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找書苑 > 军事历史小說 > 醉枕江山最新章節 > 醉枕江山全文閱讀
選择背景颜色: 選择字體: 選择字體大小:
第795章 人性本?
醉枕江山全文閱讀作者:月關加入書架
    開通了,休息一下眼睛吧,聽聽書也不錯哦!

    武三思哈哈一笑,不復倨傲神態,站起身道:“也難為了他,如此病軀,還要趕來向我報信。 m”

    武懿宗道:“這只是因為他想讓你也出一把力,并非對你抱了shíme好意。”

    武三思笑道:“這我自然míngbá,可笑啊,他不hīào我不但早已hīào此事,而且對那些人的行蹤了如指掌,他這馬后炮放得可不及時!”

    說到這里,武三思神色一厲,恨恨地道:“楊帆,枉本王待他一片真心,他竟然做出這樣的事來,若他還能活著回來,我必尋個由頭,取他性命!”

    武懿宗懶洋洋地道:“這有何難?他不是想重返軍伍么?若他能殺出重圍,返回京師,你把他調到我的帳下,用不了三天,我必可找個理由砍了他的腦袋”“小說。他不是太平的姘頭么,太平可是專門克夫的!”

    “哈……”

    兩人猖狂地大笑一陣,武三思笑聲一收,沉聲道:“懿宗,可都妥了?李顯可千萬不能活著回到京城,一旦讓他回來,在朝野面前公開露了面,再想殺他就大不易了。”

    武懿宗傲然道:“你放心!我已布下,又有你的內奸為耳目,他是插翅難飛!”

    “好!”

    武三思用力一拍他的肩膀,慨然道:“只要干掉,而相王與我武氏又成水火不容之勢,姑母別無選擇,便只能由我武氏來做太子。武承嗣那個病秧子,我看是拖不了多久了,到shíhò皇太子非我莫屬,你的大功,我不會忘記。等我登基稱帝,你就是大元帥,代我統領全國兵馬!”

    武懿宗欣然抱拳道:“臣謝圣人!”

    二人又是相視一頓大笑。

    暢然大笑聲中,兄弟二人各懷心思。

    武懿宗心想:“姑母在世,我不敢妄動,若是姑母殯天,兵權在手,我還會捧你做皇帝?做你的春秋大夢!”

    武三思則想:“皇位面前,親兒子都未必靠得住,把天下兵馬交付你手?那我是活得不耐煩了。事成之后,老子打發你去瓊州養豬,做個名符其實的騎豬將軍!”

    兄弟二人各自盤算的得意,笑聲更加愉快了。

    ……

    楊帆一行人疾行了大半天,騎士們尚不覺十分疲乏。倒是坐車的李顯有些承受不住了,車子正疾駛著。同樣坐在車上的李裹兒便掀開窗簾兒大叫:“楊大哥。停一停,我爹有些不舒服!”

    眾人急急勒住坐騎,一直守在車子yò形影不離的黃旭昶和許良連忙上前問道:“盧先生,你怎么了?”

    楊帆圈馬從前邊兜回來,只見李裹兒正扶著李顯從車里出來。李顯臉色蒼白,額頭滿是冷汗,艱澀地道:“我……胃里不舒……”

    話聲未了,便撲到車邊。扶著車轅哇哇大吐起來。

    李裹兒捏著鼻子向楊帆大發嬌嗔:“這車子顛得跟騰云駕霧似的,連我都顛得頭暈目眩,我爹怎么受得了呢,楊大哥,你想想辦法呀。”

    楊帆看看車里足足墊了四層,厚得比女人坐月子還講究的被褥,蹙眉道:“早行一步,便安全一分。路上艱苦,也實在méyǒ的辦法了,不知盧先生kěnéng乘馬么?”

    李顯吐了半天,許良剛剛遞過水囊讓他嗽了口,聞言喘息著苦笑道:“我自然會乘馬,只是這些年來,身體每況愈下,如今乘車尚且難捱,何況乘馬?”

    楊帆提著馬韁yò看,向前一指道:“那邊有個村落,我們且去歇息一下,如有醫士最好,可以為盧先生開一副調理腸胃、清止眩暈的藥來。”

    李顯道:“好好好,得歇一歇,再這么下去,我就受不了啦。裹兒,扶我下車,我要步行過去,不能……不能乘車了。”

    裹兒哪里扶得住他,試了兩把根本拖不起來,黃旭昶和許良連忙上前把他扶下車子,楊帆等人無奈也都下了馬,隨著李顯緩緩向村中走去。

    村口,有槐有榆也有柳。

    槐柳成蔭,林蔭下歇著楊帆等一行人。

    李顯又躺回了車上,簾兒全部掀開,讓清涼的風透進去。

    村里還真有一個醫士,比較對癥的藥也配得出來。這位醫士名叫羅九,還兼職獸醫,古竹婷到村中尋找他的shíhò他正在一戶人家幫驢子接生。古竹婷剛掏出一枚金餅子,羅獸醫就拋下剛生到一半的驢子,屁顛屁顛地去給盧先生配藥了,丟下他兩個小徒弟蹲在那驢子屁股后面,忙得滿頭大汗。

    李顯喝了藥,臉色明顯好多了,不過看樣子一時半晌還走不了,只得先在樹下歇息,眾人也正好吃點東西休息一下。

    村口pángbān就是一片野草地,幾個光腚娃兒正在那兒玩打仗游戲。

    村口這群陌生人的到來,對他們并méyǒ成shíme影響,光腚娃兒依舊很專注地扮演著他們的大將軍,都是將軍,méyǒ。每個大將軍騎著一頭豬,大將軍們在豬背上大喊大叫,肥豬就在他們屁股底下哼哼唧唧。

    裹兒看得很有趣,她坐在林下一塊石頭上,裙子捋得很貼身,頎長優雅的頸、挺拔流暢的背、不堪一握的腰、翹圓迷人的臀,勾勒出一道流暢的曲線,引人入勝。

    “格格……”

    這已不知是她第幾次發笑了,很少有女孩子會對那些身上沾滿了泥巴、氣味臭烘烘的肥豬感興趣,也不會喜歡騎在豬背上的那些小屁孩兒,唯獨裹兒看得津津有味。

    楊帆剛拿起水囊喝了口水,咽下口中最后一塊肉干,聽到笑聲,忍不住扭頭看了她一眼。

    李裹兒雙手托著下巴,好象兩片白玉似的葉子托著一朵白玉似的花,她的眸子méyǒ向楊帆,卻似看到了楊帆的目光,于是她興致勃勃地看著那些騎豬打架的小孩子,自語一般地說話了。

    “小shíhò也騎過豬呢!”

    “我還打贏過。”

    “那是我最快樂的回憶。”

    “可惜只有一次,就一次……”

    她的顏色黯淡下來,聲音幽幽的:“那些孩子的爹娘,都告訴他們,不要跟我一起玩。我們是一起長大的,但是他們就當我是個掃把星,每個人都躲我遠遠的,在背后指指點點,我hīào他們在說我壞話……”

    李裹兒的眼睛慢慢蒙上一層霧氣,俏麗的容顏上慢慢浮起一抹仇恨的冷笑:“有戶人家養了一只貓,好可愛,我實在忍不住,就只是摸了摸,就只摸了一下,那個孩子就用樹枝抽了我一下,抽得好狠,我的手腫了好久好久……”

    李裹兒輕輕撫著手背,她的手背晶瑩如玉,幼年時的傷痕yǐīng痊愈無痕,在身體上,yǐīng沒了痕跡。

    “后來,我抓到一只野貓,我想ìǐ養。野貓性子難馴,一不小心就會跑掉,所以我關了它很久,每天喂它吃的,爹娘省給我的東西,我都不舍得吃,省下來給它吃,我要養一只ìǐ的貓,最漂亮的……”

    楊帆凝視著她,心中有種說不出的gǎnào。

    他看得出眼前這女孩的傷感,gǎnào得出她從小受到的傷害。拋開兩人之間剪不斷、理還亂的復雜gnxì不談的話,他對這個女孩是很同情的,他hīàoìǐ從一個幸福的家庭、從一個被一家人呵護如掌上明珠的孩子變成一個沿街乞討的乞索兒時是多么的痛苦,李裹兒是天之驕女、天皇貴胄,明顯這感觸比他更深。

    “后來呢?”

    楊帆忍不住問。

    李裹兒手托著下巴,癡癡地望著那些嬉鬧的孩子,可是迷離的眼神兒,說明她的思緒分明yǐīng飄到了很遠很遠的ìfāng。

    “后來,那只野貓調教好了,我開心的又跳又叫,我沒白費功夫,我把它的毛發洗得漂漂亮亮的,還把我不舍得用的一根紅頭繩系在它的脖子上,領著它出去玩……”

    李裹兒說到這里,聲音tūrán冷下來,托著下巴的柔美雙掌也收回來,握成了拳頭,指甲深深地刺進了掌心:“可是那個忘恩負義的野貓,居然咬我,它居然咬我,我對它nàme好,它居然咬我!”

    李裹兒控制不住,嬌軀簌簌地發起抖來。

    楊帆皺了皺眉,道:“就算是天生的家貓也有發野的shíhò何況是一只野貓,你跟一只不懂事的畜牲較shíme勁?”

    李裹兒tūrán扭頭瞪了他一眼,有些兇狠、有些戾氣,這樣的目光出現在一個少女臉上,而且是那樣一張純美無瑕的面孔,fǎngfó是天使的身軀陡然被惡魔附了體,竟連楊帆也看得心中一寒。

    李裹兒瞪著楊帆,一字一句地道:“我對寨子里的孩子很好,他們怎么待我的?我奈何不了他們,我忍!那只貓,我待它更好,比對我爹娘還好,它又是怎么待我的?我還要忍?這天底下,就活該我永遠受委屈?”

    楊帆剛剛看著她憂傷無助的模樣,心中還油然升起一種憐惜的gǎnào,但是對她此刻的神情和她表現出來的心態,卻有著本能的反感:“那只是一只畜牲,可以理喻嗎?”

    李裹兒道:“不能理喻的,那就不必理喻,讓它hīào后悔hīào怕就行了!”

    楊帆皺眉道:“你如何讓它后悔讓它怕?”

    李裹兒望著他,嘴角慢慢勾起一個詭異的孤度,很美,但不是俏皮、不是嫵媚、不是歡樂也不是譏誚,那種gǎnào說不出的詭異,妖艷的詭異,好象一只貓兒把它爪下戲弄了半晌的老鼠終于吞下肚去,愜意地打了個嗝……!(未完待續……)

    
第796章 伏兵終至
醉枕江山全文閱讀作者:月關加入書架
    開通了,休息一下眼睛吧,聽聽書也不錯哦!

    老河口是介于鄧州和谷城中間的一座小鎮。 m鎮西十余里外有一座木橋,木橋橫架在河上,長約十余丈。水少的shíhò河水主要集中在河中心大約三丈yò寬度,汛期時則會彌漫整個河床。

    因為泥沙較多,所以河水比較混濁,雖然靠近兩岸的淺水區并不深,但是渾濁的河水看不到河底,瞧著水流浩浩蕩蕩的倒是頗有一副大河氣派,其實早年間流經此地的那條大河早就改了河道”“小說。

    木橋兩側常有鎮子里的人來這兒擺攤做生意,賣水的、賣果子的,從過往客人那里賺點小錢貼補家用。張潮和榮樹就是鎮子上的百姓,常趁農閑shíhò橋頭來做點小生意。

    張潮常挎兩口大筐,專賣棗子、核桃等干果。榮樹則賣水,燒開的井水,還泡了止渴生津、消暑生涼的草藥,偶爾還賣點自家母羊產的羊奶,一天下來,對他們這樣的家庭來說,也是一筆可觀的收入。

    這天日上三竿的shíhò張潮和榮樹兩個人搭著伴,有說有笑地來到橋頭,忽然發現橋頭yǐīng有很多人在做生意了,二人不由一怔,這橋頭除了他們就就沒幾個做生意的了,何況這些人瞧著竟然一個也不認識。

    二人心中大奇,這附近也就老河口一個鎮子,不kěnéng有外人走幾十里甚至上百里的路到這里來做小買賣,再加上過往行人有限,橋頭做生意的平時也就兩三個人而已,這些突兀冒出的人都是干shíme的?

    眼見那些做生意的人都是些極強壯的大漢,二人不禁有些打怵,遲疑著不敢上前,這時一個三旬yò婦人,一手挎著籃子。一手牽著個小女孩兒走過來,一邊走還一邊回望著咒罵。

    村婦罵人才不講究,shíme難聽惡毒的話都罵得出口,也不在意手里牽著的女兒聽見。張潮和榮樹一見,認的是常在橋口賣雞蛋的劉家大嫂,連忙迎上前去,榮樹喚道:“劉家大嫂,這橋頭的人是怎么回事兒?”

    張潮年長一些,說道:“是啊,劉家的。你怎么這么早就收攤了?”

    劉大嫂一看是鎮上熟人,忙迎上來訴苦:“張叔、榮樹兄弟,你們來了啊。橋頭這些人也不hīào都是哪兒來的,tūrán一窩蜂地跑到這兒來做生意,還轟趕咱們。不許咱們在那兒擺攤,你說這事怪不怪?”

    張潮一聽。怒道:“還反了他們了。哪兒來的人,敢在咱們老河口的人跟前兒囂張?”

    劉大嫂道:“天曉得!聽口音,還都是些外鄉人,賣的東西也是稀奇古怪,shíme針線鞋墊、瓜果蔬菜的都有,居然還有賣活雞的。哪有在這種ìfāng做這樣生意的。”

    榮樹一聽是外鄉人,膽氣更足了,怒道:“走!咱們回去,到鎮子里叫人去。他娘的,外鄉人還欺負到咱們本地人頭上來了。”

    “可別介,榮樹兄弟!”

    劉大嫂一把抓住了他,壓低聲音,神神秘秘地道:“我估摸著,是要出大事了。”

    張潮二人一怔,急忙問道:“怎么說?”

    劉大嫂道:“我不小心偷看到他們還帶了兵刃,他們有刀啊!瞧著就不是好路數。不過他們轟我走的shíhò了,這橋頭他們就占一天,明兒個就走。依我看,咱們今兒就收了攤算了,有shíme事明天再說。”

    榮樹一聽那些做生意的大漢還帶了兵器,不禁嚇了一跳。張潮年歲大,見識bììng多一些,一聽就覺察出蹊蹺,趕緊道:“劉家的說的有道理,我看這些人不像做生意的,怕是有shíme事兒,咱們趕緊走,可別惹禍上身。”

    三個小生意人一邊說著,一邊加快了腳步,急急向鎮子里趕去。

    ※※※※※※※※※※※※※※※※※※※※※※※※※※

    二十余騎侍衛簇擁著的馬車趕到了橋頭。自廬陵王車中嘔吐,被迫停下休整達半天之久后,就不得不放慢了行進的速度,好在迄今還未見有追兵,楊帆只能自我安慰,認為黃竹嶺上的守軍還méyǒ現廬陵王的失蹤。

    “剛剛那橋頭賣的頭面好漂亮!”從小困于深山的李裹兒從窗口探出頭來,有些不舍地回望橋頭,雖說是堂堂的皇室閨女,可她就沒見過shíme象樣的首飾,那些粗制劣造的首飾,花花綠綠的在她看來也是很喜歡的。

    “頭面?”

    正策馬而行的楊帆聽了心中猛地一突。他策馬前行時只想著快點過橋,還真沒注意過橋頭那些賣東西的。這時一聽賣的東西還有首飾頭面,楊帆頓時提高了警覺。

    一路過來,最近的村鎮距這里也有數十里之遙,這個時代很多人一輩子都不會離開村子方圓十里的ìfāng,遠行他鄉的人少,其中女人更少,在這橋頭擺攤賣首飾?哪有這樣做生意的?

    楊帆立即一勒馬韁,厲聲喝道:“止步!”

    楊帆一聲大喝,沖在前面的幾匹馬立即勒住了韁繩,紛紛回頭望來,楊帆喝道:“不對勁兒,趕緊退回去!”

    其他人還不hīào發生了shíme事,但是聽楊帆說得慎重,趕緊撥馬往回走,只是廬陵王坐的是馬車,要想倒退回去卻也不是nàmeróngyì的。

    幾乎與此同時,橋頭的那些“生意人”見他們止步后退,便知行藏yǐīng暴露,立即從筐下和攤位底下抽刃,向近在咫尺的騎士們猝然發動了襲擊。

    古竹婷此時走在隊伍的最后面,與高瑩、蘭益清在一起,三人剛剛策馬走上橋頭,恰好被那些刺客的兵刃籠罩其間,古竹婷三人反應奇快,立即拔劍出鞘,如同三頭雌虎,與那些刺客刀光劍影地廝殺起來。

    刺客們本來在橋心做了手腳,橋底下藏了兩個人,只待他們的隊伍過去一半時便破壞橋梁,將他們一分為二,然后ìnháng狙殺。不想他們tūrán止步后退,藏在橋下的兩人沒了用處,只好銜著刀從橋下翻身上來,揮刀猛砍百騎侍衛的馬腿。

    橋尾那一側除了守在橋頭的幾個人,在其后的樹叢后面還埋伏了一隊弓弩手,本想等廬陵王等人過橋時才tūrán的,這時廬陵王等人直接在這一側橋頭便動了手,雙方混戰在一起,他們的弩箭也不能使用,只好抽出兵刃向這邊沖過來。

    好在他們本想先放一半人過去。所以橋梁不是破壞的很徹底,要徹底破壞還需要人在下面動些手腳,因此那些人還可以tōngg,只是當他們從對岸沖過來時,楊帆一行人yǐīng護著廬陵王的馬車退到了橋頭。

    一交手楊帆就發現。這些做生意的人所用的都是軍中的武器,他們廝殺配合的身法步伐也是軍中技藝。這樣的技藝在大規模的戰斗場面中才能發揮它最大的作用。在這橋頭就遠遠比不上江湖人的技擊之術了。

    而百騎和內衛的人恰恰擅長江湖人的技擊術,他們不但擅長協同配合,更擅長個體作戰,當對面橋尾那批人追過來時,從橋下翻上來的兩個刺客yǐīng被殺,這一側橋頭的刺客也死傷近半了。

    橋頭的刺客雖然在悍不畏死地發動著攻擊。但是攻勢已嚴重受挫,他們的主要作用是在斷橋之后對留在這一側的目標ìnháng阻截和殲滅,真正的主力埋伏在對岸。人數上較少,技藝又遜了一籌。是以甫一照面他們就傷亡近半,剩下的人只是在竭力拖延shíān,以期援兵趕來。

    楊帆下了馬,手持鋼刀,殺氣騰騰地立在橋上,舌綻春雷,大聲喝道:“護著盧先生后退,這里交給我!”

    古竹婷一聽便嬌吼一聲,甩開對手,越眾而起,如同一只大鳥般向橋頭撲去。楊帆不走,她自然也不能走,旁人以護衛廬陵王為第一要務,在她心里卻是廬陵王可以死,楊帆決不能死的。

    黃旭昶和許良護著廬陵王的馬車且戰且退,一直退下橋頭,這才順利地轉過彎來。當下由黃旭昶、許良、高瑩、蘭益清等百騎和內衛中的驍將護著廬陵王的馬車狂奔而去,楊帆和張溪桐、田彥、越子傾等幾名原本沖在最前面的侍衛挺刀立于橋頭。

    李裹兒緊張的小臉發白,眸中卻有一種奇異的興奮,在車子轉向的剎那,她忙里偷閑向橋頭看了一眼,正好看見楊帆手中一口刀化作了一團耀眼奪目的光輪,呼嘯著撲向迎面之敵,甫一照面,便是殘肢紛飛血光迸現,李裹兒的目光更興奮了。

    李顯縮在角落里,卻是臉色蒼白,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只是喃喃自語道:“來了!終于還是來了!”車子轉向,顛簸間他的頭不時碰在篷壁上,他也渾然未覺。

    因為刺客們要在橋頭行刺,所以并未配備馬匹,黃旭昶等人護著廬陵王沖出包圍后,便很順利地擺脫了他們,每個人緊繃的心弦這才放松下來。

    眾人護著馬車一口氣沖出十多里地,才在一處山坡上停下來,李裹兒抓著車窗的邊沿,探出頭去對黃旭昶大聲道:“黃旅帥,楊大哥他們能殺出重圍么?”

    黃旭昶朗聲笑道:“小郡主不用擔心,咱們這些人里頭數著楊校尉本事大,那些阿貓阿狗是攔不住他的!王爺怎么樣了?”

    這兒在高坡之上,四野無人,他們說話倒不用太過掩飾。李裹兒回頭看了一眼,李顯強作鎮定地探頭出去,強擠出一副笑容,對眾人道:“本王無恙,有勞諸位壯士了!”

    眾人雖然順利脫出重圍,可是今日既然,也就表明接下來將會有接二連三的廝殺,所以每個人的臉色都很凝重,并未因為順利脫險而喜悅輕松。

    許良趕到車旁,翻身下馬,對廬陵王一臉沉重地道:“等楊校尉回來,咱們得好好商議一下了!王爺的行蹤既然yǐīng泄露,nàme再往前去必然是步步驚心,前方的路……不好走了!”!(未完待續……)

    
第797章 逃亡路
醉枕江山全文閱讀作者:月關加入書架

    行刺的方法從距離上來說,有遠程和近程兩種。

    遠程可以用弓弩,也可以像張良在博浪沙刺殺秦始皇一樣,弄個什么大鐵槌的耍耍,再不然從懸崖上往下丟石頭也是可以的。其它的武器就是近程了。

    從方法上來講,又有智取與力敵之分。

    力敵就是用長槍短匕的各種武器,倚仗刺客的個人技藝,強行突入重圍,取敵性命。智取可以是下毒、可以用套索、可以利用各種偽裝接近目標,出其不意地下手,甚至可以在道路、環境和目標的交通工具上做手腳。

    楊帆自橋頭返回后,馬上更改路線,引著廬陵王走了另一條路,但他不管走哪條路,目標只能是洛陽,于是這一路上,層出不窮的刺殺、花樣翻新的刺殺,甚至擺出一隊人馬以不像刺殺倒像是兩軍對壘般的劫殺手段都遇見了。

    楊帆一行人人數并不多,又護著廬陵王這么重要的人物,不敢放膽一搏,實是處處被動,其中一次在強敵追殺下,他們被迫退進一座縣城,向縣衙亮明了他們的百騎身份,暫且在此歇息休整,想不到也遇到了危險。

    先是有人冒充驛館人員向他們的飯菜投毒,事情敗露后幾個所謂的驛卒居然又亮出短刃向廬陵王撲去。好在自橋頭遇險后,楊帆知道廬陵王逃走的事情已經被人察覺,加強了戒備,這才沒有讓他們得逞。

    事后一查,這些刺客都是綁了驛卒李代桃僵的。不過匆忙趕來的縣令大人在又是惶恐又是請罪又是佯作不知盧先生是何許人之后,卻趁著縣丞和主簿不在。悄悄向楊帆透露了一個信息:本縣縣尉是武氏的人。

    從此之后,楊帆一行人更是加強了戒備,因為內部如果有人滲透,實比外敵還要防不勝防,他們再也不肯向官府求助了,現在廬陵王正在回京路上的消息,恐怕各級官員都已利用他們各自的渠道有所耳聞了。

    每個地方的官員都不是鐵板一塊,你不知道哪一個官兒就有武家的背景。還不如徹底切斷同所有人的聯系,直到把廬陵王安全送到京城。于是,這一行人從此成了一支孤軍,面對明里暗里層出不窮的敵人,窮于奔命。

    幾天下來,他們東西迂回,前奔后退。已經折了四個百騎,內衛也傷了兩個。一連串的刺殺,讓廬陵王成了驚弓之鳥,他本來就有神經虛弱的毛病,這時更是常常徹夜難眠,偶爾睡著一會。說不定又會被一個噩夢嚇醒。

    午夜宿在郊外,楊帆從睡袋中鉆出頭來,聽著廬陵王從夢中驚醒的怪叫和裹兒輕聲安慰他的聲音,輕輕皺了皺眉。

    郊野中,蟲鳴唧唧。月淡如霜。旁人應該看不到他的神色,但是宿在他身邊半尺之外的古竹婷卻似感覺到了他的想法。突然輕聲道:“阿郎似乎頗不以為然?”

    古竹婷是女殺手出身,睡覺比楊帆還要警醒,李顯的怪叫能把楊帆驚醒,自然也能把她驚醒。楊帆默默地點了點頭,隨即察覺這個動作她看不見,便輕輕嗯了一聲,道:“國之儲君啊……,唉!”

    古竹婷輕輕笑了笑,柔聲安慰道:“除了開國之君,其他的帝王大多長于深宮之內、婦人之手,又能堅強到哪里去呢?是你認為他是皇帝,本能地覺得他就應該比所有人都睿智、比百戰沙場的戰士還要意志如鋼,那怎么可能?”

    楊帆低沉地嗯了一聲,道:“是啊,皇儲只能出在武家或李家,兩相權衡取其輕,一個帝王,平庸一些,也總好過一個暴君。”

    古竹婷翻身躺平,望著滿天的星斗。

    星光璀燦,萬千星斗聚集到一起,形成一片星云般輝煌壯觀的天象。

    古竹婷望著滿天星空,悠悠地道:“我出自清河崔氏,公子幼年時,曾由我們一群同齡的伙伴擔當他的保護者,崔公子自幼聰穎,成年之后不管是料理家事、操持外物、迎來送往還是主持祭祀,都非常莊重大體,甚得長輩好評。

    從小在同齡人中,公子都是受到贊譽最多的人,可就這樣一個人物,卻有一個很可笑的毛病,他受不得半點委屈,哪怕是一丁點小事兒誤會了他或者冤枉了他,他都會無法自控,氣到想哭。

    即便事情弄清楚了,人家也向他道了歉,他還是會躲進書房,默默地掉眼淚,哭上半天才消氣兒。可是等他從書房里出來,他又是那個心胸豁達、開朗大方的崔家長子,他是絕不承認自己會因為一件可笑的小事被人氣哭過的。”

    “嗯!”

    楊帆笑了笑,忽然想起了盧賓宓,名人也好、偉人也罷,其實是人就有缺點,有的時候,真的不是別人的缺點不可忍受,而是因為他的身份地位太高,于是那些對他們的身份地位既不可望更不可及的人,便一廂情愿地認為人家如何完美、而且必須完美。

    楊帆忍不住問道:“你從小……就是習武,然后為了保護家主、家族的重要人物,或者奉他們的命令去做什么?”

    古竹婷幽幽地道:“嗯!我家從百余年前就是崔氏家奴,家里也有一些天生體質虛弱,練不得武或者武功不能大成的,那就養馬駕車、種植果園或者做個應門的奴仆,習武雖然辛苦些,而且常常不得善終,可畢竟活著的時候日子會好過些,在家族里的地位也高些,人往高處走,誰愿意生下來就做低人一等的奴隸呢?”

    這一夜,古竹婷說了很多很多,楊帆從沒想到一個身邊的侍衛,一個平時幾乎被人忽略了的人物,也有那么多的人生故事,也有那么深厚的情感。直到楊帆睡意襲來,難得一吐衷腸的古竹婷還是興致勃勃,楊帆不想擾了她的興致,只得強捺睡意,連哈欠也不敢打一下。

    其實,以楊帆的聰明,古竹婷對他的親近他已經覺察出來了,但古竹婷不曾說破,他便也不想再進一步。家里有小蠻和阿奴,將來再迎娶了婉兒,有三位嬌妻相伴足矣。太平是不可能成為他妻子的,即便李唐重奪江山。這一點他很清楚,兩個人頂多是維系著現在這種關系。

    如果不是李裹兒在山上那般主動,如果不是因為她的美色叫任何一個身心正常的男人都難以抵抗,如果不是他認為李裹兒是一個普通的山妞兒,如果不是他覺得當時那種情況下讓這個女孩變成他的女人更有助于身份的保密,他也不會破了心防。

    他對現狀其實很滿意,從來沒有兼收并蓄,學斛瑟羅一般廣收天下美人的志向。所以這層窗戶紙始終貼在那兒,阻止著兩顆心的進一步靠近。

    廬陵王如驚弓之鳥,夜里又有兩次驚悸,大家因之睡的都不太好。

    天亮的時候,大家整理行裝,簡單吃了點東西,便繼續踏上了征程。此時,他們已經到了伏牛山脈,越過這片山脈就會進入都畿道,但是他們沒有走魯陽關,可以預料,那條大路必有伏兵。

    楊帆與許良、黃旭昶和高瑩三位首領計議了一番,決心繞行山道,雖然這樣道路會更難走些,不過伏牛山上小道條條,對方不可能派出那么多的人手把每條道路都封死。

    計議已定,他們便上路了,一天半以后,他們到了伏牛山腳下,山腳下有一個小鎮,名叫沽水鎮。楊帆想在鎮上休息一晚,準備充足的飲食,以便接下來一鼓作氣,直接穿越伏牛山。

    沽水鎮不大而且很貧窮。靠近山脈,又不是交通要道,這樣的地方幾百上千年也很難發展起來,忽然來了這么一大票外地人,對村子里的人來說是件很難得的事,于是許多人跑出來看熱鬧。

    里正是見過大世面的,他去過縣里,還見過縣令大老爺,聽說來了外鄉人,里正挺胸腆肚,拿腔作勢地迎出來,不耐煩地呵斥:“去去去,都該干嘛干嘛去,不就是來了幾個外鄉人么,有什么好看的,沒得叫人家笑話。”

    里正在村子里是很有權威的,基本上其威望和皇帝在洛陽城也差不多,只不過村民的恭敬不會有朝臣那么多繁瑣的禮節來體現罷了。里正大人一聲吼,那些漢子婆娘、大人小孩立即閃開左右。

    里正走到楊帆等人面前,看看那高頭大馬,看看那長途馬車,再看看牽著馬的眾人不凡的氣度,面上雖還很是倨傲的樣子,語氣已經客氣起來:“梁某是本地里正,不知眾位客人這是從何處來,要往何處去啊?”

    楊帆牽著馬上前含笑道:“我家先生是黔中名士,游歷京師去的。”

    “黔中道來的?”

    里正上下打量他一番,問道:“去都畿道怎么不走魯陽關,偏生跑到這兒來了?”

    楊帆從容地道:“我家先生要游歷山河,自然要選擇艱險,否則如何親眼見證山河之壯麗。故而,刻意選擇了這條路,我們想在此處歇宿一晚,不知村中可有客棧,還望里正指點一二。”

    里正嘿了一聲道:“在這種地方開客棧,那還不得窮瘋了?”

    楊帆道:“如此,可有什么人家比較寬敞,可以讓我們入住的?還請里正指點,呵呵,我等寄住誰家,自也不會短了主人家的好處。”

    !(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

第798章 沽水村
醉枕江山全文閱讀作者:月關加入書架

    楊帆知道在這種地方擔任一村一鎮之長的,通常都是當地最有勢力、家境最富裕的人,因此已經料定此地莊戶里,必定是以這位里正家的宅子最大,因此一雙眼睛只是盯著他看。

    誰料這位里正看看他們,卻道:“你們要在本村借宿么?你們這么多人,要在本村住下,那就只有梁老爺家才有這么大的地方了。”

    楊帆奇道:“怎么本村還不是梁里正家地方最大么?”

    梁里正嘿然道:“這村兒里八成的人家都姓梁,要說到門庭最大,那得是人家梁老爺家,梁老爺在京里頭做官,官居刑部主事,官兒大得很呢!這兒因是梁老爺家的祖宅所在,所以在這里修了一幢大宅子,不過平時也沒人來住,就使了幾個老家人照看著。”

    楊帆想了想,依稀記起刑部確實有個主事姓梁,自己在刑部的時候,他還曾借過年之機去自己家里送過禮,想不到今日卻是到了他的故鄉。楊帆便道:“如此,能否有勞梁里正給說和說和,讓我們在此住下。”

    說著,楊帆跨前一步,一摞銅錢已經塞到了梁里正的手里。梁里正接了錢,臉上頓時露出一絲笑容,爽快地答道:“成,你們跟我來吧!”

    梁里正轉身頭前帶路,一路呵斥著那些尾隨看熱鬧的半大孩子,威風得緊,

    刑部梁主事家的老宅在村子盡頭靠近山坡的地方,莊園把后面一大片山坡都籠罩其中。山坡上植了果樹,山腳下是一片住宅。

    白墻青瓦。樓閣其間,與這小山村大多數簡陋的民居相比,頗有一種大戶人家的森嚴氣派。這么大的宅院,只是因為是祖居才翻修起蓋,梁家人并不住在這里,是以總有一種荒涼的味道,可以看見墻頭長了野草,迎風搖曳著。

    梁家宅院周圍沒有其他民居。其他民居與梁家的高墻至少隔了數丈,地面鋪得齊整,宅院正門前還設了影壁墻、拴馬樁,青磚漫地,只是青磚地上和影壁墻下部、拴馬樁下部都有大片的青苔,門楣下掛著的兩串紅燈籠也半失了顏色,有些泛白。

    如果是晚上到這兒來。恐怕會有一種到了鬼宅的感覺。楊帆見了對這里倒是很滿意,僻靜的地方才好。

    “咚咚咚!咚咚咚!”

    梁里正抓起門環用力敲著,那門環上都已生銹了。大概是前院根本沒設門子,梁里正使勁叩了半天門,里邊的人才聽到,有個蒼老的聲音喊起來:“別敲了。聽見啦!”

    片刻功夫,“吱呀”一聲,大門上的角門兒開了,里邊探出一張蒼老的面孔,陰沉著臉色。冷冷地看著外面。

    梁里正在這戶人家面前可不敢擺里正的譜兒,哪怕這只是梁家一個過了氣的老管事。梁里正點頭哈腰地道:“喬管事。你老好啊。”

    “什么事?”喬管事臉上的皺紋好象是刀刻的,并未因為梁里正的客套有稍許變化,聲音也很是粗啞,透著一種不耐煩的味道。

    “是這樣……”梁里正把楊帆一行人的來意說了一遍,陪笑道:“老管事,您看?”

    楊帆適時上前一步,拱手道:“晚輩見過老人家,我們一行人要過伏牛山往京城去,路經貴地,天色已晚,想在貴府歇宿一晚,還望老人家行個方便。”

    梁里正馬上小聲跟了一句:“他們肯付錢的,我琢磨這府上的房子空著也是空著,所以就領來了,老管事您看?”

    老管事一雙渾濁的老眼上下打量了楊帆一番,又看看后邊一行人,李裹兒此時已經跳下車子,穿著一身侍女服飾,歪著脖子好奇地看著門楣上的黑漆牌匾。老管事似乎是看到他們隨行還有女流,打消了戒心,這才輕輕哼了一聲,道:“等著!”

    老管事“砰”地一聲關上了角門,片刻功夫,大門打開了,大概是這大門久不開放,一開門時“吱呀呀”響起一陣令人牙酸的摩擦聲。老管事沉著臉色站在門檻里面,向里面擺了擺頭,道:“進來吧!”便負著雙手,佝僂著腰向前走去。

    楊帆牽著馬剛剛走進門口,老管事又冷冰冰地說了一句:“家里人口少,算上老漢,老幼全加一塊兒才五口人,沒準備那么多吃的,鍋灶是有的,飯菜你們自己做。”

    李裹兒蹦蹦跳跳地剛跟進來,一聽這話,氣鼓鼓地道:“這人怎么……”

    楊帆一把拉住她,向她輕輕搖搖頭,然后向老者含笑說道:“是!能借宿一晚,晚輩已然感激不盡,晚輩安頓下來便即奉上謝儀!”

    ※※※※※※※※※※※※※※※※※※※※※※※※※

    梁家房屋當真不少,不知道梁主事是抱著一種衣錦還鄉的心態,還是每年還鄉祭祖時親友都要趕來,所以正房跨院的蓋了許多房舍,楊帆一行人不要說才二十人左右,便是再多兩三倍住進來也綽綽有余。

    梁管事安排他們住在東跨院,交待了一句不許在梁家胡亂走動,便沉著臉離開了。不久梁家男仆給楊帆等人抱來了被褥,被褥雖然不新,不過時常晾曬,倒也沒有霉變潮濕的感覺。

    晚飯自然是要自己準備的,好在這一行人近半是女人,別看她們都是舞刀弄槍的女英雄,女紅和烹調功夫十個人里至少有八個都是會的,因為她們早晚要嫁人,這些是為人婦的基本功,哪怕是做大戶人家的少夫人,平時不用你下廚,不會這些手藝也是要遭婆家詬病的。

    這一行人一路趕來人人困乏,梁家宅院里燈火又不明亮,吃罷晚飯很多人都選擇早早睡了。廬陵王李顯一路上就沒睡過幾個踏實覺,平時不是睡在車里。就是睡在郊外,今兒總算睡得安穩。也早早進入了夢鄉。

    楊帆作為整支隊伍的負責人,行路打尖、調度安派,諸般事宜俱由他做主,比其他人耗費的精力更多,他又不是鐵打的身子,如何不覺疲乏?不過,饒是這里山鄉野村,應該極其安全。他還是先行安排防務。

    廬陵王是他們守護的唯一重點,平時楊帆負責整支人馬,黃旭昶和許良則負責廬陵王本人的具體安全,向來不離左右,這時也是一樣,左右臥房分別住著廬陵王和李裹兒,他們兩人就睡在中間的堂屋里。而且要帶班值宿,各自負責半宿。

    楊帆也不敢遠離,他和高瑩的住處分別在廬陵王居所的前后,等到大家都睡了之后,還會有侍衛到房頂居高監控。楊帆安排好了一切,這才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自己的臥房。燈也不點,刀往床頭一扔,便把自己一頭扔到了床上。

    楊帆長長地喘了口氣,輕輕舒展了一下身子,只覺骨頭縫兒都有些酸痛。他閉著眼。懶洋洋地把手伸到腰間摸索到衣帶,正想寬去外衣。突然懶洋洋的動作變得快如鬼魅,只一伸手,他就抓起了枕畔的佩刀,一雙眼睛霍地張開,利箭般射向窗口。

    時近初夏,天氣不涼,楊帆又想監控廬陵王住處情況,是以窗子并沒有關,此時正有一個人從窗口悄悄地爬進來。楊帆一眼望去,銳利的眼神頓時逸去,握緊刀鞘的虎口也松開來。

    窗口正爬進一人,這人身材窈窕,腰身細細,便是夜色當中也看得出那極富女人特色的柔美體態,除了李裹兒還是哪個。李裹兒像只偷腥的貓兒似的輕手輕腳地爬進來,便把窗子關上了。

    楊帆一轉身下了地,點亮燈火。燈光一亮,迅速灑遍了斗室。李裹兒雙腿微側,以一種嬌柔的側身跌坐的姿態坐在榻上,笑盈盈地看著他。

    燈光下,她如玉的肌膚隱泛紅光,如同一朵初綻桃花。玉面秀靨俏生生的幾近透明。人常道,燈下看美人,愈增三分顏色,這么玉也似的一個少女,此時看來,當真是艷光四射,容色照人。

    她剛剛沐浴過,漆黑亮澤的長發只挽了一個松松的結兒,身上穿著一襲柔軟貼身的翠色衣裳,小腰蠻細,千種萬情、萬般妖嬈都深藏骨中,楊帆看了也不得不暗自嘆服,所謂天生尤物果然與眾不同,否則小小年紀一個女子,安能有這般行走坐臥俱顯風流的韻味。

    楊帆把臉一沉,問道:“你來干什么?”

    李裹兒自顧解開頭發,濕亮亮的頭發如瀑布般披散下來,秀發披散兩肩,容色仿佛被光照了一下,頓時呈現出令人眼前一亮的婉媚。李裹兒這才向他妖嬈地一笑,嬌嗔道:“兇巴巴的,怎么啦,吃干抹凈就想不認帳了?”

    楊帆板著臉地道:“我吃的是一個村姑,不是朝廷的郡主。同樣的錯誤,犯一次就夠了,我不會再犯第二次。”

    李裹兒把細細的眉輕輕地一揚,妖妖嬈嬈地道:“帆哥哥,一次就夠殺你的頭嘍!”

    楊帆笑了:“是么?那么,郡主……哦!如果我們能安然返京的話,很快就得稱你為公主了,不知公主殿下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敢不敢聲張這件事呢?”

    “我……”

    李裹兒頓時一窒。就算她爹成了皇太子,武則天一日不死,他們一家人照樣得夾起尾巴做人,誰敢張狂?就算武則天死了,她爹順利登基做了天子,天子之女敢把這樣的丑事公諸于眾,皇家的體面不要了?

    這一問,楊帆可是拿捏住了她的七寸,李裹兒氣嘟嘟地鼓起了腮幫子,狐媚妖嬈的神情頓時被一種可愛的孩子氣所取代。天井外面,古竹婷緊緊按著佩劍,正從廚房方向快步匆匆地向楊帆的住處趕來……

    !五更求月票,一百票的差距,讓咱們追上去!

    !(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

第799章 定有內奸
醉枕江山全文閱讀作者:月關加入書架

  “不跟你說了,好沒意思!”
  
  李裹兒無言以對,氣鼓鼓地以背相對,小衣柔軟,坐姿婉媚,巧巧地繃出一個小小的臀兒,比桃子還要圓上三分。因為那小腰細的驚人,小桃便也愈顯豐滿,凸顯出了極大的沖擊力。
  
  楊帆不經意地皺皺眉,說道:“我等東奔西走,頻頻趕路,俱都乏了,難道你還不累么?不回房去歇著,你坐在這兒做什么?”
  
  李裹兒訝然回首道:“你真舍得趕我走?”
  
  楊帆不悅地道:“莫非你還打算在令尊臥榻咫尺之外,重重警衛之下,做點什么不成?”
  
  李裹兒似乎有點不明白,大眼睛閃了兩閃,忽然“噗嗤”一笑,滿臉紅暈,她咬著下唇恨恨地瞪了楊帆一眼,羞嗔道:“啐!偏你想得下流!人家……人家只是一路同行,卻難得與你說幾句體己話兒,有些想你……,你想到哪兒去了!”
  
  她輕輕垂下頭,將一綹柔亮烏黑的秀發一圈圈繞在纖細潔白的手指上,又輕輕解下,再度纏起,幽幽地道:“不管你怎么想,人家總是把身子給了你,或者當時是圖一個終身有靠,可畢竟還是因為喜歡了你。我不管什么公主郡主的,反正你現在是人家的男人,這一點,誰也改變不了!”
  
  楊帆聽得頭疼不已,只好敷衍道:“眼下我們能不能安然返京都不知道,談這些似乎遠了一些,郡主還是請回房歇息吧,明日一早咱們就要進伏牛山,這一路上將更加辛苦。”
  
  “我才不怕呢!”
  
  李裹兒抿著唇兒輕盈盈地笑:“黃旅帥說,你是最有本事的人,這一路過來。我也是親眼見過的,我知道你會護著我的,對不對?只要你肯護著我,天下間就沒有人能傷害我。”
  
  楊帆不耐煩地道:“郡主謬贊了,人力有時窮,在下只是盡人力而聽天命罷了!”
  
  李裹兒眸波一轉,嫣然道:“你說天命么?哈!我覺得天命就是……讓你成為我的男人,讓我依靠你,讓你保護我。這就是你和我的天命,你說是不是!”
  
  “砰砰砰!”
  
  外堂響起了急促的叩門聲,隨即傳來古竹婷的聲音:“阿郎,阿郎!”
  
  楊帆一驚,揚聲問道:“什么事?”
  
  古竹婷道:“屬下發現一樁古怪。要面稟阿郎!”
  
  “請稍等!”
  
  楊帆向李裹兒遞個眼色,壓低聲音道:“還不走?”
  
  李裹兒吐吐舌頭,嬌憨地道:“知道啦!”
  
  她爬到后窗前,屈身邁出一條腿,又轉身對楊帆小聲地道:“你看!我就從來不叫你為難,我對你這么好,你可要對我好喔!”
  
  她笑的很甜。甜甜若蜜,楊帆卻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她養過的那只貓。
  
  楊帆看著她爬出窗子,還向他扮個鬼臉,笑嘻嘻地走掉。這才低頭看看著裝,確認沒有什么差遲,這才舉步走到外堂打開門閂,門兒一開。古竹婷便閃身掠了進來,又回頭看看外面。飛快地掩上房門。
  
  她還是一身男裝,唇上有兩撇小胡子,看在熟悉她真實面目的楊帆眼中,那兩撇小胡子配著她水靈靈的美目,顯得極為可笑。可古竹婷卻是一臉的凝重緊張:“阿郎,方才我們收拾廚房,發現了一些古怪。”
  
  楊帆心中一緊,謹慎地道:“走,到房間里說!”
  
  楊帆引著古竹婷入房坐定,將燈移到兩人面前,這才問道:“發現了什么古怪?”
  
  古竹婷道:“我們做好了飯菜,就在廚下吃了點兒,順便燒了些熱水,想要沐浴一番。”
  
  女子好潔,這一路奔波就沒好好歇息過一次,更不要提沐浴凈身了,如今難得這樣的機會,這些女子們自然想燒點水好好洗個澡,楊帆點點頭表示理解。
  
  古竹婷道:“浴室就設在廚房隔壁的柴房,姑娘們輪番入浴,我則在廚下燒火。等大家吃過晚飯,陸續送回了餐盤,還有一半的人不曾沐浴過。我想,此間主人對我們本來就不甚歡迎,既然閑著,不如把盤碗都洗涮干凈,免得惹人嫌。”
  
  古竹婷說話向來簡潔明了,沒想到自那晚頭枕大地,眼望星空地與他一番談心之后,卻漸有發展成話嘮的趨勢,楊帆不禁暗自苦笑。不過他也知道古竹婷只是想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說清楚,她既然還有功夫先說前因,那么此事再重要,至少也不是緊急到了火燒眉毛的地步。
  
  好在古竹婷只介紹了這幾句,便說到了正題:“我想收拾碗碟時,意外地發現,廚下幾只大桶里盛著放著許多還沒洗涮的碗碟,有的盛著菜汁,有的剩著米飯,都很新鮮,從那些碗碟的數量來看,至少夠兩倍于咱們的人吃用的。”
  
  楊帆一怔,馬上想起那位梁府老管事說過的話,府上加上他,男女老幼一共五人。楊帆的臉色登時沉了下來。古竹婷道:“我這才注意到泔水桶,那里邊的泔水有大半桶,這戶人家是養了豬的,如果不是一下子積存了太多泔水,豬也吃不下的話,桶里不會剩下這么多!”
  
  古竹婷一字一句地總結道:“那個老管事說謊,這家人絕不只是五個人,五十個人才有可能!”
  
  楊帆在房中緩緩踱了幾步,慢慢站定身子,目光閃爍地道:“也許……那老管事不是說謊,而是有意想告訴我們點什么,所以……才要我們自己去做飯。”
  
  古竹婷一點就透,目芒純時一縮,沉聲道:“阿郎是說,有人先我們一步而入府,控制了這府里的人?”
  
  楊帆道:“從村里人看到咱們時的稀罕模樣來看,這些人還不是光明正大地來到村子里的,很可能……是趁夜從山坡那面潛進梁府,控制了府上這幾個人。”
  
  古竹婷道:“這兒空蕩蕩一座府邸,又無法搬走,山賊強盜怎么會打這里的主意?就算他們想打這里主意,搶了東西就該走掉,還留在府上意欲何為?”
  
  楊帆用力而緩慢地點了點頭,沉聲道:“沒錯!他們是沖著我們來的。”
  
  楊帆霍然轉身,對古竹婷道:“咱們現在至少有一半人還沒有入睡,他們不會有所行動。你馬上回去,告訴那些正在等候沐浴的姑娘,一切如常,避免引起他們的警覺,讓沐浴之后返回的姑娘們各自提高警覺,其他人我來通知!”
  
  古竹婷點點頭,馬上閃身離去。
  
  到了屋外,她便下意識地吸了吸鼻子,神情略顯郁悶。
  
  方才,她在房中隱約嗅到一股淡淡的香氣,那絕對不是花香,而是淡淡的女兒香,錯不了!
  
  古竹婷不期然地想起了那個狡詐如狐、令她油然而生警惕的小妖精:“人家整天在你面前晃來晃去的,你正眼都不瞧我一眼,偏生癡迷那個妖精,那可是當朝郡主,連腦袋你都不想要了么?真是個色令智昏的混……混……唉!”
  
  ※※※※※※※※※※※※※※※※※※※※※※※※※
  
  楊帆在燈下靜坐良久,燈光中,神色變幻莫測。
  
  看他悠遠的眼神,他所思考的顯然不僅僅是眼下的危局,他在想什么?
  
  楊帆苦思半晌,終于長身而起,抓起佩刀往腰間用力一插,便疾步走了出去。
  
  黃旭昶和許良兩位百騎旅帥此時正半躺半臥地靠在被褥上聊天,他們睡在廬陵王臥房的外面,是堂屋。這里沒有床,屏風后面倒是有一張羅漢床,平時家里人盤坐聊天或會唔密友的所在。
  
  兩人把那羅漢床抬出來充作了臥榻,只是兩個人擠在上面,翻身也有些困難。等到休息的時候,他們之中只能有一個休息的,另一個要帶班值宿,因為此時還有許多人沒有入睡,暫時不需要出去巡戈,所以才躺下小作休息。
  
  今晚上半夜要領班值宿的人是黃旭昶,他們在宮里時就時常晚上值宿,所以此時雖然有些困乏,還是比一般人精神許多。房門一響,楊帆快步走了進來,手按鋼刀,神色冷竣,黃旭昶和許良不由訝然坐起,說道:“校尉!”
  
  楊帆擺擺手,不讓二人聲張,快步走到二人榻前,低聲把古竹婷的發現說了一遍,二人聽了登時面色一緊。楊帆冷笑道:“今夜怕是睡不安穩了,不過我們既然已經發現了不妥,那倒霉的就是他們了,你們兩個……”
  
  楊帆壓低聲音,與他們竊竊私語一番,二人聽了連連點頭。黃旭昶道:“我馬上去通知大家!”
  
  “慢著!”
  
  楊帆手掌一翻,壓在他的肩頭,略一沉吟,方道:“不急,你們心里有數就好,具體的安排,等所有人返回后,你再利用巡察之機一一告知,同時告訴他們,各守本位,不得擅自走動。”
  
  許良奇道:“我們何不早做安排?”
  
  楊帆的目光閃爍了一下,緩緩地道:“我們自第一次在老河口遇襲,此后一路下來,每在一處要道安然通過,必然在下一處要道遇襲,你們不覺得奇怪?”
  
  黃旭昶和許良對視一眼,臉色突然變了。
  
  楊帆又道:“這座山村偏僻之極,可他們居然提前埋伏在這里,如果他們是在我們可能經過的每一處要道上都做了同樣的安排,你想想,那得需要多少人馬?如果只是在這個地方做了安排,那么……他們怎么知道我們要走這里?”
  
  黃旭昶雙目一張,須發如戟,他咬牙切齒地道:“有內奸?”
  
  !(未完待續。[本文字由 @途兒 提供]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月票,您的支持,就是作者最大的動力。)
首頁154155156157158159160161162163164165 下一頁 末頁
掃碼
作者月關所寫的《醉枕江山》為轉載作品,醉枕江山最新章節由網友發布,找書苑提供醉枕江山全文閱讀。
①如果您發现本小說醉枕江山最新章節,而找書苑没有更新,請聯系我們更新,您的熱心是對網站最大的支持。
②書友如發现醉枕江山内容有與法律抵觸之處,請向本站舉報,我們將馬上處理。
③本小說醉枕江山僅代表作者個人的觀點,與找書苑的立場無關。
④如果您對醉枕江山作品内容、版權等方麵有質疑,或對本站有意見建議請發郵件給管理員,我們將第一時間作出相應處理。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