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好衣服上手術,鄭仁和蘇云站在一邊觀臺,王總帶著一線做手術。
王總的手法很熟練,很專業,鄭仁估計至少是專家初級。
打開腹腔,不用翻腸子,絞窄的腸道便直接出現在術野里。
已經有一段腸道出現壞死,無血運,灰白色。
王總先松解腸道,溫鹽水紗布覆蓋,觀察了十幾分鐘見還是沒有血運,確認了腸道壞死,這才準備切除。
幸好,壞死的腸道并不算長,只有30-40公分。
當然,全腸道切除,也是有的。只是在那種情況下,患者術后會面對極大的困擾,無論是身體還是經濟。
很多年前,脂肪乳剛剛進入國內,遇到一例病例,需要全腸道切除。國外脂肪乳廠家為了做宣傳,免除患者這輩子所有脂肪乳的費用。
患者后來據說還懷孕,生了一個孩子。
但一天幾百塊錢的費用,長年累月,不是一般家庭能承受的。
腸道么,少切一點就是一點,對患者是有好處的。
這也是為什么上手術的速度這么快的原因,早一分鐘開腹,或許就能挽救回1cm的腸道。
王總的手術沒問題,手法純熟,經驗老到。
切完腸道,他好奇的又把切掉的腸道打開。
里面果然有7、8個息肉。
和正常的息肉不同,這些息肉都帶著長長的蒂,蒂組織扭曲纏繞,這才導致腸套疊的出現。
看到這里,王總嘆服。
云哥兒的這位鄭老板,真是牛人,難怪桀驁不馴的云哥兒都稱呼他一聲老板。
確認病情,王總開始吻合腸道。手術做的干凈利落,這是最基本的,即便是鄭仁也挑不出什么太大的毛病。
吻合完畢,沖洗腹腔,王總要結束手術。
就在這時候,鄭仁忽然說道:“王總,您再摸摸,要是有其他大的、蒂比較長的息肉,就切了吧。”
“嗯?”王總怔了一下。
“患者息肉較多,手術刺激加上禁食水的情況下,術后還有可能在圍手術期出現類似的情況。”鄭仁道。
鄭仁的猜測……太特么險惡了,王總額頭的汗一下子冒出來,把無菌帽打濕。
術后患者再出現腸套疊,你說是手術沒做好,還是患者再發的?王總很快意識到這一點。如果要是出現這種情況,即便和醫生沒直接關系,但患者的身體受不了啊。
已經切除40cm腸道,要是再切,什么空腸綜合征之類的并發癥……
“好。”王總從善如流,也不猶豫,直接應了下來。
但接下來的問題就出現了,王總沒做過這類手術,空手摸腸道,判斷里面息肉的大小、數量、蒂的長短,經驗匱乏。
手術進展極慢,用了吻合腸道的時間,才取出一個蒂大概有10cm的息肉出來。
“擦汗。”王總側頭,巡回護士拿著無菌紗布擦掉滲出無菌帽的汗水。
借著側頭擦汗的機會,王總看了鄭仁一眼。
交換過眼神,兩人心里透亮。
“王總,要不我來試試?”鄭仁問道。
王總淚流滿面。
他等鄭仁這句話,等了十分鐘,摸息肉的時候,當真是度日如年。
“好啊,麻煩鄭老板了。”王總馬上順桿爬了上去。
鄭仁笑了笑,轉身去刷手。
蘇云低著頭,也跟著鄭仁一同去刷手。
刷手的時候,鄭仁來到系統空間,購買手術時間。
系統手術室拔地而起,實驗體出現在鄭仁面前。
切腸道取息肉,這種術式是很多年前腸鏡還沒有普及時的術式,現在絕少有人做了。
只是因為少見與過時,所以王總才沒有經驗。
鄭仁也沒有耗費太多的手術時間,只是兌換了10個小時。
總體來講,在大師級普外科技能面前,這種手術只是小兒科。所缺少的,只有經驗。
十個小時手術,鄭仁切下來幾百個息肉,從了解到熟練。雖然還說不上純熟到閉著眼睛做,但應付面前的患者的情況,已經足夠了。
手術訓練時間結束,鄭仁便聽到熟悉的“叮咚~~~”聲響。
【一般任務:拔刀相助。
任務內容:完成1例P-J綜合征息肉切除術。
任務獎勵:300點技能點,經驗值3000點。因為是罕見術式,額外獎勵經驗值1000點。
任務時間:5小時。】
咦?有任務,鄭仁喜滋滋的接了任務。反正已經決定上臺,有任務獎勵彌補一下自己消耗的手術訓練時間,這是好事。
換了手術衣,鄭仁想要站到術者身邊二助的位置,卻被王總喊住。他也光棍,直接讓出術者的位置。
而蘇云則把一線醫生擠到一邊,一點都不客氣。
一線醫生都看傻了,這兩人是什么來路,怎么自己身邊這個俊俏的小伙子一點都不客氣呢?
“你還是下去吧,這手術用不到4個人。”
他沒想到,不客氣的話還在后面。
王總熟悉蘇云,也不愿意一線醫生難堪,便說道:“你下臺,把切下來的息肉拿給患者家屬看看。”
一線醫生嘆了口氣,轉身離開,用病理盆拿著帶蒂的息肉走了出去。
他也好奇,他也想看啊……
鄭仁氣定神閑,站在術者的位置上。
他左手不太方便,每次一動就覺得有些疼。只能用右手來摸腸道,判斷息肉的位置。
有經驗和沒經驗,就是兩回事。
鄭仁一伸手,不到十秒鐘,就準確的摸到了一個息肉的位置。
伸手,沒有想象中手術刀柄拍到手里的順暢。
空氣有些尷尬。
“尖刀,準備小針,三個零無損傷縫合線。”鄭仁也不介意,只適合有點想念謝伊人了。
“哦。”器械護士看的愣了神,她不知道鄭仁的手術習慣,所以有些含糊。當聽到鄭仁說話后,馬上把刀柄拍到鄭仁手心里。
切開一個1cm的口子,粘膜、漿膜層剝離息肉根部,然后像是拽香瓜一樣,小心翼翼拉出一個蒂足足有15cm的息肉。
護士都看傻了,這熟練的操作……難怪王總會把術者位置讓給這個陌生人。
王總也看傻了眼,這操作特么的是人能做到的么?
他水平比較高,注意到幾點。
鄭仁左手不舒服,只能起到一點點輔助作用,全靠一只手操作。第二點,鄭仁順著腸道捋了十幾公分,放棄了幾個疑似的點,選位準的讓人無法理解。
隔著腸道,他是怎么判定這個息肉的蒂很長的?
因為患者息肉多,靠外科手術是不可能根治的。倒不是說做不了,是患者身體受不了。全腸道切開……王總可不想作死。
要做的是排除隱患,至于那些小的息肉,到時候去腔鏡室,在腸鏡下一點點弄就是了。
可……王總腦海里回蕩著鄭仁之前那句話——略懂。
這尼瑪是略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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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仁用右手和略有些不便的左手一路摸,捋著患者的腸道。切開,剝離,把一個又一個息肉取下來。
王總注意到,鄭仁切除的息肉都是蒂長10cm以上的那種。
估計在鄭仁判斷中,蒂越長,短期內就越是容易有再次腸道套疊、絞窄、壞死的風險。
風險不大的息肉,鄭仁并沒有炫技一般的處理掉,而是直接忽略。
這讓王總對鄭仁有了更大的好感,人家是真心為了患者著想,而不是要在自己面前顯擺什么。
鄭老板不容易啊,王總腦海里忽然出現了這樣一個想法。
隨后他忽然意識到鄭仁為什么左手看起來有些不方便。
鄭老板現在還算是傷員,自己怎么能拉他上手術呢?王總開始自責起來。
可是換自己做?這句話王總始終說不出口。
看鄭仁略有些別扭的姿勢下,手術依舊行云流水一般,摸到,切開,剝離,每一步都干凈利落,他認為自己做不到這一點。
為了患者,還是辛苦一下鄭老板吧,王總最后想到。
四十分鐘后,病理盆已經換了兩個,每一個里面都裝滿了帶著長蒂的息肉。看上去……跟肉山一樣。
“好了。”鄭仁放下持針器和反握在手里的剪刀,手掌向上。
“老板,這是帝都,你沒帶器械護士來。”幾秒鐘后,器械護士沒有反應,蘇云低著頭,小聲說到。
“……”王總聽到蘇云的話,頓時淚流滿面。
難怪人家是老板,都特么有自己專屬的器械護士……
“溫鹽水沖洗,吸引器,戴套。”鄭仁溫聲說到。
“鄭老板,您下去休息吧,這面我來就行。”王總馬上說到。
鄭仁想了想,道:“那辛苦了。”
蘇云瞄了一眼,也隨即轉身下了臺。
“呃……”王總這回是真的哭了,云哥兒,我讓鄭老板下去休息,你倒是幫幫我啊。
雖然只剩下關腹這一個步驟了,但手術不是一個人做的啊。
“你想讓我當助手?”蘇云用“詫異”的目光看了王總一眼。
“你,刷手,來關腹。”王總只好讓一線再上臺。
這位云哥兒,傳說中可是不得了的人,王總捫心自問,自己可用不起他。
遠的不說,光說人家跟的老板,看上去那么年輕,手術做的那叫一個溜。
一只手都比自己強……
這種少見的P-J綜合征,人家不僅能辨證,還會手術,術式竟然是早就扔到一邊多少年不見人用的開腹切息肉的術式。
人,總是要有點逼數的。
王總就是一個特別有逼數的人。
“又讓你蒙對了。”來到更衣室,蘇云瞄了一眼鄭仁,認真說到。
“算是吧。”鄭仁已經對蘇云的嘴炮無敵免疫了,無所謂的說到。
“中午有飯局,你去不去?”蘇云看了一眼手機,問到。
鄭仁剛琢磨是不是趁著有時間找蘇云一起去逛逛街,看給謝伊人……還有其他人帶點什么回去。聽蘇云這么一說,猶豫了一下,道:“我就不去了,我再去CT室溫習一下片子,你忙你的。”
“好無趣的一個人。”蘇云道:“這是你第一次來帝都吧。”
“以前上學的時候,坐火車,在帝都中轉。”鄭仁道,“那時候沒有直接入川的火車。”
“少不入川,真難想象,在成都上學、實習,竟然能培養出你這樣的性格。”蘇云習慣性開噴,“你這木頭性子,真是連我大成都都沒辦法改變嗎?”
“我?”鄭仁一邊小心的換衣服,一邊回答,“還好吧,算不上是木頭。”
“木頭從來都不會說自己是木頭。”
兩人又像是拌嘴一樣聊了幾句,換好衣服后,蘇云直接離開,說是有幾個飯局要去應付一下,晚飯就別等自己了。
鄭仁想了想,還是覺得留在這兒等一下王總好一些。
做了人家的手術,臨走的時候總不能不打招呼才是。
半個小時后,王總下臺。來到更衣室,見鄭仁坐在光禿禿的椅子上看著,有些意外。
“下來了,王總。”鄭仁笑呵呵的招呼道。
“您……”
“蘇云有飯局,就走了,我在這兒等會,看看這面術后還有什么事兒沒有。”鄭仁微笑,道:“不知道這面的規矩。”
“沒什么事兒。”王總連忙笑道:“中午您準備吃點什么?”
“沒事就好,我中午要去CT室閱片,明兒有手術。”鄭仁道。
“科研的那個?我之前都不知道有這事兒,自從方林出事兒,打聽了一下,據說是被您給救的,才知道您是來參加科研的。”王總道。
“不是參加科研,是裴教授給我個名額,來這兒漲漲見識。”鄭仁客氣說。
“您看您說的。”王總笑呵呵說到:“以您的手術水平……”
說到這里,王總忽然意識到那個科研好像是泌尿外科的科研,據說手術是介入手術。
可剛剛看鄭總做了一臺極為古老的普外科術式,手法純熟,王總認為鄭仁做腸道手術的水準肯定在自己之上。至于有沒有自家老板高,就不好判斷了。
這只是自我安慰的想法,王總知道,不說別的手術,就剛剛做的切腸道取息肉的手術,自家老板做的肯定不如鄭老板。
但……科研和普外科手術有關系么?好像沒有吧。
王總覺得自己有點亂。
“要是沒事,我就先告辭了。”鄭仁客客氣氣的微笑道:“有機會再見。”
“鄭老板,留個聯系方式。”王總恍惚中差點沒忘記留鄭仁的>鄭仁和王總交換了手機號,又加了微信好友,這才慢慢悠悠走出手術室。
“鄭總,您出來了。”馮旭輝第一時間來到鄭仁身邊,像是鄭仁走到太陽下,影子隨即出現一樣。
“嗯,馮經理,不用這么客氣,您忙您的,我這面沒什么事兒。要是有事兒,我肯定給您打電話。”鄭仁道。
“您這話說的,把您照顧好,就是我的任務。”馮旭輝的姿態放的很低,誠懇的說到:“就怕鄭總您嫌我煩。”
鄭仁沒遇到過上趕著的廠家銷售經理,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方面關系。見馮旭輝說的誠懇,就點了點頭。
“您中午吃點什么?”馮旭輝問道。
“去醫院門口的小吃店,吃口面。”鄭仁道:“我請客,你別跟我搶。”
馮旭輝心想,一頓大董都請了,怎么會差這么一頓面條。
不過能和鄭仁一起吃飯,總比上不去桌面強。既然鄭仁說了,推辭了兩次,兩人直奔醫院外的小吃店走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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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吃了一口面,鄭仁就聯系梁博士,去CT室重新溫習患者的片子。
畢竟昨晚有了突破性的進展,雖然沒有量化標準,但鄭仁感覺這事兒最少值100個技能點。患者的片子要重新閱一下,才能保證明天的手術盡善盡美。而且還有一些并不清晰的疑點,鄭仁想弄明白。
一直到晚上,七個患者的片子才全部做完。鄭仁也有些累了,請梁博士和馮旭輝一起吃了口飯。
這次馮旭輝沒有讓鄭仁再買單,搶著把錢交了。
期間,蘇云來了一個電話,說是找鄭仁吃飯。鄭仁想都沒想,直接拒絕了。
畢竟身上有傷,要是再折騰一晚上,明兒手術還要不要做了?而且在鄭仁的世界里,胡吃海塞是浪費時間,自己還要做正事不是。
鄭仁對蘇云也算有了更深刻的了解。難怪人家一來到帝都,各種年齡相仿的人都很熟,光是這應酬,鄭仁就受不了。
在海城市一院,鄭仁很難想象蘇云這種憤世嫉俗的家伙,竟然還有這樣一面。
送走了梁博士,送走了馮旭輝,終于安靜下來。
回憶昨天的驚心動魄,回憶今天的豁然開朗,鄭仁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只是,
這種驚心動魄的感覺,
越少,
越好。
而那種豁然開朗,
越多,
越好。
肩頭傷處不敢沾水,鄭仁簡單洗漱,舒舒服服的窩在床上,捧著手機。
直到手機砸臉,困得不行了,鄭仁才關燈睡覺。
一覺到天明。
渾身酸疼,被里翻滾著熱浪,說不出的難受。
鄭仁被難受醒,感覺自己似乎是發燒了,心里一沉。
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是清晨六點。他拿起手機,想了想,沒有撥打給蘇云,而是撥打給馮旭輝。
“馮經理,你好。”鄭仁感覺自己說話的聲音有氣無力。
“嗯,我好想有些發熱,麻煩你幫我帶一根體溫計,再帶點退燒藥。”
“好的,謝謝。”
鄭仁回憶,自己判斷病情,應該是前天搶救方林的時候機體組織興奮過度,加上光著身子穿著一件外衣被北風吹到,這才感冒的。而不是因為外傷,導致局部感染來的應激發熱反應。
只是感冒而已,鄭仁心里想到。
但感冒也很難受啊,全身骨節又酸又疼,頭昏昏沉沉的,
好難受……
馮旭輝的速度很快,不到二十分鐘,敲門聲便響起。
鄭仁掙扎著起來,給馮旭輝開門。
看鄭仁的模樣,馮旭輝嚇了一跳。臉色蠟黃,精神萎靡,哪里有昨天專心致志看片子時候的狀態。
量了一下體溫,38.6攝氏度。馮旭輝給鄭仁燒了一壺熱水,吃了退燒藥,又找前臺要了一床干的被子,換了干燥的床單、被子,讓鄭仁蓋上發汗。
“鄭總,您今天的手術就不要去了。”說這話的時候,馮旭輝的心在疼。
他是希望鄭仁上手術的,最好能力拔頭籌。
這樣,自己的一切工作才不算是無用功。
甚至他昨天晚上還在想,鄭總真的力拔頭籌后,自己在公司里也算是揚眉吐氣了。
可是看鄭仁沒精打采的模樣,馮旭輝知道,就算是鄭仁上了手術臺,估計手術也做不下來。
這可不是闌尾炎,幾分鐘切完,瀟瀟灑灑的把手術刀拍在患者腿側的無菌單上。然后下臺,一切都交給助手干就行。
介入手術,要披著幾十斤的鉛衣做手術。
一般人穿著鉛衣,一兩個小時還勉強可以,再多就不好說了。而鄭仁現在已經發熱到38.6攝氏度,再披著鉛衣上手術的話,會不會死在臺上?
而且鄭總昨天看片,似乎有七個患者。
就他這狀態,肯定是不行了,馮旭輝的心情有些黯然。
一會,蘇云起來了,見鄭仁這幅模樣,沒有沮喪,反而開心起來。
他時而希望鄭仁獨占鰲頭,打壓金耀武等人囂張氣焰,時而不希望鄭仁做手術,跟著一起回海城。
這人的心思太過于極端,而且變化極快,海底針一般。
“手術做不成了,我這就和裴教授說一聲。你安心養病,等你好了,我帶你去幾個好玩的地兒溜達溜達,然后回海城。”
“……”鄭仁不理解,為什么蘇云特別不想讓自己做手術。
絕對不是出于嫉妒之類的,鄭仁能隱約感知到蘇云內心的驕傲,這貨肯定認為不管自己有多強,只要給他一段時間,超過自己不在話下。
應該是前天看到那把尖刀刺傷方林的時候,這貨又受到刺激了吧。再開會的時候,那股子爭強好勝的勁兒只是一時沖動,很快他就低落下去。
搞不好,回去之后這貨直接辭職,去開寵物醫院。
一想到蘇云要辭職,鄭仁猛地打了一個寒顫。
平時沒覺得這貨有多重要,但術后重癥患者沒有這個娘炮坐在床邊,手里拿著筆和紙,額前黑發飄啊飄的……鄭仁感覺好像少了點什么。
而且現在手術的時候,也習慣于有這么一個助手了。
一定是習慣,人吶,就是這樣。
“我還能搶救一下。”鄭仁難得,說了一個笑話,冷的比北面吹來的風還要凜冽。
笑話很冷,蘇云臉上表情都僵硬起來。
“都特么發燒了,還折騰什么,老老實實躺著。”蘇云兇巴巴的說到。
要是個妹子,聽到蘇云兇巴巴的話語,或許會眼冒紅光,化身嚶嚶怪。
但鄭仁屬于掰不彎的那種,完全沒感覺,只是笑了笑,道:“屁大的毛病,竟然還當真。”
“真是瘋了,我去聯系裴教授。”蘇云憤怒。
“先別。”鄭仁道,“我出了汗就好了一半,手術做完,估計就全好了。”
“……”
“應該活動一下,躺在床上,恢復的才慢好不好。”鄭仁認真的胡扯,“你別打擾我,我發點汗,一會吃飯,準備去做手術。”
“對了,約的幾點?”
“七點半,研究所。”蘇云臉上毫無表情,他知道就算是自己和裴教授說,也架不住鄭仁這個憨貨直接去研究所不是。
這個憨貨!
“好,七點起床。”鄭仁最后決定。
七點,在退燒藥物的作用下,鄭仁出了一身大汗,精神狀態看起來好了一些。
但面對馮旭輝帶上來的琳瑯滿目的早餐,鄭仁沒有一點胃口。
他像是吃藥一樣,強迫自己吃了幾樣早餐。
因為有亞硝酸鹽中毒搶救的前車之鑒,鄭仁可不想在帝都、魔都等全國大牛面前丟人。
真要是暈在手術臺上……樂子就大了。
所以他特別勉強的吃了一點東西。
馮旭輝有些惶恐,看鄭總這樣,難道是嫌棄自己買的早餐不好吃?有限的社會經歷,無法給出他正確的判斷。
吃完早餐,鄭仁換了一身干燥的內衣,又穿上謝伊人快遞來的外衣,和臉耷拉的堪比驢臉的蘇云、一路小心翼翼的馮旭輝來到研究所。
雖然不到七點半,但大多數的醫生們都已經到了,包括幾位老教授。
裴教授見鄭仁來到研究所,便招了招手,“鄭仁。”
鄭仁為了讓自己的表情不是很難看,便擠出幾絲笑容,來到裴教授身前,鞠躬問好。
“聽說你前天遇到了那起惡劣的事件?”裴教授一想起昨天那事兒,便有些氣憤。
感同身受之類的事情是必然的,每當遇到這種事情,醫生群體總會把自己代入到受害者的視角。
“嗯。”鄭仁點了點頭。
“我聽他們說了,你表現的非常好,還受了傷。”裴教授安慰鄭仁,“今兒手術就這樣吧,不要上了。”
鄭仁馬上道:“裴教授,我沒事的。”
“年輕人,不要逞強。”
“真的沒事。”鄭仁剛說到這里,蘇云忽然在一邊接聽電話,然后表情古怪的來到鄭仁身邊,“老趙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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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兒?”鄭仁也楞了一下,趙云龍找自己?自己和他很熟么?
接過電話,趙云龍厚重而粗獷的聲音傳來。
“鄭老板,你在飛機上診斷的那個術后患者,狀態有些不穩定,如果有時間的話,麻煩來看看。”
鄭仁怔了一下,崔鶴鳴嗎?今兒都術后第三天了,要出問題早都出了,怎么還等到現在?
“能具體一點么,趙哥。”鄭仁問道。
“每次脫離了鎮定狀態,患者都會比心,隨后很快出現躁動等狀態。一直鎮定,對心肺功能的恢復很不好。但躁動后,胸瓶會引出新鮮血,昨天出了100ml,今天又在躁動。”趙云龍很苦惱的說到。
頓了頓,趙云龍的語氣變得很奇怪,略有些猶豫,“一個護士說,或許患者不是在比心,而是比劃的正方形……”
“好。”鄭仁雖然覺得匪夷所思,但還是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
之前在海城的時候,也有個股骨頭壞死的患者管自己叫方醫生來著,這種事兒還是有可能的。
裴教授也很詫異,鄭仁來到帝都這才幾天,怎么和醫院的大大小小中層骨干混的這么熟?
年輕人就是有活力,裴教授笑瞇瞇的想到。
鄭仁很抱歉的和裴教授招呼了一聲,隨后離開。
蘇云皺眉,這面手術很快就要開始,鄭仁是想做呢還是不想做呢?有什么事兒不能做完手術再處理?
這貨……蘇云真心不知道該怎么去評價鄭仁。在他有生之年里,很少遇到這種人。
純粹?或許可以這么說。
連我大成都都無法改變的性格,只能說是純粹了。
他低頭跟在鄭仁身后,剛剛趙云龍說的話蘇云也隱約聽到了。他并不同意趙云龍的說法,護士的猜測應該是錯的。
患者為什么躁動,可能性有很多,蘇云準備幫忙看一眼。
胸外科的監護室,技術力量在他看來,也就那么回事。肯定是患者呼吸機管道里有積存的蒸餾水,導致壓力過高,或者患者有痰,這才會出現躁動。
很快,兩人來到了胸外科的監護室。
全國頂尖的超大型三甲醫院,不光是有ICU這種重癥監護室,很多科室自己都有監護室,負責術后患者康復。
畢竟,術者了解患者病情,這對患者術后康復也是有利的。
進了監護室,鄭仁先擦了一把汗。
走的略有點快,額頭滿滿的汗水。
好漢架不住一場病,這話說的還真在理。
換了衣服,鄭仁戴上帽子、口罩,進了監護室。
雖然只是一個科室的監護室,但里面躺著二十多個病人,規模甚至要比海城市一院專業給各科室擦屁股的ICU都要大。
見鄭仁和蘇云進來,趙云龍迎了出來,伸出手和鄭仁握了握手,沉聲道:“鄭老板,麻煩你了。嗯?你發燒了?”
剛一碰,趙云龍就感覺到鄭仁手上的溫度不對。
“沒事,我去看一眼。”鄭仁擺了擺手,在趙云龍的引領下,來到崔鶴鳴的病床前。
崔鶴鳴在呼吸機輔助呼吸的狀態下,但呼吸機報警聲不斷。血氧飽和度也不是很好,只有92%。胸腔閉式引流瓶液面波動良好,管腔內可以見到淡紅色的新鮮血引出。
鄭仁瞄了一眼量,已經將近60ml的引流量了。
雖然理論上來講,低于50ml就可以拔管,可是這才是一早,全天的話還不得引出幾百毫升新鮮血?
“安靜狀態下沒這么多。”趙云龍道:“鄭老板幫忙看下,不行的話,只能氣管切開,慢慢恢復了。”
鄭仁先看了一圈輔助設備,然后靠近崔鶴鳴的床前。
崔鶴鳴已經醒了,只是嘴里插著呼吸機的管子,鼻子里有胃管,說不出話來。
見鄭仁來了,崔鶴鳴躁動的更加厲害,呼吸機、監護儀的報警聲連成一片。
趙云龍見狀,眉頭鎖緊。
蘇云則去查看一些其他人很少注意的小細節,比如說呼吸機背后的管道里是否有水氣積存,比如說……
“放心,我在。”鄭仁看著崔鶴鳴的眼睛,認真的說到:“已經沒事了,如果順利的話,一天就拔管,幾天后就能轉出監護室。”
崔鶴鳴躁動輕了許多,沖鄭仁咔吧咔吧眼睛,似乎要交流什么。
鄭仁握住他的手,微微笑道:“放心吧,在飛機上我們都熬過來了,現在手術做完了,絕對不會有事情的。我雖然不能一直在這兒照顧你,但一旦有事,我馬上就回到。所以,放心。”
簡單幾句話,崔鶴鳴努力的點了點頭,隨后安靜下去。
“對,保持這種狀態就可以。我知道躺時間久了很不舒服,但這是必然的過程,睡一會,很快就會好起來的。”鄭仁用力握了一下崔鶴鳴的手,然后松開。
崔鶴鳴眼睛緩緩閉上,不再“比心”,也不再躁動。
監護儀、呼吸機報警聲馬上弱了下去,不到一分鐘的時間,所有指標恢復正常,監護儀上顯示的血氧飽和度已經恢復到98%。
感覺到了異常變化,
蘇云愣住了。
趙云龍也愣住了。
這是怎么回事?
難道護士的猜測是對的?真的給蒙對了?
患者就是想看鄭仁一眼?
趙云龍無法相信眼前看到的這一幕,自己是主刀醫生,但對于患者來說,自己說一萬句話,都不如鄭仁來安慰幾句。
這……這特么也太沒有天理了!
鄭仁又安慰了崔鶴鳴幾句,見狀態平穩,告訴崔鶴鳴,自己明天再來看他,這才打了個手勢,緩緩離開。
出了監護室,蘇云用看怪物的目光看著鄭仁。
“怎么?”
“你是怎么蠱惑他的?”蘇云琢磨了半天,最后覺得用蠱惑兩個字,最是能表達出自己的心情。
趙云龍站在一邊,深以為然。
當醫生的年頭久了,很少見患者鎮定狀態清醒過來后如此迫不及待的渴望見到某人。
比親人還要親人,這種感覺……真的很少見。
沒想到,那個護士竟然猜對了。
比心,竟然是比劃正方形,是要見鄭仁。
這特么太難以讓人理解了。
“我也不知道。”鄭仁覺得有些疲憊,搖了搖頭,開始換鞋,“或許是在飛機上一路趕來,他比較相信我?又或許是以前我給他母親看過病?”
鄭仁的理由很牽強,但也只能這么解釋。
“對了鄭老板,你好像還在發熱。”趙云龍道,“是不是傷口有感染?”
“應該是前天衣服破了,著了涼。沒事的,幾天就好。”鄭仁道。
這兩天,除了迎接蘇云吃了頓飯,趙云龍一直都在守著方林。他對鄭仁心存感激,加上今天“神奇”的事情,更不愿放鄭仁走。
把鄭仁強拉到換藥房,親自給鄭仁換藥。
刀口略有輕微紅腫,但沒有感染跡象,趙云龍這才放心。
換藥后,鄭仁和趙云龍告辭,匆匆忙忙打了一個電話,詢問研究所那面的情況。
…………
這是根據一個真實的案例改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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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介入手術室。”鄭仁剛要打電話,蘇云在一邊說道。
“哦。”鄭仁沒有問蘇云是怎么知道的,要是問了,估計會被這個尖酸刻薄的娘炮懟。
“能做就做,做不了就下來,不算認慫。”一邊走,蘇云一邊囑咐。
“咱們在這面做手術,手續合規么?”鄭仁忽然想起一個大問題,詢問道。
蘇云冷笑,“等你想起來,黃瓜菜都涼了。”
“……”
“患者的知情同意,早就簽了字。一說國內頂尖專家做手術,患者沒有不同意的。你、我的醫師資格證和執業證、身份證復印件的原件、復印件也早都交給醫務處備案,完全沒問題。”蘇云道。
鄭仁這回放心了,之前一直糾結于病情的診斷與判斷,竟然忘記了這么大的事情。不過也難怪,這些事務性工作,都是院方負責處理的。
還好蘇云在,現在看,他真是個比較完美的助手。
不過蘇云是不是這么想,就不知道了。
或許寵物醫院對他來講有更大的吸引力。
“手術做不下來,下面有教授,你不要逞強。”蘇云不厭其煩的叮囑,“我看你剛剛走過來都一腦門子汗,身體虛的厲害。你說,昨晚你是不是背著我干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了。”
“……”鄭仁無語。
……
……
八點整,患者們被送上手術臺。
有醫生反復再三確認患者病歷、片子后,無誤后,六臺手術同時開始。
穆濤心情很好,這兩天他整理了三個患者的資料,全部做了逆行64排CT三維重建。
因為有重建的存在,所以他對患者的病情有一種全盤盡在掌握的感覺,這種感覺真好!
完全不用擔心手術中出現意外。
穆濤看了吳老一眼,見幾位老教授正在聊著,轉身離開,他微微一笑。
換了衣服,一名本家醫生給穆濤做助手。
他開始刷手,瞥了一眼,金耀武等人也幾乎同時來刷手,大家都在一個起跑線上。
穆濤覺得已經沒有比較的必要,這只是一個過場而已。
自己掌握了別人不掌握的核心技術,可以把手術的意外降低到幾乎為零的程度,這還用比較么?完全沒必要!
還是來自海城的那個醫生知趣,做手術前自己找借口離開。而金耀武他們,嘿嘿,一會就會被事實打臉!
穆濤沒有太過于得意,開始回憶馬上要手術的患者片子。
有一根血管是從腎動脈下來的,如果是別人做,極大概率會錯過這根血管。
就算是手術醫生認真負責,最后找到了這根血管,但手術時間無疑會很長,患者、術者會承受更多的X光照射。
被自己選中的患者,運氣可真好。
新技術的學習、推廣很重要啊,要不是加拿大蒙特利爾醫療中心的視頻直播,自己也想不到這里。
穿上鉛衣,開始刷手。
隨后穆濤穩健的回到手術室,本家醫生已經鋪好無菌單,等待自己來做動脈穿刺。
穆濤知道,在手術室的示教室里,有手術的直播。每一臺手術,都會占據一個小畫面。如果有人要仔細看的話,畫面會放大,以供教授們研究、品評。
今天,自己一定是眾人的焦點,一定會的。
站在手術臺前,穆濤沒有著急。
單純的追求速度,已經就落了下乘。
他先沉心靜氣,核對患者姓名,又慎重的看了一眼掛在閱片器上的片子,回憶64排三維重建的影像。
這個患者有一根腫瘤供血血管是從腎動脈分支出來的,屬于很難做的類型。要不是有64排CT三維重建的話,穆濤覺得這臺手術自己得做三個小時以上。
可是現在,半個小時多點就能做完。
腦海里快速回憶、計算患者的手術路徑,然后穆濤這才胸有成竹的拿起動脈穿刺針。
動脈穿刺,一針見血。
置入動脈鞘,導絲進入,穆濤估計著長度,適時打開影像系統。
手術很順利,沒有冒蒙的一根血管一根血管的超選,尋找腫瘤供養血管。而是有的放矢的先做肝動脈超選、打藥、栓塞,然后造影,繼續尋找腎動脈。
果然,腎動脈分支處一根血管,直奔肝臟走去。雖然迂曲盤旋,山路十八彎一樣,但只要找到,細心超選就可以了。
這時候,示教室里的教授們一定都看傻了眼,穆濤設想那面的情況,心里暗爽。
手術做的云淡風輕,順利到了極點,穆濤心里舒暢,得意。
云淡風輕的基礎是自己弄明白了腫瘤部位的血管來源,估計這時候手術結束,教授們應該對自己贊不絕口了吧。
不過這只是一個開始,穆濤用了半個多小時的時間,就完成了一臺手術。
由本家醫生壓迫止血,穆濤去休息室暫時休息。
其他人還沒下來,看樣子自己在時間上已經占據了優勢。
耗時短,手術難度大,穆濤想不出有什么人會比自己更強。
他坐在操作間的椅子上,安心的閉上眼睛養精蓄銳。
這,只是一個開始!今天自己一定要讓所有的教授刮目相看。
第二臺手術……
第三臺手術……
一切都很順利,穆濤用了兩小時十五分鐘,便完成了自己選擇的三個患者的手術治療。
手術做的特別漂亮,穆濤自己給自己點贊。這不是自大,而是一種自信,一名優秀醫生的自信。
一名掌握了核心技術的手術醫生的自信!
“穆老師,您休息吧,今兒的手術做的可真漂亮,長見識了。”和穆濤配臺的本家醫生一臉崇拜,主動說到。
“別這么叫,哪有老師,叫我穆哥就好。”穆濤笑道。
“叫老師是應該的,您的手法簡直太純熟了,比好多教授都強。”小醫生不肯,有些執拗的說到。
穆濤能看得出來,那名本家的小醫生稱贊自己是出自真心的。
不過他只是淡淡笑了笑,帶著幾許自矜。
真正的重點,這個小醫生看不出來,他的水平還只限定于只能看到自己手術手法純熟上。
“好好學,你也會的。”穆濤鼓勵他道。
“嗯,我會的。”小醫生認真點頭。
脫掉鉛衣,滿身汗水。
幾十斤鎧甲般的鉛衣穿在身上,要做精細到極點的操作,即便是穆濤不到四十歲的身體也覺得有些困難。
穆濤沒有像在鵬城開發區人民醫院一樣,先去洗澡。
而是穿著隔離服,帶著汗水,直接來到手術室的示教室。
現在教授們應該在贊美自己的手術吧,穆濤想到這里,嘴角不自覺的露出一絲微笑。
耗時或許不短,但和某些醫院十五分鐘一臺介入手術不同,沒有把導管搭在肝動脈上,不負責任的做一個灌注化療就草草結束。
腫瘤栓塞做的特別完整,甚至穆濤有一種強烈的自信,手術的任何一個細節,都做到了幾乎完美的程度。
幾乎完美!
穆濤確信,即便是吳老上臺,也不會做的像自己一般干凈利落。
這并不是說吳老水平不夠,而是吳老六十多歲了,穿著鉛衣上臺,本身就是一種特別困難的事情。
好多老人,扛著三四十斤米面走一段路都會腰酸腿疼,更別說穿鉛衣上手術了。
如果說外科醫生的黃金歲月在30-60之間的話,介入科醫生的黃金歲月只有35-45歲這短短的十年。
這還是有名師教導,35歲已經入門的情況下。
全國大多數介入醫生自行摸索,過了黃金年齡,也無法達到成熟。
就像是穆濤想象中那樣,教授們端坐,一個個專心致志的看著大屏幕,有一臺手術的投影投射。
只是……
和他想象中的劇本有什么不一樣……
竟然不是自己做手術的回放,而是一臺正在進行的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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