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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 開寶箱
手術直播間全文閱讀作者:真熊初墨加入書架

  246個深靜脈穿刺,算上前后準備時間,用了3個小時。

  急診搶救,所有醫護人員都忘記了時間的流逝,有的只是對生命的尊重與挽留。

  盡力,所有人都用盡全力。

  鄭仁順利做完最后一個患者的深靜脈穿刺,抬眼望去,對面急救床上空空蕩蕩,再也沒中毒患者。

  結束了?真的么?

  鄭仁有些恍惚。

  一項操作做的時間長了,總是會讓人麻木。

  尤其是鄭仁先在系統手術室里把所有經驗值都換成手術訓練時間,先練習了幾百例深靜脈穿刺。而后又在急診室里做了二百多例穿刺術,雖然穿刺術嚴格意義上來講算不上手術,但也架不住數量多呀,鄭仁忽然覺得有些累了。

  鄭仁回頭問,“還有患者么?”

  “我問問。”謝伊人也發現沒有患者了,走出去詢問,腳步歡快。

  看著謝伊人離開的背影,鄭仁這才注意到她的白服好像做過修改,腰部很細,把身材完美襯托出來。一舉一動之間,仿佛流順的曲線在搖擺。

  不像是其他人,白服穿在身上有些垮,不好看。

  很快,謝伊人回來,口罩已經摘掉,一張臉捂得通紅,興奮的在門口說到,“鄭總,沒有新患者了。老潘主任說他去住院部協調病房,讓你看好家。”

  “哦。”鄭仁隨口應了一聲。

  一聽說結束了,倦意像是潮水一般涌了上來。

  搶救的時候,鄭仁很純粹,只想救活一個又一個病人。

  至于疲倦、饑餓,這些人體的本能,全部被超量釋放的腎上腺素、多巴胺給掩蓋住,完全沒有感覺。

  別說這些,鄭仁連系統給自己頒布的任務都想不起來了。

  系統任務什么的,鄭仁根本沒考慮。面對一個又一個像是阿凡達一樣的病人,他根本沒時間去想做多少患者會得到多少經驗值。

  在他腦海里,只有深靜脈穿刺,輸入美蘭中和亞硝酸鹽。

  在他耳朵里,只能聽到救護車刺耳的聲音和走廊里患者家屬絕望的呼喊與哭泣。

  結束了,終于結束了。

  鄭仁走到門口,忽然天旋地轉,眼前一花,一頭撞到謝伊人的懷里。

  恍惚中,鄭仁感覺到一團柔軟。

  嗯,還挺大。

  “啊……”謝伊人下意識的把鄭仁推開,砰的一聲,鄭仁腦袋撞到門上,身子軟綿綿的癱倒在地上。

  謝伊人嚇了一跳,見鄭仁摔倒,一下子懵了,高喊:“救人呀!”

  本來這是在急診科是出現頻率最高的一句話,尤其是今天下午。

  可是所有急診亞硝酸鹽中毒的病人都得到救治,還有誰在喊?難道說哪個患者病情忽然加重?

  幾名醫護馬上放下相對不重要的工作,跑出來看情況。

  見是謝伊人在喊,他們楞了一下,問到:“小謝,怎么了?”

  “鄭總暈倒了!”謝伊人有些懵,手足無措。

  是自己弄的嗎?或許吧……可是他怎么能撲到自己懷里……這個壞人!

  不會摔壞了吧,要是摔傻了怎么辦?

  謝伊人腦海里滿滿都是腦出血鉆孔引流術的畫面。

  幾名醫護人員慌忙跑到鄭仁身邊,把他扶起來。

  鄭仁全身濕漉漉的,扶他的人全都沾了一手汗水。

  “抬到床上去!”一名醫生道。

  鄭仁只是暈了一下,腦子還在半清醒狀態。

  他感受到身體的改變,用盡全身力氣,擠出一句話:“扶我坐起來,不要搬動。高糖20ml靜推,再給我一瓶10的糖。”

  全身乏力、頭暈、耳鳴、大汗,這是低血糖的癥狀。鄭仁直到這時候才注意到,自己似乎快一天沒吃飯了。

  最后一頓飯還是和謝伊人一起吃的宵夜——小龍蝦。

  而那,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聽鄭仁自己下了醫囑,大家也都覺得應該只是低血糖,便不再焦躁。

  很快,一大管子黏糊糊的50%葡萄糖被推進鄭仁的靜脈里,而后他背靠著墻壁,坐在地上,手里拿著一瓶10%的葡萄糖一口一口的咽下去。

  汗水順著頭發滴滴答答的落下,患者家屬們看見,心中不忍,。想去問候,送點吃的,但見鄭仁一臉蒼白,又不敢打攪。

  人心都是肉長的,或許平時大家在網上會跟風罵一下醫德缺失,但此刻,剛剛生龍活虎救命的醫生累成了狗,誰看著都心生不忍。

  這時候他們心里出現一個詞——大醫!

  幾分鐘后,低血糖癥狀緩解,鄭仁覺得自己又活了過來。

  鄭仁雖然對吃飯不感興趣,但還是按時按點的吃,至于吃什么就無所謂了。

  昨天晚上的闌尾之夜,過的極H。今天完成經直腸逆行闌尾切除術后,回家只是躺了一會,就來醫院查房。

  完全忘記吃飯的事情。

  嘖……以后要注意了。

  看著急診科走廊里滿滿當當的病床,患者身上藍灰色漸漸變淡,鄭仁心生歡喜,一時喜樂無限。

  或許,這就是醫生護士們最開心的時刻吧。

  對了,系統似乎給自己安排了一個任務。鄭仁迷迷糊糊的想起來,那個任務還很豐厚來著。

  他手里拿著葡萄糖瓶子,喝了一大口。有些粘稠的葡萄糖從口腔到食管,進入胃部,鄭仁仿佛能感受到胃粘膜迅速吸收糖分,恢復體力。

  他假做休息。頭一低,精神進入系統空間。

  一低頭,更多的汗水噼里啪啦的落下,仿佛鄭仁頭上有一片云正在下雨似得。

  【緊急任務:萬家生佛結束。】系統冷漠機械的女聲在鄭仁進入系統空間的一瞬間響起來。

  【共完成246例深靜脈穿刺,無失敗。獲得750點技能,銀質寶箱3個,經驗值75000點。】

  發達了!

  這是鄭仁的第一感覺。

  搶救的時候,沒有時間去想這事兒。如今搶救結束,到了分果果的時候,自然要開開心心的。

  普外科技能原本有1360,經過系統集訓膽囊切除術和深靜脈穿刺術以及200多例的深靜脈穿刺,普外科技能已經攀升到1690點。

  深靜脈穿刺這種操作,只是最普通的操作,技術難度不高,所以能帶來的提升……也就那么回事。

  估計增長的技能點都是訓練膽囊切除術帶來的。

  從前還有180點技能的“存款”。加上這次緊急任務的獎勵,足足有930點技能可以使用。

  以鄭仁現在其他學科的基礎水平,隨意任何一個技能樹,都可以瞬間提升到高級水準。

  一個專業的副主任醫師唾手可得,這個感覺還真是好。但具體加在什么專業上,鄭仁還是準備等一下。

  畢竟,他是守財奴,一分錢都要掰成兩半花。

  剛剛的急救,那只是一個意外。人生在世,誰還沒點沖動的時候呢。

  這是技能點和經驗值的獎勵,在鄭仁對面還有三個銀光閃閃的寶箱漂浮在半空中。

  鄭仁不玩游戲,所以從來不氪金開寶箱,沒想到系統大爺讓他的人生圓滿了。

  正因為不是RMB玩家,鄭仁從來都沒氪過金,他壓根沒有什么手氣的概念。什么歐皇,什么非酋,壓根不存在。

  心念一動,三個銀質寶箱全部打開。

  光芒大盛!

四十七 點水恩,涌泉報
手術直播間全文閱讀作者:真熊初墨加入書架

  光華閃爍后,鄭仁看見三本書出現在自己面前。

  一模一樣的三本書。

  系統大爺還真是偷懶呀,銀質寶箱里裝的東西都一樣,沒有驚喜。

  鄭仁完全沒考慮到自己非酋體質,要是歐一點的話,或許能開出更大的驚喜。

  三本書是提升技能水平的書,也算是技能書了,它們可以把任一技能樹提升到高級巔峰水平。

  換成分級計算的話,一本書頂多價值1000點技能。

  鄭仁有些遺憾,如果給自己3000點技能點,那該有多好,加上自己從牙縫里省下來的930點技能,普外科水平就能提升至大師級。

  盤算了一下,三本技能書鄭仁也都留起來,并沒有馬上用。

  關鍵是系統大爺那一次抹殺的威脅給鄭仁帶來巨大的心理陰影,面積得有三公斤(嗯,不是筆誤)。

  他總要留點后手不是。

  就像是剛剛的深靜脈穿刺技術,要不是鄭仁留下來幾千點經驗值兌換了手術集訓時間,怕是也救不了那么多的人。

  鄭仁不笨,當年在孤兒院里,看著各地好心人捐獻的各種書,每天放學還要去做零工養活自己,依舊考上全國最頂尖的醫科大學。

  至于免試研究生,只要導師眼睛不瞎,就會收他。

  他漸漸摸清楚系統的行為模式,每一次誘導,似乎都有相應的病人需要自己救治。

  換一種說法,系統大爺似乎有某一小段時間未卜先知的能力。

  那……自己是不是應該學學介入手術了?鄭仁通過思考,漸漸有了穿上鉛衣去做介入手術的想法。

  不過只是想法,鄭仁暫時沒有把這個想法落實的打算。

  系統經驗值不抗花,75000點經驗,滿打滿算也只有不到21個小時的手術集訓時間。

  對于一個完全陌生的手術分支,20個小時好干屁的。

  這和最開始系統大爺直接給了20天的手術集訓時間完全不同,那時候系統空間的光影都變得模糊,仿佛下一秒就會破碎。

  鄭仁有一種感覺,系統那時候處于極度危險狀態,直接給了20天的集訓時間,應該是破釜沉舟的舉動。

  至于現在,慢慢積攢手術集訓時間好了。

  再說,現在最大的問題不是去學習手術,而是好好歇歇,自己都低血糖了。

  鄭仁可不想明天就躺在殯儀館里,看著面目可憎的院領導給自己念言不由衷的悼詞。

  有系統空間的恢復,精神力方面并不匱乏,只是身體有些吃不消。

  鄭仁見系統不再頒布新的任務,觀察系統空間的改變。正在這時,他猛然有一種危機臨近的感覺,心念一動,回到現世。

  ……

  ……

  “就是他!狗娘養的,竟然敢打我媽!”一個暴戾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就是他踹的我!還是醫生呢,狗屁!”之前在醫院抓著肖院長脖領子鬧事的老太太活蹦亂跳的出現,指著鄭仁,口水四濺的陰狠說到。

  至于鄭仁當時有沒有踹她,她可不管。

  血糖已經恢復正常,鄭仁身后的汗水也漸漸干了,貼在身上,黏糊糊的難受。

  鄭仁抬頭看,見一個身材高大,露在外面的脖子、胳膊、雙手上都有扭曲變形的龍形紋身,帶著一條手指粗細金橙橙大粗項鏈的壯漢,帶著幾個人闖了進來。

  走廊里滿滿的都是急救的患者以及家屬,他們怔住了,小心翼翼的給看著兇神惡煞一般的壯漢讓開路。

  一般這種惡人,是沒人愿意招惹的。

  因為急救工作告一段落,維持秩序的附近分局的警察已經離開。

  聽到外面喧嘩、吵鬧聲響起,兩名醫院配備的保安打開保衛室的大鐵門,探出頭來。

  “瞅你麻痹!”壯漢罵了一句,眼睛一橫,霸氣側漏。

  倆保安一點都沒猶豫,馬上陪了一個笑臉,把大鐵門關上。

  “砰”的一聲,為急促的仿動作和內心的慌張做了背景音樂。

  鄭仁無奈,在醫院,這種事兒太經常遇到了。

  保安也是合同工,只是穿著一身協警制服而已。真要是發生爭執,他們可不敢動手。要是打傷了人,不問對錯,先把保安開除,然后再賠款、道歉。

  都是一群苦逼的哥們,鄭仁并沒有對保安的退縮表示不滿。

  遇到這種情況怎么辦?

  挨打唄,還能怎么辦。

  全國每天都發生醫護被打事件,湘雅二院算是最有骨氣的醫院了,最后結果怎么樣?還不是讓人心寒。

  面對鐵塔一般的大漢,鄭仁心里閃過一個念頭——要是自己被打傷,能不能由自己主刀,局麻做手術呢?

  雖然害怕,鄭仁卻沒慫。

  當然,慫了也沒用,這是肯定的。

  反正都要挨打,做出慫樣來給誰看?

  鄭仁沉默,站起來,活動了一下肩膀、脖頸。

  幾個醫生護士顫顫巍巍的想要阻攔一下,卻被壯漢的氣勢嚇住。都是文化人,動口不動手的,誰也沒打過架。

  “呦呵,小哥還想練兩手?”鐵塔獰笑,沙包一樣的拳頭握緊。在十步外,鄭仁都能聽到拳頭發出咯吱吱的聲響。

  鄭仁不是準備反抗,貼身戰斗技能根本沒點過,拿什么和人打?

  他只是活動一下筋骨,好在挨打之后恢復的快一點。

  原本喧鬧的走廊里安靜下去,上百號人面面相覷,噤若寒蟬。

  “你要干什么?”謝伊人沖到鄭仁面前,雙手張開,想用自己身體保護他。

  鄭仁苦笑,就謝伊人那小體格……苗條的身材,沒有一絲贅肉。好看是好看,但絕對不抗打。一拳下去,就會骨折。

  連忙捂住謝伊人的嘴,把她拉到自己身后。鄭仁已經認打了,只期盼小姑奶奶千萬別和自己一起遭罪。

  鐵塔顯然很滿意自己的威懾力,像是貓捉老鼠一樣看著鄭仁獰笑,甕聲甕氣的說到:“挺厲害啊,敢打我媽?”

  鄭仁苦笑,和他講道理?開玩笑!

  這就是讓你戴帽子和讓你不戴帽子的區別。

  使勁回憶了一下急診手術室里,那個大哥遇到這種情況的時候,熟練的自我保護動作。

  鄭仁覺得自己學不會,那大哥肯定被打無數,才練就了如此嫻熟的技藝。

  老潘主任不在,去內科病房找空床去了。幸好不在,就潘主任那臭脾氣,要是在這兒,不得和自己一起挨打?

  自己年輕,被打一頓沒事兒。潘主任老胳膊老腿的,骨折可就糟了。

  鄭仁一矮身,把謝伊人護在墻角里,雙手抱頭,姿勢很是別扭。

  “年輕人,醫生是救命的菩薩。”一個老人家躺在急診科走廊加床上,小聲說到。

  聲音很小,但走廊里分外安靜,周邊很多人都聽到了老人的話。

  他亞硝酸鹽中毒癥狀不重,估計和老年人吃東西不多有關系。

  在靜點美蘭后,全身的本來就不重的藍灰色已經漸漸變淡,顯然正在好轉。

  “爸,別說了。”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漢子一邊貼近他的耳邊小聲勸阻,一邊側著臉,對黑塔賠笑臉。

  “畜生!”老人有些激動,一巴掌扇在自己兒子臉上,“我是怎么教你的?!”

  他的聲音提高,額頭兩根靜脈鼓起來,看著很是嚇人。

  力氣不大,聲音很小。

  可是這一巴掌像是扇在所有人的臉上,打在所有人心里一般,走廊里的氣氛為之一滯。

  “爸,控制情緒,注意血壓。”這下子把中年男人嚇壞了,這要是因為情緒激動導致腦血管破裂出血,那就更熱鬧了。

  “點水恩,涌泉報!”老人家掙扎著腰起來,“這醫生為了救人都累成什么樣了,你就這么看著他挨打?滾!不用你扶,我沒你這樣的兒子!”

四十八 醫生,謝謝你
手術直播間全文閱讀作者:真熊初墨加入書架

  中年男人略有些胖,看起來文質彬彬的,被自家老爺子連打帶罵弄的滿臉通紅。

  患者被送來的時候,可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是在場的百十個患者家屬都知道整個搶救過程,也透過搶救室沒有關的大門親眼目睹了一切。

  他們大多不知道,鄭仁為了什么得罪了那不講理的老太太。但沒人是傻子,大家隱約能猜到到底發生了什么。

  那一巴掌扇在老人兒子的臉上,但在場很多人的臉都紅了起來。

  看著上了年紀的老人家掙扎著要在床上爬起來,一次次拒絕自己兒子的勸說,人們的心中好像被一根針扎了一下似得。

  疼,卻沒有麻木。

  “你還有臉來!”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站起來,氣憤的指著黑塔旁邊趾高氣昂的老太太說到:“你不是生病了嗎?你不是要死了嗎?怎么活蹦亂跳的?回光返照?趕緊回去買棺材板,就你那德行,棺材板都得買厚點的,要不都壓不住你。”

  “你……”老太太被罵的有點懵,剛要還嘴,那個女人走出來,站在走廊中間,叉著腰,潑辣到無以復加:“我家那個是第一個送來的,就差一口氣。你他媽屁事沒有,在那胡攪蠻纏。”

  “對,我還看見她打警察了。”

  “是啊,說自己要死了,還抓著院長的衣領子。要不是鄭醫生推開她,搶救藥物都不能按時調撥,說不定會死人。”

  “要死就不是一個兩個。”

  一走廊的患者家屬感同身受。

  患者送來時候全身藍灰色,看著就透著一股子怪異。而且病情進展的很迅速,看著好好的人,開始變藍,倒下,生死不知,不管是誰都受不了。

  到了醫院,搶救及時,漸漸好轉,這都是有目共睹的。

  一個人站出來,就有第二個。

  第三個……

  第四個……

  越來越多的人站出來。

  人越多,膽子越大,之前沒有阻止黑塔的那股愧疚感也就愈發旺盛。

  像是一團鬼火般,燒的人心里難受。

  那老人家說得對,醫生是救命的菩薩,而那個鬧事的老太太……就是個小鬼而已。

  罵聲連成一片,不知道什么時候,有人對著黑塔身后的小弟們扔了一瓶純凈水。

  頓時噼里啪啦的無數純凈水瓶子砸向那群鬧事的人。

  黑塔見自己惹了眾怒,一張臉憋成紫色,用手指著周圍的人群,想說一句場面話讓自己下臺,但哪里敢留在這兒,隨著一陣暴雨般的瓶子的“歡送”,抱頭鼠竄,逃出醫院。

  急診科的醫生護士們擋在鄭仁身前,見那群人走了,開始勸說大家安靜,還是養病要緊。

  “鄭醫生,謝謝您。”一個患者家屬走過來,對著鄭仁深深鞠了一個躬。

  “太客氣了,都是應該的。”鄭仁憨笑。

  謝伊人在鄭仁身后探出頭,好奇的看著眼前這一幕。

  一個、一個、又一個病人家屬對鄭仁表達感謝之情。

  淳樸的人們或許在面對黑暗勢力的時候會畏縮,會低頭,但這并不代表他們不明白道理。或許他們是沉默的大多數,但只要有某種契機,沒人會退縮。

  一直鬧鬧吵吵了好久,鄭仁才筋疲力竭的接受了幾乎所有病人家屬們的感謝。

  那場面……鄭仁覺得有點像是遺體告別。當然,自己是遺體……

  “謝伊人呢?”鄭仁向身后看了看,見謝伊人不知所蹤,便問到。

  “說是給你買吃的去了。”一個內科的醫生說完,便匆忙回去寫病歷。

  急診急救是一回事,救完了人,還有一大堆讓人厭煩的文字工作需要完成,讓人絕望。

  哦,還是謝伊人比較知心些。

  剛才自己撞到她,不知道用不用道歉,鄭仁腦子里想到這樣一個問題。

  不過他一個鋼鐵直男,能想明白這種事兒才怪。

  病房、走廊安靜下來后,他決定不去想這事,還是查房吧。

  鄭仁巡視了一圈病房,留在急診科的患者還有一百人左右。急診觀察室已經住滿了,連走廊里都滿滿當當的加床。

  這時候也沒人跑過來說三甲醫院不允許加床。

  患者病情平穩,藍灰色的阿凡達們一個個都漸漸露出黃色的皮膚,給人一種特別玄幻的視覺沖擊。

  平穩就好,鄭仁放下心,和內外科值班醫生打了個招呼,如果患者病情有變化馬上告訴自己。

  身上黏糊糊的難受,那是低血糖導致大汗淋漓造成的。

  鄭仁想了想,給麻醉科打了個電話,知道不忙后說了自己想去沖個澡。沒想到麻醉醫生很熱情,鄭仁就掛了電話,直奔手術室走去。

  麻醉醫生對鄭仁的態度和以往完全不同,估計是昨晚連續幾十臺手術給鄭仁帶來無數的欽佩值。

  一般臨床科室沒有淋浴,只有手術室才有這種高端的配置。所以麻醉師對沒事來蹭澡的醫生都很不耐煩,鄭仁本來想客客氣氣的商量,沒想到麻醉師會如此客氣。

  醫院里,雖然也少不了社會那些勾心斗角、爾虞我詐。但是技術水平過硬的人,肯定會得到更多的便利,這一點毋庸置疑。

  蹭澡后,通體舒泰。麻醉師遞過一根玉溪,兩人坐在一個小吸煙室里抽起來。

  醫院是禁煙的,但也架不住老煙槍巨多。

  麻醉科把一個帶窗戶的小儲物間改造成吸煙室,這樣又能解決吸煙問題,也不至于讓二手煙跑的滿走廊都是。

  “鄭總,你手藝什么時候練的?”麻醉師一臉欽佩:“昨天晚上來加班的哥仨都佩服死了,雖然累的跟狗一樣。”

  鄭仁憨厚笑了笑。

  “真牛,一晚上做了幾十臺闌尾炎。”麻醉師笑道:“我跟你說,提防著點劉主任,那家伙可不是什么好鳥。”

  “嗯,知道。”

  “我工作了小三十年,也五十多了,什么事兒沒見過?”麻醉師語重心長的說到:“十年前,有個協和的研究生來咱們醫院。三年后,被劉主任抓住一個根本不怨他的醫療糾紛,挑唆家屬把事情鬧大,后來那個大夫被攆到郊區養兔子去了。”

  市一院歷史悠久,在某個饑餓年代時,問市里面在郊區要了一塊地,當農場,自己種田養活自己。后來改開了,生活條件越來越好,那里出產的農作物就變成市一院職工的福利。

  不過現在農場早就賣給房地產商,變成一棟棟拔地而起的高樓。

  但那里鄭仁是有耳聞的。

  “咱搞醫的,誰還能沒點失誤的時候?就怕有人一直盯著你。”麻醉師繼續給鄭仁灌輸經驗:“沒事兒折騰到有事兒,小事兒給你變成大事兒。”

  鄭仁深有同感,連連點頭。

  “好好跟著老潘主任,那可是一尊大神。”見多識廣的麻醉師最后叮囑。

  這種交心的話,肯定不會說的太明白、太直接。今天值班的麻醉師說了這么多,已經算是交淺言深了,鄭仁感激不盡。

  正說著,電話響起,一看是老潘主任。

  鄭仁連忙接起電話,用手指了指手機,示意自己走了。

  麻醉師有些遺憾,還沒詢問亞硝酸鹽中毒的事兒。不過鄭仁剛急診搶救完,估計累得夠嗆。自己也不好攔著,相互道別,鄭仁離開手術室,接起電話。

  “小鄭,有人找你。”老潘主任說到。

四十九 世事滄桑
手術直播間全文閱讀作者:真熊初墨加入書架

  鄭仁趕回急診科,在大廳里,見到老潘主任正在和一個人聊著。兩人都似乎很開心,不時發出爽朗的笑聲。

  那人有點熟悉,是誰呢?

  對于臉盲癌晚期患者鄭仁來說,如果不是天天遇到的人,很難記住。

  即便他智商150+,即便他過目不忘。

  要一個臉盲患者依靠背影判斷出一個看過幾眼的陌生人,難度無疑是SS級的。

  “潘主任,我回來了。”鄭仁來到兩人身邊,道。

  “老三找你,說是要感謝你,趕緊下班吃飯,回去休息吧。”老潘主任道。

  這時候鄭仁才看清楚來人是誰,加上老潘主任的話,他想起來,這是海城首富的管家——三爺。

  他也不知道老潘主任和三爺之間是什么關系,為什么潘主任會管三爺叫老三。

  “三爺,又見面了。”鄭仁微笑,嘴角上揚,溫和儒雅。

  “鄭醫生,年少有為,真是了不得。”三爺道。

  “別站在這兒客套了。”老潘主任一揮手,有些霸道的制止了兩人寒暄,“走廊都快加到頭了,就不讓你們去我辦公室坐了。聽說鄭仁剛才低血糖昏迷,老三啊,你趕緊帶他去吃飯。我跟你說,誰要是敢灌他喝酒,明兒個我一定去找你的麻煩。”

  三爺笑著擺了擺手,示意老潘主任說的這種情況不會發生。

  “潘主任,那患者……”鄭仁還惦記著幾百名亞硝酸亞中毒的患者,生怕有意外發生。

  醫療行業就是這樣,再牛逼的大手,也不能避免意外。

  救是救過來了,但誰能保證沒有個肝腎功能衰竭?誰能保證一過性中毒性休克狀態不會誘發其他疾病?

  “離了你,醫院就不運轉了?”老潘主任呵斥,眼中滿滿的慈愛,像是看著自家最小、最受寵愛的兒子,“今晚批準你關機睡覺,天塌下來也不找你。”

  鄭仁點頭。

  無論是小醫生還是常年老主治,亦或是住在醫院有家無處回的住院總,還是副主任、主任,都會有一個習慣——手機24小時開機。

  半夜手機響,要是醫院來電的話,沒等接起電話來,腎上腺素馬上就會飆升。神馬懶被窩,神馬起床氣,壓根不存在的說。

  就像是這次大搶救,市一院動員了全院力量,幾百個患者,需要數量只多不少的醫護人員齊心合力協同。

  要只靠鄭仁……估計絕大多數患者都已經涼了。

  鄭仁笑了笑,點頭。

  “鄭醫生,這面請。”三爺和煦,言談舉止讓人心生歡喜。

  和老潘主任道別,鄭仁和三爺出了急診大樓的門。

  一輛黑色加長的車停在門前,到底是什么牌子,怎樣的奢華,鄭仁沒研究過豪車,根本不知道。

  一個穿著西服,打領結的面相憨厚老實的司機打開車門,躬身請二人進去。

  鄭仁發現這輛車的車門是對開的,而不是普通家用轎車、SUV那樣開門的方向是一樣的。

  坐上車,和三爺閑聊幾句,鄭仁就覺得一股倦意用上身體。

  人,不是鐵打的。

  搶救的時候身體自動分泌腎上腺素,讓他忘記了疲倦,忘記了饑餓。而現在一切都變本加厲的反饋回來,鄭仁只想躺上床,好好睡一覺。

  華燈初上,再奢華的車也走不快。

  將近半個小時,這輛黑色的豪車才來到一個平實、普通的小院門口。

  門楣上有一塊黑色的招牌,上面龍飛鳳舞寫著四個古樸的大字——紅泥小閣。

  門口站著兩名侍應生,打開車門,沉默而專業的把三爺、鄭仁送進去。

  院子不大,有一個假山,流水潺潺,硬生生在喧囂的都市中營造出來一種世外桃源的味道。

  不過鄭仁全身沒有一根雅骨,對這些獨具匠心的設計根本不感興趣。

  開玩笑,能玩得起這些的人都是不差錢的,鄭仁為了養活自己,什么苦沒吃過?哪里有閑情逸致捅咕這些東西。

  剛走進院落,一個身穿紅色風衣,黑發披肩的女人迎接出來。

  “鄭醫生,終于見到您了。”女人……應該是女孩吧,客氣溫和的說到。

  這人長得極美,肌膚雪白,泛著一層光澤,仿佛是一大塊原玉雕琢而成的神仙姐姐似得。

  眉眼如畫,青絲如風。明眸似星,能直視到鄭仁內心一般。

  偏偏這人看不出年紀大小。

  以她舉手投足之間的揮灑、自如判斷,像是三十大多,四十左右,投身商場十幾年的女強人應有的氣質。

  而看眉眼,還略帶一絲稚氣,也就二十歲左右的模樣。

  鄭仁愣了一下,隨即報以溫和的笑容,走上前,伸出手。

  冰涼的手指在鄭仁手中劃過,蜻蜓點水一般,讓人感受不到一絲煙火氣。

  “我是步云閣的女兒,步離。鄭醫生,里面請。”那叫步離的女人客氣的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鄭仁對海城首富是有印象的,的確姓步。而且步云閣手術前做了至少十次全院會診,鄭仁對他的名字也記憶猶新。

  只是步云閣的女兒叫步離,這個名字太古樸一些了吧。

  進屋,落座,有帶著快頂到棚頂的白帽子廚師帶著家什在餐桌前現場烹制各種美味。

  鄭仁沒見過這種場面,也不感興趣,更不會讓他產生某種驚艷的情緒繼而跪舔。

  在他看來,不過就是青菜蝸牛和沒煮熟的肉排而已。

  見鄭仁情緒平淡,沒有表露出絲毫驚訝,三爺倒是來了幾分興致。談笑之間天南地北的奇聞異事信手拈來,卻又都和鄭仁的胃口,相談甚歡。

  步離偶爾說兩句話,品評菜肴、指點江山。話雖不多,卻讓三爺的笑談增色不少。

  東西很清淡,牛肉也不熟,鄭仁沒吃飽,有些懷念家門口的小串店。

  這時候去擼幾個串,喝上一瓶哇涼的可樂,那才是人生。

  見鄭仁臉上倦色越來越濃,三爺和步離都是精明人,對視一眼后,步離道:“我父親的手術,還要感謝鄭醫生仗義出手。”

  “客氣了,都是醫生應該做的。”鄭仁微笑。

  “哪有什么應該不應該,以我的理解,無論您做到什么程度,接下來都是要背鍋的。”步離倒也明白。

  世事,大同小異而已。

  鄭仁笑笑,沒說話。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鄭醫生這不是去了急診科,被老潘看中,日后前程不可限量。”三爺道。

  “呵呵,習慣了。”鄭仁淡淡說到“在醫院,能看見人間百態,所以很多事情也就漸漸看淡了。

  比如說,絕大多數植物人的護理者都是母親。

  比如說,配偶通常寧愿放棄治療。

  比如說,為父母養老送終的孩子通常不是在家里最受寵的那個。

  比如說,如果有女生來做宮外孕那一定要第一時間抓住送她來的男人,不要讓他跑了,否則沒人墊醫藥費。”

  鄭仁的聲音很平淡,仿佛一個看穿世事的老人坐在爐火前。屋外寒風凜冽,屋內冷清寂寥。膝上蓋著一條毯子,烤著火,回憶前塵往事。

  一股滄桑的氣息迎面而來。

  三爺點點頭,這些破事他這個老人家早就看穿了。

  步離眼神有些黯淡,道:“鄭醫生看的明白。各家的情況都不一樣,但人世間的事兒也都差不多,真是不值得啊。”

  感慨了一聲,步離隨即展顏一笑,屋內春暖花開,“不聊這些文藝的話題,有件事情要麻煩鄭醫生。”

五十 疑似鼻NK/T細胞淋巴瘤
手術直播間全文閱讀作者:真熊初墨加入書架

  “請講。”鄭仁道。

  一般患者家屬請客吃飯,都是想和醫生溝通好感情,日后要是看病會更容易一些。

  但這種問題似乎不應該是海城首富考慮的吧,鄭仁隱約覺得又是一件麻煩事兒。

  “那就麻煩鄭醫生了。”步離拍了拍手,一個女助理走進來,手里拿著一堆片子。

  “這是我弟弟的片子。”步離道。

  鄭仁注意到步離說到弟弟兩個字的時候,眉宇之中有一些說不出來的厭煩情緒。

  “讓鄭醫生見笑了,他是我同父異母的弟弟。”步離敏銳的覺察到鄭仁心里一瞬間的想法,解釋了一句,然后繼續說道:“他最近半年鼻腔潰爛,怎么治療都不見好轉。”

  這應該去二逼猴科看吧,自己可是普外科醫生。鄭仁腹誹了一句,借著認真聆聽。

  “國內一流專家考慮是鼻NK/T細胞淋巴瘤,但做了三次病理組織活檢,檢測結果都是炎癥。”步離道:“老爺子憂心過重,太過傷神,后來檢查發現了胰腺癌。”

  豪門恩怨鄭仁一點興致都沒有,哪怕他已經從步離的話里面勾勒出來海城首富一家的無數恩怨情仇。

  這種八卦是會要人命的,鄭仁不想碰。

  于是他拿起厚厚一沓片子,剛要對著燈光看,步離身邊的助手隨即從外面搬進來一臺嶄新的閱片器。

  真特么專業啊,鄭仁心里贊嘆,不愧是海城首富。

  “我要親眼看看病人。”

  “他有些暴躁,估計不能讓查體。”步離道。

  “看一眼就行,我已經有了大概的猜測。”鄭仁道。

  不看病人,我哪知道是不是鼻NK/T細胞淋巴瘤?專科醫生干了幾十年都診斷不了,你們竟然讓一個普外科醫生來診斷,這算是急病亂投醫嗎?

  不過運氣似乎不錯,碰到了有系統傍身的自己。

  鄭仁的話讓步離和三爺都怔了一下,眼神對視,三爺隨后靜靜離開。

  房間里沉默下去,廚師們早就在助理進來的時候便收拾東西下去了。

  鄭仁裝作認真,其實心不在焉的看著手里的片子,一張一張對比。從上學開始計算,鄭仁從醫十幾年,人生大好韶華盡付于此,能不能看懂是一說,裝作專業這點本事還是有的。

  二十多分鐘后,走廊里傳來一個桀驁的聲音。聲音略有些含糊,鄭仁沒聽清他在說什么。

  很快,房間門打開。

  三爺一只手拎著一個十四五歲的小男孩,走了進來。

  “讓鄭醫生見笑了。”三爺說到,“孩子看病次數太多,對醫院、醫生已經產生了抗拒心理。”

  鄭仁愕然看著三爺舉重若輕的一只手拎著一個不斷掙扎的男孩,心里贊嘆,難怪那些人對三爺那么恭敬。光是這手上的力氣,怕不得有幾百斤?

  當看到那孩子的時候,鄭仁目光右上角出現病例以及最后的診斷。

  這下子鄭仁有些啼笑皆非了。

  大戶人家,真是亂呀。

  “三爺,您客氣了,讓孩子走吧,這么鬧也不是回事。”鄭仁道。

  站在三爺別后一人臉色一***:“小姐,您這是在羞辱少爺嗎?”

  “嗯?”步離拉長鼻音,斜睨那人,鳳目之中隱隱凌厲。

  “你們說帶少爺來,就捉來。看一眼,就讓走,您以為在耍猴?”那人毫不退讓,“老爺病了,少爺心情也不好,今天中午還流了鼻血。要是你們這么作踐少爺,導致病情進一步進展的話,我一定會向老爺匯報的。”

  “隨意。”步離揮了揮手,毫不在意。

  那人咬牙切齒,卻拿步離沒招,只能看著鄭仁,道:“你是哪家醫院的教授?”

  他把教授兩個字咬的很死,語氣里嘲弄的情緒盡顯無疑。

  鄭仁不到三十歲,怎么看怎么不像是教授。

  “不敢當。”鄭仁倒是沒在意,醫院各種事兒碰到的多了,這點嘲弄的口吻就像是一陣風,完全沒感覺。

  “你把少爺折騰來,看明白到底是什么病了么?”那人惡狠狠的說到。

  “放肆!”步離呵斥,“他是給老爺做手術的醫生。”

  “給老爺做手術的是森宇一郎教授!今天小姐不給個說法,那我就帶著少爺,去問老爺一個說法!步家,現在你說了還不算!”

  鄭仁一陣頭疼,豪門恩怨啊,真是無聊。

  “你確定想聽?”鄭仁一歪頭,嘴角帶笑,看著那人。

  “怎么?”

  “想聽就進來,把門關上。”

  三爺和步離也有些驚訝,但都沒說話,靜靜的看著鄭仁。

  “病情有些特殊,這里沒有不適合聽的人吧。”鄭仁問到。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那個人不耐煩到。

  “沒有就好。”鄭仁指著閱片器上的最近一副核磁片子,說到:“患者影像診斷沒問題,的確是鼻NK/T細胞淋巴瘤的癥狀。”

  “但綜合病史來看,這個診斷并不成立。”

  “廢話!”那人愈發不耐煩。

  “我認為,患者應該有吸食某些違禁物品的行為。”鄭仁道。

  一句話,仿佛在池塘里扔進去一塊小石子,蕩起層層漣漪。

  三爺面目一怔,若有所思。

  步離有些不解,看著鄭仁。只看了一眼病人,再就是看了二十多分鐘的核磁片子,他是怎么診斷的?

  帝都、魔都的那些老教授們都沒有如此肯定的語氣,他到底是哪來的信心?

  “胡說!”那人憤怒道,然后看著步離,惡狠狠說到:“今天發生的一切,我肯定會和老爺匯報。”

  “隨意。”步離問到:“鄭醫生,他身上沒有針眼。”

  “是摻雜了玻璃碎屑,吸食過程中會導致鼻部毛細血管破裂,直接入血,增加快感。”

  被三爺拎在手上的孩子忽然不掙扎了,有些恐懼的看著鄭仁,像是見了鬼。

  這件事情他做的很隱秘,從來沒想到會被人輕易看穿。

  “去醫院采血化驗,要是上午還流鼻血的話,現在血液中的化學物質應該沒有代謝完全,能檢測得到。”鄭仁最后說到。

  見鄭仁說的肯定,那孩子一臉恐慌,其他三人瞬間相信了鄭仁的說法。

  一定是這樣的,誰又能想到事實真相竟然是這樣?!

  三爺把孩子放下,一拱手,道:“老朽看走眼了,鄭醫生還真是深藏不露。”

  鄭仁沒去想三爺這句話里面更深層的含義,他不管三爺到底是步離的人還是手中這孩子的人,豪門家產爭奪這些爛事,最后必然是一地雞毛。

  另外那人一臉不解,見少年被放下來,想要上前去攙扶。只是驟然聽到事實真相,雙腿有些軟,一邁步,打了個趔趄,差點栽倒。

  “鄭醫生,您累了吧,我叫人送你回去。”三爺平淡如昨,鄭仁也不想逗留,便順著三爺的話離開這里。

  門口站著一溜身穿黑衣服的人,為首的正是昨天急診室里拿著棒球棒的、被三爺叫做小六子的壯漢。

  “把鄭醫生送回家。”三爺安排道,“另外,下午的事兒,給鄭醫生一個說法。”

  說完,三爺拱手告辭。

  “鄭醫生,您這面請。”小六子客客氣氣的說到。

  “還沒請問您貴姓?”鄭仁道。

  “您客氣了,叫我小六子就行。您是步家的恩人,也就是我小六子的恩人,什么貴姓不貴姓的。”小六子語氣卑微到了塵土里,一直陪著笑臉,哪還有當時在急診室里手握棒球棒的跋扈樣子。

  出了大門,門外一人失魂落魄的站著,鄭仁眉頭皺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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