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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0章:賜穿龍袍
明朝好丈夫全文閱讀作者:上山打老虎額加入書架
    戰事要起了。

    各衙門憂心忡忡,甚至許多官員不由長吁短嘆,尤其是江南出身的官員,免不了這修書回鄉,讓家人想盡辦法,能北上的便北上,家里的土地能發賣的也就發賣。

    禮部那邊更是亂的一團糟,皇上的旨意是讓禮部拿出個人選來,前去拿捕寧王,先禮后兵嘛,兵馬還沒這么快動呢,就算現在開始動,沒有一兩個月的時間也是不成的,所以朝廷必須做個姿態,得派個使節去宣讀皇帝的旨意,能把寧王捉拿到京最好,拿不了就更加有了口實。

    問題是,誰都知道去了南昌是十死無生,寧王又不是傻子,肯定是要背水一戰的,誰去南昌就是死,當然沒有人主動請纓。

    李東陽從朝堂下來,連內閣都沒有去,直接來的就是這禮部衙堂,人選必須盡快敲定,可是挑來挑去,也找不到合適的人,這種坑爹的事你叫了人家去,可是讓人家嫉恨一輩子的,當然,當事人肯定只能在陰曹地府記恨,可人家也有子弟,有門生,有親朋好友,在這官場里混的,哪個沒有幾個后臺,你李東陽就是內閣大學士,也不能把人往火坑里推吧。

    李東陽不得已,只能做動員,把禮部的幾個頭頭腦腦叫來,大大的宣講了一番忠君愛國的道理,又說了朝廷的難處,當然免不了說幾句寧王就算膽子再大,可是兩軍交戰不斬來使之類寬慰的話,說來說去就一個意思。大家誰肯去,危險會有一點點的,可是前途是很光明的,名利,名利,去了之后只要大難不死,名和利都是滾滾而來。

    結果……

    所有人咳嗽的咳嗽。木訥發呆的發呆,充耳不聞,大道理誰都懂。可是朝廷的難處讓大家體恤誰又要體恤自己的難處呢?大家寒窗苦讀幾十年,做了官之后又是一步步攀爬上來,這有多不容易?憑什么就叫人去死?

    倒是有個人出了主意。道:“李公,既然要去南昌,也不是非要讓京師這邊的人動身,寧王畢竟是藩王,要去的人必須身份尊貴,否則才切合禮儀,不如讓南京那邊……”

    這主意倒是夠餿的,可是李東陽眼眸一張,頓時明白是什么意思了,這里頭最大的問題是級別。得有一定的級別才能去,禮部就算派個主事、郎中過去,也顯得格局小了些,可總不能讓他李東陽和侍郎去,畢竟這幾人都是部門的頭頭腦腦。李東陽更是兼著內閣大學士,可是級別高的人也不是沒有,南京那邊不是還有個禮部,還有尚書和侍郎嗎?

    南京也有六部,不過這六部嘛多是一些不太如意的官員充斥的地方,朝廷要貶謫官員。一般都是貶謫到南京去,你別以為貶謫到了那兒就沒了級別,其實滿不是這么回事,在南京,同樣也有禮部,同樣也有侍郎,這些人沒什么背景,官場上混的也不太如意,手里又沒什么實權,對朝廷來說可有可無,若是從南京那邊挑選人手呢。

    李東陽微微一笑,便遣散了眾人,雖然沒有再說什么,可是心里已經有了計較。

    何止是禮部,兵部那邊劉大夏也在召集衙門里的上下官員開始籌備,軍馬肯定是要動了,江南的軍隊要開始集結,新軍要準備開赴,糧草也要準備,這兵部其實就是軍隊的后勤和組織部,如今自然不能閑著,擬定章程,商議人選,還有與各地進行聯絡統籌各路軍馬,這些都需要及早有了準備。

    劉大夏顯然也不比李東陽輕松多少,戰事一開,兵部的職責很大,出了事就是大事,有了亂子朝廷追究的肯定跑不了他。

    不過部堂里的分歧還是有的,官員們對有些事抱著推諉的態度,這也讓劉大夏很惱火。

    說來說去,打仗打的是錢,兵部的章程怎么擬,主要還是看戶部那邊能拿多少錢出來,上次新軍那邊上了個章程,說是若新軍出兵,所需的器械、火銃、彈藥、輜重、糧草等等,每月耗銀至少二十五萬兩,二十五萬兩,這是坑爹,就這,還不算上糧秣,若是加上,再補齊運輸的開銷,這個數字多半還要再翻一番。在兵部的老爺們看來,這和搶劫差不多,大明朝養兵哪里要費這么多銀子的,天下兩百萬軍戶,每年也從朝廷手里要不了十萬兩銀子。整個宣府的十萬邊軍,一年的開銷也不過二十余萬,新軍才多少人,這不是打劫是什么?

    兵部這邊自然希望削減,可是也有人不同意,認為戰事要起,銀子絕不能小氣,若是耽誤了平叛大事,可不是好玩的。

    幾十萬大軍的口糧、器械、還有各種各樣的籌備,想起來都是頭痛。戶部那邊則是忐忑不安的等著兵部擬出的初步開銷出來,誰都知道,平叛是要錢的,戶部得出這個錢,不過等到兵部那邊報出了個大致數字的時候,這戶部頓時叫罵不絕起來。

    “這簡直就是開玩笑,當年土木堡的開銷也不過一百三十萬的開銷,可是這兵部竟是獅子大開口,竟是要八百四十萬。雖說這些話物價是漲了些,卻也未免太離譜了。”

    “就是,這哪里是打仗,我看著,倒像是拿銀子砸人,兵部那些人,是不是和丘八們廝混的太多,沾了這丘八們死要錢的秉性。”

    戶部這邊不可開交,幾乎都是在罵,這糾紛鬧到了內閣那邊,內閣也是傻眼,每個衙門現在都在說自己的難處,每個都說自己沒法過了,內閣一時也是愁眉不展,最后不得不擇定在次日進行內閣議事。

    老爺們一個個對即將到來的戰事深痛惡絕的時候,在聚寶樓里頭,商賈們卻是眼睛都紅了。

    戰爭破壞最大的鄉紳,一旦起了戰事,鄉紳們的土地一旦波及戰火就等于是顆粒無收,一年都沒有收成。可是對商賈們來說,卻是另一回事,其實一開始,商賈們一開始也害怕戰爭影響了他們的生意,可是到了后來,有人發現,一旦戰爭爆發,大量的物資都需要籌集,國庫里的儲備遠遠不夠,而且據說邊鎮那邊,也要加強防務,而且朝廷已經隱隱透露出,這一次平叛,朝廷不打算征用民需。

    這意味著什么?意味著朝廷不去征用,就必須在市場上購買,大量大軍在南方的衣料,大量的鐵器,大量的車馬,還有堆積如山的箭矢、火藥、馬料,這些單憑朝廷的那些官用造作局,是不可能提供的,發財的時候到了。

    不少商賈像是沒頭蒼蠅一樣,到了次日清早的時候,在聚寶樓里頭,開始流傳著一個消息,廉國公柳乘風已經上書,說是要設立大軍軍需收購局,直接掛牌子在聚寶樓里,大軍所需的許多物資,可能直接在聚寶樓里頭掛牌收購。

    商賈們一下子瘋了,幾十萬大軍的各種支用,每日消耗下來的物資都是天文數字,誰若是能從中分一杯羹,這就是一本萬利的生意。

    商賈們第一次發現,原來戰爭竟也可以成為發財的機會。

    而在廉國公府邸,清早的時候宮里就有太監到了。

    現在才是卯時,宮里開剛剛開門,霧氣繚繞,柳乘風的府邸還沒亮起燈火,宮里突然來人,讓宅子里的人有些匆忙,柳乘風攜三個夫人一道穿著禮服出來,不過溫晨曦臨盆在即,不便行禮,只是道了一句萬福,便命人送回去歇息,來的太監當然在廉國公府也不敢拿大,先是熱絡的和柳乘風打了個招呼,隨即咳嗽一聲,正兒八經的道:“廉國公柳乘風,雜家奉皇上口諭,特來敕送蟒袍來了,陛下說,廉國公雖為三等公爵,卻是功勛昭著,朝廷無不罰之惡徒,也無不賞的勇夫,此次你立下了大功,宮中豈能不賞?這一件蟒袍,今日敕與你,以示優渥。”把皇上的原話復述了一遍,這太監又眉開眼笑起來,道:“廉國公,賜穿蟒袍的外姓,公爺是第一個,便是當年的靖難功臣朱能,那也是下葬時才穿上的,皇上對你真是優渥,教人稱羨。”

    想不到這太監居然還懂一些典故,說起來活在世上的外姓,還真只有柳乘風能穿這四爪龍袍,朱能是死后因為追贈了個東平王,所以在入棺時穿了下葬,柳乘風比這朱能,似乎還高了一個級別。

    得到封賞是好事,柳乘風頓時也樂了,笑嘻嘻的叫人給這太監打賞,隨即接了賞賜,叫了家里的人一起將這蟒袍放到花廳去給大家觀摩,大家自然瞧得嘖嘖不已,唯有太康公主瞧得卻是平常的緊,蟒袍而已,她在宮里瞧見的龍袍鳳袍多了去了,早已審美疲勞……(未完待續)
第791章:爭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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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的龍袍,是不是叫人收起來,畢竟是御賜之物,也可作為咱們柳家的傳家寶。”

    挺著大肚子的溫晨曦柔荑摩挲著蟒袍的衣料,抿抿嘴,帶有一些興奮的道。

    柳乘風笑呵呵的,也嘗試著去摸那衣料,隨即不禁皺眉,道:“說是龍袍,似乎料子和我的那件綢緞衫差不多,其實說句實在話,皇上賜件龍袍也值不了幾個錢,倒不如給我賜一件金縷玉衣才好。”

    溫晨曦一時愕然,她不知金縷玉衣是什么。倒是一旁亭亭玉立的朱月洛啐了一口,道:“夫君亂說話,那是給人下葬用的,你要來做什么。”

    柳乘風理直氣壯的道:“當然是賣銀子,你們想想看,這么多玉片和金線,又是御賜之物,獨一無二,這要是賣出去,那些收藏珍寶的富戶還不要瘋了不可。”

    太康公主唯恐天下不亂,立即便道:“好,我們把龍袍退回去,讓父皇賜金縷玉衣。”

    朱月洛和溫晨曦相視搖頭,實在拿這太康公主沒有辦法。

    柳乘風卻是怕了,他隨口說說而已,不希望有人當真,因此忙訕訕道:“不必了,不必了,皇上日理萬機,還要吃飯睡覺,些許小事,怎么能驚動他老人家,這龍袍也蠻好,穿著精神,你這么一說,待會兒我去內閣,就穿這龍袍去,讓內閣那些鄉巴佬來見見世面。”

    朱月洛問:“夫君要去內閣?”

    柳乘風表情稍微有些凝重了,道:“南昌那邊兵兇戰險,朝廷平叛的大軍也要即可出發,今日我與太子一道去內閣,便是和諸位大人一起商討出個章程的。”

    溫晨曦抿著嘴,撫了撫額前的小劉海。道:“這是大事。可不能耽誤。”

    柳乘風點點頭,說了幾句話,便穿了這酷似龍袍的蟒袍從家中出來。直接往午門入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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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破曉,清晨的曙光沖破了濃霧漸漸的顯露了太陽的輪廓,宮內的偏角里。內閣的一棟建筑仍是不起眼的矗立著,不過與平時不同,以往進出內閣值房的書吏竟是沒有越雷池一步。

    在這內閣里頭,幾個朝廷重臣已經等候多時,除了三個內閣大臣,禮部尚書馬文升、兵部尚書劉大夏、戶部尚書葉淇都已經到了,不過在值房里,還有兩個座椅卻是空著的,大家各自喝茶。一個個默不作聲,并沒有顯出不耐煩。

    其實若只是某一個人遲到,在這值房里難免會有人抨擊幾句。偏偏另一個遲到的人身份太過敏感。在座之人都已經過了以直取名的年紀,也不是翰林和言官。自然也就無話可說了。

    劉健坐在左側的案牘之后,他的手里把玩著一本奏書,這份奏書是墨綠色的綢布沾成,墨綠色的奏本,只有在遼東才有,遼東那邊的軍情一般用這種顏色的奏本以示緊急。

    劉健的心情自是很不能平靜,萬事開頭難,對那些夸夸其談之輩,總是認為不過是平叛而已,只要皇上一聲令下,則三軍圍定反賊,大家一擁而上,要嘛是勝要嘛就是敗,事情至少不會太復雜。

    只有真正廟堂之上的人才知道,要平叛沒這么簡單,這不但牽涉到了很多的利益,而且需要做許多籌備的工作,稍有疏忽,就可能萬劫不復。

    不過今日這個會議能不能開好,劉健卻覺得不太可能,說到底,還是成本太高了,兵部提出來的費用實在太過高昂,戶部的這個葉淇是出了名的鐵公雞,他不點這個頭,內閣也沒辦法,最后這個官司又不免要打到皇上那里去,可是皇上現在這個處境……

    葉淇是出了名左右不靠的人,見誰都板著一個臉,以至于內閣值房的里的人還真沒有幾個和他有什么好交情的。

    在座的人各自懷著自己的心事,外頭終于有了動靜,有人低呼道:“殿下請進。”

    隨即,朱厚照與柳乘風二人肩并肩進了殿。

    朱厚照頭戴著通天冠,外頭罩著一件大紅色的龍紋吉服,不過在內里,卻好像還穿著一件軟甲。至于柳乘風,一身王爵才能穿的淡黃蟒袍幾乎刺瞎了在座不少人的眼睛。

    大明朝對服飾的規定是最嚴格的,嚴格到了什么地步呢?太祖皇帝在的時候,甚至親自設立了標準,士人應該穿什么,又不能穿什么,商人能穿什么,又不能穿什么,甚至一些衣服的顏色都有規定,對王公以及官員的規矩自然也不少了,近年來雖然對百姓的服飾要求已經寬松了許多,商賈們穿上絲綢也無人去管,可是官員的服飾規定卻是很嚴格的,柳乘風明明是個公爵,卻是堂而皇之的穿著王爵的服飾出現,這便是逾越了禮制。可是這家伙精神奕奕,似乎一點也不以為意,估摸著現在還自鳴得意,讓這在座的人臉色都很不好看。

    朱厚照也猜不到這些人心里想些什么,一進來便呵呵笑了一聲,道:“讓諸公久等,都是本宮的錯,柳師傅其實本來早就該到了,他特意繞道去了東宮等本宮才耽誤了這么多時間,大家也不必怪他。”

    說罷,他便坐在了內閣值房上首的位置,柳乘風則是覷了另一個空位坐下。

    等所有人坐定之后,劉健咳嗽一聲,目光掃視了眾人一眼,才道:“既然人到齊了,老夫也就開門見山,事急從權嘛,老夫手里有一本從遼東來的奏書,說是近來韃靼人行蹤詭異,似乎有在森木格草場集結的跡象,根據斥候來報,人數只怕不在三萬之下……”

    “看來這韃靼人似乎也聽到了什么風聲,不只是如此,漠南蒙古對瓦刺的攻勢也漸漸緩和了,似乎也有南顧之意,這些人把我大明當作了肥肉,誰都想咬一口。”劉健雖是用調侃的語氣說出來,可是他口里所說的漠南蒙古和韃靼人的異常舉動,都足以讓人生出警惕。

    韃靼人且不必說,現在草原的格局已經有了變化,漠南蒙古新晉崛起,在草原上勢頭很大,他們屢次擊敗了瓦刺軍馬,逼得瓦刺人不得不北遷至天寒地凍的數百里之外,而且漸漸向西擴張,征服了不少部族,可以說,現在的漠南蒙古已經取代瓦刺,成為了與韃靼比肩的力量。至于瓦刺,如今已經漸漸衰落,甚至淪落到想借助韃靼人與漠南蒙古抗衡的地步。

    韃靼人兵馬在集結,漠南蒙古對瓦刺人的進攻也趨近緩和,如此看來,這些蒙古人早就已經有了預感,感覺到大明皇帝身體已經不行,新君即將登基,而寧王在江西也已是磨刀霍霍,無論是誰,只怕都想在這千載難逢的機會中分一杯羹。

    說到漠南蒙古,不少人就忍不住朝柳乘風那邊看過去,最近許多報紙都隱晦的提及過一個秘聞,說是那漠南蒙古的女汗李若凡和柳乘風關系曖昧,據說上年還誕下了個兒子,據那里跑商回來的人說,這個兒子酷似柳乘風。

    當然,報紙里的許多東西,現在已經有不少人不太相信了,這東西就是糊弄一些愚民的,在座的袞袞諸公都是高智商人士,怎么會相信這種荒誕的事,可是柳乘風當年確實是保著這個李若凡出關,助她登上了汗位,說來這柳乘風對漠南蒙古能有今日的成就可謂功不可沒,到時候真出了什么事,不怪這姓柳的還能怪誰。

    被這些人的目光怪異的掃視,柳乘風心里只能發苦,這事能怪他嗎?他當時也是為了大明的利益,分裂瓦刺,這是皇上的心病,他沒想到的是這漠南蒙古的勢頭會這么猛,那李若凡未免也太高明了一些,竟是幾年的功夫,漸漸取代了瓦刺在草原的影響。

    劉健繼續道:“遼東、宣府近來都不會安生,可是江西呢?”他目光看了劉大夏一眼,道:“時雍,你來說吧。”

    劉大夏感激的看了劉健一眼,他心里清楚,劉健之所以開場白絮叨這么多,其實就是要說明下現在朝廷的壓力和風險,豺狼環伺,朝廷必須盡快解決掉寧王的問題,而要解決問題,就得用錢,很多錢,借助這個,來逼葉淇讓步。

    劉大夏咳嗽一聲道:“江西那邊已經糜爛了,寧王經營多年,劉某說句不太中聽的話,在江西,人心所向的是寧王,他只要振臂一呼,屆時便是十萬叛軍云集南昌府,朝廷能不能平叛,又能不能在最短的時日里把叛亂平息下來,這都是未知數,諸位想必也知道,這些年朝廷確實松懈了武備,真正重視的也就這一兩年,可時不待我啊,寧王要反,朝廷硬著頭皮也要上,這關乎著社稷嘛,不是可以討價還價的問題。”(未完待續)
第792章:柳氏和稀泥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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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大夏刻意把討價還價咬的很重,這分明是對葉淇喊話,關乎到了國家危亡,戶部怎么能斤斤計較?

    葉淇只當作沒有聽見,這里頭牽涉的就是各部之間的利益了,兵部若是想要多少就給多少,今日滿足了兵部,明日滿足吏部,這戶部豈不是成了人家的帳房?

    更何況,兵部要的實在太多,遠遠超出葉淇的預期,朝廷的收益年年攀升這沒有錯,可是不要忘了,現在支出也大了不少,這幾年到處修建馳道,興建學堂、修筑河堤,這些都是白花花的銀子,葉淇怎么能不慎重?

    劉健看了看劉大夏,又看了看葉淇,隨即微微一笑,道:“大家集思廣益嘛,兵部這邊有難處,戶部這邊呢?”

    這是非要葉淇表態不可了。.+? (.+bsp;\s*

    葉淇才不得不開口,道:“戶部今年的存銀也是不多,這個想必大家都知道,現在到處都要錢,上個月的開銷就超了一百七十萬兩,這樣下去怎么成?再者說了,土木堡的時候,數十萬大軍的開銷也不過一百余萬,這才過去多少年,怎么這數字就超了數倍?”

    劉大夏道:“那時一石米多少錢,現在又是多少?”

    葉淇爭鋒相對:“就算物價漲了,那也四百萬足夠。”

    四百萬……

    劉大夏臉都紅了,他不禁道:“葉大人,兵者國家大事,不可不慎,四百萬只怕遠遠不夠。”

    葉淇冷笑:“怎么就遠遠不夠。戶部這邊也算過,四百萬足夠了。”

    劉大夏道:“平叛的事,何止是針對寧王,韃靼、漠南蒙古虎視眈眈,邊軍那邊也要適當的犒賞,除此之外,還要提防各地的亂黨。現在打仗和從前打仗已經不一樣了,皇上那邊的意思是,盡量不要征募民力。改征為雇,這又是一大筆開銷是不是?”

    葉淇語氣平淡:“你既然要說,那么我便不妨問問。兵部送來的章程里,有一筆開銷說是購買軍械的,所費銀錢竟要一千四十萬,怎么?難道朝廷一開始沒有給官兵們提供軍械,這要打仗了,還得重新買過軍械嗎?”

    劉大夏臉忽的紅了,嘆了口氣,道:“你要說,那么不妨就說實話吧,諸位久在廟堂。是不知道情形,各地的軍戶所,尤其是江南、西南那邊,國家承平了幾十年,葉大人。軍戶們這幾十年可沒有日夜操練、枕戈以待,而是務農求生,刀槍全部存在庫中,銹的銹、爛的爛,槍桿子都成了腐木,至于其他刀劍也早已不成樣子了。老夫命部中的巡檢去調查,竟是發現不少軍戶所中庫中的刀劍俱都蕩然無存,追究之下才知道,這些刀劍已經被人拿去改鑄成了農具。所以現在當務之急,是立即購買軍械,以使江南各衛重新整備,以防不測。”

    聽了劉大夏的話,在座的不少人紛紛暗暗搖頭,大家都知道軍戶所糜爛,沒曾想到居然爛到這種地步。

    葉淇冷笑:“軍戶所糜爛于斯,這是你們兵部的責任。”

    劉大夏道:“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再者說軍戶從未向國家問過一分的兵餉,國朝開創以來,都是靠他們自己養活自己,國家有事才想起他們,這難道是追究責任的時候?”

    葉淇爭鋒相對:“軍戶不是農戶,豈可與農戶等同?說到底,還是平時懈怠。”

    雙方爭得面紅耳赤,柳乘風坐在邊上聽著,心里卻在想,這也無怪乎到了在數十年之后,幾十個倭寇可以追著數百數千的官軍跑,幾百幾千人,就可以放肆的去攻打江南各地重鎮,軍戶所已經徹底的淪為了農戶,一群農民,拿著不像樣的武器,怎么會有戰斗力。

    其實倭寇以一當十,并不是說倭寇的戰力能有多高,事實上到了后來,戚繼光等人開始招募軍勇組織抗倭軍之后,立即便在臺州等地十三戰十三大捷,可見其實倭寇也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可是之所以能為禍肆虐,只是他們他們面對的官軍根本連軍都算不上而已。

    這樣的軍隊指望打仗,柳乘風所抱的懷疑越來越大。

    劉健眼看局面要控制不住,忙道:“諸位,現在我們要商討的是平叛的事宜,葉大人說的不錯,該追究責任的還是要追究,可是時雍說的也沒有錯,眼下當務之急是平叛,其他事,容后再說。”

    這分明是有偏袒之嫌了,從劉健稱呼上就可以看出,他稱呼葉淇的時候,叫葉大人。而稱呼劉大夏時,卻稱呼他的字,稱呼葉大人雖然表現出了對葉淇的尊重,可是稱呼劉大夏的字則顯出了雙方的親昵,表面上劉健是在和稀泥,其實還是向著劉大夏的。

    劉健倒不是因為和劉大夏親密而因公廢私,只是對內閣來說,解決問題才是當務之急,追究責任,這天下的贓官,天下亂七八糟的事多了去了,追究的了嗎?

    葉淇和劉大夏便不再吭聲,劉健繼續道:“其實兵部的章程,內閣也審閱過,里頭的賬目還是清楚的,問題也不大。戶部這邊呢,這筆銀子也不是撥不出,所以內閣這邊的意思,還是要盡快把事情商量下來,還及早撥出銀兩,做好平叛的準備,機不可失,時不待我啊,不能再拖延了。”

    這句話沒把葉淇氣個半死,機不可失,早干嘛去了,從前這些人放任自流,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現在出了亂子就臨時抱佛腳,葉淇的性子是出了名耿直的,是那種油鹽不進的人,這時見內閣連通劉大夏施壓,隨即便道:“江南各軍戶所幾十萬人馬,這就耗去了四百余萬銀子,銀子花銷出去老夫倒也不是舍不得,只是這銀子是不是花在了不該用的地方。”葉淇冷笑,終于搬出了殺手锏:“幾百萬兩銀子砸在軍戶身上,諸位能保證這些銀子花銷出去,軍戶那邊能擔當起平叛重任嗎?若是擔當的起,老夫無話可說,兵部要多少銀子,戶部都照準,可要是擔當不起……”葉淇別有深意的看了劉健一眼,語氣加重道:“那么葉某人不禁要問,軍戶既是無用,卻比邊鎮比新軍要多數倍的花銷,這銀子葉某人不敢撥付,就算皇上那邊點了頭,葉某寧愿請辭,也不敢在這章程上加印。”

    都說葉淇是個難纏的家伙,這一番話,頓時讓劉健等人臉色都變了,這葉淇是逼著他們立軍令狀,問題是這軍令狀誰敢立?軍戶的戰斗力誰都知道是出了名的低,讓他們擔當平叛重任,這不是開玩笑?

    劉大夏惱羞成怒的道:“你這是狡辯,國家不用軍戶,還能用什么?邊鎮要負責抵御外患,京畿的軍馬不到萬不得已不得隨意調動,否則誰來拱衛京畿?新軍人數不足,難堪大用,不用軍戶,那用什么?”

    柳乘風突然冒出了一句:“不如這樣,我來說一句公道話如何?”

    爭得不可開交的時候,柳乘風這家伙突然冒了出來,劉健眉頭一皺,劉大夏的臉色也有些不好看。

    不過柳乘風參加這一次內閣會議是皇上特意安排的,太子那邊也是極力推薦,再加上新軍是柳乘風一手籌建,平叛也確實需要借重新軍,柳乘風要說話,誰也不能欄。

    柳乘風笑呵呵的道:“其實嘛,以我的愚見,現在是事急從權,軍戶當然要用,可是柳某人也以為,四百多萬兩銀子全部開銷在軍戶頭上實在不應當,軍戶和農戶已經沒有了任何區別,平叛也借重不到他們頭上,不如這樣,給軍戶所那邊的銀子打個折,五折吧,給兩百萬即可,他們不是種糧的好手嗎?朝廷只負責他們的武器,再給些許賞賜,至于其他的他們自己負責。至于多余出來的兩百余萬兩銀子也得開銷出去,用去做什么呢?用來募兵,可以立即遣使各方,征募一批勇士,倉促操練一下,這戰力想必也不在軍戶之下,我聽說有些地方民風彪悍,朝廷拿兩百萬多萬兩銀子,把這些人征募起來,為朝廷所用,也沒什么不可以,葉大人,平叛是大事,朝廷不必斤斤計較這些錢嘛。大人想想看,八百多萬兩銀子開銷出去,最后是誰掙了去?無非是官兵,無非是商賈,官兵們掙了錢就要花費,最后還是流向了商賈,商賈們要滿足朝廷和官軍的需求,就必須生產,生產就要招募工匠和勞力,最后這些銀子,也都流向了尋常的百姓,百姓們有了銀子也會開銷,朝廷從商賈和百姓手里征稅,這銀子在下頭轉了個圈,其實最終還是又回到朝廷來了,葉大人,咱們也不說題外話,劉公等人不敢保證軍戶的戰力,可是你葉大人擔負的起平叛失敗的污名嗎?所以這銀子非撥不可,現在爭論這些,也是徒勞無益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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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3章:爭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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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    柳乘風的一番話讓劉健幾個的臉色更加不好看,表面上柳乘風似乎是在勸說葉淇,其實明眼人都知道,這個家伙是帶著自己的目的。()

    改革軍戶制,這應當才是柳乘風的目的。

    方才柳乘風所說,軍戶所那邊所撥付的銀錢減半,同時卻拿出兩百萬多萬兩銀子招募軍勇,表面上似乎沒什么問題,可問題的癥結在于,兩百萬多兩銀子能招多少軍勇,真要放手去招募,只怕十萬人也是夠了,十萬的募兵等到平定了寧王的叛亂后呢,難道就地解散?這顯然是不可能的,那么朝廷就得養著。軍戶所的官兵可以養,因為這些軍戶本身就不需要朝廷撥付銀子,只要給他們土地自己耕種就成了,可是招募來的軍勇動用的就是白花花的銀子。

    在新軍的問題上,內閣顯得很謹慎,雖然皇上和柳乘風一力爭取,到現在所募的也不過萬人,原因是什么?還不是不想改變這個成法祖制,若是放寬限額,讓新軍招募十萬八萬人,這軍戶制只怕就徹底完了。

    現在柳乘風分明是想借著平叛招募起一支隊伍來,這顯然與內閣的想法是相悖的。

    道理很簡單,一旦是軍戶制成了募兵制,武人集團就會得以壯大,其實這個道理想想就明白,軍戶制里頭所有人都是死的,千戶的兒子是千戶,軍戶的兒子是軍戶,武人們極少會有自己的想法,一切都是定制。按著朝廷所設立的軌跡運轉。

    可要是募兵制呢?最大的問題就是軍將如何提拔,再就是軍餉的問題,這其中所牽涉的東西實在太多,軍戶制下,所有的武官根本沒有任何話語權,比如在宣府,便是貴為總兵。也得聽從巡撫和督撫節制,募兵制就不一樣了,募兵制容易養出不服管教的丘八。很多都桀驁不馴,這一點,翻遍史冊就有不少。就說現在的這個新軍,幾句是成了直屬皇帝的軍隊,內閣根本就拿捏不住,新軍的將領也不受文官節制,若是所有的武人都這樣,那還要朝廷做什么?要內閣做什么?

    劉健皺皺眉,語氣平淡地道:“我大明有軍隊兩百萬,再去征募,徒耗銀錢,怕是大大不妥。”

    謝遷幾人紛紛點頭。道:“不錯,朝廷有的是兵,何須向外招募軍馬?這不是開玩笑,是什么?”

    柳乘風看了劉健一眼,又看葉淇有些意動的意思。便冷冷一笑道:“我大明軍馬是多,可是真正可用的有多少?劉公說我大明有大軍兩百萬余,既然如此,那就用這兩百萬軍隊去平叛吧,今日討論的是軍機,那我不妨說句不該說的話。今日不募兵仍用軍戶,若是這些軍戶平叛不力,這責任,柳某人是不承擔的,誰愿意承擔就誰去承擔。”

    他把話說完,隨即抱著手,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他當然知道這些人的矛盾,一方面他們厭惡武人,對武人帶著深深的歧視,可是真正遇到了事,卻又不得不動用武人,沒有武人給他們作暴力工具,他們真能憑著那勞什子的若仁義禮義信去維持統治,這簡直就是笑話。

    謝遷不由怒視柳乘風,呵斥道:“柳乘風,你放肆。”

    柳乘風現在可不怕謝遷,爭鋒相對道:“我如何放肆?既然是商議軍機,就得把話說清楚,有功就要賞,有過就要罰,誰提議讓軍戶們去平叛,事成了就是有功,事要是不成……”柳乘風諷刺地看著謝遷:“事不成,那就不要尸位素餐,我大明從來不缺官,引咎致仕就是。”

    柳乘風隨即向朱厚照道:“太子殿下,軍國大事不是兒戲,太子自己也聽到了,朝廷對軍國大事肯定要有一本賬本,今日在座的人提議的事都關乎著江山社稷,若是到時真募了兵,寧王的叛亂不能及時彈壓下去,那就是我柳乘風的責任,可要是內閣堅持用軍戶去彈壓叛亂,官軍若是彈壓不力,那就是他們的責任,柳乘風雖然臉皮有些厚,可要是真因為自己而誤了軍國大事,那我也絕不推卸責任,寧愿引咎請辭。至于他們嘛……”

    說罷,柳乘風帶著挑釁的目光看了劉健一眼,這話說得很明白了,我臉皮厚都敢擔干系,你老人家臉皮這么薄,這干系不擔也不成。

    劉健冷哼一聲,便不在做聲了,他是為政者,當然清楚那些軍戶的戰力有多低下,這個險,他不能冒。

    葉淇似乎被柳乘風說動了,國庫里的錢不是他的,他之所以不舍得撥錢,是覺得浪費,方才劉大夏對軍戶的描述也實在是觸目心驚,其實在座的人哪個都曾外放出去主政一方的人物,地方的那些軍戶所是什么德行,誰都知道,葉淇不愿意將這些錢撥給軍戶就是如此,這是浪費國庫的銀錢。

    可是叛亂還是要彈壓,與其把錢給軍戶,倒不如募兵。

    說來也奇怪,葉淇這家伙素來一意孤行,是朝中出了名的釘子,偏偏在這件事上與柳乘風站著的是同一個立場,他點頭道:“廉國公這個折中的辦法不錯,倒是可以試試。”

    朱厚照見狀,連忙道:“既然如此,那事情就這么定了,兵部再拿個章程出來,就按著方才柳師傅的意思來辦,戶部這邊加印之后呈報內閣……”他看了劉健一眼,帶著微笑道:“劉師傅這邊也沒什么問題吧。”

    只要兵部和戶部溝通好,把章程送到內閣,只要內閣點頭,便可以擬旨意執行了。朱厚照自然是向著柳乘風的,此時巴不得把事情定下來,所以這時候詢問下劉健的意思。

    劉健冷冷地看了柳乘風一眼,道:“不過事先要說好,若是這個法子出了亂子,不能盡快平叛,這個干系,可得有人承擔。”

    這句話威脅意味十足,分明是朝著柳乘風去的。

    柳乘風卻只是淡淡一笑,道:“這個自然。”

    錢的事擬定了,在座之人倒是有幾個不禁輕松起來,不管怎么說,兵馬未動糧草先行,錢糧能及早解決,這事情就做成了一半。

    朱厚照見冷了場,便咳嗽一聲,道:“錢糧的事既已一致,可是如何平叛,諸位可有計較嗎?”

    今日朱厚照的表現很是懂事,其實這都是柳乘風教的,來之前就暗暗囑咐過。

    劉大夏卻是微微笑了,道:“殿下,這打仗又不是書中所寫的那樣先要如何排兵布陣,戰場瞬息萬變,我等高坐在值房,能有什么計較?”

    其余人也都露出莞爾的笑容,連那食古不化的葉淇也不禁莞爾,只覺得太子問出這句話,實在有點不諳世事,看來還是太年輕了。

    朱厚照最受不得別人這樣待他,臉色頓時不好看了,可又不敢在場發怒,只得隱忍著不做聲。

    柳乘風便出來為他解圍,道:“太子殿下的意思是,既要平叛,就得做做籌備工作,柳某人以為,平叛可不只是打打殺殺這么簡單,不如這樣,我便拋磚引玉,先來說幾句吧。”

    其實從一開始,內閣議事就沒柳乘風什么事,至少劉健等人這么想的,他一個武夫,至多也就是負責執行,決策的事哪里輪得到他說話。可是柳乘風偏偏要說,誰也沒有辦法。

    柳乘風咳嗽一聲,好好的一個內閣會議,如今他領銜唱了主角,尤其是面對這些大臣們一個個拉下來的臉,柳乘風的心情顯然不錯。

    “首先,既要平叛,就必須先調動輿論,得告訴天下百姓,寧王的罪行是什么,令天下人紛紛同仇敵愾,與朝廷站在一起,關于這件事,我建議暫時成立一個倡議司,看來諸位大人也不太懂輿論的事,那么柳某人索性就代勞,暫時領了倡議司的差吧。從現在開始,所有的報館必須派人到倡議司里集結,每一篇文章,都必須受倡議司監督,以正清議。”

    朱厚照與柳乘風一唱一和,忙道:“這個想法很好,這也是為了防止有人暗中勾搭寧王,若是有報紙蠱惑百姓,反對朝廷怎么辦?劉師傅意下如何?”

    劉健道:“這豈不是將天下人的口舌都置于錦衣衛之下?”

    劉健是旗幟鮮明反對的,柳乘風在報館里的影響力本來就大,現在又來了個規范化,等于是把輿論全部控制在手,劉健自然不喜。

    柳乘風反駁道:“非常之時行非常之事,平叛在即,不容些許馬虎,劉大人還為江山社稷著想啊。”

    朱厚照不禁瞪了柳乘風一眼,大聲道:“柳師傅,你這話就不對了,難道說劉師傅會不考慮江山社稷,心懷私心嗎?哼,本宮是萬萬不認同的,劉大人心懷天下,對父皇忠心耿耿,眼中只有公義,沒有私心,這么好的主意,他只是略有微詞,其實本心上是肯的。”

    柳乘風便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道:“是,是,是微臣萬死,一時口不擇言,竟是言語唐突了劉大人,這么說這件事就定下來了?”

    朱厚照微微一笑,道:“就權且定下來了。”(未完待續)m

第794章:就是惡心你
明朝好丈夫全文閱讀作者:上山打老虎額加入書架
w    內閣會議勝利閉幕,當然,劉健幾個人顯然不太喜歡勝利這個用詞,他們臉色很不好看,會議開到一半的時候,柳乘風就幾乎占了會議的主導地位。br />
    劉健唯一的選擇就是隱忍,這不是他好欺負,實在是他對平叛的事一竅不通,柳乘風顯然比他有經驗的多,最后的結果,當然是柳乘風處處占了上風。

    而且這個家伙利用內閣與戶部之間的矛盾,迫使內閣一次次的做出讓步。

    內閣會議中,柳乘風得益無疑是最大的,在劉健等人來看,柳乘風得益最大的莫非是在募兵上頭,其實他們想錯了,柳乘風真正的好處是倡議局,這個倡議局只要在柳乘風手里,那么天下的報館都在他的手里,而接下來柳乘風就是要讓它們發揮作用。

    朱厚照與柳乘風道別,柳乘風直接回了北鎮撫司,內閣那邊沒有反對,太子殿下自然也是鼓勵,柳乘風倒也不含糊,便在這北鎮撫司先將這倡議局的架子搭起來。

    倡議局的人選柳乘風其實早就想好了,到了值房之后,叫人尋了李東棟來,李東棟見柳乘風滿臉喜滋滋的,親自替柳乘風端了一杯茶來,上下打量柳乘風道:“大人穿著蟒袍,真是神采奕奕,方才遠遠看到,還以為是哪個王爺親臨咱們北鎮撫司了,想不到竟是大人,大人在內閣那邊的會議可順利嗎?”

    李東棟前頭那半句話實在有些大膽,把柳乘風誤認為是‘王爺’這是很犯忌諱的事。不過二人關系匪淺,有時候開些過份的玩笑如今也算不得什么事了,柳乘風道:“我們的事成了,你當時是沒看到劉健的表情,就好像吃了蒼蠅一樣,卻又礙于太子的面發作不得。便是你那族兄,也是一語不發。”

    李東棟有些愕然。道:“這么輕易就成了?大人,這個倡議局,莫非這幾日就要籌措起來?”

    柳乘風換上嚴肅的表情。道:“時不待我,當然是現在籌建,不過不能在北鎮撫司建。咱們錦衣衛的名聲太臭……”這一點上,柳乘風還是有自知之明的,他繼續道:“所以最好和北鎮撫司分的清楚才好,這倡議局也不要太有衙門的性質,以免讓人說三道四,你到外頭租個院子,最好靠近為王府街那邊,還有,把那個朱夫子請來。”

    李東棟聽柳乘風提到朱夫子,微微愕然了一下。卻還是點點頭,起身去辦了。

    柳乘風則是坐在案牘后,開始開起近來的文書,這種案牘上的事,他實在興趣不多。每次都是勉強讓自己看一些,不過近來他命人將江西那邊的所有消息全部都要送到自己的案牘上來,好隨時觀看。

    看了一會兒,便覺得有些累了,伸了個懶腰,推開了靠東的窗子。一縷陽光透了進來,現在酷暑已經過去,天氣已經漸漸涼爽,京師這邊涼颼颼的,樹葉也開始枯黃,一派昏沉,再加上前幾日天色總是陰沉沉的,今日好不容易出了艷陽,倒是讓人覺得有些難得,柳乘風看著窗外飄了一地的落葉,這才醒悟,秋日就要到了,弘治十五年已經過了一半。

    他心情說不上好壞,只是覺得自己從穿越到現在,竟有一種飛梭的感覺,他記憶的深處,仍然記得那個擺著字攤的人,一天十二個時辰什么都不用想,什么也想不了,朝九晚五,每日糊口度日。

    那個柳乘風是自己嗎?

    或許正是因為有了那個柳乘風,才會有現在的自己,越是經歷了逆境和困苦的人,才會有野心,有**,因為只有這樣的人,才不愿回到過去。

    “大人在看什么?”

    一個聲音不知什么時候出現,聲音略帶幾分嘶啞,中氣卻很足。

    柳乘風回過頭,不禁看了來人一眼。

    來人穿著很合體的儒衫,一副讀書人的打扮,不過年紀卻是不小,六旬上下,須發皆白,眼神顧盼卻頗為有神,這個人就是柳乘風在等的人,朱夫子。

    朱夫子是江西人,這個時代的江西也算是魚米之鄉、人杰地靈,天下的讀書人至少有一成出自這個地方,而朱夫子就是其中的佼佼者,他名聲很大,從前還中過舉,不過后來卻辭了官情愿去四處講學,據說此人家中很是殷實,所以曾在天下游歷過一段時間,近來朱夫子名聲鵲起,有不少人拜在他的門下。

    柳乘風朝朱夫子笑了笑,忙道:“先生來的這么早?來,請坐下說話吧。”

    朱夫子神色恬然,對柳乘風沒有太多阿諛,反而是柳乘風對他熱絡一些,他坦然坐下,柳乘風叫人上了茶來,朱夫子開玩笑道:“這茶不好。”

    柳乘風不禁道:“這是上好的碧螺春,怎么,連這個也不對朱夫子的胃口嗎?”

    朱夫子卻是搖頭,道:“總是覺得這茶中有一股讀書人的酸味。”

    柳乘風不由放聲笑了,這朱夫子的笑話太深,一般人聽不懂,可是他卻懂,柳乘風只能算半個讀書人,而讀書人在大明朝一向是褒義詞的代表,朱夫子之所以說這句話,是告訴柳乘風,讓柳乘風說話不要像讀書人一樣繞彎子,太酸,大家坦誠相待,開門見山的好。

    這是一種很隱晦的表述方法,卻飽含著一種經歷世故的風趣。

    柳乘風笑過之后便板起臉道:“朱夫子是江西人,想必也知道江西的事,寧王圖謀不軌,反叛在即,朝廷的平叛大軍也是蓄意待發,為了平叛,朝廷已有掌握輿論之意,因此柳某人奉命籌建倡議局,這倡議局旨在節制各報館,以防寧王奸細蠱惑人心。柳某人身份乏術,所以想請個高士為朝廷效力,同時也為柳某人分擔一些。朱夫子乃是高義之士,想必不會拒絕吧。”

    朱夫子臉上既不顯得歡喜,也沒有愁慮,他看了柳乘風一眼,又喝了一口有些‘酸氣’的茶,瞑目片刻,隨即張眸道:“節制各報?大人放心讓朱某來節制,難道就不怕耽誤了大人的大事?”

    這句話中帶著隱喻,柳乘風卻是微微一笑:“正是要借重夫子,也耽誤不了什么事,夫子放心,倡議局的大小事務,柳某人絕對不管,完全放手讓朱夫子來做。如何?”

    朱夫子嘆了口氣,道:“老夫不過只是有些淺薄的見識,也有一些胡話,原本是想,這一輩子憋在肚子里讓它爛掉,可是大人非要讓老夫趟這趟渾水,老夫又能如何,怕只怕到時給大人惹來一身麻煩,到時候非要天下大亂不可。”

    柳乘風似乎已經下定了決心,道:“有些事遲早要做的,與其拖著,倒不如及早去做,只要朱夫子肯出來主持局面,柳某人還怕什么麻煩?既然如此,這件事就這么定了。”

    朱夫子苦笑:“大人把話說到這個份上?老朽還能如何?只好硬著頭皮,做一次千古罪人罷。”

    柳乘風深望了他一眼,別有深意的道:“這也未必,說不定朱夫子不是罪人,而是圣人,圣人與罪人都在人的一念之間,只要能打動人心,便能萬世師表。”

    朱夫子只是搖頭,不過目光卻帶著幾分堅定,似乎也是下定了決心。

    二人坐著吃茶,只過了小半時辰,朱夫子坐不住了,站起身來,道:“時候不早,大人還有公務,老朽不便叨擾,告辭。”

    柳乘風居然出人意料的起身相送,對他客客氣氣,一直送到了中門,等朱夫子上了馬車,他再三揮手道別,才旋身回自己的值房。

    值房里頭,李東棟卻在這里候著了,他看著柳乘風,先是笑,隨即又是苦笑,再最后又搖頭,似乎有話想對柳乘風說出來,到了嘴邊又不知從何說起,欲言又止的樣子溢于言表。

    柳乘風古怪的看著他,笑道:“怎么,李先生有話要說?”

    李東棟苦笑道:“大人這是何必給自己惹麻煩,朱夫子的學問是好的,可是……哎……”他嘆口氣,道:“到時肯定天下大亂不可,大人是錦衣衛指揮使,管這勞什子的事做什么。”

    柳乘風朝他笑笑:“因為我看不慣?”

    “看不慣?”

    李東棟愕然。

    柳乘風昂著首道:“就因為看不慣,所以才不平,不平則鳴,才會想著去如何改變,現在這就是最好的時機,借著這一次臨時的倡議局,好好的鳴一鳴,至于別人怎么樣,關我屁事,我還就不信,誰敢動我分毫,我就是要惡心他們。”

    這話被人聽去,還真以為柳乘風是個血氣方才的少年,可是李東棟雖然錯愕,卻知道柳乘風雖然說出來的時候漫不經心,卻一定是他深思熟慮的想法,絕不可能只是與人賭氣。

    罷罷罷……還是少管閑事為妙。李東棟只得敗下陣來,不再過問這件事。(未完待續)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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