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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激將
三國好孩子全文閱讀作者:吳老狼加入書架
    “曹操這是在賭!賭袁紹不會新開兗州戰場,也是在賭我軍保存實力,不會真的與他全面開戰!只要我們落入了他的算計,給他時間鏟除了張濟叔侄這個后顧之憂,使他可以專心南北之事,那么他縱然開罪了袁紹,他的南北形勢也不會過于惡劣!”

    陶副主任麾下的謀士雖然不多,但個個都是各有所長的頂尖角色,所以得知曹老大不惜觸怒大袁三公也要強攻張濟叔侄的消息后,這一次隨陶副主任北征青州的賈老毒物和劉曄也馬上就明白了曹老大的目的,擅長分析情報的劉曄還補充道:“荀友若對曹操的態度猜測應該無差,曹操在決定動手拔掉張濟這根眼中釘、肉中刺時,肯定已經做好了與袁本初翻臉反目的準備,不然的話,曹仁不會這么急匆匆的撤出青州。”

    “這些都是文和先生妙計的功勞啊,我那位岳丈大人與曹賊的矛盾,終于還是因為文和先生的妙計挑撥而徹底激化了。”陶副主任笑著贊揚了賈老毒物一句,又苦笑說道:“只是沒想到我那位岳丈大人會這樣,和曹賊翻臉歸翻臉,仗卻要我這個女婿出面來打,他繼續躲在一旁的看熱鬧,隔岸觀火坐收漁利。”

    “這是必然的事,也只是遲早的問題。”賈老毒物連眼皮都不眨的說道:“主公自興平元年一鳴驚人以來,身經百戰未嘗敗績,施政妥當法令嚴明,將一個元氣大傷的徐州五郡打理得蒸蒸日上,富強鼎盛已超往昔,還一舉拿下了錢糧重地淮南二郡,壯大速度天下無雙,袁本初如果對主公繼續毫無警惕,那他也不配受封大將軍,坐擁幽并青冀四州之地了。”

    說到這,賈老毒物頓了一頓,又道:“詡惟獨失算的是,袁本初竟然這么早就對主公生出警惕,借勢而為對主公采取削弱手段,也乘機削弱他南線的最大強敵曹孟德。”

    “只怕這事也是出自曹操的安排。”劉曄分析道:“曹操不顧一切的強攻張濟,最害怕的當然是我軍與冀州軍夾擊于他,更害怕冀州軍從官渡南下直搗許昌,所以為了暫時穩住袁本初,曹操肯定會動用他在冀州軍中的內線,慫恿袁本初隔岸觀火,命令我軍攻打他的南線,從而收到暫時穩住冀州軍的效果。”

    “而我軍無論是否出兵都正中曹操的下懷,我軍出兵攻打兗州,曹操戰略回旋空間巨大,大可以先從容消滅了張濟再回頭與我軍交戰;若我軍不出兵攻打兗州,不僅會給曹操更好的機會消滅張濟,還會導致我軍與冀州軍關系惡化,進而給曹操分化離間的天賜良機。”

    “老不死的曹阿瞞,果然奸詐,如意算盤打得真好。”陶副主任贊罵了一句,又微笑著向劉曄和賈老毒物問道:“文和先生,子揚先生,同樣是為了暫時穩住我那位尊貴的岳丈大人,立即出兵攻打兗州的事,我可是在岳丈大人面前拍胸口打了包票的,依二位先生之見,現在我軍該如何行事為上?”

    “主公,在此情景,曄等還需要知道主公打算如何決斷。”劉曄開了一個玩笑,問道:“敢問主公,是否打算把孝順女婿一做到底?是否真的決定出兵攻打兗州,與曹操決一死戰?這其實也是一個重創曹軍的大好機會,主公與曹孟德的仇怨不小,是否打算抓住這個機會?”

    “應身為人婿,當然要力盡孝道。”陶副主任恬不知恥的說道:“不過考慮到岳丈大人的主力北上,暫時無法掠取中原土地城池,我實在不太好意思獨吞曹賊的兗州、司隸與穎川,所以我決定還是等一等,先給岳丈大人一個交代,等岳丈主力南下后再考慮與曹賊決戰不遲。”

    劉曄、賈老毒物和另一的陳應都笑了,全都對陶副主任當了*子還想立牌坊的厚臉皮佩服得五體投地,笑完后,賈老毒物又道:“此事不難解決,主公可急修書一封回徐州,令陳到出兵一萬北上攻打湖陸與昌邑,不需要一定攻城得手,只需要等到曹孟德從南陽退兵,解除了張濟之危,這件事就可以算是了解了。”

    “就這么簡單?”陶副主任有些驚訝,問道:“文和先生能肯定只要我軍佯攻昌邑,就能收到圍魏救趙的效果?曹賊奸猾過人,沒這么容易就上當吧?”

    “佯攻昌邑只是給袁本初一個交代,但主公放心,曹孟德現在還滅不了張平陽。”賈詡自信的答道:“光以軍力與用兵本領而論,張濟確實不是曹操對手,與曹操交戰必敗,這一點沒有絲毫疑問。但曹孟德這次出兵也沒有抓到最好時機,張平陽依附的劉景升目前內部正逢張羨之亂,南線三郡一起告急,絕不敢容許張濟這個北面屏障被曹操拔除,定然會全力救援張濟,所以曹操想要滅了張濟難度極大,最多也就是把張濟叔侄從宛城趕走,奪得一塊戰略緩沖區后,想來曹操也會知情識趣的主動撤兵了。”

    “沒有了賈老毒物的張濟張繡,真能象歷史上那樣抗住曹老大兩次嗎?”陶副主任心中有些疑慮,但眼下除了賈老毒物這個辦法外,陶副主任也琢磨不出什么應對之策,便點了點頭,向陳應吩咐道:“元方,替我擬令吧,按文和先生的主意擬令吧,順便告訴陳叔至,出兵之后,務必以保存實力為上,能否拿下湖陸和昌邑并不要緊。再有,不可濫開殺戮,更不許泄憤殺俘,以免事態惡化,難以收拾。”

    “諾。”陳應答應,但并沒有急著提筆擬令,還擔心的問道:“主公,我們徐州軍隊可是與曹賊有著不共戴天的血仇的,現在我軍主動攻打兗州,倘若挑起了全面戰爭,招來曹賊全力報復,那可如何是好?”

    陶副主任笑了,道:“元方放心,曹賊奸猾,不會不掂量與我軍全面開戰的后果,如果他鐵了心要來硬碰硬也沒關系,反正我軍主力已經盡在北線,和冀州軍之間還有他曹賊這道緩沖墻,真的大打起來,吃虧的只會是他曹賊。”陳應本還有些擔憂,但是見陶副主任和賈老毒物等人都是自信滿滿,便也沒有再說什么,很老實的提筆擬令去了。

    命令發出的第二天,六月二十六,陶副主任夫妻與大袁三公夫妻灑淚而別,各率隊伍返回領地,臨行時,對陶副主任十分滿意的劉氏自然少不得在女婿面前千叮囑萬囑咐,要求女婿善待女兒,陶副主任則點頭哈腰的連聲答應,模樣乖巧到了極點,劉氏這才放心登車,與愛女揮淚離別,大袁三公也假惺惺的叮囑了女兒女婿幾句一切小心,然后才率領大軍啟程出發,做為晚輩的陶副主任則和袁譚公子拜于道旁,直到大袁三公走遠才站起身來。

    接下來該陶副主任率軍出發了,雖說陶副主任也從來沒有看袁譚公子順眼過,但是袁譚到底是賢惠老婆袁芳同父異母的長兄,所以陶副主任再怎么不樂意也得在袁譚面前拱手行禮,告辭離開,恨陶副主任恨得蛋疼的袁譚公子則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妹妹、妹夫慢走,一路順風,為兄軍務在身,就不遠送了,妹妹、妹夫在路上可千萬要保重——妹妹你們的歸路緊鄰泰山郡,那里不僅盜匪橫行,還被曹賊的隊伍控制,妹妹和妹夫可一定得小心路上出現意外。”

    “多謝兄長關心,小妹會的。”

    袁芳很是溫柔的向兄長行禮道謝,陶副主任則有些看不慣袁譚公子的丑陋嘴臉,又知道以后和這個大舅子做鄰居肯定沒什么好事,倒也不用擔心再次得罪大舅子,便索性微笑說道:“兄長放心,小弟好歹也是久經沙場的人,曹賊在泰山郡的太守呂虔呂子恪,在汝南時也是看到小弟旗號就望風而逃的小角色,想來路上也不會有什么問題。”

    說到這,陶副主任又好意提醒道:“倒是兄長你才得小心,兄長這番奉命征討青州屢戰屢敗,全賴岳丈大人親提大軍救援才穩住陣腳,威信未立,武勇未彰,現今岳丈又與曹賊交惡,那呂虔匹夫如果生出了欺軟怕硬的心思,兄長坐鎮的青州可就永無寧日了。”

    袁譚的小臉蛋發黑了,半晌才鐵青著臉吼道:“我在平原吃的敗仗,全是因為父親令我詐敗!”

    “小弟知道,這點小弟當然知道。”陶副主任笑著說道:“不過小弟知道兄長乃是詐敗,呂虔匹夫卻不知道,泰山郡的郡治奉高城距離青州州治臨淄城沒有多遠,如果那呂虔匹夫想要柿子揀軟的捏,那兄長就肯定是首當其沖了。不過兄長放心,如果真出現那樣的情況,兄長只需要選擇死守城池堅守待援,岳丈大人和小弟就一定會出兵救援,一定不會見死不救的。”

    “用不著你來救!”袁譚公子更是憤怒,喝道:“呂虔小兒若是敢越界一步,我管保叫他有來無回!”

    陶副主任笑了,還笑得十分惡毒,奸笑說道:“原來兄長只是打算守成啊,那小弟就可以放心了,現在曹賊主力西傾,泰山境內沒有多少軍隊,呂虔匹夫即便傾巢而來也沒多少兵力,兄長即便接戰不力也有退回冀州的機會,小弟也不用為兄長擔心了。”

    說完這句話,不等已經暴跳如雷的袁譚公子開口,陶副主任又忽然一拍額頭,連聲說道:“小弟該死,兄長恕罪,小弟怎么就沒有想過從開陽出兵沿武水而上,攻打呂虔匹夫的南線門戶費國城,為兄長分擔青州壓力?請兄長放心,小弟回徐州途經開陽時,一定安排兩千軍隊駐扎到臨沂,伺機攻打祊亭和費國,圍魏救趙讓呂虔匹夫不敢欺凌兄長,略盡郎舅之義——各位將軍,你們說我應不應該這么做?”

    “應該,太應該了。”陶副主任身后的許褚和徐晃等徐州將領都笑了起來,魏延還笑得最為張狂,故意掛著刻薄笑容說道:“還是主公考慮得周到,有主公安排的兩千二線軍隊駐扎臨沂,大公子在青州是可以放心了,起碼不用擔心青州剛被本初公平定,又馬上被呂虔匹夫奪走了。”

    “大膽狂徒!汝是何人?也敢羞辱于我?!”

    忍無可忍的袁譚公子拔刀怒吼,驚得周圍的青州將領和徐州將領一起拔刀拔擎劍,也嚇得袁芳是花容失色,趕緊連聲喝阻,又拉著陶副主任的袖子哀求道:“夫君,你就少說兩句話吧,兄長他脾氣不好,你別欺負他了。還有兄長,夫君他就是喜歡開玩笑,冒犯之處,還請兄長看在小妹的薄面上,不要和他一般見識。”

    “夫人,你誤會了。”陶副主任一邊把懷孕老婆拉到自己身后,一邊搖頭說道:“為夫這些話真不是在開玩笑,青州初定,岳丈大人的隊伍在青州立足未穩,那呂虔匹夫智勇雙全,說不定就會趁火打劫襲取青州,袁譚兄長在武勇方面又遠遠不及袁尚兄長——袁尚兄長率軍在兗州剿了飛將呂溫侯,在河內打平了曹賊主力,袁譚兄長卻連一幫青州的老弱殘兵都打不贏,現在岳丈又已經與曹賊翻臉反目,為夫如果不未雨綢繆做好安排,萬一呂虔真的出兵攻打青州怎么辦?”

    “用不著你未雨綢繆!”袁譚公子怒不可遏的說道:“待到我把青州的事料理好了,自會出兵泰山,取下那呂虔匹夫的首級!”

    陶副主任又笑了,魏延和徐晃等徐州將領也心領神會的笑了,還一個比一個的笑得n賤,那模樣,就好象都在這么說,“袁譚公子,行了吧,你那點微末本領誰不知道,就你那點本事也想拿下泰山,拿下曹軍名將呂虔的人頭?做夢吧?”

    n笑完了,陶副主任又在全身發抖的袁譚公子面前扔下了一番話,然后拉起老婆轉身就走,“兄長,出兵泰山取下呂虔匹夫首級這樣的話,如果是袁尚兄長嘴里說出來,那小弟倒是相信,也相信袁尚兄長也一定能做到。”

    “至于兄長——小弟敢和兄長打賭,要是兄長你也能做到這點,不說砍下呂虔匹夫的項上首級,就是兄長能夠拿下奉高城,那小弟一定給兄長磕頭賠罪!好了,小弟言盡于此,先告辭了,也靜侯兄長的佳音了。”

    大模大樣的說著,陶副主任拉著漂亮老婆揚長而去,徐州眾將則警惕的簇擁著陶副主任夫妻上馬上車起程,然而就在陶副主任騎上戰馬的時候,袁譚公子怒不可遏的聲音也在場中響起,“好!賭就賭!三個月內,吾必然將冀州旗幟,插上奉高城頭!”

    “大公子,陶應奸賊這是在故意激將,公子千萬不可中計……!”

    大袁三公留給袁譚的謀士辛毗趕緊拉著袁譚公子的袖子勸阻,不曾想袁譚公子卻咆哮道:“閉嘴!陶應小兒辱我太甚,不讓他看看我的厲害,他就不知道馬王爺有三只眼!”

    “還有,如果不讓父親看看我的厲害,我可真就要被袁尚匹夫比下去了。”帳面戰績確實遠遠不如三弟的袁譚公子又在心里補充道。

    另一邊的陶副主任這邊,始終在看戲不說話的賈老毒物策馬走到了陶副主任身邊,微笑著說道:“主公此計雖因倉促有些生硬,但以那袁譚匹夫的有勇無謀與貪功心切,料來還是很有機會成功的,為確保得手,詡認為主公回師徐州途經臨沂時,不妨真的分一軍去攻費國,迫使呂虔南下救援,為袁譚創造立功機會,更進一步誘使袁譚出兵泰山,挑起曹袁戰火。”

    “文和先生此言,正合我意,不過兵貴神速,這事速度要快。”陶副主任大喜點頭,稍微盤算后,陶副主任把徐晃叫到了面前,安排了徐晃率軍三千先行,提前趕赴臨沂發起攻打昌國的戰事,又派快馬趕赴開陽給孫觀傳令,命令孫觀派出一軍輔助徐晃攻打臨沂,提前把糧草輜重送抵戰場,以備徐晃攻打昌國之用。

    于是乎,當陶副主任還在返回徐州途中時,兩支徐州偏師就已經在陶副主任的命令下提前發起了兗州戰事,陳到率軍一萬北上攻打湖陸,徐晃則率軍三千攻打昌國小城,兗州東南部兩地同時告警。而消息通過傳到許昌后,為曹老大留守許昌的荀攸先是大吃一驚,幾乎以為自己失算其實徐州軍隊甘愿為大袁三公充當炮灰,但仔細一想后,荀彧卻又笑了,向左右吩咐道:“陶應小賊果然奸猾,虛張聲勢裝得夠象,不必理他,讓曹純和呂虔堅守就是了,待到主公平定了張濟,陶賊自會退去。”

    陶副主任和曹老大的隊伍都心有靈犀的默契配合,全面開戰的口號喊得山響卻是雷聲大雨點小,都不肯真的硬碰硬白白便宜大袁三公,這一下不僅坑了大袁三公,更坑了憋足了勁要在陶曹戰事中渾水摸魚的劉皇叔。在拒絕袁譚挽留隨曹軍撤回兗州后,劉皇叔雖然立即在曹仁面前請令南下昌邑備戰,可惜程昱卻擔心劉皇叔擅自行事壞了曹老大的大計,力勸曹仁借口必須請示曹老大拒絕了劉皇叔的這個懇求,劉皇叔被迫無奈,只得直接寫信給遠在南陽戰場的曹老大聯絡,請曹老大準許自己率軍南下昌邑備戰。

    劉皇叔的書信送抵南陽時,宛城戰事也進入了關鍵階段,比曹老大估計中難纏的張濟軍終于被曹軍在野戰中正面擊敗,被迫退回了宛城閉門堅守,曹老大也出動了霹靂車發起攻城,還一舉摧毀了宛城城墻上的藏兵城樓,極大的動搖了守軍士氣。見機會難得,曹老大正要嘗試遣使招降時,一個壞消息卻和劉皇叔的書信一起送到了曹老大的面前——劉表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錯了藥,既然派出了荊州大將文聘率軍兩萬北上來救張濟,還已經抵達棘陽出現在了曹老大的側翼,同時援軍即將抵達的消息,也通過淯水送進了宛城城中,讓張濟隊伍士氣大振,也讓曹老大的招降美夢成了泡影。

    “劉表老匹夫,吾是與你有仇么?張濟賊子不過一西涼客將,你這么賣命救他做什么?做什么?!”大發雷霆的發泄完了,曹老大又干了一件影響極其深遠的事,沖著隨軍而來的荀攸吼道:“給劉備下令,叫他馬上帶著關羽張飛來宛城助戰!不許他南下昌邑,真的把吾與陶賊的全面戰事挑起來!”

    (未完待續)
第214章 好心辦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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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路途和交通的關系,渾水摸魚美夢再次落空的劉皇叔,垂頭喪氣的領著關羽和張飛等僅有的幾名走狗幫兇趕到南陽時,曹軍與張濟軍的宛城大戰已然是塵埃落定,技不如人也力不如人的張濟軍遭到了慘敗,全靠劉表良心發現派出的文聘援軍接應,這才幸運突圍得手,隨文聘撤往棘陽重整旗鼓,曹老大雖然一路追殺到了棘陽,又利用霹靂車繼續猛攻棘陽,張濟和文聘卻選擇了主動棄城撤往育陽,一點點的把曹老大的隊伍拖入了水網密集地帶。

    曹老大本來還想繼續追殺至育陽,但這次曹老大麾下的謀士們都不干了,不管是郭嘉還是荀攸、毛玠都堅決反對再追下去,因為越往南水網就越密集,加上時處盛夏荊州一帶暴雨不斷,大江小河都是水位暴漲,極不利于只擅長陸戰的曹軍作戰——關二爺就是利用這樣的氣候干掉的于禁、龐德。

    除此之外,再有一點就是劉表已經發了瘋,給張濟派了文聘一支援軍不算,還又派外甥張允率領一支水師從淯水水路趕來增援,并且頻頻調兵遣將在新野、朝陽和漢水一帶重兵布防,擺出了要和曹老大拼一個你死我活的架勢。而曹軍此前根本就沒有做好與劉表全面開戰準備,再打下去,即便不吃虧也非得泥足深陷不可,這樣的情況對于背后還有大袁三公和陶副主任兩大強敵的曹軍隊伍來說,無疑是一場拿腦袋開玩笑的巨大賭博。

    曹老大是一個聽得進勸的好老大,也察覺再打下去很可能身陷泥潭,便果斷選擇了見好就收撤兵班師,留下了族弟曹洪率軍坐鎮宛城,營造一塊保護許昌心臟的緩沖區,而剛剛從青州趕來南陽的劉皇叔三兄弟,與劉表軍、張濟軍正面對峙的棘陽城最前線,當然是他們最理想的落腳地。寄人籬下的劉皇叔雖然很明白曹老大的險惡用心,但苦于人在屋檐下想要反對有心無力。也只好無可奈何的挑起了這副重擔。

    劉皇叔被曹老大留守棘陽心不甘情不愿,殊不知曹老大麾下也有人對此頗有疑慮,比方說全家被李郭賊軍所害、因為政績出色被提拔為丞相府主薄的司馬朗司馬伯達,就找機會單獨在曹老大面前提醒道:“丞相,劉備乃是漢室宗親,又與劉表有同宗之誼。留他在棘陽與劉表對峙。倘若生變,后果只怕不堪設想。”

    “伯達多慮了。”曹老大笑道:“劉表最重出身,那劉備雖被天子尊為皇叔,其實仍然只是一個織席販履之輩,不要說劉表看不上他,就算他主動貼上去,恐怕劉表也未必能收留他,不過關羽和張飛倒是兩員難得猛將,把他們留在棘陽。也正好可以為宛城充當屏障。”

    司馬朗點頭,又道:“丞相所言極是,但為了謹慎起見,丞相最好還是控制一下劉備的兵力,加強一下對劉備的監視,請丞相不要忘了。文若先生與仲德先生都曾在丞相面前說過,劉備英雄也,若不早圖,后必為患。”

    聽司馬朗提起荀彧與程昱之前的一再警告,曹老大猶豫了一下,再三盤算后,曹老大終于還是讓人傳來了曹洪。當面耳提面命,命令曹洪務必小心對劉皇叔隊伍的監視,尤其是要提防劉皇叔與劉表、張濟暗中聯絡溝通,除此之外。曹老大還親自提筆寫下一道手令交與曹洪,允許曹洪在情況不對時先斬后奏,拿自己的手令干掉劉皇叔!曹洪領命唱諾,將曹老大密令小心收好,始終在一旁沉默靜聽的司馬朗雖然表面不動聲色,嘴角卻微微挑了一下。

    是夜,三更將至,當侍侯著曹老大象陶副主任一樣好不容易署理完堆積如山的公文軍務后,司馬朗又小心服侍了曹老大睡下,再提醒了曹老大的貼身衛士丞相夢中好殺人,千萬不能在曹老大入睡后隨意靠近床鋪,這才疲憊不堪的回到自己的房間休息。見兄長回房,隨司馬朗出征的二弟阿異趕緊打來熱水,一邊侍侯著兄長洗浴,一邊壓低了聲音問道:“兄長,成了嗎?”

    “成了。”司馬朗低聲回答,又大聲說道:“阿異,水有些燙,再加些冷水。”

    “諾。”阿異大聲答應,按吩咐給兄長加水,臉上卻露出了一些笑意。

    “好了,夠了。”司馬朗大聲說,又低聲問,“阿異,這就夠了嗎?劉備奸賊非常人,極能忍耐,曹洪暗中警惕他一事即便被他察覺,恐怕他也不容易反?”

    “兄長,該洗腳了。”阿異大聲說,又低聲答,“兄長請放心,大耳賊野心勃勃,早就不甘屈居曹賊之下,發現曹洪暗中警惕于他,縱然暫時忍耐,一有機會,也必然反噬曹賊,與曹賊拼一個你死我活!”

    說到這,阿異又一邊給兄長洗腳,一邊低聲笑道:“況且以陶使君之聰明多智,一旦知道劉賊兵屯棘陽,立即就知道有機可乘,必然不會放過這個離間曹劉二賊的大好機會,借劉賊之手制衡曹賊后方,使曹劉二賊互成仇敵!”

    司馬朗點了點頭,又附到了兄弟的耳邊,低聲說道:“二弟,曹賊今天聽了郭嘉的建議,還做了一個決定,就是派出兩名使者分別趕赴冀州和徐州,向陶使君與袁紹解釋出兵討伐張濟一事,借口天子之詔不可違自欺欺人,嘗試兵不血刃化解南北兩線危機,并試探陶使君與袁紹對他的敵意,尋找聯陶抗袁或者聯袁滅陶的機會,為兄打算爭取出使徐州的差使,乘機與陶使君取得聯系,不知二弟意下如何?”

    “萬萬不可!”阿異趕緊搖頭,也是附到司馬朗耳邊低聲說道:“兄長萬不可如此,兄長身為相府主薄,無緣無故請求出使徐州,以曹賊之奸詐,定然生出疑心,屆時兄長不僅去不了徐州,還會連替曹賊掌管機密文書這個重要職位也得丟了,所以兄長千萬不能這么做!仲明恩師常告訴小弟,忍常人之所不所能忍。方為大英雄真豪杰,我們兄弟千萬不能為了與陶使君聯絡的小事,誤了報仇大計!想和陶使君聯絡,我們以后有的是機會。”

    司馬朗緩緩點頭,認同兄弟判斷,阿異則又在司馬朗耳邊低聲說道:“還有兄長。以后在曹賊身邊。凡遇與陶使君相干之事,兄長最好是盡量表露出對陶使君的敵意,盡可能多獻為難陶使君的計策,只有這樣,到了生死攸關的關鍵時刻,曹賊才會放心讓兄長與陶使君聯絡交涉,這也是仲明恩師教給小弟的處世法門,利用的就是曹賊的奸詐多疑,從不輕信于人。”

    司馬朗笑了。點了點頭,低聲說道:“二弟放心,愚兄省得。”

    ……………………

    曹老大自欺欺人的使者還在分別趕赴冀州和徐州路上的時候,孝順女婿陶副主任的隊伍,在岳父大袁三公的命令下,已經展開了針對曹老大的隊伍報復行動。兵分兩路一路攻湖陸,一路攻費國,兗州邊境也因此處處烽煙,一日三驚。

    在湖陸這一路,徐州大將陳到采取穩妥戰術拒絕冒險,集中了優勢兵力正面強攻湖陸小城,迫使兵力薄弱的昌邑守將曹純主動撤回湖陸守軍。把兵力集結在昌邑一線與徐州軍隊抗衡,陳到則小心推進,注意保護濟水糧道,步步為營的推進到了昌邑一線謹慎交戰。并且在戰場上槍挑曹軍大將王忠于陣中,取得了滿意戰果,也迫使曹純只守不攻,同時向后方告急。

    費國這一路,因為做夢對沒有想到陶副主任會向偏遠貧困的泰山郡下手,出手方向的還是費國這座沂蒙南部的邊遠小城,曹老大任命的泰山太守呂虔算是結結實實的被殺了一個措手不及,僅有千余鄉勇的費國城不戰而降不說,呂虔還被迫手忙腳亂的往南武陽增兵,做好反撲準備,預防武水以南的土地城池全被徐州軍隊奪走,更預防引起連鎖反應,導致泰山郡內多如牛毛的盜匪流寇乘勢而起,與本就引納了大量泰山兵的徐州軍隊里應外合,把泰山一郡十二縣搞得天翻地覆,糜爛不可收拾。

    不過徐州軍隊基本上也就是到此為止了,不管是陶副主任還是曹老大都不傻,都不會在大袁三公實力獨大的情況下真的全力火并,白白便宜本就已經夠強大了的大袁三公,所以當曹老大的使者奉軍都尉王則抵達昌邑戰場后,不僅受到徐州軍隊的刁難,還被陳到派專人護送了南下,送到彭城與陶副主任見面。

    曹老大自欺欺人的借口這里詳細介紹一下,那就是曹老大以書信向大袁三公和陶副主任解釋自己出兵攻打張濟的原因,說自己毆打已經歸附大袁三公的小弟張濟,絕對不是不把大袁三公這個總老大放在眼里,也不是不把徐州拆遷辦這個互換了結盟盃的有活力社會組織放在眼里,實在是因為漢獻帝這個漢政府老大開了口一定要教訓張濟,自己才不得不出兵,絕沒有半點藐視友好幫派的意思,而且現在自己把張濟揍了一頓后也已經住了手,沒有趕盡殺絕和把事情做絕,所以還請大袁三公理解自己的難處,延續之前的盟約,也請陶副主任退兵,不要再去兗州搞拆遷了。

    “好說,孟德公的難處,我當然能夠理解。”雖然明知道曹老大是在鬼扯,可架不住咱們的陶副主任人品厚道樂意中計啊,所以看完了曹老大的書信后,陶副主任馬上就拍著胸口說道:“請王都尉回稟孟德公,我很理解他的為難之處,請他放心,只要我們的盟主同時也是我的岳丈本初公,同意與孟德公和解,延續之前的盟約,那么我也一定會惟岳丈馬首是瞻,與孟德公和解并延續盟約。而且在此之前,我也會下令軍隊停止進攻,不再主動冒犯貴軍,以證明我的和解誠意。”

    “多謝使君,多謝使君。”見任務執行得如此順利,王則也松了口氣,趕緊向陶副主任拱手連連道謝,又主動說道:“使君,除此之外,曹丞相還有一個口信讓小使帶給使君——我家主公曹丞相為了向使君表示善意,斷然拒絕了劉備請令南下昌邑抵御使君大軍的懇求,把劉備安置到了南陽郡的棘陽城駐扎。丞相他還說,使君會明白他的用意。”

    “劉皇叔被孟德公安置在了棘陽駐扎?”陶副主任楞了一楞。然后很快又恢復了親切笑容,道:“曹丞相好意,應當然明白,請王都尉也給曹丞相帶一個口信,就說我多謝了。好,貴使先下去休息。應還有一些公事要辦。待到晚上應再給貴使設宴洗塵,順便也把回書當面交給貴使。”

    王則更是大喜,趕緊拱手道謝,隨著衛士下去休息去了,而王則前腳剛走,陶副主任后腳就喝道:“把南陽地圖拿來,馬上。”

    “棘陽位于腹地正中,與淯水、育陽相鄰,”衛士還在去取書信的時候。劉曄就已經背誦起了自己知道的棘陽資料,“北距許昌約五百五十里,距宛城約五十里;南距襄陽四百八十里,距襄陽北面門戶新野一百五十里,人口錢糧情況不知,只知道地勢一般。沒有險要可守,軍事上遠不如宛城重要。不出意外的話,曹操把劉備安置在棘陽,目的是想為宛城重鎮提供一個緩沖保護,也不排除曹賊想借劉表之刀,除掉劉備這個不肯真心為己所用的有功之臣。”

    “曹孟德這一次只怕是走了一步昏棋。”賈老毒物也開口說道:“雖說劉備劫天子獻曹操立有大功,曹操想要殺他最好的辦法就是借助他人之手。但劉表卻未必有這個本領能除掉劉備,且南陽局勢復雜,劉表、張濟、曹操與地方豪族山頭林立,爭斗不休。劉備到了南陽,怕是要如魚得水了。曹操再想真正掌控劉備,也是越來越難了。”

    “管他大耳賊是不是如魚得水,與我們有什么相干?”越來越得陶副主任重用的楊長史打著呵欠說道:“南陽離我們徐州遠隔千里,離曹賊的巢穴許昌倒是近在咫尺,大耳賊在南陽鬧騰得越歡,對我們徐州也越有利不是?”

    “仲明先生此言有理,劉備如果真能在南陽大展拳腳,對我軍而言倒不失為一件好事。”楊長史的話難得獲得劉曄的贊同,點頭之后,劉曄忽然又靈機一動,忙道:“主公,這說不定是一個有力牽制曹賊的大好機會!大耳賊野心過人,絕非久居人下之輩,曹孟德對他又是始終壓制,不給他任何舒展機會,大耳賊心中對曹孟德必然深恨入骨!”

    “既如此,主公何不利用我軍與劉表結盟的友好關系,出面慫恿劉表招降大耳賊?劉表之前招撫張濟叔侄已然嘗到了甜頭,現在又是南北兩線同時告急,正是用人之際,必然會動心嘗試,倘若劉表招撫劉備成功,大耳賊對許昌的威脅,勝過張濟叔侄十倍啊?!”

    “子揚先生此計可行!”賈老毒物也回過神來,開口贊同道:“劉表與劉備有同宗之誼,又正在急需用人之時,劉備之反復無常遠勝呂布十倍,又被曹賊壓制多年,主公倘若出面挑唆劉表招降劉備,成功希望極大!”

    “主公,讓微臣去。”楊長史難得自告奮勇一次,“臣下請令再赴荊州,定然替主公促使那劉表招撫大耳賊成功,砍去主公的死敵曹賊一只臂膀,也給曹賊再樹一支強敵,報答主公大恩。”

    “主公,應該一試。”陳登也贊同道:“現今袁本初想要促使我軍與曹賊互相死斗的態度已經十分明顯,此計倘若得手,那曹賊前番冒險征討南陽便是徒勞無功,對我軍也只有繼續忍讓委蛇,能為我軍贏得大量發展時間!”

    幾條幫兇走狗輪流開口,贊同抓住機會離間曹老大和劉皇叔,促使這對坑害徐州多年的好基友反目成仇,咱們素來果斷的陶副主任卻一反常態,心中盤算著始終沉默不語,沒有立即敲定這個對徐州利益顯而易見的妙計好主意。直到賈老毒物和陳登等人都開始驚奇的時候,咱們的陶副主任才終于開口,很是果斷的吩咐道:“元方,替我給曹賊寫一道回書。”

    “給曹賊寫回書?”陳應和賈老毒物等人都是一楞,不過楞了一下后,陳應還是答應著拿起了毛筆蘸墨,問道:“主公,大概什么內容?”

    “這次不必潤色,直接寫我的原話。”陶副主任連眼皮都不眨一下,直接就說道:“聽說曹公常常后悔當年在徐州城下饒我不死,現在曹公又在棘陽重蹈覆轍,就不怕將來又后悔?”

    “什么?!”在場的陶副主任走狗都驚叫了出來,陳應更是驚得毛筆落案,頓時將一面上好的縑帛毀了。

    “就寫這句話,其他的一個字都不用多寫!”陶副主任斬釘截鐵的說道:“大漢的疆域太小,容不下我和曹賊之外的第三個梟雄加奸雄!”

    ……—………………

    有時候事情就是這么奇妙,正當陶副主任破天荒的良心發現,提醒自己的死對頭曹老大不要重蹈覆轍的時候,差不多是同一時間的襄陽城內…………

    “招降劉備?”劉表很是吃驚的向提出這個建議的諸葛玄問道:“諸葛先生,你不是在說笑?那劉備乃是曹賊心腹之人,還被曹賊表為后將軍、宜城亭侯,深得曹賊信任,吾如何能將他招降過來,為己所用?”

    “主公請放心,玄絕非說笑。”諸葛玄拱手答道:“主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劉玄德雖被曹操表為后將軍,受封宜城亭侯,但曹操不過只是為了報答劉玄德的汝南護駕北上之功,對劉玄德其實絕無半點信任,還一再壓制約束,不給劉玄德大展拳腳的機會,劉玄德世之英雄,縱然口上不言,心中也必然不甘之。而主公既與劉玄德同宗,又禮賢下士愛護人才,倘若出面招撫,劉玄德必然棄曹歸來,成為主公駕前的一大臂助。”

    “這么說來,吾不妨試上一試了?”已經嘗到張濟叔侄甜頭的劉表開始動心。

    “主公,玄認為應該必須一試。”諸葛玄又鼓動道:“劉玄德乃世之英雄,勇謀兼備,關羽、張飛皆有萬夫不擋之勇,虎牢關三英戰呂布,十八路諸侯個個心驚膽戰,噤若寒蟬,主公倘若能夠獲得如此三員猛將為己所用,何懼那北面曹操威脅?又何愁南面的張羨逆賊不滅?”

    “先生言之有理,無論能否成功,吾都不能不試上一試。”劉守門終于動心,點了點頭后,劉守門又問道:“依先生之見,吾當如何招降劉玄德?”

    “劉玄德駐扎棘陽,與宛城近在咫尺,主公倘若直接遣使招降,只恐難逃曹賊監視,弄巧成拙反倒害了劉玄德。”諸葛玄建議道:“某想為主公舉薦一人去辦此事,此人未在荊州出任官職,乃是布衣之身,胸藏韜略,智謀過人,主公可遣此人持密書去棘陽,假意投效劉玄德實則為主公傳遞密信,既可瞞過曹賊耳目,又可使此人勸說劉玄德棄暗投明,率眾來投。”

    “哦,此人姓甚名誰?”劉守門好奇問道。

    “姓單,單名一個福字。”諸葛玄答道:“他是穎上人氏,是臣下在水鏡先生處結識的好友。”(未完待續)
第215章 狼狽為奸
三國好孩子全文閱讀作者:吳老狼加入書架
    就好象拆遷搞多了肯定要碰上釘子戶一樣,咱們的陶副主任在防備劉皇叔坐大這件事上也犯了一個糊涂,那就是不該沒有用快馬把jǐng告書信直接送到許昌交給曹老大,而是選擇了把書信交給曹軍使者奉軍都尉王則,讓王則捎回許昌交給曹老大,結果這么一來,寶貴的時間當然是耽擱得不能再耽擱了。

    被陶副主任和曹老大聯手打壓坑害多年的劉皇叔也明顯開始轉運,當王則帶著書信還在路上慢悠慢悠返回許昌的時候,陶副主任坑害曹老大的另一手后著開始發作了——袁譚公子忽然親率一萬軍隊殺入了泰山,猛攻主力南下北線空虛的曹軍呂虔部,還一舉拿下了贏縣兵臨奉高城下,把曹老大任命的泰山太守呂虔打得是暈頭轉向,搞不懂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傷天害理的缺德事,怎么惹得陶袁兩軍聯手南北夾擊自己治下的這個泰山窮郡?

    因為不知道袁譚此舉是否來自大袁三公的授意,去與大袁三公聯絡溝通的使者也還沒有回音,之前已經接連得罪大袁三公多次的曹老大也不敢怠慢,只能是趕緊把主力布置到白馬、延津和官渡一線預防萬一,再有就是派出使者聯絡此前與自軍頗為交好的袁譚公子,小心翼翼的打聽袁譚公子此舉用意,同時對南陽一帶的防備和控制也自然遭到了嚴重的削弱——所以說天佑皇叔。

    當然也不是毫無機會,至少王則把陶副主任的答復與回書帶到許昌時,南陽那邊還是毫無動靜,而當王則把陶副主任唯大袁三公馬首是瞻的答復告訴曹老大后,曹老大當場就笑了,鼓掌說道:“好你個陶應ān賊,分明是不愿與吾火并便宜袁紹,還有臉說出全憑袁本初馬首是瞻的好聽話,果然滑頭,袁本初有你這個女婿。將來可有得后悔了。”

    笑歸笑,再當王則將陶副主任的回書呈獻到曹老大面前,曹老大再打開只粗看得一眼時,開心的笑容卻頓時凝固在油黑的臉龐上,眼中也露出了駭然之sè,一旁荀彧和郭嘉等謀士驚問其故。曹老大也沒有回答。只是盤算著把信帛遞給了荀彧等人傳閱。而荀彧和郭嘉等全天下數得著的謀士看完信上陶副主任那句白話后,也個個都是臉sè大變,面露遲疑,卻又不敢隨意開口。

    許久后,在曹老大麾下只算二流謀士的毛玠才猶豫著說道:“主公,這該不會是陶應ān賊的離間詭計?借主公之手除掉他的死敵劉備,也使主公蒙上害賢之名?”

    說這話時,毛玠的聲音和語氣并不堅定,顯得對自己的判斷都不是很有把握。而毛玠此言一出后。也立即遭到了荀彧和郭嘉異口同聲的反對,“可能不大!以陶賊之能,想要離間主公與劉玄德,絕不會用這么粗糙直接的手段,這不是陶賊一貫的yīn險作風。”

    “敢問丞相,最近可有劉玄德消息?”之前一直慫恿曹老大先下手為強干掉劉皇叔的程昱開口。很是謹慎的問道。

    “這個……。”公務繁忙的曹老大一時有些想不起來,倒是一旁的主薄司馬朗提醒道:“丞相可能忘了,十天前,子廉將軍來過書信,說是劉備在棘陽新納了一名賢士為輔,請示丞相如何處置,丞相不以為意。就沒做答復。”

    “想起來了,是有這么一會事。”曹老大輕拍額頭,道:“子廉好象是說,劉備聘得那賢士后甚是重用。不僅讓他參與軍機,還讓那賢士助他調練兵馬,吾覺得一個空談腐儒成不了什么大器,就沒做什么理睬。”

    “丞相大意了。”程昱有些緊張,道:“荊襄九郡賢士甚多,其中也不乏天下奇才,倘若劉備真的聘得賢才為輔,養成羽翼,他rì必成丞相心腹大患。”

    “仲德多慮了,天下有名無實的清談名士多如過江之鯽不假,賢士奇才卻是鳳毛麟角,劉玄德那來這樣的好命?白揀了關羽、張飛兩員萬夫不當的猛將不算,還能再白揀到一員天下奇才?”

    曹老大自信的大笑,又隨口向司馬朗問道:“伯達,你可還記得劉備新聘那名賢士的姓名?”

    十天前偶然瞟過的書信細節,沒有過目不忘本領的司馬朗自然不可能記得,不過得到曹老大允許翻閱書信存檔后,司馬朗又很快說道:“找到了,姓單名福,聽說是穎上人氏,其他情況不知。”

    已經足夠了,聽到了這個名字后,程昱馬上就跳了起來,臉sè大變的驚叫道:“單福?!穎川單福?!”

    “仲德知道這個單福?其才如何?”曹老大驚訝問道。

    程昱的臉sè變得古怪了,遲疑了一下才向曹老大拱手,苦笑著說道:“丞相金口玉言,這次又說對了,劉玄德又走運了,這位單福先生其實姓徐名庶字元直,才具勝昱十倍,至少絕不在文若先生與奉孝先生之下。”

    程昱決不是喜歡胡亂過譽的人,這點曹老大非常清楚,所以愕然瞠目之后,曹老大也馬上跳了起來,毫不猶豫的下令,“馬上給劉備去書,就說陶應ān賊兵犯兗州,吾yù親征徐州,召他回許昌隨軍聽用,棘陽防務,由曹洪副手車胄接替。”

    “主公此計大妙,劉玄德恨陶賊入骨,亦垂涎徐州五郡久矣,令他隨軍伐陶,他必領命北還。”荀彧鼓掌,又建議道:“不過為了謹慎起見,主公還是命令曹洪將軍暗中做好準備,一旦劉備拒絕領命北還,可立即殺之!”

    “最好是把劉備誘入宛城,在宛城之中頒布這道命令。”程昱補充道:“倘若劉備拒絕領命,在宛城城內殺之,可防劉備擁兵作亂。”

    曹老大一聽十分滿意,立即依計而行,先讓司馬朗擬令誘劉皇叔返回許昌,又給曹洪頒布一道密令,讓曹洪先將劉皇叔誘進宛城然后傳令,倘若劉皇叔拒絕領命,可于席間就地殺之,同時做好撲滅劉備軍叛亂的暗中準備,預防一切萬一。

    做好了這些安排后,司馬朗提筆擬令的時候。曹老大又拿起了陶副主任那道書信,翻來覆去的反復閱讀,皺眉苦苦思索,就好象信上那二十幾個字的白話字字都包含玄機一般,心里仔細盤算的只有一個問題,“吾與陶賊聯手合作。抗擊天下群雄。到底有沒有這個可能?”

    ………………

    曹老大的布置不可謂不周密,按理來說咱們的劉皇叔很難再逃脫法網,但曹老大和荀彧、程昱等人卻嚴重低估了劉皇叔的新幫兇徐單福,所以曹老大很快就付出了血與淚的慘痛代價,咱們陶副主任也被連累得躺著中槍,把危險扼殺在萌芽中的美夢為之徹底泡湯。

    估計朋友們對劉皇叔大展神威的詳細情況也沒有多少興趣,所以就大概介紹一下過程,其實過程也很簡單——曹洪把劉皇叔誘進宛城宣布曹老大的命令,劉皇叔雖然很奇怪曹老大剛把自己放在南陽不久怎么又決定把自己調回許昌。但是考慮自己身在敵營不能隨便亂來,便假做歡喜的表示愿意返回許昌隨曹老大南征徐州,騙得曹洪掉以輕心,然后借口要返回棘陽準備行程,與車胄交割防務,成功避過了第一波殺機回到棘陽巢穴。

    接下來更簡單了。當劉皇叔把曹老大的命令告訴給關羽、張飛與單福等人,單福頓時大笑起來,當場指出這是曹老大絕沒有膽量與正處于上升階段的徐州軍隊全面開戰,借口南征徐州調劉皇叔回許昌,也不過是想把劉皇叔騙回許昌拘押,永遠不給危險份子劉皇叔大展拳腳的機會,還舉出曹洪軍隊近來異常調動的例子證明自己的推斷無差。

    咱們的劉皇叔對曹老大的不滿那是人所共知的。聽到單福如此分析,又聯想到曹老大對自己的打壓與提防,當然是氣不打一處來決意與忘恩負義的曹老大翻臉——更是乘機和正被大袁三公、陶副主任聯手夾擊的曹老大的翻臉,單福也乘機拿出了劉表的勸降書信。力勸劉皇叔棄暗投明舍曹老大而投劉守門,其實早就不想給劉皇叔見了這樣的書信先是佯做驚訝,然后自然是與單福**、ān夫yín婦的勾搭成ān了。

    再然后就幾乎是歷史的翻版了,當車胄率領一軍來到棘陽與劉皇叔交接防務時,關二爺忽然拍馬沖出,掄起六十三斤重的青龍偃月刀,一刀就砍下了車胄將軍可憐的人頭,然后劉皇叔又當眾宣稱說曹賊欺君罔上,托名漢相,實為漢賊!罪惡滔天,甚于莽卓!而自己身為皇叔,理當與同宗皇親劉守門攜手合作,共討曹賊,同扶漢室!——準確來說,也就是甩開不仁不義的曹老大自己單干了!

    事還沒完,當暴跳如雷的曹洪將軍親提宛城主力前來平叛時,單福獻計讓劉皇叔詐敗南逃,誘使曹洪率軍追擊,曹洪也欺劉皇叔新叛一時之間難與劉表、張濟聯合,果斷率軍追殺百里,誰知駐扎在宛城西南穰城的張濟軍早有準備,突然出兵偷襲宛城,宛城中之前被迫投降曹軍的西涼也乘機叛亂接應,導致宛城陷落守軍敗逃。收到消息的曹洪大軍失sè,匆忙回軍去救宛城時,劉皇叔又突然發力反撲,與張濟聯手將曹洪殺得大敗,可憐的曹洪將軍被迫無奈,也只好一路敗逃回許昌來向曹老大哭訴請罪了。

    好不容易拿下的宛城重鎮就這么丟了,劉皇叔也在陶副主任的烏鴉嘴預言下反了,曹老大就是把腸子悔綠也沒用了,但正在走背字的曹老大的霉運還沒完,偏偏在此期間,曹老大派去與大袁三公、袁譚公子聯絡的使者先后回到了許昌,也全都給曹老大帶來了糟糕得不能再糟糕的壞消息。

    袁譚公子對自己攻打泰山郡一事,給出的答復是自己替父出氣,教訓曹老大背盟攻打大袁三公小弟張濟的罪行,要求曹老大向大袁三公請罪——也要求曹老大知情識趣的交出泰山郡,不要傷了之前的和氣。

    大袁三公給出的答復更狠,不僅把曹老大自欺欺人的解釋罵了一個狗血淋頭,還要求曹老大退出南陽土地,向自己的小弟張濟賠禮道歉,除此之外還要曹老大交出漢獻帝,把漢獻帝送到鄴城定都——不然的話,大袁三公就絕不放棄與女婿南北夾擊曹老大的計劃,也絕不會答應命令女婿退出兗州,不再攻打曹老大!

    聽完這兩條答復。曹老大也徹底傻了眼睛,西南劉表張濟劉皇叔,正北大袁三公東北袁譚公子,還有東南陶副主任,竟然全都變成了自己的敵人,自己以后的rì子還怎么混?也說什么都搞不明白。自己之前布置的五路攻陶之計。怎么沒過多少時間就變成了六路攻曹?

    還好,曹老大麾下還有好幾個靠得住的謀士,至少荀彧就站了出來,一針見血的指出道:“主公勿憂,袁紹氣焰雖然囂張傲慢,但其用意始終還是迫使我軍與陶賊死戰對耗,使我軍與陶賊互相削弱,讓他袁紹坐收漁利,陶賊ān猾狡詐勝過袁紹十倍。定然能明白袁紹用意與強攻我軍的危險之處,且我軍一旦覆滅,陶賊又必當袁紹其沖,以陶賊之ān詐,賈詡之遠見,陳登之穩重。不會不掂量這個后果,所以主公不僅不用擔心東南安全,相反還可以嘗試與陶賊交好,騰出手來挨給鏟除其他強敵。”

    曹老大破天荒的沒有立即采納荀彧的建議,而是象大袁三公那樣的優柔寡斷了起來,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曹老大目前的處境實在是太惡劣了。行動稍微不慎就有可能萬劫不復,同時陶副主任的ān詐狠毒也是曹老大多次領教過的,曹老大實在不敢擔保自己一旦與陶副主任通好疏于防范后,陶副主任不會在自己后方空虛時趁火打劫。所以猶豫再三之后,曹老大還是沒有接受荀彧的建議,決定暫時忍耐一段時間,等待轉機的到來。

    ………………

    曹老大在局勢萬分惡劣的情況下仍然能沉住氣忍耐,形勢遠比曹老大為好的陶副主任反倒在徐州有些沉不住氣了,因為在此期間,陶副主任又收到了來自岳父大袁三公的一道命令,要求陶副主任盡快率領主力攻打兗州,接應袁譚已經攻入泰山郡的機會——而且還因為不滿陶副主任只派小股兵力敷衍的態度,大袁三公的語氣還破天荒的有些嚴厲了。接著又收到了劉皇叔在單福幫助下成功叛出曹營的消息后,陶副主任臉sèyīn郁之余,也難免更是沉不住氣了。

    “這樣下去不行。”這是陶副主任在軍情會議上對幾個心腹走狗說出的心理話,“曹賊被我們牽制得太嚴重了,雖然曹賊已經沒有膽量再來全面侵犯徐州,可我們也一樣,我們的主力照樣被制約在了徐州北線,既不敢主動攻打曹賊,也不敢抽兵南下去取江東或者西進去荊州,我們得想辦法打破這個互相制衡的僵局,放曹賊這條兇猛狼狗出去為我們咬人,為我們爭取更為有利的發展局面。”

    “主公所言極是,我們與曹賊互相制約牽制,雖然不費太多兵馬錢糧,但最終受益的人始終還是袁紹袁本初。”陳登點頭說道:“袁紹本就實力甲于天下,倘若再讓他從容除了公孫瓚抽師南下,那么不僅曹賊危險,我軍也將面臨險境。”

    “說不定我們還更危險。”劉曄不無擔憂的說道:“袁紹幾次三番催促主公親率大軍殺入兗州與曹賊決戰,主公雖然每次都是虛言敷衍,但時間一旦久了,袁紹的怨氣必然積累爆發,再到他主力南下時,說不定就會驅使曹賊為馬前卒攻打我軍——曹賊無力與袁紹抗衡,為求自保也為開辟新后方,也很可能心甘情愿的為袁本初擔任這個馬前卒。”

    “受益的豈止是袁紹?”陶副主任淡淡的說道:“荊州劉表這邊,長沙張羨叛亂,荊襄九郡一下子反了三個,多好的機會啊,我們和曹賊卻都因為互相牽制,都伸不出手去渾水摸魚。還有大耳賊劉備,如果讓這個ān賊在荊州養成了氣候,將來鐵定是一個比曹賊更大的麻煩。”

    聽到陶副主任這話,足智多謀如賈老毒物都忍不住與劉曄、陳登面面相覷,實在搞不懂陶副主任為什么這么忌憚劉皇叔,而陶副主任也不可能給賈老毒物等人解釋原因,只是玩弄著一支令箭心中盤算,許久后,陶副主任忽然一把將手中令箭拗斷,斬釘截鐵的說道:“是時候和曹賊當面談一談了,就算和曹賊停戰得罪岳丈也無所謂,反正再這么和他敷衍下去,也遲早是要把他得罪到死,與其浪費力氣慢慢得罪,倒不如一下子得罪到底,然后再想辦法慢慢緩和關系。”

    “主公想約曹賊見面,當面商談和解締盟事宜?”幾個謀士都驚訝問道。

    “不錯。”陶副主任點頭,又想了想,說道:“約他在沛國郡譙縣的氵過水河畔見面,雙方都只帶三百護衛,那里是他曹賊的老家,也是我們與他地盤的接壤地帶,是個見面密談的好地方。”

    “曹賊會答應嗎?會不會懷疑我們的誠意?”劉曄有些擔心。

    “沒關系,我已經準備好了一個投名狀,以曹賊的jīng明,見到我的投名狀后,也自然會明白我的誠意。”陶副主任自信滿滿的答道。

    “投名狀?什么是投名狀?”賈老毒物和陳登等人又被陶副主任的新鮮詞語給弄糊涂了。

    “這是個新名詞,慢慢再給你們。”陶副主任搖頭,又轉向旁邊的陳應吩咐道:“元方,提筆寫兩道書信,一道是約曹賊與我在譙縣的氵過水河畔秘密見面,文筆你看著潤sè,另一道和上一道一樣,直接寫我的白話口述。”

    “諾。”陳應一口答應,提起毛筆做好準備。

    “有點長,我說慢點。”陶副主任語氣yīn森,慢悠悠的說道:“劉備謀士單福,假名,真名徐庶,字元直,穎川名士,為人至孝,有老母在堂,曹公若有意用之,不妨賺其母至許昌,令其作書召其子,則徐庶必歸曹公矣。若其母不從,曹公亦可詐其文字,仿其筆跡,偽修家書與徐庶,詐徐庶至許昌受縛,斬去劉備羽翼!”

    “對了,這道書信千萬不能出現和我們徐州有關的文字,免得曹賊拿出去張揚,壞了我的清白名聲。”
第216章 互換人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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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譙縣曾經一度被徐州軍隊所控制,但沒過多久又被當時還實力弱小的徐州軍隊主動放棄,由入主陳郡的曹軍隊伍接管了這座緊鄰陳郡的曹老大老家城池,徐州軍隊則退守到了相縣、蕭關一帶據險自守,并且再也沒有兵臨譙縣城下一次。

    譙縣也曾經是黃巾之亂的重災區之一,飽受戰火摧殘,入口大減,民生經濟也遭到了嚴重破壞,所以接管譙縣后,綜合實力被削減得厲害的曹老大始終騰不出jīng力和錢糧經營這座老家城池,同時也騰不出大量兵力部署在此與徐州軍隊對峙,便索xìng暫時來了一個不理不問,任由自己老家的宗族大戶掌管縣境,也沒有從這里出兵威脅過徐州。

    在亂世中不被當權者注意留心未必就是一件壞事,至少因為陶副主任和曹老大都對譙縣興趣不大的緣故,也從沒把譙縣當成爭霸戰場的緣故,被戰火破壞嚴重的譙縣反倒在這段期間獲得了休養生息的機會,入口開始恢復,拋荒的土地得到了復墾,入煙也逐漸重新稠密了起來。

    同時因為道路直通經濟繁華的徐州腹地還沒有什么戰亂的緣故,也因為賦稅較輕的緣故——曹軍任命的地方官員膽子再大,也不敢在到處都是曹老大親戚的譙縣境內橫征暴斂,譙縣又無意中變成了豫徐兩州和中原徐州民間商貿聯系的上選之路,每夭都有商販往來,也隔三差五就有幾支商隊經過,又帶動了譙縣的經濟得到了復蘇,競然隱隱現出了那么幾分太平歲月的安寧景象。

    再太平的土地上也有窮入,至少在譙縣城外的氵過水河畔,渡口官道旁的一個小村子里,一個十一、二歲的清秀小姑娘,就在看著一個貨郎板車上的紅繩入神,清澈的大眼中還寫滿了渴求。

    小姑娘穿著簡陋的青sè布衣,粗布衣服雖然洗得很千凈,卻打有好幾個針腳很密的補丁,手里拿著繩索和柴刀,象是準備出村砍柴的模樣,可是經過貨郎板車的時候,小姑娘卻停下了腳步,就這么一直看著貨郎販賣的紅繩入神,再也不肯邁動腳步。

    賣了兩個笊籬后,貨郎也留意到了這個小姑娘,便拿起了紅繩笑著說道:“小妹,要不要扯兩尺紅繩?扎在頭上可好看了,才一個錢一尺,如果你要的話,我給你多扯點。”

    小姑娘趕緊搖頭就走,洗得千千凈凈的稚嫩小臉上還有緊張,但低頭走了兩步后,小姑娘又忍不住回頭去看貨郎手里的紅繩,旁邊一個正在選麻織布衣的同村大娘不由笑了,說道:“小涓,想學著打扮將來好嫁入了?想買就買吧,買一個錢的紅繩扎在頭上,保管城里的后生看到你都得動心。”

    叫小涓的小姑娘嫩臉頓時紅了,趕緊低著頭快步就走,不曾想走得太急沒幾步就撞到了一個入,疼得小涓叫了一聲,再抬頭一看自己撞到了什么入時,小姑娘的小臉不由更是紅了,原來被她撞到的競然是一個很俊俏的年輕男子,手里拿著一卷竹簡,穿著讀書入常穿的儒生長袍,衣料普通,又白又滑的臉上卻盡是親切的微笑。

    “小妹妹,沒傷到那里吧?”俊俏得簡直都象是油頭粉面的年輕男子主動開口,很是溫和的微笑問道。

    小姑娘搖頭,小臉卻不禁有些更紅了,那油頭粉面卻不肯罷休,又微笑著說道:“沒傷到就好,正好我也有點事想在村里打聽一下,請問小妹妹,這里是不是譙東亭地界?”

    小姑娘點頭,卻有些膽怯的不敢說話,那油頭粉面則又說道:“哦,是就好,再請問小妹妹,聽說譙東亭這里有一座河神廟,小妹妹可知道廟在那里?”

    “知道。”小姑娘終于開口,指著方向,用很稚嫩也很清脆的聲音說道:“出了村到河邊,沿著河往下走三里,就可以看到河神廟了,在山腰上,不過那座廟荒廢很久了,路上盡是長草,不太好走。”

    “多謝小妹妹。”油頭粉面很有禮貌的拱手道謝,還拿出了幾個大錢遞給小姑娘,笑著說道:“小妹妹,這是謝謝你的,拿去買點喜歡的東西吧。”

    隨便指個地點就有這么多報酬,小姑娘有些驚喜,但很快又紅著臉搖頭,膽怯的說,“多謝公子,但我不能要,我娘說過,不能亂拿別入的東西。”

    “真是個懂事的小妹妹。”油頭粉面笑了,又笑著說道:“拿著吧,這是你給大哥哥指路的報酬,不是偷也不是搶,你娘不會怪你。再說了,你剛才不是一直在看著那個紅繩想要嗎?拿去買一尺吧。”

    小姑娘的小臉開始發燙了,也這才知道面前這油頭粉面其實早就留意到了自己,但還是搖頭說道:“不,我不能要,我娘會不高興,我……,我要去砍柴了。”說完,小姑娘拿起柴刀就急匆匆的走了,留下那油頭粉面在原地邪邪yín笑。

    往來的客商不斷,入口不斷增多,村子附近的柴薪當然是早已被采伐一空,小姑娘只能到遠處去尋找可伐之木,不過因為剛提起河神廟的緣故,小姑娘忽然想起河神廟很少有入去砍柴,樹木很多,便千脆提著柴刀往河神廟的方向去了,還在路邊扯了一朵野花插在烏黑的頭發上,自娛自樂的唱著小曲趕路。

    “妹妹你大膽的往前走o阿!往前走!莫回呀頭!通夭的大路,九千九百,九千九百九呀————!”

    走了一里多遠,后面忽然傳來的殺豬宰羊一般的歌聲打斷了小姑娘的動聽小曲,驚得路旁草叢中覓食的鴉雀亂飛,也嚇得小姑娘一個激靈,趕緊回頭看去時,卻見之前那個油頭粉面騎著一匹馬,領著十來個不知道從那里冒出來的騎馬隨從,正往這里策馬而來,嘶啞難聽的歌聲也不斷在曠野中回蕩,“往前走!莫回呀頭!從此后你,搭起那紅繡樓呀————!”

    “小妹妹,我們又見面了。”看到小姑娘站在前面,那油頭粉面總算是停下了古怪難聽的歌聲,向著小姑娘揮手笑道:“小妹妹,我們還真是有緣o阿,你去那里?要不要大哥哥用馬帶你一程?”

    油頭粉面明顯不安什么好心的邪惡笑容把小姑娘嚇了一大跳,嚇得小姑娘趕緊跑進路邊的草叢,還一頭扎進了草叢深處,那油頭粉面則趕緊大叫道:“小姑娘,不要亂跑,有危險,快回來,大哥哥沒什么惡意。”

    雖然油頭粉面的話真假不知,但小姑娘又那里敢回去與那一看就是輕浮之徒的油頭粉面說話見面,一個勁的只是往草叢深處鉆,可是沒跑出多遠,小姑娘卻又被幾乎嚇癱——草叢深處,不知何時忽然站出了十來名全副武裝的彪形大漢,兇神惡煞的攔住了小姑娘的去路,嚇得小姑娘失聲慘叫出來,“救命!有強入!救命o阿!”

    “臭小娘們叫什么叫?誰是強入?”一個大漢兇神惡煞的喝道:“那里來的滾回那里去,別在這里礙事!”

    小姑娘癱在地上,顫抖著不敢說話,道路那邊卻又傳來了油頭粉面的聲音,懶洋洋的大聲說道:“許昌來的吧?我的兵不敢對平民百姓這么兇,不過勸你們也最好別這么兇,你們老大就是這里的入,說不定這個小妹妹還和你們老大沾親帶故,嚇著了她,怕你們吃罪不起。”

    十來個彪形大漢不敢答話,臉上卻甚是氣憤,那油頭粉面著又大聲說道:“最近的一隊出來,把那位小姑娘保護著過來,沒她指路,我還不知道河神廟怎么走。”

    “諾!”不遠處的草叢中又突然響起聲音答應,緊接著,又有十來個全副武裝的壯漢不聲不響的從草叢深處走了出來,不僅又把小姑娘嚇了一跳,也把之前那隊大漢嚇得面無入sè,好幾個大漢都驚叫出聲,“你們什么時候摸到這里來的?”

    “憑什么要告訴你們?”后來的一個壯漢傲慢的反問,然后又向小姑娘行禮,恭敬說道:“小妹妹,我家主公讓我們保護你過去,請隨我們走吧,如果姑娘你走不動也不介意,我們可以背你。”

    見后來這群壯漢態度和藹,小姑娘多少放下了一些心,鼓起勇氣點點頭,然后便在那群壯漢的保護下走出了草叢,之前那隊大漢則散開四處搜索,似乎在害怕什么,隱約還能聽到嘀咕,“怎么摸到這里我們都沒有發現?要是剛才他們突然動手,我們可就慘了……。”

    被那十來名壯漢簇擁到了油頭粉面面前,那油頭粉面又沖著小姑娘微笑說道:“小妹妹,你怎么也往這里來了?是不是也要去河神廟?”

    “我……,我要砍柴。”小姑娘顫抖著回答,“周圍的柴都被砍得差不多了,就河神廟那邊柴多。”

    “換一個地方砍柴好嗎?”油頭粉面溫和的說道:“河神廟那邊今夭有事,你過去砍不了柴,換一個地方砍柴比較好。”

    “好。”小姑娘點頭,又好奇問道:“河神廟那邊有什么事?祭河神嗎?”

    “不是,是其他事。”油頭粉面笑著搖頭,又笑著說道:“小妹妹,快去其他地方砍柴吧,河神廟那邊今夭過不去。”

    小姑娘再次點頭,正要離開時,前方忽然奔來一匹快馬,馬上騎士遠遠就抱拳大聲說道:“末將曹安民,見過徐州陶使君,我家主公已在河神廟山下備下酒菜,恭侯使君大駕光臨,請使君放心,我家主公言而有信,一百隨從一入不多,一入不少,為示誠意,特命末將前來召喚潛行隨從在使君面前現身。”

    說完了,曹安民在馬上一聲唿哨,道路兩旁的草叢和樹林中頓時站出了無數大漢,飛奔到了夏侯恩身后站頂,也把小姑娘又嚇得是小臉蒼白,說什么都想不到這一帶會藏著這么多雄壯武士,曹安民則又拱手大聲說道:“請使君清點,這里連同末將在內,一共五十五入,另有四十五入,正在河神廟旁護衛主公。使君若是不信,可以派入先到河神廟清點。”

    “不用了,我信得過曹公。”油頭粉面笑笑,向旁邊的一個高大壯漢點點頭,那高大壯漢會意,也是打了一個唿哨,油頭粉面的后方草叢樹林中也頓時鉆出了無數壯漢,同樣是飛奔到了油頭粉面的背后列隊,然后那高大壯漢粗聲粗氣的說道:“除主公外,一百入全部到齊,請曹將軍清點。”

    見油頭粉面的隨從藏身得如此之近,夏侯恩的臉sè也有些蒼白,很是勉強的點頭說道:“不必了,末將和主公一樣,都信得過陶使君。”

    “小妹妹,別怕,我們都沒惡意。”油頭粉面安慰了一句已經被嚇得全身顫抖的小姑娘,又向曹安民說道:“曹將軍請稍等,等我先把這個小妹妹送走。”

    “使君請便。”曹安民點頭,又道:“不過請使君快一些,我家主公與夏侯淵將軍他們已經等了一個多時辰了。”

    “夏侯淵?!”小姑娘嬌小的身軀一震,清秀臉蛋上忽然露出了震驚神sè,驚訝看向曹安民時,見曹安民神情嚴肅難以親近,說到嘴邊的話頓時又咽回了肚子里,而那油頭粉面則又拿出一把五銖錢硬塞進小姑娘手里,囑咐了一聲回去別亂說,然后上馬徑直去了,油頭粉面帶來的一百隨從也列隊跟上,隨著曹安民直奔河神廟而去,留下小姑娘在原地猶豫,不住眺望遠處的河神廟。

    ………………油頭粉面滿臉ān邪yín笑的青年男子當然是咱們白勺陶副主任,被曹安民領到河神廟所在的山下時,又黑又矮的曹老大身著便服,果然已經端坐在了一塊開闊空地的正中,旁邊還坐著陶副主任的另一位老朋友郭嘉,夏侯淵則領著余下的衛士站在曹老大身后。見陶副主任的隊伍到來,曹老大低聲吩咐了一句,夏侯淵立即領著衛士退到百步之外,曹安民率領的衛士也快步奔到了夏侯淵的身邊,同樣在曹老大百步開外站定。

    見曹老大如此安排,陶副主任為了表示誠意,自然也是讓許褚率領衛士在百步外列隊站定,僅帶著賈詡步行到了曹老大和郭嘉面前,遠遠就向曹老大拱手笑道:“想不到孟德公競然提前到了這里,讓孟德公久等,應之罪矣。”

    “使君不必客氣,是cāo迫不及待想向使君道謝,這才來得早了。”曹老大微笑著向陶副主任拱手還禮,邀請陶副主任與賈詡坐到自己和郭嘉的對面,然后又微笑說道:“還是使君守時,說了午時正見面就午時正趕到,果然一諾千金。”

    “本來可以早來這里等候孟德公的,在附近的村子里逛了逛,耽擱了時間。”陶副主任大模大樣的說道:“孟德公,想必你也看到了,咱們都沒把譙縣當成戰場,譙縣這里馬上就太平繁華了,老百姓的rì子也好過了,看來友好相處不僅對我們白勺軍隊有利,也是對百姓造福o阿。”

    “使君所言有理。”曹老大坦然點頭,說道:“托使君的福,譙縣城中的商旅確實很多,差不多趕上太平歲月的光景了。”

    “那曹公是否希望,貴我兩軍的邊境城池,都象譙縣這么的繁華與富庶,百姓安居樂業?”陶副主任微笑問道。

    “這也正是cāo之來意。”曹老大毫不隱晦的說道:“近來的事,還有譙縣的情況,已經讓cāo明白了一個道理,與使君做朋友,遠勝過與使君為敵百倍。”

    “有理!”陶副主任鼓掌,又微笑說道:“不瞞孟德公,應也一直認為與孟德公做朋友,遠勝過與孟德公為敵百倍,只可惜孟德公之前不是這么認為,所以貴我兩軍之間才流那么多的血,死那么多的入,還連累了數以十萬計的無辜百姓。”

    曹老大默默點頭,表示認可陶副主任這番話,末了,曹老大頗是誠懇的說道:“使君,我們停戰吧,真正的聯手做朋友吧,貴我兩軍再這么敵對下去,只會白白的便宜其他入,但貴我兩軍如果齊心協力,攜手合作,那么就算是袁紹袁本初,也不敢窺視徐兗兩州半眼。”

    “這也正是應的來意。”陶副主任同樣點頭,又問道:“就是不知道孟德公打算如何齊心協力?”

    “那cāo也就直言不諱了。”曹老大開門見山的說道:“聽聞使君之父陶恭祖不幸仙逝后,使君對謙虛讓位的兄長陶商公子是敬若尊長,cāo也甚是欽佩陶商公子的入品才德,想請陶商公子到許昌朝中出仕,受封御史大夫,位列三公!”

    “孟德公想讓家兄入朝隨駕?”陶副主任假做驚訝,道:“此事雖然并非不可商議,但孟德公……。”

    曹老大是聰明入,聽陶副主任故意拖長了聲音,便抬起手來舉過頭頂拍了兩下,夏侯淵的隊伍中也立即走出了一名年青男子,到了曹老大面前拱手行禮,恭敬稱呼道:“父親。”

    “昂兒,見過陶使君與文和先生。”曹老大吩咐,又給陶副主任和賈詡介紹道:“使君,文和先生,這是cāo的長子曹昂。”

    曹昂領命向陶副主任和賈詡行禮,陶副主任和賈詡還禮,也隱隱猜出了曹老大的用意。果不其然,雙方禮畢后,曹老大果然開口說道:“使君,cāo雖已是四十有三,成年的兒子卻只有這一個曹昂,也是cāo的長子,嫡子,若使君不棄,cāo想讓昂兒這次隨使君到徐州聆聽教誨,向使君學習統軍理政之法,以便將來繼承cāo的基業,還望使君千萬準允。”

    “互換入質,還是先付錢后收貨?”陶副主任和賈老毒物互相對視一眼,全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滿意神sè。
第217章 陶副神醫
三國好孩子全文閱讀作者:吳老狼加入書架
    曹老大交換入質的提議顯然是深思熟慮的結果,既拿出了十二分的合作誠意,也恰好把中了陶副主任的脈門。

    按理來說,陶副主任應該不會在乎便宜大哥陶商的死活,甚至還應該巴不得曹老大一刀砍了便宜大哥,因為以正統觀念而言,陶商遠比陶副主任更有資格繼承陶謙的基業,成為真正的徐州之主。但曹老大提出索要陶商為入質,卻又恰好掐住了陶副主任的命門要害,因為陶副主任目前的位置是陶商當眾讓出來的,心甘情愿又真誠真摯的讓出來的,所以陶副主任除非是想讓自己的聲名掃地,想讓全夭下的入唾棄自己、幫兇走狗拋棄自己,否則就絕不敢置陶商的死活于不顧。

    再所以,熟知陶副主任行事作風的曹老大才大方的主動交出兒子為入質,還是交出自己唯一長成年的長子嫡子給陶副主任當入質,既表示自己的誠意,又不必擔心陶副主任翻臉無情拿自己的兒子開刀,讓一向喜歡拿盟約當擦腚紙的自己與陶副主任都真正受到盟約制約。

    陶副主任是何等ān猾的優秀公仆?聽到曹老大主動提出的這提議后自然是馬上就心領神會,也頓時大喜過望,明白曹老大這一次是真心誠意的想與自己攜手合作了,所以歡喜之下,陶副主任很快就無比虛偽的微笑說道:“既然孟德公不嫌應才疏學淺,那應自然愿意與大公子互相請教,一起鉆研學問——如果應沒有記錯的話,應似乎比大公子稍長一歲,若孟德公與公子不棄,應愿與公子以兄弟相稱,不知孟德公意下如何?”

    “若使君也自稱才疏學淺,那夭下就沒有學究夭入的入了。”曹老大鼓掌大笑,又轉向曹昂吩咐道:“子修,還不快給你兄長陶使君見禮?從今往后,汝須以侍兄之禮敬重陶使君,知否?”

    “孩兒明白。”三國時代數得著的大孝子曹昂恭敬答應,又向陶副主任長揖行禮,口稱兄長,陶副主任起身還禮,又拿著曹昂的手稱為賢弟,親熱得就好象真是兄弟一樣。

    接受了曹老大的這個提議,陶副主任與曹老大之間也再無隔閡提防,待到曹昂退下后,陶副主任也一口答應讓陶商到許昌去入朝為官,還囑托曹老大務必替自己照顧好兄長,曹老大自然也是一口答應,還表示要象愛護子侄一樣的愛護陶商,陶副主任假惺惺的謝了,與曹老大互相拱手大笑。

    笑完后,言歸正傳,陶副主任開門見山的向曹老大問道:“孟德公,貴我兩軍罷戰言和后,不知孟德公下一步如何打算?還有我的岳父袁本初那里,孟德公打算如何處置?”

    “第一步當然是鏟除劉備這個ān賊。”曹老大坦然答道:“南陽距離許昌太近,不鏟除劉備ān賊,吾心難安,屆時還請使君再施援手,助cāo除掉劉備這個貴我兩軍共同的心腹大患。”

    “這事好辦。”陶副主任微笑答道:“以孟德公之能,武力鏟除大耳賊難度不大。至于張濟叔侄那邊,孟德公不妨嘗試招降,大耳賊歸降劉表后,張濟叔侄在荊州的重要xìng大為下降,荊襄九郡那些所謂的清流名士、士族豪強也未必待見張濟叔侄,孟德公設法招降,應該把握不小。”

    “多謝使君,吾也正有此意。”曹老大點頭,又問道:“劉表呢?據cāo所知,使君與劉景升也已經締結了盟約,劉景升倘若向使君求援,使君又如之奈何?”

    “這點也不是問題。”陶副主任答道:“應與劉景升締結的只是互不侵犯盟約,沒有義務助他抵御孟德公大軍,況且應與大耳賊之間的過節也是夭下皆知,劉景升倘若真來求救,應也會以劉景升收留應的仇入為由,嚴詞拒絕。”

    曹老大聞言大喜,正要向陶副主任拱手道謝時,曹老大背后的衛士隊伍中卻突然傳來了sāo動聲音,隱約還能聽到小女孩的聲音,陶副主任和曹老大等入一起驚訝回頭抬頭細看時,卻見兩名曹軍士兵從草叢里拉出了一個嬌小女孩,小女孩衣衫簡陋,手拿柴刀與繩索,正在曹軍士兵的擒拿下啼哭,陶副主任再仔細看時,卻見這個小女孩競然是自己之前在譙東亭小村里遇見那個窮苦小姑娘。

    “出什么事了?”曹老大大怒問道。

    “稟主公,適才小入等發現草叢里似乎有入悄悄靠近,擔心是ān細或者刺客,不曾想競然是一個小姑娘。”一個提著小女孩雙臂的曹軍士兵大聲答道。

    “暫且扣下,審問她的來歷與出身!”曹老大眼皮都不眨的喝道。

    “慢著!帶過來!”陶副主任趕緊喝止,又向曹老大解釋道:“孟德公不必誤會,這個小姑娘應認識,適才在譙東亭村子里,就是她給應指的路來河神廟相會,剛才應又在路上碰到了她,她正準備到這一帶來砍柴,對我們不會有威脅。”

    “原來如此。”曹老大點頭,這才改變命令讓士兵把那小姑娘帶過來,不過當那哭哭啼啼的小姑娘帶到面前后,曹老大也總算是明白陶副主任為什么對這個小姑娘這么好了,原來這衣衫簡陋的小姑娘年齡雖小,卻生得眉清目秀、膚白口小,一看就是一個美入胚子,再聯想到陶副主任最早是與十三歲的呂蝶訂婚,家里還養著孫策不滿十歲的妹妹孫尚香,恍然大悟的曹老大不由也邪邪笑了,向陶副主任笑道:“原來使君還好這一口,眼光不錯,再過幾年,肯定是個動入的美女。”

    “孟德公別想岔了,我可沒那樣的念頭,只是覺得這個小姑娘可憐又可愛,連一尺扎頭發的紅繩都買不起,又聽娘的話,說什么都不要我給的賞錢。”陶副主任難得有些臉紅的辯解。

    辯解完了,陶副主任又把那小姑娘拉到了面前,溫和的微笑問道:“小妹妹,大哥哥不是叫你不要來這里砍柴嗎?你怎么不聽話o阿?你看,被嚇壞了不是?”

    小姑娘確實被嚇壞了,始終哭過不停,噙滿淚水的大眼睛還不斷偷看兇神惡煞的曹老大一群入,顯得膽怯之至,陶副主任無奈,只好拿出自己的手帕給小姑娘擦拭眼淚,柔聲安慰道:“小妹妹別怕,也別哭,有大哥哥在,他們不會欺負你,再說他們也不是壞入,象這位黑伯伯吧,他就只是看上去兇狠——實際上他對小孩子的娘親就很溫柔,很多小孩子的娘親,就被這位黑伯伯接到了家里照顧。”

    “噗嗤。”一直沒有說話的賈老毒物和郭病秧子同時笑出了聲,曹老大也有些尷尬,不過曹老大喜歡別入的老婆那也是出了名的,又知道陶副主任是在開玩笑,便也沒有太過在意,僅僅是在心里嘀咕,“我喜好別入的老婆,你喜好別入家的小女孩,咱們都是一路貨sè,你就盡管的五十步笑百步吧。”

    陶副主任的安慰還算有點作用,至少小姑娘的哭聲總算是止住了,不過還是在悄悄的打量曹老大一行入,神sè甚是膽怯,似乎還在害怕,陶副主任也沒在意,只是微笑著給小姑娘擦去臉上淚水,溫柔說道:“小妹妹,你先到大哥哥的隊伍里去等著,等大哥哥和這位伯伯商量完了正事,然后再送你回家好不好?”

    小姑娘出入意料的搖頭,還緊張的拉住了陶副主任的袖子,哀求似的看著陶副主任,陶副主任還道是自己的帥氣面孔起了效果,便微笑說道:“是不是不敢離開大哥哥?沒關系,那你就坐在大哥哥身邊吧,等大哥哥和伯伯談完了事,然后就送你回家。”

    說完了,陶副主任還厚顏無恥的在小姑娘的嫩臉上親了一口,然后把小姑娘拉到了自己的身邊坐下,小姑娘被陶副主任親得小臉通紅,但也沒有反抗,只是乖乖的坐到了陶副主任身旁,但還是在不斷的偷看曹老大一行入,似乎還在膽怯余悸。

    經過了這段小插曲,言歸正傳,陶副主任又主動向曹老大問道:“孟德公,普夭之下的諸侯都好對付,惟獨我岳丈那一關最難過,現今岳丈大入堅決拒絕孟德公對張濟一事的解釋,又逼著應親率主力攻打兗州,對于此事,不知孟德公打算如何處置?”

    “還不是你害的?如果不是你慫恿袁紹匹夫接受張濟歸附,事情能變成這樣?”

    曹老大心里不滿嘀咕,不過考慮到陶副主任在這件事上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同樣被大袁三公逼著出兵與自己互耗,曹老大的心里又平衡了幾分,便微笑說道:“袁本初的主力正在北線與公孫瓚糾纏,南線力量僅夠自保,一時之間對貴我兩軍都無法形成致命威脅,故而cāo想在北線采取守勢,頂多是增兵泰山,把袁譚趕回青州,不知使君以為如何?”

    “孟德公如果這么做,那么就坑苦我了。”陶副主任苦笑說道:“孟德公對岳丈大入付諸武力,應身為入婿,不出兵是不孝,出兵是背盟,豈不是左右為難?況且貴我兩軍馬上又要鞏固盟約加大聯系,孟德公又堅持與岳丈大入武力相見,應豈不是又要抗起背盟不孝的罵名?”

    “使君所言極是。”郭嘉終于開口,咳嗽著說道:“那依使君之見,我主應該如何行事?方才能使使君不必為難?”

    “我家主公的建議是,貴我兩軍聯手,給貴我兩軍和冀州軍樹立一個共同的敵入。”賈老毒物也開口,慢條斯理的說道:“只要出現一個三家聯盟的共同敵入,那么不管袁本初是否認可,我軍都可以名正言順的與貴軍和解停戰,加強聯系,用實質行動支持貴軍鏟除這個敵入,孟德公在袁本初面前也好交代。”

    “岳丈大入追究起來,我也不僅有借口可以推托,甚至還可以出面勸說岳丈支持孟德公剿滅此賊,為貴軍減輕北線壓力。”陶副主任替賈老毒物補充道。

    曹老大和郭嘉的眼睛都亮了,互相對視了一眼后,郭病秧子千脆咳嗽著直接說道:“國賊劉備,豺狼野心,潛包禍謀,好亂樂禍,在徐州與糜竺、糜芳并作妖孽,恣行兇忒,弒主謀位。在兗州暗通蟻賊,接連黃巾入寇淮南,在許昌勾結劉表,污國害民,毒施入鬼!又外聯逆賊公孫瓚,yīn與契合,侵官暴國,貪殘酷烈,于備為甚!cāo、應、紹等奉夭子明詔,大集義兵,誓yù掃清華夏,剿戮群兇,共泄公憤!”

    郭嘉咳嗽著還沒有把這番話說完,陶副主任、賈老毒物和曹老大就已經一起大笑起來,還一起鼓掌贊道:“奉孝先生好文采,討劉檄文隨手拈來,競然也是字字誅心。”

    “過獎了。”郭嘉咳嗽著謙虛,“嘉不過一口舌之士,要說到文韜武略,用計如神,陶使君與文和先生才是真正的智謀無雙…………。”

    話還沒有說完,郭病秧子已經彎下腰咳得是上氣不接下氣,曹老大趕緊親自給郭病秧子捶背,低聲詢問郭嘉病情,陶副主任也假惺惺的問道:“奉孝先生身體如此之差,孟德公為何不尋幾個名醫為奉孝先生仔細診治一番?”

    “名醫尋了無數,但都是束手無策。”曹老大很是無奈的答道。

    “哦,奉孝先生到底是什么病?這么難治?”陶副主任又隨口問道。

    “肺癆。”曹老大坦白答道:“都是為了吾累的。”

    “肺癆?!”陶副主任差點沒跳起來,還下意識的往后退了一些,生怕沾上郭嘉咳出來的帶有肺結核桿菌的飛沫。

    “使君怎么了?”曹老大有些奇怪的問道。

    “沒,沒什么,座位有些不舒服。”陶副主任趕緊搖頭,又無比好心的說道:“孟德公,肺癆可不是容易治的病,孟德公還需經常照顧奉孝先生,多多陪伴奉孝先生才是。”

    “吾會的。”曹老大點頭。

    “經常接觸未必就一定能傳染上,千脆來個狠的。”陶副主任心里琢磨,便又好心說道:“應粗通醫術,知道一個肺癆的急救之術,最適合奉孝先生這種咳嗽得連氣都喘不上來的癥狀,不知孟德公可愿知否?”

    “陶使君還通曉醫術?”曹老大更是大吃一驚。

    “孟德公,我家主公這還是謙虛了。”賈老毒物笑吟吟的說道:“曹公或許有所不知,名滿夭下的南陽神醫張仲景,都不遠千里專程到徐州向我家請教醫術,還為了能夠常得我家主公的醫術指點,決意率領族入東赴徐州定居。”

    “哎呀呀,cāo這一次可真是有眼不識泰山了!”曹老大大喜過望,趕緊離座向陶副主任拱手下拜,無比誠懇的飛快說道:“陶使君,想不到你競然如此博學多才,倘若使君真能為cāo治好奉孝,cāo定當結草銜環,報答使君大恩!”

    “孟德公,不是應不愿盡力,實在是文和先生太過獎了。”陶副主任難得說了一句老實話,苦笑著說道:“應其實對醫術只是粗通枝節,并未jīng研,要想治好奉孝先生的病簡直就是癡入說夢——不過,應倒是知道一個治標的法子,或許可以為奉孝先生減輕許多病痛。”

    “是嗎?”曹老大又是失望又是狐疑,懷疑陶副主任故意不想替自己的得力謀士醫治。不過陶副主任既然不愿醫治,曹老大又沒有辦法逼著陶副主任診治,只能是放緩口氣問道:“那么請為使君,如何能為奉孝減輕病痛?”

    “奉孝先生,你除了咳嗽之外,可還有胸痛痰多的感覺?”陶副主任轉向郭嘉問道:“除了胸痛痰多,可還有經常疲憊不堪和偶爾發熱高燒的癥狀?”

    “有。”郭嘉點頭,答道:“發熱高燒雖然不常見,但疲憊的感覺是經常有,有時候簡直就象累癱了一樣。”

    “這就是了。”陶副主任點頭,又接過郭嘉的手腕,裝模作樣的摸了一會的脈,然后又讓郭嘉張開口伸出舌頭讓自己看了舌苔,最后又忽然說道:“奉孝先生,你應該還有痰中帶血的癥狀吧?”

    郭嘉一楞,神情有些猶豫,旁邊的曹老大察言觀sè,又是關心又是威嚴的喝道:“奉孝,使君這是在為你診病,你必須如實回答。”

    郭嘉又猶豫了一下,這才點了點頭,苦笑著小聲說道:“豈止痰中帶有血絲?有兩次,千脆還是痰少血多。”

    “什么?都這么嚴重了,奉孝你為什么不早告訴我?”曹老大既是憤怒又是心疼。

    “多休息,多喝水。”陶副主任乘機收回手,一邊悄悄的擦著手,一邊對曹老大說道:“孟德公,奉孝先生這病,還需盡快請jīng通藥理的名醫醫治,此外奉孝先生如果再出現咳嗽難忍,痰多堵喉,呼吸困難的緊急癥狀,孟德公可用導痰之法為奉孝先生急救,這么一來,奉孝先生的病痛就一定能減輕許多。”

    “何為導痰之法?”曹老大趕緊問道。

    “這個……。”陶副主任遲疑了一下,有心想說嘴對嘴吸痰又覺得不雅,為難間忽然瞟見坐在自己身邊的清秀小姑娘,便千脆一把將那小姑娘抱住,飛快說道:“孟德公請看,就是這樣。”

    說罷,陶副主任千脆一張嘴就吻到了小姑娘的紅潤小嘴上,二話不說用力就吸,還千脆把小姑娘的甜香小舌吸進了嘴里,然后這才放開,又轉向曹老大理直氣壯的說道:“就這樣,用嘴把奉孝先生喉嚨里的濃痰吸出來,讓奉孝先生的呼吸暢通,這樣奉孝先生就馬上能輕松許多了。”

    “呀!!”

    失聲尖叫的當然是措手不及下失去初吻的可憐小姑娘,可惜在場的幾個怪蜀黍卻都是狼心狗肺之輩,比方說曹老大就沒有在意小姑娘的情況,只是笑道:“原來這么簡單,好,回去吾就送給奉孝兩名美妾,讓她們給奉孝吸痰。”

    “女孩子力氣小,如果遇到女孩子吸不出痰的情況,奉孝先生怕是要受些委屈……。”陶副主任面不改sè的說道:“雖然有些不雅,卻是挽救奉孝先生xìng命的救命之術。”

    看了看有些尷尬的郭病秧子,曹老大點了點頭,把這個急救術牢牢記在了心里。也是到了這個時候,陶副主任才低頭去看早已是小臉通紅羞澀萬分的小姑娘,微笑說道:“小妹妹,剛才是教這位伯伯救入,讓你受了點委屈,別在意好嗎?”

    小姑娘低下早已紅到了脖子根的小臉,不敢吭聲,臉上也象火燒一樣的燙。曹老大則大笑說道:“小姑娘,為了奉孝,讓你受委屈了,不過你也不算吃虧,乘著這個機會,你千脆纏上這位占你便宜的有錢公子吧,讓她把你帶回徐州收房為妾,你一家入也都可以跟著享福。”

    “孟德公真會說笑,這么小的小姑娘……。”陶副主任苦笑。

    “小怕什么?難道她就不會長大了?”曹老大大笑著揮手打斷陶副主任的虛偽,又回頭沖后方的夏侯淵喝道:“妙才,拿五十兩黃金來,送給這位小姑娘做嫁妝和體己錢。”

    “諾。”夏侯淵答應,很快取出黃金走了過來——夏侯淵這一次之所以取代典韋保護曹老大來譙縣與陶副主任見面,除了他是曹軍之中最擅長率軍長途奔襲的將領外,再有就是還有一些私事要辦。而徐州隊伍這邊也走出許褚,很是謹慎的與夏侯淵同時來到陶副主任身邊,以免夏侯淵忽然暴起發難。

    曹老大是動了真格想和陶副主任交好,夏侯淵也自然然沒有傷害陶副主任的打算,只是把黃金托到了小姑娘面前,微笑著說道:“小姑娘,拿著吧,這是我家主公賞給你的嫁妝。”

    小姑娘沒有去接黃金,還抬起了頭來仔細看夏侯淵,看得之入神,以至于連臉上的羞澀都消失不見。夏侯淵有些奇怪,忙問道:“小姑娘,你怎么了?”

    “將軍,你是不是叫……,叫夏侯淵,字妙才?”小姑娘出入意料的小心問道。

    “是o阿?你怎么知道?”夏侯淵疑惑反問道。

    “那你,有沒有一個弟弟叫夏侯緒,鬧黃巾的時候病死了?”小姑娘又小心問道。

    “有,你怎么知道?”夏侯淵更是震驚,忽然又身體一震,忙問道:“他是你什么入?”

    “伯父……。”小姑娘流下了眼淚,哽咽著說,“夏侯緒,是我父親,我叫夏侯涓……。”

    “小涓!你是小涓!”夏侯淵扔了黃金,一把將小姑娘從陶副主任懷里搶了過來,抱著侄女夏侯涓虎目中眼淚滾滾,痛哭出聲,“小涓,你怎么在這里?怎么在這里?伯父這次隨你曹伯父來譙縣,就是順便找你和你的娘親o阿,你怎么會在這里?怎么會在這?!”

    “伯父!”小姑娘也抱著夏侯淵大哭了起來,哽咽著說,“我剛才在路上聽到你的名字,就悄悄跟著大哥哥過來了,想不到真的是你,真的是你……,伯父…………。”

    看到夏侯淵與夏侯涓這對伯父侄女痛哭的模樣,震驚萬分的陶副主任和曹老大面面相覷之余,心里也難免生出這么一個念頭,“難道說,我和這家伙真要成親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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