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鑾殿的老兒整日里想著長生不老,皇宮里的太監時時念叨的是如何長出子孫根;朝堂百官忙著爭權奪利,江湖豪杰們正在爭那天下第一的虛名。正值國破家亡之際,是何人手舉長劍,在艱難的支撐著這支離破碎的大好河山?
南岳國,泰康城。
十幾日前的那場混亂已經平復,原本是誅魔盟駐地的地方早已被人夷為平地,被城主當眾拍賣,等待未來的主人前來修繕。
城內之人大多都已逃到荒郊野外,短時間內城內是不會恢復往日的熱鬧了。
而此時的城主府后院。
泰康城城主陸鐘琦正雙膝跪地,膽顫心驚的看著面前的獨臂中年男子,他的身周是橫七豎八的躺著的七八具尸首。
如有旁人再此,必定能夠認出那死去之人都是城主府內的頂尖護衛高手。
“有些東西不是什么人都能碰的!”
獨臂中年人獨臂手里拿著一個灰撲撲的錦囊,身旁懸浮著一枚血紅的珠子,臉色淡然的看著陸鐘琦。
“是!是!”
往日威嚴的陸城主現今卻早已汗流浹背。
“這人是誰殺死的?”
地上除了城主府的幾具尸體,竟然還有一堆爛肉,那中年人正指著那堆爛肉開口問道。
“據……據說是一位少俠出的手。”
“少俠?多大年紀的少俠?”
男子繼續問道,無人注意的眼神中透著絲激動。
“二……二十左右吧?聽說那少俠極為容貌俊美。”
陸鐘琦絞盡腦汁的回憶著卷宗的記載,他本已經打定主意這幾日就提交辭呈,返鄉避一避風頭,卻不想官位未脫,就被人找上了門來。
“二十?”
中年男子眉頭一皺,似乎有些疑惑。
“把你知道的情況都一一給我說清楚!”
心中失望之下,男子的聲音也變的冰冷起來。
“是……是……”
當下,陸鐘琦就把自己所了解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而中年男子則不時的問上兩句。
直到……
“你說燕山派現在除了那兩個女子以外還有一個十歲的娃娃?”
“沒錯!那孩子雖然練武不行,但聽說卻是一位醫藥的奇才!”
陸鐘琦急忙點了點頭。
“呵呵……,練武不行?”
男子笑聲中透著股對陸鐘琦的不屑和得知消息后的狂喜。
“他是我師弟,我找了他好久!久到我都快受不了了!”
男子身軀突然微微顫抖起來,壓抑的聲音似乎也帶著股激動的哭腔。
“啊!”
陸鐘琦一呆,回過神來立馬道:“恭喜,恭喜!恭喜閣下找回失散在外的師弟!”
“你幫我找到了他,你說我應該怎么感謝你才好?”
男子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激動,才緩緩低頭看向陸鐘琦。
“不……不必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
陸鐘琦卻不敢有所要求,只是臉皮抖動著發出強笑。
“應該的!應該的!”
男子卻搖了搖頭,收起錦囊,伸手撫向對方的頭頂,緩緩摩挲中似乎是在撫摸一個溫柔的動物。
而陸鐘琦被人拿住要害卻不敢有絲毫動彈。
“我找了這么多年都沒有找到他,自己也因如此被師尊降罪,被撕去了一條臂膀。現在卻知道他竟然在你的地盤上躲了那么多年?這樣的大恩大德我又怎能不報?”
手腕朝下一探,五根干瘦的手指猛然貫入到了對方的頭顱之內。
“呃……”
地上的陸鐘琦雙目圓瞪,身軀顫抖,肉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干癟下去,不一會兒就變成了一句名副其實的骷髏!
“啊……”
中年男子滿足的吐了口氣,僵硬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果然不愧是師尊挑選的人,這般年紀就能把陰煞無形刀修煉到如此境界!”
“小十七,你不要走的太快!九師兄這就來找你!”
“哈哈……哈哈……”
仰天大笑中,男子人影翻飛,黑色的氣息瞬間彌漫整個城主府,無數人的哀嚎聲接連響起,經久不散!
******
一條溪流蜿蜒流淌,溪水清澈見底,幾條游魚不時的劃過水面,蕩起絲絲漣漪。
水面猶如光滑的鏡面,顯出上面一位身穿葛布箭衣的俊朗面孔。
白皙的膚色,五官立體猶如刀刻般俊美;雙眸清冷,猶如皎潔冰冷的彎月;微微上挑的眉角,薄薄的唇,卻讓男子的面孔顯得有些陰柔和嫵媚。
“尼瑪……”
淡淡的吐槽聲徹底破壞了人影的形象。
魚尾輕擺,水波蕩漾,也讓陳子昂收回了審視的眼神。
他現在名叫孫恩,二十多年前永州犯官之后,當時他尚年幼,吾皇開恩,進宮做了小太監,因而更名為孫恩。
像他這般的太監是沒有資格服侍皇上的,又因其年幼卻熟讀詩書,所以加入了刑名太監的行列。
在受訓的幾年間,孫恩因為各項考核都出類拔萃,被東廠的人挑走,送進一個秘密的地方接受特殊的訓練。
一晃就是二十年,孫恩去年學成出師,領百戶銜,正式執行任務。
今次前來通州,就是捉拿通州知州魏藻德。
此人是十三年前的進士,善辭令,有辯才!深的當今皇帝賞識。不過十三年,就由一個普通進士官至五品的知州!
五品看上去不大,但在地方上卻是一手遮天,更是進階的必經之路。
在當今亂世,一旦任期一到,進京面圣之后必定連升三級!
可惜卻不知道這位魏知州不知因為何事惡了東廠的督主,司禮監掌印大太監劉瑾,派了東廠和錦衣衛聯合緝拿這位知州。
奈何魏藻德素有賢名,行動計劃一再受阻,無奈之下眾人之后暗中下手,在魏藻德回府的路上強行把人擄來,上了枷鎖。
一行人當日就急匆匆的離了通州,朝京城方向趕去,只要進了京,一切都塵埃落定!
但路途上又怎么可能安定下來?
拯救賢良魏大人的正義之士此時正從四面八方而來!
清洗好面孔之后,了無生趣的陳子昂臉色呆滯的回到自己的馬旁,一聲不吭的盤膝坐地。
“孫公公!請用餐!”
一臉絡腮胡的黃志忠一臉討好的湊了過來,他是錦衣衛百戶,按理來說兩人應該是職位不分高低,但實際上就算是錦衣衛的千戶,在自己這個東廠的百戶面前也要鞠躬作揖,四面討好!
陳子昂默默的看了看面前油黃肉嫩的肥雞,在心里考慮是不是直接餓死了事?不過考慮到到餓死太過殘忍,還是默不作聲的接了過來。
草草吃完,眾人又上了路,為了掩人耳目,眾人是扮作進京的官差,正中圍著的馬車上就是帶著枷鎖的魏藻德。
行了沒有多遠,正行在一條大道之上時,后方突然響起驚雷之聲。
“傲骨行天下!”
驚雷化作高呼在眾人耳邊響起。
“雪寒育勁松!”
一人的高呼剛落,另一人隨之接上。
“凌云壯志在!”
第二人聲音落下,第三人的聲音再次響起。
“霜劍笑從容!”
聲音由遠及近,第一人聲響起之時應在數里之外,到了最后一句之時,扭身望去,四條人影已經清晰可見。
四人的聲音或豪放,或悠揚,音調雖各有不同,但均是中氣充沛,顯然皆是內力高強之輩。
“南山四俠!傲雪凌霜!”
陳子昂身旁的黃志忠臉色一正,直身看向迎來的四人。
金鑾殿的老兒整日里想著長生不老,皇宮里的太監時時念叨的是如何長出子孫根;朝堂百官忙著爭權奪利,江湖豪杰們正在爭那天下第一的虛名。正值國破家亡之際,是何人手舉長劍,在艱難的支撐著這支離破碎的大好河山?
南岳國,泰康城。
十幾日前的那場混亂已經平復,原本是誅魔盟駐地的地方早已被人夷為平地,被城主當眾拍賣,等待未來的主人前來修繕。
城內之人大多都已逃到荒郊野外,短時間內城內是不會恢復往日的熱鬧了。
而此時的城主府后院。
泰康城城主陸鐘琦正雙膝跪地,膽顫心驚的看著面前的獨臂中年男子,他的身周是橫七豎八的躺著的七八具尸首。
如有旁人再此,必定能夠認出那死去之人都是城主府內的頂尖護衛高手。
“有些東西不是什么人都能碰的!”
獨臂中年人獨臂手里拿著一個灰撲撲的錦囊,身旁懸浮著一枚血紅的珠子,臉色淡然的看著陸鐘琦。
“是!是!”
往日威嚴的陸城主現今卻早已汗流浹背。
“這人是誰殺死的?”
地上除了城主府的幾具尸體,竟然還有一堆爛肉,那中年人正指著那堆爛肉開口問道。
“據……據說是一位少俠出的手。”
“少俠?多大年紀的少俠?”
男子繼續問道,無人注意的眼神中透著絲激動。
“二……二十左右吧?聽說那少俠極為容貌俊美。”
陸鐘琦絞盡腦汁的回憶著卷宗的記載,他本已經打定主意這幾日就提交辭呈,返鄉避一避風頭,卻不想官位未脫,就被人找上了門來。
“二十?”
中年男子眉頭一皺,似乎有些疑惑。
“把你知道的情況都一一給我說清楚!”
心中失望之下,男子的聲音也變的冰冷起來。
“是……是……”
當下,陸鐘琦就把自己所了解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而中年男子則不時的問上兩句。
直到……
“你說燕山派現在除了那兩個女子以外還有一個十歲的娃娃?”
“沒錯!那孩子雖然練武不行,但聽說卻是一位醫藥的奇才!”
陸鐘琦急忙點了點頭。
“呵呵……,練武不行?”
男子笑聲中透著股對陸鐘琦的不屑和得知消息后的狂喜。
“他是我師弟,我找了他好久!久到我都快受不了了!”
男子身軀突然微微顫抖起來,壓抑的聲音似乎也帶著股激動的哭腔。
“啊!”
陸鐘琦一呆,回過神來立馬道:“恭喜,恭喜!恭喜閣下找回失散在外的師弟!”
“你幫我找到了他,你說我應該怎么感謝你才好?”
男子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激動,才緩緩低頭看向陸鐘琦。
“不……不必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
陸鐘琦卻不敢有所要求,只是臉皮抖動著發出強笑。
“應該的!應該的!”
男子卻搖了搖頭,收起錦囊,伸手撫向對方的頭頂,緩緩摩挲中似乎是在撫摸一個溫柔的動物。
而陸鐘琦被人拿住要害卻不敢有絲毫動彈。
“我找了這么多年都沒有找到他,自己也因如此被師尊降罪,被撕去了一條臂膀。現在卻知道他竟然在你的地盤上躲了那么多年?這樣的大恩大德我又怎能不報?”
手腕朝下一探,五根干瘦的手指猛然貫入到了對方的頭顱之內。
“呃……”
地上的陸鐘琦雙目圓瞪,身軀顫抖,肉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干癟下去,不一會兒就變成了一句名副其實的骷髏!
“啊……”
中年男子滿足的吐了口氣,僵硬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果然不愧是師尊挑選的人,這般年紀就能把陰煞無形刀修煉到如此境界!”
“小十七,你不要走的太快!九師兄這就來找你!”
“哈哈……哈哈……”
仰天大笑中,男子人影翻飛,黑色的氣息瞬間彌漫整個城主府,無數人的哀嚎聲接連響起,經久不散!
******
一條溪流蜿蜒流淌,溪水清澈見底,幾條游魚不時的劃過水面,蕩起絲絲漣漪。
水面猶如光滑的鏡面,顯出上面一位身穿葛布箭衣的俊朗面孔。
白皙的膚色,五官立體猶如刀刻般俊美;雙眸清冷,猶如皎潔冰冷的彎月;微微上挑的眉角,薄薄的唇,卻讓男子的面孔顯得有些陰柔和嫵媚。
“尼瑪……”
淡淡的吐槽聲徹底破壞了人影的形象。
魚尾輕擺,水波蕩漾,也讓陳子昂收回了審視的眼神。
他現在名叫孫恩,二十多年前永州犯官之后,當時他尚年幼,吾皇開恩,進宮做了小太監,因而更名為孫恩。
像他這般的太監是沒有資格服侍皇上的,又因其年幼卻熟讀詩書,所以加入了刑名太監的行列。
在受訓的幾年間,孫恩因為各項考核都出類拔萃,被東廠的人挑走,送進一個秘密的地方接受特殊的訓練。
一晃就是二十年,孫恩去年學成出師,領百戶銜,正式執行任務。
今次前來通州,就是捉拿通州知州魏藻德。
此人是十三年前的進士,善辭令,有辯才!深的當今皇帝賞識。不過十三年,就由一個普通進士官至五品的知州!
五品看上去不大,但在地方上卻是一手遮天,更是進階的必經之路。
在當今亂世,一旦任期一到,進京面圣之后必定連升三級!
可惜卻不知道這位魏知州不知因為何事惡了東廠的督主,司禮監掌印大太監劉瑾,派了東廠和錦衣衛聯合緝拿這位知州。
奈何魏藻德素有賢名,行動計劃一再受阻,無奈之下眾人之后暗中下手,在魏藻德回府的路上強行把人擄來,上了枷鎖。
一行人當日就急匆匆的離了通州,朝京城方向趕去,只要進了京,一切都塵埃落定!
但路途上又怎么可能安定下來?
拯救賢良魏大人的正義之士此時正從四面八方而來!
清洗好面孔之后,了無生趣的陳子昂臉色呆滯的回到自己的馬旁,一聲不吭的盤膝坐地。
“孫公公!請用餐!”
一臉絡腮胡的黃志忠一臉討好的湊了過來,他是錦衣衛百戶,按理來說兩人應該是職位不分高低,但實際上就算是錦衣衛的千戶,在自己這個東廠的百戶面前也要鞠躬作揖,四面討好!
陳子昂默默的看了看面前油黃肉嫩的肥雞,在心里考慮是不是直接餓死了事?不過考慮到到餓死太過殘忍,還是默不作聲的接了過來。
草草吃完,眾人又上了路,為了掩人耳目,眾人是扮作進京的官差,正中圍著的馬車上就是帶著枷鎖的魏藻德。
行了沒有多遠,正行在一條大道之上時,后方突然響起驚雷之聲。
“傲骨行天下!”
驚雷化作高呼在眾人耳邊響起。
“雪寒育勁松!”
一人的高呼剛落,另一人隨之接上。
“凌云壯志在!”
第二人聲音落下,第三人的聲音再次響起。
“霜劍笑從容!”
聲音由遠及近,第一人聲響起之時應在數里之外,到了最后一句之時,扭身望去,四條人影已經清晰可見。
四人的聲音或豪放,或悠揚,音調雖各有不同,但均是中氣充沛,顯然皆是內力高強之輩。
“南山四俠!傲雪凌霜!”
陳子昂身旁的黃志忠臉色一正,直身看向迎來的四人。
四條人影奔行極速,堪比寶馬,不過幾個起落,幾十丈的距離已被越過。
當頭之人落地騰空之時,腳下會騰起一股風圈,奔行之時猶如御風而來的仙人,再加上他一身道袍,打理的精細的三寸胡須,手持拂塵,好一派仙風道骨的模樣。
正是南山四俠劉傲松!
后兩人緊隨其后,腳尖點地,身子已經沖天而起,起起落落間緊隨其后。
兩人都是一身儒衫,相貌俊雅,背負寶劍,正是程雪生、程凌風兩兄弟。
最后一人錦衣長袍,背負雙手,腳步緊貼地面,一步跨過即是數米,縮地成寸般行在最后。
正是以指功聞名的彈指驚雷——譚覆霜!
在黃志忠定眼觀察之際,四人已經運使輕功來到了眾人面前。
“留下魏大人,你們滾吧!”
南山四俠的老三程凌風脾氣最為火爆,停下腳步就對著陳子昂一群人大吼。
“幾位大俠是不是有什么誤會?我們不認識什么魏大人,這里只有進京的孫大人。”
面對咄咄逼人的四人,陳子昂一伙也走出一位中年男子。
男子臉色黝黑,骨節寬大,像足了一個老農,一身普通衛兵的服飾穿在他的身上也顯得不倫不類。
“哼!楊天石。你就別再裝瘋賣傻了!”
對面的程雪生冷笑一聲,看著對方的雙眸中滿是蔑視,這不是對對方實力的蔑視,而是蔑視著對方的身份!
朝廷鷹爪!
楊天石就是這場行動的總負責人,錦衣衛千戶,湘南鐵槍門當代門主。
“哈哈……,果然瞞不過程大俠的雙眼!但在下很是不解,幾位是怎么找過來的?去往京城之路眾多,我們選的也不是什么常見的路,沒有那么巧就和幾位碰上吧?”
楊天石哈哈一笑,挺胸抬頭,渾身氣勢一變,原本的軟弱瞬間消失,整個人立在原地就如一桿頂天立地的長槍,充滿了剛猛陽剛之氣。
“你以為我們會說?”
譚覆霜屈指輕彈,臉露冷笑。
“哧!”
細微的指風響起,轉瞬化為驚雷,轟然在馬車之前炸響。
“嘩啦啦……”
實木打造的馬車車廂四分五裂,兇狠的指風擊碎了車廂卻絲毫沒有傷到車廂中人的分毫,這種對真氣的控制力也讓楊天石眉頭一挑。
他倒不是擋不住,只是沒有這個必要,而且其他三人也一直盯著自己的一舉一動,冒然動手恐會落入下風。
“魏大人?”
南山四俠的老大劉傲松眼神微動,見車廂內的人胸口仍有起伏,但發須散亂,呼之不應,應該只是陷入昏迷而已。
“錦衣衛行事,果然霸道!如此押運犯人,倒真是見所未見!”
劉傲松心中松了口氣的同時,也不由的升起一股怒火。
南山位于通州境內,四人也多受魏藻德的照拂,眼見恩人受此折辱,又怎能不怒?
“哼!四位既然知道我們是在押運犯官,就該知道今日的行為代表了什么?”
楊天石雙眸一瞇,語氣森嚴道:“爾等難道不怕朝廷的降罪嗎?到時候天下雖大,卻沒有你們南山四兄弟的立錐之地!”
“你嚇我們啊!”
程凌風臉色一怒,冷笑道:“就當今那皇帝老兒的作為,這南楚說不定哪天就亡了!”
“三弟慎言!”
劉傲松眼露不悅的瞪了程凌風一眼,幾人畢竟是楚國的子民,這般話私下里說說也就罷了,當著外人的面說起,那就是太過大逆不道了。
“大逆不道!”
果然,對面眾人紛紛臉現憤怒,其中不少人已經持了刀劍在手,只等楊天石一聲令下就刀劍齊上給他們好看。
“不忠不義之人,竟然被稱為俠義之人!”
楊天石雙眸中怒火熊熊,單手一指背后的人犯,大喝道:“你們可知他犯了何事?就這般視國家法度于無物,半路截囚!”
“魏大人高風亮節、剛正不阿,情為民所系、利為民所謀,在通州任上的三年間,萬民稱道、百姓敬仰,又豈會犯了什么律法?”
譚覆霜淡淡的接口,同時冷笑著看著眾人,最后把目光停在了陳子昂的身上,眼神中再次投射出深深的鄙視。
“哈哈……”
楊天石突然哈哈大笑,半響才仰天大吼道:“好一個高風亮節、剛正不阿!好一個情為民所系、利為民所謀!”
“那爾等可知,此人上任知州三年,就在老家置辦了萬畝良田,數百奴仆,囤聚之財可達數萬兩白銀!他一個年俸不足三百兩的知州能在三年的時間聚攏如此財物,我倒想問問你們,這是如何做到的?”
楊天石雙眸圓睜,狀似噬人,他原本身為湘南鐵槍門門主,之所以入了朝堂,換上一身鷹爪服,就是因為受到了奸臣所害,家產被占所致。
而且那人也是在當地好評如潮,上告無門!
今日說起同樣的的事跡,不由得激起了他心中深埋的怨恨。
“你們這些朝廷鷹犬,最善羅織罪名、屈打成招,你這些話還是說給你們的皇帝老兒聽吧!”
程凌風一臉的不信,其他幾人也是眼神不變,面露冷笑。
“哈哈……,惡人雖惡!卻不及你們這些助紂為惡而不自知的人來的可恨!”
楊天石怒火燃胸,再也不可遏制,單手一身,身后馬背上的一桿長槍已經躍入手中。
單手持槍往前一指,猛然大喝。
“上!”
“嗆啷……”
刀劍出鞘!
二十余人默不作聲的拔出兵刃,整齊劃一的圍了上去。
陳子昂雙眸一亮,這些人四下分散,站立方位各有不同,但拔劍出鞘之后氣息竟然隱隱貫為一體,在其中兩個百戶的驅動下氣勢竟然猛增數倍。
本來陳子昂并不看好自己這面的情況,對面雖是四人,但個個都是已經打通了奇經的高手。自己這面除了楊天石自己看不通透之外,其他二十多人強的也只是在十二正經打轉,弱的更是煉體還未圓滿。
對方劍氣刀光一頓掃射,估計就要倒下一大片,但現在看來卻是未必!
“四弟,你去救人,其他人我們來對付!”
劉傲松一揚拂塵,延綿不斷的勁氣已經籠罩了全場,一人獨擋二十余位錦衣使。
程家兄弟身軀一晃,兩柄長劍已經閃爍著幽幽寒光電射楊天石。
一桿長槍連連抖動,勁氣含而不露,在空中瞬間連點十余記,劍氣縱橫、槍芒閃爍,大地瞬間被劃出一道道深不見底的裂痕。
程家兄弟劍法輕靈,兩人又是心意相同,互為補足,層層疊疊的劍氣瞬間壓制住了楊天石。
楊天石的槍法氣度深嚴,凌厲霸道中卻不缺乏沉穩厚重,雖然爆發力不足,但后勁十足,只要對方不能再短時間拿下他,遲早會讓他再次翻盤。
而此時的譚覆霜卻已經縮地成寸,鬼魅一般的出現在馬車車廂之旁,他卻并不急著去解救魏藻德,而是不屑的瞥了一眼陳子昂,冷笑一聲。
“死太監……”
不遠處呆在那里一動不動的陳子昂眼神一動,不由得朝著對方看去。
陳子昂奔來對這次穿越很是期待的,想著看能不能在這次穿越的世界里找到解決體內魔胎的方法,還有就是趁機領悟先天之境,為回反以后打下堅實的基礎。
卻不想剛到這個世界,就受到天大的打擊,直讓他感到生無可戀,只想著一死了之。
心灰意冷之下,他本來就積郁了滿腹的怨氣無處發泄,結果那譚覆霜好死不死的撞了過來。
也不知道南山四俠的老四到底是為了什么對太監有那么大的歧視,竟然大事當前還要多嘴挑釁陳子昂。
“不做死就不會死啊!”
陳子昂搖頭輕嘆,左手一揚,身旁馬背上一柄長劍已經落入手中。長劍帶鞘長約三尺半,劍鞘古樸,金銅劍柄。
回憶著這具身軀的記憶,陳子昂的身上不由自主的透出冷厲的殺氣。
對面的譚覆霜眉頭一簇,也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滋……”
長劍出鞘,似乎帶出了一絲火花,刺眼的寒光閃過,陳子昂已經人劍合一橫跨數米,瞬移般點向了對方的咽喉。
兩跟潔白如玉的手指突然出現在長劍的正前方,雙指雖然柔韌,卻帶著股堅定不移的信念,似乎在這雙指之下,無物可以逃脫!
劍身一顫,倏忽化為七道劍芒,疾點譚覆霜周身七處要穴。
譚覆霜指顫蓮花,勁風密如急雨,如觀音揚枝灑水,不僅護住自身,還有余力攻擊對方。
他對自己的指法十分自信,天下間修煉指法之人雖少,但也有百十分類,千萬人修習。但自己的這門驚神指卻能在天下的諸多指法中排在前三之列!
甚至就算是那第一的位置也未必不能爭一爭!
本來胸有成竹的譚覆霜卻不經意間看到了對方嘴角的冷笑,心中一緊之時,身前的七道劍芒又猛然朝中心之處一凝,剎那間劍身極速震顫,妙到毫巔的從譚覆霜胸前點入,筆直的貫入了對方的心口之中。
“呃……”
剛猛的劍氣猛然在體內爆開,譚覆霜能夠清楚的感應到自己的心臟被攪成肉泥的過程,他雙目圓瞪,單手豎指,絕招驚神一指卻再也發不出來。
“四弟!”
一身道袍的劉傲松心中一驚一怒,悲從心起,手中拂塵狂舞漫天勁氣激蕩下層層疊疊罩向圍攻自己的二十余位錦衣衛士。
“龍蛇起陸!”
錦衣衛百戶黃志忠猛然大喝,眾人身形變換,伴隨著勁氣的彼此影響,一股狂野的殺氣猛然從眾人心頭涌起。
兇悍絕倫,顛山捯地的氣勢瞬間籠罩全場,威壓直逼先天中人特有的心神壓迫感。
兩位百戶分持刀劍,揮舞中明明還未打通奇經八脈,但刀光劍氣卻奔騰往來,斬碎勁氣,直襲劉傲松。
“喝……”
伴隨著劉傲松低沉的冷喝之聲,他手中的拂塵猛然變化,拂塵之上不知是何獸毛的白色長絲猛然暴漲,綿延直有十余米。
暴漲的長絲聚散不定,在劉傲松的真氣控制下切割眾人的氣機感應,分而化之,欲要各個擊破。
“散!”
錦衣衛內傳的龍蛇殺法雖然有聚攏眾人之力于一體的功效,但畢竟人心不一,稍有混亂就會陣法破碎,真氣倒噬之威。
為了避免這種情況,自然會有相應的對策,在黃志忠大喝之下,眾人步伐隨之變換,爆裂的氣勁猛然從陣法之中爆發,除了眾人所處的位置,其他地方都遭到了無差別的氣勁攻擊。
但眾人連接一起的氣場也隨之短暫的散開。
“轟……”
勁氣相撞,激起漫天煙塵,狂風呼嘯,道路兩旁的不少樹木紛紛猛烈搖擺,斷枝落葉飄飄灑灑落滿地面,像是給黃土大道平添了一層綠衣。
“呲……”
五具尸首猛然從煙塵之中拋飛而出,密密麻麻的白色細絲從尸首體內縮回,血絲飄散,但拂塵卻仍舊光鮮潔凈,超脫凡俗般不染分毫。
風圈轉動,劉傲松憑虛御風般迎向陳子昂,雙眸雖然滿布憤恨之色,但動作卻仍舊是不見絲毫慌亂。
太乙佛塵——回身云塵式!
只見他手中拂塵一揮,漫天潔白的飛絲化作層層白云,飄逸如塵般倏忽落下。
陳子昂立于十余米外,雙眸冷冰冰的注視著飛奔而來的劉傲松,體內真氣運轉,身軀微晃。
下一刻,閃耀著幽幽青光的寶劍瞬間震蕩了千百次,每一次震蕩都破開了劍身之前的一寸空間,長劍破開層層白云,繼續輕松如意的貫穿了劉傲松的身軀,最后在他身后再次浮現出陳子昂手持長劍清冷妖異的面龐。
場中一靜,眾人只看到一道刺眼的青光橫貫了十余米的距離,那睥睨天地的氣勢、驚雷閃電般的速度,讓在場的所有人心頭都為之一涼!
沒有了真氣的支撐,拂塵縮回原來的大小,劉傲松的身軀也搖搖晃晃的倒了下去,現場之余一道絕世的鋒芒永久的留在眾人的心底。
“大哥!”
悲呼聲打斷了眾人的震驚,一群錦衣衛對視一眼,在百戶黃志忠的大喝聲中再次聚成一體,刀芒劍氣呼嘯著圍了上去。
一直被壓制著的楊天石也是氣息一提,手中長槍寒芒閃耀,一道道槍芒縱橫往來,覆蓋方圓十余米,猛然反攻對方兩人。
“給他們拼了!”
程凌風雙眸一瞪,大吼一聲,不管身前的槍芒,手中長劍急斬,狂暴的劍氣不要命的涌向楊天石。
楊天石卻不欲與對方拼命。
開什么玩笑,我們這次是贏定了好不好?
長槍一晃,層層疊疊的槍花浮現,腳步錯動,身軀倏忽后退,忽東忽西變幻不定。
程雪生長劍一圈,漫天槍芒消散一空,身軀猛然一漲,雙眸變得赤紅一片,腳下一踏,大地轟然炸響中,他已經仿佛火箭沖天一般猛然鉆進一眾錦衣衛當中。
堅硬的大地轟然碎成無數粉塵碎塊,四散飛揚,也籠罩住了眾人的戰場。
彌漫的煙塵中刀芒劍氣呼嘯縱橫,血光痛呼不時響起,半響才歇。
煙塵散去,程家兄弟已經俯首,楊天石雖然毫發無傷,但二十余位錦衣衛卻躺下了一大半!
其余人也是渾身帶傷,其中經常和陳子昂搭訕的百戶黃志忠右腿被削去半截,正躺在地上大聲的痛呼。
陳子昂默立半響,才回過神來前來幫忙救助傷者,掩埋尸首。
經此一戰,他突然想通了,自己前來這里的目的是為了成就先天,找到解決體內魔胎的辦法,有沒有那個東西好像問題不大?
而且少了它還能讓自己更加專心一意,不見許多高手都出自大內嗎?
況且這個世界沒有妖魔之災,奇功異法層出不窮,就連先天都有不少,不正和自己的心意嗎?
再說只是自己這具身軀所懷的功夫就已經很是不凡,成就先天的可能性也很大!
雖然已經決定不在自殺,但陳子昂還是默默的對著蒼天比劃了一個中指,順便在心中問候了一下對方。
‘尼瑪……’
楊天石單掌一揮,本就坑坑洼洼的地面多了一個淺坑,低頭看了看死不瞑目的譚覆霜,不由再次扭身看了看一臉冰冷的陳子昂,腦海里那驚艷一劍不由的再次浮現。
“哎!譚覆霜的師傅,先天真人三指彈天顧達死于東廠的劉督主之手!而他本人卻喪命在孫公公的手中,看來他們師徒倒真的是與東廠有緣!”
搖了搖頭,手掌一揮,譚覆霜的尸首滾落坑中,塵土飛揚,掩埋其下。
陳子昂立于一旁,楊天石的話自然也聽的清楚,這才明白這人當時為何看向自己的目光滿是不屑和怨恨。
竟然辦正事的時候也要問候一下自己……,你師傅又不是我殺的?
不多時,南山四俠成了道路一旁的四個小土包,而錦衣衛們的尸首則被捆綁在了馬背之上。
眾人都是見慣了生死離別,快速的處理了一下就驅馬朝前趕去。
陳子昂熟悉的黃志忠趴在馬背上起起伏伏,雙臂箍著戰馬的脖頸,整個人再也沒了往日的話癆。
千戶楊天石驅馬靠近了陳子昂,小心翼翼的道:“孫公公,咱們的路線已經被人發現了,在前面的驛站處理好兄弟們的后事,我們就換條隱蔽的路吧?”
“楊千戶隨意。”
陳子昂尖細的聲音響起,帶著股冰冷的疏離感。
楊天石并不介意,眾人雖然同行了不少時日,但這位孫公公卻一直都是這般冷冰冰的模樣,少言寡語,私底下幾位錦衣衛都稱呼他為‘千年冰坨子’。
不過這個冰坨子的功夫倒是出乎意料的高啊!
一行人不再偽裝,拼命的壓榨馬力朝前狂奔。不多時,一個土木為體的不大驛站已經出現在了不遠處。
“吁……”
韁繩一拉,眾人下馬,一個錦衣衛士率先奔了進去。
“管事的快出來!通知地方府衙,錦衣衛辦事!”
這衛士進去之后就是放聲大吼,最后又道了一句。
“對了,準備好酒菜!”
驛館內嘈雜聲響起,雖然一行人穿著普通的行兵服飾,但腰間的牌子卻做不得假。
不多時就有不少的行商悄悄的牽了自己的貨物馬車,急急忙忙的逃離了驛館,好像里面有什么可怕的東西似的。
錦衣衛蠻橫霸道之名可見一斑!
陳子昂系好馬匹,也提劍緩步進了驛館,本朝的驛站早已不是官府經營,而是承包給了私人,同時也不在限制只有官員、公務在身的人才能往來居住。
這家驛館普普通通,共有兩層,大堂內七八個四方桌隨意的擺放著,此時客人都已經被一行人給驚走的差不多了,之余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靠在大堂一角小心翼翼的用著餐。
驛館的主人是位身體虛胖的婦人,正點頭哈腰、一臉諂媚的聽著一位錦衣衛士的吩咐。
“大人請先坐下休息片刻,我這就叫我家那口子前往縣府去請人來,吃食馬上就到!”
那婦人見進來的人多,忙不迭的去把幾張桌子拼在一塊,又搬來板凳,拿了抹布仔細的擦拭干凈。
“給這位大人單獨準備一份酒食。”
楊天石制止了婦人的殷勤招待,單手一指陳子昂。
出門在外,他到沒有在稱呼陳子昂為公公。
“這里不用你招呼,趕緊去準備東西去吧!對了,酒先上來,錢我們不會賴的。”
許是楊天石態度和藹,那婦人臉上的緊張也淡了許多,忙不迭的點了點頭,就去了后廚,不多時就搬來了幾壇酒水。
一群錦衣衛急忙拿了銀針試了毒,紛紛滿上了酒杯、酒碗。
被叫醒的魏藻德雙目無神的呆在楊天石的身側,面對誘人的酒水也是毫無表情。
陳子昂進來后打眼一掃,就在靠窗的一個位置上坐了下來,等到一個酒壇放下后,取了一個大碗,倒滿酒水之后就呆了下來。
腦海里另一個人的一生像是快進的電影一般飛速從腦海里掠過,一些重要的信息浮現在腦海。
自身所處的國家名叫大楚,不過現在通常稱之為南楚。
蓋因為大楚的北方最近百年興盛了另一個國度,名曰大魏!楚國的國都本是位于北方的京都,現今卻被人趕到了現今南方的陪都,如今的京城。
而且北方的國土早已盡喪,大楚已經名不符實,故稱南楚。
大環境陳子昂并不感興趣,感興趣的還是自身的實力和與這個世界的頂尖高手的差距。
自己的這具身軀天資不凡,皇宮大內的武學秘笈更是浩如煙海,自身身為東廠精英,所學的當然是絕頂的武學。
內功心法——混元童子功!
輕功身法——八步趕蟬!
橫練肉身——金鐘罩(破身則功散)!
劍法——人間二十四劍式!據傳是百年前一位高人觀人間四季、悟天地之妙,與二十四節氣相容所創。
剛才斬殺譚覆霜的那一招就是以風雷震加持的驚蟄一劍!
其余的拳掌功夫更是多不勝數,但主要的就是這幾門功法。
內功境界——十二正經圓滿,奇經八脈打通了六條。
“呼……”
陳子昂輕呼一口氣,穿越至今嘴角終于露出了一絲笑意,伸手端起面前的酒碗,張口倒進肚里。
冰涼的酒水入了腸胃,瞬間變得熾熱起來,俊秀的臉上不由浮上一絲紅暈。
眉頭一挑,對這酒水的勁頭有些意外,陳子昂再次滿上了酒水,灌入腹中。
“噗!”
不僅剛剛入嘴的酒水被他噴了出來,甚至就連進了肚的酒水也被他用功給逼了出來。
“怎么?這里的酒水不合孫大人的胃口?”
和手下圍在一起的楊天石問聲轉首看來。
“酒里有毒!”
場面一靜,一群人臉色猛然大變。
“噗!”
幾個口中有酒的人急忙噴出,而楊天石則臉色一正,盤膝坐倒在地。
“咣當!”
有一位剛才喝的猛的倒頭栽了下去,座椅翻開。
“動手!”
喝聲中,大堂一角坐著的一男一女猛然拔身而起,男子腳下一踏,身軀猛然一漲,本來平平無奇的身軀晃眼間就成了一位身高八尺的巨漢。
巨漢身軀筋肉糾結,胸腔一個劇烈的起伏,一聲狂吼后猛然沖向魏藻德。
“轟……”
音波功!
無形的音波浩浩蕩蕩的涌向四面八方,酒壇首先受不住力,紛紛爆開,酒水四濺。
手無縛雞之力的魏藻德才剛剛清醒過來,此時受此一擊,面色一呆,絲絲血液已經從鼻孔中留了出來。
而那女子身軀一縮一漲,整個人像個壓縮的彈簧般猛然沖向魏藻德,一柄薄薄的匕首閃爍著寒光劃向對方的咽喉,動作之迅捷比之激射的劍氣也有過之而無不及。
她竟然后發先至,先行一步攻了過去。
他們竟然不是來救人,而是來取人性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