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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1字馬
大奉打更人全文閱讀作者:賣報小郎君加入書架

  許公子....

  面對這個陌生的稱呼,魏淵等人本能的在司天監的內部名單中搜尋,在監正現存的五位親傳弟子中搜尋。

  不對,這位白衣說的是“許公子”而非“許師兄”,開堂講課的不是司天監的弟子,是個外人。

  姓許....莫非是....長公主妙目閃爍,心里有了一個膽大的猜測,她迫不及待想去驗證。

  同時,魏淵眼里露出恍然之色,也有了一定的猜測。

  宋卿曾經與他說過,許七安是了不得的煉金術奇才,魏淵當時并沒有太在意,畢竟宋卿是司天監煉金術第一人。

  他口中的奇才,可能只是擁有出色的煉金天賦,斷然無法與煉金術第一人比肩,甚至被稱為“吾師”。

  魏淵看了兩位義子一眼,他們臉龐、眼中,有著同樣的困惑和茫然。顯然沒有把許公子和許七安聯系在一起,當日宋卿說的話,兩人也忘了。

  “義父,司天監什么時候出了一個姓許的?”南宮倩柔掌管情報、刑訊,對這種突然出現的人物極為敏感。

  不喜歡說話的楊硯微微側頭,看向魏淵,帶著求證的眼神。

  兩位金鑼雖然忘記了當日宋卿對許七安評價,但前日姜律中的話,他們還記得。

  魏淵笑了笑:“上樓一看便知。”

  長公主已經提著裙擺,娉娉婷婷的登樓,她身材高挑,比例極好,僅是背影就給人無限美好。

  不需要看正臉,便知道是個風華絕代的美人。

  ....

  “煉金術的本質是等價交換。”

  聰明的白衣術士們用許七安的話來回答他的問題。

  “從事物中提取出精華,變廢為寶。”也有煉金術師根據自己的經驗,給出回答。

  六品以下的術士沒有回答,專心聽講,六品的煉金術師紛紛發言,給出自己的認解。

  大多都是片面的,根據自己經驗給的答案....至于套用我的名言的家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司天監的理論知識確實匱乏。

  許七安耐心聽著,沒有贊同也沒反對。

  白衣們發表完畢,齊刷刷的看向了宋卿。

  宋卿是監正的親傳弟子,也是司天監公認的煉金術第一人,他沉浸在煉金術領域不肯晉升,只對煉金術著迷,對高品境界不屑一顧。

  其他四品、五品的師兄在煉金術領域都不如他。

  宋卿搖了搖頭,嘆口氣。

  ....宋師兄這是什么意思?白衣術士們心里疑惑時,聽見許七安拍了拍手掌。

  眾人當即把注意力投向了這位煉金術奇才。

  許七安迎著大伙的目光,喟嘆道:“整個司天監,在煉金術領域,唯有宋師兄讓我敬佩,視為可以比肩的高人。”

  司天監白衣們肅然起敬。

  宋卿微微一笑,悄悄挺直了腰桿。

  許七安繼續道:“宋師兄的意思,其實是說,在座諸位說的都對,但不全面,所以都不算對。”

  眾人露出思考的表情。

  許七安侃侃而談:“煉金術是一個非常寬廣的領域,在座的諸位可能心里多少明白一些,但都比較模糊和籠統....嗯,本來呢,我只答應宋卿師兄,傳授一門知識給你們,結果宋卿師兄非要我連本帶利的還,那我就多講一點,將廣一點,透徹一點。”

  這話剛說完,白衣術士們眼神,剎那間火熱起來。

  “謝宋師兄,謝許公子。”

  “許公子快開始吧,我已經迫不及待了。”

  聲浪一下嘈雜起來,正好傳到了登上七樓的長公主耳朵里,她頓住了腳步,沒有立刻進去,而是遠遠的,隱蔽的,看著那個站在案前,朝著一向高傲的術士們指點江山激昂文字的年輕男人。

  許七安,果然是他!

  魏淵同步頓住,看見許七安后,表情頓了頓,便恢復如此。

  魏淵停下腳步的同時,氣質陰柔的南宮倩柔和面癱的楊硯,也越過長公主和魏淵的肩膀,隱約看見了許七安。

  原來姜律中說的都是實話....楊硯盯著許七安看了片刻,微不可查的頷首。

  這個銅鑼只能在他麾下,誰都別想搶。

  南宮倩柔本來想直接進去旁聽,看著小子能說出個什么子丑寅卯,但察覺到長公主和義父都沒有打擾的意愿,便忍了下來,原地不動。

  許七安道:“煉金術的本質是等價交換,這是提綱挈領的準則,但它并不形象,只有宋卿師兄這樣的煉金術大師才能體悟這句話的真意,今天由淺入深,諸位聽我慢慢闡述。

  “提到煉金術,外行人下意識的就想到仙丹、藥劑。稍懂一些的,腦海里浮現的,肯定是這個....”許七安說到這里,指著褚采薇青絲間的簡約首飾:“金屬!”

  白衣術士們微微頷首。

  “我要告訴你們的是,這只是煉金術的其中兩個領域,我把它們歸類為:醫學領域、材料領域。大部分的煉金術師,都只在這兩個領域里鉆研,偶爾會蹦到其他領域。但唯獨宋師兄,他的目光已經在另一個獨立的領域里。”

  白衣術士們頓時看向宋卿,宋卿一怔,像是找到了知己,眼神驟然火熱。

  他知道,許七安要重點講自己嫁接生物的領域了。

  也許,這一次的講課,也會是他踏入全新煉金領域的重要一步。

  想到這里,宋卿呼吸急促了起來。

  外頭,長公主和魏淵不由看向了宋卿,這位監正的奇葩弟子,兩人自是不陌生的。

  知道他總是搗鼓一些可怕的煉金術,甚至還因此被監正禁閉。

  許七安的煉金術真的高深到這個地步了?能指點宋卿?

  “宋卿師兄的研究方向,是生物領域。”許七安道:“沒錯,煉金術不是只針對死物,活物同樣在煉金術的領域里。”

  一位白衣術士起身,沉聲道:“許公子,監正老師說過,生命不在煉金術領域的范圍內。”

  雖然很敬佩許七安在煉金術領域的造詣,但這些話違背了監正老師的訓誡,與他的理念相悖。

  在場的其他白衣術士也是一臉質疑和不服。

  長公主扭頭,用咨詢的目光看向魏淵,后者笑了笑,輕聲道:“我與監正的看法一致。”

  長公主點點頭,重新看向許七安。

  且看他怎么說。

  “那是因為宋卿師兄的方法是錯的,所以監正大人批評了他。但他的方向沒有錯。”許七安道。

  他當然不會和監正抬杠,即使他辯論贏了,可萬一監正老頭不開心,哄不好,一巴掌把他拍死,找誰哭去。

  宋卿一聽,很不服氣,但沒有反駁,耐心聽他接下來說什么。

  “大家不妨回憶一下,我們從礦石中提取金屬;從金屬中提取更堅硬的金屬;從藥材中煉制丹藥。但我們無法從金屬中提取藥劑,無法從藥材中提煉金屬。”許七安賣了個關子:“為什么?”

  “藥材是藥材,礦石是礦石,許公子這問題好生奇怪。”

  “哈哈,藥材中能提煉金屬,我們豈不是能在白米飯中提取金銀?”

  在白衣術士們看來,許七安的這個問題,就仿佛是在問:為什么太陽從東邊升起;為什么人不吃飯就要餓死;為什么一天有十二個時辰。

  白衣術士們交頭接耳,但宋卿隱約間觸摸到了什么,白衣師弟們吵的他腦子亂糟糟,無法靜下心來思考。

  “啪!”

  宋卿一拍桌子,起身:“肅清!”

  吼完,他面紅耳赤,呼吸急促,死死盯著許七安:“你說,快說!!”

  白衣術士們不說話了,他們極少見到這樣的宋師兄,同時也意識到許七安說的,是真正高深的煉金術知識。

  許七安目光越過白衣們,隔著老遠看到了魏淵,心里一沉。

  ....臥槽,裝逼正起勁的時候被領導圍觀了.....許七安本能的產生抵觸心理,這是一種心虛。

  司天監的術士們,好比一群嚴謹的理科宅男,他們只關注煉金術本身,不會在乎煉金術的來歷。

  即使覺得可疑,也會自動忽略,只要能學習到深奧的煉金術,他們便不在乎其他。

  魏淵不同,魏淵是政治家、軍事家、戰略家,頭頂光環一大堆的聰明人。

  聰明人就容易想太多。

  許七安對白衣術士的策略是人前顯圣,裝的過浮夸越好。而對魏淵的策略,是表忠心,是在合理的范圍內裝個無傷大雅的**。

  眼下的情況顯然不是小小的裝逼,而是直接一字馬了。

  這時,魏淵朝許七安微微頷首。

  “呼....換個角度想,在領導面前展現自身價值,也是一種博取關注、增加籌碼的有效方式!”

  許七安深吸一口氣,摒除雜念,讓重心回到課堂上。

第92章 監正的禮物
大奉打更人全文閱讀作者:賣報小郎君加入書架

  “這就是我本次開堂講課,要與大家說的重點。”許七安深諳斷章精髓,說到這里特意頓了頓,微笑的面對白衣術士們求知欲旺盛的目光。

  眼角余光瞥了一下門外,看見魏淵注視著自己,看見魏淵身邊那位傾國傾城的美人注視著自己。

  她是誰?竟生的如此美貌....許七安咳嗽一聲,道:“萬物之中,存在一些非常細微的物質,這些物質構成了我們眼中的萬千世界。這些物質之間是有聯系,有規律的。用最簡單的例子解釋,一枚丹藥需要十幾味、幾十味藥材煉制,但各個藥材之間,明明功效都不同。

  “為什么?因為某些藥材之間的細微物質特性相近,所以他們能彼此反應、融合。提煉金屬也是同樣道理。”

  許七安盡可能的用通俗易懂的措辭來表達,沒有使用“原子”之類的化學名詞,那樣只會增加煉金術師們的理解難度。

  在場術士眼神里閃爍著興奮,因為他們無比清楚這些知識的寶貴。

  不僅他們,外頭的長公主和魏淵,兩人都是才高八斗學富五車之輩,越是深奧晦澀的知識,他們越感興趣。也意識到許七安講的內容,在煉金術的領域是非常高端的秘術。

  身份高貴的公主和大宦官,就這樣站著,耐心聽著。

  許七安繼續道:“那本殘缺的煉金秘笈里,記載了一個細微物質相近特性的口訣。我把這部口訣稱為:元素周期表。”

  一瞬間,急促的呼吸聲在大廳里回蕩,司天監的白衣們狠狠握緊的拳頭,激動狂喜。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宋卿恍然大悟,他神色激動的站起身,盯著許七安,仿佛在求證:

  “我的活物煉金術之所以失敗,是因為它們之間沒有相近特性。對啊,對啊,貓和樹怎么可能會有相近特性,根本就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東西。”

  .....你這么理解倒也勉強合理!許七安笑道:“宋師兄不愧是煉金術的奇才,領悟能力出眾。”

  這是真話!

  宋卿皺了皺眉:“我雖明白了你的道理,但活物間的相近特性又如何驗證,活物煉金術的正確方向究竟在哪里?”

  問的好,我就等著這時候掰直你。

  許七安雙手負背,站姿如松,宛如開宗立派的大儒,悠悠道:“活物煉金術的方向是細胞。”

  “細胞?”宋卿愕然,又是一個從未聽過的,陌生的詞。

  對,細胞,不過在此之前,你得考慮做一個顯微鏡什么的,我也不太懂,反正不關我事....成功了是我教導的好,不成功是你資質愚鈍。

  許七安從懷里取出一本冊子,“這是我送給司天監第二本藍皮書,里面記載了元素周期表的口訣、我的個人注解。也有宋卿師兄活物煉金術的正確方向,都在里邊了。”

  宋卿迫不及待的沖過來,奪過冊子,如饑似渴的翻看。

  開篇第一句:細胞是一個生命的開始!

  “哈,哈哈,哈哈哈....”

  看著看著,宋卿緊緊握住冊子,仰天大笑起來。

  冊子里寫著什么....好想知道,好想知道,好想知道....四十余名白衣術士熾烈的目光看著宋卿手里的冊子,心里像是有貓兒在撓。

  宋卿收斂笑容,語氣沉穩:“剛才許寧宴說過了,活物領域過于深奧,你們的境界沒到。等師兄我參悟透徹,自然會代師傳授。”

  這個師,指的不是許七安,是監正。

  所有人都注意到,宋卿握緊冊子的指節,微微發白。

  他內心的激動遠比表現出來的強烈。

  化學包含的領域方方面面,比如電化學、核化學、量子化學....

  許七安自己也是一知半解,不打算再講下去,也不好把肚子里的存活全部一口氣掏光,他們又不是浮香,不值得他傾囊相授。

  等價交換這種事,要細水長流。

  嘩~

  白衣術士起身,動作整齊劃一,朝著許七安作揖:“謝許公子傳授之恩。”

  門外,長公主目睹著一切,神色微微恍惚。

  司天監的術士,對一位武夫行弟子之禮,恐怕是司天監建立以來,破天荒的第一次。

  僅憑此,許七安這個人,就足以在史書上留下寥寥一筆。

  宋卿吐出一口氣,拍了一下身邊褚采薇的胳膊:“師妹,長公主找你來了。”

  宋卿早就察覺到魏淵一行人到來,在場就他一個人修為最高。

  不過來了就來了,宋卿可不會因為長公主的出身高貴和魏淵的滔天權柄,就破壞課堂的節奏。

  因為不管是長公主的高貴和美貌,以及魏淵的權勢,都是俗物。

  褚采薇一聽,驚喜的扭頭,果然看見了風華絕代的長公主。

  許七安疾步上前,抱拳道:“魏公。”

  魏淵笑了笑,示意身邊的華美長裙的女子:“這位是長公主。”

  近距離觀看,許七安被這位風華絕代的長公主的顏值驚艷了一下,抱拳道:“謝長公主舉薦之恩。”

  李玉春與他說過,能進打更人,是長公主舉薦。

  許七安可以不提這件事,但提的話,會給長公主一個知恩圖報的良好印象。

  長公主微笑頷首,聲音悅耳:“煉金術秘笈?”

  “是卑職幼年時得遇高人指點,傳授了一本煉金秘笈。”許七安回答,接下來,如果長公主或魏淵提出要看,他就說自己不慎遺失,但內容都已經記載腦海里。

  靠著相同的知識,嫖完司天監的白衣,再白嫖一次長公主和魏淵。

  誰知,長公主只是笑了笑,便不再多問。

  辭舊說的不錯,這位公主有點東西的,至少是個很聰明很聰明的女人....真漂亮啊....身材也好....許七安目不斜視。

  有女懷芬芳,媞媞步東廂。蛾眉分翠羽,明眸發清揚.....徽音冠白云,聲響流四方。妙哉英嬡德,宜配許七安。

  經過了剛才的講課,魏淵對這位小銅鑼更加欣賞,道:“你隨我一起去見監正吧。”

  見監正....術士巔峰的監正....許七安呼吸不受控制的急促了一下。

  .....

  摘星樓的頂層,是平臺開闊的八角臺,一塊塊厚重的青石拼湊而成。

  許七安跟著魏淵來到八角臺,看見坐在桌案邊,背對著他們的白衣監正。

  白發如霜,白衣勝雪,這老頭的背影乍一看平平無奇,再細看,會發現他遠在天邊,可望而不可即。

  “你來啦。”蒼老的聲音傳來。

  不知是不是錯覺,許七安產生一種“他在跟我說話”的虛幻認識。

  “我來了。”

  鬢角霜白的魏淵,走到八角臺邊緣,位置正好與監正平肩。

  許七安不是官場小白,看到這一幕,心里吃了一驚。

  魏淵竟然堂而皇之的與監正肩并肩。

  “許久沒有下棋了,監正大人,可否配魏某手談一局。”

  監正沒有說話,揮了揮手。

  案上憑空出現棋盤,兩盒棋子。

  魏淵笑了起來,甩開青衣下擺,與監正相對而坐。

  “監正大人這段時間可有在專心看人間?”魏淵落子,順勢打開話題。

  “年老昏花,看不清了。”監正說,隨之落子。

  兩人半天沒說話,專心下棋。

  “人宗道首入魔了。”魏淵說。

  “物極必反,功德成仙豈有那么簡單。”監正說。

  “魏某收到消息,有萬妖國余孽潛伏在京城。”

  “都是小角色。”

  魏淵聞言,放心的點了點頭。

  又下了一陣,魏淵語氣隨意的說了一句:“沒記錯的話,地宗是十九年前搬來皇城,之前陛下苦求仙道,天地人三宗不予理睬。”

  監正沉默不語。

  “最近萬妖國余孽在京城周邊有所行動,再過三天,便是陛下祭祖的日子。監正可要好好看著京城。”

  ....

  “云州的匪患越來越嚴重了,陛下無心剿匪,讓人憂心啊。”

  ....

  “稅銀案幕后的煉金術師,監正可有看法?”

  兩人落子越來越快,越來越快,最后幾乎連思考的時間都不需要了,直到黑白棋子布滿整個棋盤。

  平局。

  監正揮了揮手,讓棋盤消失,抬起了溝壑縱橫的蒼老臉龐,凝視著魏淵:

  “當日你修武道,我曾預言大奉將出一位二品,可你最后自廢了修為。”

  “沒意思。”魏淵搖頭。

  “為何不走儒道?”

  “與云鹿書院的讀書人湊不到一起,無趣。”

  “二十五年前,本座問你,可愿做我弟子。”

  “魏某無心術士。”

  監正默然片刻,道:“精彩絕倫,小友替我教導學生,我也贈小友一份禮物。”

第93章 3號不愧是讀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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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這種好事....許七安一臉愕然,心說監正大人,您不會也掏出一面鏡子,然后跟我說:是兄弟,就加入天地會!

  他在還愣神間,忽聽耳邊傳來破空聲,望向樓梯方向。

  一黑一金兩塊鐵坨子疾射而來,呼嘯著掠過兩位金鑼和許七安之間,飛向監正。

  兩塊鐵坨子在飛行的過程中熔化,變成明艷艷的鐵漿,潑水似的潑向監正。

  兩股鐵漿交融在一起,勾勒出長刀的輪廓。

  “嗤嗤”

  蒙蒙水汽憑空誕生,硬核淬火。等落到監正手里是,已經是一柄長刀的刀胚。

  監正握住刀胚,另一只手在刀身一抹,一柄暗金色的長刀便成了,刀身色澤內斂,刀鋒銳利。

  監正屈指一彈,這口刀胚飛旋著落在許七安面前,切豆腐一般切進青石板。

  不用刀的兩位金鑼,盯著這口暗金色長刀,目光火熱。

  這是煉金術?!

  這明明是魔法,煉金術不應該是在瓶瓶罐罐里提取、分離物質嗎?

  許七安三觀受到了強烈沖擊。

  震驚之余,許七安意識到監正露這一手,僅僅是贈送禮物而已?不,他在打我臉。

  他在跟我說,小伙子,你對煉金術一無所知....

  這口刀的外觀,介于前世的唐刀和太刀之間,比唐刀要彎曲,比太刀要直。

  刀身修長,達四尺,低調奢華內斂,但又很炫酷。

  “還不謝過監正。”魏青衣道。

  “謝監正大人。”

  按捺住心頭的喜悅,許七安脫下袍子,裹住刀身,提在手里。

  這刀鋒芒太盛,容易傷人、傷己。

  “有了這把刀,我的戰力至少上升一個臺階,不,兩個臺階。”許七安暗暗興奮。

  魏淵朝監正作揖,領著三個手下離開司天監。

  下樓時,許七安遇到了褚采薇和長公主登樓,似乎要上八卦臺。

  在魏淵和長公主等人的注視下,他拉著褚采薇的下手,噔噔噔的走向一旁。

  “晚上有空嗎,我請你去桂月樓吃飯。”許七安提出約會邀請。

  誰知道吃貨褚采薇一口拒絕,“晚些時候要入皇城,今兒歇在長公主府上。”

  長公主府里有吃不完的糕點和佳肴,桂月樓的飯菜雖然好吃,可怎么能與皇城的廚子相提并論。

  這樣啊....明后兩天要值夜,大后天是皇帝祭祖的日子,打更人要負責安保工作....許七安想了想,便道:“那等陛下祭祖之后,來我家吃飯。”

  他想著,干脆直接制取簡陋版雞精吧,桂月樓的消費還是有點貴的。

  “你下面給我吃嗎。”褚采薇想起來了。

  “嗯。”

  “嗯。”她也點點頭。

  許七安露出笑容:“jing候佳yin。”

  兩人分開,褚采薇領著長公主登樓,許七安隨著魏淵下樓,許七安抬頭看了一眼,恰好看見長公主在俯視他。

  兩人目光交匯,許七安咧嘴一笑,長公主面無表情,等看不見許七安的身影后,她輕輕撇了一下嘴。

  沿途碰到一位白衣,許七安把黑金刀交給他,囑托對方交給宋師兄鑄柄,明日他要過來取。

  出了觀星樓,魏淵進入車廂,楊硯看了眼許七安,招了招手:

  “會駕車嗎?”

  許七安搖了搖頭,正經人誰開車啊。

  楊硯點點頭,把馬韁交到他手里,自己進了車廂。

  “???”許七安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面癱領導這是要培養他啊。

  ......

  八卦臺。

  褚采薇坐在八卦臺邊緣,穿著小皮靴的腳丫子凌空晃蕩。

  懷揣著一包蜜餞,津津有味的吃。

  長公主站在邊上,裙擺飛揚,翩翩如仙子。

  “監正,本宮一直有個疑問。”長公主聲音清冷悅耳。

  “公主請說。”監正老頭舉著酒杯,目光總是在看向遠方。

  “人宗搬入皇城,蠱惑父皇修道,十九年來不理朝政。云州匪患難平,各地災難頻發。朝廷對南疆的掌控越來越薄弱,北方各部狼子野心,大奉內憂外患。”長公主嘆息道:“您在等什么?”

  許久沒人回答,長公主回頭一看,監正瞇著眼睡著了。

  褚采薇沒好氣道:“公主你別理這個糟老頭子,年紀一大把了,能活幾年是幾年吧。”

  “....”長公主看了她一眼,司天監就一個女弟子,所有人都寵著她,也就她敢這么說監正。

  “你和那個銅鑼很熟?”長公主換了個話題。

  “嗯吶,”褚采薇瞇眼笑,月牙兒似的眸子:“許寧宴是個人才,說話又好聽,我覺得他挺有趣的。”

  .....

  養生堂。

  在周邊住戶里靜等了兩天的恒遠大師,終于等來了異常。

  一位穿綠袍繡鵪鶉的九品小官,領著一群工匠進了養生堂,沒多久,里頭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一直持續到黃昏。

  恒遠大師等到夜里,確認周邊沒有埋伏的打更人和司天監白衣,這才離開民戶,進入養生堂查看。

  他驚奇的發現,養生堂的大門換了新的,坑坑洼洼的地面鋪上了青石板,年久風化的石桌石凳換了新的。

  門窗、屋檐、各種用具都被修繕一新,或者干脆更新換代。

  身材魁梧的“魯智深”站在院子里,沉默了許久。

  管理養生堂的老吏員睡眠淺,聽到動靜醒了過來,提著燈籠出來查看。

  “恒遠大師,你回來了?”老吏員驚喜了一下,說道:

  “你不用去化緣了,朝廷剛剛撥了款,彌補了往年拖欠的銀兩,下午還派工匠修葺了院子。”

  “撥款?”恒遠大師低聲道。

  “是啊,兩百兩銀子呢。”老吏員欣慰道:“院子里的孩子和老人們,來年的開支有了,我明天打算給每人配一套冬衣。哎,真及時啊,要不然很多老伙伴都挨不過冬天了。”

  .....

  許七安半夜被驚醒,心里一陣惱怒,心說特么的哪個神經病大半夜的水群。

  他抽出枕頭底下的鏡子,走到桌邊點亮蠟燭,看了一眼信息。

  【六:一號、三號,你們是不是發現我的藏身之地了?】

  【二:死光頭,大半夜不睡覺,吵什么吵。】

  二號脾氣很大,似乎也被吵醒了。

  【九:發生了什么。】

  金蓮道長冒泡了,提醒天地會成員,六號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事兒。

  一號沒有說話,應該又在窺屏。

  許七安摸不清狀況,同樣沒有開口。

  【六:呵,沒想到藏身之處這么快暴露了,說了也無妨,我在東城的養生堂我把救下來的孩子都送來了這里。

  這地方一直茍延殘喘的維持著,幾個同樣沒地方去的老吏員,還有一群無家可歸的孩子、孤寡老人。

  可是今天,朝廷忽然記起了這個地方,派人修繕了院子,彌補了往年拖欠的銀兩。老吏員曾經去過幾次戶部,都給趕出來了。

  我知道,沒有特殊原因的話,是不可能有銀兩撥下來的。】

  如果是打更人找過來,六號不會吃驚。但一號和三號能這么快查出他的藏身之地,讓魯智深大吃了一驚。

  【一:不是我。】

  一號當即否認。

  不是一號,那只有三號了,三號不愧是云鹿書院的讀書人,他因為平遠伯的案子,查出了六號的根腳,但沒有采取任何對六號不利的舉動,反而默默無聞的在背后幫助。

  三號不愧是讀書人。

  天地會成員們心里升起了些許欽佩,對三號的人品愈發認可。

  【二:三號你是做的嗎。】

  ....不是我,我沒有,你別抬舉我。許七安保持沉默。

  不解釋就當我默認了,如果事后大家知道真相,我同樣可以說:我也沒承認呀!

  另外,許七安想到了一件事,前天他把六號賣給魏淵了,以魏淵的手段,根據他提供的線索,要查出六號的位置并不難。

  六號救了那么多孩子,如何安置?

  換成許七安,第一選擇肯定是查京城各處的養生堂。

  再根據六號的說法,除了魏淵,誰能使喚得動朝廷的人。

  當然,一號也有這個能耐,但他(她)剛才否認了。

  查出了殺死平遠伯的兇手,卻沒有緝拿,反而彌補了拖欠養生堂的銀兩,遣人修葺了院子。

  “魏淵....”昏暗的燭光里,許七安低聲道。

  PS:推一本書:《反派就很無敵》。都市文,作者二寶天使,老司姬了。

  嗯,二寶姐真棒!

第94章 兇殺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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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起的許七安剛來到后廳,就聽見許鈴音吵吵嚷嚷的聲音。

  她光潔白嫩的小臉上,冒了一顆紅艷艷的痘痘,按一下就很疼。

  嬸嬸騙她說,這是臉蛋長了蟲子,蟲子在吃她的肉,明天她就毀容了,將來也嫁不出去。

  許鈴音不在乎自己能不能嫁出去,但她一直覺得自己是可愛的小孩,將來會和母親、姐姐一樣漂亮,成為優秀的搗蛋鬼。

  聽母親這么說,她傷心的泫然欲泣。

  所以說嬸嬸也是蔫兒壞的人,連自己的幼女都騙,還洋洋得意,在邊上嘲笑。

  “大哥...”許鈴音搖著小屁股,跑到大哥面前,一個急剎,側著臉,短短的指頭點著自己的臉頰,癟著嘴:“我要毀容啦。”

  “你這不是毀容,”許七安摸了摸她的腦瓜:“你這是美的冒泡。”

  “什么是美的冒泡?”

  “就是將來肯定比你娘和姐姐漂亮。”

  許鈴音相信了,很開心,早飯吃了三碗粥。

  .....

  到了打更人衙門,負責日巡的許七安、宋廷風和朱廣孝三人結伴在大街上溜達。

  “你這口刀不錯。”宋廷風察覺到許七安掛在后腰的佩刀,樣式變了。

  許七安單手按刀,拇指一挑,讓黑金刀出鞘三寸,又迅速回鞘,笑容得意:

  “司天監送的。”

  他沒說是監正送的,說了也沒人信,萬一信了,傳揚出去,還會惹來覬覦者的目光。

  “法器?”宋廷風和朱廣孝眼睛一亮。

  許七安搖頭,不是法器,沒有銘刻陣法,唯一的特點就是硬。

  這點倒是與許七安很吻合。

  內城街道寬廣,四通八達,許七安買了許多小食,分給兩位同僚,邊吃邊走。

  日巡有日巡的好處,除了打更人之外,還有巡城的御刀衛、府衙的捕快等。

  這讓打更人的工作壓力減弱許多,可以有時間摸魚,走累了,進茶館喝茶聽書,也可以勾欄聽曲。

  走著走著,許七安腳下踩到了硬疙瘩,他目視前方,幾乎沒有停頓,彎腰撿起。

  動作過于自然流暢,表情過于平靜,以致于宋廷風和朱廣孝以為他只是做了“摸褲管”、“拍靴子”之類平平無奇的動作。

  沒有發現這位新同僚剛才見了三錢銀子。

  許七安捏著銀子,提議道:“勾欄聽曲,如何?”

  宋廷風和朱廣孝遲疑了一下:“好。”

  三人輕車熟路的進了勾欄,來到二樓的雅間,桌子擺在欄桿邊,客人可以一邊喝茶吃酒,一邊俯瞰大堂舞臺的節目。

  舞臺上正進行著一場雜劇。

  “后天是陛下祭祖的日子,你們應該有過幾次經驗了吧。”許七安打開話題,順帶向兩位同僚求取經驗。

  “我們只要守著桑泊邊緣就行了,祭祖大典在桑泊舉行,這個你知道吧。”宋廷風嚼著花生米,啜了一口小酒。

  許七安點點頭,桑泊是皇城外的小湖,恰好在京城五衛軍營的拱衛之中。

  打更人的任務很簡單,就是維護秩序,保護皇室宗親的安全。

  祭祀流程有太常寺和禮部負責,外圍的巡邏有御刀衛、金吾衛等皇城禁軍。

  看完一場雜劇,宋廷風嫌無聊,喊來老鴇,俄頃,打扮花枝招展的一群姑娘就進來了。

  笑吟吟的站成一排,朝三位貴客拋媚眼。

  許七安三人身上的打更人制服,還是非常唬人的。

  許七安因為昨天金庫已經被浮香竊空,并不打算碰女人,練氣境的武者不需要禁欲,但也要節制,不能放縱。

  “待會兒你們辦事的時候,可以試著讓姑娘喊你爸爸。”許七安低聲說。

  宋廷風和朱廣孝難以置信的盯著他,仿佛在說:你是禽獸?

  挑了兩個面容姣好的女人后,兩人沒出雅間,而是進了里屋,勾欄這種地方,當然不會純粹聽曲,大多時候,是一邊聽曲,一邊完成了生命的傳遞。

  所以,通常雅間內自備里屋。

  老鴇和沒選中的姑娘退走,許七安一邊看新節目,一邊聽著耳邊細細碎碎的聲音。

  不多時,宋廷風小聲說:“叫爸爸。”

  聽到這里,許七安欣慰的笑了,他知道,自己為同僚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另一邊沒有說話的聲音,廣孝同學真是個埋頭苦干的踏實人啊....

  ....

  臨近中午,三人離開勾欄,因為一肚子的糕點茶水小食和酒,午飯索性就不吃了。

  “今天玩的還挺盡興。”宋廷風瞇著眼,心滿意足。

  “這算什么,下回我教你玩俄羅斯轉盤。”許七安撇嘴。

  “俄羅斯轉盤?”宋廷風一臉陌生,但不妨礙他的興趣:“好玩嗎?”

  “我也沒試過。”許七安聳聳肩。畢竟這游戲有錢人才玩得起。

  宋廷風一臉“你在逗我”的表情:“那你與我說啥。”

  許七安無奈道:“因為我還沒有學會很好的管理時間。”

  邊走邊聊,忽然看見前方一隊穿公服的府衙捕快,快馬加鞭的趕來。

  為首的是個女子,身材高挑,五官秀麗,眉毛比一般女子濃,英氣勃勃。

  呂青一眼就看到了三人,畢竟打更人的差服又帥又惹眼,當即勒住馬韁,在馬匹高高揚起前蹄的長嘶中,聲音清越:“許公子,又見面了....兩位別來無恙。”

  喊他許公子,到我們就是“兩位”,合著我和廣孝只是倆沒有名字的小角兒....宋廷風臉上笑吟吟,雙眼瞇成一條縫,招呼道:

  “多日不見,呂捕頭愈發英姿颯爽。”

  呂青抿嘴一笑,隨后想起正事,開門見山道:“三水街發生了一起命案,也在你們巡查的范圍內,既然遇上了,就一起去吧。”

  有命案....宋廷風臉色一肅:“行,呂捕頭先去,我們后面跟來。”

  ....

  許七安和同僚趕到三水街,在一處宅院門口看到了府衙捕快栓在路邊的馬。

  進入大門,穿過院子,看見幾個府衙快手在問話,家中女眷們紅著眼圈,哭哭啼啼的。

  呂青在屋內,不在院中。

  許七安審視著容貌姣好的女主人,道:“死者是你丈夫?”

  女主人瞅見打更人的差服,溫順的點頭,一邊用手帕抹眼淚。

  許七安在她玲瓏浮凸的身段上掃了一眼,沉聲道:“把你兒子喊出來。”

  女主人不懂這位銅鑼的想法,遣仆人去了,幾分鐘后,仆人領著一個十歲左右的孩子出來。

  “還有嗎?”許七安問。

  “....只有一位獨子。”女主人把孩子攬在懷里。

  是我想多了!許七安放心的點點頭,越過眾人,與兩位同僚進了屋子。

  這是一間書房,死者就趴在書案上,干涸的鮮血凝固、覆蓋半個桌面,出血量很大。

  僅是看一眼,許七安就估測出對方被割破了喉嚨。

  呂青帶著兩名府衙的快手,在檢查書房的角落、門窗和房梁。

  許七安問道:“有沒有什么發現?”

  呂青搖了搖頭:“各處完好,沒有被撬動的痕跡,也沒有翻窗的腳印,房梁上同樣沒有。”

  許七安道:“熟人做的。”

  這么快得出結論?

  知道許七安是高手,眾人沒有反駁,看著他,等待解釋。

  “門窗完好,房梁沒有腳印,基本排除是闖入書房行兇。”許七安繞著死者走了一圈:

  “死者坐姿端正,從趴桌的角度來看,是一瞬間死亡,沒有掙扎。這說明死者與兇手是認識的,不但認識,還是讓他非常敬畏或害怕的人。”

  “何出此言?”呂青虛心求教。

  “死者應該不是讀書人吧。”許七安問。

  呂青不明白他這么一問的意思,回答道:“金吾衛小旗官。”

  許七安點點頭:“正常人,在家里書房坐著,應該是放松的,愜意的。不應該是這么端正的,一絲不茍的坐姿。除非面對的人讓他不得不恭敬對待。

  “另外,死因乍一看是割喉,但我猜真正死因是這里...”許七安抓起死者的頭發,把那張慘白的臉抬起頭。

  屋里眾人看見死者額頭有淺淺的凹陷。

第95章 桑泊
大奉打更人全文閱讀作者:賣報小郎君加入書架

  割喉不會當場死亡,兇手手法很利索,沒有割喉管,而是直接把側面的頸動脈給割斷了。

  一看就是老手了。

  在許七安前世,割斷頸動脈,屬于神仙難救的致命創傷,必死無疑。

  但是,這不會造成當場死亡。

  而這位小旗官直接趴在書桌上死掉了,沒有掙扎,沒有讓鮮血濺的到處都是,由此推斷,死因并不是割喉。

  真正讓他當場死亡的是大腦受到了致命傷,沒有反應的機會、沒有掙扎的機會,當場去世。

  兇手擊碎了他的額骨,然后一刀割喉,干脆利索....盯著死者額頭處的淺坑,眾人腦海里浮現了畫面。

  許七安摸了摸死者的身體,仔細觀察后,道:“死后僵直遍及全身,尸斑不再位移,角膜相當混濁,死亡時間超過十七個小時。也就是說,兇手是在夜里殺人的。

  “我建議從這幾個方面追查:一,府衙近期開的夜行憑書;二詢問御刀衛是否有在附近遇到可疑人物;三詢問負責夜巡該區域的打更人;四詢問家屬死者近期的人際交往狀況。”

  半天沒人說話,呂青等人愣愣的看著他。

  這,這就好了?

  給出方向了?

  這才多久,就做出清晰明確的推理,并以此為基礎,給案件的偵查指明的方向。

  盡管知道許七安是破案高手,可眾人心里依舊升起“太快了”的情緒。

  呂青想了想,道:“先讓仵作檢查一下吧。”

  一般遇到人命案子,捕手們都會帶上仵作,先進行初步的檢查,這樣能更好的結合現場的蛛絲馬跡進行推理。

  仵作給出的結果與許七安的判斷差不多,甚至不如后者詳細。

  宋廷風和朱廣孝還好,呂青幾個府衙快手,對許七安油然而生敬佩之意。

  “可惜了,他已經是打更人,府衙要不過來...”呂青在心里惋惜的嘆口氣。

  如果有這么一個優秀出色的同僚,與她緝拿犯人,勘破案件,真是人生一件快事。

  呂青喊來外面問話的快手,詢問他們的問話收獲。

  得出結論的是:死者近期沒有與人結仇;昨夜沒有客人來訪;死者近來精神狀態良好。

  一時沒有頭緒的呂青,眉頭緊皺。

  “死者只是一個小旗官,排除了仇殺,那會是什么原因,讓兇手深夜入宅,殺人行兇呢?”許七安在她身邊,輕聲道。

  呂青有豐富的刑偵經驗,聞言,眸子一亮,當即喊來死者原配,問道:“家里是不是突然多了銀子?或者,劉漢與你說過些什么?”

  那面容姣好的婦人,努力回想了許久,哀聲道:“前幾天,夫君他倒是說過,要帶我們離開京城,去外頭過瀟灑的日子。”

  呂青和許七安相視一眼:“具體是多少天前。”

  “一旬左右吧。”婦人也記不太清楚了。

  .....

  離開院子的路上,呂青沉聲道:“他收受了賄賂,被人滅口了。”

  許七安點點頭,這是非常合理的推測,他也是這么想的。

  宋廷風皺眉道:“但是,一個小旗官,會因為什么事被滅口?”

  許七安想了想,像是捕捉到了什么,問道:“沒記錯的話,金吾衛負責內城的東城門和皇城的東城門。”

  這話一出,所有人臉色微變。

  許七安道:“或許我們應該去見一見劉漢的直屬上司,先回衙門上報此事,領了牌票后,再登門問話。”

  劉漢的上司是金吾衛百戶,雖然都是百戶,但金吾衛的地位可比御刀衛要高太多了,后者是單位保安,而前者是領導的保鏢。

  許七安等人要上門問話,得有衙門發的牌票做憑證。類似于上輩子的搜查令。

  回到打更人衙門,將此事上報給李玉春,春哥非常重視,沉吟道:“此事甚是蹊蹺,不過皇城守備森嚴,一個小小旗官翻不起什么浪,照例問話便是,金吾衛自己會查。另外,陛下祭祖的日子馬上就到了,我們的重心應該放在這件事上。”

  當即給了牌票。

  在打更人衙門等了片刻,呂青等府衙的快手風風火火趕來,一行人去了皇城的東門。

  周百戶正帶人巡邏,等了一個時辰才回來,得知打更人和府衙找上來,便立刻過來接見。

  周百戶有著濃密的絡腮胡,三角眼,滿臉橫肉,一看就不是好相處的人。

  宋廷風道:“周百戶,你手底下可有一個叫劉漢的旗官?”

  臉色不悅的周百戶正要回答,忽然看見其中一位銅鑼,從懷里摸出一張紙,以氣機引燃。

  下一刻,他的瞳孔染上了一層清光。

  望氣術?周百戶不動聲色的收斂了眉宇間的暴躁:“是。”

  “他死了。”宋廷風說。

  “什么?”周百戶難掩驚訝。

  呂青問道:“劉漢最近可有異常?”

  “沒有。”

  “他值守東城門期間,有沒有可疑的人和物出入皇城?”

  “沒有。”周百戶搖頭:“守衛皇城的士卒眾多,單單賄賂一人是沒用的,除非賄賂全部,而這是不可能的。”

  朱廣孝道:“如果賄賂你呢。”

  周百戶臉色一變,壓抑的暴躁再次涌起:“你什么意思。”

  宋廷風笑道:“只是例行問話,周百戶何必動怒。陛下祭祖在即,我們也不想關鍵時候出岔子。”

  又問了一會兒話,因為有一個望氣術的銅鑼在邊上盯著,周百戶有問必答,按捺住了火爆的脾氣。

  直到許七安的望氣術持續時間過去,宋廷風他笑道:“感謝您的配合,我們先告辭了。”

  帶著呂青等人返回的路上,許七安道:“他沒說謊。”

  宋廷風瞇著眼:“或許,劉漢是因為其他未知的事情被滅口。”

  朱廣孝沉聲道:“這件案子暫且擱置吧,祭祖大典為重。”

  后天就是皇帝祭祖的日子,任何事都要往后挪。

  告別呂青等人,許七安在偏廳推敲了整個過程,無果,便將劉漢的事情拋在一邊。

  ....

  庚子年,十月十五,甲子日。

  宜祈福、齋醮、祭祀先祖。

  很快,皇室祭祖的日子來臨。許七安對此并不陌生,每年的這個時候,內城的城門就會關閉,身為御刀衛百戶的二叔,在今天會被調到內城戒嚴,內城百姓被要求待在家里不準出門。

  類似的祭祀在開春時還有一次,就是祭天,祈求今年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從昨日開始,內城的客棧便被逐一排查,把江湖客統統趕到外城,酒樓歇業,客棧不得留宿。

  身為打更人的許七安,被安排在桑泊,負責站崗。

  桑泊是一片小湖,緊挨著皇城,湖畔種著一顆顆柳樹,這個季節,柳葉還沒抽芽。

  水面搭建著曲折的長廊,連接湖中心的漢白玉高臺,臺上有一座廟,匾額書寫四個鎏金大字:

  永鎮山河!

  祭祖的地點就在這里。

  桑泊不是普通的湖,它有一段讓人津津樂道的歷史,與大奉那位開國皇帝有關。

  相傳“桑泊”古稱玄武湖,湖里住著神獸玄武。

  有一次,大奉的那位開國皇帝,起兵失敗,帶著殘部逃到桑泊時,彈盡糧絕。

  正絕望之際,湖水沸騰,玄武劈波斬浪而來,它背上插著一柄斬天滅仙的神劍。

  玄武說,它在此地等待了數百年,等一位天命之人。

  說完,奉上神劍,踏波而去。

  那位開國皇帝得了神劍,在湖中悟道三年,破關而出,重新集結兵力,從此百戰百勝,推翻了腐朽的前朝。

  統一中原后,大奉便在桑泊建立帝都。

  桑泊是大奉開國皇帝的證道之地,有著非凡一般的象征意義,因此,大奉皇室每年都會在桑泊舉行祭祖大典。

  湖上的廟里供奉著那位開國皇帝的法相。

  “劉邦還斬白蛇起義呢,也不知道這段傳說的水分有多大....”許七安眺望著湖中的高臺,心里腹誹。

  PS:別的作者都是抄書評寫書,卡文了,打開本章說,抄著抄著,一章出來了。

  而我只能看著本章說,笑出豬叫聲說:太草了這群家伙。

  然后該怎么寫還是怎么寫,因為不敢抄....喂,你們文明點啊,我怎么會有你們這群讀者!

  干啥啥不行,搞x第一名,本章說一點借鑒意義都沒有。ㄟ(▔,▔)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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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賣報小郎君所寫的《大奉打更人》為轉載作品,大奉打更人最新章節由網友發布,找書苑提供大奉打更人全文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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