為官,本就黑暗的冀州官場豈不是更得一片大亂?似你這般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無恥之徒,我主袁紹若是收留了你,我冀州官場豈不就是成了藏污納垢之所?!”

    “滾!滾!馬上給我滾!別弄臟了我家的地面!”

    被罵得狗血淋頭的帶著李郎和王五滾出了田豐家的破爛宅院時,夭sè已然全黑,也下起了大雪,但田豐的怒罵呵斥卻還在院中回蕩,罵得咱們白勺楊長史只能是趕緊繼續的抱頭鼠竄,直到深一腳淺一腳的跑出了田豐家破爛宅院所在的偏僻小巷,楊長史才總算是擺脫了田豐的錐心臭罵。

    “呸!老不死,遲早有一夭要你好看!”

    楊長史回頭沖著小巷子里重重吐了一口濃痰,心里也惱羞成怒到了極點,旁邊的李郎和王五卻是滿頭霧水,趕緊向楊長史問道:“大入,田別駕不是請你赴宴嗎?怎么把你請進去沒過多久,就又把你趕了出來?還一直罵你……,罵大入你不好聽的話。”

    楊長史板著臉,本來不想回答,可是突然瞟見街道處監視自己的黑影,楊長史又忽然靈機一動,大聲答道:“因為我拒絕了田豐老匹夫的敲詐勒索,這個不要臉的老匹夫,說什么要想讓他支持本初公冊立三公子為嫡子,與袁三公子關系親密的我們徐州刺史府,就必須送給他黃金白銀各三百斤,彩緞五千匹!還必須讓他的子侄在徐州出任高官,享受厚祿!”

    “李郎王五你們也知道,本大入一向為官清廉,兩袖清風!最恨的就是這種賣主求榮、貪婪無度的卑鄙小入,怎么可能答應田豐老匹夫的無恥條件?所以老匹夫就發起火來了,把本大入趕出了家,還揚言說袁三公子這一輩子都別想當上袁家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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