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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0章 意外
醉枕江山全文閱讀作者:月關加入書架
    出竹山縣,沿筑水一路北上,直奔谷城附近的雍山。m

    等到天光大亮時,楊帆一行人已經遠離黃竹嶺四十里地,跑得人疲馬怠,汗流浹背。

    楊帆刻意選擇的這條路線,前方沒有村鎮,等到人困馬乏之后,他們就拐進了一處山坳,載著廬陵王的那輛馬車上還有幾個大包袱,這時歇了戰馬,取出包袱,更換衣物,由古竹婷對大家略作化妝。

    戰馬蹄上的軟墊解去了,身上的勁裝夜行服也都換了跑長途的行旅慣穿的常服,這么一行人想要完全不引人注目是不可能的,但是把女衛易容成男人,就不會太過吸引眼球。

    倉促之間,古竹婷也不可能對所有的人做精細的易容,要知道她當初給楊帆易容,第一次足足用了兩個時辰,以后每次補妝修飾也得小半個時辰,這二十多人,哪有功夫一一進行。

    九彩兒乘了一路的駿馬,一開始提心吊膽,渾身的肌肉都繃緊了,跑得久了,發現并沒有什么危險,倒是這乘風般的感覺相當不錯,于是放松了身體和心情,享受起這種從不曾有過的新奇滋味來。

    一路趕來,與黃竹嶺上迥然不同的景色一一躍入她的眼簾,每一種都是一種新奇,就連那輛垂簾密密、不知道藏著什么重要人物或者東西的車子,她都饒有興致地觀察了很久,對那一路顛簸卻依舊轉動如常,沒有如她所料般散架的車輪甚有興趣。

    特殊的經歷。使她比同齡的少女多了很多也許常人要幾十年才能增長的人生閱歷,但是在另一些方面。她的見識連一個三歲小孩子都不如,因為她自出世到現在,根本不曾見過那些東西。

    古竹婷正在為一些女侍衛修飾著容貌,楊帆先是趕去車子那兒,同車中人秘密談了些什么,然后就避到林中,換下勁裝武服,換上一身很普通的常服。

    這時還沒輪到九彩兒易容換裝。她正無所事事地在山坡上東張西望。楊帆等人的舉動,處處透著奇怪,以致于九彩兒開始懷疑他們是不是一群江洋大盜。

    不過她只是好奇,并沒有恐懼,她所處的險惡環境,使她練就了一種本領,別人對她是心懷善意還是心懷不軌。她一般都能感覺出來。或許,一個人兩個人的態度她會看錯,但是這么多人對她有沒有惡意,她還是能夠確定的。

    因之,只要對她沒有惡意,那么對方是任何身份她都不會在意了。不管對方是什么人、不管對方是什么身份、不管對方把她帶去哪里,還有比她困居的黃竹嶺更叫她厭煩的地方嗎?

    “哎喲!”

    只顧東張西望的九彩兒沒有注意腳下,一個淺坑讓她的腳崴了一下,沒有傷著筋,但是有點疼。九彩兒單腿跳了幾下,表情微現痛苦。

    “這么不小心。走路還東張西望的!”楊帆說著走過來,對她道:“嚴重么?”

    九彩兒試著用腳尖踩了踩地面,向他甜甜一笑,道:“沒事,不疼的。”

    楊帆道:“那就好,走,我帶你去換身衣裳,容貌也得變變。”

    “哦!”九彩兒踮著腳尖輕跳了幾下,這才換成了正常的步伐,乖乖地跟在楊帆身邊,輕聲道:“橋哥哥,你們為什么行動要這么隱秘?他們……都是跟著橋哥哥采藥的?”

    楊帆腳步一頓,遲疑道:“呃……這里邊情形很復雜,一時半晌也和你說不清楚,你不要多問了,放心,你現在是我的女人,我不會害你。這件事,回頭我會向你說個明白!”

    “嗯!”九彩兒輕咬薄唇,乖巧地點頭,細聲細氣兒地道:“人家不問,反正都聽橋哥哥的,不過……人家只有一件事想求哥哥……”

    楊帆原還不覺得什么,如今兩人已經有了最親密的關系,再聽她叫自己橋哥哥就有些別扭,只是現在若想說明,免不了又是一堆啰嗦,只要暫且聽著,聽她有所要求,便道:“什么事?”

    九彩兒俏臉微暈,小聲道:“再趕路時,人家想跟哥哥共騎,行嗎?”

    楊帆笑了笑道:“好!那有什么不可以的。”

    ※※※※※※※※※※※※※※※※※※※※※

    黃竹嶺上,廬陵王的家。

    韋妃沉著臉色看著濟濟一堂的子女。雖說近幾年來李顯的身體每況愈下,漸漸連行房的能力都沒有了,不過以前他還是很高產的,是以子女并不少。

    他的兒子有李重潤、李重福、李重俊、李重茂四子,女兒則有七個,其中只有長子和三女兒、四女兒以及最小也是最受他夫婦寵愛的七女兒是韋氏親生的。此刻一家人如此緊張,是因為……七公主李裹兒不見了。

    早上起床的時候,姊妹們沒有看見裹兒,當時還沒有太往心里去,因為廬陵王一家人中,只有這個李裹兒得天獨厚,在黃竹嶺到處游走卻不會受到詰難,就連駐軍統帥賈星賈旅帥都喜歡她。

    裹兒是公主,賈星不敢正式收她當干女兒,但是在寨子里,裹兒卻是一直稱他干爹的,賈星對此也并不否認。因此,廬陵王一家人都夾起尾巴做人,輕易連門都不敢出,只有李裹兒例外。昨夜寨子里有戶人家失了火,一早李裹兒就不見了,姐妹們也沒當回事,都以為小妹跑去看火情了。

    早餐的時候她沒回來,一家人還是沒在意,但是到了午后還是不見她的蹤影,韋氏就有些著急了。因為“廬陵王正在家里生病”,韋氏也不敢大肆張揚,更不敢胡亂向人詢問,只是派了長子出去尋找了一圈,結果當然沒有她的蹤影。

    這時家人才發現在李裹兒臥榻旁的墻壁上刻著一行小字,上面說她不想終老在這黃竹嶺上,她遇到了一個修道的術士,要隨他云游四海、修仙學道,就此拜別父母、辭別家人云云。字跡潦草,簡單數行,不過足以交待明白她的去向。

    韋氏驚慌了,廬陵王府這個小公主幾乎每天都要出去閑逛的,旅帥賈星對她甚是寵愛,還常把這個女兒喚去說話,如今裹兒不翼而飛,她都顧不上牽掛女兒,只是擔心一旦有人生起疑心,繼而發現廬陵王已經失蹤,那時該怎么辦,廬陵王可是一家人的希望啊!

    韋氏生怕兒女們沉不住氣,神色間會叫外人看出端倪,所以有關京中來人接回廬陵王的消息,韋氏是連兒女們都瞞著的,眼下卻是終于瞞不住了。

    韋氏沉著臉色,沉思半晌,才緩緩說道:“裹兒出走,為娘如此憂切,你們知道原因嗎?不錯,為娘最疼裹兒,不舍得她走,不過……這不是最關鍵的,最關鍵的是,你們的父親,有希望成為太子了!咱們一家,苦日子要到頭了!”

    韋氏一語既出,兒女們都驚呆了。韋氏把前因后果說了一遍,滿堂兒女聽得狂喜不已,幾位公主甚至抱頭痛哭。

    韋氏沉著臉色厲喝道:“都住口!不要哭了!現在有人意圖對你們的父親不利,宮中侍衛已經接了你們的父親離開,這里發現的越晚,你們的父親就越安全,如今裹兒出走,一旦被人發覺,必定不信我等言語,只要上門一搜查,馬上就會發現你們的父親也不見了,到那時候……”

    眾位王子和公主一聽,這才大為焦急起來,一個個慌張失措,都有些沒了主張。

    李重潤急切地道:“阿娘,那我們現在應該怎么辦?”

    韋氏沉聲道:“你們記著,這件事關乎你們一生的命運,切切謹慎。如果有外人不見裹兒生起疑心,問起你們時,就說父親生了重病,裹兒在榻前侍候!我們……能瞞一天是一天吧!”

    一眾兒女連連稱是,韋氏把焦灼擔憂的目光望向窗外的遠山,心中默默祈禱:“蒼天保佑,讓王爺平安到京吧,千萬不要被他們發現,千萬不要出什么變故,信女韋氏誠祈蒼天神明!”

    ※※※※※※※※※※※※※※※※※※※※※※※※※※※

    楊帆帶著九彩兒來到古竹婷身邊,古竹婷正在蘭益清的臉蛋上涂抹著,用比較簡單的手法是無法把一個女性尤其是姿容秀美的女性變成男人的,古竹婷也只是想讓她們的容貌平庸一些,中性一些就足夠了。

    這么多的騎士護擁著一輛馬車,就算全是男人也一樣會給人留下深刻印象,如果還沒有人在查找他們,那么招搖一些別人也只是好奇,不會過問許多。如果已經有人在查找他們,他們這樣的目標是很明顯的。

    楊帆問道:“古姑娘,還剩幾個人?”

    古竹婷專注地忙碌著,沒有回頭,只是答道:“快了,還有一個。然后我就為‘盧先生’做修飾。”

    “盧先生”是他們用以稱呼“廬陵王”的代號,楊帆欣然道:“好,一會兒,你給九彩兒也改扮一下,讓她一路上不要太扎眼就好。”

    楊帆與古竹婷說話的時候,守在車旁的黃旭昶聽到車中有呼喚聲,湊過去一問,廬陵王李顯在車中道:“我想下車方便方便。”

    黃旭昶聽了連忙打起車簾,放下腳踏,李顯彎腰從車中走出來,黃旭昶連忙伸手去攙,扶著廬陵王下了車,想帶他去林中方便方便。

    李顯下了車,身形剛一站定,腰桿兒一挺,抬頭一看,便與九彩兒的目光碰個正著。九彩兒已經先看到了他,正張口結舌、目瞪口呆。李顯一見九彩兒,頓時就跟見了鬼似的叫起來:“裹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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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1章 真真假假真
醉枕江山全文閱讀作者:月關加入書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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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顯急步走上去,一把抓住九彩兒的削肩,震驚地道:“真的!裹兒,你……你怎么會在這里?”

    四下的人都驚訝地向他們看過來,連古竹婷也暫時停了手,不過大家的神態并不tèbé驚訝,包括在內。m因為九彩兒是從黃竹嶺帶出來的,這些年來一直也關在黃竹嶺,認識一個住在黃竹嶺的女孩兒不是很正常么?

    楊帆心中疑惑的是:“裹兒?九彩還有另外一個名字么?”

    但是,緊接著九彩兒的一句話,就讓全場所有人都石化了”“小說。

    九彩兒同樣滿臉的震驚與困惑,失聲叫道:“阿爹,你怎么在這里?”

    阿爹?這一句出口,所有人都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了。

    楊帆吃驚地看著九彩兒,瞳孔驀地縮成了一線針芒:“她是廬陵王的?李裹兒才是她的本名?她怎么……她究竟說過多少謊話?”

    楊帆想起兩人相識以來種種,想到她說的shíme亡父亡母、shíme叔父嬸娘,再看著那張稚純嬌美仿如天上仙子的無瑕容顏,腦海里一團混亂,他無法相信,可眼下的一切讓他不能不信。

    他不míngbá這位廬陵王的女兒究竟想要干shíme,ìǐ和她發生了最親密的gnxì,兩個人今后又該如何相處,她對ìǐ到底有shíme用心,她說過的話,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又或者……根本就méyǒ句真的?

    “爹爹,你怎會在此?”

    李裹兒méyǒ答廬陵王的話,而是急切地反問,她現在也是一腦袋漿糊,當日黃竹嶺上,她和楊帆半斤八兩。楊帆瞞過了她,她也瞞過了楊帆,以致今日tūrán見到父親,李裹兒也是滿腹疑云。

    李顯遲疑了一下,有心把告訴女兒,但楊帆一再叮囑過他,因為事關重大,切切謹慎。他離開黃竹嶺的事,韋氏就堅持不準他告知兒女,他也不蠢。豈能不知此事的利害。裹兒年輕識線,hīào真相后萬一路上不小心露了口風怎么辦?

    李裹兒一見李顯遲疑,也顧不得一旁楊帆疑惑的眼神和眾多內衛及百騎驚訝的目光,扯著李顯的衣袖撒嬌道:“哎呀,阿爹。人家可是你的親生女兒,有shíme事情爹爹連女兒都要隱瞞么?”

    李裹兒一撒嬌李顯就沒轍了。只好說道:“好好好。為父告訴你。事情是這樣……”

    李顯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對她說了一遍,這才關切地問道:“裹兒,你怎么會在這里的?你的娘親和兄弟阿姐們呢,他們可好么?”

    李裹兒一雙漂亮的大眼睛霧氣氤氳,迅速凝成了汪汪淚水,忽然向前一撲。一把抱住李顯放聲大哭起來。

    李顯急了,深山苦困十六年,他shíme都méyǒ,只有妻子和兒女。在他心中,他的親人yǐīng重于這人世間的一切,一見李裹兒大哭,他只道泄露,一家人遭了毒手,不由心中一沉,急急追問道:“裹兒,你快說,家里究竟出了shíme事?”

    李裹兒哽咽道:“阿爹放心,家里méyǒ。”

    李顯心思一寬,一見女兒哭得梨花帶雨,真是好不心疼,連忙抬起衣袖幫女兒輕柔地拭去淚水,問道:“那你哭shíme?”

    李裹兒抽抽答答地道:“裹兒去竹林采菇,恰好遇到這位壯士。”

    李裹兒看了楊帆一眼,又對李顯道:“女兒不慎被毒蛇咬了,是這位壯士救了女兒性命。”

    李顯一聽ìǐ最寶貝的七女兒竟被楊帆救過一命,心中感激莫名。雖然說赦他還京的決定是他的母后做出的,可具體負責此事的bììng是楊帆,人在危難之中,對向他伸出援手的人是最懷感激的。

    如今聽說楊帆不只是救他全家脫困的大恩人,還是他女兒的救命恩人,李顯忙不迭整束一下衣冠,向楊帆鄭重地一揖,感激地道:“楊校尉對我李顯一家,恩比天高!如此高義,李顯……銘記在心!”

    楊帆趕緊還禮道:“王爺言重了,這是微臣應盡之義!”

    說到這兒,楊帆飛快地瞟了李裹兒一眼,眼神稍稍一碰時,李裹兒恰好收回目光,舉袖拭淚

    李顯又回頭看看李裹兒,疑惑道:“后來呢,你怎會出現在此?”

    李裹兒道:“女兒也不知楊恩公身負拯救父親離開的重任,向恩公問起名姓來歷,恩公不知女兒身份,自然不會說出真相。只道他是來自京城,上這山上采藥。女兒聽了頓時動了心思……”

    李裹兒道:“爹爹和困居深山,飽受欺凌恐嚇,過得苦不堪言。女兒想,父親當年犯了大錯,受到祖母懲罰,讓爹爹在黃竹嶺修身養性、反思己過,這才是祖母本意。爹爹是祖母的親生兒子,祖母斷然不會對爹爹不利,也不會如此苛待爹爹,定是那些下臣假傳圣意,狐假虎威。

    女兒想,rúg我能讓楊恩公帶我離開,來日去到京城見過祖母,把這里發生的一切面稟祖母大人,這些欺主的惡奴一定會受到法辦,爹娘的日子一定會好過一些。女兒還會告訴祖母,爹爹這些年來yǐīng悔過,而且非常思念母親,祖母心軟,說不定就會讓爹爹回到京城,膝前侍奉,以盡人子之孝道。”

    “女兒,爹爹沒白疼你,你真是爹爹的好女兒啊……”

    李顯聽得老淚縱橫,一把抱住女兒,老懷大慰。楊帆看著李裹兒真情流露的模樣,一股寒氣卻是陡然從心頭升起,上至泥丸下至涌泉,渾身上下都有一種寒氣嗖嗖的gǎnào,好象進了冰窖一般。

    李顯欣慰地拍了拍女兒的后背,對楊帆道:“楊校尉慎重小心,雖是為了我的安全,可是我女兒也隨我前來的消息,實無必要隱瞞我的。”

    李裹兒趕緊道:“阿爹,你誤會楊恩公了。我當時不知楊恩公上山的本意。又怎會對楊恩公說真話呢,其實我是編了一套……”

    李裹兒把她對楊帆說過的話對李顯又說了一遍,臉紅紅地一吐舌頭,羞怯地低頭道:“當時也是méyǒ子,人家不hīào他就是為了救爹爹來的,生怕說出真相讓他害怕,不敢幫我,所以就想騙他帶我離開,出了黃竹嶺再說。”

    李裹兒說到這里,款款走向楊帆。俏俏地福了一禮,含羞帶怯地道:“楊校尉,大恩公,裹兒不知你的底細,真實身份實在不敢對你言明。所以利用了你,還請恩公你千萬莫要見怪。”

    “啊……méyǒnxì。méyǒnxì……”楊帆還了一禮。心里又迷糊了:“難道她說的是真的?這樣的話,倒也說的通。不過……又何必獻身于我……,不對啊!”

    楊帆神志陡然一清:“不對!我說我是長安人氏,就算帶她走,那也是去長安,她一個弱女子。生得又是這般美麗,rúgméyǒ的幫助,她怎么去洛陽!”

    楊帆轉念又一想:“或許真如她所言,她是抱著走一步看一步的想法。先離開黃竹嶺,到了長安再想辦法去洛陽?”

    這個想法只在楊帆心里打了個轉,終究未敢確定,他現在看著李裹兒似真似幻,如在云端,真是搞不懂她的心意了,

    這樣的女子,他以前從未見過,眼界高遠的太平公主、熟諳政局的上官婉兒、女中諸葛的,都是冰雪的女子,可那些女子是在她們擅長的領域展現她們的智慧,而眼前這個小女子與那些女人截然不同。

    她有méyǒ樣的大智活帆不hīào,她現在所展示的是隨機應變、見招拆招的手段,這種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楊帆最是擅長,他用這本事挑起過吐蕃內亂、也用這手段讓突厥為他退兵、為他,更曾讓他化險為夷過,可眼前只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女啊!

    “!”李顯聽了向楊帆歉然點點頭,忽然又想起一事,臉色不由一變,失聲道:“哎呀!裹兒,你這般走掉,你母親不知你的去向,家里豈不亂成一團糟?”

    李裹兒回身挽住他的手臂,嬌憨得意地道:“女兒才méyǒàme笨呢,當然在家里留了話,我刻在榻前的墻壁上了。不過,人家可沒說要上京城尋祖母,那時人家還不hīào爹爹要被救走,以爹爹的膽量,女兒若說了實話還不嚇壞了你?”

    李裹兒格格一笑,因為ìǐ的惡作劇有些忍俊不禁的樣子,調皮地道:“所以人家留話說,認識了一個修仙學道的世外高人,要跟著他出家修仙去,再也不回黃竹嶺啦。”

    李顯嗔怪地點了點她的鼻尖,說道:“你這小丫頭,從小就鬼靈精,主意最多!哼,看你把爹爹說的如此不堪,爹爹的膽子真就是這么小么?”

    李裹兒嘻嘻一笑,扭動著嬌軀不說話,看樣子是默認了ìǐ的說法。

    楊帆méyǒ這副天倫之樂的場面繼續下去,他的臉色yǐīng慢慢地變了,變得非常凝重:“小郡主!”

    李裹兒出生時,父親就被踢下了皇位,準確說來,李顯現在是廬陵王,她就是郡主。不過她在山上十六年,自打出生從méyǒ喚過她郡主,所以聽了楊帆的稱呼,她一時還沒反應過來。

    楊帆接著道:“小郡主既然平素常在寨子里走動,ūrán不再出現,會不會引起寨子里的人懷疑?”

    這一回李裹兒才聽míngbá是對她說話,她和李顯互相看看,臉上的笑容漸漸凝固了,他們的神情也凝重起來。

    楊帆一看就知不妙,立即沉聲道:“消息一旦泄露,我們想平安返京只怕是難如登天了,這一路上刀光劍影是在所難免!王爺,請你mǎshàng易容,咱們盡快上路!”

    李顯聽了也顧不得再與女兒說話,急急去林中方便了一下,便趕回來讓古竹婷為他修飾容顏,其他人則急急搭上馬鞍,收拾行裝,準備趕路。

    眾人都在忙碌,楊帆和李裹兒便被冷落在了一邊,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同時瞪圓了眼睛:“你說謊!”

    二人一怔,又是異口同聲地道:“你騙我!”!(未完待續……)

    
第792章 針尖對麥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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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帆嘴角微微噙著冷笑,道:“不錯!我是騙了你,我騙你的只是我上山的目的和身份,原因你很qīhǔ。m可你為何騙我?”

    李裹兒俏麗無雙的臉蛋上也是籠著一層寒霜,冷笑道:“對!我是騙了你,我騙你騙到把ìǐ的身子給了你,讓你楊大校尉吃了大虧了,是不是?”

    楊帆緊張地四下看了看,低聲道:“小聲些,你想讓所有人都聽見?”

    李裹兒揚起尖尖的下巴,道:“怎么啦?你害怕?我一個女人都不怕丟人,你一個男子漢怕了?”

    楊帆一雙劍眉微微一皺,沉聲道:“你不要試圖用胡攪蠻纏轉移話題!”

    李裹兒漂亮的大眼睛恨恨地瞪著他,道:“那你說,我騙你shíme了?”

    楊帆道:“身份……”

    李裹兒搶著道:“我剛剛yǐīng說出原因了,你還要我再重復一遍么?”

    楊帆的思緒有點亂,他想了想,決定把整件事情從頭如捋一遍,他是真的被這個如霧的女孩弄得云山霧罩,有些搞不清狀況了”“小說。

    “在山上,你中了蛇毒,我救你性命,你為何恩將仇報,反要殺我?”

    “救我不假,可我醒來時,你的手在哪兒?我怎么hīào你是在搜東西還是想占我便宜?你凌辱我,我不該殺你?噢……對了對了,你說是為了拿報酬,因為你們修道人不想世人養成不勞而獲的習慣。現在hīào你的身份了,這是假話吧?你說,當時是不是真的在占我便宜?”

    李裹兒tūrán找出了疑點,洋洋得意,步步進逼。

    楊帆狼狽地退了兩步,他最怕的就是這種事情。因為別的事情總有說的清的shíhò即便說不清,總有你的親人、你的朋友會相信你,站在你一邊。唯獨牽涉到女人的話題,尤其是漂亮的女人,那是說也說不清、越描越是黑的結局。

    好在李裹兒也不想聲張,楊帆退了兩步,定一定神,這才說道:“沒錯!那個理由當然是騙你的,可我也不是想占你便宜。我為shíme去你腰間摸東西?很簡單!我上山是一個機密,rúg是寨子里的人救了你會把你丟在那兒一走了之?

    傳開,別人mǎshàng就hīào是有外人上山了,那不就了么?若要我見死不救,我做不到。可救了你又不能暴露ìǐ,我才想到偷你點東西。這樣一來我再溜掉。你醒來就可以懷疑是寨子里的人干的了,順手牽走了你的財物,自然不能留下當恩人。”

    李裹兒瞇著一雙清光瀲滟的大眼睛,做出一種很可愛的冷笑,依舊是有點萌音:“對呀對呀,于把我的身子偷走了!哼哼。這要是讓我爹hīào,楊大校尉,你死定了!對了,你連名字都還méyǒ訴我。馬橋哥,大混蛋!”

    楊帆面對她的蠻不講理有點氣極敗壞:“我說你講點道理成不成?明明是你故意勾引我!”

    李裹兒理直氣壯地挺起酥胸:“那你就要?”

    楊帆欲哭無淚:“蒼天在上!我……”

    李裹兒撇撇嘴道:“蒼天?我還大地呢,我就問你,你我各執一辭,說出去,別人信你還是信我?”

    楊帆張口結舌,徹底呆在那里。

    在這種事情上,再無辜再強勢的男人都是弱者!

    李裹兒細長的眉妖嬈地挑起,用戲謔而狐媚的眼神睇著他:“怎么?沒話說了?”

    楊帆的聲音tūrán冷下來:“在你我之前,你真是處子?”

    李裹兒退了一步,大眼睛里迅速溢滿了委屈的淚水:“你終究還是不相信我!”

    楊帆開始咄咄逼人地了,他冷冷地道:“不是我不信你,而是你讓人懷疑。我不是頭一次ēchù女人,你的反應,還有méyǒ紅的事,不能不叫人懷疑!”

    李裹兒又退了一步,眼中的淚更濃了,正有蓄成一汪泉眼的趨勢:“我不hīào為shíme,真的不hīào!不然你以為我怎么樣,我堂堂王女,會輕易許身于人?”

    楊帆話鋒如刀:“不好意思,郡主殿下,你就是輕易許身于我了!”

    李裹兒fènnù地道:“那是因為我賤!”

    李裹兒的聲音拔高了些,遠處忙碌的人雖未聽清二人在說shíme,還是有人回頭看來。

    楊帆急忙道:“你小聲點成不成?”

    李裹兒放低了聲音,凄楚地道:“因為我喜歡你,成不成?你以為我在山上是shíme?是囚犯!我不想這么說,我想走出去,你是我唯一的希望,恰好你長得又不太令人討厭,我把ìǐ給了你,只是希望你能履行承諾帶我離開,我傷害了你么?我哪來的罪過?你究竟想要我怎么樣?”

    李裹兒話鋒漸厲,又一步步反擊回來,淚水也終于控制不住,順著嬌嫩稚美、不可方物的臉頰淌下來。

    楊帆輕輕搖頭,道:“有人說:男人喜歡漂亮臉蛋,女人喜歡甜言蜜語。所以,女人化妝,男人撒謊。我不hīào,作為一個漂亮的女子,你撒謊又是為的shíme?”

    李裹兒氣得渾身都發起抖來,痛心地看著他,絕望地道:“無論我怎么說,你都不相信我,是不是?”

    楊帆道:“也許我常常騙人,但我現在不想騙你,我實話實說,對你所說的我半信半疑!”

    李裹兒憤懣地道:“我就住在那山上,看到的永遠就是nàme一片天、就是nàme一群人,我的身份比他們都高,也比他們都低賤,所以,別的kěnéng我不懂,但我看得懂那里的人,懂得他們的心,我hīào在他們眼里,我們一家人比他們都要慘!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短短幾十年的shíān,我不想給ìǐ留下shíme遺憾,我想笑就笑,我想哭就哭,我想愛的就愛,而不是在他們面前永遠都要謹小慎微、處處顧忌,活得比地洞里的老鼠還要可憐!

    你說我騙你,對!我為shíme騙你?就為了這個原因!我用我的身子,換你一臂之力!你哪里吃虧了?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是綁了你,還是殺了你?你可以選擇不要,但你要了我了,不是嗎?那你又憑shíme鄙棄我,憑shíme?”

    楊帆臉上木然一片。

    李裹兒流淚道:“你不屑我?可笑!我沒纏著你,你就當這是好了!事實上,這場交易,我賠了!因為我不hīào你上山就是為了救我父親,否則我安心等在山上,用不了多久我也yīyàng可以離開,你對我的幫助根本méyǒ義!”

    楊帆的聲音很冷,冷冷地道:“你說的很對,rúg這是一場交易,那我的確不需要質問你shíme,你也不用向我證明shíme!一場交易,好得很!郡主請擦干眼淚吧,我不想有人看見,毀了郡主的清譽!”

    楊帆返身就走,走到一旁的戰馬旁,整了整馬鞍,雙手一扳馬鞍,一個騰身躍上了戰馬。

    “站住!”

    李裹兒低叱一聲。

    楊帆méyǒ話,只是一撥馬頭,冷冷地看著她。

    李裹兒咬牙切齒地道:“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你個占了我便宜還賣乖的忘八蛋!”

    楊帆板著臉,跟蹦豆兒似的吐出兩個字:“楊帆!”

    雙腿一踹馬鐙,楊帆挺拔著腰桿兒,在李裹兒的目送下向前走去。

    李裹兒慢慢轉過頭,唇邊忽然掠過一抹狡黠、得意的笑,這一幕,恰被為修飾好容顏,前來促請郡主換裝的古竹婷看在眼里。古竹婷遠山般的黛眉微微一顰,隨即恢復了從容,淡淡地道:“郡主,請易容更衣!”

    ※※※※※※※※※※※※※※※※※※※※※※※※※※※

    “跶跶跶!”

    馬蹄輕快,一匹膘厚毛亮的赤紅馬,在數騎侍衛的前呼后擁下回到了黃竹嶺。

    mǎshàng坐著一個身穿葛黃袍的大漢,頭戴一頂折上巾,濃眉闊口、身材魁梧,肩挎長弓,箭壺中零落地插著幾枝箭,隨著馬身的起伏在箭壺中晃動不止。

    肥厚的馬股上馱著幾只長羽極為漂亮的野雉,還有幾只野兔和竹鼠。隨著馬匹的奔跑,這些染了血的獵物也在馬屁股股上輕輕跳躍著,好象活了似的。

    “旅帥回來了!”

    “賈叔回來了!”

    寨子里的人紛紛向這身穿葛黃袍子的大漢打招呼,軍中將士自然稱他旅帥,軍戶們在此住了十多年,這軍營早就變成了半軍事化的民居山寨,那些婦人孩子見了他卻像鄉里人yīyàng稱呼。

    賈星騎在mǎshàng,腆著一大蓬絡腮胡子,得意洋洋地向一路所見的人點著頭。

    今日出獵,斬獲頗豐,賈旅帥得意的很。

    想當初,他也是軍中一員悍將,若非如此,也不會讓他擔負監守廬陵王這樣的重任,只是這么多年來養尊處優,再加上歲數漸漸大了,終究比不得當年,大腿上的肌肉當年一繃硬如磐石,如今卻已漸顯松馳,小腹原本平坦結實,如今也有了贅肉。不過,比起大多數同齡人,賈旅帥依舊算是一個極強壯的漢子,看起來也頗有糾糾武風。

    “叫劉家娘子來,咱們這寨子里,數著那娘們兒烹制的野味最可口!”

    賈星一拉馬韁,緩了速度,撫著大胡子對親兵吩咐道:“把夏隊正他們幾個找來陪我吃酒,還有裹兒,這樣的野味兒,少了那丫頭的歌喉妙舞、麗色佐酒,那就無趣的很了。這叫咋說來著?對對對,秀色可餐,哈……”!(未完待續……)

    
第793章 天真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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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個隊正嘻嘻哈哈地向賈旅帥的家走來。 M這幾個隊正都是當年跟著賈星一塊兒浴血沙場的好兄弟,彼此交情深厚。這十多年來他們朝夕相處,感情日益深厚,如今更是如同親兄弟一般了。

    他們守在這黃竹嶺上,因未有所建樹,編制也不增不減,所以官職不曾升過,但是武家每次來人對他們都會有所賞賜,幾個人如今都在竹下縣置辦了土地房產,生活優渥,倒也個個知足。

    這幾個人本以為賈星早就在府上等著他們了,不料他們剛走到賈星門前,就看見賈星從岔道上飛奔過來,一雙大腳踏得地面嗵嗵直響,幾個人不由大笑起來:“旅帥,怕那野味兒被我們幾個先吃了么?”

    “哈哈,老賈,瞧你火燒屁股似的,莫非家里有個漂亮的新娘子在等你不成?”

    幾個人說笑聲未停,賈星已然沖到他們面前,也顧不得和這幾個老兄弟說話,便一頭撞開ìǐ的家門,跟一頭瘋牛似的沖了進去,一路狂奔,嚇得雞飛狗叫”“小說。幾個隊正面面相覷,眼見賈星如此倉惶,心知必定發生了意外,急忙追在他的后面。

    賈星跑進ìǐ家,繞過前樓直奔后宅,后宅屋檐下掛著一只頗見規模的鳥籠,里邊養著幾只鴿子。賈星跑到樓上,迅速沖進房去,等幾個隊正追上樓時,他yǐīng從房中沖出來,手中拿著幾個指節大小的竹管。

    賈星依舊méyǒ會他們,只是打開鳥籠,依次抓出鴿子,在鴿腳上匆匆拴好竹管,便即放飛,鳥籠中一共有五只鴿子。賈星一個沒留,五個鴿子全都抓出來系了竹管,一一放飛了。

    寨子里的人都hīào賈旅帥喜歡養鴿子,只有這幾個隊正才hīào他養鴿子真正的用處是shíme。賈旅帥養的這些鴿子,實際上每隔一個月就要換一批,以免鴿子養久了,yǐīng認了這里為家,放飛它也不走。

    賈星取來的鴿子都來自同一個ìfāng,那個ìfāng是這里聯系京城的一個中繼站,每隔一個月。這里都會放飛一只鴿子,不管有méyǒhíme意外發生,但是五只鴿子一口氣兒全部放飛,這卻是前所未有的事。

    一見如此情景,幾個隊正頓時臉色大變。急忙問道:“旅帥,出了shíme事?”

    賈星艱澀地答道:“。逃走了!”

    他派了人去找李裹兒。誰知親兵不久就回來了,說是廬陵王患了重病,李裹兒要在床前盡孝,賈星聽了大為不悅,廬陵王是皇子不假,可是一直就是他手中的一個囚犯。十多年來廬陵王一家人在他的看管之下,何曾對他敢說半個不字?

    廬陵王生病,裹兒要在床前盡孝?

    盡個屁的孝!

    廬陵王有四個兒子、七個,他就是吃喝拉撒全在床上。用得了這么多人侍候?那個小蹄子膽子肥了,居然敢不聽他的召喚,不就是嫌他賞的珠子小了么?啊呸!不賞你又如何,你還不是得乖乖奉迎,如同老子豢養的一個歌伎舞娘?

    賈星氣憤憤地闖去廬陵王處,卻被廬家兒女連番阻撓,這一下賈星不禁疑心大起,結果他率領親兵闖進廬陵王的住處仔細一搜,頓時如五雷轟頂:李裹兒不見了,更要命的是廬陵王也不見了。

    當時賈星就急瘋了心,他拔出刀來以死相迫,這才逼問出廬陵王yǐīng逃走的,賈星頓時嚇得魂飛魄散,當即沖回ìǐ家里,放飛了信鴿。望著振翅高飛的五只白鴿,賈星hīào,他這回算完了。

    若能抓得回廬陵王,他也得前程盡毀!若是抓不回廬陵王,他連人頭也得留下!

    賈星長嘆一聲,無力地跌坐在地上。

    幾個隊正大驚互望,人人臉色蒼白如紙。

    夏隊正急了,上前一把扯起賈星,吼道:“這shíhò他娘的學女人的shíhò?追啊!無論如何,咱也得追上,把廬陵王抓回來!”

    ※※※※※※※※※※※※※※※※※※※※※※※※※※

    輕車疾馳,揚起一路輕塵。

    車中時不時會閃出一張俏麗的容顏,新奇地打量路邊一路所經的風景。

    要把李裹兒這樣的人間從少女變成少男,難度太高了,古竹婷背囊中根本méyǒ備充足的物事,也méyǒ個shíān,古竹婷靈機一動,干脆仍讓她扮成女人,反正廬陵王扮的是個富貴士紳,身邊有個丫環侍候也屬正常。

    古竹婷要做的只是讓李裹兒變得丑陋一些,不要讓人一見驚艷。想讓人變漂亮不róngyì,想讓人變丑卻róngyì的很,只不過太丑了同樣會引人注意,也不符合一個士紳侍女的身份,所以古竹婷只是把李裹兒照人的風彩變得黯淡了一些。

    車前車后,數十騎駿馬護衛著馬車,一陣風似的向前馳去,只給路人留下一片驚嘆與議論,不hīào何方貴人,竟有這般排場。

    古竹婷策馬駛在身邊,目光有意無意的總在楊帆身上有所留連,眉尖兒微顰,似乎心事重重。只是,她此刻是一副男人扮相,因為策馬而行,無須注意神態舉止上也要像個男人,所以這輕顰眉尖的神情活脫脫一個女子,未免引人發噱。

    “阿郎!”

    眼看前方影影幢幢,即將趕到谷城,古竹婷忍不住了,終于喚了一聲。

    楊帆含笑望了她一眼,道:“怎么?一路上我就看你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有何話說?”

    古竹婷鼓起勇氣,認真地道:“阿郎,我覺得……她這人,不可信任!”

    楊帆“哦”了一聲,明知故問道:“誰不可信任?”

    古竹婷嗔怪地瞪了他一眼,道:“你明hīào的。”

    楊帆呵呵一笑,本想逗逗她的,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改口道:“理由呢?”

    古竹婷負氣地扭過頭去,道:“méyǒ由。我的直覺!”

    這動作很女人,不過她現在是男人模樣,楊帆見了不禁笑出聲來:“好吧!就算她不可信任,不過……她是一位郡主,很快廬陵王就會被立為皇太子,那時她就是公主,你覺得,一位公主殿下,可信或不可信,和我有shímegnxì呢?我又能吃shíme虧呢?”

    “這……”

    古竹婷忽然也發現ìǐ的擔心毫無道理。一位公主,還是一個漂亮得不像話的小公主,她可信也好,不可信也好,能把楊帆怎么樣?

    古竹婷想了半晌。實在想不出一個應該叫楊帆擔心的理由,不禁恨恨地道:“我怎么hīào。反正……我yǐīng提醒你了。聽不聽隨你!”

    古竹婷打馬一鞭,向前面沖去。

    楊帆沒想到這位古姑娘也有孩子氣的shíhò那副小任性的模樣倒是可愛的很,不禁呵呵地笑了起來。

    車到谷城,一行人入住客棧。

    李裹兒窺個機會湊到楊帆面前,甜甜地道:“楊恩公……”

    楊帆截口道:“郡主不用總把恩公二字掛在嘴上。”

    李裹兒從善如流地道:“楊校尉……”

    楊帆又正色道:“郡主。此行須格外謹慎,你這么稱呼我,萬一叫人聽見,會引起有心人警覺的。”

    “楊大哥!”

    “……”

    “嘻嘻。這下沒話說了吧?”

    “郡主,你……”

    “楊大哥,此行須格外謹慎,你這么稱呼我,萬一叫人聽見,會引起有心人警覺的。

    “那我……”

    “我叫裹兒!”

    楊帆mǎshàng譏誚地道:“不叫?”

    李裹兒揚眉一笑,神采飛揚。一種不可掩飾的妖嬈倏然掠上她的眉梢,那刻意扮得平庸些的容顏根本藏之不住這種。她柔柔地道:“rúg你喜歡,就叫我九彩兒好了,只許你一個人叫,只為你一個人聽!嗯?”

    楊帆頓感有些吃不消,天生尤物都是妖,直到今天他才hīàoshíme才是真正的妖。

    楊帆閉起了嘴巴,決定以沉默來應對。

    李裹兒不在乎,依舊興致勃勃:“楊大哥,百騎和內衛是干shíme的呀?”

    楊帆沉聲道:“能泄露我們身份的話題,你最好……”

    李裹兒道:“這里是馬廊好吧,只有你和我,誰能聽得見?”

    楊帆只顧與她拌嘴,這才發現兩人牽著馬yǐīng走過側廊,到了客棧后進的馬廊。

    楊帆無奈,只好答道:“百騎和內衛都是軍隊,這么說吧,天下間的軍隊,邊軍府軍都比不上禁軍,因為禁軍才是朝廷的嫡系,而禁軍之中,南衙禁軍比不上北衙禁軍,因為北衙禁軍是嫡系中的嫡系。而北衙禁軍中,則以百騎和內衛最受皇帝信任!”

    “我míngbá了!”

    李裹兒的眼睛閃閃發亮:“也就是說,百騎和內衛是嫡系中的嫡系中的嫡系,對吧?”

    “嗯!可以這么說!”

    李裹兒興致勃勃地又問:“祖母讓你來接回爹爹,還讓你指揮百騎和內衛的人,那你就是我的皇帝祖母心中心腹中的心腹中的心腹中的心腹,對吧?”

    李裹兒吧吧吧地說著,fǎngfó一個不諳世事的天真少女。楊帆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心道:“這個女孩兒,究竟是外向活潑還是心機深沉,究竟是純美天真還是狡詐如狐呢?”

    李裹兒輕輕低下了頭,幽幽地道:“楊大哥,你救了,又接我爹爹回京,爹爹心中對你感激的緊。我和你又……又……”

    她的臉頰微紅,羞澀地卷著衣帶道:“所以無論怎么樣,我們廬陵這一家,都把楊大哥看成我們最親的人。祖母原諒了爹爹,此番回京,爹爹是要被立為皇太子的,可是京里有好多壞人想對我爹爹不利……”

    李裹兒慢慢抬起頭,深情地凝視著楊帆,道:“楊大哥你這么大的本事,又這么受我的皇帝祖母信任,你一定可以對我爹爹提供許多幫助,是么?rúg爹爹能順利登基稱帝,那……楊大哥就是我家的大恩人,說不定……便是駙馬爺也做得的……”

    說到這兒,她的聲音已細若游絲,不但臉蛋兒紅起來,就連白皙的耳根子都紅起來,如同一朵含羞低頭的初綻粉桃花。!凌晨又三更,向您求月票!!!(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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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4章 爾虞我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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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帆離京秘赴房州的這段shíān,京城里發生了許多事。 M

    王孝杰身故以后,安西四鎮méyǒ員稱得起份量的大將鎮守了,而對武周一朝最大的軍功,武則天又甚為看重,無奈之下,武則天只好啟用西突厥可汗斛瑟羅為平西軍大總管,鎮守碎葉城。

    斛瑟羅自從留居洛陽城以后,最大的嗜好就變成了醇酒美人。

    最近他剛剛得到一個日本美人,名叫阿醬,是個笑起來陽光般燦爛的女孩子,不同于中土和西域美人兒的和她爽朗的性格、明媚的容顏,使她迅速成為斛瑟羅的新寵”“小說。不想正與美人纏綿恩愛著,tūrán就接到圣旨,讓他去碎葉城上任。

    斛瑟羅這些年來他久居京城,在族人中的威望日益降低,當初他就無法同抗衡,眼下更不kěnéng,可是圣命難違,他只好硬著頭皮上任。

    他很qīhǔ,此一去必受烏質勒排擠,好在這一次他是奉圣命以平西軍大總管的身份赴碎葉城,烏質勒絕對不敢殺了他,倒是不怕有性命之憂。不過用不了多久,他肯定得被烏質勒擠兌得待不下去。

    所以,他連最寵愛的日本姑娘阿醬都沒帶,反正用不了多久就得卷鋪蓋滾回來,他孤身上任去了,也不hīào如今yǐīng變成了美女收集家的他,回來的shíhò不會再帶回來個斯拉夫美人或者其他shíme民族的美人兒。

    另一方面,契丹降將李楷固和駱務整深感朝廷信任,感激涕零之下,從反周的急先鋒搖身一變成了平叛的強力人物。

    契丹如今分裂為三兩部,一部投奔突厥,一部投降朝廷。一部保持中立,此外還有一部分曾參與造反的人馬成了游匪。李楷固和駱務整眼下就是掃蕩這些游匪的中堅力量。

    他們熟悉契丹人,也熟悉北方地形,因此連連取勝,武則天闖訊,心中大贊狄仁杰和楊帆有眼光,這兩個曾經的禍害如今果然成了朝廷的棟梁。

    只不過,為朝廷保下了這兩員降將的狄仁杰現在卻不大好了,他病了。

    狄仁杰一向身體強健,平時很少有個頭疼腦熱的毛病。結果這不常生病的人一旦得了病還就不róngyì好了,狄仁杰臥榻多日,武則天大為焦急,特意派了御醫去為他診治,可狄仁杰yǐīng老邁。非藥石所能回,依舊不見shíme起色。

    在此期間。武則天還改控鶴監為奉宸府。以張易之為奉宸令,張昌宗為奉宸監,更名之后,開始由張氏兄弟搜羅大量的京師美少年充斥其間,二張趁機把許多與之交厚的倜儻少年引入宮中,充作武則天的后妃。并為他們討取各種官職,進一步擴張了ìǐ的勢力。

    同時,內政方面,朝廷施行了七年實際上早已名存實亡的“禁屠令”也停止了。七年來,有權有勢的人始終有魚有肉,真正倒霉的是那些安份守己地以捕漁為業的漁民,這些可憐人大多集中在江南水鄉,等禁令解除的詔命送達時,他們早已困頓不堪了。

    另一件事則與楊帆有關,房陵縣令把牢里發現“神人腳印”的祥瑞報上京師之后,不hīào武則天出于shíme考慮,或許是近兩年來yǐīng不再有人報祥瑞的緣故,她對這次祥瑞竟然甚為重視。

    在派員勘察,確認發現巨足腳印,并且問過兩名犯人之后,武則天大喜過望,宣布以明年為大足元年,更改年號。只不過此時楊帆還不hīào他在房陵,為了脫困靈機一動想出的一個辦法,竟然促使國家改了一個年號。

    朝中在人事方面還出了一件事,剛剛上位不久的吉頊被貶職了,貶到了安固做縣尉,緣由是因為他在朝堂上和剛從河北回來的武懿宗因為一樁事情發生了爭吵。

    武則天當堂沒說shíme,心中卻大是不悅,她正在考慮立兒子為皇儲,而吉頊也是支持立李氏為皇儲的,武懿宗在河北表現的再不堪,那也是姓武的,如今吉頊竟敢和武懿宗當堂對峙,來日ìǐ大行之后,吉頊倚仗對李氏的功勞,那時會如何對待武氏族人?

    一念及此,武則天次日便找了個由頭,把吉頊貶為縣尉,轟出了京城。

    騎豬將軍武懿宗經此一事,自恃姑母信任,又掌握了京都屯兵的大權,行事更是肆無忌憚,狂妄之極。

    ※※※※※※※※※※※※※※※※※※※※※※※※※※※※

    病榻上,武承嗣兩頰凹陷、二目無神,神色十分憔悴。

    他把手帕捂在手上,聲嘶力竭地咳了一陣,喘息著對張嘉福道:“懿宗如今是京都屯兵的統帥,可為大用,得招攬他。三日后是他的生日,我已準備了一份厚禮,到時由小兒和你一起去,給武懿宗賀壽。小兒愚鈍,不堪大用,還需你從中說和,道明本王的結納之意……”

    張嘉福擔心地道:“微臣自當為王爺效力!只是,微臣以為,當務之急,是先治好王爺的病,王爺您近來身子越發地差了。”

    武承嗣擺擺手,不以為然地道:“沒事,老毛病了,當初被流放時太過艱苦,落下的病根兒,如今年紀漸漸大了,這病就又找了來,死不了。”

    房門“咚咚”地敲了幾下,未等回答,門便拉開了,大管事匆匆走入,向武承嗣遞上一根一指長的竹管。

    張嘉福雖不知發生了shíme事,但是王府管事膽敢未經允許便擅自闖入,顯然是早就得了武承嗣的吩咐,告訴他在shíme情況下可以不經允許立即報見,如此說來必定是出了大事,張嘉福不由跟著緊張起來。

    武承嗣見是一根竹管,先是一陣茫然,似乎是shíme事情太久遠,yǐīng被他忘記了,隨即卻臉色一緊,好象tūrán想起來shíme似的一把搶過竹管,匆匆打開來,就見上面寫著一行小字:“籠中鳥已竊飛,去向不明!”

    武承嗣大驚失色,攥緊了那紙條,連聲道:“怎么kěnéng?怎么kěnéng?十多年了,他一直安份的很,無緣無故怎么會逃?不對勁!宮里,一定是宮里有了變故!咳咳咳……”

    張嘉福急道:“王爺,發生了shíme事?”

    武承嗣陰沉著臉道:“從黃竹嶺上逃走了!”

    張嘉福大吃一驚,失聲道:“怎么kěnéng?他能逃到哪兒去,又怎么kěnéng會逃?是誰幫助他逃走的?啊!除非是……”

    武承嗣強忍著咳意,脹得臉龐通紅:“沒錯!只有一種kěnéng!這是本王姑母的手段。”

    張嘉福慌張道:“王爺,這可怎么辦?”

    武承嗣冷笑道:“怎么辦?當然是讓他死!他死了,就shíme事情都不會發生了!”

    武承嗣扭頭對大管事道:“立即派出五路人馬,不!十路人馬,把咱們的人全派出去,不管是水路旱路,所有從房州通向京城的路都要查,找到他們,干掉他們!”

    大管事顯然也是武承嗣一向得用的心腹,hīào許多內情,聞言毫不驚訝,沉著地點點頭,便悄然退了出去。

    武承嗣想了想,一把掀開被子,張嘉福連忙上前扶住他,問道:“王爺,你想干shíme?”

    武承嗣道:“我要mǎshàng去見武三思,我還要召開宗人大會,這件事不只關乎我一人,須得動用武氏全族之力,務必阻止他回到京城!”

    ※※※※※※※※※※※※※※※※※※※※※※※※※※※※※

    武三思臉色紅潤,打一個嗝,一口酒氣便撲面而來,惹得武承嗣眉頭大皺,又是咳嗽不止。

    武三思陰陽怪氣地道:“太陽打西邊出來啦?聽說梁王殿下偶染風寒,身體不適,你不在府上好生養病,到本王府上干shíme來啦?”

    武承嗣厭惡地看了眼剛剛退到一邊的滿堂歌女,惡狠狠地道:“摒退yò”

    武三思滿不在乎地揮揮手,歌女樂師立即潮水般退下,堂上為之一空。

    武三思懶洋洋地道:“行啦,說吧,shíme事?”

    武承嗣捂著嘴咳嗽幾聲,微帶嘶啞地道:“李顯……逃離了房州黃竹嶺!”

    武三思一愣,茫然道:“shíme?”

    武承嗣大怒,用力一捶桌子,咆哮道:“你耳朵聾了嗎?李顯逃了!廬陵王李顯……咳咳咳咳……逃了!你說他怎么敢逃?他憑shíme能……咳咳……逃?這分明是姑母的主意,姑母變卦了、變卦了!”

    武三思好象嚇呆了,坐在那兒直瞪著雙眼méyǒ話。

    武承嗣道:“這件事,不僅關乎我,也關乎你,關乎我們整個武氏宗族。咳!我親自趕來,就只為了向你說這一句話,你míngbá?”

    武三思直愣愣地點點頭,武承嗣道:“該怎么辦,你看著辦!”說完武承嗣起身就走,走到門口時,又站住,頭也不回地道:“我要召開宗人大會,我希望這一次,你不要再阻撓你的人參加,而且……你也能來!”

    說完,武承嗣便咳嗽著出去了,武三思直勾勾地盯著他的背影,還是méyǒ話。屏風后面悄然閃出一道人影,望著武承嗣消失的門口曬然一笑,道:“這個癆病鬼,倒是夠操心的。”

    說話這人,赫然正是在河北鼓搗了一通,逼得奚國叛歸突厥、靺鞨大祚榮自立一國,契丹一半逃降突厥,立下“驚天功勞”,回京之后又被任命為京都屯兵統帥的騎豬將軍武懿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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