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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6章:巨大進展
明朝好丈夫全文閱讀作者:上山打老虎額加入書架
    八月初一。[]

    天氣炎炎,近來河北突然出了旱災,大地像是烤焦了一樣,田畝龜裂,一時之間河北赤地千里,朝廷已經開始組織救災了,今年的天氣實在反常,可是天公偏偏就是不作美,連續二十來天就是滴水未下,京師里頭,擠滿了各色人等,有的是附近逃荒的農戶,還有的就是防范未然的鄉紳,他們攜家帶口在京師做起了寓公。

    好在這災難并沒有動大明的筋骨,雖然糧價漲了三成,可是那源源不斷載著糧食的船只出現在天津衛,再由馳道四散開去,朝廷的賑濟也較為及時,雖然不少人受損不少,可還沒有到像往年那樣賣兒賣女,餓殍千里的地步。

    不過現在京師確實不是很太平,鄉紳們跑到這里來避免,免不了要拜訪親友,說起鄉里的變故一個個痛哭流涕,當然,他們最擔心的還不是這個,今年雖然受了損失,可是土地卻是跑不了的,可是眼下佃戶們都逃荒去了,一個個不見了蹤影,逃了也逃了吧,這是大明朝,鄉土觀念極重,可是據說附近的州縣商賈們都趁著這個機會招募勞力,這可不妙了,這些逃荒的流民佃戶被招了去,明年還會回鄉?因此不少人擔憂的是今年雖然遇到了荒年,可是明年怎么辦?家里數千數萬畝的地總得有人照應,總不能讓夫人小姐們去耕作?現在有地不難,難得是人手不足,根據以往的經驗。跑去務工的佃戶是不會回來的,明年開春的時候若是因為人力不足耽誤了,等于是又沒有了收成,這土地總不能一直荒下去。

    這些人倒是頗有影響,因此近來倒是有御史上書,將此事說了,隨即又發表自己的意見。長此以往,農戶們唯利是圖,只知務工收益更大。因此人人務工,可是不少良田卻因此而荒蕪,長此以往可不是辦法。[]于是不少人又說,太祖皇帝訂立下士農工商的國策,便是基于這個原因,朝廷不能唯利是圖,得考慮天下的穩定,士農是根,工商是細枝末節,太祖皇帝如何英明云云。

    話說起來,這太祖皇帝也真夠委屈的,當年他老人家在的時候。這些個士紳們把他恨得要死,成日抹黑,嫌這家伙有事沒事就把人捉去剝皮充草,上朝的官員去早朝的時候都擔心晚上能不能回來與妻子們相見,因此每次去當值去早朝。都像是生離死別一樣。可是現在自己的利益受了損失,才突然念起太祖的好來。不管怎么說,太祖雖然對他們壞了一些,可是一些祖法對他們還是有利的。

    那些御史的話乍聽之下似乎也有道理,可是細細一琢磨又不對了,你們是士。他們是農,憑什么人家就得臉朝黃土背朝天,你就接受他們的供養作詩作詞?

    耕田辛苦,且收益又少,又要被士盤剝,有的時候連一口飽飯都未必吃得上,就憑什么他們連務工的生路都要打斷?

    好在宮里對這樣的奏書只是留中,也沒有開廷議討論,其實到了這個地步,連內閣都知道這種建議是宮里不能接受的,因此對此事只字未提。

    北鎮撫司緝事局這邊也開始忙碌起來,外來人口的涌入,再加上許多人都逃荒之人,雖說這些人大多數都是老實巴交,可是也不乏有些為非作歹的惡徒,順天府衙門別看平時還能維持著局面,可是一遇到這種特殊情況就傻了眼,結果這種事自然免不了緝事局的協助,這些緝事都是招募來的武士,一個個孔武有力,又是京中的地頭蛇,他們帶著刀在四處巡邏,倒是讓不少人安心了不少。

    天氣太熱,北鎮撫司這邊都已經吃不消了,按理說現在是中秋時節,不該如此反常才是,可是老天便是要如此,大家也是沒辦法,柳乘風的值房里放了幾盆冰,冰盆里傳導出絲絲的涼意,柳乘風則是倚在椅上,隨手翻閱著書吏房遞來的文書,這種東西看的最叫人不耐煩,所以通常是李東棟處理,可是柳乘風也知道,自己不能完全做個甩手掌柜,也得分擔著一點,堂堂都指揮使連自己衙門都弄不清怎么回事,這臉面往哪里擱?

    站班的校尉給他端來了一碗銀耳蓮子湯,這是消熱祛暑的飲品,平時柳乘風是不吃得,不過今日卻特意叫人去街面上買一碗來,最近火氣太大,須消消火才好。【葉*子】【悠*悠】

    柳乘風放下手頭的公事,端著蓮子湯用調羹吃了幾口,那邊李東棟就來了。

    李東棟顯得有些興奮,向柳乘風作揖,隨即道:“公爺,有眉目了。”

    “眉目?”柳乘風放下了湯勺子,抬眼看了李東棟起來,道:“什么眉目?”

    李東棟興致勃勃的道:“自然是趙川那邊的眉目。”

    趙川便是那個受寧王脅迫的錦衣衛千戶,自從入了宮到了現在也將近有半個月了,這邊暫時沒有什么眉目,大家都在瞎忙,倒不是柳乘風不重視這件事,只是千頭萬緒都沒有理清,怎么查也難有結果,他眼下的辦法只有守株待兔,想不到這兔子還當真送上門來。

    柳乘風顯得有幾分驚喜,他清楚的知道,東廠那邊應當也有人揭發了這個人,現在東廠鉚足了勁頭要和自己爭這蟒袍,肯定也在守株待兔,柳乘風原本還擔心那人會先去那檔頭的府上,到時候讓東廠占了先機,想不到自己的運氣似乎不錯,那人最先落到了自己的手里。

    他抖擻精神,隨即對李東棟道:“人已經拿到了嗎?”

    李東棟道:“問題就出在這里,人是來了,聯絡的暗號也有,不過卻不是那個聯絡之人。”

    柳乘風皺眉:“這又是怎么回事?”

    李東棟道:“說是此前那個聯絡人姓劉,是寧王幕僚劉養正的族弟,不過這些時日在九江替寧王辦事,所以不能前來,又因為廠衛這邊突然有了異動,寧王也是心急如焚,所以連忙讓人安排了一下,先是聯絡了那人,想讓他入京,結果卻是時間倉促,最后只得另外委派這個人來。此人奉寧王之命,就是想知道咱們衛所這邊為何舉止異常,寧王尤其關注咱們錦衣衛,認為咱們錦衣衛是心腹大患,所以這個人到達京師之后便直奔那趙川的府邸,這趙川畢竟是錦衣衛千戶,錦衣衛里頭出了什么事www.7k他應當知情,那人到了之后,亮出了身份,咱們埋伏的人便傾巢而出,將這人拿了,這人試圖自盡,好在咱們的弟兄眼明手快,將他攔住。”

    柳乘風冷笑道:“這個人倒是硬氣,居然還知道自盡。”

    李東棟微笑著攤手,道:“他自己犯了什么罪心里清楚,勾結寧王、圖謀不軌,這是抄家滅族的大罪,進了咱們詔獄只怕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所以倒不如死了干凈。”

    柳乘風心情大好,也不禁露出笑來,道:“且不說這個,把人提來審一審吧,我倒是想看看,此人到底在寧王那邊是什么身份,需仔細查個清楚,最重要的是,是從他口里把那持著花名冊的人揪出來。”

    李東棟點點頭,匆匆去了,過不多時,幾個校尉便押著一個讀書人進來,此人綸巾儒衫,面目清秀,不過這清秀的面目終究還是破了,在他的額頭上顯然有一塊傷口,傷口紅腫,看上去頗為駭人。

    柳乘風一看便知道,這個人應當曾用頭撞過硬物,想必是如那李東棟所說,他眼見錦衣衛從四面八方包圍而來,情急之下只得求死。

    這書生被后頭的校尉狠狠的一腳踹住了小腿,整個人便踉蹌一下跪跌在地,想必是因為害怕的緣故,他的眼睛不敢去看柳乘風,哪里及得上江炳的硬氣,以至于他的手瑟瑟作抖,顯然在柳乘風面前,這個人的心理防線已經徹底崩潰。

    柳乘風威嚴的看著書生,淡淡道:“叫什么名字?”

    這書生咽了咽涂抹,顯然有些猶豫,最后咬咬牙,道:“學生姜濤。”

    “也姓江,莫非那江炳還是你的親戚?”柳乘風不由笑了起來,與身邊的李東棟相互對視一眼。

    姜濤忙道:“學生是王女姜。”

    柳乘風也就不再多問,繼續道:“你是哪里人士?”

    姜濤知無不言:“南京人士。”

    “可是又為何為寧王奔走?”

    姜濤一下子犯踟躇了,良久才道:“學生在南京,雖然屢屢未中第,可是頗有些才名,蒙寧王青睞,叫人備了禮物來相請,學生當時沒有生業,自然應允。”

    柳乘風不禁笑了,道:“這么說,你還是清白人家了?倒像是你對寧王的事一點都不知情一樣……第二章送到,見了很多大神,聊了一下天,受益匪淺,大家忍耐一下,這兩天只能兩更,回去之后維持三更。(未完待續)RQ

    

第757章:難道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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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濤咬著牙關似乎在斟酌用詞,最后臉色慘然的道:“學生只求一死。(本章節由網網友上傳 m)”

    柳乘風不禁覺得好笑,這些個子人不知是不是幼稚,落到了錦衣衛手里還能喊出只求一死的話,須知在落到了錦衣衛手里,給你一個痛快都算是無比優待,想死,哪有這么容易,更何況是姜濤這種人。

    柳乘風笑吟吟的看著姜濤,慢悠悠的道:“想死沒這么簡單,若是能老實答了本官的問題,本官或許給你一個痛快,可要是敢胡說八道……”柳乘風歐笑了,道:“本官的話嘛,雖然帶著一點威脅,可是錦衣衛是什么衙門想必你也清楚,這錦衣衛里頭的酷刑花樣百出,若是一樣樣用在你第七百五十七章:難道是他身上,保準叫你生不如死,從現在開始,我問你一句你答一句,你若是不答,我便叫人敲碎你一根骨頭,明白了嗎?”

    柳乘風喝了口茶,眼看到姜濤已經面如死灰,才慢悠悠的問道:“你在寧王身邊,身居何職。”

    姜濤道:“我……我是王府的文書?”

    “文書?”柳乘風一副不信的樣子,寧王怎么會讓一個文書來傳遞這么重要的消息,可是話又說回來,若是這個人當真誆騙自己,又為什么不報其他的身份,反而說自己是文書呢?他淡淡道:“你一個文書,何德何能,能讓寧王交付你這么大的事。”

    姜濤猶豫了片刻,道:“因……因為寧王好丹青,學生恰好對丹青頗有幾分造詣。因此頗受寧王信任,京師里的一些事,因為學生與寧王相處的時間多,因此多少也知道一些,寧王于是便派我來了。”

    姜濤的回答可謂天衣無縫,寧王這樣的老狐貍,對于自己在京師的棋子自然是絕不肯隨意透露出一分半點的。也就是說,天下知道這件事,知道是哪些人的只第七百五十七章:難道是他怕全天下都超不過十個。而這些人大多都是寧王的心腹和骨干,在江西的身份一定不低,平時也定是為寧王東奔西走的重要人物。可是這些人都抽不開身呢?畢竟這些人的身份都太突出,比如那幕僚劉養正,現在廠衛哪個沒有把他的底細摸透,只要他一出現在京師,定然會受到嚴密的監視。(m)因此讓這些寧王的骨干分子來京師是很不妥當的。

    可是隨便將這差事交給別人,寧王必然不放心,這種事多一個人知道,就有多一分泄漏的危險。而姜濤就成了一個極好的對象,這個人雖然只是掌管文書,只是個懦弱的讀書人。可是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內情,既然如此,何不如托付給他?再者說了,將他派遣來京師,其實不過是和人聯絡而已。雖然會冒些風險,可是寧王那邊并不知他在京師的幾個重要棋子已經變節,所以對寧王來說,姜濤的這個差事其實很輕松。

    柳乘風暫時將他的狐疑壓下,繼續問道:“寧王派你來京師,主要負責做什么?”

    姜濤道:“來時劉先生曾囑咐過。告訴我一些人的身份,隨即令我去來京師尋他們,只要與他們說了暗語,他們自然會將京師里的最新消息告訴學生,學生便可以連夜出京回江西去。”

    柳乘風冷冷道:“告訴了你哪些人的身份?”

    姜濤的眼中掠過了一絲慌亂,短暫的猶豫之后他還是老實答了,道:“只告訴了兩個人,一個東廠姓趙的檔頭,還有一個就是錦衣衛姓趙的千戶,他說先去錦衣衛的那個千戶那邊瞧瞧,隨即再去東廠那邊再打聽一下,若是兩個人的消息對得上,就立即回江西去。”

    柳乘風顯得很是不滿,姜濤如今報出的兩個名字都已經變節,說了等于沒說,柳乘風急需更多京師里與寧王相關的人物,可是若這姜濤所言不虛的話,人家所知道的就這兩個,對柳乘風來說沒有任何價值,柳乘風冷哼一聲,道:“胡說八道,依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寧王既然委托你來京師,怎么只告訴你這兩個人的身份?你可仔細著回話,否則……”柳乘風朝姜濤身后的錦衣衛使了個眼色,那校尉點點頭,旋即出去,過了一會兒便提著一個小錘子回來,晃在手里,一副隨時要動手的樣子。

    姜濤早已嚇得差點要暈了過去,兩眼翻了個白,連忙道:“學生說的句句屬實,絕不敢欺騙大人,劉先生來時就說了,這一次要查的就是廠衛里頭的事,所以只需尋這二人聯絡即可,與其他人無關,所以……所以……”

    柳乘風這才作罷,他心里清楚,姜濤說的不是沒有道理,之所以選擇姜濤,寧王也是一時間沒有合適的人選,因此少不得留一個心眼,不可能告訴姜濤更多人的身份,而且正如姜濤所說,既然是調查廠衛最近的異常,自然還是尋廠衛里頭的細作才是,告訴他其他人的身份沒有任何意義。

    柳乘風暫時壓下這件事,隨即道:“好,那么我再問你,你可知道,寧王在京師有個重要的人物?”

    “重要的人物?”姜濤一頭霧水,良久才咽了口口水,道:“學生沒有聽說過。”

    柳乘風冷冷道:“是嗎?你最好還是想清楚再回話。”

    姜濤忙道:“學生……學生再想想……”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姜濤便是再不諳世事也明白,這個錦衣衛指揮使最關心的就是這個所謂的重要人物,若是自己不能說出點什么,只怕今日少不得受皮肉之苦了。姜濤跪倒在地,左思右想了良久,才突然道:“學生似乎想起一件事來。”

    柳乘風眼睛微微一瞇,道:“你繼續說。”

    姜濤咽了口涂抹,道:“有一次王爺尋我去作畫,我正說著,突然劉先生突然進來,說是有事要談,劉先生的臉色很是凝重,我當時瞧他的樣子似乎是遇到了什么大事,所以我便故意默不作聲,劉先生在王爺耳邊密語了幾句之后,寧王便看了學生一眼,卻又不好對學生下逐客令,因此便對劉先生使了個眼色,隨即二人便進了耳室里說話,學生則繼續在廳中作畫,隱隱聽他們說什么此人掌握軍馬,又說牟什么什么……”

    “牟什么什么?”柳乘風追問。

    姜濤苦笑道:“也不知是牟還是茅,當時學生只是隔著墻聽,聽不甚清楚,只是大致知道這個人掌著兵,而且似乎和寧王關系匪淺,是一個很重要的人物,而且似乎聽他們的口吻,似乎這個人誰都想不到會和寧王關系密切的樣子。學生知道的也只有這些,再多就當真是沒有了。”

    這些線索顯然很重要,幾乎是給了柳乘風一把鑰匙,可是柳乘風的臉色很不好看,這天下掌兵的人不少,可是掌兵的重要人物卻是不多,崇文尚武的時代,武人的權勢壓到了最低,就算是武官,想要調動軍馬那也是難上加難,更別說對寧王能有什么幫助了。

    這樣的人全天下只有這么幾個,不過也不是沒有,只是鳳毛麟角而已,更重要的是,姜濤說這個人姓牟還是姓茅,總之在口音上,想必不會有太大的差別。

    姜濤說到這些的時候,一個人立即從柳乘風的腦海中冒了出來……牟斌!

    是他嗎?他掌著親軍衙門,按理說也是有些兵權的,可是柳乘風卻難以置信,因為牟斌的性子他是最熟知的,這個人怎么可能會和寧王有關系?

    可是那姜濤所說的話里頭也有一句,說是誰也不會想到這個人會和寧王有關系,也就是說,這個人一定隱藏的極深,別人根本就想不到這個人會和寧王有關系,這么說來……

    柳乘風眼睛瞇了起來,心里想,若是這樣,那么這個人是牟斌也未嘗沒有可能,那寧王最擅抓人的把柄,牟斌一步步從錦衣衛的中下層到如今這個地位,絕不可能是干凈的,若是寧王抓住了像趙川一樣的證據,牟斌在萬般無奈之下難道就不會一時糊涂?

    不過對這件事,柳乘風必須得有足夠的證據,牟斌和他的私交匪淺,更重要的是他身為親軍都指揮使,又是劉健的人,一旦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動手,是要犯下很大政治風險的。

    柳乘風斟酌了片刻,冷冷道:“來,將這姜濤拉下去,繼續拷問。李先生……”柳乘風的目光落在李東棟身上。

    李東棟道:“大人有何吩咐。”

    柳乘風冷酷的道:“打聽一下,還有哪些人符合這個條件,立即把名單擬出來,要快。”

    李東棟不敢怠慢,他知道,事情雖然有了眉目,可是對指揮使大人來說,事情似乎更加棘手了,尤其是牽涉到了牟斌,那么這件事便開始越來越復雜,畢竟牟斌是前任的指揮使,在錦衣衛內部影響還在,這個消息遲早要傳出去,到時候鬧得沸沸揚揚可就不好了……第一章送到,今天會去澳門打個圈,哎。熬夜碼字,痛苦呀。(未完待續)RQ!!!

第758章:職責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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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鎮撫司有專門的文案局,隸屬經歷司之下,里頭記錄的自然是各方面的資料,一旦要用,則經過經歷司開個條子,隨即再分門別類尋出要查的東西來。(M)

    李東棟主掌著經歷司,一聲令下,數十個書吏就已經開始搜尋檔案了,半個時辰不到,李東棟便拿著一沓文案到了柳乘風的值房,柳乘風喝著茶顯得有些心神不寧,他心里清楚,現在問題涉及到了自己的上司,從感情上,柳乘風實在不相信這件事牟斌所為,可是柳乘風也深知,許多案子在未水落石出之前,單憑自己的臆想是絕不可能決定每個人的好壞的。

    見李東棟進來,柳乘風背著手站起來,眼睛落在值第七百五十八章:職責所在房墻壁上,墻壁上是一個匾額,上書‘謹小慎微’四字,說來也是諷刺,囂張跋扈的錦衣衛值房里掛著的是謹慎的匾額,這和那些有理沒錢的衙門上頭高懸‘明鏡高懸’、和東廠的值房里掛著是岳王爺神像一樣,都讓人一頭霧水。

    這幅匾額之下,當年牟斌也曾在這里,他主掌錦衣衛十幾年,而自己作為他的繼承者,想不到終于要面對這個前輩了。

    “怎么,事情查的怎么樣?”

    李東棟看著柳乘風的背影,覺得這個背影竟有幾分蒼涼,他連忙道:“大人,除了牟指揮使外,還有一人與反賊相符。”

    “你說罷。”柳乘風并沒有回到,面對著墻壁。

    李東棟道:“山海關總兵姓毛。與那牟、茅姓也是同音,這個人叫毛同,是世襲的靖州侯,其祖先曾立下靖難之功,爵位已經承襲數代,在軍中很有影響,甚至宣府那邊。對他也頗為忌憚。”

    “山海關!”柳乘風旋身,他的臉色顯然有幾分詫異。

    山海關是大明朝通往遼東的重要關隘,在九邊之中位置尤其第七百五十八章:職責所在重要。這是京師的北大門,是京師最重要的門戶,山海關總兵這個位置也極為關鍵。一般情況,只有那些功臣之后才有機會成為這里的總兵,畢竟這些人家大業大,他們的家族地位本身就是與大明的社稷休戚與共的。(M)

    若是這里出了問題,那么就極為危險了,就算是這個毛同不能勾結部眾謀反,提兵直抵京師城下,就算他與寧王勾結,又與韃靼人暗通款曲,放韃靼人入關。那么京師也就完全暴露在韃靼人的鐵騎之下。

    這么說來……這個人完全可以是那寧王的重要棋子,寧王謀反,定然要聯合韃靼,畢竟單憑寧王的力量至多只能攪亂天下,但是朝廷畢竟樹大根深。他寧王也不是戰功赫赫的燕王,皇上也絕不是朱允文,現在天下也還算承平,在這種情況之下,若是不借助外力,成功的幾率甚至連半成都沒有。只有與韃靼人聯合。讓朝廷的大軍不得不全部衛戍京師,引韃靼人入關,寧王才有火中取栗的機會。所以籠絡毛同,從而對他給予極高的重視應當也是情理之中。

    柳乘風不由問:“此人現在在山海關嗎?”

    李東棟搖頭道:“他染了些風寒,前些時日恰好回京,現在還沒有啟程回山海關,現在就在京師里住著,前日皇上還招他入宮說話呢。”

    “是嗎………”柳乘風的臉上露出幾分值得玩味的笑容,道:“傳令下去,抽調兩組精干的探子,一組負責牟斌那邊,一組死死盯住毛同。”柳乘風話音剛落,又覺得有些不妥,涉及到了上任的錦衣衛指揮使,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這樣暗中調查反而不妥,柳乘風淡淡道:“罷了,暫時不必,先把人手抽調出來,什么時候開始查到時候再說,你去拿了我的名刺,去請親軍都指揮使牟斌和山海關總兵毛同二人來這里走一趟吧,大家都是武人出身,還是開門見山的好,把話說開了未必是什么壞事。”

    李東棟詫異的道:“大人就不怕打草驚蛇?”

    柳乘風嘆了口氣,坐在椅上,眼睛不自覺的瞇起來,慢悠悠的道:“驚一驚也好,你去辦吧,我有些乏了,在這兒打個盹,等人到了之后把我叫醒吧。”

    話說到這份上,李東棟也沒有再勸,柳乘風的心思,有時確實很難讓人猜透,他點點頭,隨即飛快去了……卑下給都指揮使大人問好,大人近來精神氣好多了,可喜可賀。”

    牟斌步入這熟悉的北鎮撫司,恰好一個千戶從里頭公干出來,連忙熱絡的打招呼。

    尊重老上級這是傳統,更不必說牟斌在任的時候從來沒有得罪過什么人,對誰都還不錯,這人緣是響當當的。

    牟斌朝千戶點頭致意,臉上帶著微笑,徐徐道:“倒是你瘦了不少,怎么,你外東城的千戶跑來這里是東城那邊出了什么事?”

    這千戶搖頭,道:“卑下現在已經不管外東城了,現在在緝事局里公干,今日是有些事要和緝事司交涉。”他看了看天色,隨即又笑:“卑下那邊還有事,大人先忙著。”說罷飛快去了。

    牟斌含笑的送了他,他的性子就是這樣,最大的特點就是謙和,對下級從來不端架子,他目送這千戶離開,臉色便有些冷峻下來。他嗅到了一股子不太好的味道,平素的時候柳乘風雖然和牟斌有私交,偶爾也會走動,可是二人畢竟是官面上的人物,所以只是私下交往而已,親自下條子讓他來錦衣衛,雖然那條子里說的客客氣氣,可是牟斌感覺柳乘風絕不是來和自己吃茶聊天的,按理說柳乘風還算他的下官,親軍衙門畢竟名義上管著錦衣衛,就算柳乘風有什么公事,那也絕不是他來見柳乘風,而是柳乘風去見他。

    總而言之,官場的這些規矩今日全亂套了,牟斌是什么人,那是在這個圈子里摸爬滾打了幾十年的老油條,怎么會沒想到一定是哪里出了事,這個事還不小。

    他不禁加急了腳步,已經有校尉迎了過來,朝他恭恭敬敬的行了禮,道:“都指揮使大人,柳大人叫卑下在這兒專侯大人來,說是大人若是到了,便領你去值房,大人請吧。”

    牟斌也沒有詢問什么,他不是個沉不住氣的人,隨著這校尉進了闊別已久的值房,值房里的陳設并沒有改變太多,顯然柳乘風并沒有重新修繕的興致,牟斌抬腿進去,柳乘風便已迎過來,朝牟斌作揖,道:“下官見過大人。”

    牟斌的臉色輕松起來,不過他這種不太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了,柳乘風這個人一旦和別人客氣,準是沒有多少好事的。他習慣了和柳乘風打交道,知道這個人的性子,他笑吟吟的道:“不必多禮,這里沒有外人,你我還在乎這個嗎?”

    柳乘風呵呵一笑,隨即叫人斟了茶來,牟斌落座,漫不經心的吃著茶,等著柳乘風說話。

    柳乘風當然也清楚牟斌的想法,他咳嗽一聲,決心直接把話說清楚了:“下官請大人來,是有些問題想不通?”

    牟斌不禁笑道:“你但說無妨吧,不要拐彎抹角。”

    柳乘風說到有問題想不通的時候,牟斌那看似寬和的眼眸不由瞳孔一縮,眼眸深處,帶著幾分戒備。

    柳乘風道:“下官現在在查一個案子,如今呢,總算有了些眉目,可是問題卻出來了,根據有些人的交代,大人似乎……”

    柳乘風說到這里,久與刑獄打交道的牟斌不禁抱起了茶盞,打斷柳乘風的話道:“你是說本官也牽涉進了這個案子,成了這案子的嫌疑人?好吧,本官再來猜一猜,因為一個案子,你把本官叫到這里來,寧愿和本官撕破了臉皮也要從本官口里問出個底細,想必這件案子一定非同小可,是嗎?”

    牟斌雖然性子溫和,可是已經從柳乘風的口吻中讀出了一些關系到他身家性命的內容,狗急了還跳墻呢,更何況是他牟斌,所以此時的牟斌臉色已經很是不善了。

    柳乘風心里嘆了口氣,知道這時候解釋什么也是虛的,先把案子問出來再說,他板著面孔,道:“不錯,若只是小案子,下官豈敢來尋大人詢問,這案子實在太大,下官職責所在,還請大人諒解。”他頓了頓,目光掠過一絲不近人情,正色道:“下官要問的是,大人和寧王熟稔嗎?”

    牟斌臉色很不好看,也很不耐煩的搖頭道:“認識倒是認識,可是這個熟字卻不知是什么意思?”

    柳乘風道:“這個熟字,就是想問大人是否與寧王有什么勾結。”

    這句話可算是夠直白的,牟斌眼眸中也不禁掠過了一絲怒意……第二章送到。(未完待續)RQ!!!

第759章:大爭之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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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牟斌長身而起,一副要拂袖而去的姿態,冷冷道:“柳乘風,本官待你不薄,現在你竟是把案子查到了我的頭上,這是什么意思?勾結寧王這是抄家滅族的大罪,你這是要害死我嗎?”

    柳乘風不由嘆了口氣,道:“方才不是說了嗎,這也是職責所在而已,若是下官真對大人有什么不敬之處,又豈會將大人請來親自來問?”

    柳乘風的話倒是讓牟斌漸漸平靜了,其實柳乘風說的不錯,錦衣衛是什么,真要摸你的底細早就讓人去打探了,怎么會把他叫來問話?更何況涉及到寧王勾結,若是不問清楚,皇上那邊怎么交代。

    他一聲不吭的坐回去,仍是顯得有些不滿,可是臉色卻緩和了許多,沉默了片刻,這口氣終于順了,道:“你若是要問,那么就直截了當的問吧。”

    柳乘風問道:“大人從前可曾去過江西公干嗎?”

    牟斌毫不遲疑的道:“自然去過。”

    柳乘風道:“不知是什么公干?”

    牟斌坐直身體,正兒八經的答道:“成化二十一年,那時我已是錦衣衛僉事,江西出現民變,奉旨前去處置。”

    但凡民變,看上去似乎和錦衣衛沒什么關系,其實民變彈壓之后,錦衣衛還是要派出要員去的,這是一個規章,也算是善后的一種,屬于秋后算賬的范疇,民變肯定是官逼民反,平叛的時候朝廷顧不上追究責任。可是民變平息之后卻免不了要找幾個替罪羊。

    柳乘風頜首點頭,拿起一份文案,道:“那時候牟大人上書說這是江西九江府知府的責任對不對?”

    牟斌點頭,道:“不錯。”

    柳乘風卻又拿起另一份文書,口吻很不客氣的道:“可是在咱們衛所里的文檔里,卻似乎當時的錦衣衛指揮使同知很是不滿這個結果,甚至和牟大人吵鬧了一番。他說你包庇了別人,這話有錯嗎?”

    牟斌臉色變得有些陰晴不定,遲疑了一會道:“包庇之說簡直可笑。造反的地方就是九江,出事的地方就是鄱陽一帶,不是他九江知府的責任難道還是誰的?”

    “不對!”柳乘風語氣嚴肅。又拿起一份文書,道:“這一份是九江知府下詔獄之后的供詞,他便是至死也沒有承認過自己有失職之罪,還說這事分明是另有其人指使,九江知府衙門只是不敢過問。”

    牟斌臉色平靜,眼睛卻不敢去看柳乘風,只是坐直了身體,紋絲不動道:“哪個罪人會說自己有罪的,這詔獄里十個就有九個喊冤枉的,這又有什么出奇。”

    柳乘風道:“是嗎?”他咄咄逼人的看著牟斌。道:“大人若只是這樣的回答,只怕不能讓人信服。”

    牟斌又不禁有些怒意,道:“你信便信,不信便不信,我知道你想說什么。無非是說那場民變我包庇了寧王而已,寧王和此事確實一點干系都沒有。”

    柳乘風瞇著眼,一字一句道:“可要是這案子和寧王有關呢?”

    牟斌臉色驟變:“你這是什么意思。”

    柳乘風語氣緩慢,可是目光仍然盯緊著牟斌,繼續道:“實話說了吧,當時造反的反賊叫王二刀子。此人聚集三千水盜襲擊州府,朝廷平叛之后,此人已經梟首,可是他的兒子,諢名叫王千歲的如今也是水寇,而且根據咱們錦衣衛秘查出來的消息,這個人和寧王聯系緊密,時有聯絡。”

    牟斌不吭聲了,喉結滾動幾下,顯出了幾分不安。

    柳乘風冷笑,道:“大人作何解釋?”

    牟斌閉目,終于吐出一句話道:“我并沒有勾結寧王,你無非是想說,這個王二刀子造反和寧王有關,我去探查之后為了包庇寧王,反污那九江知府,讓九江知府來做替罪羊而已,我不想爭辯什么,你若是當真有什么鐵證,就盡管拿出來吧,若是當真有什么證據,我牟斌也算認了。”他顯得很是不悅的站起來,冷淡的道:“親軍衙門里事務繁忙,本官告辭了!”他很敷衍的朝柳乘風拱拱手,轉身便走。

    柳乘風卻沒有阻攔,牟斌這件事確實很可疑,可是此事已經過去了十幾年,早已變成了無頭公案,根本不可能找出什么證據來,難道只憑這些東西就想拿問親軍都指揮使?

    更何況牟斌畢竟是自己的老上司,柳乘風在沒有萬全證據之下,是絕不可能對牟斌做出什么事來的。

    他朝牟斌離去的背影深深看了一眼,嘆了口氣,手搭在這厚厚的一沓文書上,若有所思。

    牟斌前腳剛走,李東棟便慢悠悠的走進來,見柳乘風出神的樣子,不禁道:“大人問的如何了?”

    柳乘風回過神來,看著李東棟苦笑道:“還能如何?只能先禮后兵了,派出一組人去,給我好好的查一查牟斌在江西的事,他的府邸也讓人瞧瞧盯著,私情是私情,可是法理是法理,這么大的案子,牟大人的嫌疑又這么大,這人情只能暫時收起來,公事公辦吧。”

    柳乘風想了想,又問:“是了,那個毛同如何了,怎么還沒有來?”

    李東棟道:“學生來見大人正是圍了這件事,學生讓人去遞了名刺,誰知道那毛同卻是回絕了,說是他現在染了病,所以不能赴約,還請大人見諒。不過……”李東棟壓低了聲音,道:“不過學生收到的消息卻是這毛同的身體早已好了,想必他根本不愿來見大人。”

    柳乘風點點頭,不禁冷笑道:“他一個總兵,雖然品級不低,可是我這錦衣衛都指揮使都請他不來,這也未免有些蹊蹺。”

    李東棟撇撇嘴沒有做聲,卻也很認同柳乘風的話,總兵畢竟是總兵,和錦衣衛指揮使比起來職權相差太遠,說的難聽些,柳乘風任何一個身份都足以把他這個總兵壓死的,這個人不來要嘛就是膽大包天沒有把柳乘風放在眼里,要嘛就是心虛,根本不敢來。

    柳乘風冷冷道:“他不來也好,這個人也死死盯著,以前他做過的事都要好好的查出來,不要有什么遺漏,他既然不來,那么咱們連虛禮都省了。”

    李東棟作揖道:“學生明白了,不知大人還有什么吩咐?”

    柳乘風揮揮手:“你下去吧,本大人要靜一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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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人獨坐在這值房里,柳乘風唏噓不已,他的目光又不禁落在墻壁上那‘謹小慎微’的匾額,整個人感覺有些心亂如麻,事實上這個案子最后會查出什么結果,柳乘風還當真有點兒害怕,他長嘆一口氣,最后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這個時候的東廠在做什么,東廠難道就一點反應都沒有嗎?

    東廠……

    想必這個時候,他們也已經全力以赴了吧,只是不知道他們找到的是什么線索。

    可是如柳乘風所想的并不一樣,此時此刻的東緝事廠里頭,卻是出人意料的平靜,甚至平靜的有些可怕,負責這個案子的太監何靈雖然每日都呆在值房里和掌刑千戶、理刑百戶們說話,有時也會吩咐些番子出去辦些事,可是大體來看,卻是并沒有多少緊迫。

    何靈有著豐富的經驗,至少在東緝事廠里,不少番子們都知道,這個太監很不一般,不但殺人如麻,而且還是個尤為陰險狡詐的人,因此自從何靈親自坐鎮東廠,這東廠上下所有人都提著一顆心,生怕惹翻了這位何公公。

    而何靈呢,竟是對所有人都客氣的很,只是有時候會叫上幾個心腹到值房去說一些機密的事,而這些心腹顯然也顯得有些鬼祟。

    今日距離案發已有十天,十天的功夫,東廠上下似乎也沒有多少頭緒,大家心里都有些忐忑不安,不過出人意料的事,何靈的心情還算不錯,如往常一樣,起來之后便到值房里就坐,讓人拿了茶點來吃了幾口,便一如既往的盤膝坐在榻上養神。

    匆匆的腳步傳來,一個番子進來,低聲道:“何公公。”

    何靈眼睛微微瞇開一線,淡淡道:“怎么了?”

    這番子道:“宮里那邊有人秉承蕭祖宗的意思來問,問公公案子可有眉目了沒有……”

    何靈臉色平靜,似乎并不以為意,甚至那眼眸中連一點表情都沒有,他沉默片刻,隨即道:“回去告訴蕭祖宗,案子已經有眉目了,多則十日,少則三五日,咱們定會給他老人家一個交代。”他眼睛張的更開,那光潔的臉蛋上掠過了一絲自信,繼續道:“東廠這一次,定會壓過那錦衣衛一頭,讓蕭祖宗放心吧。”

    這番子顯然有些詫異,可是又不敢繼續追問,只得道:“是,小人這便去回話。”

    待這番子走了,何靈的臉上竟是露出幾分躊躇滿志的微笑,整個人陰沉沉的發出笑來,笑容宛如一條蓄意待發的毒蛇。(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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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0章:事發突然
明朝好丈夫全文閱讀作者:上山打老虎額加入書架
    靖州侯一脈也算是京師公侯圈的一個望族了,靖難之時,雖然當時的靖州侯所立的功勞不多,就這侯爵還是勉強敕封的,按理來說這么多功臣名將,他還遠遠不夠格,可是時運不錯,文皇帝還是給了他豐厚的賞賜。(看小說就到葉 子·悠~悠 M)

    而真正發家倒不是因為靖難,而是在土木堡一役,當時瓦刺人一舉擊潰明軍,數十萬明軍全線崩潰,連皇上也被擄而去,跟隨皇帝的爵爺們竟是也差不多算是一網打盡,可是這靖州侯卻恰好沒有隨同,躲過了這一劫。于是靖州侯毛家算是徹底翻身了,靖難功臣們活著的時候,他什么都不是,可是這些人一死,他就成了老資格,成了元老,無論是面對英國公還是成國公,這些人父兄死在了戰場,爵位雖然遠超毛家,可是按輩分上來說,若是相見還是免不了行個子侄禮,得自稱是外侄才成。

    再加上蜀中無大將廖化作先鋒,那些前輩們要嘛病死,要嘛折在這土木堡里頭,唯獨毛家的老爺子活的時間夠長,朝廷在經過土木堡一役之后,也是近似無人可用,在這種情況之下,毛老爺子作為為數不多的幾個勛舊自然受到了重用,朝廷將遼東的一半軍務幾乎都交給了他,皇上對他更是優渥有加,因他年事大,每隔個幾月總是讓人去問候,老資格擺在這里就是這么吃香,大家除了眼紅耳熱之外難道還敢碎嘴。

    第三任靖州侯毛同其實年事并不高,四旬都還沒有到,承襲爵位之后便已經委以了重任,先是編入親軍充作禁城禁衛。和所有的循規子弟一樣很快便步步高升,不過三十多歲便去了山海關擔任總兵一職,看他這個樣子,以后的前程不可限量,再加上他祖上在軍中素有些威望。這平步青云是肯定的,甚至連都督南京的成國公都對他青睞有加。[WWw.YZUU點m]

    一個四旬不到的侯爺,又素在軍伍中公干,像這樣的人怎么可能因為生了一些病就在京師歇養幾個月?事實上兵部那邊也十分不理解,身為山海關總兵卻是死賴在京師這算怎么回事?于是幾次三番來催促。毛同卻不吭聲,不吭聲就意味著他根本不想搭理,這邊境上的武官一向都不怕兵部,所畏的是當地的督撫,而毛同這樣的身份,那就更不必對兵部有什么客氣了。再者說了,皇上還沒有下旨意趕人呢。你兵部急什么?

    毛同有個毛病,就是喜歡平時呆在書房,他一個武將雖然認識幾個字,可是真說他愛讀書只怕別人也不信,可是他就有這愛好。在這侯府里每日早起便在書房里呆著,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有時也會撿些書看,可是大多數時候,他只是坐在書桌后頭發呆,這一呆就是幾個時辰。

    家人們見了。也是摸不著頭腦,問他想的是什么事,他只是苦笑搖頭。

    今日的時候。錦衣衛那邊派人下了帖子,毛同接到家人的稟告之后,那肥碩的身子不禁打了個擺子,整個人呆了一下,最后才叫拿名刺來看,這一看便看到了柳乘風的大名。他這山海關總兵就更加面如土色了。

    書房里,青燈冉冉。煙熏的眼睛都讓人睜不開,那搖曳通紅的火光照耀在毛同白凈的臉上,這臉上卻顯出了幾分通紅。

    “來,去把毛武叫來。”

    毛同大叫了一聲。

    外頭伺候的人不敢怠慢自然去了,過不多時,一個壯碩的中旬漢子進來,恭恭敬敬向毛同行禮道:“老爺有什么吩咐。”

    這個毛武可不是外人,數十年前,他的爹是靖州侯的心腹侍衛,靖州侯賞識他爹,便保舉他的附近做了官,不過卻因為營中有人嘩變,這個官沒有保住,于是毛武的父親便在侯府里做事,毛武生下來就成了毛家的人,老太爺還在的時候,親自給他賜了毛姓。[WWw.YZUU點m]

    毛武與毛同一同長大,毛同自然很賞識他,將他引為自己的心腹。

    毛同靠在椅上,看了毛武一眼,他的身材肥碩,而毛武卻很是健壯,這毛武站在毛同跟前就像是一座小山一樣。毛同嘆了口氣,道:“錦衣衛那邊怎么突然下帖子,是不是事情給傳了出去?知道此事的人不多,莫非是有人走漏了消息?那柳乘風送了請柬上門可不是好事,若是別人本侯倒是不怕,唯獨這個人……”毛同憂心忡忡的繼續道:“眼下該怎么應對才好,那柳乘風是絕不會善罷甘休的,真要到了東窗事發的時候…”毛同不禁打了個激靈,臉上露出恐怖之色。

    毛武也顯得有些不安了,小心翼翼的道:“老爺,現在事情還沒清楚,或許只是那廉國公想結交老爺也是未必,老爺畢竟是山海關總兵,那廉國公說不定……”

    毛同冷笑,道:“這怎么可能,人家若是想結識我,那應該是請我去他的私宅,哪里有請我去北鎮撫司的?我左右思量著,只怕真要出事了……哎,怪只怪本侯自己吃了豬油蒙了心,若是真到了東窗事發的那一日,這一大家子人……”

    毛武默不作聲,顯出了一副后怕的樣子。

    正在這時,外頭傳出敲門聲,這突兀的聲音傳進來,讓本已是驚弓之鳥的毛同不由打了個冷戰,他恐怖的看了毛武一眼,顫抖著聲音道:“是誰?”

    “老爺,您要的武夷茶已經到了,剛剛煮好的,夫人教小人趕緊的送來。”

    毛同聽出這是府里管事的聲音,這才松了口氣,沒好氣的道:“茶、茶、茶,你們就知道茶……”罵雖是罵了一句,可毛同還是惡狠狠的道:“送進來吧。”

    外頭的管事推門進來,端著茶盞放到書桌上,他見毛同心情不好,放了茶之后便立即走了。

    書房里又歸于平靜,毛同的臉色卻變得陰晴不定了,他看了毛武一眼,慢吞吞的道:“這個事要查清楚才好,看看錦衣衛那邊到底查到了什么,又知道了些什么,你想想辦法,去打聽一下。”

    毛武點點頭,道:“是,老爺寬心,我這就去打聽,錦衣衛里頭,多少還有幾個熟人,多多少少總能打探出點消息來。”他沒有多說什么,眼睛看了毛同一眼,隨即便走了。

    毛同整個人顯得失魂落魄,從新坐在了椅上,眼神愣愣的看著書桌上的搖曳燭火發呆,過了良久,他嘆了口氣,手不禁去端了桌上的茶盞,也不知是不是坐的太久的緣故,茶水竟有些涼了,他吃了一口下去,頓時覺得味道有點不對,眉頭不禁皺起來,嗅了嗅這茶水,茶水里哪里有什么武夷的茶香,毛同正在遲疑的時候,突然便感覺到腹中絞痛起來,全身抽搐,口里吐出一口白沫……

    “有……有毒……茶里有毒……來……來人……”

    他不禁大叫一聲,可是這個時候天色已經不早,再加上他在商議大事,所以這書房外頭的人早已讓他嚇走了,竟是沒有一個人進來,他捂著肚子,疼得兩眼發直,喉頭像是被人掐住了,下巴一張一合,隨即整個人便翻身倒地……

    “救……救我……”

    ………………………………………………………………………………………………………………………………

    北鎮撫司已是燈火通明,現在是子夜,原本這個時候除了夜里當值的大多人都已經睡了,可是現在,北鎮撫司里一些有頭有臉的人卻是來了不少,內西城的千戶是來的最快的,事情就出在他的地方上,他聽了校尉的稟告,知道出了事,立即便來北鎮撫司報告,當夜當值的武官見事情不小,自然也不敢耽擱,連忙去請李東棟來商量,李東棟聽到出事的是毛同,也是感覺到蹊蹺,心想這涉及到了最近的欽案也是未必,于是連忙叫人去請柳乘風來。

    柳乘風背著手,值房里頭七八個人都是低垂著頭,他來回踱了幾步,隨即抬起頭來,臉色很不好看的道:“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一個人就中毒了,這可是大明朝的侯爵,是山海關的總兵,是誰這么大的膽子,居然敢毒殺那毛同,是誰最先發現這事的?”

    內西城千戶低著頭,冷汗淋漓的道:“奉大人的命,卑下安排了一些精干的校尉在侯府附近打探消息,也派了人盯梢,就在一個時辰之前,突然發現那侯府里頭有了異常,先是有幾個太醫突然被請了去,接著又有人往順天府過去,卑下自然便叫人去打探,這才知道毛同已經中毒了,因為吃了劇毒的毒藥,根本就無藥可解,已經斃了命,卑下見事太大,所以……所以……”

    柳乘風依舊背著手,冷冷的道:“這個事確實是不小,你們等著瞧吧,明天這個時候,保準要轟動全京師了,眼下最緊要的是把毛同的事查清楚。”他看了李東棟一眼,二人心有靈犀,都有一種預感,毛同極有可能涉及到了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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