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還沒破曉,天是黑的。
凌晨的寒風裂面如刀割,許七安把寒冷的空氣吸入肺部,振作精神。
相隔十幾米外,宋廷風說道:“祭祖結束后,我們去教坊司玩那個俄羅斯轉盤好不好。”
聞言,另一側的朱廣孝露出意動。
許七安已經把俄羅斯轉盤的大致玩法教給了兩位同僚,古代人沒聽過這么花里胡哨的游戲,而且傷風敗俗。
沉默寡言的朱廣孝當時就受不了,怒斥許七安傷風敗俗。
事后想想,越想越刺激,越想越心動。
“再說吧。”許七安道。
這個時代沒有絲滑潤薄的工作帽,他有點抵觸。
“你這就沒趣了。”宋廷風不悅道,挑起了人家的性趣,卻又不滿足人家。
“我可以當個令官,教你們怎么玩。”許七安說。
“不行,你必須一起玩,這樣顯得我們感情深厚。”宋廷風一口拒絕。
“他是想讓你把浮香姑娘也喊上。”朱廣孝揭穿了多年好友的齷齪心思。
閑聊著,宋廷風皺眉道:“你老往湖面看什么?”
許七安如實回答:“總感覺桑泊湖陰森森的,讓我不舒坦。”
“閉嘴!”宋廷風低聲道:“你是被風吹涼了,桑泊是大奉圣地,是開國帝君證道之地,莫要胡說八道。”
朱廣孝跟著叮囑:“高品武者耳目聰慧,你這番話要是被聽去,是要被治罪的。”
許七安當即沉默。
這時,沉雄厚重的鐘鼓聲傳來,回蕩在眾人耳畔,一股肅穆之意涌來。
之前還輕松攀談的打更人們,立刻噤聲,露出嚴肅之色。
在祭祀專用的樂曲聲里,浩浩蕩蕩的一群人馬離開皇城,向著桑泊而來。
沒有騎馬,沒有車架,所有人都是步行。
參與祭祖的隊伍里,有皇室、宗室、文武百官,浩浩蕩蕩數百人。
這支隊伍幾乎集齊了大奉王朝權力巔峰。
為首的元景帝穿著一身樸素道袍,烏黑的頭發用木簪束著,他年過五旬,長須飄飄,容貌清俊,頗有修道高人的仙風道骨。
身后兩側,分別是雍容華貴的皇后、體態豐腴的貴妃。
然后才是皇子皇女。
元景帝子嗣眾多,皇子便有十二人,但皇女只有四人,長公主今年也不過二十五,與皇長子差了近十歲。
這位以才華和美貌聞名京城的長公主,眸子清澈如潭,臉蛋素白,清清冷冷。沉默的跟在隊伍里。
樂曲聲中,祭祀隊伍來到一頂明黃帳篷前,仙風道骨的元景帝領著兩位大太監進了皇帳。
其余人等在外面。
負責祭祀的大臣們忙碌起來,請神的請神,列隊的列隊,為皇帝后續的祭祖做準備。
許七安身子不動,竭力扭過頭,用眼角余光偷看祭祀現場。
他看見一列隊伍,捧著用黃綢遮蓋的靈牌,順著曲折的水上長廊,登上高臺,將靈牌擺放在廟前的大案上。
這列隊伍返回后,又有另一列隊伍在太常寺官員的指導下,端來供器、祭品,種類繁多,數量少說也有兩三百件。
待一切準備就緒,太常寺卿在皇帳外,高聲道:“安神已畢,恭迎陛下。”
皇子皇女,文武大臣,同時跪拜。
大太監掀開簾子,已經換上明黃色袞服的元景帝,神色莊重的出現在眾人眼前。
此時的他,沒了得道高人的淡薄仙氣,只有人間帝王的威嚴。
“這架勢,感覺比上輩子最高會議還要莊重啊.....不虛此行,不虛此行....”許七安看的正過癮,忽然心悸了一下,知道地書聊天群有人說話了。
他等了片刻,待巡邏的隊伍過去,把手伸進懷里,沒有全部取出玉石鏡子,半露半藏,看了一眼。
【二:我記得今天是大奉皇室祭祖的日子,一號,三號,是不是?】
【四:算算時間,今日確實是祭祖大典。當年我也曾參加過皇室祭祖。】
【二:當年?呵,四號,你當年也做過官,而且地位不低?】
【四:嗯。】
四號做過官....許七安一愣,四號不是與人宗女子國師有交情嗎。
額,這也解釋的通,正因為當過官,所以與女子國師相識。
看來四號也是有故事的人。
許七安覺得很有意思,地書碎片的持有者,都不是泛泛之輩,他們身份神秘,修為又強。
與他們交往,就像在玩一場游戲,一層層的揭開他們的神秘面紗。
【二:有意思了,一號沒有回信,三號也沒有回信。】
臥槽這小陰幣....冷不丁被人下套的許七安嘴角一抽。
顯而易見,二號在這個時候傳書,并不是真的關心皇室祭祖,而是一個試探。
試探三號和一號的身份。
以地書和持有者之間的聯系,即使睡著了,也會被驚醒,所以不存在因休息錯過的情況。
除非有緊急情況,無法回信。
但是,不可能一號和三號同時有緊急情況,如果真是這樣,那說明兩人都在參加祭祀,無法在眾目睽睽中掏出地書碎片回信。
這時,許七安的舉動引起了宋廷風的主意。
他不動聲色的松開手,本就半露的玉石鏡子滑回兜里。
“認真點,不要做多余的舉動。”宋廷風皺眉告誡。
“知道知道。”許七安敷衍回應。
不妙啊,我是云鹿書院的弟子,沒理由也沒資格參加皇室祭祖....這下身份露出破綻了....該死,天地會這群家伙,個個都是心機深沉之輩。
不過,一號竟然也沒有回復....呵,他(她)也在現場,會是誰呢?
許七安念頭起伏時,天地會眾成員,地書碎片持有者,也在思考同樣的問題。
三號不是云鹿書院的弟子嗎,眾所周知,云鹿書院幾乎斷絕了仕途,縱使有,也沒資格參加皇室祭祖。
而且,以三號一直以來的形象判斷,他是云鹿書院的學子,這就更不可能參加祭祖。
難道三號不是云鹿書院的弟子?
不對,若是如此,之前的事怎么解釋。
除非他以其他身份參加了皇室祭祖,對,云鹿書院安插在朝廷各部的人?
那會是什么衙門,什么身份?
反倒是一號的身份,他們并不驚訝,因為早就知道一號是朝廷的人,而且地位很高。
【二:四號,你當過官,你來分析分析。三號是情況。】
【四:我心里的確有了猜測,但我憑什么要告訴你。】
【六:二號,你又不在京城,即使知道了三號和一號的身份又能如何。】
四號和六號都在隱晦的替三號說話。
許七安忍著悸動,不去查看信息。
旁觀了一陣祭祖大典,許七安心里再次涌起異樣的感覺。
他總覺得桑泊陰森森的,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危機感。
突然,許七安在祭祀的樂曲中,聽到了一絲奇怪的聲音。
那聲音在說:
“救救我,救救我....”
許七安愣了一下,仔細聆聽,那聲音卻消失了。
“廷風、廣孝,你們有沒有聽到奇怪的聲音。”許七安問不遠處的兩位同僚。
“你是指祭祀的樂曲?確實有點....有點讓人震耳發聵。”宋廷風求生欲很強的改口。他想說很難聽。
朱廣孝則搖頭。
許七安正要說話,那詭異的聲音又傳來了,這次他聽清楚了,是桑泊湖里傳來的。
“救救我,救救我...”
聲音凄厲壓抑,無比滲人,像是惡鬼在耳邊低語。
負責戒備四周的打更人是不能回頭觀禮的,許七安已經是逾越。
他看見了三步一叩首,緩慢登臺,穿明黃色袞服的元景帝,看見了岸邊觀禮的文武百官、皇子皇女,也看見了魏淵和他的兩名義子。
看見了氣勢恢宏的廟,看見了禁軍,看見了太監。
在他回頭的剎那,聲音消失了。
幻聽嗎?
我已經三天沒找浮香了,雙眼沒昏花啊。
許七安深吸一口氣,不敢多看,扭回了頭,問道:“你們知道多少關于桑泊的消息?”
朱廣孝和宋廷風給了回復,沒什么有價值的信息,無非就是“開國帝君證道之地”、“玄武贈劍”、“皇室祭祖之地”等許七安早已知曉的內容。
“救救我,救救我...”
那聲音又來了,就像有個惡靈趴在你后背上,在你耳畔低語。
許七安僵硬著脖子,一寸寸的扭頭,再次看見了祭祀場面。而聲音,在他回頭的瞬間,消失了。
無形的恐懼填滿了他的內心,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大奉開國皇帝證道的桑泊湖,皇室歷年祭祖的地方,傳來滲人的求救聲.....寒風里,許七安緩緩打了個冷顫。
“救救我,救救我....”
“救救我,救救我....”
許七安毛骨悚然,心里生出逃跑、遠離的念頭。他強迫自己冷靜,不再顧忌身邊的同僚,取出了玉石小鏡。
【三:你們對桑泊了解多少?立刻告訴我,這非常重要。】
【二:呦,三號回復啦,你真的在祭祀現場,在桑泊?】
許七安沒有搭理二號,等了幾秒,看見了四號的傳書。
【四:桑泊是大奉開國皇帝證道的地方,大奉立國后,選在桑泊定都。不過玄武的傳說,無據可考,可信度不高。
但是神劍是真的有,湖心高臺那座廟里,供奉著開國皇帝當年使用過的佩劍。】
等四號說完,金蓮道長補充道:
【九:那是象征著大奉氣運的神兵。】
【四:確實如此,當年山海關之戰,元景帝進廟請出神兵,親手贈予鎮北王。山海戰役能打贏,除了魏淵用兵如山,鎮北王的戰力不可忽視。】
廟里供奉著神劍?
是劍在向我求救?
先不說劍有沒有自我意識,它像我求救做什么。
“救救我,救救我...”那聲音突然凄厲起來,似乎不滿許七安的漠視。
求救聲回蕩在耳邊,震蕩著許七安的精神,讓他產生了輕微的眩暈,意識也隨之出現混亂。
他深吸一口氣,輸入信息:【三:還有沒有?我要更全面的信息,但凡是歷史中記載的,不管真假,我都想知道。】
傳書后,他回頭看了一眼,想以此來平息耳邊的低語。
但這次沒有成功,他回頭了,耳邊求救聲依舊存在。
“救救我,救救我!”
許七安額頭青筋綻放,那聲音像是鋼針,刺入了他的腦海。
【四:你勾起了我的回憶,讓我想起了當年修訂史書時,看過的一段記載。
桑泊如今被京城五衛的軍營拱衛著,防守嚴密,任何人都不得私自靠近,嗯,是任何人。
因為在五百年前,當時的太子乘船在桑泊游玩,不慎跌入湖中,被侍衛救上來后,大病一場,從此得了癔癥。半年后,被人發現溺死在桑泊里。
皇室認為,是太子觸怒了祖先英魂,招惹來懲罰,為了杜絕此類事件再次發生,便封禁了桑泊,只在祭祖時開放。】
太子跌入湖中,得了癔癥....他是不是與我一樣,聽見了求救聲.....我會不會也重蹈覆轍,最后被發現溺死在桑泊。
想到這里,許七安如墜冰窖,臉色發白。
桑泊必然存在著什么秘密,絕非觸怒祖先英魂,但那位倒霉的太子不知道此事,要不然,絕對不會在桑泊劃船游玩。
可想而知,這個秘密恐怕只有歷代皇帝才知道。
但是,知道內幕的皇帝為什么沒有封禁桑泊,非得太子掛了才做出舉措。
擅長推理的許七安,腦海里閃過一個個疑團。
【六:三號為什么問這個?】
此時的許七安已經沒有余力回答他們的問題,他顫巍巍的把地書碎片塞回懷里,然后無力的跪倒在地,抱著頭,神色痛苦。
“救救我,救救我....”
呼救聲傳入耳中,層層疊疊的回蕩,讓他的大腦一片漿糊,像是被鋼針扎入顱腔。
頭疼欲裂。
宋廷風和朱廣孝察覺到了同僚的異常,被許七安毫無血色的臉龐嚇了一跳。
“你怎么回事?能不能撐住,這時候不能掉鏈子,要是打斷或驚擾了陛下的祭祖,是死罪。”宋廷風急了。
朱廣孝挪了挪步子,想過來查看情況。
.....
此時此刻,元景帝已經登上高臺,鼓樂止,太常寺卿跪讀祝文,讀畢樂起。
元景帝親自焚燒祝文,對祖宗行三跪九拜之禮。
祭祖到這里,才進行了一半。
魏淵收回目光,望向了不遠處的皇后,雍容華貴,儀態天成。
身為長公主的生母,母女倆的容貌并不相似,但皇后依舊是傾國傾城的美人,即使是如今,依舊雍容華貴。
可想當年是何等絕色。
只是歲月洗滌中,韶華已逝,她再不是當初那個眉眼清秀,青澀純情的少女。
而自己仍舊如當年,一襲青衣。
魏淵神色恍惚。
似乎有所感應,母儀天下的皇后翩然回首,兩人隔空相望。
皇后目光柔軟了那么一下。
魏淵卻像是觸電般的收回了目光,急忙躬身作揖。眼中所有情感沉淀,只余深邃的滄桑。
“義父,那邊情況不對。”楊硯沉聲道。
魏淵循著他的眼神看去,看見一位銅鑼跪趴在地,身邊的兩位銅鑼側頭在對他說著什么。
許七安這邊的情況,許多高手已經注意到了。
只是暫時沒有危機,便忍著沒有過問,只要不是有刺客,天大地大,都得等陛下祭祖結束。
包括對這個小銅鑼的秋后算賬。
魏淵一眼就認出了是自己看中的后生仔,揚了揚下巴:“你去看看情況,把他帶走。”
這是在保護許七安。
.......
“救救我,救救我...”
催命鬼般的喊個不停,許七安的精神產生了撕裂,一會兒覺得是生活在新時代的刑警,一會兒覺得自己是土生土長的京城人。
大腦抽痛越來越劇烈,他處在了崩潰的邊緣。
頭好痛,別喊了,別喊了,求求你別喊了....許七安捂住腦袋,豆大的汗水滾落。
實際上,他早已汗流浹背。
詭異的求救聲針對的是他的元神,而非肉體,但帶來的痛苦絲毫不亞于肉身酷刑。
在一聲聲的詭異呼救聲里,許七安終于崩潰了,他不在乎皇帝的祭祖,不在乎森嚴的規矩,不在乎一切。
當瀕臨死亡的絕境時,一切都不再重要。
他雙手握拳,重重捶打地面,聲嘶力竭的咆哮道:
“閉嘴!!”
剎那間,風云變色。
湖中高臺上,那座廟忽然震動起來,緊接著,一道金色的劍氣炸碎檐頂,沖入云霄。
在這道劍光中,湖水突然泛起波濤,層層疊疊的涌動,桑泊仿佛活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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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了一本書上架的時候了,其實一個星期前,我沒想寫上架感言,因為覺得跟你們這么熟了。
但北河(我的編輯)與我說,你應該寫,因為這本書是你在寫作道路跨出新一步的開始。
確實。
從《姐姐》到《妖二代》我一直在換題材,在不停的跳出舒適圈。
當初寫完姐姐,直接開一本新的文娛,我估摸著成績會吊打妖二代。但那樣也會讓我受限于某個題材,無法掙脫出來。
對一個作者來說,拓展寫作道路是非常非常重要的,哪怕你在某個題材里成神了,你未來面對的,注定是日薄西山的結局。
因為人的靈感是有限的,某個題材寫太久了,你很難寫出新意。只有拓展題材,擴寬道路,你才能在別的題材里靈光一閃,另創新高。
這不是我胡說八道,因為市場早已給出了規律。
當然,這里面還有另一個原因。秦寶寶大概是我近十年來無法超越的女主角,所以為了避其鋒芒,我寫了都市異能的妖二代。
這是我從未接觸過的新領域,成績不好不壞吧,畢竟好歹把版權賣出去了,說實話,我當初規劃妖二代大綱時,就是沖著版權方向摸索的,所以這本書不是爽文。
盡管現在還有人因為妖二代的結局要給我寄刀片,不,我是真的收到刀片了,各位,做個人吧,哈哈哈哈。
不過你們別說,妖二代的故事框架和幾個重點人物的經歷、故事,確實很適合改編的。
咸魚不說,忘塵和祖奶奶都是可以拎出來做一部動漫大電影的角色(想屁吃)。
妖二代結束后,我深感自身不足,答應大家下一本寫爽文(平息鮑眾怒火),于是我用了三個月的時間,以爽文的寫作方式在公眾號連載了幾十萬字的番外。
嘿嘿,白嫖是不是讓你們很愉快?
我可以很驕傲的說一聲,像我這樣的作者應該不多吧。有和我一樣在公眾號免費更新三個月,字數達幾十萬的作者嗎。
停止更新番外后,我開始構思《打更人》,因為背景是古代,是仙俠,我每天不停的看資料,看歷史書,豐滿自己的歷史常識。
歷史是我從未接觸過的領域,對于一個漸漸奔三....呸,十八歲的年輕作者來說,是一件很耗費精力的事,好幾次想放棄。
我舉個例子,單是打更人的開頭,我就寫廢了六七萬的稿子,差點崩潰。
想想真是不容易。
在這里,我要重點感謝一個家伙:榮小榮。
歷史類大神。
他是我的特約顧問,但凡遇到什么知識盲區,我就去問他:喂,朝廷權力結構是什么樣的;喂,尚書是幾品啊;喂,古代軍事體系是怎么回事啊。
只有一個領域的知識是他不如我的:青樓文化。
在寫作道路上,有一個可以談心的,交流彼此知識的朋友,是非常開心以及重要的事。
另外,感謝我的編輯北河,他是一個盡職盡責的人,只要你有問題咨詢,他會非常詳細的回答你,幫你解決寫作時遇到的麻煩。
也是北河,給了我人生中第一個閃屏。
這讓我油然而生一股沒有投奔錯人的欣慰。
妖二代和打更人之間,停了半年,期間,很多朋友和我說:再不開書,讀者都忘記你了。
但我一直熬了半年才開書,因為這本書不是都市,不是異能,是仙俠和古代背景。
是爽文寫法。
既然當初妖二代結束時,答應過大家要寫爽文了,那肯定要做充足的準備。
這是我的誠意,也是我一直堅持的匠心。
所幸打更人的成績還不錯,沒有辜負我半年來付出的心血,想必也沒有讓大家失望。
打更人不是單純的爽文,嗯,當然也不是悲劇,我的意思是,他的內核其實很強大,后續會漸漸展開。故事性、伏筆、邏輯性都會比妖二代強。
本書凌晨上架,求首訂支持。
凌晨會更新幾章,我目前在碼字,能碼多少是多少。
希望大家為我這半年的艱苦和努力,為我半年來的誠意,給一個良好的開端。
上架后,日更保底8000吧。太多了也不敢承諾,我是偏神經質的作者,不想碼字的時候就請假,想碼字的時候,日更一萬多也是常事。
賣正能量的小郎君,奉上!
祭品、供器散落一地,飛濺的瓦片有部分砸在了元景帝的身上。
場面瞬間大亂,周邊巡邏的禁軍飛快收攏陣營,涌向桑泊。
戒備在湖邊的打更人奔向祭祀隊伍,保護皇室和文武百官。
“有刺客,保護陛下。”
“保護皇后,保護公主...”
“保護首輔....”
人影閃爍,打更人衙門的十位金鑼、禁軍五衛中的高手,宗室里的高手,就那么一瞬間,起碼有數十名高品武者騰空而起,在高臺,在曲折長廊落定,將元景帝嚴密保護起來。
騷動只維持了短短十幾息,因為那道綻破云霄的劍氣快速消散,湖水恢復了平靜。
并沒有刺客,隨著風波的平息,四處都很穩定,沒有出現傷亡和可疑人物。
魏淵是負責祭祀安保工作的頭目,沿著曲折的水面長廊,大步登上高臺,躬身作揖:
“微臣失職,微臣該死。”
此時,元景帝已經恢復了鎮定,只是經歷了這件事,他那點淡泊的仙氣已經從眉眼間徹底消失。
他不再是修道二十多年的道人,而是手握權柄,深不可測的威嚴帝王。
元景帝沉聲道:“所有人退出祭臺,不得靠近。”
包括魏淵在內,眾高品武者起身應諾。
元景帝正了正衣冠,撣去袞服上的灰塵,神色嚴肅的推開廟門,進了里頭。
.....
柳樹邊,吼了一嗓子的許七安再沒有聽見詭異的呼救聲,隨著時間流逝,他的精神得以安穩,腦袋仍有創傷后的陣痛,但以不再如之前般難以忍受。
這時候,他才有精力去觀察四周的情況。
身邊的同僚早已離去,把岸邊的文武百官和皇室、宗室人員團團護住。
高臺上空無一人,但曲折的長廊站滿了高品武者,為首的是魏淵。
元景帝不知所蹤。
最讓許七安詫異的是,那座傳說中供奉著神劍的廟宇,屋頂處房梁折斷,出現了一個大窟窿。
祭祖出了問題,桑泊的秘密重現于世了?
許七安心里念頭飛快閃過,一邊按住脹痛的腦袋,一邊向大部隊匯聚。
因為打更人的身份,他沒有受到阻攔。
“你怎么回事?”宋廷風審視著新同僚:“身體狀況如何。”
宋廷風沒有把桑泊湖的異狀,與許七安之前的反常聯系在一起。
這就好比你不會把一個弱雞的咆哮,和十級大地震聯系起來。
“這幾天練功太勤快,受到了反噬。”許七安找了個合情合理的解釋,接著說:“好在已經緩過勁來,對了,剛才發生了什么?”
“不知道。”宋廷風搖搖頭,一邊掃視四周,擺出戒備姿態,一邊低聲道:
“永鎮山河廟忽然炸了,廟里沖出一道劍氣,引得整個桑泊沸騰,宛如地震。但看現在的情形,似乎不是刺客。”
許七安目光再次望向高臺,那座廟頂的窟窿是被劍氣洞穿?神劍有這威力,那剛才向我求救的,肯定不是劍靈之類的存在。
他垂眸片刻,收斂了所有情緒,沉淀了所有想法,然后匆匆趕到長公主附近,抱拳道:
“長公主無恙?”
場面已經恢復秩序,各處雖有交頭接耳,但大體很安靜,都在等元景帝出來。
許七安這一嗓子,引得周圍的人紛紛看過來,有打更人同僚,有禁軍,有太監,也有長公主,以及她身邊的皇室宗親。
長公主眉眼生的艷麗,神情卻如霜雪皎皎清冷。她歪了歪頭,秋水般的眸子里映出許七安的身影,聲音有著玉石碰撞的冷脆:
“無恙!”
許七安如釋重負:“卑職便放心了。”
他見好就收,刷了一波存在感后,立刻就退開,一絲不茍的戒備四周。
“懷慶,這小銅鑼對你甚是仰慕啊。”一道柔媚的嗓音響起,是長公主身后的二公主。
懷慶是長公主的封號,但她更喜歡外人稱她為長公主。
元景帝曾經評價過這個長女,好勝心不輸男兒,霸道不輸朕。
二公主容貌極美,圓潤的臉蛋點綴著一雙明艷的桃花眸,紅唇鮮艷,一顰一笑之間,總流露出多情的嫵媚。
與長公主是截然相反的兩個美人。姐妹倆關系一直不好。
長公主淡淡道:“仰慕談不上,知恩圖報罷了。”
許七安在司天監的鋪墊,以及剛才的姿態,成功在長公主心里豎立了“知恩圖報”的形象。
二公主掩嘴輕笑,“懷慶姐姐的魅力,京城上下皆知,云鹿書院的學子對你如癡如醉,讀書人尚且如此,何況是打更人呢。”
其他皇子皇女興致勃勃的吃瓜看熱鬧,對于二公主綿里藏針的言詞不做評價。
“臨安!”
東宮太子皺了皺眉,訓斥道:“肅靜。”
臨安是二公主的封號,面對兄長的呵斥,她撇撇嘴,俏生生的垂首而立,擺出端莊優雅的儀態。
皇室宗親都知道,長公主和二公主不合。
長公主是皇后所出,二公主是陳貴妃所出,地位還是有差別的。不過貴妃比皇后更得寵。
年少時,二公主喜歡挑釁長公主,處處找茬。
本是再尋常不過的天家勾心,然而,長公主偏是個霸道且特立獨行的,她讓侍從擒下二公主,侍從不敢,便自己親自動手,拎著一卷竹簡,追著二公主打。
從南打到北,從北打到南。
宮里的丫鬟侍衛不敢攔,最后驚擾到了修仙的元景帝。
陳貴妃帶著鼻青臉腫的女兒控訴長公主,元景帝打算嚴懲長公主,喊她去御書房。
長公主早有準備,帶著《禮記》、《通典》、《宮律》等十幾套書,往御書房逐一擺開,引經典句,感慨陳詞。
最后打贏了官司,元景帝郁悶的判長公主無罪釋放,自己悶頭回去修仙。
成人之后,長公主便內斂了許多。
....
永鎮山河廟。
穿黃袍戴皇冠的威嚴男子拄劍而立,廟門緊閉,元景帝站在開國皇帝的法相前,無聲的凝視著那柄布滿灰塵的銅劍。
“一品又怎么樣?本該有漫長壽元的你,還不是受到人間氣運所累,又比普通人多活了幾年?”元景帝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與這位六百年前的老祖宗交談:
“我二十歲登基,打敗了所有敵人,坐在那個位置上,無人再能與我并肩,可最后我才發現,最大的敵人是時間。”
元景帝緩慢移開目光,低頭凝視著腳下的地面,看了許久。接著,他開始檢查廟里的擺設,甚至登上神壇,大不敬的觸碰先祖法相,觸摸那柄黃銅劍。
這個過程細致而漫長,最后,元景帝如釋重負吐出一口氣。
他表情變的輕松,跪在蒲團上,朝開國大帝三拜九叩,然后離開了永鎮山河廟。
元景帝站在高臺,俯瞰著文武百官和皇室宗親,聲音如暮鼓晨鐘:“祭祖大典繼續。”
他沒解釋剛才的異常的原因。
禁軍五衛和打更人重新散開,有條不紊的恢復秩序,巡視周邊。
一列列宦官低頭疾走,清理高臺上的碎瓦、分揀貢品供器,以及皇室列祖列宗的牌位。
許七安重[ ]新回到了站崗位置,心里嘀咕著,很奇怪啊,按理說,祭祖時遇到這種事,是大胸之...呸,大兇之兆,元景帝應該勃然大怒才對。
可他對此似乎有一定的心理準備,沒有怒斥魏公和禁衛軍統領們....嗯,不一定是心理準備,而是知道異變的真正源頭。
然后,這又是不能在公開場合談論的東西。
桑泊湖果然隱藏著不為人知的隱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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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一個成熟的刑警,有著嚴謹的邏輯,并沒有立刻認定自己是“真兇”,嚴格來說他是嫌疑犯。
事情還有其他可能,雖然從宋廷風和朱廣孝身上驗證過,只有他能聽見求救聲。
但未必就是他引起了這場騷亂。
桑泊本身就有秘密,而且是只有元景帝一人知曉的秘密。可能這場騷亂本身就會發生,只是因為自己的特殊,聽見了不該聽的聲音。
“我身上的特殊....大概就是這莫名其妙的撿錢buff了。”許七安的心情很復雜,既有旺盛的求知欲,也有追索真相的顧慮,害怕那是自己這個年紀無法承受的。
又過了一個小時,祭祖終于結束了。
禁衛軍和打更人中高層護衛著皇室宗親,文武百官離開,許七安等人得以解脫,散值。
“真奇怪,永鎮山河廟里到底有什么東西?”
回去的路上,宋廷風一臉輕松,開始傾吐心里的八卦。
“把眼睛睜開走路,李榮浩。”許七安笑著打趣,試圖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讓心情平靜下來。
“李榮浩是誰?”宋廷風茫然反問。
許七安不搭理他。
其他銅鑼們也在討論剛才的異狀。
“剛才那是劍氣吧?我從未見過這么可怕的劍氣,就算是蘊養劍意的張金鑼,也遠遠不及。”一位銅鑼說。
“嚇死了,剛才還以為有刺客,我就說嘛,這么可怕的刺客,怎么可能進的了京城。咱們京城可是有監正和國師坐鎮的。”
“你們說廟里到底有什么?”
這個問題,銅鑼們面面相覷,回答不上來。
“是開國帝君當年征戰沙場使用的佩劍。”許七安道。
眾人紛紛看來,對于許七安這號人,打更人衙門的銅鑼們態度兩極化。
有的想結交他,有的則嫉妒他。
畢竟能讓兩位金鑼大打出手,這小子將來肯定前途無量,至少也是銀鑼。
“你知道什么。”有人冷笑一聲。
“自己去問老前輩。”許七安同樣冷笑。
這些個都是年輕的銅鑼,對山海關戰役了解不多,但老銅鑼、銀鑼應該都知道,當年元景帝請出神劍,贈予鎮北王的往事。
值得一提,鎮北王是親王,元景帝的親弟弟。
真正的封號是淮王。
鎮北王是對淮王的敬稱,因為他鎮守北方,震懾草原各部。
親王有很多,但鎮北王只有一個。
察覺出許七安和那位銅鑼的火藥味,眾銅鑼輕飄飄的岔開話題,討論起別的事。
這次祭祖有驚無險,任務圓滿完成,銅鑼們商量著夜里去教坊司或哪個熟悉的青樓鬼混。
這是一個很枯燥無趣的時代,男人們的娛樂活動、交往應酬,除了勾欄聽曲便只有青樓睡女人。
真是無趣!
....
回到打更人衙門,許七安忽然心悸,知道“地書聊天群”有動靜了。
他借口去茅房,取出玉石小境,看見金蓮道長在咨詢自己和一號。
【九:一號三號,祭祖結束了,出了什么事,鬧出這么大動靜。】
一號沒有回復,反而是其他人吃瓜吃的興致勃勃。
【二:道長,你這話什么意思,元景帝祭祖遭遇刺客了?死了嗎,哈哈。】
許七安敢肯定,這個二號絕對不是朝廷中人,除非他(她)這輩子都不打算和一號以及自己見面。
二號這個憤青,要是活在我那個年代,分分鐘被人民警察順著網線摸過去,請到局子里吃官糧。
【九:貧道正在打坐,突然看見桑泊方向一道劍光沖破云霄,就如當日云鹿書院清氣沖霄。】
【二:哪個高手去行刺的。】
【九:那把鎮國寶劍是大奉開國皇帝的佩劍,大奉立國后,它日日受到國運洗禮,成了與大奉國運息息相關的寶物。按理說,這樣一件重器,是不會出現異常的。】
二號說完后,九號金蓮道長的下一段話緊跟著傳來。
二號見自己搶話了,便沒有再開口,等了十幾秒,見金蓮道長說完了,他(她)才繼續傳書:
【二:所以,到底發生了什么。】
【四:什么?鎮國神劍復蘇了?是不是有一品強者去了大奉京城,引動了那件神兵,要不然,我想不出什么理由能讓鎮國神劍復蘇。】
四號顯得非常震驚,他曾經入朝為官,對大奉的了解不比一號和三號少,甚至更多。
【五:我只關心大奉的皇帝死沒死,他要是死了,姑奶奶我就告訴阿爹去。】
姑奶奶...五號是個妹子。許七安眼睛一亮。
【四:告訴你阿爹,你們想干什么。】
【五:當然是出兵攻打邊關啊,搶大奉的糧食和女人,啊哈哈哈哈。】
不出所料,五號果然是異族,要不然不會那么清楚萬妖國的歷史,嗯,萬妖國在南疆,五號應該不是北方諸部的人。
南蠻子,還是東蠻子?
這時,一號上線了。
【一:祭祖已經結束,永鎮山河廟內的神劍復蘇,造成了一些動靜。現在已經重新沉寂,元景帝進入廟中一刻鐘,不知道在做什么。】
【九:哎,不出所料,桑泊果然有秘密,這個秘密恐怕只有皇室知道。】
【一:道長了解多少?】
許七安精神一振。
【九:貧道只是出家人,并不知道什么隱秘,只是在劍氣沖霄之前,貧道看見有魔氣在皇城方向凝聚。】
【六:貧僧也察覺到了,僅是一閃而逝。】
佛門弟子六號插了一嘴。
地宗修功德,應該也會有類似望氣術之類的觀氣法門....佛門我不太了解,但按照常理,想來對魔氣、妖氣比較敏感。
許七安默默窺屏。
【二:也就是說,祭祖時有大妖或者魔道之人靠近京城,所以讓鎮國神劍應激復蘇,驚退了那位神秘高手。】
二號做出判斷。
【四:雖然京城有監正坐鎮,但如果對方同樣是世間頂級的高手,那確實可以剎那逼近皇城。】
【六:一品高手屈指可數,誰會在這個時候進犯京城?】
好一陣子沒人說話,眾人大概是在心里比對,各自猜測著。
但許七安知道,并不是什么一品高手來犯,問題來源于桑泊本身。
【四:金蓮道長,劍氣沖霄是什么時候發生的。】
【九:一個時辰前,你問這個做什么。】
一個時辰前發生的....而三號詢問桑泊相關信息,恰好是一個時辰前,幾乎是同步....
以三號當時表現出的態度,他非常迫切的想要知道關于桑泊的一切。
四號回憶起了不久前三號的詢問,再聯系到祭祖出現的狀況,顯而易見,三號不是無緣無故詢問。
三號是儒家學子,通曉史書,他不可能不知道桑泊的歷史,為什么要多此一舉的傳書詢問?
四號自己是知道桑泊歷史的,不由的把自己代入到三號角色中。
“如果是我,參加皇室的祭祖大典,中途發生了這件事,我肯定第一時間說明情況,然后和天地會的成員討論異變的原因,得出可能是一品高手來犯的結果。
但三號沒有,三號很有目的性的詢問桑泊的歷史。三號絕不是蠢貨,相反,他是個聰明絕頂的人。”
四號默默的推理著:“他是云鹿書院的學子,不該多此一舉的問這些,除非他有了什么發現,因此懷疑起了自己之前讀過的歷史,懷疑起自己對桑泊的了解是不是對的。”
想到這里,四號吃了一驚,因為他得出了一個讓自己詫異的結論:
問題來源于桑泊,三號窺探到了一二,而這個真相讓他對自己的認識了懷疑。
【四:三號,你知道些什么對吧,你當時也在場,在你問完桑泊的情況后,鎮國劍立刻產生反應,鬧出了這么大動靜,這絕非巧合。】
四號的傳書,讓天地會的眾成員反應過來。
原來四號剛才詢問金蓮道長劍氣沖霄的時間,原因在此。
碎片持有者們念頭紛呈之間,四號繼續傳書著:【三號,你是云鹿書院的學子,你肯定知道桑泊的歷史,云鹿書院雖然退出朝堂兩百年,但底蘊深厚,書院的藏書閣里記載的桑泊歷史只會比我說的更詳細。
【我當時就覺得奇怪,你為何如何一問。】
不,我是真的不知道....許七安不知道該怎么解釋了,可怕的呼救聲讓他精神崩潰,這樣的情況下,根本無法考慮維持人設。
【四:因為你對自己的認識產生了懷疑,你覺得以前學到的桑泊歷史很可能是錯誤的。】
眾人恍然大悟,原來是這么一回事。
許七安恍然大悟,原來我是這么想的。
四號真是帶推理家啊....嗯,雖然猜測是錯誤的,但不得不承認,他非常敏銳,是所有人里反應最快的。
不愧是曾經入朝為官的讀書人。
【二:等等,這么說的話,問題本身來自桑泊,而不是有一品高手入侵?】
【四:這就要問三號了。】
【五:三號,怎么不說話,快告訴我們呀。】
看到這里,許七安決定不再沉默,以指代筆,書寫道:
【呵,我確實知道一些不為人知的內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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