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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主辦官
大奉打更人全文閱讀作者:賣報小郎君加入書架
    許玲月估摸著是一個人腦補過頭了,又是比較悶的性子,情緒一直壓在心里,見到大哥平安無事的返回,終于落下心中大石,哭的稀里嘩啦,淚珠滾滾。

    直到丫鬟走出門口,看著摟成一團的兄妹倆,驚喜的喊道:“大郎出獄了?”

    許玲月這時候才想起自己是未出閣的黃花閨女,從大哥懷里掙脫,一邊抽噎,一邊垂首俏立,臉蛋火紅如燒。

    許七安牽著妹妹的手進了閨房,丫鬟給他沏茶,安分守己的站在一邊聽大郎和大小姐說話。

    “你去通知下人,燒點熱水,我要沐浴。”許七安吩咐道。

    丫鬟出去傳話,誰知道下人們一聽,個個臉色大變,紛紛搖頭拒絕。

    丫鬟很委屈的回去告訴大郎,許大郎也很生氣,心說是你們這群下人飄了,還是我許大郎提不起刀了。

    “那你幫忙去燒水。”許七安道。

    丫鬟更委屈了,但不敢拒絕,噘著嘴離開。

    許七安轉頭,朝許玲月笑道:“陛下允許我將功補過,我暫時沒事了。”

    許玲月點點頭,精致的瓜子臉有些憔悴,“大哥怎么與同僚動手的。”

    許七安便將事情經過簡單的說了一遍,許玲月聽的氣憤極了,秀拳緊握:“大哥做事妹妹向來放心的。”

    她露出了璀璨笑容,眼里充斥著驕傲。

    一瞬間的明媚動人,許七安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臉。

    許玲月嬌羞的垂下頭。

    沐浴后,穿上打更人制服,許七安和許鈴音坐在屋檐下,排排坐,兩人手里都捧著一大碗雞蛋肉絲面。

    這一幕和諧溫馨。

    許七安道:“鈴音啊,大哥用肉跟你換雞蛋好不好。”

    許鈴音想了想,搖頭:“不要,娘說大哥上次騙了我包子。”

    “那你覺得大哥騙你了嗎。”

    她歪著腦袋,認真的想了想:“忘記啦。”

    許七安道:“所以嘛,大哥怎么會騙你呢,大哥絕不是要騙你的雞蛋吃,大哥只是...”

    他沒說完,就看見許鈴音朝著雞蛋面,“呸呸”了兩口。

    許七安一臉呆滯。

    許鈴音說:“二哥教我的。”

    ....讀書人果然都不是好東西!許七安低頭吃飯,放棄了幼妹的雞蛋。

    但他蔫兒壞,嚇唬道:“鈴音啊,這面不能吃,有毒的。”

    “啊?”許鈴音瞪大眼睛,看了看擱在腿上的碗,又看看大哥,驚疑不定。

    許七安耐心的給她解釋,科普知識:“你以前摔了一跤,皮蹭破了,你爹是不是用口水給你擦傷口?”

    許鈴音點點頭。

    許七安道:“這是因為口水能...嗯,就是能把臟東西殺死,由此可以推測出,口水一旦離開嘴巴,它是有毒的。再由此推測出,你的雞蛋面里有毒,不能吃了。”

    他說完,看著許鈴音的小臉蛋一點點發白。

    “那我會死嗎?”許鈴音癟著嘴,泫然欲泣的問。

    “死是不會死,就是會肚子疼好多天。”許七安說。

    許鈴音點點頭,安心的繼續吃面。

    許七安:“???”

    ........

    吃完面,來到許二郎的房間,在書房里找到了自己的玉石小鏡,許七安收入懷中,偶然間發現了二郎擺在桌角的幾頁紙,用鎮紙壓著。

    紙張用潦草的字跡寫的密密麻麻,是對許七安處境的分析,對司天監和云鹿書院能否產生作用的評估。

    大概是夜深人靜時,枯坐書房思忖,隨手寫下來的思路。

    小老弟還是很有幾把刷子的....許七安笑了笑,離開書房。

    他一路快馬加鞭趕回衙門,徑直去見了魏淵。

    魏淵早就等待多時,指了指楊硯身邊的位置,溫和道:“坐。”

    楊硯面無表情的把一份卷宗遞了過來。

    魏淵道:“這件案子,我讓金玉堂、春風堂、鎮邪堂,三堂聯手去辦。主辦官是你!”

    許七安吃了一驚。

    魏淵笑道:“陛下親自下的口諭嘛。”

    目光交匯,許七安忽然懂了,魏淵想通過這件事提拔他.....直接委任他為主辦官,而不是協同辦案。

    許七安展開卷宗,仔細看完,直截了當的問道:“桑泊底下是不是封印著什么東西?”

    魏淵眼中閃過異色。

    楊硯常年沒有表情的臉,也露出了吃驚的神色。

    桑泊里封印著某種東西這個真相,還是魏淵今早告訴他的,而比他聰明的南宮倩柔,也是在昨晚桑泊發生變故,聯想到那天義父在庫房查閱資料、卷宗,這才隱隱有些猜測,但不敢確認。

    直到今早義父坦然的告訴他們真相。

    可是這個小銅鑼,竟然直接道出桑泊底下封印著東西。

    魏淵收斂住意外的表情,笑道:“說說你的推理。”

    許七安戴罪之身,巴不得在魏淵面前表現自己,說道:“桑泊雖然是我們大奉的禁地,但對外人來說,唯一有價值的東西恐怕就是鎮國神劍。”

    說到這里,他看向卷宗:“但上面寫著,鎮國神劍無礙。那么賊人的目標就是其他東西了。

    “所以卑職猜測,永鎮山河廟里肯定有什么東西?而這東西,又為什么要放在桑泊?卑職再大膽猜測,可能那東西需要鎮國神劍來封鎮。”

    許七安其實是在得知了答案之后,逆推過程。

    他清晰的思路和縝密的邏輯,博取了楊硯的任務,對麾下的這個小銅鑼愈發的欣賞和看重。

    不但天資出眾,而且聰明,能力強,值得栽培。

    “魏公是知道的吧...”許七安試探道。

    魏淵坦然的搖頭:“陛下沒有明說,但我心里有了幾分猜測....”他臉色嚴肅,語氣蘊含警告:

    “你的任務是查出炸毀永鎮山河廟是何人所為,追回那東西的事與你無關。遇到無法解決的麻煩,告知楊金鑼便是,他會出面。

    “陛下賜下了一面金牌,可在皇城行走,除了后宮和幾個特殊的地方,你憑此牌,可以暢通無阻。”

    許七安領命告退。

    魏淵目送他的背影離開,聽著樓梯傳來輕微的腳步,望向楊硯:“聽說監正病了?”

    楊硯點點頭。

    魏淵眸子沉靜,默然許久:“老東西!”

    .....

    離開浩氣樓,許七安直奔春風堂,道:“頭兒,馬上召集金玉堂鎮邪堂的兩位銀鑼,在衙門前院集合,速度!”

    李玉春一臉懵,半晌,瞪眼道:“你是頭兒,我是頭兒?”

    小老弟竟然對他頤指氣使。

    許七安亮出金牌:“我現在是陛下欽點的主辦官,今兒起咱們就各論各的,我管你叫頭兒,你管我叫大人。

    “頭兒,幫大人去請兩位銀鑼。”

    李玉春郁悶的走了,各論各的?總覺得哪里很奇怪。

    鎮邪堂的銀鑼姓楊,名峰,是個皮膚黝黑的高瘦中年人,眉心有一顆黑色大痣。

    金玉堂的銀鑼則是個滿臉絡腮胡的漢子,叫閔山。臉頰有一道斜斜的刀疤,瞧著分外兇惡。

    再加上春風堂李玉春,三位銀鑼外加十二名銅鑼,很快就在院前集結。

    按照衙門的“風俗”,出行辦案前,要在前院集結,由主辦官帶頭訓話,鼓舞人心。

    同時也是做給其他打更人看的。

    “昨夜桑泊發生爆炸,永鎮山河廟被毀,陛下龍顏震怒,命令衙門半月內查出真相,抓住賊人。”許七安單手按刀,身姿筆挺,目光銳利:

    “我奉陛下口諭,親自追查此案,爾等協同辦理,務必全力以赴,報答皇恩。”

    許七安心里補充一句:辦好了會所嫩模,辦不好菜市口砍頭。

    “是!”眾人齊聲道。

    因為都是楊硯手底下的銀鑼、銅鑼,大伙兒還算聽話,只是有些不服氣,想著許七安一個銅鑼,哪來的經驗和能力處理這么大的事。

    也不知道陛下怎么會欽點他為辦案主官。

    離開打更人衙門,翻身上馬,一臉絡腮胡的閔銀鑼,問道:“許大人,我們去哪兒?”

    “當然是去現場。”許七安道。

    一行人策馬趕往皇城,選擇了最節省時間的路線:橫穿皇城。

    其實也可以繞過皇城去勘察現場,許七安依仗金牌在手,怎么省時間怎么來。

    在任何案件中,爭分奪秒是第一原則。

    在禁軍的帶領下,打更人們來到桑泊,這里景物大變,連接岸邊的長廊已經在爆炸中摧毀,湖心的漢白玉高臺也憑空消失。

    桑泊水面干干凈凈,什么都沒有,誰能想到前幾日還曾在此地舉行隆重的祭祖大典。

    湖邊停泊著一艘小舟,許七安道:“我們幾個過去看看,得下水。”

    許七安率先躍上小舟,悄悄伸入懷中,扣動玉石小鏡背面,傾倒出大儒贈送的“魔法書”,撕下其中一頁,拽在手里。

    其他銀鑼隨后上船,留下十二名銅鑼與一列禁軍在岸邊。

    李玉春搖著槳,劃到湖中心。

    高瘦的楊峰楊銀鑼看了許七安一眼,突然道:“許大人,我下去吧。”

    許七安道:“那你就與我一起下水吧”

    說著,引燃了紙張,開啟了望氣術。

    鏘....他抽出佩刀,叼在嘴里,縱身躍入水中。

    冰冷的湖水刺激著毛孔,一串串細微的氣泡從許七安叼著黑金長刀的嘴角冒出。

    他竭力睜大眼睛,觀察著水底的情況。

    漢白玉高臺的地基一直延伸到湖底,高臺坍塌的斷裂口距離水面有一丈多。

    暗流涌動的聲音傳來,許七安回頭看了一眼,是楊銀鑼跟了上來。

    皮膚黝黑的楊銀鑼同樣觀察了一下漢白玉高臺的坍塌情況,心里立刻有了判斷,他把自己的推理壓在心里,打算上岸后試探一下這個被委以重任的小銅鑼。

    這時,楊銀鑼發現許七安順著漢白玉高臺的地基,往水底潛入。

    他趕緊跟上,越往下,視線越模糊,到最后只剩下漆黑。

    楊銀鑼便不再跟隨,自己浮了上去。

    “嘩~”

    他躍出水面,爬上小舟,一邊運氣蒸干冰冷的湖水,一邊環顧眾人:

    “許大人朝湖底去了,那里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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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刁難
大奉打更人全文閱讀作者:賣報小郎君加入書架
    許七安很快到了湖底,眼中流轉著清氣,在黑暗中像是兩盞小燈泡。

    水底堆積著淤泥,以漢白玉高臺的地基為中心,一根根石柱以獨特的規律排列,將高臺拱衛在中央。

    這似乎是某種陣法....許七安心里猜測。

    在大奉京城,能布置陣法的只有司天監的術士,也就是說,當年司天監也參與了永鎮山河廟的建造。

    由此可以推斷,知道桑泊秘密的除了當今圣上,還有監正那個糟老頭子.....所以,監正生病是真的?或者,是因為永鎮山河廟坍塌造成的?

    嘶....這里到底隱藏著什么秘密。

    圖謀桑泊秘密的勢力、破壞永鎮山河廟的賊人,絕對是王者級段位.....我一個小銅鑼摻和其中,感覺隨時會被神仙打架殃及池魚....

    就算我能查出真相,皇室能容我嗎?

    想到這里,許七安心里頭沉甸甸的。

    “魏淵已經給我指了明路,遇到無法解決的麻煩就通知衙門,通知楊金鑼....這個暗示足夠明顯了,我只是探路的卒子,負責追蹤的獵狗。實在不行,我大不了假死脫身,遠離京城唄。”

    念頭閃爍間,他劃動四肢,靠向距離自己最近的石柱。

    石柱表面雕刻著扭曲、古怪的蝌蚪文字。

    許七安大概看出這是某種文字,礙于文化水平有限,無法解讀。他牢牢記住幾個文字。

    又檢查了幾根石柱,發現有同樣的文字后,深海恐懼癥促使著許七安離開漆黑的湖底。

    身在寂靜的,幽深的水底,他總腦補著身后有一雙冰冷的眼睛盯著他,或者前方黑暗里有巨大的黑影浮現。

    許七安鉆出水面,返回小舟,把嘴里銜著的黑金長刀插回刀鞘,運氣蒸干湖水。

    一縷縷蒸汽升起。

    李玉春詫異的盯著他,這小子是在他手中晉升練氣境的,這才多久,氣機如此渾厚了?

    “你這氣機可不像是新晉的練氣境。”李玉春不解道。

    “我就是每天打坐兩個時辰而已。”許七安無辜的表情。

    “....”春哥擺擺手,不愿在這個話題多談什么,看了楊銀鑼一樣,道:“姓楊的不服你,剛才上來跟我們分析了一通水底的情況,還算有些收獲。并且說,如果你的分析和他一樣,他就服氣。

    “大家都是一個班底的,沒必要藏著掖著。”

    高瘦的楊峰笑了笑,沒有反駁。

    許七安看了眼絡腮胡的閔山,這位沒說話,但盯著許七安,在等他開口。

    許七安翻了個白眼:“從高臺的斷裂處可以推斷出爆破點在廟里,而不是水底。此外,火藥多半是在祭祖大典后藏進廟內的。距離祭祖大典結束不超過一個時辰。”

    “如果是提前藏入廟中,火藥氣味重,陛下當時進入廟內,肯定會聞到。只有祭祖結束之后才有機會。去把負責收尾的當差、大理寺吏員、禮部吏員統統緝拿,逐一審問,這件事楊銀鑼你去辦。

    “另外,通知衙門,向陛下要幾位司天監的白衣過來協同辦案。頭兒你去辦。嗯,我要司天監的采薇姑娘來幫我。

    “閔銀鑼,你隨著我去一趟工部,我要火藥廠的進出記錄。當量這么大的火藥,不可能偷運出去。”

    頓了頓,接著補充:“不過在這之前,我們必須先看一看犧牲士卒的尸骨。”

    三位銀鑼面面相覷,發現這個小老弟辦事還挺靠譜,任務安排的有條不紊,思路清晰,邏輯縝密,楊峰和閔山兩位銀鑼收起了對他的輕視和不信任。

    捫心自問,換成他們,估計沒這么快就能給出這么清晰明了的方向,怎么也得思考好久,才能捋清思路。

    尸首被斂在軍營里,禁軍帶著他們來到一座營帳外,掀開簾子,里面是一具具用白布遮住遺容的尸體。

    附近兩座大帳里是同樣的尸體,本次在桑泊附近巡邏的士卒,共計三百十二人,全部犧牲。

    許七安掀開白布,端詳著每一具尸體的慘狀。

    “你還會驗尸?”楊峰見他神色越來越嚴肅,忍不住問道:“發現了什么?”

    “發現一件大事。”

    “你說。”三位銀鑼精神一振,就連領路的禁軍小頭目也看了過來。

    許七安緩緩道:“發現我自己只是個小小的銅鑼,遇到戰斗,還得三位大人努力啊。”

    所有士卒死狀如出一轍,都是被某種妖法吸干精血,身上沒有其他傷口。

    這份手段,不是練氣境能對付的。

    到時候真的遇到賊人,許七安也只能大手一揮:給我沖!

    自己茍在后面。

    .....

    許七安帶著閔山趕往工部,有金牌開路,暢通無阻。

    他尋了管理火藥廠的官員,道:“本官要查近一個月內火藥的生產、使用記錄。”

    賬冊是很容易造假的,其中最普遍的手法就是夸大使用量。比如制造一批炮彈,只需要兩百公斤的火藥,但在記錄時,寫成三百公斤。

    再比如制造火藥時,運輸過來的原材料可以制造兩百公斤的火藥,但故意把原材料的量寫少,這樣多余制造的火藥就可以私藏。

    但這些手段都經不起查,任何犯罪都有蛛絲馬跡。

    許七安不信任工部的官員,派人去打更人衙門調來自己的吏員,數十人浩浩蕩蕩的涌進工部。

    這是一個繁瑣的過程,工作量很大,因為還得去原料采集地取證、核實。

    ....

    在工部吃過午飯后,許七安舒坦的坐在大椅上剔牙,看著吏員和銅鑼們忙碌。

    負責調查大理寺、禮部、宮中當差的楊峰派人回來報信。

    “大理寺和禮部各有三名吏員失蹤,宮中當差的也有三人失蹤。”那位報信的銅鑼說道。

    皇宮里,地位比較低的宦官叫當差。通常是干雜活的。

    “什么時候失蹤的?”許七安坐直了身子,瞬間從慵懶的狀態中掙脫。

    “負責祭祖大典收尾的相關人等,全部被刑部和府衙聯手扣押,他們拒絕向我們交人。”銅鑼無奈道:“楊銀鑼正在與刑部的人對峙,僵持不下。”

    “敢跟我們打更人搶人?”許七安眉毛倒豎。

    雖然加入打更人時日尚淺,但已經沾染了打更人囂張跋扈的氣焰。

    銅鑼解釋道:“刑部和府衙同樣收到了陛下的命令,負責查案。都是皇命在身,便不怵我們了。楊銀鑼身上沒有御賜的金牌,讓小人火速趕來通知大人。”

    平時打更人的地[久久 fo]位要比其他衙門高,但有一種情況例外,那就是皇帝下旨。

    “走,過去要人!”許七安炸毛了。

    皇帝同時讓刑部和府衙摻和此案,這并不奇怪,許多大案都是多方共同調查,單憑一個衙門,人手有限,本身就有職務,要處理別的事,很難投入所有人力物力。

    多方共同調查的好處顯而易見,但弊端也同樣明顯,那就是搶功!

    “對我來說,并不是桑泊案破了我就沒事,我必須在此案中立下舉足輕重的功勞,朝廷才能免除我的死罪,如果寸功未立,恐怕難逃菜市口砍頭的處罰....誰敢阻擾我辦案,絕不客氣!”

    涉及到身家性命,許七安沒有耽擱,抓起桌案上的黑金長刀,環顧眾吏員,朗聲道:

    “爾等繼續查案,把年中至今所有的生產、消耗等記錄都徹查一遍,查出端倪,每人賞銀二十兩。”

    作為主辦官,他是有權力給予一定的獎賞的,獎賞由打更人衙門來出。

    打更人衙門來的吏員們,個個雙眼發光。

    二十兩銀子,抵他們半年的俸祿。

    留下吏員,許七安帶著銀鑼閔山和其余銅鑼,匆匆離開工部,騎乘快馬,趕往刑部。

    刑部離的不遠,快馬加鞭一炷香不到,許七安便看到了刑部的紅漆大門。

    門口重兵把守,兩列披堅執銳的甲士守著。

    楊峰與六位銅鑼被擋在外面,雙方正在對峙。

    “刑部奉旨查案,擅長刑部,阻礙辦案者,格殺勿論。”為首的一位中年軍官,單手按刀,呵斥打更人。

    身后,數十位甲士按住刀柄。

    楊峰額頭青筋怒綻,大概是從未有過如此憋屈的時候,以往的小人物也敢當面呵斥他。

    他雖也按住刀柄,卻不敢魯莽,主辦官不在此,他沒資格自稱奉旨辦案。刑部不可能不知道打更人也奉命參與此案,卻故意把人攔在外面。

    這是故意惡心他們,故意給他們使絆子。

    “嘿!”為首的中年軍官冷笑一聲,單手按刀,遠遠的看見騎馬奔來的一眾打更人。

    “刑部辦案,無關人等擅闖刑部,格殺勿論!”

    他剛喊完,就看見策馬在最前方的那名年輕銅鑼,抽出了腰間的軍弩,毫不猶豫的扣動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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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還有一章。估計要有點晚。不說了,爆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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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刑部破不了的案,我來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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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咻!”

    弩箭破空而來。

    中年軍官長刀出鞘,將迎面射來的弩箭嗑飛,軍伍中養成的戾氣,一下子涌了上來。

    這小銅鑼竟然敢朝他射箭,今日斬了他也是活該。打更人向來耀武揚威,此時不報復,更待何時。

    中年軍官長刀揚起,喝道:“闖刑部者,死!”

    鏗鏘聲連綿不絕,士卒們抽出了軍刀,神情肅穆,一副要上戰爭的樣子。

    許七安雙腿在馬鐙上發力,一躍數丈高,飛起的過程中,右手按住了黑金長刀的刀柄。

    中年軍官獰笑一聲,長刀裹挾著強沛氣機迎上。

    半空中,明亮的刀光一閃,許七安與中年軍官交錯而過,穩當當的落在刑部大門口。

    直到這個時候,雙方才反應過來,包括打更人同僚在內,都沒想到許七安如此果決。

    在他們的想法里,許七安會展示金牌,喝退守衛。這樣的方式更柔和,不易節外生枝。

    許七安右手持刀,手腕一抖,在地面抖出一條血線。

    中年軍官身子一晃,仰頭栽倒在地。

    一位士卒上前查看,觸摸軍官的脖頸,失聲道:“死了!”

    這下,打更人們的臉色也變了。

    沖突歸沖突,盡管大家一副要打起來的樣子,但殺人的話,**就升級了,殺的還是刑部的人。

    即使是最囂張的打更人,也沒有做過在六部任何一個衙門的大門口,當街殺人的。

    刷!

    眾士卒齊齊轉身,朝向許七安,氣氛就像火藥桶,馬上就會爆炸。

    這破絕學就是三秒真男人....根本不足以支撐我打持久戰,將來還是找機會換一個吧。

    強忍著疲倦的許七安掏出金牌,展示給眾人:“奉旨辦案,阻礙者,殺無赦!”

    他以凌厲的眼神掃過士卒們。

    “還不退下!”他大吼道。

    在金牌和軍官尸體的雙重震懾下,士卒們退后了。

    許七安收到入鞘,領著兩位銀鑼和十二位銅鑼闖進了刑部衙門。

    一路上,楊峰和閔山兩位銀鑼不斷審視著許七安,像是在重新認識這個人。

    閔山皺眉道:“是不是太沖動!刑部大門外殺人,還是有官職的人,你不怕事后追究嗎?”

    初次殺人的許七安,眉心依舊有著戾氣,看了眼絡腮胡:“我還有事后嗎?”

    閔山一愣。

    許七安冷笑著繼續說:“我已經在絕境了,對現在的我來說,進度就是生命,線索就是生命。誰敢擋我辦案,就是要我的命。

    “刑部和打更人衙門向來不對付,再有府衙搶功,這些人就是我辦案的絆腳石,我不心狠,往后會有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人跳出來阻擾我。我不殺他們,他們就間接的殺我。

    “我今天砍了一個不長眼的,明天其他不長眼的就會忌憚、害怕。這也是一種變相的減少殺孽。”

    許七安說著,看了眼楊峰和閔山兩位銀鑼,皮笑肉不笑:“同在楊金鑼手底下的兩位,尚且質疑我,不信任我的辦事能力,更何況是府衙和刑部?”

    他話說的很明白,這是在立威。

    楊、閔兩位銀鑼則笑道:“許大人,倒是我們小覷你了。”

    這聲許大人,才算情真意切。而不是迫于皇命。

    刑部衙門很大,許七安途中逮了一名吏員帶路。

    吏員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有點害怕這群兇神惡煞的打更人,不敢違背,領著他們去議事廳。

    穿過大院,來到刑部的議事廳,這是一間寬敞的大廳,沒有桌子,只有椅子,整齊的排列。

    兩個衙門的人分坐兩邊,涇渭分明。

    左邊是以穿緋袍,繡錦雞的二品刑部尚書為首的刑部眾官。

    右邊是以穿緋袍,繡云雁的四品京兆府陳府尹為首的眾官。

    中間坐著一個戴高帽,穿蟒袍的太監,面白無須,瞇著眼,陰陽怪氣。

    這位太監身側侯立兩位宦官。

    到了門口,吏員就像小鵪鶉一樣,顫聲道:“諸,諸位大人....打更人到了....”

    議事廳內,十幾位手握大權的官員同時望來。

    許七安迎著眾大佬的目光,跨過門檻,抱拳道:“本官許七安,諸位大人有禮了。”

    他掃過人群,看見了一位面熟的女子,京兆府的捕頭之一,呂青。

    后者也注意到了他,眼神里閃過濃濃的茫然。尤其是見到兩位銀鑼,以及其他銅鑼隱隱以許七安為首后,愈發的震驚。

    刑部某位官員看了眼許七安,淡淡道:“如此大案,打更人竟連個金鑼都不派遣,本官明日定要上書彈劾。”

    許七安淡淡道:“打更人查案,何須向你們刑部交代?”

    頓了頓,他說道:“聽說刑部扣押了大理寺、禮部、以及宮里的諸多當差,并阻擾我們打更人審問,尚書大人,敢問這是何意。”

    曾經有過一面之緣的孫尚書不說話,甚至沒看許七安一眼,面無表情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在官場,端茶是送客的意思。

    許七安嘴角一勾,沒有繼續爭執,默默找了個位置坐下來。

    在眾人看來,他這是認慫了,忍了孫尚書的下馬威。

    這時,一位吏員倉惶的趕來,掃了眼打更人們,低頭在一位刑部官員耳邊低語了幾句。

    那位刑部官員臉色大變,拍案而起,戟指許七安等人,呵斥道:“豈有此理,簡直目無王法!”

    滿廳的官員紛紛皺眉。

    孫尚書道:“怎么回事?”

    那位刑部官員神色激動,拱手道:“尚書大人,劉公公,這群打更人在我刑部門口殺人,殺的還是有官職的將領,何其囂張,何其狂妄。非得嚴懲不可。”

    一眾官員大吃一驚,就連端著架子,瞇著眼不說話的大太監,也詫異的看向許七安等人。

    孫尚書臉色不變,輕輕一拍椅子扶手,道:“刑部掌刑法、律令,為陛下分憂,為萬民請命,來人....”

    “慢!”許七安高聲打斷,帶著冷笑道:“本官奉旨查案,刑部從中作梗,阻擾辦案,本官手持金牌,先斬后奏。另,本官懷疑刑部與賊人勾結,是炸毀永鎮山河廟的元兇,孫尚書,不如跟我去打更人衙門走一趟?”

    竟然這么剛?

    府衙的官員們面面相覷,難以置信,這真的是一個小小銅鑼敢說出來的話?

    孫尚書是手握大權的正二品,朝堂諸公之一,眼前的這位銅鑼竟敢這么說話,完全不把孫尚書放在眼里。

    府衙的官員忍不住看向頂頭上司,卻發現陳府尹四十五度角望天,假裝沒看見。

    “大膽!”

    “敢誣陷尚書大人,你有幾個腦袋?”

    刑部官員大怒。

    許七安更狂,踏前一步,單手按刀,凝視刑部眾人:“刑部破不了案,我來破。刑部殺不了的人,我來殺!”

    “還有!”許七安從懷里摸出陛下御賜的金牌,手一抖,“砰”金牌旋轉著嵌入地面,濺起細碎的粉塵。

    “刑部敢阻擾我辦案,我連刑部一起殺!”

    “夠不夠清楚?”

    議事廳一片寂靜,暴怒的刑部官員突然啞火了,不是因為害怕,而是震驚了。

    打更人衙門怎么回事?魏淵怎么回事?

    派這么個愣頭青來辦案,這不是把把柄往政敵手里送嗎?

    就憑這番話,抓進刑部大牢,就能讓他一輩子出不來。明日刑部聯名參魏淵一本,看他怎么解釋。

    “呵呵!”穿蟒袍的大太監笑了起來,“果然是年輕氣盛,鋒芒畢露啊。”

    他環顧眾人:“我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銅鑼,他是長公主舉薦,陛下親自點名的打更人衙門主辦官。

    “對了,之前他因為斬傷上級,被魏公判了七日后腰斬的處刑。陛下仁慈,準許他戴罪立功。”

    陛下欽點的主辦官,難怪敢這么狂.....斬傷上級,七日后腰斬,難怪殺意這么重!

    刑部眾官員忽然不出聲了。

    這是個窮途末路的狂徒,破案是他唯一的生機,這樣的人最容易走極端。若是逼急了他,恐怕很愿意拉幾個陪葬的。

    這一點,從他毫不猶豫的斬殺軍官就能看出。

    見刑部的官員們紛紛趨利避害,大太監壓了壓手,道:“都坐下吧,桑泊案牽扯甚大,陛下重視程度比稅銀案更高,特命我為總督,督促你們辦案。

    “打更人來的正好,省的我回頭再去找你們談話。”

    這太監明顯更偏向我....準確的說是打更人,是魏淵的關系?

    許七安抱拳,返回座位。

    宋廷風很會配合,跑上前拔出金牌,雙手奉上:“大人,您的金牌。”

    許七安示威般的看了眾人一眼,伸手接過:“嗯!”

    他第二階段的立威效果很好。

    把自己塑造成窮途末路的莽夫形象,能夠解決接下來的很多問題,刑部和府衙的人再想爭功,就得先掂量一下。自己要面對的家伙,是個一言不合就拔刀殺人的神經病。

    至于后續會引來什么麻煩,許七安不管,一來是相信魏淵會替他遮風擋雨。二來辦不成案子,他也不用管什么后續了,要么死,要么永遠離開京城。

    劉公公喝了口茶,道:“三個衙門內部都有人失蹤,這些失蹤的人,極有可能是碟子,幫助賊人暗中偷運火藥。諸位對這件事怎么看?”

    陳府尹道:“本府已經派人查過九位死者的家人,都還在京城,對于親人的失蹤毫不知情。本府推斷,九人不是逃跑,而是被滅口了。”

    劉公公微微頷首。

    刑部一位官員說:“三個衙門里,必然還隱藏著碟子,更隱蔽的碟子,是他們殺人滅口,清算了知情者。”

    劉公公皺眉沉吟。

    許七安默不作聲的旁聽,既然留下來參加了會議,那么被扣押的人的用途就不大了。

    因為只要聽刑部和府衙官員們的談話,就能知道想知道的信息。

    “恐怕不止是大理寺和禮部,就連工部都有碟子。”呂青沉聲道。

    眾人看向在場的唯一女子。

    劉公公審視著呂青,點點頭:“繼續說。”

    呂青道:“卑職調查過他們的家境、人際交往,以他們的能力,根本不足以從火藥廠偷運出那么多的火藥。所以,工部必定有人暗中協助,且官職不小。”

    官職不小....

    “火藥是朝廷極其重視的戰略物資,各種保密、防盜措施非常嚴格且齊全。若是沒有工部高官協助,此事辦不成。”

    邏輯清晰,合情合理,眾人聽的不斷點頭,對呂青這位女捕頭刮目相看。

    許七安注意到,劉公公身側的一位宦官在奮筆疾書,似乎在做筆錄,把眾人的交談記載下來。

    ....這是要拿給元景帝看的?

    皇帝老兒對這案子的重視程度遠超稅銀案....嗯,也是,桑泊底下出來的那東西不知道是什么呢。

    不是極端可怕,極端重要的東西,不會被封印在桑泊。

    許七安心里想著。

    穿蟒袍的劉公公,看向打更人這邊,看向許七安,問道:“許大人別一直沉默,作為打更人的主辦官,你們可有收獲?”

    府衙和刑部的官員同時看過來。

    PS:精神有點疲憊,不想逐字逐句的改錯字了,大家記得在本章說里提出來,給我提個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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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鎖定嫌疑犯
大奉打更人全文閱讀作者:賣報小郎君加入書架
    刑部官員聽到劉公公的話,以為對方是在為難姓許的小銅鑼,抱著幸災樂禍的態度,并決定只要許七安說的哪里不對,就立刻抨擊,落他顏面。

    讀書人其實是很擅長斗爭的,只不過不在武力上。

    府衙的官員、捕快們持觀望的態度,不在意這個莽撞的銅鑼能給出什么線索。但他們意外的發現府尹大人竟然不神游了,微微停止了腰桿,竟擺出認真傾聽的姿態。

    呂青低聲道:“忘記了嗎?許七安啊,稅銀案的許七安。”

    經她提醒,府衙眾人幡然醒悟,記起了許七安這號人。

    難怪剛才聽名字覺得耳熟,原來是稅銀案里力挽狂瀾,破解了假銀謎團的那個小快手。

    嗯,現在是打更人的銅鑼了。

    難怪陛下欽點他為打更人衙門的主辦官.....到這時,府衙官員們才真正回過味來。

    “確實有些收獲!”許七安點點頭。

    他本來不想說的,因為刑部和府衙都是競爭對手,沒道理把線索分享給這群狗東西。

    可剛才注意到小宦官做筆記,以及刑部和府衙眾人沒有顧慮的交流,許七安忽然意識到,這或許是一個表現的機會。

    表現給那位皇帝陛下看。

    不出意外,這份筆錄是要交給皇帝過目的,試想,元景帝看完筆錄,發現刑部和府衙都在積極討論,給出線索,為破案而努力,偏偏打更人衙門沉默無言。

    他會怎么想?

    雖然共享了信息有點虧,但功勞已經記在紙上了。

    “針對呂捕頭的推測,我提出幾點疑問。”許七安等眾人看過來,有條不紊的說道:

    “今早去桑泊查看過,想炸毀整個永鎮山河廟,炸毀高臺,需要的火藥量極其龐大。”

    “是的,有什么問題?”呂青也是去桑泊勘察過現場的。

    “問題來了,你剛才也說了,火藥是朝廷極其重視的戰略物資,各種保密、防盜措施非常嚴格且齊全。偷運出這些火藥,本身就非常困難,更何況是抹除相應的痕跡?”許七安道:

    “你覺得什么樣的人能做到這一點?”

    呂青猶豫了一下:“工部尚書,或者兩位侍郎。”

    眾人吃了一驚,連低頭記錄的小宦官也頓了頓。

    許七安點點頭:“如果是工部尚書和兩位侍郎,那么一切就合理了,以他們的手腕和能耐,買通宮中當差或大理寺、禮部吏員,也不是沒有可能。只是,這是不是太蠢了?”

    呂青皺了皺眉:“你是說...”

    許七安道:“偷運如此規模的火藥,即使手腳做的再干凈,也經不起查的。我相信能當上尚書和侍郎的,還不至于這么蠢吧。”

    呂青點點頭:“既然不是他們,那除了工部,還有哪里能提供那么多的火藥?”

    許七安道:“有沒有可能是城外運進來的?”

    呂青搖頭:“外城先不說,內城是要收取進城稅的,守城的士卒會檢查貨物。皇城就更不可能了。火藥那么顯眼的東西,怎么偷運?除非運送進來的是原材料,而不是火藥....”

    呂青和許七安旁若無人的推理著,完全沒有其他人插嘴的分,劉公公也不急,耐心的聽著。

    負責做筆錄的小宦官,運筆如飛,越寫越快。

    運送進來的不是火藥,而是原材料,火藥的原材料里,硫磺和木炭都不是珍貴的東西,尤其冬天,京城耗炭量非常可怕....但硝石是大奉嚴格管制的東西.....思考中的許七安,腦海中一道閃電劈過。

    “硝石礦!?”他瞪大眼睛,盯著呂青。

    女捕頭清秀的臉龐,愣了愣,然后懂了,驚呼道:“硝石礦!!”

    兩人臉上布滿了震驚,另一邊,宋廷風和朱廣孝對視一眼,都是臉色微變。

    他們四人親自勘察過大黃山,在那里發現了硝石礦。

    呂青平復了震驚的情緒,心里各種念頭閃過,涌起了新的疑惑:“如果真是它們所為,那九位失蹤者是怎么回事?”

    許七安緩緩道:“很簡單,栽贓嫁禍!”

    隨后又搖頭:“不,是轉移我們注意力,爭奪逃離京城的時間。”

    呂青微微頷首:“對,讓我們以為火藥出自工部,以為是朝廷內部被安插了諜子,調查的重心就轉向了工部和禮部、大理寺卿。”

    劉公公皺了皺眉,他發現自己開始聽不懂這兩人的談話了。

    除了身居高位的刑部尚書和陳府尹不動聲色,其他人面面相覷,同樣聽不懂許七安和呂青在說什么。

    總覺得自己是不是少看了一集。

    許七安搖搖頭:“這樣的話,有個疑點解不開,它們是怎么把火藥運到桑泊的?”

    呂青道:“很簡單,那九位失蹤的吏員應該是被收買了,或者遭遇了脅迫。我更偏向前者。”

    有道理,妖族能把火藥偷運進桑泊,必定存在同伙。如果沒有朝廷內應,它們不可能辦到。

    先不說朝廷里的二五仔,妖族為什么要炸毀桑泊呢。

    準確的說,它們圖謀桑泊底下的封印物,這個封印物對他們有什么用處?

    他正在思考,又聽呂青說道:“我們好像想偏了,因為剛才我注意到一個細節...”

    英氣勃勃的女捕頭凝視著許七安:“九位失蹤者,三個宮里當差的,三個禮部的,三個大理寺的....他們是如何瞞過同僚,將火藥偷運進來的?”

    許七安對祭祖大典的流程不太清楚,還沒來得及詢問那些負責收尾的吏員和當差,但聽了呂青的話,心里一動:“你是說,單憑三個人,是無法瞞著同僚偷運火藥的。是啊,為什么刻意把這九人分開呢,如果這九人全是禮部的、大理寺的或者宮中當差,沒準還有可能。”

    呂青由衷的笑了一下,竟頗為明媚。

    她最欣賞許七安這一點,聰明,能夠立刻領會她的意思。和他議事不累,反而能會心一笑。

    許七安道:“所以,幫助他們的人里,必定還有其他人,而這個人,一定要具備自由進出皇城,或者,能把火藥送進皇城的能力....”

    說到這里,許七安再次與呂青相視一眼,他們想起了一個案子。

    金吾衛小旗官的案子。

    這件案子發生在祭祖大典前一天,同樣是他們親自接手。

    金吾衛小旗官是被滅口的.....滅口之前,向妻子透露過要帶一家人離開京城....他死之前,正好當值......許七安豁然開朗,將硝石礦和小旗官劉漢的案子串聯起來,不難得出一個真相。

    妖族驅趕灰戶,是為了采集大黃山里的硝石礦,制作火藥炸毀永鎮山河廟,放出桑泊里的封印物。

    之所以用火藥,是因為皇宮守備森嚴,無法強闖,但火藥可以,只需要神不知鬼不覺的運進去。

    不管是司天監的監正、人宗的女子國師,亦或者禁軍中的高品武夫,他們能察覺出強者入侵,但無法察覺出火藥這種死物。

    劉漢只是小旗官,沒那么大的能耐,瞞著上級將火藥放進皇城。

    他是個辦事的,而指使者就是他的上級,也是這位上級殺了他滅口。

    馬德,妖族行事,簡直老母豬戴胸罩,一套又一套。

    妓院客爆滿——井井有條。

    只要把劉漢上級,金吾衛百戶抓起來拷問,一切就知道了!

    許七安迅速鎖定一個可疑人物:周百戶!

    許七安起身,清了清嗓子:“劉公公,諸位大人,在下工部那邊還有點事,先行告退了。”

    他神色如常,語氣輕松:“打更人跟我走。”

    迅速帶人撤離。

    在場的官員不是傻子,盡管許七安表現的很正常,但他與呂青交談時,幾次三番的表情變化,以及他們談話的內容,雖然聽的一知半解,但不妨礙他們推測出許七安已經發現了重要線索。

    眾人頓時看向呂青。

    呂青裝傻。

    劉公公指頭敲了敲桌案,催促道:“許七安是不是發現了什么,是不是案子有進展了,快說!”

    呂青心說,我也仁至義盡了。畢竟雖然很欣賞許七安,但大家也沒什么特殊關系,又不是未婚夫什么的。

    幫他拖一拖時間,已經很講義氣了。

    PS:這一說就是六七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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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線索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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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大人,我們去哪兒?”閔山問道。

    “捉拿人犯!”離開議事廳,許七安也沒什么顧慮,直接說明。

    楊峰和其他銅鑼詫異望向許七安,朱廣孝和宋廷風心里有些想法,不管是硝石礦還是小旗官的案子,兩人都有參與,比其他人知道的更多。

    如果李玉春在這里,大概也能理清思路,只是他去請司天監的褚采薇了。

    “頭兒怎么還沒回來,請人要請一上午的嗎?”許七安皺眉道:“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煩了。”

    離開刑部衙門口,剛騎上馬,便看見兩匹黃騎飛快而來,正是李玉春和淡黃長裙的褚采薇。

    李玉春解釋道:“采薇姑娘不在司天監,進宮去了,我在皇城門口等了許久,才等她出來....”

    又去長公主那里蹭吃的了,這個吃貨....將來遲早要讓她吃俺老孫一棒....許七安笑容和煦:“采薇姑娘,多日不見,愈發漂亮了。”

    褚采薇圓潤的鵝蛋臉,掛上甜美的笑容,剛想說點什么,想起自己的身份以及旁邊的打更人圍觀,便板著臉,“嗯”了一聲。

    事急如火,許七安長話短說:“閔銀鑼、你拿我的金牌去皇城東門口,捉拿周赤雄周百戶。

    “其他人隨我去周府拿人。”

    因為不知道周百戶今日是不是當值,所以兵分兩路。

    許七安這么安排是有道理的,皇城是天子腳下,等閑不會發生沖突,也沒人敢,但同樣不是輕易說拿人就拿人,得有腰牌開路。

    所以去一個銀鑼就可以了。

    而直接到周百戶家捉拿,他很可能會狗急跳墻,許七安剛施展完天地一刀斬,戰力下滑嚴重,因此需要兩位銀鑼陪伴。

    .....

    另一邊,呂青正在匯報情況。

    “劉公公,諸位大人,如果不出所料,這件事背后極有可能有妖族插手。”

    這句話,讓在場的官員臉色大變,刑部孫尚書也皺了皺眉。

    一位刑部官員不太相信,問道:“你有何依據。”

    “數日前,卑職與許大人曾經一起調查過太康縣境內,大黃山妖物吞吃灰戶的案子。”

    “妖物吞吃灰戶?”劉公公皺了皺眉。

    “是,年中時,大黃山山腳河流來了一頭妖物,吞吃數百名當地灰戶。卑職與許大人共同處理此案,在大黃山發現了一處被采集干凈的硝石礦.....”

    呂青把大黃山硝石礦的案子,詳細清晰的說給在場的大人們聽。

    這是非常好的,拖延時間的辦法,因為說的不是空話,大人們還聽的格外認真,沒有催促。

    “所以剛才卑職和許大人交流時,層層剖析,發現火藥也許并不是來自工部,而是與大黃山硝石礦有關。”呂青說。

    刑部和府衙的官員臉色嚴肅,此案竟涉及到了妖族,九州妖族有兩大陣營:西北方的妖族諸部;**的萬妖國。

    **萬妖國早已在甲子蕩妖中滅亡,剩下的余孽茍延殘喘。

    西北方的妖族與北方諸部結成聯盟,共抗大奉和西域諸國。

    硝石礦背后主使的,是哪一個妖族勢力?

    劉公公看了眼陳府尹,后者“哦”了一聲,給屬下背書:“確有此事,府衙也是在前些日子剛剛受理此案,當時負責處理的,就是呂捕頭。”

    劉公公神色陰郁:“如果能早些發現硝石礦,桑泊案興許就不會發生。年中出現的妖物吞人案,為何一直壓到現在?”

    呂青剛要控訴太康縣令瀆職,無視灰戶性命,但被陳府尹一個眼神制止。

    老陳嘆口氣:“妖物實力強大,太康縣令也難辦啊。”

    劉公公冷哼一聲:“咱家會如事稟告陛下。”

    孫尚書開口了,掃了眼呂青:“許七安去做什么?”

    他似乎看出呂青在隱晦的拖延時間,直接點題,不想讓她多嗶嗶。

    劉公公聞言,沉吟道:“即使妖族有了火藥,又如何瞞過大奉禁軍,守城的侍衛,將火藥偷運進桑泊?”

    “這便涉及到另一個案子。”呂青回答。

    “另一個案子?”眾人吃驚了,桑泊爆炸案,竟然牽扯到那么多的**?

    呂青道:“陛下祭祖前一天,金吾衛小旗官劉漢無故死在家中,同樣也是我與許大人處理,當時,許大人就推測出他是被人滅口,只是這與硝石礦的案子并不存在交叉,我等并未聯想到這些。”

    金吾衛小旗官被滅口....火藥偷運進桑泊....在座的都是聰明人,再沒有半點疑惑。

    “那姓許的剛才...”刑部官員和部分府衙官員,猛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剛才,許大人想起了此事,豁然貫通,這才匆匆離開。”呂青道。

    孫尚書沉聲道:“下令抓捕金吾衛所有百戶,速去!”

    嘩啦一下....所有人都站了起來,爭先恐后的奔出議事廳,撞翻椅子也不管。

    案子剖析到這一步,已經非常清楚,抓住金吾衛內部的碟子,就等于立了頭功。

    呂青緩緩吐出一口氣,盡力了。

    如果只是公平競爭的話,呂青才不這么幫許七安呢,只是對方處境堪憂,此案是他將功贖罪唯一的希望。

    呂青覺得出于朋友之義,能幫則幫。

    她隨著府衙的同僚一起離開了議事廳。

    偌大的議事廳只剩下劉公公和他帶來的宦官、孫尚書、陳府尹三人。

    劉公公伸出手,常隨宦官立刻吹干墨跡,將冊子遞到他手里。

    劉公公仔細閱覽內容,最開始兩張是刑部和府衙的案情討論,以爭論為主,比較干巴巴。

    直到許七安的加入,案情才開始清洗明確起來,并在一炷香內鎖定了嫌疑人。

    案子進度快到讓劉公公覺得吃驚,按照正常流程,要把大黃山的硝石礦和小旗官兩件案子聯系起來,恐怕得兩三天的時間。

    如此看來,陛下命這個許七安擔任打更人衙門主辦官,是有深意的啊....劉公公恍然大悟。

    “小云子,今日起你就留在打更人衙門,負責督促他們辦案,及時像我傳遞消息。”

    劉公公道。

    “是!”做筆錄的小宦官領命。

    .....

    周府,黑漆大門緊閉。

    宋廷風在許七安的示意下,跨上臺階來到門前,砰砰拍打。

    “開門!打更人辦案。”

    門里傳來蒼老的聲音:“百戶老爺生病,不見客,回去吧。”

    宋廷風再拍門,里頭裝死,不響應。

    當老賴?

    宋廷風冷笑一聲,一腳蹬在大門上,“砰”的巨響聲里,實木大門分崩離析,碎木亂射。

    一個穿青色布衣的老頭,戰戰兢兢的躲在遠處,神色惶恐的盯著不速之客們。

    “留兩個人守住大門,其他人跟李銀鑼楊銀鑼進去。”許七安大手一揮,命令銅鑼們沖,自己和褚采薇留在后邊。

    “你是主辦官,你怎么不沖?”褚采薇歪著頭,看他一眼。

    “山海關國戰的時候,你見過陛下沖鋒陷陣的?”許七安回了她一眼。

    褚采薇啞口無言,明知道他說的是歪理,但不太聰明的腦子暫時想不出反駁的說辭。

    “本來想送你一粒大力丸的,算了。”她板著臉。

    “大力丸?”

    “正好補一補你的身子,氣血虧空成這樣。”褚采薇說。

    身為術士體系的風水師,她治病救人的時候,許七安還在院子里擼石鎖呢。

    只看許七安的氣色,就知道他現在虧的厲害。

    “給我一粒,晚上請你吃飯。”許七安用肘子捅了她一下。

    褚采薇嫌棄的退后幾步,從鹿皮小包里摸出瓷瓶丟過來:“夠你用一段時間的。”

    鐵骨錚錚褚采薇,許七安就喜歡這么有骨氣的女孩,一邊朝里走,一邊傾倒瓷瓶,嗑了一粒褐色丸子。

    丸子一股怪味兒,嚼了幾下后,便涌起了辛辣。

    許七安囫圇咽下,幾秒后,感覺胃里暖洋洋的,非常舒服,脫力的感覺也恢復了不少。

    “事先聲明啊,我這是絕學帶來的負面效果,并不代表我是阮小二。”

    “阮小二是什么東西?”

    “不是好東西。”

    邊走邊說,來到了內院。

    李玉春和楊峰迎上來,搖頭:“人不見了。”

    后者補充:“府里值錢的東西都搬走了。”

    宋廷風當即把老門房揪過來,刀子架在他脖子上,喝道:“周赤雄呢?”

    “百戶老爺....他,他帶著夫人和少爺小姐們出城省親去了。”

    “那你為什么說他生病?”

    “百戶老爺這么交代,小人,小人便照說....”老門房臉色惶恐,雙腿發抖,不像是說謊。

    許七安問道:“什么時候走的?”

    “祭祖大典結束當天....”門房咽了咽唾沫,哀求道:“百,百戶老爺犯了什么罪?小人不知情,不知情啊....”

    許七安擺擺手,示意宋廷風放了他。

    自己領著人重新進了屋子,一間間的搜查過去。除了一些比較珍貴的古董、字畫被帶走,府上一切陳設都完好如初。

    “周百戶逃了!”李宇春沉聲道。

    “現在說這些還太早。”許七安看了眼褚采薇。

    鵝蛋臉美人竟然鬼使神差的get到了他的意思,翩然躍上屋頂,睜開了清光流轉的明眸,掃視著周府每一個角落。

    她不是為了找人,而是搜索一些其他的東西。重點在花園和石井。

    片刻后,褚采薇躍下屋頂,搖頭:“府上沒有藏尸,近來也沒有人死在這里....嗯,也可能被特殊手段掩蓋了。你們可以掘地三尺,搜一搜。”

    “沒必要了。”許七安嘆口氣:“死也好,逃也好,這條線索都斷了。”

    不過,八成是逃跑了,因為府上的人親眼看見周百戶帶著家眷離開。

    帶人走出周府大門,閔山帶著幾名銅鑼趕了過來,來不及勒馬,喊道:“祭祖大典后,周百戶便請了長假。”

    他見眾同僚一臉郁悶,心里一沉。

    “逃了。”楊峰吐出一口濁氣。

    .....

    許七安剛帶人離開,刑部和府衙的人策馬趕到周府,見到坍塌的大門,心里當即一涼。

    招來府上下人盤問,得知打更人剛剛撲個空,周百戶早就逃出京城。

    兩個衙門的人心里莫名復雜,不知道該慶幸還是該惋惜。

    .....

    黃昏!

    劉公公趕在城門關閉前回了皇宮,在兒子們的扶持下,換上便服,泡了澡,正喝著飯前茶水。

    一名小宦官匆匆進來,細聲細氣道:“干爹,陛下派人來請。”

    劉公公捏了捏眉心,沒好氣道:“知道了!”

    他喝了口水,招呼兒子更衣,換上了蟒袍,剛踏出門檻,忽然想到了什么。

    “給咱們把卷宗拿來,今兒咱家帶回來的那個。”

    小宦官回屋去取。

    一路來到靜心殿,通傳之后,被領著進了殿,見到了穿道袍,長須飄飄的元景帝。

    元景帝沒打坐,也沒辦公,手里握著書卷,思緒卻不在書里。

    “劉榮,朕派人督促案情,這都一天了,有什么收獲啊。”元景帝語氣平淡。

    劉公公心里一凜,他在宮中當差幾十年,甚至元景帝的脾性,他越是這副姿態,心里越是煩悶。

    問案情是假,陛下這是要發脾氣。

    劉公公一陣后怕,隨后又是慶幸,心說幸好早有準備,幸好今日還真有所收獲。

    “陛下,這是今日案情匯總,奴婢正要承給您看。”劉公公從袖子里取出一本薄薄的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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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賣報小郎君所寫的《大奉打更人》為轉載作品,大奉打更人最新章節由網友發布,找書苑提供大奉打更人全文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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