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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宴 會
三國之袁家我做主全文閱讀作者:臊眉耷目加入書架
袁尚與以紅衣賊為首的賊眾各懷心事,相繼走入縣衙。

  進了大廳之后,便見袁尚大手一揮,滿懷仗義的讓左右去擺置桌案,布置酒食。

  紅衣賊已是在賓客之位坐下,聞言沖袁尚拱了拱手道:“大人勿需如此麻煩,小女子此來并不是為這一頓酒肉,還請縣宰收回成命。”

  袁尚聞言微微一笑,扭頭對紅衣賊道:“大頭領貌似不怎么給本縣面子啊,你該不是在跟我客氣吧?”

  “不是,縣尊大人休要誤會,是小女子失言.......只是小女子的那一眾弟兄尚在外面受寒.......”女兒家再是能打能殺,終歸是面皮微薄,有些話不好說的太直。

  袁尚呵呵一樂,道:“原來大頭領是擔心弟兄們心有不滿啊?不妨事,不妨事,來人啊,快快去布置酒菜,好好安頓從九里山來的一眾好漢,別虧待了自家弟兄!”

  身邊的士卒若有深意的看了袁尚一眼,點頭道:“諾。”隨即領命而去。

  少時,酒席布置而上,袁尚高居主位,舉盞沖著紅衣賊遙遙而敬道:“大頭領雖是綠林之身,但為了百姓卻是肯甘愿親身前來借糧,情操之高世所罕見,深令本縣敬佩,本縣今日以區區薄酒代那些受災的百姓敬大頭領一盞酒,誰說女子不如男?來,咱們干!”

  紅衣女賊的臉上依舊淡漠,不見喜怒,聞言也是輕輕的舉了舉酒盞,沖著袁尚遙遙示敬,然后仰頭一口飲盡。

  放下酒盞,紅衣賊雙眸冷然的掃視了縣衙一圈,道:“縣尊大人,諾大一個縣衙,為何縣吏居然如此之少?”

  袁尚哈哈一笑,道:“本縣地窄人瘠,本就沒有多少官吏,今夜大頭領前來借糧,大部縣吏都被本縣吩咐去協助搬倉取糧了,弄得這縣衙冷冷清清,倒是讓大頭領見笑了!”

  紅衣女賊緩緩的點了點頭,臉色略有所緩,接著便不吭聲了。

  接下來的酒宴很是枯燥,紅衣女賊似是不善言談,總是袁尚問一句答一句,一旁侍立的賊寇們也都是板著個大驢臉,跟死了親娘似的不吭聲,唯有袁尚一個人笑的陽光明媚,向著賊眾們屢屢的推杯換盞,頻頻相敬,時不時的還說上幾句恰到好處,卻不失大雅的笑話。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宴以過半,袁尚裝作酒醉,開始緩緩的將話題引向一個他感興趣的方向。

  他明白,這紅衣女賊表面平靜,實則耐心越來越少,自己必須多做拖延,等高覽那面將一切收拾妥當。

  眼珠子微微一轉,袁尚呵呵笑道:“大頭領,實不相瞞,在下心中有個疑問,想向大頭領滋擾,不知大頭領可愿提點一二?”

  紅衣女賊漠然抬首,輕聲道:“還請縣宰大人明示。”

  “本縣觀大頭領舉止不俗,言談得體,舉手投足之間隱隱的有著一絲貴氣,指導麾下一眾好漢也是極有行軍的章法,想必是出身大戶之家的將門虎女吧?只是不知大頭領卻又如何淪為綠野之流?劫持郡縣,與朝廷作對,大頭領要知道,你現在橫行的地界乃是曹司空治下,他現在是無暇顧及于你,但早晚必然出兵剿賊,到時候大頭領以及麾下一眾弟兄們只怕是性命不保,難以存繼.......”

  話還沒有說完,便見紅衣女賊的秀眉一豎,捏住青銅酒盞的右手青筋暴露,左手則是慢慢的按住了腰間的佩劍,身子微微躬起,像是一頭隨時擇人而嗜的孤狼,讓人心下寒冷。

  只是這一個變化,袁尚心中依然可以肯定八九分。

  這娘們跟曹操有仇!

  冷冷的瞪視著袁尚,紅衣女賊漠然的開口道:“縣宰大人,莫不是想替曹操招安?”

  滿廳的歡愉氣氛隨著紅衣女賊這冷如冰雪的一句話頓時變得詭異莫名,一股陰寒的氣氛漸漸彌漫于整個縣衙之內,紅衣女賊身后的一眾賊寇也都是面有不善,緊緊的盯著袁尚,好似他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頭隨時可以讓他們撲上去撕碎的羔羊。

  袁尚見狀輕輕的拄著下巴笑了笑,笑容里透著警惕,他的目光緊緊的盯著紅衣女賊,和善道:“大頭領這話說的對,卻也不對!本縣確實是想招安頭領,但不是替曹操,而是......”

  說到這里,袁尚輕輕的拍了拍桌案,打了一個馬虎眼:“而是替大漢朝,替天子,亦或是說忠于天子的其他朝臣......”

  “還不是都一樣。”紅衣女賊慢慢的站起身來,冷然道:“縣宰大人,本姑娘倒是小瞧了你,今日這縣衙大廳內,只怕已是設下了鴻門之宴吧?”

  袁尚聞言點頭:“大頭領真是聰明伶俐,但鴻門之宴說的卻是有點夸張。”

  紅衣女賊面色不變,道:“縣宰大人,非本姑娘瞧不起你們南頓縣,若是我所料不錯,以你們南頓縣的民戶與位置,守城的兵卒最多也超不過五六百人,且都是羸弱之輩,非我自夸,休道我外面還有千余弟兄,就你這五百人,此刻就算都埋伏在縣衙之內,單憑本姑娘自己和手下的這般弟兄,要收拾他們已然足夠。”

  圖窮匕見,賓主不歡,一切幾乎只在旦夕之間。

  “不錯,大頭領說分毫不差,若是僅憑南頓縣的兵卒,別說是擺一場鴻門宴,就是擺五十場鴻門宴,來個全縣巡回演出大聯歡,也是留大頭領不下。”

  袁尚信誓旦旦,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這一下子,倒是給一眾賊寇們弄蒙圈了,不對啊,這縣宰腦子有毛病吧?我們頭領說話,你順桿往上爬什么啊?是在說你們戰斗力低下呢好不好,你在那贊同什么啊,好像弄得咱們一伙似的。

  紅衣賊的雙眸中也閃出不解之色,目光炯炯的盯著袁尚來回掂量。

  卻見袁尚絲毫不以為意,用力拍了拍手掌,道:“把人請上來!讓紅衣大頭領過目!”

  話音方落,便見兩個袁軍士卒一左一右的帶著鄧昶鄧縣宰走上正廳。

  袁尚笑著一指鄧昶,道:“大頭領,你可知道此人是誰?”

  紅衣賊雙眸一瞇,疑惑道:“誰?”

  但見鄧縣宰聞言急忙正了正衣冠,不用他人解釋,自顧自的揚聲道:“在下鄧昶,字通致,義陽棘陽人是也!”

  紅衣賊盯了鄧昶半晌,緩緩的轉過頭對袁尚道:“什么鄧昶,沒聽過,出身新野的刁民而已,你帶出來顯擺什么?”

  袁尚不滿的白了鄧昶一眼,緩緩道:“說話都說不囫圇,純廢柴!告訴紅衣頭領,你是干什么的?”

  鄧縣宰胸脯一挺,自得道:“在下不才,現居南頓縣宰一職,然天下紛爭,豫州賊寇林立,當縣宰委實沒有什么油頭,所以在下自年初始,便已有辭官回鄉之志.......”

  沒有理會鄧縣宰羅里啰嗦的自述,紅衣賊猛然轉頭,緊緊的盯著袁尚:“他是南頓縣宰?那你又是何人?”

  袁尚微微一笑:“大頭領,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咱們可是同行啊!”

  

第33章 狼之女
三國之袁家我做主全文閱讀作者:臊眉耷目加入書架
“同行?!”所有的賊寇都沒尋思到袁尚居然會蹦出來這么一句,茫然的你看看我,我瞧瞧你,心下不由得被這位冒牌縣宰攪和的糊涂。

  難不成這家伙也是賊不成?

  袁尚仿佛猜到了他們在想什么,信誓旦旦的點頭道:“不錯,大頭領,實不相瞞,其實在下今日的目地跟大頭領一樣,都是要問這縣宰借糧應急的,只不過事不湊巧,在下比大頭領先來了一步,故而占了那么一點點的先機..........”

  話說到這里,只見回廊之處,兩撥人馬一左一右的繞了過來,越有二百余眾,紛紛涌入大廳與院落之內,將紅衣賊并其一眾手下團團圍住。

  廳內的賊寇們見狀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

  倒不是因為對方有埋伏,而是看這些埋伏的人馬,各個全副武裝,甲胄鮮明,武器光亮,殺氣滔天,哪里有小縣城羸弱之旅的樣子?分明就是一支訓練精熟的百戰之師。

  紅衣女賊臉色驚怒,轉頭怒喝袁尚:“好卑鄙!居然布下了埋伏!”

  袁尚摸了摸鼻子,聳聳肩道:“你還好意思說我?我們這次來縣城借糧順利,吃著火鍋還唱著歌,本來挺高興一事,突然就讓你們給攪合了,我找誰說理去?”

  紅衣女賊的臉色變得煞白,驚異的看著袁尚半晌,接著英氣的雙眸中猛然爆出:“無恥賊徒,竟敢戲耍于我,本姑娘今天非點了你的天燈不可!”

  說罷,便見紅衣女賊即拔出腰間佩劍:“小的們,跟這群無恥之徒拼了!”

  “是!”

  話音方落,便見一眾賊寇抄起手中的家伙便四散開來跟袁軍兵勇對砍,袁軍士卒也不示弱,紛紛高舉刀劍加入戰團,一時間適才還是酒肉飄香的正廳大堂,頃刻間變成了角斗戰場,兩幫人馬跟黑社會占場子搶地盤似的,輪著兵器“兵兵乓乓”的就是一陣互殺,整個縣衙登時陷入一片混亂。

  大堂內,鄧縣宰嚇得龜縮與偏廳一角,哆哆嗦嗦,委屈的都要哭出來了。

  這也難怪,鄧縣宰的這小破官當得也確實有夠窩囊夠憋屈,才一宿的功夫,竟然迎來了兩撥賊人,不但都要搶他南頓縣的糧秣,還在他的縣衙府廳大打出手,將他好好一個南頓縣衙砸了個稀巴爛,回首不管是誰贏了誰輸,肯定也是不能包賠他的損失的。

  這破官當的委實憋氣!

  鄧縣宰一邊哆嗦,一邊心里下定決心,等今夜事一了,自己若是還有命在,這破官說啥也是不當了,回新野老家讀書種地去,哪怕就是上街要飯也比這強!

  不說鄧縣宰欲哭無淚,怨天尤人,單說廳內兩方一陣互殺之間,紅衣女賊乘亂左右沖突,直奔高堂主位而走,如疾風般的撲向袁尚。

  眼看就要殺到袁尚跟前,卻見廳后猛然閃出個人來,似是早有準備,右手一翻,“鈧啷”一聲拔出腰側寶劍,雪亮耀眼的劍光一閃,瞬間舞出數朵劍花,直向著迎面而來的紅衣女賊刺去。

  紅衣女賊頓時一驚,向著袁尚猛沖的身體頓時生生頓住,匆忙間舉劍相迎,硬是用力強擋住了對方的攻勢。

  但對方力道委實過大,硬是將紅衣女賊生生的逼退三步。

  不消多說,正是張頜。

  張頜沒有乘勝追擊,只是收劍于胸口,上下打量了紅衣女賊幾眼,緩緩問道:“姑娘,你麾下賊騎的行軍方法?是何人傳授給你的?”

  紅衣女賊傲然而立,冷然的瞪視著張頜,譏諷道:“問你祖師爺去!”說罷身子一旋,寶劍舞出的光芒罩定張頜身前,身法凌厲,氣勢甚威。

  張頜揮劍抵擋,希望從紅衣女子的出手里辯證她的出身來歷,怎奈這女子使出的劍招竟是東一耙子西一掃帚,雜亂無章,幾毫無章法可言,斗了半晌也是沒能看出她與張頜心中揣測的那人有什么相同。

  既然如此,張頜也是不在留手,手中加大力度,一柄寶劍讓他舞的霍霍生風,每一下都仿佛有千斤之力,威力比之適才大有水漲船高之勢。

  紅衣女賊雖然武藝不弱,怎奈她對面之人乃是如今的河北第一良將,二人武技上的距離差距十分巨大,若不是張頜手下留情,不想殺她,只為生擒,只怕紅衣女賊早就已經讓他斬于劍下了。

  饒是如此,紅衣女子現在要應付張頜的攻勢已是逐漸變得吃力,身法比之適才也慢了許多。

  眼看著就要落敗,紅衣女賊猛一翻身,左右摸向腰間,猛然抽出一把短小的護身匕首,向著張頜迎面投擲而去。

  張頜身軀未動,只是抬劍輕輕一搖,擋開拋來的匕首,冷笑道:“嗯,貨色倒是不少,可惜皆登不得臺面。”

  說罷,張頜猛然大步上前,手中長劍蓄勢向著紅衣女手中長劍一震,頓時將她虎口震得發麻,不知不覺間,寶劍應聲而落。

  不待紅衣女賊反應過來,張頜左手猛然揮出,沖著女子細白的脖頸猛然一劈,紅衣女賊頓時一陣頭暈目眩,軟趴趴的倒在了地上。

  幾招間制服了紅衣女賊后,便見張頜收起寶劍,大步向前,仰著嗓子沖著整個大廳猛喝一聲:“賊首被擒!!爾等還想頑抗到何時?再不束手待擒者,殺!無赦!”

  這一嗓子猶如石破天驚,秋雨傾泄,頓時深深的撞擊在整個縣衙內每一個人的心弦之中。

  眼看著己方老大被對方生擒,賊眾們的臉色盡皆一片慘然,別看大頭領是個女的,平日里卻一向是以武藝立威于九里山之間,連她失手被擒,剩下的人,還有哪個會是敵方的對手。

  袁尚這時也是走了過來,高聲道:“放下手中的兵器吧,你們已經沒有翻盤的可能,你們大頭領被我方生擒,去搬運糧草的人馬,此刻也應該被我方部眾所控,毫無勝算的還打個什么勁?我保證,肯投降的人,絕不害命!”

  袁尚這番話說得雖然語氣平淡,但比之張頜剛才的高喝卻是更有打擊性,更有說服力。

  良久之后.........

  “鈧啷.”

  第一個賊寇將手中兵刃扔到地上。

  “鈧啷、鈧啷、鈧啷、鈧啷........”

  萬事開頭難,有了前車之鑒的榜樣,隨著第一個賊寇將手中兵刃扔到地上,就好似堅固的大堤出現了一個鼠洞,其后便宣泄不停,賊寇們一個個的都是棄械投降,兵器墜地之聲連成一片。

  ***********************

  云蒸霞蔚、熏香環繞。

  溫煦的陽光照耀在躺在床榻上的紅衣女賊身上,生出團團的暖意。

  朦朦朧朧的昏迷中,一段段往昔的記憶片段,伴隨著舊日的溫馨,輕輕颯颯的飄開在紅衣女賊的夢境之中........

  先是一望無際的馬場之上,一名身披戰甲,器宇軒昂,威風凜凜的壯漢抱著一個四五歲的女孩在原野上盡情的奔跑馳騁,好不快哉。

  “爹爹,女兒長大后也學爹爹,天天騎馬,打外族!”

  “哈哈哈——,乖女兒,女兒家長大后要相夫教子,針紅女繡,騎馬征戰之事,自有爹爹去做,哈哈哈哈!”

  ..................

  沙塵漫天的并州校場,沖天翎,亮銀盔,龍鱗甲,一桿方天畫戟舞的霍霍生風,周身煙塵隨著那戟翩翩飛舞,幾丈以內,就連氣流亦為其所動。

  一個八、九歲左右的女孩跳著腳鼓掌:“爹爹好棒!爹爹好棒!女兒也要學舞戟!”

  “胡鬧,一個女兒娃學什么舞戟!這可是校場!誰放他進來的?高順!高順呢!把他給本將領回去!”

  ...................

  并州騎都尉府門前,一個相貌粗獷的大漢正耐心的安慰著一個哭的梨花帶雨的小丫頭。

  “娃兒,都尉不教你,是為你好,女兒家家的,學的什么武藝,將來不敢有人娶的!”

  小女孩揉著眼睛:“沒人娶,我就不嫁,反正人家想學!”

  大漢笑著拍了拍小女孩的頭:“臭丫頭,別亂說話,小心應驗了。”

  “高順叔叔,爹爹不管,你教我好不好?”

  “我?別鬧別鬧!都尉知道了,豈還得了?要找你找張遼去!他比我能!”

  ...................

  河內北城大營,黃沙爍爍,塵土飛揚。

  “嘻嘻,高順叔叔,張遼叔叔,我又來叨擾你們啦!”

  兩名將軍愁眉苦臉的對望了。

  “高將軍,今天好像該輪到你管這丫頭了吧?”

  “恩?啊!......那個....咳咳!文遠啊,我這才剛剛籌備好的陷陣營軍,還要讓丁刺史過目呢,玲綺的督導今日就煩你代勞一天了。”

  “陷陣營?陷陣營是什么,比爹爹的并州狼騎厲害嗎?高叔叔,告訴我,告訴我!”

  “哎呀,臭丫頭,我這是正事,別鬧,別鬧!”

  ....................

  洛陽府邸,鳥語花香,一棟棟庭院依山而建,如星辰般散布。曲徑通幽,人過處,飛鳥不驚。

  “玲綺,為父的身份不比從前,再也容不得你隨意放縱,張遼高順也已經都是軍中重將,從今日起,不許你再去軍營廝混。”

  女孩的臉色冷冷的,很漠然。

  “為什么?他們都不煩我,你憑什么管我?”

  “憑我是你爹。”

  女孩冷然一笑:“那你爹呢?丁刺史對我們那么好,你為什么殺他?”

  “混賬!”

  一個耳光過去,女孩的臉上多了點點血痕。

  ......................

  下邳城,風沙漫天,重兵而圍。

  “我不嫁袁術之子!”少女臉色漠然,一片凄冷。

  “嫁不嫁由不得你,我說讓你嫁,你就得嫁!”

  少女慘然一笑:“為什么?就為了能讓他派兵過來,讓你活命。”

  父女相對,默然半晌。

  “對!”

  ........................

  瑯邪小道,浴血奮戰,黃沙千里。

  夕陽之下,一匹火紅的戰馬上,依舊是那名身披戰甲,器宇軒昂,威風凜凜的戰將和他的女兒,一切都是恍如當年,只是物是人非,是人再變,還是世道再變,無人能夠說的清道的明。

  那戰將滿面疲憊,鮮血順著他緊握方天畫戟的手緩緩的滴落在草地上,異常的鮮紅奪目。

  “你終于沖出來了。”坐在赤兔馬后的少女臉色淡漠,仿佛方才經歷的大戰不及她的生死:“把我送去壽春,就能得到袁術的救兵了吧?”

  那戰將呼吸越來越沉重,雙眉緊皺,似是在思考著什么極為困難之事。

  少時,但見他突然駐馬,猛的將那少女從馬上拋落于地。

  “我管了你十六年,也便是至今日而已了,你走吧!”

  少女一個骨碌爬起身,不敢相信的看著他:“你干什么!”

  戰將漠然的看著她:“你的替身尸體,陳公臺已幫我準備好了,我會用她回去替你引開曹操的追兵,這里群山環繞,你在山中藏身兩年,兩年之后,你若僥幸存活,天下之大,任你行走,你想干什么都隨你,我不會干預,也不能干預了。”

  “為什么?為什么這么做,送我去袁術那里,你就能活命啊!”

  “笑話,以曹操的用兵為人,又豈能讓我送女至淮南?我剛才只不過僅僅是沖出三道防線而已,便毅然體力不支,前面曹兵的布防,只怕還要再渾厚數倍,你讓我如何送你過去?”

  少女眼中的淚水開始婆娑,咬著牙道:“你撒謊!你連殺出重圍這點事情都做不到,還要扔下自己的女兒于荒山野嶺不顧,你又如何配稱天下第一的武將?”

  戰將聞言哈哈大笑,搖頭道:“天下第一的武將?哈哈哈,時耶?勢耶?”

  輕輕的低下了頭,戰將的眼中已是沒有了往日的冷厲與乖張,充徹的全是濃濃的慈愛。

  他俯下身來,輕輕的替少女擦了擦眼中的晶物,就恍如少女記憶中十多年前的那個父親一樣。

  “為父怎舍得將你扔至此等險境?可自從踏入中原紛爭起,為父就知道或許早晚會有這么一天,如今,這一天終于還是要來,只是來得太突然,也太快了一點……”

  劇烈的咳嗽了幾聲,戰將渾身浴血的身體差點栽倒下馬,但終究還是勉強撐住。

  “十六年前,你和為父一樣,降生在九原縣內,那時為父在外征戰,得信后連夜從塞外趕回九原,那時你已是下生三天,卻連眼睛都不怎么能睜開.......為父本其實希望你是個男丁.......何曾想到為父縱橫一世,臨了膝下也只有你這么個女娃。”

  少女緊咬嘴唇,心酸而不能言語。

  戰將努力保持平靜之色,喟然道:“為父今日棄你在此,自有我不得已的苦衷,但無論如何,日后你是死是活,過得好也罷,過的壞也罷,望你不要再怨恨于我。”

  說罷,便見戰將直起身來,掉轉滿頭,雙腿猛然一夾,火紅的赤馬轉首又向著東面狂奔,遙遙的聲音從遠處傳來,響徹在少女的耳膜之間。

  “我呂布的女兒,不能死在這個地方!”

  悲鳴如訴,群山哽咽。

  殘風如角,陽似寒鉤。

  如許孤寂的少女,遙望著那驟馬而去的背影,禁不住心痛若死!

  原來,從始至終,一切都不曾有任何改變。

  ...............

  “父親!”

  床榻上的紅衣女賊猛然驚醒,直立起身,愣愣的看著廂房的盡頭。

  原來適才的片段都只是夢中的回憶而已。

  雙手緊緊的捏住床榻上的錦被,紅衣女賊的眼角溢出一滴滾燙的淚珠。

  

第34章 異曲同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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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那紅衣女賊醒了。”

  縣衙的廂房后院的涼亭之內,一名袁軍侍衛向袁尚和張頜稟報。

  袁尚隨即起身:“好,張將軍,你陪我去看看她。”

  張頜點頭,隨即與袁尚一同起身,向著紅衣女賊所昏睡的那廂房走去。

  一路上,袁尚一邊漫步,一邊低聲問道:“張將軍,你適才與我所講的猜測,不知會有幾分準確?”

  張頜的臉色平平淡淡,不見喜怒,搖頭道:“實話實話,末將也并不是拿捏得很準,當年董卓身死,其舊部屬李傕和郭汜等本想解散部隊,歸隱田野,途中遇毒士賈詡獻計,召集舊部,攻入京城,戰敗呂布,令其倉皇出逃,呂布無處可去,便往冀州投奔主公,那時末將剛剛隨韓馥歸順袁氏,地位不高,卻也有幸隨同主公和呂布一同征討黑山軍,當時呂布雖是流浪之眾,但其麾下戰力委實甚高!尤其是高順的陷陣營和呂布親自統領的并州狼騎,當真是舉世無雙!令末將委實贊嘆不已,只可惜呂布此人持功而驕,頗有些藐視主公之意,其部下將士又多時暴戾之輩,頗有強賓壓主之勢,主公恐呂布在冀州日久生變,故而又將其驅逐........”

  “原來如此。”袁尚恍然點頭:“想不到當年征討黑山一戰,呂布軍的戰力竟是給張將軍留下這么深的印象!”

  張頜聞言點頭,嘆道:“那是末將年紀尚輕,自覺有幾分本事,頗為藐視天下英雄,可自從見過呂布軍之后,方知天下英雄無數,像呂布這樣的人物,武藝暫且不論,但論練兵之能,只怕恐窮末將一生,也未必能有其當日的成就。”

  袁尚聞言搖了搖頭,笑道:“張將軍不必自謙,呂布再厲害,但他終究是已經死了,這個世道的將來終究還是要由活在當下的人去創造,將軍年齒不高,怎么說出這種喪氣話?呂布的成就左右已經擺在那停滯不前了,對于一個停滯不前的目標,難道張將軍都沒有信心去超越?那就委實有些辜負河北第一戰將的名頭了。”

  張頜聞言精神一振,想了想點頭道:“公子教訓的是,是末將著相了。”

  二人來到縣衙偏廳廂房前,袁尚輕輕的拍了拍門,說道:“大頭領,我們可以進來嗎?”

  沉寂片刻,屋里面響起了紅衣女賊的聲音道:“請進。”

  袁尚推開房門,與張頜進入屋內,只見紅衣女賊坐在軟榻上,身邊有一位縣衙中的侍女正給她喂稻米粥。

  不得不說張頜拍他脖頸的那一掌挺重,換成普通人估計就是腦震蕩的下場,紅衣女賊的身子骨倒還挺硬實,沒什么大礙,不過也是有些迷糊,面容憔悴委頓,見袁尚和張頜進屋,隨即瞇著眼上下來回打量二人。

  “大頭領,昨夜得罪之處,實在對不住,但當時情況特殊,在下不得已而出此下策,還望大頭領勿怪。”袁尚先是施了一禮,開口道歉,略表誠意。

  紅衣女賊點了點頭,問道:“我那些九里山的弟兄們怎么樣了?”

  袁尚聞言笑道:“大頭領放心,弟兄們的人身現在雖沒自由,但都是好吃好喝招待著,不會讓他們受苦。”

  沉默了片刻,終見紅衣女賊頷首:“多謝。”

  正在這個時候,卻見張頜大步上前,揮揮手讓那個服侍的侍女退下,并關上房門。

  而后目光炯炯的瞪視著紅衣女賊,過了好半晌才道:“姑娘,在下說話一向直來直去,不懂得轉彎,現有幾個問題想請教于你,還望姑娘賜教。”

  紅衣女賊聞言沒有搭腔,只是頗為警惕的看著張頜。

  張頜不以為意,張口即道:“呂布是你什么人?”

  袁尚看出紅衣女賊在聽了張頜的話之后,身體明顯有一個較大幅度的顫抖,心下更是多了幾分肯定。

  見紅衣女賊沉默不語,袁尚隨即道:“大頭領不要誤會,我們并沒有什么惡意,相反的,只是想確認一下心中所想。”

  紅衣女賊凝視著袁尚的雙眸,暗道: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左右我今日已是落入他們的手中,恐難有救,便是報上姓名又有何妨,大不了一死而已,萬萬不可墜了溫侯呂布的名頭!

  想到這里,便見紅衣女賊將身子直了一直,帶有一股執拗的意味道:“事到如今,我隱瞞亦是無用,不錯,昔日的奮威將軍,溫侯呂布正是家父,我自姓呂,雙名玲綺。”

  果然!

  袁尚和張頜心中頓時明悟。

  只見袁尚笑著問呂玲綺道:“你真是呂布的女兒?”

  呂玲綺點頭道:“是,你等今日若拿了我去許昌面見曹操,必然是大功一件,可得富貴榮華。”

  袁尚聞言不由的噗嗤一樂,搖頭道:“我倒是想拿你的人頭去跟曹操換點寶貝,不過我估摸著曹操對我腦袋要比你感興趣的多。”

  迎上呂玲綺驚疑的目光,卻見袁尚笑道:“呂姑娘不知道我的身份,心有懷疑并不夸張,我也就實話實說,呂姑娘,我的姓氏是袁,家父乃是當今河北四州之主,當朝大將軍,領冀州牧,就是在官渡跟殺死令尊的曹操打得難解難分的那位袁紹,袁本初。說起來,我爹和你爹好像也算是認識......啊,對了,要是沒記錯,當年你應該是差點嫁給我二叔的兒子,算起來,咱們也算是半拉親戚。”

  呂玲綺大吃一驚,她做夢也想不到,眼前這個相貌英俊儒雅,卻是一臉哂笑沒個正行的年輕人,居然會是河北之主袁紹的兒子!

  難怪對方手下兵將實力極強,且智計不俗,嬉皮笑臉之間就將己方一眾全部活捉了,思路方法都是博雜多變,令人難以識破來歷,也怪不得他沒有誅殺自己,而且對自己的身份大感興趣,原來是因為這個。

  可是,袁紹的兒子,怎么會出現在曹操的領地之內?

  只聽袁尚笑著說道:“呂姑娘,你聚集手下一群賊寇之中在這豫州地界流竄,為的就是給曹操的后方制造混亂,意圖報仇吧?巧的很,在下這次來豫州也是奉了家父之命,專門趕來曹操的后方,給這老賊添堵的,異曲同工之妙,便在于此,所以昨夜我不就是說了嗎?咱們兩個,是同行!”

  

第35章 良言
三國之袁家我做主全文閱讀作者:臊眉耷目加入書架
呂玲綺為人雖然冷淡,性格孤僻,但并不代表她腦子不好使,袁尚的話外之音她聽得懂,也聽的明白。

  同行,同行......袁尚口說所說的同行,無非就是他袁氏和呂玲綺都有著共同的敵人與共同的目標。

  目標說起來很簡單,做起來卻難得冒煙。

  打敗當今天下的第一號梟雄,曹操!

  袁尚接著話茬繼續道:“呂姑娘,你組織賊眾鬧事既然是為了和曹操對抗到底,那為何不來河北與我們合流一處呢?如今我們袁家跟曹操也已經是鬧到了不死不休的局面,官渡之戰雖已結束,但早晚必然另有一場或者好幾場更大的惡戰!你在這里小打小鬧沒出事,是因為至今沒碰上曹軍的正規兵馬,但你敢保證能這么一直混下去?如此下去早晚必被曹軍所擒,終歸不是長久之計,不如隨我們一同回河北,咱們互取長短,共同進步,一起作戰,擊敗曹操!你看這樣可好?”

  憑心而論,袁尚的意見在情在理,符合實事,對呂玲綺個人更是有百利而無一害。

  但呂玲綺從呂布軍那里繼承而來的,不僅僅是一身的武技和練兵的方法,最重要的,她還繼承了呂布那獨狼般的秉性,與一顆高傲的心靈。

  打心眼里說,呂玲綺不喜歡姓袁的,倒不是因為她對袁尚本人有什么意見,而是因為當年呂布投靠袁紹不久,即被驅逐,再加上家人曾逼迫他嫁給袁術的兒子,所以對于四世三公的袁家,呂玲綺的內心委實是沒有一絲的好感。

  想到這里,卻見呂玲綺硬撐著站起身來,緩緩的向著屋外走去。

  袁尚見狀一愣,問道:“你這是去哪?”

  “領著我的弟兄們,回九里山......"呂玲綺淡然回答。

  張頜聞言目光一寒,道:“姑娘,你這是什么意思?我們公子誠心相邀,你居然一句話都不答,就想走了,是不是未免有些過于將我們不放在眼里了?呂姑娘,你放肆了!”

  呂玲綺聞言冷然一笑,道:“你們要阻攔我,隨便你們,但我絕不會與任何人聯手,曹賊與我有殺父之仇,此恨不共戴天,我絕不會假手與他人!仇我必須自己報!”

  張頜臉色一變,怒道:“你這女子!”

  “好啦,不聯合就不聯合,我壓根也沒指望她一下子就答應。”袁尚笑著走上來,對著張頜擺了擺手,道:“但呂姑娘,你的后腦被我們張將軍狠揍了一記,傷勢不輕,硬撐著走只怕.......會有危險吧?”

  呂玲綺聞言搖頭:“無妨,不勞公子掛懷。”

  說罷便欲再向外走,不料用力過猛,后脖頸一陣疼痛,頭暈目眩之下竟直直的向后倒去。

  袁尚出于禮貌,邁步上前輕輕的從背后扶住了她。

  “你也真夠硬的,都這樣了還想出去領你那幫大老粗的兄弟跑馬回九里山?作妖呢?”

  呂玲綺輕輕的晃了晃頭,感覺到背后袁尚手臂的溫度,先是一愣,接著臉色一紅,急忙回身將他推開。

  誰知她這一掙,用力的同時又頓時失去扶持,身體又頓時急速向下墜去。

  袁尚只得一抬手抓住她的胳膊,面色有些怒意:“別得瑟!折騰什么!扶你還扶出毛病來了,你當我愿意扶你啊,從來都是別人扶我!在鬧騰,我踹你一跟頭。”

  呂玲綺將頭一扭,漠然道:“隨你,有本事殺了我也無妨。”

  袁尚聞言一愣,接著搖頭笑道:“呂姑娘,有件事我希望你能明白,咱們雖然不算朋友,但至少不是仇人吧?我不知道下邳之戰,你是如何從曹軍手中逃脫的,但如果我想的沒有錯,應該是呂溫侯想方設法,舍命從曹軍手里換來的,你不愿意接受我們老袁家的合兵邀請,可以,但你不能不接受照料,因為你的命是你的親人拿血賺回來的,你賠不起,我希望你不要枉費了他的苦心。”

  呂玲綺靜靜的聽著,沒有答話,相反的任由袁尚扶著也不再掙扎。

  袁尚見狀無奈的聳了聳肩,這小女子也不是完全的不知好歹,至少還能聽進去點好話。

  眼見呂玲綺臉色有些發白,袁尚將她送至榻邊坐下,笑道:“你不想借我軍之手報仇,我能理解,換了我,父仇不共戴天,自然也不愿意假手他人,但是你也應該想想,你的父親雖然死了,可你應該還有別的親人吧?比如說你的生母,她現在又應該身在何處?”

  呂玲綺心下頓時一陣晃蕩。

  是啊,父親死了.....可是自己母親呢?母親又在什么地方?

  答案瞬間在呂玲綺的心中呼之欲出.......還能在什么地方.......

  許都!呂氏一族的家眷一定都在許都。

  袁尚見呂玲綺似是若有所思,隨即笑笑,道:“我軍暫時還是要駐守在這南頓縣,以觀形勢,你不妨也在這靜養幾日,犯不著跟自個的小命過不去,等傷勢無礙了,想去哪都沒有關系,相逢即是緣分,更何況咱們倆家挺有淵源,日后行走天下,見了面還是朋友。”

  說罷,袁尚也不繼續打擾呂玲綺,沖著張頜招招手:“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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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出了廂房,張頜臉色頗有些忿忿不平,道:“這個小女子,當真是不識好歹!咱們誠意邀請與她聯手,她居然不答應?什么意思!河北袁氏何曾主動與人聯手對敵過?忒自傲了!”

  “她會答應的,只是自尊心在隱隱作祟而已,給她點時間。”袁尚笑著道:“不能對她太嚴苛了,畢竟是個可憐人,一個女孩子成天混在山賊堆里,想想都起雞皮疙瘩。”

  張頜聞言明顯愣了一下,長嘆口氣,道:“想不到三公子你也有如此人性的一面。”

  袁尚嘿嘿的笑了兩聲,頗有些不好意思。

  可琢磨了一會,卻見袁尚眉頭一皺,搖頭道:“唉?不對啊,你這話我怎么聽著這么別扭呢,你是夸我還埋汰我呢?”

  張頜急忙答道:“夸!絕對是夸!”

  “夸人都夸的這么有水準,張將軍真是人才難得。”

  張頜聞言尷尬一笑:“公子過贊了。”

  袁尚摸著下巴想想道:“呂玲綺武藝雖然不比一流良將,但似是掌握了呂布軍訓練并州狼騎的特殊方法,如今并州乃是在我軍治下,若是能帶她回河北,再訓練一支并州狼騎出來,以后面對曹操的虎豹騎,說不定就可以與其抗衡了.......當然前提是在她肯跟我們走的情況下。”

  張頜聞言哼道:“她若是不干,末將綁也給她綁回去!要不然咽不下這口氣!”

  “張將軍你是不是真把自己當賊了?綁票這種事居然也干?太齷齪了......不過我喜歡。”

  張頜嘿嘿一笑,突然轉移話題道:“三公子,那劉備那面?還去不去?”

  “去,當然要去!不去找劉備,光憑這南頓縣哪養得起咱們這五千吃貨!再說我還要鼓動他出兵許都,給咱們制造返回河北的機會呢........”

  張頜聞言一愣,想了想道:“劉備貌似忠厚,實則奸詐,你想讓他出兵幫咱們解圍,只怕不是那么容易吧?”

  “沒關系,我有五千將士,他不出兵,我讓將士們一日三餐每頓都打著他的名號出去搶掠,天天扣他屎盆子.......老方法,奉衣帶詔吃飯!”

  張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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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夜談結盟
三國之袁家我做主全文閱讀作者:臊眉耷目加入書架
躺在床榻上,呂玲綺的心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袁尚適才的話恍如一支鋒利的釘子,深深的扎在了自己的內心深處。

  是啊,她可以不與任何人聯手,可以肆無忌憚的去為他父親報仇,即使是身敗而亡,也無所畏懼,畢竟,她作為一個復仇者,已經盡過最大的努力。

  可是袁尚適才的話中,若無若無中,卻是提到了她的母親。

  父親死了,可自己的生母嚴氏卻尚在,還有呂氏一族許多的其他家眷,如今都被曹操遷往了許昌城,他們過得可都還好嗎?

  自己秉持心中的一股傲氣與信念,雖死不懼,可母親他們又該如何自處,難道真的要在曹操的陰影下生活,吃著施舍的良米,受著唾棄的眼神,如同囚犯一般的困死在許都,了此殘生?

  這世道對他們又公平嗎?

  想到這里,呂玲綺皺了皺眉,心下煩躁,隨即掀被起身,向著廂房外慢步走去。

  又是一個寂靜的黑夜,院外很清冷,涼風簌簌,讓人忍不住的直打哆嗦。

  袁軍很講義氣,并沒有在廂房外派人看守,顯然還是比較相信她的為人,況且她手下一眾兄弟們都在這里,加上四門城樓都有袁軍護衛,也諒她根本就走不出這個縣城。

  輕步在縣衙內溜達,突見遠處的涼亭,似是有一盞油燈在輕輕的搖曳。

  呂玲綺心下好奇,這么晚了,會是誰在涼亭,借著夜色,自點幽燈?

  左右睡不著,干脆過去瞧一瞧吧。

  打定主意,呂玲綺隨即向著涼亭走了過去。

  涼亭之內,石桌上點著一盞孤燈如豆,旁邊是一壺濁酒,酒壺的后面坐著一個年輕人,手持孤盞,對月而飲,嘴里還叮叮咚咚的哼著小調,看樣子頗是悠閑自得。

  呂玲綺的秀眉不由微微一皺?是他?

  他大半夜的不睡覺,為何卻在這里獨飲自酌?

  想到這里,呂玲綺竟是不由自主的,邁步向著涼亭內走了進去。

  呂玲綺好奇的向這邊來,袁尚的表現卻是截然相反,自酌自飲間,轉頭乍然看見呂玲綺過來,面色頓時一變,捧起酒壺轉身就跑。

  呂玲綺微微一愣,張口道:“站那!”

  袁尚緩緩的停下腳步,臊眉耷目的回頭看了她一眼:“大半夜的不睡覺,你怎么來了?”

  呂玲綺緩身坐在石凳上,皺眉道:“我又不是鬼,你跑什么?”

  袁尚轉身坐在呂玲綺對面,將手中的酒盞往桌案上一放,嗤聲道:“一看你現在就是滿肚子的心事,一股子怨氣沒處發泄,院里現在就你和我倆人,萬一你哪股邪火不順把我給揍了,我找誰說理去呀?”

  “混蛋!我.....我像是那么不講理的人嗎?”

  袁尚輕輕的聳了聳肩,道:“這事誰也說不好,女人的外表一般都是很有欺騙性的,就拿你來說吧,眉目如畫,外表柔媚,怎么看都像是大戶出身的名門閨秀,可本質呢,其實卻是一個殺人跟吃豆子似的賊寇頭子,要是發起飆來,我估計三五個老爺們應該攔不住你,所以說人心隔肚皮,外表這東西不可信。”

  呂玲綺的臉色紅白相間,看不出是個什么顏色,過了半晌,突見她嘴角微微上挑,似笑非笑道:“不愧是名門公子啊,不但是詭計多變,奸詐狡猾,對女子倒也是頗有研究的?”

  袁尚得瑟的一甩前額的劉海長發,吹噓道:“沒辦法,在下走南闖北,靠的就是能文能武,與眾不同,不光兵法戰陣,還得雪月風花。”

  說罷,袁尚將一個空的酒盞遞到呂玲綺面前,舉起酒壺給她倒滿,示意道:“有煩心事?喝點?”

  呂玲綺瞟了他一眼,伸出白皙如玉的手掌握住酒盞,遙遙的沖著袁尚一舉,道:“喝!”

  袁尚笑著點頭,二人都是一揚脖子而盡。

  這回不消袁尚倒酒,呂玲綺自顧自的拿起酒壺,又將兩只酒盞滿上。

  “再來!”

  “干!”

  就這樣連喝了三盞,袁尚抬手擦了擦嘴,道:“老這么一直喝也不是個事,總得來點故事吧?有什么煩心事,說來聽聽?”

  呂玲綺聞言沒有立刻搭腔,只是仰頭一喝了一盞酒,媚長的眼眸中,蘊含著淡淡的憂愁。

  良久,方聽呂玲綺開口說道:“你知道我父親是誰嗎?”

  這不廢話嗎?白天都核實過了,還能是誰,死鬼呂布唄!

  袁尚心里嘀咕。

  “自是天下第一的武將,已故之奮威將軍,被世人贊譽為人中呂布,馬中赤兔的呂溫侯。”

  呂玲綺幽幽的嘆了口氣,道:“你自是撿好聽的說,道他是天下第一的武將,可是你還有話沒有說出來,便是他勢利多變,為人無謀,幾番叛主,更有人在戰場上,直呼他為三姓家奴。”

  袁尚聞言不發一言,他覺得呂玲綺的話有點怪,其中意味讓人摸不清楚,有誰家的孩子會說自己個父親是三姓家奴的?這不自個抽自個大耳刮子嗎?

  卻聽呂玲綺繼續道:“雖然他的有些行徑我亦是極為不齒,在他生前也跟他多有不和,但直到最后我才知道,對于我這個女兒,他是真心疼惜的,雖然方法頗有些笨拙,但他的每一言,每一行都確實是為了我好。”

  仰頭喝了一口酒,呂玲綺嘆道:“世人說他勢利多變,可是若不勢利多變,他又如何在這亂世中生存?我們姓呂的跟你姓袁的不一樣,你們一生下來,就被贊譽為四世三公之后,樹大根深,一生仕途平坦,無論是清平還是亂世之中,天下多有世家賢能投奔,可我父親只是一個九原武夫,靠著拳頭和刀劍一點點的才打出的名頭,可縱然如此,一個武夫之輩,天下又有哪個世家賢臣會去拿正眼瞧他?以他的身份和立場,若不輾轉投機,又如何能在這亂世當中活下去?”

  說到這里,卻見呂玲綺的眼角多了一點淚水,道:“可惜當我明白這些,理解這些的時候,他卻已是不在了。”

  袁尚沉吟片刻,道:“家家都有外人所不明白的苦楚和難處,事情都已經過了,想那么多也是徒勞,與其后悔跟你父親之間的種種,倒不如珍惜當下,珍惜還活在這個世上的人,若是做到了,相信你父親九泉之下,也會瞑目的。”

  呂玲綺怔楞不語,若有所悟。

  過了好久,終聽呂玲綺淡淡道:“若是我父親還在世,知道我依舊是廝混于戰場之上,想必一定會大為震怒吧。”

  袁尚聞言撓了撓頭,好奇道:“那你會聽他的嗎?”

  “當然不會!”呂玲綺嘴角挑起一絲微笑,袁尚不由擦汗。

  說了半天理解理解你父親,你理解個屁股!

  “姓袁的,我答應你結盟的提議,我隨你一同去河北!協助你一起對付曹操,但是你也得答應我一件條件!”

  袁尚聞言奇道:“什么條件?”

  呂玲綺長長的吸了一口:“助我從許都救回我呂氏一族的家眷,他們當中若是有一個在許都出了不測,我必殺你!你自己看著辦吧。”

  袁尚聞言不由的有些傻了......

  你們呂氏家眷要是在許都出了不測,你就必須殺我?這是什么道道?草,姓呂的還講不講個理了!

  良久之后.......

  便見袁尚緩緩的伸出了一只手掌,微微笑道:“君子一言。”

  “啪!”呂玲綺與他重重的一拍手掌:“駟不及舌.....不過那只是針對你,我只是個女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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