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對于debakey1型夾層動脈瘤的治療主要以手術置換人工血管為主。
因為患者馬方綜合征的病因無法根除,且遠端殘余病變仍有進一步發展的可能,因此升主動脈置換術后有極大復發的可能。
估計魯迪博士對此早有預感,叮囑自己妻子一旦出現不適,馬上去國王醫院就診。
所以這次起病發現的很早,應該已經在重癥監護室里開始控制血壓,避免病情進一步惡化,等待下一步治療。
馬方綜合征比較麻煩的一點在于全身大血管都有中層囊性壞死的病理表現,即便這次手術成功,下次什么時候再犯病,誰都無法預料。
魯迪博士繼續說了各種化驗檢查的結果,他對此了如指掌。鄭仁沒有說話,只是沉思。
上了車,蘇云問到:“老板,手術正中劈胸骨,難度很大。”
鄭仁知道他的意思。
這是手術的要點、難點之一。
一般來講,二次手術,入路應該取第一次手術的原入路,這樣患者損傷比較小。
而且對于主動脈弓置換手術而言,劈胸骨幾乎是唯一的入路,其他切口術野有限。
可是長好的胸骨,骨痂很厚,要貼著旁邊劈,胸骨鋸一滑……然后就悲劇了。
要是普通手術,換個切口也就是了。可是要做主動脈弓置換手術,那就完全無法將就,只能選擇視野最大的口子。
趙云龍在琢磨的腔鏡做主動脈弓置管手術,還只是一個想法,真的能研究出來不知道什么時候了。
可是二次手術縱劈胸骨時,心臟、尤其是右心房可能出現繼發損傷出血或動脈瘤破裂大出血預后非常差。
這是經驗之談,看樣子蘇云做過類似的手術,手術效果一般。
鄭仁點了點頭,道:“入路我來搞定,這個不難。難點在于后面,我琢磨了幾種辦法。其中我認為肝素化、先降溫的方式是比較穩妥的。”
“肝素化,先降溫?”蘇云怔了一下。
這個思路,有些離奇。
而且要做到這一點對手術速度要求極高。
身體的血液進行肝素化,會面對多種并發癥。前兩天在eicu搶救的患者,就是例證之一。
“不是,和平時的手術有些區別。”
“怎么做?”
“先肝素化,經右側鎖骨下動脈或股動、靜脈插管,并行體外循環并降溫。這時開胸可以減少心臟或血管破裂的機會,同時更有利于二次手術時對縱隔粘連的分離和顯露。”鄭仁道。
呃……
先降溫……
降溫后,包括心臟在內的全身所有臟器都會受到一定沖擊。換句話說,劈胸骨、打開縱膈的速度一定要足夠快,估計2-3分鐘就是極限了。
不過鄭仁的說法似乎也是一條思路,蘇云順著鄭仁的說法想了下去。
非常規手術,不是為了嘩眾取寵。
為什么有固定術式的存在?是因為無數的外科醫生在不斷臨床手術摸索著,用無數手術失敗來印證了某一條路是正確的。
一旦采用非常規手術,將要面對巨大的風險。
但是有些時候,實際情況逼迫醫生必須要選取非常規的手段來完成手術。
但是和直接劈胸骨對比,老板的說法似乎并發癥更小一些。難怪他要老賀和伊人一起過來,只有配合過很多次的團隊才能把這個時間縮短到極限。
“馬方綜合征,很難處理。”蘇云嘆了口氣。
“嗯,我琢磨過了,術中……我去,忘了!”鄭仁忽然拍了一下大腿。
“忘記什么了?”蘇云驚訝的問到。
鄭仁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凝神想了想,最后嘆了口氣。
“怎么了?看你痛不欲生的樣子,是不是手術拿不下來?”蘇云問到。
“不是。”鄭仁道:“我覺得馬方綜合征這種先天性的疾病導致大動脈中層壞死的病理改變應該在手術中,用支架撐起來,避免再出現類似的問題。”
“……”
“二次開胸還行,三次開,患者估計就夠嗆了。”鄭仁直言不諱的說到。
“術中?先做主動脈置換,然后還要下支架?”蘇云問到。
“嗯。”鄭仁點頭,“富貴兒不能來。家那面還有手術要做,他和老柳一個都不能動。”
原來是這樣。
“國王醫院的水平不差。”蘇云道:“可以用他們的醫生來下支架。”
“也只能這樣了。”鄭仁道:“你找老趙來,這是應該的。術中一旦有問題,你去下支架,我和老趙做手術。”
蘇云的臉一下子扭曲起來。
“老板,我是心胸的大夫!”蘇云抱怨道。
“老趙不會做介入,我去做的話,你能保證和老趙順利完成手術?”鄭仁問到。
“……”蘇云回想手術過程,非常規手術,自己能做到?
算了。
還是按老板說的做好了。
見蘇云沉默下去,鄭仁笑了笑,道:“沒事,到時候我看看情況,盡量不耽誤你學手術。”
“學?”蘇云鄙夷的說到。
“你做不下來,不是學,難道還是要教我做手術?”鄭仁隨口懟了回去。
對于這種交鋒,蘇云一點勝率都沒有。
畢竟手術自己拿不下來,鄭仁一懟一個準。
“吻合口怎么辦?”蘇云生硬的扭轉話題,說到下一個手術的要點。
“我覺得要想減少吻合口的合并癥,手術時切除的病變主動脈瘤體應足夠長。
必須切除破裂口,以保證血管吻合在正常的血管壁組織上。同時為增加血管吻合的強度,應采用主動脈吻合口端全周長致密氈條內外加固的方法。既增加吻合口的強度,又可保證血管夾層的全部封閉。”
“主動脈吻合口端全周長致密氈條內外加固法,這個很難。”蘇云道。
“沒事,有我。”
蘇云沒說話,只是看了一眼鄭仁。他淳樸、憨厚的臉上似乎泛著一層光澤,讓人心生信任。
“好吧,手術方面,你似乎想的很周全了。”蘇云過了很久,才說道。
“還有一點,低溫體外循環下腦保護。”鄭仁道,“我有想法,但是還想問問老賀,看他有沒有什么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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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低溫停循環,簡稱dhca,是治療復雜心腦血管疾病的重要輔助手段。
這項技術停止身體血液循環,客觀上可以給外科醫師提供一個干凈無血而且清靜的手術視野和氛圍,為手術的精細完成提供便利。
其他臟器還好說,沒有那么“嬌貴”。深低溫停循環技術最大的問題在于大腦缺血再灌注的損傷、造成的中樞神經系統損傷、以及由此導致的術后早期和遠期的神經系統并發癥。
這些已經成為影響手術患者生存和預后最危險的因素之一,有的患者做完手術直接就腦梗了。
結果術后的生活質量受到很大影響。
“嗯……”蘇云猶豫了一下,隨后微微笑著說到:“老板,在南洋的時候,我加上去的技術,你看了么?”
“沒看。”
“人么,有點私心,也是應該的,你說對吧。”蘇云的笑容愈發燦爛。
鄭仁疑惑,看著蘇云,不知道這貨心里在想什么。
“超聲的用法,已經被玩出花來了。”蘇云話題一轉,說到了超聲,“十年前重癥監護室里開始用超聲監測、診斷所有的休克。”
“你的意思是用血流和栓子監測經顱多普勒可以實時監測腦部血液流速和血流中的栓子?”鄭仁沉吟。
“嗯,雖然還在實驗室階段,但我覺得技術已經成熟,可以拿出來用了。”蘇云道:“本來的想法是留在國內,等哪次直播手術的時候拿出來嚇掉所有人的眼鏡。”
“機器到國內了么?”鄭仁問到。
對于血流和栓子監測經顱多普勒技術,鄭仁并不反對,只要能用,就是好的。
“沒有,在劍橋的卡文迪許實驗室,你會不會用?”蘇云躍躍欲試。
鄭仁看了他一眼,道:“用吧,怎么說都是一個監測的手段。”
對于他避重就輕,不正面回答問題的舉動,蘇云表示有些鄙視。
“深低溫停循環做的好,手術還是有可能下來的。”蘇云想了想,很認真的說到。
在他的認知中,這種難度的手術,再怎么都只是有可能做下來。
死亡率太高,沒人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算了,還是叫富貴兒來吧,把握能更大一點。”鄭仁道。
“你有沒有點逼數了,剛說不叫。”蘇云道。
“還是我打電話好了,還得和孔主任說一聲,家里的手術讓他幫忙照看。”
過了幾分鐘,鄭仁掛斷電話。
“把握很大,你好好歇歇,這臺手術要你最好的狀態。”鄭仁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小,像是已經睡著了。
……
……
老賀激動的快要腦淤血了。
去國王醫院做急診手術,還是需要深低溫停循環的那種高難度手術!
自己從前學過的屠龍絕技,原本以為這輩子都用不上了。卻沒想到皇天不負有心人,如今終于有了用處。
與其他醫院的對比來講,現在912的體外循環手術不少。
可是再也無法回到循環介入手術開展前的那種輝煌的巔峰時刻。
一天一臺、幾天一臺體外循環手術,和一天十臺體外循環手術之間的差距,就像是海城市一院與912技術力量之間的差距一樣。
一半以上的麻醉師、體外循環師只是知道深低溫停循環手術,卻根本沒接觸過。
之前鄭老板做過一次瓣膜腫瘤的患者,據說要用深低溫停循環技術,老賀還想顯擺一下自己的水平。
可是那次鄭老板并沒有用深低溫,就把手術做下來了。
老賀一直有些遺憾。
這次,竟然要去英國倫敦國王醫院做手術嗎?還要用到深低溫停循環技術!
老賀摩拳擦掌,開始興致勃勃的準備行囊。
這算是緊急任務,應該是的,他也不確定。老賀也不關心有多少人會關注這臺手術,他腦子里只想著自己怎么做能讓鄭老板滿意。
看看,技術流還是對的!堅持就是勝利。
老賀打開更衣柜,一邊琢磨自己要帶什么,一邊得意的吹起了口哨。
海城那對姐妹花還是太年輕,當花瓶看看也就是了,真到深低溫停循環手術的時候,還不是得自己這種老將出馬?
不過他的口哨也沒太過于得意,鄭老板人家肯定是會。沒有自己,手術必然能做下來。自己是去錦上添花的,而絕對不是雪中送炭。
老賀對此心里有數。
“賀俊金,有什么需要么?”徐主任不知什么時候來到醫生值班室外,身后跟著幾個副主任。
老賀嚇了一跳。
“徐主任,您……我這剛想跟您請假。”
“院里通知下來了,你去協助鄭老板手術。”徐主任表情有些古怪,老賀看在眼里,之前那股子愉悅的心情煙消云散。
本來以為是悄悄的出去做手術,自己請個假就完事了,可誰知道徐主任竟然趕著來“通知”自己。
老賀心里有點忐忑。
“事情緊急,沒時間回家收拾東西。”徐主任道:“手術,有把握么?”
“……”老賀結語。
真是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他要是跟領導說話的時候有平時一半機靈勁兒,也不會半輩子懷才不遇。
看老賀傻乎乎的站在屋子里面,柜門還擋了半張臉,徐主任哭笑不得。
袁副院長親自打的電話,徐主任剛剛接到電話的時候有些詫異。
他知道老賀這是入了鄭老板的眼。
這個老東西,運氣一直不好,沒想到是厚積薄發,全部氣運都攢著等遇到鄭老板。
徐主任一抬手,他手里拎的一個空拉桿箱滑到老賀面前。
“裝上東西,院里的車在下面等你。”徐主任道:“膽大心細,有事兒多問問鄭老板,別自己擅自拿主意。”
“哦哦。”老賀接住拉桿箱,連連點頭。
“去吧,這是院里的公務,不算請假。”徐主任囑咐道。
老賀心里感慨。
果然算是院里面的公務,鄭老板威武!
他抓緊時間收拾洗漱的東西,事情緊急,估計一來一回也快,也沒有太多的東西需要整理。拉桿箱空蕩蕩的,老賀拎著跟在徐主任身后下樓。
徐主任親自把自己送走,這要是以前,老賀早都感動的涕淚交流了。可是現如今,老賀知道,這都是鄭老板的面子。
他只拿了很少的東西,但是沒忘記最關鍵的秘密武器——u盤。
來到樓下,老賀看見院里的車上,坐滿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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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伊人、魯道夫·瓦格納教授,還有一直跟在鄭老板身邊,不聲不響拎著半人高大拉桿箱的那個小馮。
這得多大手術?老賀都楞了一下。
“富貴兒,告訴鄭仁,這面的手術我會和柳醫生攜手做的,讓他別擔心。”孔主任站在車邊,和魯道夫·瓦格納教授說到。
“嗯啦!”教授輕快、愉悅的說到。
很顯然,去英國倫敦國王醫院做手術的話,教授還是很開心的。
那面有他熟悉的醫生,最關鍵的是——這次手術太大了。
手術大,連英國倫敦國王醫院這種級別的醫院都做不下來的手術,自己要上臺,這意味著學術地位的提升。
雖然國王醫院并不以心胸外科聞名,可那面心胸外科的技術力量也是很強的。
能去同行面前顯擺一下,教授對此無比期待。
上車,老賀揮手和徐主任告別,小聲問到:“富貴兒,鄭老板要你去干什么?”
“怎么說話呢?啥玩意就要我去干啥?”魯道夫·瓦格納教授一橫眼睛,不屑的說到。
“呃……”老賀怔了一下,馬上笑瞇瞇的問到,“不是說要做外科手術么?準備改介入了?”
“老板說,有夾層的位置太長,而且患者的病老鼻子麻煩了,馬方綜合征!術后要是不放支架,還是有可能出事兒,所以手術過程中要直視和介入聯合下支架。”
老賀有點懵逼。
下支架,是能想象的。很多個案報道里論述了馬方綜合征的象鼻子手術,有的醫生要直視下把支架下進去,撐開主動脈。
可是鄭老板要直視+介入聯合下支架?這么做有意義么?
這是一個疑問,老賀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問出來。
手術太大,術前知道越多的情況,術中就能做出相應正確的判斷。
“富貴兒,你給我講講,鄭老板為什么不直視下下支架?”
“都跟你說了,夾層的位置太長,總不能把患者的主動脈切好多小口吧。”魯道夫·瓦格納教授道:“再說,就算是這么做,哪有我親手下支架更快、更好。差距,至少有幾個毫米!”
老賀心里凜然。
手術竟然這么難么?
一般醫生拒絕吃線,要是有可能的情況下,都不會下意識的避免帶線做手術。
鄭老板也是如此,他絕對不會為了炫手技而把手術變的更麻煩。
就像是上次瓣膜腫瘤的手術一樣,鄭老板預備了深低溫停循環手術方式,但卻沒用。
而這次,他竟然要帶線操作,就為了術中支架少幾個毫米的間隙。
這種對精準度的要求,意味著患者病情極重,手術要很精密,術中的容錯率極低。
要是這樣的話,自己的水平能不能夠?
一瞬間,老賀就開始糾結起來。
“我問了云哥兒,說是三根頭臂動脈都撕開了,老重了!”魯道夫·瓦格納教授做了一個夸張的手勢,“你那面怎么做?”
“唉,說是要深低溫停循環做。”
“我一猜就是這樣,要不帶你個麻醉師去國王醫院干啥!”教授道。
這話說的……
老賀也很是無語。
不過的確是這樣,老賀也知道國王醫院的體外循環水平肯定不弱。鄭老板點名要自己去,不是因為那面的麻醉師、體外循環師做不下來,而是需要一種默契的配合。
手術巨大,穿著鉛衣在手術室里,即便坐幾個小時都精疲力竭。何況容錯率很低,或許根本不允許有任何失誤。
自己要小心點,老賀告誡自己。
他不再和魯道夫·瓦格納教授閑聊,獨自坐在最后排,閉上眼睛回憶有關于深低溫停循環的一切技術要領。
怎么配合才能讓鄭老板舒服,不影響手術的進程,老賀一點點重新捋清楚。
到了帝都國際機場,開始候機、登機,一行人都很嚴肅。
十個半小時的旅程,老賀把已經爛熟于胸的深低溫停循環又復習了幾十遍。
就連睡著后的夢鄉里,老賀夢到的依然是做手術。
下了飛機,走出出站口的時候,看見鄭仁和蘇云站在那面迎接一行人。
一般都是謝伊人在帝都國際機場接鄭仁,現在這種情況很少見。
“老賀,給你配了點東西。”眾人出來后,蘇云先神神秘秘的和老賀說到。
“云哥兒,什么東西?”老賀好奇。
“你對b超了解多少?”蘇云問到。
“我能用b超看氣胸。”老賀嘿嘿一笑,和蘇云顯擺自己的技術。
b超一般情況下只能看實質臟器,氣體回聲有問題,看氣胸的難度不是一般的高。
懂行的,就這么一句話便能知道水平高低。
“行啊!”蘇云笑瞇瞇的說到:“給你準備了血流和栓子監測經顱多普勒。”
“……”老賀無語。
這種還沒上臨床應用的新技術,蘇云這貨怎么好意思說的?
“說明書在那面,你抓緊時間看。”
老賀鼻子眉毛都擠到了一起,愁苦的看著蘇云說到:“云哥兒,別開玩笑。”
“沒開玩笑。”
“新設備,看一遍說明書就能搞定?”老賀知道這時候自己絕對不能硬撐,便直言不諱的說到。
“沒事,這不是還有我呢么。”蘇云道:“你那是什么表情?!你覺得我不行?”
蘇云見老賀眉毛皺的更緊,不高興的問到。
“云哥兒,我這就是擔心我拖大家后腿。”老賀沒成想手術會連最新的技術都用上了,愁眉苦臉的說到。
“老賀,術中我會提醒你用藥的。”鄭仁牽著謝伊人的手,平靜而溫和的說到。
聽鄭老板這么說,老賀心里有了底。
“手術什么時候做?”老賀問到。
“到了國王醫院,有2個小時的時間熟悉機器、設備。”鄭仁道:“患者狀態不好,手術要抓緊。”
老賀點了點頭。
蘇云見他表情嚴肅,拍著老賀的肩膀問到:“老賀,心里怎么想?”
“云哥兒,說實話,我怕我拿不下來。”老賀實話實說,“這個……進退兩難。”
“根本就不存在進退兩難的事兒,覺得難,那你就是在退!”蘇云笑著說道:“勇猛精進,技術總是要進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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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能請到克利夫蘭或是梅奧的醫生來。”蓋德·伍茲站在床頭看著自己的姐姐,和魯迪說到。
他也是國王醫院的醫生,擅長肝臟移植以及肝癌的手術治療,在學術界有相當高的聲望。
“梅奧的查爾斯博士很快就會到。”魯迪溫柔的說到,生怕打擾了自己妻子的夢。
“不,我看見幾個華夏人正在準備手術!”蓋德·伍茲有些憤怒,“你是不是早已經準備好手術失敗慶祝的香檳了?”
魯迪怔了一下,他側頭看了一眼蓋德·伍茲,“術者很厲害,他在古堡剛剛推翻了我1年以來所有工作的成果。”
“你只是一個內科診斷醫生,不是外科手術醫生。推翻了又能怎么樣?”
“不,小蓋德,請相信我對你琳達的愛。”魯迪握著琳達的手,如此溫柔。
琳達的手指細長,小指和無名指更長一些,和中指平齊,看著略有些古怪。手臂很長,伸直后超過膝蓋。
但魯迪已經習慣了,這是馬方綜合征的一種特征,就是這種該死的先天性疾病一直折磨著自己的妻子。
“那就請你把你對姐姐的愛表達出來,兩年前請的克利夫蘭……”
“鄭醫生獲得了今年諾獎提名,我相信他有足夠的理由能拿到諾獎,成為新世紀最強的外科醫生。”魯迪回想起離開古堡的時候看見的情形,他做出了最合理的猜想。
“諾獎?真是瘋了。”蓋德·伍茲說到:“是那個tips手術的術式么?我就是因為這一點,才深深的懷疑你已經不再愛我姐姐了。”
“不,我依然愛著她。”
“我聯系了克利夫蘭的羅波·萊納博士,他的團隊已經抵達了倫敦。”蓋德·伍茲的目光犀利的像是鷹隼一樣盯著魯迪的后背。
他確信,這一槍已經準確命中了魯迪的那顆骯臟不堪的心。
“你……什么時候聯系的?”魯迪詫異的問道。
羅波·萊納博士是克利夫蘭最年輕、也是水平最高的心胸外科醫生,手術做的特別棒,這一點是業內公認的。
“你還沒回來的時候,也是我剛剛得知你要找那個所謂諾獎候選人要給琳達做手術的時候。”蓋德·伍茲冷冷的說到:“你變了,變的骯臟而齷齪,像是下水道里老鼠投來的發霉面包一樣,你的良心已經讓老鼠……”
他站在魯迪的身后,惡狠狠的罵了將近1分鐘。
“蓋德……萊納博士好像是梅奧診所查爾斯博士的學生。”魯迪表情有些古怪,小聲的說到。
“對!”蓋德·伍茲堅定的看著琳達,像是在和琳達述說一樣,“萊納醫生是世界上最偉大的外科醫生查爾斯博士的學生,他的手術技巧已經得到了博士的認可。琳達,他一定會讓你重新恢復健康。”
魯迪覺得事情特別荒謬,他本身的情緒還有一部分沉浸在古堡幽暗之中沒有完全恢復,加上幾乎兩天沒睡,精神有些恍惚。
他隨即想起萊納的履歷。
這是一份光鮮亮麗的履歷,幾乎無可挑剔,而且在宿命光環的籠罩下,充滿了神秘而讓人羨慕的氣息。
萊納博士畢業于約翰·霍普金斯醫學院,那時候查爾斯博士還是一名外科醫生。萊納用自己的天賦吸引了查爾斯博士的目光,成為了博士的學生,并協助博士手術。
雖然只有短短的三個月時間,隨后查爾斯博士宣布放棄外科手術,開始專心研究基礎學科。
而萊納也成為了查爾斯博士最后一名學生。
在20年前,查爾斯博士就斷言萊納將會成為最好的心胸外科醫生。在隨后的日子里,萊納也的確沒有辜負博士的期待,手術水平越來越高,飛快的獲得業內的認可。
只是2年前琳達要做手術的時候,他感染了流感。為此,他拒絕飛到英國來給一名馬方綜合征的患者做手術,魯迪才對他的印象很不好。
沒想到蓋德·伍茲竟然真的把萊納醫生給請來了。
只是……魯迪咧嘴笑了笑,一臉的無奈,“查爾斯博士……”
“對,你終于想起來萊納醫生是查爾斯博士的學生,我姐姐的手術,只有最頂級的醫生才能順利完成。”
“您說得對。”一個瘦高的醫生出現在病房門口,他金色的卷發梳理的很整齊,藍色的眼眸中目光像是手術刀一般銳利。
“萊納醫生?”魯迪驚訝的說到。
“很高興能為您的妻子做手術,兩年前我病的很厲害,為此拒絕了您的邀請,對此我深表遺憾。”萊納醫生雖然說的很客氣,但語氣之中有著一股子傲慢與蔑視。
“……”魯迪覺得自己像是在做夢,要不是一天前的事情,能請到萊納醫生給琳達做手術,那就是最好的選擇。
可是現在,事情就不同了。
“請告訴您的那位諾獎候選人,心胸外科的領域里,沒有人能比我做得更好。”萊納醫生微微笑著說到:“讓他去做他的tips手術去吧。”
“魯迪,你做的簡直太過分了!”蓋德·伍茲憤憤的說到:“找介入科的醫生做全弓置換的二期手術,你的腦子里難道都是奶酪么。”
“不,請聽我解釋。”
“不用解釋。”萊納醫生笑著說到,“你一定要說那些無稽的傳說,比如說我的老師查爾斯博士對他的手術水平相當欣賞之類的。”
魯迪愣住了,難道這都是謠言么?
“都是謠傳,老師的手術水平,絕對不是一般醫生能猜測的。”萊納醫生道:“連我都一直籠罩在他的陰影里,所以我才接受克利夫蘭的邀請,離開梅奧診所。”
“可是……”
“沒有可是,準備手術吧,我帶著我的團隊來到倫敦。”萊納笑了笑,“這種手術,絕對不是一個人能做下來的。”
“請您先聽我說。”魯迪一聽說手術,馬上下意識的精神起來,“查爾斯博士說要來現場觀看手術,而且他現在人就在飛機上,很快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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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老師他要來?”萊納醫生驚訝的問道。
“查爾斯博士……好像已經快要到了。”魯迪看了一眼時間,“他現在還在飛機上。”
“……”萊納醫生愕然看著魯迪。
老師的年紀已經大了,他幾乎已經變成梅奧診所的一部分,每天做著基礎研究,慢慢的老去。
不管什么事情,都無法吸引他的注意力。
而梅奧診所里的所有人卻都還記得這位老人,曾經的外科手術巔峰一般的存在,即便20多年后也不曾被人遺忘。
所以他在一年前離開了梅奧診所,因為萊納確定,老師是不會去其他醫院的。
可是這次他真的來了?!
萊納臉色有些難看,回頭和自己的助手交代了幾句話。
助手飛快的查詢,很快給他一個準確的信息,7個小時前查爾斯博士已經登上去倫敦的飛機。
他真的來了!這一點毫無疑問,可究竟是誰把他給吸引來的?
萊納沉默,他恨恨的瞪了蓋德·伍茲一眼,像是在無聲的怒吼。
“查爾斯博士說,如果世界上只有一名外科醫生能為琳達做手術的話,肯定是鄭醫生。”魯迪說到。
本來萊納有離開的心思,可是他聽到魯迪這句話后,冷冷的哼了一聲。
“我的天,我忘記去接查爾斯博士……”魯迪忽然想起什么,用手捂住頭,隨即飛快起身,“小蓋德,照顧好你姐姐。”
說完,他飛奔出去。
……
……
手術室里,鄭仁在看片子,其他人、尤其是老賀在熟悉各種設備。
“老板,用不用去接查爾斯博士?”蘇云問道。
“不是聯系過了,博士說要咱們專心準備手術么?”鄭仁道。
“你還真當真?”蘇云微微搖了搖頭。
“我覺得去接他,不如給他看一臺完美的手術更能讓博士開心。”鄭仁目不轉睛看著片子,很嚴肅的說到。
“我從你的身上,能夠覺察到一股緊張的氣息。”蘇云道:“怎么老賀、伊人、富貴兒來了,你反而更緊張了呢?”
“還好吧。”鄭仁道:“手術難點太多,還在琢磨應該怎么做。”
“你這算是臨陣磨槍?”
“這種手術,沒人有十足的把握拿下來。”鄭仁說話的聲音漸漸變的縹緲,他的目光看著片子,星空般深邃。
手術室里,眾人各自忙碌著。
謝伊人和魯道夫·瓦格納教授還好說,耗材大多都是通用的,沒有本質的區別。
主要是老賀,他熟悉了呼吸機、體外循環機后,面對監測顱內、頸部血管栓子的彩色多普勒超聲機器開始犯愁。
機器是最新的,也是最先進的。
但并不是最現金的就是最適合的。
老賀沒用過這種機器,根本不知道出現什么狀況應該怎么解決。不過每當他有疑慮的時候,偷偷看一眼鄭仁的背影,心里的焦躁、不安也就平息了。
有鄭老板在,不可能有問題,老賀心里想到。
忽然,一名醫生急匆匆的跑進來,問道:“鄭醫生?”
“嗯,我是。”鄭仁道,“查爾斯博士到了么?”
“不是!患者突發躁動,血壓升高,鎮定藥物失效。心率下降,b超考慮頭臂動脈撕裂加重……”
“送上來,不等了!”鄭仁干凈利索的說到。
“現在?”
“對,現在。”
那名醫生有些慌張的去打電話。
“我去接患者,路上可能會有危險。”鄭仁攔住那名醫生,道:“你帶我過去。”
“哦。”那名醫生有些疑惑,要是只聽聲音的話,這標準的倫敦腔,誰會想到是一名華夏醫生說的。
蘇云跟在后面,幾人快速走出手術室。
“頸動脈內膜快撕到頸動脈竇了?”蘇云皺著眉自言自語的說到。
“血壓上升,心率反應性下降,應該考慮撕脫位置對頸動脈竇有刺激。”鄭仁道,“只要心臟沒停,就還好說。”
“我去……他們不會要胸外心臟按壓吧。”
“應該不會。”蘇云這么一說,鄭仁也含糊起來。
劇烈的按壓,會讓血壓驟然升高,導致撕裂部分繼續延長。
一想到這種情況,鄭仁的腳步又快了幾分。
病房不遠,很快就到了。
像帝都912的那種大型公立醫院,在英國并不多見。
病房里,蓋德·伍茲正在急診搶救。
除顫器放在一邊,正在充電。但看情況應該沒有用,蓋德·伍茲正準備做胸外心臟按壓。
“蓋德,按壓只會加重病情。”萊納醫生站在一邊,有些冷漠的勸阻到。
“那怎么辦!”蓋德·伍茲像是一只野獸,透著一股子瘋狂的氣息。
“沒有辦法,你姐姐已經去了天國,你應該讓她安安靜靜的走,而不是做徒勞無功的搶救。”萊納醫生說到。
話,是實話,就像是任務前張教授和患者家屬交代病情一樣。只是這種話很專業,很職業。
太職業了,就顯得冷漠無情。
“不!”蓋德·伍茲無法接受琳達的死亡,再一次除顫后,心電圖一陣紊亂,完全沒有恢復竇性心律。
蓋德·伍茲一陣絕望,他馬上做出標準的胸外心臟按壓的姿勢。
可是還沒等發力,一股巨大的力量從身邊傳來。一陣天旋地轉,蓋德·伍茲直接撞到了旁邊的墻上。
“誰特么讓你這么搶救的!”蘇云吼道。
但一腳把蓋德·伍茲踹開的人卻是鄭仁。
“推床,去手術室!除顫器,三臺!”鄭仁沉穩的說到,雙手放在患者胸前,用很小的力量做著按壓。
萊納醫生看的直搖頭,這種按壓,簡直太不標準了。
“除顫器!”鄭仁見沒人跑動,不僅一股怒火從心頭生起,大聲吼道。
“你們……”
“患者家屬在哪!”鄭仁用標準的倫敦腔吼道。
蓋德·伍茲被摔的七葷八素,聽到有人吼,迷茫的說到:“我是琳達的弟弟。”
“你?”鄭仁楞了一下,“準備除顫器,馬上送手術室!”
可依舊沒人動,鄭仁迎來的是哇的一聲大哭。
“你特么哭什么!”鄭仁一腳踢在他的腿上。力量不大,卻點在蓋德·伍茲大腿內側,血管、神經密集區,誘發激烈的疼痛。
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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