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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5章:醉翁之意
明朝好丈夫全文閱讀作者:上山打老虎額加入書架
    事情看上去越來越棘手,當得知這錢莊是得了楚王的授意之后,這些藩王使節們便知道,事情沒有這么簡單了,這位剛剛登基的楚王肯定還有更深的手段。

    莫非這楚國是想要挾什么?借機拿到好處?

    對此事最為憂心的是安南和真臘兩國,無論是安南王黎暉和真臘國劉正都是憂心忡忡。

    真臘國的劉正的原名叫忽爾那,不過近年來真臘與大明的聯系越來越緊密,因此便效仿其他各藩改了這么個漢名。

    但凡是藩國,若是用漢人的姓氏大多都會用劉、李二姓,畢竟大漢朝和大唐給各藩國的印象實在太深刻,人人皆以漢唐的國姓為榮,如朝鮮王姓李,至于那各種亂七八糟的劉姓異族那就更是多不勝數了。

    黎暉和劉正最擔心的就是借貸的問題,楚國與他們接壤,而他們來時就知曉楚國的疆土頗有局限,來了這楚地,對這問題更是加深了認識,現在的楚國有戶超過五十萬,人口兩三百萬之多,據說就是這樣,還有不少黑戶,如昆侖奴,還有一些暗暗潛藏在這里務工的各藩國國人,無論是大明朝還是藩國,一個上等縣的人口都不過七八萬,超過十萬已經算是非常富庶的地方了,中等縣有個三五萬人就不錯,而下縣一兩萬人口都未必有,可是楚地只有縣,一個縣的人口竟是超過了二十萬人,二十萬人口是什么概念,想想都足夠教人咋舌的。況且這里本就多山,適合人口居住的地方能有一半就算不錯,再加上每年都有龐大的外來人口遷入,黎暉和劉正都明白,楚國現在最缺少地就是土地。

    這幾日黎暉和劉正都會派下人在這附近轉悠,且不說這城里已是人滿為患,便是城郊之外。但凡只要有平整的土地都是工坊、貨棧連綿,一眼看不到盡頭,到處都是建筑物。道路將所有的建筑連接起來,更顯得壯觀無比。

    越是看到這些,黎暉和劉正就越是明白潛藏在楚地的危機。而要解決這個危機,自然必須通過擴大疆土來解決。

    在楚國的腹地是大明王朝,這個王朝乃是楚國的上邦,更是楚王的父母之邦,柳乘風受了天朝的恩惠才得以在這里立足,所以向大明索要土地這是絕無可能,那么楚人的目標,自然而然的就是安南和真臘兩國了。

    現在楚國有水師十萬,陸師是由原先的三衛護衛和新招募的一些武士組成,規模雖然不大。只有三萬余人,若是擴編,至多也不過五萬,比起安南和真臘動輒數十萬相互征伐的實力起來,紙面上的數字雖然不多。可是讓人真正擔心受怕的是楚國的經濟實力,楚國現在的財富,絕對比真臘加安南的總和的十倍還要多,真臘和安南現在打生打死這么多年,早已疲憊不堪,可以說貧弱到了極點。壯丁的損失也已經到了極限,若是這個時候,楚國采取拉攏一方打壓另一方的策略,足以葬送掉對方的宗廟社稷。

    更不必說,在楚國背后還有大明這樣的龐然大物。

    黎暉已經連續幾夜沒有睡好了,他突然意識到,楚人突然祭出錢莊這大殺器,分明是想逼迫安南割地,至于割讓多少,他更是放心不下,若只是幾個縣,尚且還在安南的承受范圍之內,可要是幾個府呢?

    楚人的胃口,當然只會越來越大,他們的國土多為山地,因此對平原的需求也是極大,恰恰安南國最富庶的一塊平原就在安南腹地,若是楚人把主意打到了這上頭,安南就完了。

    可是要制止楚人又談何容易,除非……

    幾日之后的一個清早,黎暉在迎賓館召集了幾個隨員,下達了一個出人意料的命令,前去與真臘人接觸。

    安南和真臘乃是世仇,所以兩國一向老死不相往來,便是兩國的藩王雖然都抵達了廉州,雙方也都刻意的保持距離,同住在迎賓館里,雙方都盡量的避免任何觸碰的機會,顯然安南王黎暉突然派人去和真臘接觸,是下定了極大的決心的。

    下達了這個命令之后,安南王總算是松了口氣,他現在依舊在等消息,等著事態發生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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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議政府仿的也是內閣的建筑標準,坐落于王宮的前殿靠東的位置,距離南門不過數尺之遙,這里的建筑仍是不太起眼,和金碧輝煌的宮室比起來顯得有些突兀,不過里頭的陳設卻也照顧到了這些中樞大臣,雖不奢華,卻也別致。

    此時柳乘風在議政府的正堂里就坐,領議政李東棟則是在下首與柳乘風說著話,除了李東棟,還有兩個議政大臣也在旁陪坐。

    其中一人名叫趙康,此人曾是個舉人,隨即外放為官,先是做了個縣尉,此后二十年宦海沉浮,終于在四川做過一任知府,后來卻不知是什么運氣,竟是有幸進了兵部當差,只不過他的出身只是個舉人,固然有天大的運氣,此后也再難進一步,雖然到了后來,借調去了吏部,可是仍沒有上升的機會,四年前因為母喪,所以回鄉丁憂,這一去三年,等再回來時,便又調去了戶部里公干,在戶部里做的并不好,雖然長久的宦海生涯和歷練使得他的理政能力遠遠高于同僚,可是終究還是前途無望。最后在李東棟的誘惑之下,一怒之下請辭來了這楚地,直接進了議政府里公干。

    趙康是個精明強干的人,沒有實打實的根本,一個舉人也不可能進京師的中樞衙門,比起那些清貴的翰林們顯然技高一籌,這議政大臣的差事做起來很有條理,如今頗受柳乘風的信任。

    另一個議政大臣年紀比趙康大一些,須發已經白了不少,姓章名文,章文比趙康運氣更差,只考了個秀才,后來是經人引薦才有幸進入了內閣做書吏,專門負責署理奏書,協助內閣大臣做一些雜事。

    在內閣里頭耳濡目染之下,也漸漸能知悉政務,總而言之,這兩個人都屬于較為精干的人才,趙康有較強的決斷能力,對地方的事務具有很強的洞悉能力,畢竟有主政一方的經驗,不太拘泥于案牘。而趙康則不同,趙康屬于那種文案的高手,下頭的奏折遞到議政府,他都能很快梳理出來,并且能厘清哪些奏折較為重要,哪些奏折可以暫緩定奪。

    這兩個人,如今都成了李東棟的左膀右臂,在慢慢接觸了議政府工作之后,二人很快便如魚得水起來。

    這樣的組合,要是放在大明朝肯定要遭人取笑的,議政府三駕馬車里頭出身最高的也不過是個舉人,大多數人都會給予白眼,可是柳乘風卻知道,這三人的能力,未必在大明內閣三駕馬車之下,正是因為他們身份并不清貴,所以他們想要出人頭地,往往要比別人付出更多的努力,比起那些翰林,他們的起點雖然低的令人發指,可是那種精明強干,卻也不是夸夸其談的翰林所能相比的。

    今日議政府主要商議的問題就是楚國的債務問題,當然不是楚國向人告貸的債務,而是各藩國賒欠楚國的債務。這筆債務是從錢莊轉讓而來的,單是本金就超過了七百余萬兩白銀,七百萬對柳乘風來說不值一提,可是柳乘風卻知道,這些債務對那些藩國來說卻是龐大無比,若是再加上利息,這七百萬就是上千萬兩白銀,各國有的借的多,有的借的少,多則百萬,少則十萬,便是那小國寡民的亞齊國,居然也賒欠了十七萬,據柳乘風所知,這亞齊國的人口也不過四十余萬而已。

    李東棟現在已經做足了功課,向柳乘風道:“殿下,根據微臣的了解,各藩國賒欠的欠款都是不少,九成以上的藩國都使用的是以貸養貸的辦法,每年都要向錢莊告貸,再將這告貸來的錢拿出一筆來清償上一年借貸的利錢,等到來年再借貸一筆,如此反復,所以以微臣之見,這一次錢莊突然停止告貸,那些藩國只怕今年之內只怕還不清貸款利息的要超過九成以上。”

    柳乘風頜首點頭:“這一點,孤王也知道一些,這些藩王們是被錢莊養成了豬,總想著不勞而獲,現在一旦教他們還賬,這些人從哪里弄錢來?可是話又說回來,地主家也沒有余糧不是?現在咱們楚國正在用錢之際,這些錢非還不可。”

    李東棟苦笑,柳乘風將藩王們比作是豬,話是難聽了點,可是也確實是實情,現在大家都有了依賴性,只知道嗷嗷待哺,這又怪的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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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6章:入夷則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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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欠賬還錢,天經地義,這是天理,誰也賴不掉的。”

    柳乘風沉默一會兒繼續道:“所以不但錢莊不能再放貸出去,而且這債款也要及早收回,今日孤王和你們議的就是這個,孤王奉旨鎮守南洋,代表的是大明天子建立南洋持續,這地方萬國林立,各有各自的一套規矩是不成的,所以要先把次序建立起來,使我楚國的國法通行各國,如此一來,這南洋也就太平無事了。”

    “無規矩不成方圓,孤王今日要說的就是這個意思,先把錢袋子收起來是第一步,想要逼迫那些藩王們就范,更要對癥下藥,先要讓他們懂得怕,才會讓他們知曉聽話,聽了話,這規矩就算立起來了。”柳乘風笑吟吟的看著三個議政大臣,把自己心中所思所想的話都抖落了出來:“建立南洋次序,并非只是孤王一人的意思,這是上承朝廷天命,下順商賈人心,朝廷要的是穩固的南洋,商賈們想要安心做生意,就必須將風險減少到最低,孤王聽說,在爪哇,曾有不少商賈被爪哇的匪徒綁架索要贖金,而爪哇官府無能,竟不能拿獲兇徒,諸位想想看,這樣的南洋,誰敢做生意?”

    柳乘風在這里頓了頓,眼眸中掠過一絲冷色:“所以楚國必須掌握各國的司法、治安、財政大權,沒有這三個權利是行不通的,各國的王室,也必須給他們設立起規矩,他們治理他們的百姓。可也必須全心全意維護大明和大楚商賈的利益,否則,咱們要他們又有何用?”

    李東棟三人開始還是暗暗點頭,覺得柳乘風說的有理,可是越往下聽,越是覺得不對味了,尤其是那一句若不能為何大明和大楚的利益。要他們又有何用?這句話怎么聽,都覺得好像不太對勁,藩王們又不是楚王殿下的家奴。也不是大明朝的官員,吃的不是柳乘風的飯,也沒拿大明朝廷的餉。怎么這話倒像是藩王們成了大明朝和柳乘風的傀儡一樣?

    柳乘風含笑看著三人,道:“你們也不必猜度孤王的心思了,孤王的心思簡單明了,其實就是加緊對南洋諸國的控制,規矩是控制的手段,不能控制,談什么鎮守南洋?前幾日孤王看一些古籍,倒是頗受啟發,這大周的分封制倒是很有些意思,可是為何周為秦取而代之?說到底。還是周王未將權利收攏,沒有足夠懾服各國的力量,現在咱們就從三方面著手,這第一步,先是捏住各國的錢袋子。讓他們巧婦無米、如坐針氈,沒了銀子,國庫就要虧空,國庫虧空就要大肆征收稅賦,大肆征收稅賦,那么這些藩王們就等于是坐在火山口上。他們會知道這個道理,所以這時候想必要生出恐懼之心了。”

    柳乘風把玩著一塊璞玉,慢悠悠的道:“單單有恐懼還不夠,人都有僥幸之心,咱們雖然捏住了他們的錢袋子,可是他們未必不會鋌而走險,這世上從不缺賴賬之人,一旦賴賬,咱們楚國該怎么辦?”

    欠賬還錢、天經地義,理是這么個理,可這是現實的世界,藩國們又是蠻夷,蠻夷還跟你講理嗎?

    李東棟眼睛瞇起來,道:“那么下一步就該示威了。”

    柳乘風微微一笑,頜首點頭道:“不錯,先講道理,但是該動干戈的時候就要動干戈,所以要殺雞儆猴,讓他們知道不聽話的后果,等他們知道賴賬的后果更慘時,這恐懼之心就會演變成求告之心。”

    一個人被人捏住了錢袋子,或許會鋌而走險,可是一旦知道這鋌而走險的后果時,那狗急跳墻的鋌而走險就會演變成軟弱求告。

    柳乘風呵呵一笑,很是輕松的道:“那么接下來,楚國提出任何條件,他們也不得不接受了。”

    趙康眼眸一亮,道:“殿下高明。眼下南洋的局面雖然還算穩定,卻不是長久之計,楚國畢竟小國寡民,要想收住南洋這么些藩國,卻也不容易,為今之計,還是如殿下所說,先以懾服的辦法,再建立起規矩,讓我楚國凌駕各國之上,才能有一套行之有效的辦法。方才殿下說要收攏各國的死法、治安、財政三權,微臣卻覺得還差了些火候,若不能收攏各**權,以上的三權也不過是擺設,只有有了軍權,才能保證我大楚在各國的利益,微臣倒是有些想法,何不如趁機整編各**馬,收為己用?當然,這么做未免行得通,我大明這么做,阻力重重,藩國們未必肯就范,尤其是各國藩王,豈肯輕易坐以待斃?所以微臣的意思是,盡量收攏一部分軍權,能多爭取一些便多爭取一些。”

    坐在一旁的章文雙手搭在雙腿上,卻是暗暗搖頭,道:“趙大人的建議是好,可是老臣卻不同意,夷人畢竟是夷人,就算收編,只怕也是大大不妥,倒不如招募漢人擴編軍馬,威懾各國來的妥當。我大明有的是源源不絕的人力,只要楚國有足夠的財力,建立一支雄師并不算難事,而在南洋有了足夠的威懾,建立起了次序,這養軍的銀子豈不是源源不絕?手中有兵固然要緊,可是有些時候,單靠武力是萬萬行不通的,還必須能影響各國,令他們的貴族紛紛接受沐化,令他們想我大明之所想,思我大明之所思,如此一來,才能萬無一失了。”

    章文沉默了片刻,見柳乘風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顯然對他的建議很感興趣,于是抖擻精神,繼續道:“所以微臣建議,除去以貸款來控制各國之外,還要擴編軍馬,人數暫時可定為二十萬,有這二十萬雄兵,再招募南洋各族勇士,以我大明武官為骨干,建各國營,人數不能多也不能少,多了則難以控制,少了又不能為我所用,人數在二十萬以內便可,而各國的軍馬也不能就地駐扎,譬如安南國招募的安南營不得在安南操練衛戍,卻可以將他們調往真臘國,亦或亞齊國衛戍,他們身在異國,吃的是我楚國的軍餉,控制他們的又是我大明的武官,接受的又是我大明的沐化,面對的卻是外族的百姓,如此一來,自然也就能夠順服了。”

    柳乘風聽了連連點頭,雖然現在楚國還未能夠行之有效的控制南洋,可是章文這未來的長遠之計倒是讓柳乘風頗覺得有意思,用安南國的兵來衛戍亞齊國,用亞齊的營兵衛戍在真臘,用真臘人來彈壓呂宋人,這既能讓那些遠離故鄉的藩兵們生出孤獨感,從而完全以漢人的武官為核心,而且一旦該國有事,這些藩兵們也不會有任何心理負擔,這法子倒是絕妙無比。

    而且漢人的軍馬和藩營保持一種均勢,就算藩營有什么不軌企圖,楚軍也可以隨時彈壓,將風險降到最低。

    柳乘風興致勃勃的看著章文,道:“章愛卿所言,深得孤王之心,此舉甚妙。”

    章文滿面紅光,當年他在內閣做書吏的時候,可從來沒有過什么想法,永遠都是聽人差遣,現在自己琢磨出來的東西得到了柳乘風的認可,這種從未有過的滿足感讓他不禁有些飄飄然,他繼續道:“除此之外,就是沐化了,其實議政府可以鼓勵讀書人去各藩游歷,給予他們足夠的資助,既可以讓他們增長見識,同時也可以將他們的學識和圣人的道理傳揚到南洋各處去,想要讓藩人們知禮,首先就要打動他們的人心,所以需有小恩小惠,因此一些沒有生計的讀書人,還可以給予他們一定的盤纏,讓他們在各地開設學堂,教授些漢話,同時派出些大夫出去開些醫館,為夷人們治理疾病,夷人所處的地方瘴氣極多,瘟疫不少,甚至許多地方依靠巫醫治病,有這些大夫出去,不但能讓夷人們知道我大明的恩澤,收攏他們的人心,還能讓不少夷人紛紛學習我大明的醫術,要學醫術,就需從學習漢字開始,學漢字就免不了要讀四書五經,圣人的教化講究的是入夷為夷,入華為華,只要心存禮儀,則便是華,不明禮則為夷,如此一來,定能影響各國的才子和貴人,令他們對我華夏生出向往之心,往后若有利益糾葛,自然也就免不了站在我華夏的立場來考量了。殿下,此事若能成功,足以抵我楚國十萬雄師,單憑武力,只會令各國離心,終究不是長久之道。”

    柳乘風深以為然的點頭,道:“章愛卿大才,這番道理孤王已決心采納,只是不知該從何處著手?”

    話問到這里,章文不禁傻眼,他久在內閣,也學到了七八成高瞻遠矚的大略國策,可真正如何施行,他卻從未有過嘗試,一時之間,竟是回答不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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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7章:有錢是大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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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文方才一席話大放異彩,只可惜這處理旁枝末節的事卻是他的弱項,此時柳乘風發出疑問,他一時口不能言,老臉不禁通紅。

    這時候,那方才灰頭土臉的議政大臣趙康趁機道:“此事倒是容易,眼下最緊要的是先嚇住各藩國,借貸是手段,展示武力也是手段,先示之以威,不過單單示威是不成的,還需許諾諸多的好處,御人之道無非是恩德并施而已,要讓他們就范,還得告訴他們肯聽話的好處。微臣倒是有幾個法子,還請殿下明鑒。”

    趙康咳嗽一聲,繼續道:“這其一,便是告訴他們,若是肯聽話,大明和楚國保他宗廟不失,社稷穩固。對藩王們來說,既要分他們的權,也要許以他們穩固的地位,現在我大楚要強軍,要剝奪和削弱他們的軍權,甚至從他們的藩國中招募勇士建立藩營,他們自然擔心地位不夠穩固,所以給予他們承諾,令他們能夠安心做這清貴藩王卻是必不可少的。”

    柳乘風不禁點頭道:“不錯,既要削權,卻也要保證他們的利益,此舉甚是恰當。”

    得了柳乘風的鼓勵,趙康頓時老臉微紅,道:“其二,便是在財力上給予補助,不聽話,這錢莊非但不放貸,還要催債,可要是聽話呢?以微臣看,我楚國國庫豐盈,暫時可以給王室每年的賞賜,賞格可以商量,足夠他們所需。”

    一點錢財對柳乘風來說不算什么。而且若是能奪得各國權柄,柳乘風還真不在意那么點銀子。畢竟南洋對柳乘風來說就是白花花的銀子,分出一點好處來也是應當。

    趙康又道:“再其次就是在此之前。咱們大楚的朝廷必須有所準備,可以暗中讓人在各國活動,結交一些有名望和有權勢的大臣和名流,打壓那些對我大楚心懷不滿的人,這件事可以讓錦衣衛來辦。而既然要擴軍,也必須要提早有所準備。現在天朝的流民正在往楚地這邊涌入,只要有足夠的軍費,這些應當不成問題,除此之外。軍服、武器、營地都要事先由戶曹和兵曹商量著來辦,所需的武官也可從楚君中抽調出來,加緊培養。其實這件事說穿了還是銀子,有了銀子,事事順利,沒有銀子諸事不順。殿下剛剛登基,國庫里雖然還有不少銀子,今年的盈余大致有七百多萬兩……”說到這里,趙康不禁微微皺起眉頭,道:“楚國每年入庫的稅銀高達數千萬兩。可是花銷也大,比如修建運河,建設和維護道路、港口,還有種種開銷實在不是小數目,若沒有什么大的開支,倒也沒什么,可是要擴充這么多軍馬,又要一口吞下南洋,只怕這七百余萬兩的盈余略有不足。因此微臣有兩個辦法,其一是暫緩一些設施的修建,其二便是鼓勵商賈籌資,只是這兩條都有利弊,單說這道路和河道的修建,現在楚地已是人滿為患,道路若是再不擴寬,運河若是再不修建,只怕于商貿有一定影響,表面上是能省下一些銀子,可從長遠看,對我大楚未必有利。”

    趙康咂咂嘴,看了柳乘風一眼,見柳乘風倒是神色輕松,于是便繼續道:“再就說商賈籌資,商賈那邊倒是有銀子,可是讓商賈籌資,卻有些站不住腳,畢竟這是兵事,雖然也是為了長治久安打算,可是商賈們未必認賬,若是強迫,未免有人離心離德。因此微臣倒是想到了一個主意,那便是挪用修筑道路、水道的一批款項挪來做軍費,而道路和水路的一些建設讓商賈們籌資一些,當然,商賈們籌了資,自然是要生利的,可以在新修的道路上設路卡,從中抽取路費,用以償還商賈,商賈們一旦掙了銀子,對開橋修路的事想必更加熱衷,不知殿下以為如何?”

    柳乘風不禁苦笑,其實這種設立路卡的事早已有之,不過柳乘風卻不太愿意,這倒不是他如何憎恨設卡收錢,而是因為他有足夠的身家,柳乘風微微一笑道:“趙愛卿,你直說了吧,若是大肆招募官軍,還有多少虧空?”

    趙康沉默了一下,道:“為謹慎起見,微臣只能往多里算,只怕至少還差五百萬兩銀子。”

    柳乘風撇撇嘴,笑道:“這個錢,內庫出了,孤王倒是有些私房錢,過幾日讓人挪一千萬兩銀子去。”

    柳乘風財大氣粗,只覺得自己有錢,腰桿子都比別人硬了幾分,他甚至邪惡地想,先帝在的時候,總不會有自己這般的豪氣吧,果然這世上銀子才是最美妙的東西,莫說是尋常的販夫走卒,便是貴為帝王之軀,這銀錢卻也是萬萬不能少的,柳乘風有的是銀子,若是趙康敢獅子大張口,索要個三千萬、四千萬,柳乘風也絕不會皺眉頭。

    對柳乘風來說,他愛財卻并不惜財,賺銀子的渠道多的是,每年幾千萬的各項收入,留著也是無用,倒不如拿出來救濟一下國庫,這也是為了自己的身家打算。

    這三個議政大臣一見柳乘風肯拿出銀子,一個個便眉開眼笑了,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從前的時候他們不覺得,現在大家才知道為何內閣每日都在算計著銀錢的用度,所謂的議政大臣,其實就是每日討論收來了多少稅金,又打算將這些國庫的銀子用在哪些方面,可有些時候,銀子畢竟有限,哪些地方的投入需要緩一緩,哪一些就必須得到重視,這就成了所有人最為難的事,現在楚王殿下肯掏錢,這種煩心事自然也就沒了,甚至李東棟此時在思量,今年投入給學堂、修筑河道的銀錢是不是再增加一些,畢竟河道的物流成本最低,要是能多開拓出一條運河,也是功在千秋的事。

    柳乘風打了個哈哈,顯然已是乏了,他微微一笑站起來對三人道:“其他的事交給你們去辦吧,討債的章程要擬出來,這叫落井下石、逼人就范,情面這東西平時可以講,可是涉及到了家國利益那就沒什么可談的了,孤王還有事要出宮一趟,你們忙著吧。”

    柳乘風剛要動身,這時外頭一個太監道:“殿下,錦衣衛有密報。”

    柳乘風眉宇一挑,道:“呈上來看看。”

    這太監是張太后所賜的,一路從京師跟來了廉州,前些時日因為水土不服所以養了幾日的身子,這兩日身體一好也就開始當差了,宮里培養出來的人就是不一樣,至少很懂規矩,他小心翼翼地佝僂著腰進來,將一份密報遞給柳乘風,柳乘風大大咧咧地接了,低頭去看,隨即不禁冷笑,道:“跳梁小丑!”

    李東棟聽見,問道:“殿下罵的是何人?”

    柳乘風將密報交還那太監,道:“自然是那個黎暉,錦衣衛那邊來的消息,說是黎暉暗中開始聯絡真臘王了。”

    李東棟頓時凝眉,道:“貸款之事對各國影響都不小,尤其是安南、真臘等國影響最大,他們這幾年仗著有錢莊撐腰窮兵黷武,如今已是民生凋零,入不敷出。這一次錢莊突然停止放貸,不啻是釜底抽薪,想必這安南王黎暉是真的逼急了,他現在尋真臘王接觸,只怕有暗中串聯來對抗錢莊停止房貸的意思。”

    柳乘風微微一笑,道:“放心,他們打生打死了這么多年,各懷鬼胎,想要和好如初只怕沒這么容易,要讓他們同氣連枝,那更是癡人說夢。他這么做其實就是一個姿態,是告訴孤王,大楚若是對他們提出什么苛刻的條件,他們寧愿雙方罷兵,共同來對付楚國。這如意算盤,他未免也打得太好了一些。”

    李東棟道:“安南與真臘都是南洋大國,若他們當真拋棄了前嫌,各國這一次本來就心懷不滿,只怕……”

    “只怕他們會串聯一起嗎?”柳乘風撇撇嘴道:“其實你說的也有幾分道理,雖然孤王不信他們當真能拋棄前嫌,可是無論怎么說,有備無患才是最緊要的,傳旨出去,就說錢莊并非完全停止放貸,而是要對各國的償還債務能力進行評估,甄別好壞之后再適當放些款項,依本王看,這南洋能繼續給予貸款的不會超過三個藩國,嗯,就放出這個消息吧,孤王倒要看看,這安南王黎暉還怎么個連橫之法。”

    李東棟咀嚼了一會柳乘風的話,隨即眼眸一亮,忍不住道:“殿下此舉甚妙,這消息傳出去,只怕黎暉要碰一鼻子灰了。”

    柳乘風此時卻對這事提不起太大的興趣,問了太監到了什么時辰,隨即匆匆忙忙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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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8章:勇者無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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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海港。

    這里是楚國第二大港口,面向南洋,不過這里出入的船只,多以前往爪哇甚至是倭國、朝鮮為多,因為是深水港,所以靠著海灣,在風平浪靜的沿岸到處都是一艘艘漸駛入和駛出水道的大福船,這里的海商大多財大氣粗,從前的時候,船只但凡是去了南洋,利潤都無比豐厚,可是這些年出海的人越來越多,利潤雖然不菲,可是終究達不到暴利的程度,因此一些頗具冒險精神的海商開始把目光投向更遠的地方。

    那種遠洋的船只,所要求的木料更為堅固,要求的水手和舵手都更有忍耐力。

    但是只要能平安回到這里,一趟下來的利潤至少要比下南洋的船只所得要豐厚十倍以上。只有在這里,才會有更多的異域消息流出,據說有一支船隊,一直向西航行,一路竟是抵達了昆侖洲,昆侖洲的人種與被販來這里的昆侖奴膚色相近,因此這大陸才被人稱作為昆侖,在那里,據說便是最低賤的昆侖奴都佩戴著金銀的首飾,更有許多不知名的珠寶,他們對金銀的價值認識并不高,那一艘船隊抵達那里之后,一船的四周,居然換回來了近滿倉的黃金白銀,當船隊返程的時候,一時之間整個港口都沸騰了,海商們眼睛都有些發紅,十倍百倍的利潤一直都是海商們追逐的目標,現在去南洋的貨船一艘接著一艘,幾年前還只是幾百船貨,現在已經增長了十倍百倍,貨物就是這樣的,越是稀罕越是值錢,東西一多,這價錢自然抬不起來,再加上不少大商行占據了不少優勢,使得一些小打小鬧的海商往返南洋,利潤不過是一成兩成。

    一成兩成的利潤對于尋常的生意卻也算是暴利了,可對于風險較高的海運來說,大多數海商卻是瞧不上,他們不像大商行,大商行一次便是出動一個船隊,船上有的是防備尋常海盜的護衛,而且他們往往得到各國的重視,甚至一些大商行直接會在各國收買一些官員,為他們提供便利,這種種的優勢,又豈是小海商們所比?因此一些小海商們,大多都愿意去一些大船隊去的少的地方,以至于現在涌向昆侖洲的人海船越來越多,不過這其中所承擔的風險也是極大,一年未必能打個來回,若是遇到風浪,又或者是其他未知的危險,那便更不必說了。

    所以在東海港這邊,對于那些前去開拓新貿易路線的人,人們大多稱呼他們為水漢子,但凡是這種人最不能招惹的,他們都是亡命之徒,什么事都敢做。

    除了去昆侖洲,還有人向西航行,穿過倭國海域一路向西,這自然是有人聽了佛朗機人地慫恿,佛朗機人一直說在遠東的地方有遍地的黃金,因此這東海港這邊也有許多有鼻子有眼的傳言,說是在極東之地遍地都是黃金,這種事以訛傳訛,自然讓那些本來見了錢便眼睛發紅的人一個個嗷嗷叫,不過每隔一些時候,雖然也有一些船只往那里去,可是大多都是無功而返。

    甚至有的船只往東方走了足足三個月除了一些島嶼之外幾乎看不到陸地,最后眼看補給和淡水到了極限于是連忙灰溜溜的回來。

    可越是沒有人到達,這遍地金銀的傳說才傳的更兇,廉州這里從來不缺膽大的人,以至于幾家大商行也都發了榜文,說是誰能帶回來極東大陸的消息,幾家商行愿意給予獎賞,若是有壯士肯去冒險,也愿意提供船只。

    大家都不是傻子,那些大商行自然也不會送錢給人花,他們這么做的目的,其實也是對這遠東之地垂涎三尺,拿出一點銀子來,若是真有人能尋到,那么大商行的大規模船隊便可以立即啟程直奔遙遠的東方,到了那時,所得的回報就不是十倍百倍,便是千倍萬倍也不算什么。

    在這種熱情催生之下,那些冒險的船隊隔三差五總是從這東海港啟程,向著遙遠未知的目的出發。當港口漸行漸遠,一個充滿了艱辛甚至決定船上人員生死,也能給人帶來享用不盡財富的旅途也就開始了。

    張起來的風帆帶著對這塊熟悉陸地最溫馨的記憶,乘風破浪,行向未知,而水手們往往都是最樂觀的,沒有足夠的樂觀也吃不了這碗飯,所以他們但凡身上還要有一個銅板也要賭錢,但凡有最后一點時間也愿意鉆進窯子里享受片刻的溫柔,他們在陸地上的時候,大多數都是醉醺醺的,今曰有酒今朝醉,至于明天的事,沒有人去想,更沒有人敢去想。

    他們登上了船,會像野獸一樣嗷嗷的大叫,他們說話下流,聲音粗獷,打架滋事更是家常便飯,可是誰都知道的,這些人有諸多的不是,卻有著比常人所難以企及的勇氣和耐心,他們是世上最勇敢的人。

    根據官府的統計,一般下南洋的水手,死亡的幾率只是百分之一,這樣的死亡率還屬于正常的范疇,雖然風險已不算小,可是利潤豐厚,倒也說得過去。

    可是若是向著未知方向探索的水手,官府的記載卻是十不存一,高昂的代價,可就算如此,照舊有人趨之若鶩。

    在這里,誰都不知道下一刻自己將面對什么樣的死亡,可是帆布揚起的時候,在這港口出發時,每一個人都帶著一個夢想,夢想的支撐下,姓命似乎已經不再緊要了。

    而在這里,一艘大船已經開始收錨,這是一艘遠洋的大型福船,隨著造船技藝的提高,船只的分類也越來越多,一般在廉州,但凡是運載貨物的大型船只都叫福船,可是福船也分三六九等,而停靠在港口的這艘福船絕對算是福船中的翹楚,載貨量極大,船上可以容納五百余人作息,配備了三桅的帆竿,傳身長達一百三十余丈,吃水極深,船艙分為四層,除了底倉之外,還有專門供水手們住的起居艙,以及大量裝載淡水、食物以及貨物、武器的兩層貨艙。

    這艘船明顯是從船塢中新近出水的,至多也就跑過一趟南洋,因此船身上的涂漆仍然光亮,在陽光下閃閃生輝,只是靠近吃水線的位置,船身黏了一些貝殼等、水藻等雜物。

    這艘船分明是要準備出海了,船長已經拿著海關局簽發的準許出航的文書上了船,最后檢查了一遍淡水、貨物之后,船只開市起錨揚帆,沿著水道駛出港灣。

    站在這船舷上,一個人負著他,他的心情復雜,海風吹著他的須眉、衣袂飄起,他負手而立,瑤瑤看著港口的方向,任由海風吹拂。

    站在他一旁的,則是一個水手模樣的人,相貌普通,可是舉止卻不平常,對待眼前這個人,他顯得很是恭敬,低聲道:“老先生,這一趟要去的是南洲,那里距離廉州也有千里之遙,在爪哇下方的海域,土地廣煲,人煙稀少,氣候雖然炎熱,不過和廉州這邊相差也不是太多,那兒是兩年前發現的,如今楚國已經在那里的港口設了都督府管轄,不過請老先生放心,那兒畢竟人煙稀少,當地的土人雖然不知多少,可是遷徙到那兒去的漢人不過數千人,多是靠給船只進行補給和在當地與突然以貨易貨賴以生存,殿下說了,老先生的身份敏感,雖然殿下有盡孝之心,只是眼下也只能如此,在那邊,老先生是商賈的身份,所需的用度都由內庫里支取,小人等專門負責伺候先生,這一路上若是先生有什么吩咐,盡可叮囑便是。”

    “唔。”站在這船舷邊的,正是柳言。

    柳言原以為自己已經死了,可是想不到造化弄人,竟是被人救起,他沒有成為階下囚,而是在一處宅子里軟禁之后便人送上了船。

    這里,畢竟不再是柳言久留之地,留下來對柳乘風沒有好處,對柳言也沒有好處。

    而方才這水手口中所說的南洲,柳言也早有耳聞,據說那里有許多珍奇的動物,土地廣煲,足以與大明媲美,只不過人煙稀少,因此貨船們不太愿意往那里去,不過偶爾也會有些人前去那里安居,現在廉州乃至于整個大明朝對馬匹的需求極高,而蒙古倒是有馬,可是卻因為政治和軍事敵對的緣故,雖然也有馬市貿易,卻遠遠不足以填補這個空白,要知道現在馬車流行,人們生活中必不可缺少的便是馬匹,而據說在南洲那邊遍地都是草場,因此已有不少商賈帶著伙計前去建立牧場,養馬為業,莫說是尋常的商賈,便是廉州官府對養馬之事也極為重視,所以專門派遣了官員,設了都督府,專司漢人聚集區的治安、養馬之事,于是一些貨船,也開始專門往返南洲,為的就是將南洲的馬運至廉州,隨即向全天下販賣。

    只不過路途遙遠,馬匹畢竟不是貨物,因此現在的規模還不算大,不過現在的馬價已是越來越高,在未來在南洲經營馬場,倒未必不是一件好生意。

    {未完待續}

第899章:南洲
明朝好丈夫全文閱讀作者:上山打老虎額加入書架
    雄心壯志了一輩子,到了老了竟還比不過一個半大的兒子,固然這個兒子是自己的骨肉,柳言也只能苦笑了。

    若是不出意外他這下半輩子,只怕也只能養馬為生了。

    不過今時的柳言心態卻是無比的平靜,與這波濤相比,更像是一湖光滑如鏡的湖水。他知道,一切都已經結束,他將踏上未知的旅程,開始一種全然不同的生活。

    南洲……

    那兒倒是讓人生出期待之心,那么自己就在那里終老吧。

    柳言的臉上掠過了一絲溫和的笑容,當一個人放下了壯志,放下了窮究一生的,未必就會感覺到痛苦和不忿,有些時候反而讓人一下子輕松起來。

    他此時甚至思緒已經飛到了千里之外的那片大陸,準備著手一個嶄新的人生了。

    可是……

    雖是這樣想,雖然心情輕松,可是柳言還是有一些期待,自己的兒子,親生的骨肉,那個自己雖已久未謀面,卻依然視之為生命的家伙不知如何了,他現在在做什么?是否牽掛過自己這個父親,又或者……又或者對自己有所埋怨呢?不管怎么說,自己曾是他的絆腳石,自己是亂黨,而他則是朝廷心腹,是大明朝鐵桿的藩王。

    柳言微微皺眉,并不是因為厭惡海水的腥味,也不是因為這海風刮過自己的肌膚時帶來的不悅,他突然又變得有幾分憂心忡忡起來。

    乘風會原諒自己嗎?

    自己七八年前詐死。讓他孤零零的去面對險惡人心。自己甚至策劃了革除他功名的事,柳言固然有自己的理由。可是現在回想,卻覺得自己所有的一切。又或者是自己的好心,都是強加給柳乘風的。而他哪里知道,這個小子有自己的獨特的想法,有更高明的手腕,甚至有常人無法理喻的志向。

    世事難料啊……

    柳言一動不動的盯著碼頭,此時船帆已經張起來。船體開始微微的椅,以至于柳言不得不扶住了船舷,他戀戀不舍的站在這里,看到碼頭上有許多人。有人登船,也有人來告別,自己這一去,只怕再不能回來了,柳乘風……不,楚王殿下會來嗎?他肯來看望自己的父親最后一眼嗎?雖然自己有無數的虧欠,可是柳言依然生出了期盼,可是理智仍然告訴他,這個如今遠遠超過了自己的男人是不會出現的,他已經貴為天潢貴胄。他身份已經高不可攀,甚至連柳言也不得不去抬頭仰望。

    于是柳言的心思又產生了無數微妙的變化,他悄悄的安慰自己,那個人只是日理萬機,只是有許多大事等著他決定,他實在抽不開身,亦或者要避避嫌疑。

    無論是什么理由,柳言雖然明知這理由站不著,可是此刻他依依不舍的站在甲板上。居然不斷的在逼迫自己相信這個理由。

    鐵錨已經拉起,船體顫抖的更加劇烈,以至于先前那水手過來勸說道:“先生還是到艙中去吧,待會兒要沿著水道出灣,船只游弋的慢,難免會有些顛簸……”

    柳言微微一笑,側目瞥了水手一眼,溫和的笑了,他笑的時候,居然和柳乘風的笑容有著驚人的相似,那種含蓄的笑容,既不張揚,又絕不刻意的收斂,柳言用手拍了拍船舷,道:“不妨事,老夫只是想再看看這陸地,多看一眼,這是鄉土,只怕往后老夫再也回不來了。”

    水手似乎理解了柳言的話,默默的點點頭,便不再勸告。

    其實對柳言來說,這所謂的鄉土已經沒有什么可留戀的了,在這鄉土上,他有著滑稽的一生,他全部的心思都投入到了一樁現在回想起來都覺得可笑的事業之中,他的朋友,他的那些老兄弟,只怕已經和他天人兩隔,在這所謂的鄉土上,唯一還值得他牽掛的,只怕就是這楚國的主人。

    當船體漸漸離開碼頭的時候,柳言的眼眸越來越顯得灰暗起來,明知不可能的事,他偏偏生出了期望,期望越高失望越大,很顯然,他已經注定要失望了。

    那落寞的眼神中只剩下了不甘,以至于他的手死死的抓著船舷青筋賓。

    他重重的嘆了口氣,整個人仿佛蒼老了十歲,這是一個父親的心情,天底下的父親只怕都是這樣的心情。無論這個人是貴為王侯,亦或者是販夫走卒,都逃不脫這舔犢之情四字。

    他不禁嘴角微微浮出一絲苦澀,旋即又生出嘲弄之色,這不是嘲弄別人,他只是嘲弄自己,自己并沒有做好一個父親的角色,又憑什么硬要去追求那與之不能匹配的父子情愛呢?

    柳言第一次深深的感覺到,自己鑄下了大錯,這個錯誤他便是用余生去彌補,也永遠不能補救,浪子能回頭,可是一個父親做錯了事,卻是再也回不去了。

    ………………………………………………………………………………………………………………………………

    港口的各處碼頭一切依舊,鮮衣怒馬的商賈,衣衫襤褸的腳夫,醉醺醺吹著口哨的水手,還有那送別親友的人群,龍蛇混雜的環境一絲沒有改變,誰也不會想到,一艘船已經悄然駛離了碼頭,張起了風帆。

    可是這時候,突然噠噠的馬蹄聲傳出,這時候出現急促的馬蹄聲,是極容易引人反感的,這里人多擁堵,就算是運貨的馬車也是一步一停,又不知是哪家的貴人來這里送別親友,因此才擺出這個陣仗。

    這時候,有人突然大呼一聲,道:“殿下駕到,楚王殿下駕到,楚王有令,今日出宮巡查港口,閑雜人等退避。”

    這一下子,整個港口頓時炸開了鍋,楚王殿下……這就和京師里頭的皇帝老子一樣都是高不可攀的存在,或許對皇帝老子,那些桀驁不馴的水手們還敢繞幾句口舌,可是對這楚王,所有人都發自內心的尊崇。

    誰都知道,正是因為有了楚王,才會有大家的一口飯吃,幾年前,所有人都不過是鄉間的佃戶,可是現在,雖然有許多人在這里過的艱苦,可是比鄉下的環境卻要好的太多。

    楚王所維系的,又何止是那些商賈的利益,受益的也絕不只是一個兩個的商賈,更不必說,這些年來在廉州幾乎每個茶肆酒樓的說書人都會編出各種關于柳乘風的各種段子,在這些段子里,柳乘風斬妖除魔,柳乘風英雄救美,柳乘風救苦救難,這種亂七八糟的故事雖然經不起推敲,可是不管別人信不信,廉州人卻是深信不疑。

    于是一下子,港口的人等沸騰了,有人墊起了腳尖引頸去看,有人紛紛拜倒在地,有人嚇得退到路邊,趕車的車夫手足無措,連忙將車馬趕到路邊去,醉醺醺的水手們也不大肆喧嘩了,一個個如溫順的小貓。附近的商賈連忙跪下,膝行上去想往殿下的王駕那邊多靠近幾分,好沾沾這財神爺的仙氣,港口的官吏、官兵也都嚇了一跳,一個官員連忙帶著幾個文吏快步上前,到了王駕前拜倒在地,口稱:“下官海關局巡檢趙承見過殿下,下官不能遠迎,還請殿下恕罪。”

    柳乘風只穿著一件常服,笑吟吟的翻身下馬,他一下馬,身邊一大隊的護衛紛紛落了地,擁簇著柳乘風,一個個謹慎的向左右張望,以防不測。

    柳乘風口吻輕松的道:“起來吧,不要多禮,孤王只是聽說港口熱鬧,所以來瞧一瞧,你不要緊張。”

    巡檢趙承這才小心翼翼的起來,見柳乘風的口氣輕松倒也跟著松了口氣,笑吟吟的道:“殿下,這里龍蛇混雜,要不要去海關局衙門坐坐?”

    柳乘風搖頭,卻是遙看著海面的方向,像是在搜尋什么,道:“不必了,孤王只是隨意走走,順便體察一下民情,到衙門里能體察出什么?是了,幾日出海的船只多嗎?”

    趙承忙道:“上半年的時候出海的船只多,下半年回程的多,單今日便已有六十余艘商船通過了關防出海了。”

    柳乘風微微一笑,道:“孤王聽說在海外有個叫南洲的地方,那地方竟是比我大明的疆土也不遑多讓?嚇,孤王聽見的時候,真覺得不可思議呢。”

    趙承一聽,頓時來了興頭,道:“是,南洲在爪哇水域附近,因為地處極南,所以大家都稱作南洲,現在去那里的船只不算多,一年也不過兩三百艘,不過比起上年確實增加了不少,是了,今日通過關防的一艘海船就是去南洲的。”

    “是嗎?”柳乘風漫不經心的樣子,鼓勵趙承道:“這么說這艘船想必已經走了吧,要到南洲,至少也需四五個月功夫才是,這得需要多大的船才能進行如此遠的航行?”

    趙承瞇了港灣處一眼,隨即道:“還沒走,剛剛起的帆,殿下你看那里,一號碼頭丙號棧橋那邊,那艘船就在那里,這是最時新的大福船,船名破浪,里頭的水手就有三千多人,還搭載了幾個客商,帶去了大量的貨物。”

    趙承遙指著遠方,柳乘風順著他的指點看過去,果然看到一艘大船正在沿著該棧橋的水道慢吞吞的駛出。(歡迎您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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