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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0章:螳螂捕蟬 可惜孤王是黃雀
明朝好丈夫全文閱讀作者:上山打老虎額加入書架
    六月初一,黃道吉日。

    清晨的曙光稍稍露出,王宮中便已經忙碌起來,已經一塵不染的各處殿宇還需清掃,所有的王室器物還需照著清單再檢驗一遍,一切的禮儀規定,仿造的都是安南朝鮮例,這倒不是議政府和柳乘風不想創新,只是虛禮這種東西實在沒有創新的必要,無非就是一個過場而已,代表著僅次于天子的身份將君臨這西南邊陲的小國。

    王宮之外,穿著大紅禮甲的禁衛肅然而立,一字排開,這些孔武有力的力士個個虎背熊腰,便是連身高都是相仿。

    在后殿里,幾個女侍正伺候著柳乘風穿衣,衣來伸手倒是古時貴人的習慣,這既是顯出身份的尊貴,其實也是因為貴人們的衣衫總是復雜無比,須知一件禮服,例外就有三套,若是加上蔽膝、玉帶等物,那就更不必說了。

    一個人要單獨船上還要顯得凌而不亂彰顯出自己的威嚴這難度實在不小。

    對著柳乘風的是一方大銅鏡,柳乘風只是對著銅鏡,等著那金冠戴在頂上,等到最外一層的大紅蟒袍輕飄飄的罩在自己的外衫上。

    玉帶上身,整個人顯得更加颯爽了一些,柳乘風望著這銅鏡中的自己,其實并不覺得有太多好笑,這一身衣衫,還真有點像是后世的戲服,那時候在尋常人眼里,穿著這身衣衫的多半都有表演的成份,可是唯有柳乘風知道。自己這一身袍裙在今時今日所彰顯和代表的身份。

    千萬人的期望維系于一身,千萬人的榮辱維系一身,冠服所代表的是崇高的地位和生殺的大權。

    銅鏡中的人再不是一個落魄的讀書人,也不再會是一個殘酷的武官,他是一個王者,他能帶領一方人走向富庶,也能帶領他們陷入貧困。能讓他們痛苦,也能給他們帶來快樂。

    “殿下,百官們還未入宮。現在是否用些早膳。”說話的是個女官,女官雖然寰首垂頭,不過姣好的面容上并沒有太多的表情。繼續道:“一旦要進行大禮,只怕三四個時辰之內,是別想用膳了,所以殿下該當多吃一些早膳,填飽了肚子……”

    “是嗎?”柳乘風微微一笑,他知道,今日清早會有一頓異常豐盛的早餐,現在雖然不覺得饑餓,可明顯此舉是為了防患未然。

    “呈上來吧,孤王就在這里用膳。”柳乘風頜首點頭道。

    女官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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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宮之外。一輛馬車穩穩的停在這里,從這里走下來一個商賈模樣的人,他走下了馬車,隨即舉步要入宮,宮外的侍衛目中紛紛露出警惕。其中一人手按著刀柄,大喝道:“什么人,好大的膽子,竟敢擅闖宮苑!”

    商賈并不顯得害怕,只是莞爾一笑,隨即深深向趕來的侍衛長行了個禮。道:“小人永利商行東家王川,特來求見楚王殿下,殿下千金之軀,自然不能與我這般的小人隨意相見,只是事關重大,還請諸位通報一聲。”

    幾個侍衛不由面面相覷,他們當值侍衛以來,還從來沒有見過這般冒昧之人,王爺豈是他說見就能見的,這個人瘋了嗎?

    可是這個自稱王川的老者非但沒有顯出膽戰心驚,更沒有顯出自己的瘋狀,在恭恭敬敬的長揖作禮之后,隨即負著手,舉手抬足之間,居然帶著幾分讓人敬畏的氣質。

    “真是胡言亂語。”一個侍衛將刀按的更緊:“也不看看今日是什么日子,快快走開。”

    王川卻仍只是淡淡一笑,道:“假若老夫要告訴諸位,老夫這一趟來,是要告訴上一次商船劫案的真兇的呢?還是勞煩諸位通報一聲才好。”

    “胡說,真兇已經拿住了,哪里還有什么真兇……”不過話說到了一截,這人卻是住口了,王川說的是真兇,他的意思莫不是說,這一次拿錯了人?

    柳乘風一直關注這個案子,而且整個案子都是親力親為,這一點大家都是知道的,現在這個商賈帶來了如此震撼的消息,倒是教人有些為難。

    那侍衛長沉吟片刻,隨即道:“你且在這里等著,我進去通報一聲。”

    他按著刀旋身入宮。

    王川的臉上,卻帶著幾分志在必得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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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川?”

    坐著用膳的柳乘風雙眉皺起,他拿起桌上的餐布抹了抹嘴,將口中咀嚼的食物咽下,隨即喝了口清茶,道:“此人入宮求見,所為何事?”

    “回殿下的話,他說……他說永利商行貨船被掠一案……”

    柳乘風臉色并沒有露出太多驚詫,幽幽一笑,道:“看來果然和本王所料的一樣,這個人終于還是來了,來的好,本王正想見他,放他入宮吧。”

    說罷,柳乘風放下了手中的茶盞,居然帶著幾分躊躇滿志的笑容,忍不住輕聲道:“等了你這么久,算算時間也該是你自投羅網了。來人,把這些早膳全部撤下去。”

    用不了多久,王川便由人領著進來,此時的王川,和上次審訊時的那個永利商行膽小如鼠的東家已經全然不同,他深深看了柳乘風一眼,隨即彎腰長揖:“小人見過殿下。”

    柳乘風打量著他,淡漠道:“你可知今日是什么日子嗎?為何入宮?”

    王川正色道:“小人入宮,是想向殿下說明三件事。”

    “三件事?”柳乘風不由笑了。道:“這倒是有意思,當日本王審訊你的時候,你一件事都說不出,可是今日,你卻要一口氣說三件事?”

    王川一時咋舌,不過很快便恢復了平常,含笑道:“殿下取笑。”

    “不是取笑。”柳乘風架起了腿。手肘壓在邊上的餐桌上,他之所以決定在這用膳的偏殿里接見這個人,本身就是告訴王川。自己并沒有將這個人放在眼里。

    擺足了架勢之后,柳乘風冷冷的道:“那么讓本王來猜一猜,其中有一件事。是事關你那商行的劫案是嗎?其實這件事你根本不必入宮來稟告,本王早已查出了真正的兇徒。”

    “哦?”王川含笑,道:“是嗎?莫非殿下當真以為那兇徒是趙秋?”

    “不是。”柳乘風冷冷的看著他,道:“孤王早就知道,兇徒不是趙秋,之所以拘押趙秋,不過是引蛇出洞而已,真正的兇徒是你,是明教!”

    原本王川壯著膽子入宮,是要將一切內幕實言相告。可是現在當柳乘風直接回答出這個問題,反倒讓王川呆住了,他不可置信的看著柳乘風,道:“殿下何以見得。”

    柳乘風冷笑,道:“何以見得。既然你要聽,那么孤王不妨和你從頭說起,一開始,那個管事確實誤導了本王,其實這管事根本就是你們的人,他之所以如此說。便是你們為了誤導孤王,想將孤王的注意力轉移在盛昌商行趙秋的身上,趙秋這人其實是你們安排好的,你們早就知道此人是寧王的余孽,所以也早打算這臟水潑在他的身上。只要種種的疑點都在趙秋身上,那么官府必然對趙秋動刑,而一旦動刑,他遲早會熬不住,抖落出自己與寧王的關系,既然和寧王有關,那么這肉刑就更加免不了了,他那時定是萬念俱焚,既然已是必死無疑,已經是叛賊,那么索性就承認了商船劫掠的事與自己有關,還能免去一些皮肉之苦,所以索性把所有的干系全部承擔下來,給自己一個痛快。你們……倒是聰明的很,一開始早就布好了局,若不是孤王后來看出了端倪,還真被你們騙了?”

    王川臉色大變,道:“殿下又是如何看出端倪的?”

    柳乘風淡漠的撇撇嘴,道:“還記得死了的那個少東家趙青嗎?趙青根本就不是趙秋殺死的,而是你們。你們殺死了趙青,隨后又慫恿了商場商行的一個伙計突然失蹤,其實就是想借此嫁禍趙秋,讓孤王以為這件事是趙秋指使,從而讓孤王下定對趙秋用刑的決心,其實這確實是好算計,只是孤王卻發現了其中的疑點,當時趙青雖然是死在榻上,可是尸首分明有被人挪動的痕跡,從他死的姿態上看,他被刺殺時應該還沒有睡。一個沒有睡的人刺客要刺殺他,該如何刺殺呢?”

    柳乘風值得玩味的道:“那趙青的致命傷是在正胸口位置,一刀斃命,王東家,這還需要孤王繼續說下去嗎?想想看,當時在屋子里,趙青并沒有睡下,便是再高明的刺客,又怎么能在沒有扭打的情況下在正前方將那趙青刺死?所以那個時候,孤王就已經懷疑,殺死趙青的絕對不是尋常的刺客,這所謂的刺客,應當是趙青關系最為莫逆的人,只有在這種情況,刺客才能在趙青全然無備之下將這趙青一刀致命,若是這個刺客是趙青所派,想想看,一個窮兇極惡的伙計,出現在少東家的臥房,少東家居然對他一點戒備都沒有,這難道不覺得奇怪嗎?那個時候,孤王就已經知道,這個刺客定然不是趙秋指使,既然不是趙秋指使,那么是誰遣人刺殺的呢?”

    柳乘風笑吟吟的看著王川,道:“后來本王倒是想起了一個人來,王東家曾說過,為了搶盛昌商行這門生意,你給予了趙青許多好處,其中就包括了的一個當紅姑娘叫做百合的,說你為了拉攏趙青,經常出入青樓酒肆,孤王就在想,這個百合,或許有些名堂,于是我便命人去探查,果然發現了貓膩,原來這百合在刺殺的前夜,就曾和少東家一道去了那個屋子里與趙青歡愛,次日清早,趙青出了門,可是百合卻留在房中,當時作坊中的人都有了錯覺,認為百合已和少東家出門了,等到趙青從子夜時回到自己的寢臥,其實這寢臥里并非只是趙青,還有這個百合姑娘,那邊,孤王也問過,百合姑娘確實是案發的前日陪著趙青出了門,此后就再也沒回來。如此一來,事情就明朗了,這百合前日與趙青去臥房歡愛,次日清早的時候想必是假作自己頭痛,悄悄呆在房中,趙青也不以為意,不過他是個紈绔子弟,生怕自己的行跡被自己的父親知道,所以自然是偷偷摸摸,所以并沒有向人提起在房中還留了個姑娘,他照舊出門,所有人都以為百合姑娘已經隨趙青走了,結果當夜回來的時候,這百合突然將趙青刺死,這就可以解釋,為何有人能混入趙青的房子,能在趙青完全沒有防備的情況之下將他殺死。”

    王川的臉色已經大變,雖然他來這里,就是要揭開謎底,可是這并不代表他愿意聽柳乘風來揭開這個謎底,不但自己失去了主動,而且……而且……既然柳乘風已經看出了誰是真兇,卻還故意對趙秋動手,分明就是不愿打草驚蛇,而是想放長線釣大魚,好將自己這些人一網打盡,這么說……真正被算計的并不是柳乘風,而是自己。

    這個楚王,一定還會有后著。

    王川此時強作鎮定,冷冷笑道:“殿下知道的只有這些?”

    柳乘風微微一笑,道:“當然不只是這些,單憑這些,卻還有許多疑問沒有解決,既然貨物是你自己劫走的,趙青也是你來殺的,那么你為何要劫走自己的貨物,寧愿冒著影響自己信譽的風險,而布下種種手段,去栽贓趙秋呢?這個問題,才是孤王最遲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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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送到,四千字,手都斷了。。。)

第891章:身世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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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    柳乘風目視著王川,臉上浮出似笑非笑,那輕蔑入骨的舉止,著實傷了王川的自尊心,王川臉色有些慘白,本以為自己穩操勝券,可是事實顯然不是這么回事,自己的優勢分明是在一點點的喪失。[]

    柳乘風繼續道:“可是后來,有一具尸首被發現,孤王才終于猜測出了端倪。那便是蔣強的尸首,這便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幸賴這具尸首,孤王才發現了兩點可疑之處。”

    柳乘風淡淡的道:“這一點可疑,便是尸首的死因,那管事張世成一口咬定,自己的船隊是遭了海盜的襲擊,按理說,既然是海盜的襲擊,那么這蔣強身為船中的水手,定會與海盜搏斗,可是在他的尸首上,并無其他的傷痕,更沒有看到任何搏斗的痕跡,這就證明,他根本就不曾與海盜搏斗過,他的致命傷和那趙青一樣,也是一刀斃命正中前胸,如此說來,他應當是突然遭到襲擊,而襲擊的人極有可能是他最熟悉的人。”

    柳乘風沉默了片刻,值得玩味的道:“更重要的是,根據仵作對傷口的查驗,這致命傷是一支匕首造成的,王東家,孤王想問你,若是海盜襲船,怎么可能會用匕首?匕首除了刺殺時便于藏匿之外,并無其他用處,海戰之中多以長刃兵器為主,孤王還從未聽說過,有海盜襲擊商船,海盜的武器竟是匕首。這就意味著,蔣強并非是被海盜所殺。而是被同伙所殺。”

    柳乘風嘆了口氣,道:“可是疑問又來了,蔣強的同伙就是船中的人,那么為什么要殺蔣強?蔣強既是舵手,和他們又有什么利益沖突?這個謎底,最后卻是被一塊玉佩解開,在蔣強身上有一塊玉佩。根據蔣妻所言,這玉佩在蔣強出海之前根本就沒有佩戴,想想看。一個人登上了船,船隊在孤零零的汪洋中飄蕩,這玉佩是從何而來的呢?若是船中的人相贈。顯然理由有些勉強,這玉佩代表的是忠貞和美滿,船上都是男人,誰會贈一塊玉佩給一個大男人?最后孤王便斷定,船隊一定在某處港口停泊,而蔣強趁著這個功夫,下船買了一個玉佩,這個玉佩原本是希望回到廉州之后贈與自己妻子的,可是誰曾想到,最后的結果竟是這樣的凄慘。”

    柳乘風瞇著眼睛:“可是你們聲稱這船貨是運往呂宋。并且與叛軍交割,叛軍在呂宋之南的幾處島嶼盤踞,若是算算時間,船隊根本不可能抵達到那里,那么孤王便推斷。船隊根本沒有在呂宋南部的港口停泊,根據出海的時間估算,船隊的目的地是呂宋的北部,在那里,有一處深水港,恰好是佛朗機人控制。船隊在佛朗機人的港口停靠之后,隨即便繼續出海,做出一番在呂宋海域被劫的假象,真正的目的,就是想私吞下這批火器,對嗎?”

    王川一時無言以對,柳乘風的推測,確實和他的謀劃完全吻合。

    柳乘風道:“可是你們要這些火器又有什么用呢?為什么要冒著這么大的風險,甚至不惜瞞天過海。”說到這里的時候,柳乘風冷笑道:“因為你們想做一件大事,你們停泊在佛朗機人的港口,這就說明你們此前就與佛朗機人有勾結,你們不但勾結了佛朗機人,而且還需要這批火器,假扮成佛朗機和呂宋使節雇傭而來的護衛,借此破壞孤王的登基大典,若是柳某人所猜不錯的話,在迎賓館里,只怕潛伏了不少你們的人,是嗎?佛朗機人想趁著這次機會,消除楚國的影響,借此來壟斷南洋的貿易,而你們呢,你們卻是想劫持各國的使節和藩王,甚至是對朝廷欽差不利,是不是?”

    柳乘風一口氣說了許多話,每句話,都讓王川駭然不已,所謂的劫掠商船,根本就是自導自演的把戲,既是給廉州官府放了一個煙霧彈,讓官府陷入一個怪圈,使得放松對他們的戒備,同時也需要這批火器,做一件足以顛覆楚國的大事。

    其實柳乘風的猜測都沒有錯,他們的目標并不是火器,也不是錢財,而是破壞柳乘風的登基大典,他們需要挾持各國的藩王和使節,同時也要對朝廷的欽差動手,而一旦這些人有了危險,不但這新立的楚國風雨飄搖,更重要的是,朝廷也必然怪罪。

    柳乘風深吸了一口氣:“可是單單這一點,顯然還不夠,你們知道,孤王與皇上相交莫逆,又有血脈之親,想要借此離間孤王和朝廷的關系只怕還沒有這般容易,你們現在的人手都已經布置好,各國的使節其實也早已抵達,可是孤王知道,你們不會現在動手,你們還缺一個最重要的人。”

    王川臉色可怖,卻是盡量沉住氣,盯著柳乘風道:“敢問殿下,小人還缺什么?”

    柳乘風道:“還缺王妃,也即是大明朝的公主,欽差使節昨夜已經抵達,按道理來說,朝廷來的人,都是公主的娘家人,既是娘家人,公主無論如何也會去見他們一面,你們要找的就是這個機會,趁著公主前去迎賓館的功夫,趁機劫持公主,只有害了公主,皇上才會龍顏大怒,對嗎?”

    “你們這么做,無非就是想孤王與皇上離心離德而已,可惜機關算盡,卻沒有想到,孤王早已安排了一切,就等你們上鉤。”

    王川大怒,可是柳乘風身側,高強卻是負手而立,幾個護衛亦是如臨大敵,王川怒極反笑,冷冷的看著柳乘風,道:“殿下好算計,小人嘆服,可是……可是小人來這里,是要告訴王爺三件事,殿下只猜中了一件,就自認為自己勝券在握,未免也太可笑了。”

    柳乘風不徐不疾的吃了一口茶,好整以暇道:“你不說孤王倒是忘了,你是有三件事要相告,既然如此,那么就索性把另外兩件事一并抖落出來吧。”

    王川冷冷一笑,道:“這第二件,就是殿下的生父。”

    “生父?”柳乘風漫不經心的道:“什么生父?”

    王川道:“殿下一定認為,殿下的生父其實已經死了,可是小人若是告訴殿下,殿下的父親并沒有死呢?”

    這個消息絕對足夠震撼,柳乘風眼眸中掠過了一絲冷意,從他繼承原先那個柳乘風的記憶來看,這人的父親確實已經死了,也早已下葬,這個時候,怎么可能還活著。

    王川見柳乘風表情的變化,頓時變得得意起來,道:“殿下生父,其實根本就是我明教中人,直到有一日,令尊突然詐死,他詐死,只是需要去做一件生命攸關的事,為了防止連累殿下,才隱姓埋名,徹底斷絕與殿下的關系。”

    柳乘風屹然不動,眼眸卻是微沉,謀反是大罪,足夠抄家滅族,所以斷絕與家中的關系,通過詐死來隱姓埋名倒也說得通。這么說來,從前那個柳乘風的父親當真沒有死?

    王川吁了口氣,道:“令尊詐死之后,殿下便立即被人革了功名,其實這件事,是令尊早已安排好了的,他不希望殿下去科考,也不希望殿下做這無信無義的朱氏朝廷的官,所以才買通了人,特意革去了你的功名,只要令尊的事能成功,雖然你清苦一些,可是將來,也會是鳳子龍孫,殿下想必能明白令尊的苦心了吧?”

    “令尊雖然有狠心的一面,可是對殿下卻一直有所關注,當得殿下入了錦衣衛,令尊的心情可想而知,這也是為什么,殿下還在做錦衣衛百戶的時候,對我明教屢屢打壓,以殿下當時的身份,明教要刺殺殿下簡直是輕而易舉,可是殿下至今還活的好好的,虎毒不食子,令尊豈能讓教中的兄弟對你不利。”

    王川唏噓道:“可正因為如此,才導致養虎為患,想不到現在殿下的身份已經越來越尊貴,而明教卻在殿下的打壓下,已是如喪家之犬。”

    站在一邊的高強忍不住大喝:“胡說八道……”

    高強聽了王川的話,當真是恐懼到了極點,從這王川說話的口氣來看,此人的話絕不會是作偽,這人冒著這么大的風險入宮告訴柳乘風這件事,也絕不可能是信口雌黃,唯一的可能就是真相如王川所說的一致,王爺當真有個父親,而這個父親是亂黨。

    這件事若是傳出去,足以讓天下人側目,便是宮里……宮里……

    高強雖然不是個很聰明的人,可是很快就明白了這些亂黨的計劃,他們裹挾南洋的藩王和使節,隨即殺死大明朝廷的欽差,若是有機會殺死大明的公主,再將王爺的身世公布于眾,那么接下來會發生什么?高強甚至不敢去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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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2章:今日之后 再無明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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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強之所以站出來打斷,并不是他不相信王川的話,只是因為王川所說無論是真是假,這所謂的楚王親爹也必須是假的。

    他當然清楚這意味著什么,身為柳乘風最親信的侍衛,也知道為了柳乘風著想,絕不能認這個爹。

    柳乘風的眼睛卻是瞇起來,壓了壓手,示意高強不要再說下去,反而值得玩味地看了王川一眼,道:“王東家不是說還有第三件事嗎?第三件事是什么?不知可否見告?”

    表面上,柳乘風雖然不動聲色,可是眼眸中分明閃露過了一絲不耐煩,突然冒出一個爹來,確實是出乎了柳乘風的意料之外,更不必說這個爹還和明教息息相關了。

    對王川的話,柳乘風并沒有懷疑,這個爹絕不會是空穴來風,現在對柳乘風最大的問題是,這個爹該怎么處置,平白無故多了個爹,對于柳乘風這種穿越人士來說,實在難以接受,若是自己不管不顧,似乎對原來那個柳乘風又未免有些絕情,不管怎么說,自己繼承了他的身體,這已是最大的恩德,現在再將他爹弄死,未免有些不太厚道。

    可要是……

    柳乘風的心里亂七八糟地想著,臉色卻越來越冷峻。

    說到第三件事,王川不禁深吸了口氣,隨即道:“這第三件,便是令尊乃是明教教尊,我明教上下盡皆為他鞍前馬后。現在殿下自然是我明教少教主,若是殿下能迷途知返。我明教上下愿尊奉殿下為首,起兵反明。一旦成功,再推舉殿下為帝。殿下,朱家人能坐江山,柳家人為何不能?朱家人背信棄義,先是尊奉我明教,此后又刺死明王。才得以坐上這御座,以殿下之能,明教之勢,這天下也能坐得。”

    柳乘風聽了。不禁覺得好笑,作為一個王公貴族,這王川居然在自己面前兜售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柳乘風啞然失笑道:“你這自信未免也太多了些吧,難道就真的相信孤王會聽從你的勸說,去做這種不忠不義的事?”

    王川正色道:“若是殿下不肯,那殿下與教主的關系便會立即傳揚天下,到了那時,殿下又該如何呢?若是繼續給朝廷效愚忠,那為了取悅朱氏。未免要做出弒父這等大逆不道的事,殿下難道就真下得了手?就算下了手,能保住殿下眼下的榮華富貴,可百善孝為先,這弒父之名,殿下當真擔當得起?”

    柳乘風雙眉狠狠壓下,冷冷地道:“你這是在威脅本王?”

    “不敢!”見柳乘風被激怒,王川的心中卻是竊喜,口里說不敢。心中卻多了幾分期盼。

    柳乘風冷冷地盯著王川,道:“你以為拿一個人就能來威脅孤王嗎?你太愚蠢了,現在你這三件事既然都已經說完,那孤王便告訴你一件事。”

    王川道:“還請殿下示下。”

    柳乘風語氣堅決地道:“今日開始,再無明教!高強,將這亂黨拿下,嚴刑拷問,查出所有有牽連的人手,讓迎賓館那邊埋伏好的禁衛隨時準備動手,擒拿所有佛朗機人還有護衛,任何與佛朗機人有關聯的人物全部拿下,還有……從現在起,廉州戒嚴,水師封堵所有港口,任何人不得出入!”

    “是。”高強抖擻精神,隨即大喝一聲:“還不快將這賊子拿下。”

    四五個侍衛一起沖上去,將王川制住,王川大驚失色,他原本進宮時信心十足,認為只要能拿使節和欽差做要挾,再加上柳乘風的父親做底牌,柳乘風無論如何也會服軟,可是誰知柳乘風早有準備,他這說客才半個時辰不到,立即便成了階下囚。

    王川已經如死狗一般被拖了下去。

    柳乘風端起了茶盞,臉色忽明忽暗,高強正要下去傳達柳乘風的詔命,柳乘風突然叫住他:“高強。”

    高強駐足,返身向柳乘風行禮,道:“不知殿下還有什么吩咐?”

    柳乘風手摩挲著已經冰涼的茶盞,慢悠悠地道:“若是亂賊中有個姓柳的人,暫時不要取他的性命,要留活口。”

    高強深深地看了柳乘風一眼,似乎想說什么,可是這話到了喉頭卻又縮了回去,高強苦笑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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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隊隊的禁衛開始出現在街頭,何止是禁衛,便是哥衙的武吏也紛紛帶著刀出現,水師的陸戰營從水寨中蜂擁快跑出來,廉州城內的各處城門已經暫時封閉,早已埋伏在迎賓館的武士已將佛朗機人的下榻之處團團圍住,隨即開始拿人。

    五軍營衙門,溫正親自坐鎮,幾乎拿到了一個亂黨便立即開始審問,不肯開口的直接格殺,一旦開了口,便有一隊隊差役直接出去,點上幾個官兵,隨即便去招供出來的人家去拿人,一時之間,廉州城內惶惶不安,不過雖然氣氛緊張,終究還只是針對亂黨,并沒有擾民之舉。

    五軍營衙門已經殺了七十多人,可總算是威懾十足,一開始這些窮兇極惡的反賊不肯開口,可是到后來自愿招供和檢舉的人也漸漸多了起來,先是從佛朗機人身邊的護衛身上開始,漸漸地,范圍越來越大,最后抓捕和檢舉的人數居然很快過了千人。

    這案子實在太大,牽涉的人數不少,據說還有人檢舉會有一批反賊會在港口海灣處鑿穿船只,造成港口堵塞,因此水師也立即出動,開始清查船只。

    仍舊是在河提附近的一處樓宇之中,在幽暗的房子里,一人跪坐于地,他的臉上有著各種復雜的神色。

    在房間外頭,有人用急促的聲音斷斷續續地說著話。

    “掌教,這一次只怕出大事了,現在街頭上到處都是軍馬,到處都是差役,四處都在拿咱們明教的弟兄,五軍營那邊已經殺了不少人,王護法進宮之后再也沒有出來,以小人的估計……”

    坐在房中的掌教的眼眸微微瞇起,他已經習慣了被人稱作是掌教,而他的真名柳言只怕早已被人淡忘,他隱姓埋名,期待的不正是這個效果嗎?可是現在他似乎突然猛地想起了自己的名字,想起了自己的一切。

    他沒有憤怒,恰恰相反,他的臉色上居然露出幾分輕松,是啊,若是官軍不來拿捕,那自己的兒子,那個已經貴不可言的兒子便要冒著天大的風險去做一件愚蠢的事,而官軍一旦出動,這就意味著,明教即將徹底犧牲葬送,換來的卻是柳家世世代代的榮華富貴,在他的面前,一個是自己辛辛苦苦創下來的基業,一個是自己的血脈,無論做出何等選擇,對柳言來說都是無比艱難的。

    可是現在,當他得知了這個消息,他竟是一點都沒有難過,反而是一種如釋重負的輕松感,他當然知道,他的那個兒子并沒有顧忌自己,而是為了柳家,殘酷地將自己拋棄,可柳言依然無比的輕松。

    “掌教……掌教……事到如今,我們是不是……”

    外頭的聲音已經越來越急促,誰都明白,滅頂之災即將到來,若是再不做打算,只怕明教真要徹底完了。

    跪坐在房中軟塌上的柳言不禁笑了,他向外頭的人反問道:“是不是逃之夭夭?要逃,哪里有這么容易。你看,官軍的動作這么快,這說明他們早就做好了準備,官軍甕中捉鱉,我們能逃到哪里去?老夫所料不差的話,官軍定是已經封鎖了城門,封鎖了港口還有各處水道、馳道,現在就算要走,只怕也已經遲了。”

    外頭的人呼吸急促,他們當然相信柳言說言非虛,可是誰都知道,只要繼續留在這里,遲早有人將他們招供出來,官軍們也遲早會破門而入,與其坐以待斃,倒不如試一試能否有逃生的希望。

    柳言的一番話就打消掉了逃生的念頭,他繼續道:“老夫早就說過,現在不是亂世,乃是盛極之世,這樣的世道,便是小明王復生也無可奈何,所以老夫一直在為弟兄們謀劃,交代大家不要輕舉妄動,可是呢,有人不去聽,他們不聽,老夫并不責怪,我們吃的就是殺頭的飯,難道還怕死嗎?事到如今,也只能死了,只要人死了,就不會讓人為難,不會讓人背上大逆不道的聲名,老夫不怕死!”

    后頭的話分明不是給屋外的人說的,更像是柳言在鼓勵自己,自己不死,一旦被官軍活捉,那么朝廷必然追究,而柳乘風為了取信朝廷,就必須對自己痛下殺手,只要稍有猶豫,就可能換來朝廷的懷疑,會讓言官們有機可趁。可是讓一個兒子殺死一個父親,無論是什么樣的理由,都將會聲名狼藉,與其如此,倒不如他柳言自己來一個了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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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3章:登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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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    一顆紅丸捏在了柳言的手上,柳言不禁苦笑,從他略帶幾分戀戀不舍的眸子之中,許多的往事紛紛追憶在了心頭。()

    他當然記得,自己入明教時所發的毒咒,也記得蒙受老掌教垂青而受到的諸多照拂,更記得老掌教臨終時對他的許多交代。

    他記得,可是很快他又忘記了,這些記憶漸漸的模糊,漸漸地被另一種情感取代,那個孩子,那個自己唯一的骨肉,那個從前帶著幾分文弱的小家伙漸漸在他的印象中深刻起來。

    “爹爹,我想讀書,讀書做大官……”

    那時候,柳乘風才七歲,瘦弱而靦腆,可是志向卻是不小。

    只是作為一個不同尋常的父親,柳言聽到這頗有志氣的話,心中卻是五味雜陳。

    可是這個小家伙的志向似乎終于達成了,不但做了官,還位極人臣,如今更是貴為一方牧守,只是可惜……可惜……

    柳言的臉色旋即又露出了欣慰之色,捏著紅丸的手再無猶豫,很快放進了口里。

    口里多了幾分苦澀,顯然這紅丸的味道并不太好,柳言端起了案上的茶水,不借助茶水,這樣的紅丸還真有些難以下咽。

    可就是在這個時候,門被踹開,幾十個官軍破門而入,其中一個道:“這便是賊首柳言,快,拿下!”

    “不好,他吞服了毒藥,殿下有令,要活捉賊首。快,將他救下……已是一身盛裝的柳乘風差不多就要動身前去銀殿了,在那里,各國的使節已經到齊,不過令柳乘風感到不悅的是,雖然使節們紛紛到齊,可是藩王們卻沒有動身。只是派出了自己使臣,其余的人仍然駐留在迎賓館里。

    其實藩王們的心思很明白,他們千里迢迢過來。雖是慶賀,可也是為了來趁機撈取一筆好處,可是在他們眼里。柳乘風和他們一樣都是大明金冊冊封的藩王,大家平起平坐,柳乘風的登基大典,自己卻跑來慶賀,甚至還要行禮口呼千歲之詞,顯然會讓他們不爽。

    所以這些人仍駐留在迎賓館,一個個都不肯動身,各藩國雖然震撼于楚國的富庶,卻未必肯卑躬屈膝,心中都隱隱覺得。柳乘風的身份和大家都差不多而已。

    其實這個結果,柳乘風也早有預料,雖然不悅,卻也早有準備,柳乘風整理了最后一次儀容。隨即長身而起,道:“走吧,上殿去。”

    今日要進行的只是儀式,走個過場,等儀式走完之后,才是和各國博弈的過程。所以固然柳乘風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可是這臉色上仍是不免帶著幾分慵懶,對于繁文縟節的事,柳乘風畢竟沒有太大的興趣。

    這時候,高強飛快過來,迎著柳乘風,對柳乘風身邊的侍女使了個眼色,這些人知趣地離開,原本高強是不允許進入內宮的,可是今日高強顯然得到了特別的授權,等到所有人都屏退了出去,高強才壓低聲音道:“殿下,亂黨已經拿獲了一千二百余人,還截獲了四艘船只,這四艘船只已經確認,是永利商行丟失的貨船。”

    “嗯……”柳乘風只是點點頭,在此之前,柳乘風其實早有了準備,既然早已料到這件事關系到了明教,因此早就做了許多防范未然的措施,柳乘風漫不經心地點點頭,隨即道:“拿獲了便好,其余的后事交給五軍營處置吧。”

    高強卻不肯退下,緊張兮兮地左右四顧之后,聲音壓得更低:“至于有個姓柳的,官軍們也已經拿住了,他原本想要服毒自盡,被及時制止,殿下,這個人還活著,只是……”

    高強露出猶豫不決之色,本心上,高強是期望柳言死了一了百了的,可是柳乘風的命令,他不敢違抗,甚至在來之前他也有猶豫,是不是索性讓這個柳言‘毒發身亡’,可是猶豫再三,高強還是沒有這樣做,他心里明白,這么做固然是為了楚王殿下好,可是這長久以來的服從使然,讓他還下不了決心。

    “自盡?”

    柳乘風呆了一下,旋即,柳乘風不由嘆了口氣,苦笑道:“可憐天下父母心哪,他這是不愿意拖累孤王嗎?”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柳乘風那一臉的凝重竟多了幾分溫和,雖然他心里明知道那個人和自己其實非親非故,可是無論如何,自己的身體是受之這個人,雖無半分的感情,可是這個人寧愿自盡也要維護自己,柳乘風仍不免有些動容。

    高強咬咬牙道:“這也未必,或許是他懷著畏罪之心,他是反賊首領,一旦落到了官軍手里定會生不如死,反不如死了干凈。”

    柳乘風哂然一笑,瞥了高強一眼,道:“你呀你,就知道惡意揣測別人的心思,這件事暫時不要聲張出去,這個人也要照顧周全,尋個偏僻一些的宅院,暫時軟禁起來吧,孤王若是有閑,自然會擺平這件事。”

    高強急了,道:“這件事朝廷不可能不知道,若是事情傳出去……”

    “傳出去就傳出去……”柳乘風冷冷地道:“傳出去又如何?孤王不怕。”

    柳乘風撇撇嘴,道:“罷了,銀殿那邊也已經等急了,這件事你去辦吧,孤王先走。”

    高強硬著頭皮,道:“是。”

    銀殿已是修繕一新,藩國慶賀的使節和楚國的大臣們分班而立,柳乘風到達之后,眾人一道口呼千戶,緊接著,朝廷欽差拿出了旨意開始宣讀,一份是冊立柳乘風的詔書,一份是朝廷頒發的金冊、金印。

    柳乘風拜受之后踱步上了銀殿,緊接著便是各藩國的使節遞交了國書,柳乘風一一做了回應,這一場儀式很是復雜,不過好在早有人安排,柳乘風要做的無非就是按部就班而已,因此事情進行得很是順利。

    一場登基典禮下來,所有人都已是疲倦不堪,柳乘風命人設宴款待,而自己則是閃身回到了書房。

    高強又是進來稟告,道:“殿下,一切都已經安置妥當了。”

    喜慶過后,讓柳乘風有些疲倦,他靠在椅上,點頭道:“好生照料著,至于如何處置,孤王再想一想,是了,那些佛朗機人如何了?”

    高強道:“所有的使節已經全部拿獲,不過楚國境內的一些佛朗機商賈此時驚疑不定……”

    柳乘風道:“讓他們驚疑去吧,接下來孤王還要給他們一個更大的驚喜呢。”

    柳乘風打起了精神,道:“使節們已經遞交了國書,咱們楚國的國書也已經遞了去,接下來,孤王只怕夠忙活的了,也不知那些人會鬧出什么事來,迎賓館那邊再加派些人手去,隨時觀測他們的舉動。”

    柳乘風的猜測其實并沒有錯,今日互換了國書回來,迎賓館已經鬧成了一鍋粥,各藩國進獻的國書倒沒什么,都是些虛禮套話,可是楚國回的國書卻又不同,里頭的言辭未免有些傲慢。

    其實這倒也沒什么,楚國代表大明朝鎮守南洋,言辭不客氣些只能算是無禮,可是不少人都忍不住有些心中忐忑,大家都知道,這一次典禮只是個過場,大家眼巴巴的過來,其實是要與楚國商討未來各國合作的事宜。

    甚至有些藩國見大明的影響漸漸被楚國頂替,更是希望這一次能從中撈取到好處。

    比如各租地管轄權的問題,雖說土地是租給了漢人,可是這些原本一文不值的土地在經過經營之后已經頗為富庶,尤其是一些港口,現在有大量的船只出入,而漢人在這里征收船只的停泊、入關稅費,早就大賺了一筆,許多藩國私下里認為管理權可以交給漢人,可是這征稅權卻非要自己分一杯羹不可。

    除了租地的問題,還有就是各國海貿的問題,現在誰都知道海貿能掙銀子,因此一些藩國也曾組織過船隊,只不過飽受聚寶商行打壓,結果只有貼銀子的份,現在既然聚寶商行已經剝除掉了武裝,而這武裝變成了楚國的水師,各國的心思不免是希望楚國水師不得干涉大家下海經商。

    當然,許多藩國真正在意的是貸款的問題,這些年南洋戰亂四起,再加上火器高昂,聚寶錢莊對各國的貸款申請審批都極為寬厚,只要對方想要銀子,錢莊都會如此貸出,這南洋諸國或多或少的都欠了聚寶錢莊大量的銀錢,現在這些貸款已經轉到了楚國的名下,而且聚寶錢莊也開始收緊放貸,這讓那些對貸款早已習以為常的藩國們一下子變得有些不適應起來,大家便是想和楚王談一談這貸款的問題。

    原本大家以為,楚王剛剛登基,此時應當是最好說話的時候,只要給足了楚王的面子,各國林林總總的打算或許都能得到滿足,可是這一份很不客氣的國書,卻讓各國藩王和使節的心頭上不免添了幾分陰霾……第一章送到。rqm

第894章: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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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迎賓館那邊在次日又接到了消息,聚寶錢莊已經放出了風聲,暫時不再向各藩國許諾任何借貸,這也意味著,從前各藩國寅吃卯糧的時代已經一去不復返。

    錢莊某些時代和后世的鴉片一樣,照樣是能讓人上癮的,藩國大多窮困,而君王們更是奢求無度,一開始的時候還能克制,可是自從有了錢莊,連最后一點克制都化為烏有了,畢竟當權者們沒了顧忌,有一個取之不竭的錢袋子,自然不愿意再虧空了自己,再加上各國王室和貴族的聯系越來越緊密,這相互攀比的心思也愈演愈烈,更不必說早已按捺已久的種族仇恨在推波助瀾之下演化成了戰爭,而在南洋,戰爭已經成為奢侈的代名詞,現在一場戰爭幾乎是十年前同等規模戰爭所產生開銷的三至五倍。

    整個南洋各國都難以幸免,許多藩王都是重債纏身,再加上商行運載著大明朝的貨物在四處傾銷,使得各國內部的矛盾也尖銳起來,起義此起彼伏,為了彈壓民變,又不得不大肆舉債。

    雖然大家都知道,這么做是飲鴆止渴,不是長久之計,可是眼前都顧不住,誰還愿意顧以后。

    聚寶錢莊幾乎對各國的要求有求必應,一開始只是五萬、十萬的借貸,到后來大家的胃口越來越大,譬如數月之前一筆較大的借貸,安南國一次便告貸了四十七萬兩白銀,這觸目驚心的數字。甚至已經遠遠超出了安南國一年的稅賦,而安南國與真臘國鏖戰已久,他們之所以敢拆借這么大筆銀子,只不過懷著一種僥幸,希望這筆銀子能如虎添翼,徹底將真臘國消滅,到了那時。開疆擴土之后的安南才能劫掠真臘的財富,還清債款。

    安南國是這樣的打算,與之敵對的真臘打的也是同樣的算盤。這兩頭南洋的虎狼都已經到了疲憊不堪的地步,自己搖搖欲墜,對手們也已經孱弱到了極點。誰都希望自己在這場事關生死存亡的種族之戰中存活下去。

    無休止的將銀錢拿去購買各種奢侈品和火器,再無休止的欠貸,而這些借來的銀子,再通過瓷器、絲綢、火器、鐵器等各種貿易再流回廉州,每年有數百上千萬兩銀子都是這般從錢莊里出來,流入南洋,再以各種交易的方式,最后又回到廉州商賈們的手里,商賈們需要銀票與人交易,所以如山的白銀又回到聚寶錢莊的銀庫。

    可是現在錢莊突然收緊了借貸。這些已經習慣了大手大腳的王公們頓時變得緊張起來,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現在大多數藩國都是以貸養貸,否則每年這巨大的利息都不知道如何去還,就如這安南國。如今已經欠下了一百七十萬兩銀子的貸款,每年需還三十余萬兩銀子的利息,而安南國每年的稅賦也不過是這個數字,往年的時候,大不了再借貸數十萬兩銀子填補這個虧空也就是了,可是現在失了這個財源。那么各藩國既要還貸又要維持戰爭所需,更需要滿足王公貴族的奢華,那么就必須瘋狂增加稅賦,而一旦稅賦暴增,就會立即引發民變,在這種情況之下,對各藩國來說幾乎都是致命打擊。

    錢莊的消息傳出來沒多久,迎賓館這邊就已經亂了,尤其是幾個南洋大國此時已經按耐不住,那安南王是親自前來廉州的,這一次來的目的,其實是為了與楚王商討貸款事宜,現在對安南來說,戰爭的進展其實已經不重要了,所謂的戰爭無非是砸錢而已,誰的錢多,誰的財力充沛,誰能堅持到最后誰就是勝利者,所以他收到了消息,便立即從升龍府動身,為的就是期望得到楚國的財力支持。

    可誰曾想,財力支持沒有看到,反倒錢莊先來了個釜底抽薪,這件事實在太大,事關著他黎朝在安南的通知,安南國現在已是強弩之末,連年的征戰使得百姓已經不堪重負,而大量的借款雖然飲鴆止渴可必須還能延續小朝廷的壽數,一旦借貸沒了,那么他這龍椅只怕就坐的不太穩當了。

    黎暉已成了熱鍋上的螞蟻,事情公布之后立即與幾個隨來的大臣商議,幾個大臣的意見顯然都很一致,失去了錢莊的支持,安南國極有可能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每年的稅賦根本支撐不了繼續戰爭的需求,就算與真臘國化干戈為玉帛,可是這么多年的征戰,死了這么多壯丁,田地荒蕪了這么多,府庫又是空空如也,那花費巨資買來的火器還要入庫,最后的結果已經不是民生凋零、這么簡單了。

    黎暉當然也能意識到問題的嚴重,而錢莊那邊的掌柜,如今也已經請到了這里,黎暉堂堂一個藩王,居然極盡殷情,向這位掌柜打探內情。

    聚寶錢莊總部設在京師,天下總共有七十多處分部,坐落于天下各地,不過分部雖多,真正盈利的三個錢莊卻只分布于廉州、江寧和京師,京師和江寧自不必說,其實廉州也是極為重要,這里商賈聚集,又有大量藩國的需求,天下竟有三成以上的放貸交易都在這里完成。

    因此廉州的錢莊掌柜多是京師那邊調派來的精干人物,只要不出意外,將來遲早要入京師接替錢莊總掌柜職務的。

    廉州錢莊的掌柜叫張晨,張晨今日意氣風發,事實上他也是剛剛從王宮里出來,在議政府與楚王和幾個議政大臣商量了半個時辰,現在剛剛出宮便被人請來,他一個錢莊掌柜,也想不到能有今日這般的風光。

    黎暉客氣的請張晨喝了茶,勉強擠出了笑,不過這笑容未免有些虛偽,不過雙方洽商起來語言并沒有多少障礙,無論是朝鮮國還是安南國,漢語都是王公的必修課,便是在朝鮮,雖然已經發明出了朝鮮的文字和語言,可是王公貴族仍然用的是朝鮮口音的漢話和漢字交流,黎暉乃是王族,自然一口流利的漢話,他如今已過了四旬,不過身體不是很好,一路舟車勞頓,再經這消息一嚇,更顯得蒼老,一再殷情之后,黎暉才道:“聚寶錢莊與安南國一向合作愉快,這些年錢莊在安南國的諸多生意本王也提供了許多便利,現在錢莊突然停止向安南貸款,未免有些不近人情。”黎暉說到這里,盡量露出一副和藹之色,繼續道:“若是錢莊有什么為難之處,又或者覺得利錢偏低,都可以商量的。”

    張晨板起臉來,公事公辦的口吻道:“這些年錢莊在安南國確實有不少的生意,殿下對聚寶錢莊也多有照拂,錢莊上下自是感激不盡。可是……”張晨隨即一笑,道:“停止藩國告貸的事,卻是京師總掌柜的主意,鄙人也是無可奈何。”

    他這一句話,就把黎暉的嘴巴堵住了,這事兒他根本做不了主,是京師總部的意思,黎暉這邊陲的藩國,總不能找到京師去?

    而且人家既然已經下了條令,想要他們朝令夕改,又談何容易?

    黎暉臉色不禁凝重,沉默良久道:“這么說來,是真的沒有回旋余地了?錢莊一點也不體諒安南的難處嗎?”黎暉臉色布滿寒霜,語氣也沒有了先前的客套,先禮后兵,畢竟這錢莊在安南境內也有不少生意,經營了超過三十多處礦產和一些其他生意,如是錢莊一點情面都不留,黎暉甚至打算進行報復了。

    黎暉的話張晨當然聽的明白,他幾乎沒有任何猶豫,道:“安南國的難處,鄙人當然知道,可是眼下鄙人實在沒有辦法,再者說,這也是楚王的意思。”

    張晨笑呵呵的把柳乘風搬了出來,卻也有針鋒相對的意思,你敢報復錢莊,就等于是得罪楚王,楚王背后就是大明朝廷,有本事你來動動看。

    黎暉聽罷不禁皺眉,若是在數年之前,大明朝廷的威脅他并不太怕,安南國雖然國小,可大明想要對安南動手,至少也準備好三十萬大軍,只要自己不先對大明動手,他相信大明朝廷絕不會向安南尋釁的。

    可是現在不同了,現在安南與真臘的鏖戰,已經令國力衰弱到了極點,大明朝廷要想報復安南,甚至一兵一卒都不必發,只需給予真臘足夠的支持,安南的宗廟就有傾覆的危險。

    所以張晨的警告卻也不是鬧著玩的,黎暉連忙呵呵一笑,立即將方才的威脅消散到無形,捋須道:“既然是楚王殿下的意思,想必是楚王殿下另有打算,既然如此,那么找個機會,本王去和楚王面談吧。”

    其實張晨的言外之意里,還有一層意思,就是找錢莊是沒用的,他必須聽從錢莊總部的安排,而總掌柜一向對楚王馬首是瞻,楚王殿下才是正主,找他來解決這件事準是沒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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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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