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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十二章 破城入關
北唐天下全文閱讀作者:蛤蟆吞地加入書架

  李匡威父親是李全忠,李全忠本來是跟李可舉混的,后來李可舉讓李全忠攻打李克用,結果打輸了。按照正常人的思維,輸了就輸了,等回去積攢了力氣再來打過。可李全忠不是這樣的,他反過頭跑回幽州去打李可舉。

  李可舉哪里會想到手下大將輸了仗,回頭揍他這個主帥的?結果被李全忠堵在樓上,自焚而死,要說這李可舉也算是個狠人,情愿自殺也不投降。

  李可舉死了,李全忠就做了這幽州的主人,成了幽州節度使。

  李全忠病死了,他兒子李匡威繼任,也就成了現在李思鈺的頂頭上司。對這人李思鈺不是很熟悉,不過這個時代的節度使一個個都是“老天最大,老子第二”的尿性,比富二代還富二代,這樣的人應該不是很難處吧?

  李思鈺心中惴惴,他跟這些人沒打過交道,是大閨女出嫁頭一次,這要不是被逼無奈,他也不想去幽州跟這些人打交道。

  騎軍剛剛獲得一萬匹戰馬,這又要拿出五千匹換糧食,知道這是無奈的事情,可這心里怎么都不是個滋味。

  戰馬多了,騎軍自然水漲船高,也跟著擴充起來。這種事情李思鈺是樂見其成的,與騎馬的打仗,自己就該也騎著馬打,步軍與騎軍作戰本身就吃虧,騎軍打不過就會逃跑,步軍想逃都難!騎軍一下子擴建七千人,人家禿頭蠻一人三騎都不是新鮮事,他們這七千騎只能一人一騎,這是沒法子的事情,以后富裕了才能一人多騎,不過這些騎軍個個都很高興,騎軍待遇好啊,還不用走路!

  聽說石頭大人要挑選騎軍,隨李大人一同去幽州,騎軍就像炸了營一般,紛紛自薦,一個個光著膀子顯擺自己強壯的胸肌,還有的則找人大聲說著自己身上每一道傷疤怎么來的,反正是競爭相當激烈。

  李思鈺看到騎軍如此模樣,心中很是得意,大手一揮,所有人都去!

  他也不管別人看法,他有自己的理由,明著說這是吃別人、喝別人的,省錢!

  其實他這是害怕!

  這關內事情太詭異了,今日你上臺嘿哈幾句,明日他上臺高歌一曲,太亂了,自己若不帶些夠資格的“保鏢”,難保他不會被人剁吧剁吧喂狗了。

  好家伙,這七千騎,再加上莽山的一千義從,共計八千騎。八千騎護送五千戰馬和一輛馬車,這架勢哪里是去做生意,明明是破城滅家的。

  呼啦啦一群人悠哉悠哉跑到山海關,守邊的將領嚇了一跳,他們還以為是禿頭蠻打過來了呢。

  站在“山海關”之下,看著這座“山海關”,李思鈺一陣失望,這哪里是雄踞天下、堵住滿清的山海關?

  分明就是個破柵欄!

  還是一推就倒的破柵欄!

  看著破柵欄后面,不少人畏懼的指指點點,李思鈺有些不耐煩了,皺了皺眉頭。

  石頭這狗腿子不錯,一看到他皺眉頭,趕緊跑出去大聲呼喝。

  “里面人聽著,俺們遼東鎮守李大人要去幽州獻馬,趕緊讓開!”

  “山海關”,姑且叫山海關吧,山海關守將是一個胡子拉渣的老人,瞪著他那老花渾眼的小眼睛,瞇了良久才有氣無力的喊道:“將軍前來,小將……小將自然放行,可是將軍為何帶著兵馬前來?”

  李思鈺還是挺尊重老人的,跳下戰馬,向前走了幾步高聲說道:“戰馬貴重,若無大軍護送,路途上要是丟失了反而不好,我等自不會騷擾百姓,還望老將軍海涵!”

  說著隨手把李胖子的平盧軍官印扔了出去,嚇得老頭一所脖子,還當是暗器呢,回頭一看才知是官印。

  老頭看得仔細,良久又說道:“官印不假,不過……不過此事甚大,還需稟告我家劉帥。”

  李思鈺拱了拱手,大聲說道:“自是如此,不過我遼東軍人困馬乏,還要請老將軍安排住所才是。”

  這話一出,老頭犯難了,這要安排,自然不能安排在外面,可是要安排在關內,萬一他們心有歹意怎么辦?

  李思鈺好像看出來這老頭的猶豫擔心一般,高聲說道:“我們住在關外即可,只是吃用還請老將軍安排。”

  老頭一聽這話,放下心來,笑著大聲說道:“哎呀,李將軍客氣了,弟兄們過來自是要小將招待的,小將這就去準備。”

  老頭一邊準備物資,一邊向平州劉窟頭劉帥匯報。這劉窟頭是劉仁恭,因為挖地道打敗了敵手,就有了這個諢號。

  平州在現在的秦皇島和唐山市之間,治所是盧龍。山海關這個破柵欄就屬于平州管轄,而劉仁恭就是平州軍兵馬使,李思鈺要進入關內就要他點頭才行。

  歷史上劉家人不咋滴,可是對付禿頭蠻還是有一手的,估計就是因為他一直在邊關堵著禿頭蠻的原因。

  劉仁恭這些日子也一直關注關外事情,對于近期關外兩場大戰自是清楚,尤其李思鈺這次打的有聲有色,就在劉仁恭眼皮子底下,如何能瞞過他。當這老將派人過來時,他就已經知道了。

  這種事情他不可能擋著不放人,若是真的惹惱了這些人,一股腦全殺過來,十幾萬人也夠他喝一壺的。

  “父親,這姓李的手里戰馬不少,是不是可以……”劉守光眼神閃爍。

  這些人一下次過來萬余戰馬,要說劉仁恭不動心那是扯淡,可是那李家小子跟隨著八千騎護從。

  這么大的一支騎軍,別說是他,就算整個幽州也不是這么輕易吃掉的。

  “不要節外生枝,他們不簡單。”劉仁恭靜靜說道。

  “前些日子有不少遼東過來的小人物,從他們嘴里,兒子得知那個姓李的只是徒有虛表,十數萬人是不假,可是他們沒有糧食!只要餓上幾日,自會乖乖奉上戰馬!”

  聽著兒子的話語,劉仁恭想了想說道:“萬一他們硬闖關如何?”

  劉守光不屑說道:“一群民夫而已,再說,只要他們敢硬闖,那就是造反,自然有李節度使來平亂,與我父子何干?”

  劉仁恭大笑說道:“我兒高明,不錯,不錯啊!”

  “來人,告訴趙敬,讓他給老子擋住那些蠻子,不許他們入關。”

  劉仁恭不知道,他這條命令將給他帶來了多少麻煩,現在他覺得很滿意,李思鈺若造反,他自然可以平叛,可以獲得更多兵馬,這叫養寇自重!

  李思鈺在山海關外好吃好喝了幾日,可這還沒消息,心里就有些不妙了,這一日,他們的供給突然給斷了!

  李思鈺趕緊派人去交涉,結果讓李思鈺氣炸了肺,不但人被打的半死不活,關內竟然還加強了兵力,明顯是在針對他們。

  陰沉著臉的李思鈺坐在帳中,石頭不敢開口,莽山更是個悶葫蘆。

  思索半天,李思鈺也想不到好法子,氣惱下決定大鬧一場,不是說“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嗎”,不鬧一鬧這些人就不把你當回事,這以為他是泥捏的。

  “石頭,射箭進去,告訴他們,一個時辰不開關放行,后果自負!”

  “派人回去告訴梁書生,給老子帶來五萬百姓,老子要把平州搬空,你娘地劉窟頭,你敢跟老子耍花招,老子就讓你耍個夠!”

  “是,末將領命!”眾將大聲應命。

  一時間遼東風云再起!

  寧遠衛距離山海關不是很遠,這個季節又不是寒冬,五萬窮的叮當響的百姓,一聽說遼東李大人要帶著他們去搶東西,哪有一個猶豫的,全都是能走多快走多快,唯恐搶不到一般。

  數萬人這種異動立刻引起劉仁恭的緊張,他能夠把禿頭蠻打的不敢南顧,自然也不是蠢貨。得知李思鈺要來硬的,立即一邊整頓兵馬,一邊急向幽州李匡威奏報。

  一時間風雨欲來,這五萬人不過來,李思鈺還會猶豫要不要打一場,但是五萬人從寧遠跑了過來,他就必須突破山海關,殺進平州!

  還沒等劉仁恭準備好,還未等到幽州兵馬支援,李思鈺已經發動了進攻。

  山海關這個破柵欄如何能擋住八千鐵騎的踐踏,在發動進攻那一刻,無數套馬索勾住柵欄,數以百計的戰馬同時拉動,柵欄頓時四分五裂,八千鐵騎就如同洪水一般殺入關內。

  “跪地投降!降者不殺!”

  “降者不殺……降者不殺!”

  縱馬在山海關內肆意縱橫,只要抵抗者,全都被刺死、砍掉腦袋!趴在地上的反而無人理會,一開始抵抗者不少,被殺的也不少,可是看到趴在地上的裝死的反而一點事沒有,紛紛開始效仿。

  “大人……大人,誤會,誤會啊!”

  一個老頭從臥室里跑出來,身上衣衫不整,一手提著褲子,一邊大叫“誤會,誤會”之類的話語,或許這老頭手里只是提著褲子,沒有刀槍的原因,這么久也無人砍死他。

  一頓飯功夫,五百山海關守兵,要么抵抗被殺,要么拋下武器蹲在一邊等著發落。

  李思鈺走到那嘴里還是“誤會、誤會”的老頭身前,俯身看著老頭。怒吼!

  “為何打傷我遼東將士?老子前來送戰馬的,為何視我遼東將士如仇寇?”

  “大人,大人,不關……不關小將的事,是……是趙刺史……”

  李思鈺挺起身子,冷笑道:“給臉不要臉是不是?那老子就打臉!”

  “老子倒要看看,劉老鼠憑什么這么牛?”

第一十三章 夜襲
北唐天下全文閱讀作者:蛤蟆吞地加入書架

  “老頭,這事與你無關,不想死就給老子好好呆著,勸你不要激怒老子!”

  “是是,小將明白!小將明白!”

  老頭能活這么大而不死,而且還是在如此關口,自然有他活命的本事,這可不只是巴結上官就可以的,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事就該躲著,這才能活下來。

  這種場面不是他能插手的,躲在一邊才是正確的選擇,怕死的人,活的年紀又大,這樣的人反而最是知道委曲求全。

  在李思鈺破了關口后,八千鐵騎四處出動,凡是遇到抵抗的村縣,一律砍殺,凡是不抵抗的就不過問。

  富紳豪強一律砍死,財物糧食全部沒收,小縣城能破即破,不能破的留下一句“等老子騰出手,破了城要你們好看”的狠話就離開。

  平州這次災禍很突然,絲毫沒給別人留下反應的時間,八千騎又如同狂風暴雨,橫掃整個平州。

  平州富戶倒了血霉,普通窮哈哈只是僅僅受到些驚嚇而已,并沒有遭受劫掠。

  李思鈺進攻平州七日,五萬遼東窮哈哈也進入了平州,成堆成堆糧食、布匹堆積成山,這些窮哈哈就像過了年一般,螞蟻搬家般,拉著大車大車糧食往遼東回趕。

  大唐不是沒有錢糧,幽州不是沒有錢糧,要不然這些節度使,這些稱王稱霸的家伙,憑啥……憑啥一年都他娘地打上好幾次?天下老百姓有幾個造反的?除了被滅的黃巢,后來有多少百姓造反?

  沒有!

  全是節度使、地方軍閥在打仗,沒錢糧,他們打得起嗎?

  別看平州窮,可是那些大族肥的流油。一車車糧食往遼東拉運就是證明!

  李思鈺在掃蕩周圍小城后,正式開始啃硬骨頭。

  盧龍劉仁恭!

  劉仁恭的確算是名將了,這家伙不理會轄地四處掃蕩的遼東軍,而是有條不紊的整頓兵馬,等待幽州兵馬。李思鈺掃蕩完平州后,他也等來了幽州兵馬。

  李匡威得到遼東軍竟然敢冒犯他的虎須,登時大怒,派出他弟弟李匡籌統領四萬大軍前往平州,加上劉仁恭兩萬兵馬,共計六萬。

  李思鈺八千對陣幽州六萬,這種情況下,他有些難辦了,決定親自統帥。

  李思鈺可不是傻子,他是騎兵,不可能一板一眼跟六萬人直接廝殺,更何況大規模騎兵對戰需要戰略轉圜的空間,在平州,騎兵欺負一下百姓還沒問題,若是與軍隊廝殺,就需要更大的戰略空間。

  他是騎兵,全騎兵,禿頭蠻打仗不帶補給,他也可以!

  李思鈺沒有與幽州軍主力直接碰撞,這個時候還不適。

  遼東軍迅速轉移,繞過幽州主力步軍,直插薊州,繼續在薊州劫掠五日,轉道從幽州擦邊而過,向南劫掠。

  遼東軍鉆進幽州肚子里,四處劫掠,迅捷如風,來去無影。大怒的李匡威一連砍死幾個身邊侍女,嚴令弟弟李匡籌和劉仁恭這些幽州主力必須全力南下。

  幽州南面是幽州根基,那里才是真正產糧區,若是那里被李思鈺破壞的亂七八糟,那幽州可有苦日子要過了。

  李思鈺一直在關注那六萬幽州軍主力動向。

  “大人,六萬幽州軍明日渡河。”

  李思鈺為了快速行軍,崔秀秀不得不與他同乘一騎,這些日子,崔秀秀也顯得憔悴許多。

  “你說你,要你回寧遠,你就是不回去,受罪了吧?”

  崔秀秀低聲輕語道:“跟在大人身邊,秀秀心安,不會感到恐懼。”

  李思鈺輕哼道:“哼,你就是賤皮子,舒舒服服在遼遠,非得跟著受罪,難不成數萬人當中還會有人害你不成。”

  說著又對石頭說道:“今日必須趕到趙家溝,休息兩個時辰,夜間破陣!”

  石頭點了點頭,什么都沒說,轉身離去安排。這些日子連續遠距離奔襲,讓八千騎軍迅速成長起來,已經從他們身上看不到雜牌的影子,已經與百戰老兵沒多少區別了。

  這些騎軍本就生活在關外,騎馬大多都會,因為窮,好多原先有馬的都成了無馬戶,這適應一段時間就會成為精銳騎軍,再加上長途拉練這么久了,該適應的都適應了,軍紀也該明白的都明白了。

  今日又要百里長途遠距離奔襲,唯一的好處,他們有空余戰馬可以換乘。

  趙家溝距離幽州六萬主力只有二十里,既然以“溝”命名的村莊,一般都說明這村子是在山溝居住的,而趙家溝就是如此。

  李思鈺控制住趙家溝不多的村民,他沒殺人,只是告訴他們只要老實待著就好,否則就別怪他砍人頭。

  這個時候的百姓恨官兵還來不及呢,一般都是不喜歡摻和這種事情,都說春秋無義戰,這個時候也是如此,沒有哪個會忠于幽州節度使的,要不然也不會過個三五年就換一個了。

  幽州軍六萬人馬,李思鈺屢次退走避戰,這就讓他們有個虛假的觀念,就是李思鈺不敢跟他們打!

  一連兩個月的退避,他們早就習慣了,也就放松了警戒。

  正是“月黑風高殺人夜”,休息了兩個時辰的遼東軍,在人最容易困乏的下半夜發動了進攻。

  潛伏到幽州軍營地前的探子,無聲無息殺死了熟睡的守衛,潛伏進營地,他們這些人是制造混亂的,在發動進攻時,他們才會制造混亂,提前只會自己倒霉,被人抓住砍腦袋。

  李思鈺看到營地亮起的信號火把。

  “開始吧!”

  提著馬戟跨坐在一匹西域棗紅馬上,馬戟向前平舉揮動,示意緩軍壓上。

  在大軍向前提馬緩跑時,有數隊騎兵快速突進,這些人是為大軍趟路和破壞拒馬,打開突破口的精銳。

  在大軍緩緩奔走時,會自覺按照旅隊進行分層、分波次,成波浪狀沖鋒,而且會拉開距離。這樣的波浪沖擊陣型,即使前面栽倒也不會對后面騎軍造成多大的困難,若是貼的太近則沒時間反應,只會一個接著一個栽倒,還未接戰,額外損失就夠心疼的。

  只見快速突進的騎軍就像狂風一般,大隊騎軍沖殺,那種有節奏的地面震顫,驚起不少熟睡中的敵人,六萬幽州軍,縱然睡得再死,也會有不少人驚起,這些事情是無可避免的。

  快速突進騎兵考慮到了這些情形,第一排手里不是戰刀或是長矛,而是長長的套馬索;第二排則是人手兩個火把,他們主要是扔出火把照亮突破口的位置,照明道路;第三排是最擅長弓射的神射手,他們要阻止、射殺防守士卒,以便第一排能夠順利拉開拒馬。

  被大隊戰馬奔襲驚起的兵卒,一陣慌亂,不少人就像沒頭的蒼蠅一般亂跑,這樣的兵卒通常是抓捕壯丁,才剛當兵沒幾日的兵卒,那些光著身子狂奔向營寨口的兵卒則是老兵。

  可是已經晚了,快速突擊騎兵要遠比大隊奔襲的騎兵更快,地面震動是大隊騎兵造成的,這些人感覺到危險的時候,軍營已經被打開了一個口子。

  打開口子的快速突進騎兵,沒有一股腦殺進去,而是圍繞著幽州大營制造呼號混亂。

  李思鈺覆上面甲,面甲上紅黑藍綠縱橫,猶如惡鬼臨世讓人心生畏懼。

  “殺!”

  李思鈺沖在最前,把一個光著身子的漢子,一戟刺死,瞬間挑起砸向另一個赤裸漢子,跑到缺口的赤裸漢子們終于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全都開始向后奔跑。

  這些赤裸的漢子是老兵不假,有一句話說的挺好,就是“老兵不死”!老兵反應快,遇到苦戰可以死戰不退,但是有個先決條件,就是他們感到有依靠,可以獲得最終勝利,他們不愿意白白送死,往往冒死沖鋒在前面的要么藝高膽大,要么就是愣頭青的新兵,老兵往往跟在新兵后面拾漏子。

  這時的突破口已經沒了拒馬,已經無法有效阻攔騎兵沖鋒,這個時候還擋在前面,那就是在找死嗎!

  黑暗的夜戰是最危險的,老兵都知道炸營的可怕,若是在白天,這些老兵或許因為背后有嚴整的六萬大軍而不會逃跑,可現在是黑夜,誰他娘地還能相信這六萬幽州軍不會亂成鍋,這個時候不逃什么時候逃?

  前面是手持槍、矛的騎軍,后面跟著短矛投射的騎軍,再后面是持弓的騎兵,三排持槍矛,兩排短矛投射手,三排弓射手拋射,一共八排為一個波次沖擊陣型。

  持矛手一般只能刺殺一人就會放棄戰矛,換刀劈砍。戰矛刺穿人體后,在快速奔馳的過程中是無法抽矛再刺的,騎兵使用的戰矛與步兵的不同,步兵會有小支,阻止人體被刺穿,騎矛沒有小支,有那玩意,在快速突進的時候,會被反震力傷到自己。

  在戰矛刺穿人體后,騎兵就會丟棄戰矛,撥轉馬頭,側開身子讓給后面的持矛騎軍繼續刺殺,這樣除非所有人都丟棄了戰矛,否則前排始終都是持矛騎軍。

  前排主要負責那些躲過弓箭拋射手和短矛投射手的遠近射殺后的幸運兒。

  這種騎戰正面突進的殺傷力很大,白日里廝殺,李思鈺是不會采用這種強攻方式,除非被逼迫到不得不正面廝殺,他才會如此。

第一十四章 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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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白日廝殺,他會不斷消磨,不斷試探對方的弱點,只有找到對方的真正命門,才可以一戰決定勝負。

  步軍與騎軍作戰,步兵處于天然的弱勢地位,若不能依靠地勢,把騎軍引誘到合適地方伏擊騎軍,或把騎軍逼迫到不得不正面硬扛,否則,步軍與騎軍作戰就是十戰九輸的結果。

  步軍為了對抗騎軍的沖殺,不得不身披重甲、手持巨盾,利用大型器械,可這樣一來,士兵體力和行軍速度會嚴重限制。

  步軍若沒有床弩那種重型裝備,騎軍會圍在步軍周圍不斷拋射箭雨,不斷用飛蝗石砸步軍,一直把步軍的意志和耐心消磨完,最后才一舉擊潰對手。

  李思鈺現在不是白日,而是黑夜,對他更有利,突進大營肚子里,八千騎軍分成八個作戰單位在軍營中肆意沖殺,他們的效率很高,經歷過短矛與拋射箭雨后,活下來的幸運兒本就不多,再之后,就沒了之后,一路過去,死尸遍地。

  幽州軍有騎軍,他們有一支三千人的騎軍,可是在擁擠、混亂的大營中,那些騎軍還未上馬就被撕成了碎片,少數人上了馬也無法與成建制的騎軍對抗,這些幽州騎軍很悲慘,還未正式作戰呢就被打沒了。

  莽山跟隨在李思鈺身后,義從軍算是他的親隨軍,自然要跟在他后面,隨著莽山一戟挑死一名慌亂帶著刀子亂跑的年輕人后,混亂的營地,除了那些受傷未死的兵士慘痛聲,整個營地已經停止了廝殺,天色漸漸亮了。

  營地中還存在許多幽州兵馬,這些人在看到遼東軍只是斬殺亂跑和拿刀子的人,反而躲進帳篷中,只要不出來,他們就不管不問。看到這種情況,自然聰明些的都鉆進帳篷中,縮成一團不吭聲,這種人可不少,看著帳外營地中遍地死尸,其實被殺的也不過一兩萬而已,大多數都在帳篷里藏起來了。

  “石頭,勞累些,把營內兵器、馬匹整理下收走。”

  “是大人!”

  石頭遼東兵馬打了一夜,士卒同樣是疲憊不堪,可是對手人數依然多于他們,這些武器必須遠離他們才安全些,石頭懂這些,不用李思鈺過多話語,他就開始招呼士卒收集武器和幽州馬匹。

  李思鈺拖著疲憊,打馬來到一頂看著就貴氣的帳中,身后跟著崔秀秀,之前作戰是不可能帶著她的,被安置在安全地方,這仗也打完了,是該進行戰后收尾工作了。

  這頂大帳里面藏著不少人,有不少人手里還握著戰刀,不過李思鈺絲毫不在乎他們,作戰激烈的時候,這些家伙不敢出去作戰,而是躲在這里,就像個鴕鳥把腦袋插在沙子里,這樣的人,別說給他一把刀子,就是給他個原子彈,他也不敢動手。

  四周全是幽州軍貴人和衛兵,只有李思鈺和崔秀秀兩個外人,他們兩個好像就在自家大帳一般肆無忌憚。

  崔秀秀小心幫他脫下早就被鮮血浸濕的戰甲,衣物濕漉漉的,全是鮮血,讓李思鈺感到不舒服,隨手脫掉上衣扔在一旁。

  這時一個年輕軍卒端著一盆熱水送了進來,放在崔秀秀身前,躬了一下身體,什么話語都沒說,轉身離去。

  “大人,要不要沐浴下?”

  “不用,我還不習慣在一群大佬們面前脫光光,除非他們也脫光光。”

  “呵呵,大人說笑了。”

  “唉……,這些人也都是賤皮子,本來咱們只是想用戰馬和黃金買糧食而已,雖說咱們在關外,可也是幽州名下的,替幽州擋著禿頭蠻,現在好了,非得逼著咱們過來搶一把、打一架。”

  “秀秀,你說是不是挺賤的?”

  “你們男人的事情,秀秀哪里懂得。”

  “也是,這男人就這回事,都是賤皮子,有時候為了一句話語打的血頭血臉,有時候為了女人,有時又為了大義,總之理由多多,挺賤的!挺無聊的!”

  “秀秀不懂這些,秀秀覺得大人身邊讓人安心,不害怕。”

  “哈哈……你這算是夸我吧?挺難得的,很少有女人夸我呢。”

  崔秀秀一邊為他擦洗身上的血污,一邊隨意聊著不著天際的話語,兩人很是過分,絲毫不把這些幽州諸多名流將領放在眼里,如同空氣一般,別人還只能聽著!受著!

  “本來吧,我沒來過關內,挺擔心害怕的,怕這些家伙收了咱們的黃金、戰馬,卻不給我糧食。”

  “這群混球不是做不出這種事情,他們眼里只有刀子,只認刀子!你沒刀子,一個人帶著十萬兩黃金、五千匹戰馬,我也怕啊!怕十數萬百姓活活餓死!”

  “阿秀,你或許不知道,這種事情幾百年前曾經發生過,幾十萬百姓活活餓死,幾十萬百姓啊!”

  “所以啊,我就想著,老子帶著八千鐵騎總可以讓他們重視了吧?八千鐵騎足以讓他們跟咱們公平買賣吧?”

  “這對于他們并不吃虧,咱們有了糧食,可以守住遼東,擋住蠻族不南下劫掠百姓,他們得到想要的戰馬增加了實力,有十萬兩黃金,武器也有了,你好我好大家好,有什么不滿的呢?”

  “可是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劉老鼠想要餓死咱們,想要逼迫咱們雙手白白奉上黃金戰馬,他娘地還真有才啊,還把整個幽州拉上坑咱們,你說咱怎么辦?”

  李思鈺肆無忌憚在帳內跟崔秀秀發牢騷,帳內的李匡籌等一干倒霉的幽州將領,聽著李思鈺與他那漂亮不像話的侍女聊天,全都氣炸了肺,一開始還惱怒李思鈺不把他們看在眼里,現在全把怒火對向劉仁恭父子。

  他們這些幽州將領算是聽明白了,人家遼東軍本來是準備拿五千戰馬和十萬兩黃金過來買糧食的,你劉老鼠貪圖人家的戰馬和黃金,逼迫人家造反,想要獨吞這些戰馬和黃金。

  退一萬步,這些東西都被你吞下也行,俺們不眼饞,可你劉老鼠怎么回事?你不但沒擺平遼東軍,現在好嘛,六萬幽州軍全軍覆沒,都成了人家的俘虜!

  因為這混蛋的私心,把整個幽州都坑了,如何不讓這些被俘虜的幽州軍將領怒火中燒?

  李匡籌不得不硬著頭皮說道:“誤會,誤會,這位將軍,真的是誤會……”

  李思鈺這才像是看到他一般。

  “將軍是?”

  李匡籌趕緊說道:“都是兄弟,節度使大人是家兄……此事絕對是誤會!都是劉仁恭謊報軍情,這才誤會了!”

  一個胖子將軍也跟著急忙說道:“是啊是啊,我們都被劉窟頭蒙在鼓里,若是知道將軍為了百姓,前來幽州換糧食的,絕對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李思鈺點了點頭說道:“那怎么辦?現在兄弟我犯了錯,還能不能回頭?”

  還未等李匡籌說話,胖子急忙小雞吃米般點頭道:“既然是誤會,那就沒有什么錯!都是軍中兄弟,說開了,小酒一喝,哈哈一笑,啥事都沒有了!”

  “真的?”李思鈺又問了一句。

  胖子很是大氣,把胸口拍得邦邦響,一臉認真道:“自然是真的!”

  李思鈺好像松了一口氣一般,點了點頭說道:“那兄弟我還可以買糧食不?”

  胖子一瞪眼道:“兄弟能拿出自家戰馬和黃金給百姓買糧食,這種俠義性情,向來是俺龐龍敬重之人,別人若是不賣,俺龐龍一肩擔下了!”

  李思鈺趕忙像胖子躬身感謝道:“龍哥果然夠義氣!遼東上下百姓都會記著龍哥的義氣,就是不知道五千戰馬和十萬兩黃金能買多少糧食?”

  龐龍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小心臟都快跳出來了,怎么也沒想到,這人還真是個實誠人。眾人也是一副見鬼模樣,誰都沒想到李思鈺還真是來買糧食的,聽到李思鈺這話,他們更是惱怒劉仁恭父子,這么實誠的人,你劉窟頭好意思坑人家嗎?

  龐胖子小心問道:“不知兄弟怎么……怎么會有如此多的黃金?”

  他也不敢相信李思鈺會有這么多的黃金,別說他一個遼東兵頭,就是大唐皇帝也不限定有這么多黃金。

  李思鈺隨意說道:“遼東以北的禿頭蠻那里有金礦,前些日子兄弟我全殲了禿頭蠻萬人,抓了他們不少將領貴族,于是他們就拿十萬兩黃金作為贖金,要不然俺就活刮了那些人。”

  龐胖子心中一震,好家伙,一次全殲萬人禿頭蠻,他打仗不行,可他知道那些禿頭蠻有多兇悍,關鍵是十萬兩黃金竟是真的。

  眾人確認李思鈺有十萬兩黃金,那就啥事都沒有了。

  就算有,也是沒有!

  龐龍小心說道:“那不知兄弟要多少糧食?”

  李思鈺道:“兄弟我胃口不大,只要能保證十五萬百姓一年的糧食,若是能給些造船的工匠和一些弓箭,十萬兩黃金,五千匹戰馬,兄弟我親自護送過來!”

  龐龍非常用力,胸口拍的“咚咚”響。

  “沒問題,一切包在俺身上,絕對讓兄弟滿意!”

第一十五章 寧娶從良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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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匡籌看著龐龍,臉色不渝,若不是李思鈺在這里,恨不得把龐龍踹成皮球一般,其他將領同樣眼光兇狠,頗為不善。

  龐胖子知道這利益太大了,五千匹戰馬根本就不是他能吃下的,手里要是有五千騎,那一準是橫著走的人物,更何況還有十萬兩黃金,這可是黃金,不是破銅爛鐵!

  龐胖子趕緊對著周圍將領拱手說道:“這生意太大了,兄弟也沒這么多物資給遼東兄弟,各位兄長可莫要推辭啊,你們可得幫襯著兄弟點。”

  龐胖子這話一出,眾人臉上頓時好看了起來,都是一副菩薩模樣。

  “好說好說,兄弟那還有些糧食!”

  “兄弟我糧食不多,不過造船工匠還有些的。”

  “俺老孫有幾張弓箭。”

  眾人自然都知道這種事情,現在還不是商議瓜分的時候,他們需要私下好好商議一番。

  李思鈺對他們怎么瓜分絲毫不在意,千金散去還復來,只要能保證手下渡過這次難關,他相信以后會越來越好的。

  李思鈺向眾人拱了拱手,面上露出歉意說道:“之前是兄弟錯了,兄弟給各位哥哥擺酒賠罪。”

  “莽山!”

  在外面侯著的莽山大踏步走進來拱手道:“大人!”

  “去找找有沒有酒,本帥要請諸位兄長吃酒賠罪,一會你把軍中將領叫過來,給諸位兄長敬酒!”

  “是,莽山這就去辦。”

  看著莽山大踏步出去準備,帳內眾人很是滿意李思鈺態度,紛紛說著“不打不相識”的話語。

  李思鈺這里風平浪靜,什么事情都沒有,戰死的士卒都搬了出去挖坑埋葬,剩下活著的人都開始坐在一起喝酒吹牛,好像從未打過仗一般。

  李思鈺這里風平浪靜,可是幽州城卻炸了鍋,得到莫州官府八百里急報,竟然六萬幽州軍全軍覆沒,僅有百十人逃脫。

  這六萬幽州軍是李匡威手里全部精銳兵馬,一夜間全軍覆沒,沒了這些幽州城本地子弟,幽州城怎么辦?

  李匡威趕緊把城門關的嚴嚴實實,滿城抓人當兵。

  不過很快,又有八百里急報傳來。節度使衙門內眾人看著李匡威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咬牙切齒的模樣,屬官全都膽戰心驚,唯恐大禍就在眼前。

  李匡威把他弟弟的信件傳給佐官,每個看到信上內容,表情也跟李匡威一般模樣,所有人看過之后,他們這才明白事情經過,全軍覆沒是真的,不過現在風輕云淡,什么事都沒了,反而會有很大好處砸到幽州頭上。

  “大人,劉仁恭父子竟然如此欺瞞大人,險些造成大難,劉家父子如此大罪,請大人治罪!”

  “不錯!劉仁恭竟然如此膽大包天,若非遼東軍還算知進退,幽州百姓還不知有多少哭泣呢!”

  李匡威恨不得現在就砍了劉仁恭父子,幽州變天,別人不會死,可他李匡威則必死無疑!

  這已經觸及他的底線了,這是在要他的命!

  “來人,把劉仁恭父子押過來,老子要活剮了他!”

  跑進來一個小校,領命離開,坐在這里的眾人無人為劉家父子求情,他們這些人差點被那混蛋害死,不踩一腳就不錯了,如何還會為他求情。

  “大人,遼東軍既然要購糧,價錢也很公道,是不是請他們前來,把事情談妥了?畢竟遼東營州也屬幽州統屬。”

  “大人,屬下覺得遼東軍戰力彪悍,他們既然一心想要跟那些蠻子死磕,前次遼東軍又搶了平州,平州現在窮困,劉家父子犯下如此大罪,不如把平州交給遼東軍好了。”

  “俺也覺得這主意好!遼東軍既然善待百姓,那么搶了平州,把平州給他們,他們自然就要負責平州百姓的生計,不但省下了幽州的錢糧,還能讓遼東軍幫著咱們守著北面的大門,防著禿頭蠻侵入我幽州。”

  “大人,從這遼東軍行事來看,這些人還是懂分寸的,之前屬下并未注意,現在再看軍報,他們盡管在幽州從南到北一路殺過去,其實死的人不是很多,死的最多兩處,一處就是平州,另一處是六萬幽州軍那里。軍陣廝殺,死傷多些也說明不了什么,戰陣上就是如此。可是平州那里殺的人,也只是不合作、不給他糧食的大族,普通百姓卻是秋毫無犯。”

  “嗯,這樣的有分寸的將領已經不多了,一旦收服旗下,定然是左膀右臂的將領。”

  李匡威點了點頭,認可了屬下們的話語。

  “等那李小子前來見識一下,若是不錯,以后就讓他坐鎮平州,為幽州鎮守北大門。”

  李思鈺自是不知道這些事情,與一干幽州將領稱兄道弟,一連三日都是宿醉不醒,這可苦了崔秀秀,不過她看起來好像很喜歡的樣子。

  崔秀秀看著和李思鈺很親近,為他洗臉洗腳,為他擦身洗浴,甚至這些日子奔襲與他同乘一匹馬,可從來都不曾趴在他身邊,看著嬰兒般的他。

  李思鈺現如今二十,依然保留上世習慣,不喜歡留胡子,臉上干干凈凈,膚色也顯得白皙,雖然不是多么帥氣模樣,可是挺耐看的,整張臉剛毅中帶有柔和,讓人看的越久,越覺得舒服。

  崔秀秀趴在李思鈺身邊,偷偷褪去鞋襪,爬上他的床,臉上羞紅之色宛如處子少女一般,靠他的頭邊,嗅著他的氣息,很是安心,哪怕天塌下來,無數士兵廝殺慘叫,她也不會升起絲毫恐懼感,好像在他身邊,自己就是安全的,她喜歡……

  李思鈺翻了個身子,一只手無意識把她摟在懷里。

  崔秀秀一陣心虛緊張,唯恐他醒來,害怕夢破碎了。

  看著他長長睫毛,嗅著他的濕熱氣息,鬼使神差,輕輕在他唇邊輕吻了一下。

  李思鈺做了個夢,一個很是旖旎的夢,夢中女人他看不清面容,不過感覺好像挺不錯的。

  這些日子奔襲,體力和精神消耗很大,需要好好休息一番才是,當然這也是他偷懶不起床的理由。

  好像崔秀秀算準了他會在這個時候醒來一般,端著一碗粥過來。

  “今天的粥好像很好喝的樣子,挺香的。”

  “里面加了點紅豆,大人是等會再喝,還是現在喝?”

  “老實說,這幾日我是不是變懶了?”

  “大人休息幾日也是應該的,別人用力,大人不但用力,還要用智,多休息一下是應該的。”

  李思鈺笑道:“呵呵,你這會把我寵壞的。”

  崔秀秀掩嘴輕笑道:“有嗎?”

  李思鈺狠心爬起來,一邊穿衣服,一邊胡亂說道:“有個人說過,這男人就像孩子,要寵著、哄著才成,我覺得這話挺對……要娶媳婦就要娶年齡稍微大點的,這樣的女人懂男人,知道心疼人……娶一個十三四歲的孩子那就是作孽,以后有機會我就要制定這么一個禁令,誰娶小丫頭,就把誰關起來,啥時候由孩子長成女人才放人……呵呵,想著就樂呵!”

  崔秀秀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隨即又低頭幫他攪動米粥。

  李思鈺突然問道:“對了,今日可有什么特別消息?”

  崔秀秀想了想說道:“李匡威想讓大人去一趟幽州城。對了,還有一個,劉家父子被劉仁恭長子劉守文救走了。”

  李思鈺聽了這話,又想到歷史上劉家父子之事,不由嘆氣說道:“命運還真是強大的生物,劉窟頭這都不死……算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說,不過幽州城是該去一趟了。”

  “大人……”

  崔秀秀話語還未落下,李思鈺突兀捏住崔秀秀鼻子,倒把崔秀秀嚇了一跳,只見李思鈺壞笑道:“都這么久了,以后私下里就別‘大人、大人’了,就叫行乾好了,不想叫行乾,其他的也成。”

  崔秀秀低頭輕聲道:“叫鈺郎也可以么?”

  李思鈺一愣,看著低頭的崔秀秀,鬼使神差用手指勾起她的下巴,看著眼中含著淚花的她。

  為她拂去淚珠,嘆氣一聲。

  “其實吧,跟著我不是個好選擇,一個粗鄙的漢子,上陣殺敵太過頻繁,‘將軍百戰死,將士陣上亡’,我自己都不知道哪天就成了路邊枯骨,你又何必呢?當然你也是個苦命的人,若你就愿意待在我這樣的人身邊,以后……以后那就這么湊著過吧,到時候別煩就行。”

  這事他也考慮過,既然人家愿意待在他身邊,都是可憐人,在上一世聽過這么一句話‘寧娶從良妓,莫娶過墻梯’,他就覺得這話很有道理。

  愿意跟著你,她的過往又何必在意?不愿意跟著你,背后勾當你又能知道多少?

  李思鈺對這些不在意,自己又不是種馬,也不是什么情種,老天隨意扔給他一個愿意跟著他的女人就足夠了。

  崔秀秀聽完李思鈺話語后,淚花變成了淚雨磅礴,李思鈺抹也抹不完,開玩笑道:“若是老是流淚的女人,我可要后悔了啊!”

  崔秀秀“噗嗤”一笑。

  “相公!”

  “呵呵,沒必要這么誘人吧!現在天色還沒黑呢?”

  崔秀秀甜甜一笑。

  “相公喝粥!”

  崔秀秀就跟變了一個人,破繭化蝶一般,仿佛成了熱戀的少女。

  李思鈺對此也摸不著頭腦,既然自己也搞不清這些,也就沒必要去深究。

  一切順其自然吧!

第一十六章 幽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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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的幽州城是不是后來的紫禁城,他是不知道的,但肯定是北京地區,說著這話就是個屁話,只是因為此時的他,見到幽州城,就有一種朝圣的感覺。

  “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就憑這一句話,朱棣就該超過混混的劉邦,就該超過殺兄囚父的李世民,縱然比秦始皇差點,可他絕對算是震古爍今,一個君王把“國家之重重于君王”的君王,他就是真正的君王!

  看著幽州如同看到了北京,李思鈺在看到這座城池那一刻,翻身下馬,牽著馬默默向前,其他人都不明白咋回事,遼東軍看到將主都下馬步行,他們也不可能還跟大爺一般,大咧咧騎著馬,也跟著下了馬,默默跟著。

  遼東軍的態度,其他伴隨之人也只能下馬步行。

  站在城樓遠遠觀望遼東軍的李匡威皺了皺眉頭,他奇怪這些遼東蠻子這是怎么回事?

  龐胖子身子重,走不了幾步就氣喘吁吁,跑到李思鈺身前,奇怪問道:“李兄弟,你這是何意?”

  “啊?”

  李思鈺這才發現所有人都下了馬步行,李思鈺摸了摸頭,不好意思說道:“你們不用這么客氣,我只是覺得幽州乃北方防御那些草蠻重鎮,每個朝代都會有無數將士鎮守這座城市與草蠻廝殺,對他們的表示尊重,這才步行,你們不用這么矯情。”

  龐胖子心中暗暗叫苦,心想你這么矯情,別人不想矯情都不成!算了,就當減肥了。

  看著胖子步履維艱的樣子,若步行到城里,估計得到天黑,李思鈺也不再矯情,翻身上馬道:“逝者已矣,這都是宿命,咱們也沒必要矯情了,興許下一個就是輪到我等戰死沙場。”

  龐胖子贊道:“將軍果然是豪邁之人。”

  看到李匡籌的身影,龐胖子有些擔心的小聲說道:“李兄弟可能不知,李匡籌將軍的妻妾張氏貌如天仙,李節度使……兄弟明白的!”

  李思鈺看了看前面的李匡籌,猶豫一下,低聲說道:“龐大哥,不會吧?這可是親兄弟,就不怕兄弟反目?”

  龐胖子不屑道:“切!兄弟?這個世道如李兄弟可不多嘍!”

  “李兄弟,咱們明人不說暗話,這次兄弟你是吃了老大的虧,哥哥也明白兄弟不是蠢人,不過兄弟你志向高遠!哥哥呢有個妻兄高思繼,極為驍勇,只是妻兄性子高傲,混了多年還只是個小小的城門校尉。”

  “不瞞兄弟,若是我那妻兄在,李兄弟不限得能夠輕易破陣。”

  李思鈺好像聽說過此人,模模糊糊記不得了,應該是個厲害的人吧。不過他也沒在意,這樣的人再厲害都沒能稱王稱霸,可見最多也只能為將,為帥應該還差了些。

  聽龐胖子的話語,是想讓高思繼跟他親近些,這也不是壞事,隨即說道:“兄弟我就是個蠻子,只知道猛沖猛打,若是高家哥哥不嫌棄,有機會聚聚。”

  龐胖了一拍胸口說道:“沒問題!這事包在哥哥身上!”

  這龐胖子能在幽州占據一席之位,靠的就是高家兄弟,可是他那妻兄是個楞脾氣,本事是不錯,混的卻不咋滴,幾乎除了自家兄弟,就沒幾個愿意跟他打交道的。

  龐胖子打仗不行,但他會弄錢糧!幽州兵馬的物資大多出自他手,錢糧來來回回進出幽州城,時間長了,他就注意到高思繼這個城門校尉了。

  一開始他只是想讓高思繼別來事,別老是把他的貨物翻出來,就找人去高家求親,尋思著自己成了你妹夫,你總不會再找事了吧?

  高思繼天天跟他打交道,這死胖子是啥人那是一清二楚,自是不愿。

  高思繼三兄弟都會武,老大高思舉是個文人,讀書很厲害,可也不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也會武。

  這文人有文人的道理,又是高家老大,家族利益考慮的要多些,龐胖子會弄錢糧,在幽州也算一號人物了,哪怕別人都看不起,可也離不開他,就想要答應這門親事。

  高思繼不愿意,兩兄弟為此還大吵了一番,鬧得挺不愉快。

  要說他們兩家就是天生一對冤家。

  高思繼的妹妹高婉與龐胖子一樣,是個財迷,與高胖子私下見了面,聊了幾句,兩人就看對眼了,非要嫁給龐胖子不可。

  這種情況下,高思繼也只能捏鼻子認了,誰讓他娘臨死前,特意交待要他們三兄弟好好照顧小妹呢?

  龐胖子與高家結成了親家,這地位就穩固了許多,至少軍方他也算有了人脈,哪怕只是個城門校尉。

  李思鈺是不清楚這些的,在龐胖子隱晦提到李匡威好色,他就悄悄讓人把崔秀秀這個準媳婦藏了起來。

  幽州這次鬧了這么大的風波,差點把天都翻了過來,最后又詭異的平靜下來,這就讓人不得不對遼東軍產生了好奇。

  前來迎接觀看的人很多,這些人既有好奇,又有些畏懼,站在最前面的是李匡威,他這個節度使這次不得不放低身姿前來迎接,吃了這么大的敗仗,最后還是人家遼東軍輕輕放過,這要是還高高端著,以后再發生此類事件,別人豈會再給他面子?

  “遼東軍指揮使李思鈺見過大人!”

  看著面相與李匡籌相差不多,一身銀亮耀眼鎧甲,不是李匡威是誰?縱然李思鈺不認識李匡威,也能猜出個一二來。

  “李將軍鎮守遼東,居功至偉,本節度使正要上奏朝廷,請封李將軍為平盧節度使呢。”

  這平盧節度使主要還是鎮守遼東,只不過把平州那塊小地方囊括了進去,平州是遼東南下的必經之地,是東北防御的東大門,把平州囊括進去是合適的。

  平盧節度使不是幽州節度使,盧龍節度使才是幽州節度使。李匡威是幽州節度使,也就是盧龍節度使,他的地位要高于李思鈺,算是李思鈺的頂頭上司。

  平盧節度使控制的地盤主要是遼東,遼東苦寒,物資主要還是依靠幽州提供,吃人家嘴短,你不聽人家的都不成!

  遼東苦寒,也不是說種不出糧食,這天下,尤其是古代,一般都是一年種一季糧食。在沒有化肥的年代,土地不施肥,產量是很低的,別說古代,就是剛解放后,六七十年代,一畝地也還是一年種一季,一畝田收麥子三四百斤而已。

  古代施肥靠的是農家肥,一家人,你就是天天蹲廁所,你能拉多少屎?一個古人,一頓至少要吃五兩到一斤糧食,一天吃兩頓,一年多少糧食?你拉屎上地,你能拉夠種地的嗎?能用農家肥種兩三畝就不錯了,至于其他的土地,一年只能種一季!

  遼東天氣寒冷,也只能種一季,從這看,遼東跟關內的情況也差不了多少,甚至遼東土地還要肥沃些。

  事情卻不能這么算,遼東是什么地方?天天不打上幾架那就不是遼東!部族眾多,民族成分混雜,土匪、胡子滿地跑,種點地,三天兩頭的找你要糧食,這要不窮那才怪呢!

  遼東窮,攢不住錢糧,就只能問幽州要,只要你伸手,那就得聽人家的,除非你去當幽州的主人!

  這種情況,千年來一直是如此。所以李匡威不怕李思鈺做平盧節度使,李匡威別的不怕,怕得是李思鈺搶了他的幽州節度使。

  讓李思鈺就任平盧節度使,這只是一個試探,看看李思鈺是不是滿意。

  聽到李匡威如此說,李思鈺心里清楚這些,于是趕緊說道:“此次屬下犯了大錯,大人還如此關愛屬下,行乾感激之至!”

  李匡威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此事,扶起李思鈺笑道:“行乾快快請起!此次乃劉窟頭欺上瞞下之過,只恨那劉窟頭逃脫。”

  李思鈺說道:“只要大人不怪罪屬下就好。”

  李匡威拉住李思鈺手臂同進幽州城,一邊走一邊說道:“說來不怕行乾笑話,你的到來可是解了幽州之困吶。”

  李思鈺奇怪問道:“大人有何吩咐?”

  李匡威嘆氣說道:“還不是沙陀人李克用!”

  “此前李克用侵占云州,雖無功而返,可是晉軍勢大,若不消滅李克用,天下必被晉軍所害,所以本將軍與赫連鐸將軍一同上奏朝廷征伐不臣之輩。朝廷同意了,共同圍剿亂臣,前幾日朝廷已經下達了旨意,就等幽州兵馬了。”

  原來,二月,李克用率軍侵占云州,赫連鐸自知打不過李克用,就向李匡威求援。這云州就是山西大同,算是幽州與李克用的緩沖帶,這樣的戰略位置是很重要的,李匡威無論愿不愿意也是要出兵幫助的。

  最后由于申信的叛變,導致李克用軍心大亂,不得不無功而返。

  李克用在河東是最大的軍閥,又因為地理位置,對長安的威脅太大了,赫連鐸和李匡威這邊上奏,那邊就同意了,更何況里面還有與李克用有仇的朱溫。

  朝廷搜刮長安上下,組建了十萬禁軍,由宰相張浚為河東招討使,京兆尹孫揆為副使,朱溫為南面招討使,李匡威為北面招討使,赫連鐸為副使,其余大小地方節度使十數個,共計三十萬,共同討伐李克用。

  此時的大唐已經丟了川蜀,河套、河東、河南皆不受控制。河套還好些,實力最弱,可是河南的朱溫和河東的李克用時不時就殺進長安,這讓皇帝對二人最是忌憚,可又沒有很好的機會,身處四面臨敵的皇帝境況由此可見有多凄慘。

  現在李匡威給了朝廷借口,天下大小節度使又擔心晉軍的強勢,同樣希望對晉軍打壓,這才有這一次的聯軍討伐晉軍的機會。

  皇帝因蜀地落了老大的面子,很想借此漲漲大唐李家威風,拼死湊出十萬人馬,想要一戰定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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