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夫人,你在耍我們!”
王天光大吼,他又不蠢,自然知道自己服的解藥根本就是假的!
“住嘴!等下如果你老老實實的,說不定我會放你一馬,要不然你就等著做個糊涂鬼吧!”
周夫人眉頭一皺,重重的放下手中的酒盅,冷喝一聲。
王天光立馬像只聽話的小狗一般閉上了嘴,雙唇就像被人用針線縫上一樣老實,甚至就連呼吸都變得若有若無起來。
“那個,夫人。您是不是也會放我一馬?”
陳子昂掙扎著身子往外艱難的挪了幾下,聲音微弱的道。
“本來饒你一命也無所謂,但誰讓你看過我們家絕不外傳的秘籍哪?”
周夫人陰森森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她那帶著股華貴氣質的身軀也朝著這邊行了過來。
周夫人不只是人美,走路說話也無一處不美,但她現在以優美的姿勢走來,卻讓陳子昂心驚肉跳,頭皮發麻。
“周……周夫人,其實你那秘籍我只看了一眼,根本沒記住,我現在就可以把秘籍還你!”
陳子昂的聲音似乎都帶著股顫抖,而他旁邊的躺著的王天光則像只死狗一般一動不動,也虧的這些天兩人時常結伴相游,大難臨頭果然誰都靠不住啊!
“不勞公子了,我自己會取。”
周夫人冷笑一聲,單手已經緩緩伸了過來。
“是你做的?”
石桌的另一面響起鄭重疑惑而虛弱的聲音。
“柳兒!這是為什么?”
周夫人的身子一僵,停下了前伸的右手,身子緩緩的朝著另一面轉去。
陳子昂斜躺在地上,大松了一口氣,腦海里卻浮現出剛才周夫人那復雜難明的眼神。
“鄭重,誅魔盟勢大,你又何必不自量力、螳臂當車,霸氣山莊歸入誅魔盟又有何不可?”
周夫人的聲音幽幽響起,她立在鄭重不遠處,定定的看著地上躺著的這個男人。
他一直是自己的最愛,在自己為了富貴投入他人懷抱之時他也不曾抱怨自己一句,在自己和女兒最艱難的時候卻從天而降,不計前嫌放下尊嚴維護自己。
自己前世是修了多大的福分才讓自己在這一世遇見你?
可千不該萬不該,你卻不該讓鳳嬌喜歡上你!
鳳嬌早已過了婚配的年紀,卻遲遲不肯讓人說媒,我們一直以為她是不舍得我們,誰知道她卻是心有所屬,而且是你,她的義父!
你可知道當我知道之時,心中是什么想法?
鄭重,你不要怪我!
為了鳳嬌,我只能再對不起你一次!
“柳兒,你好糊涂!誅魔盟狼子野心,錢神通根本是想一統泰康的江湖勢力,你看那些加入誅魔盟的幫派,現在還有幾家保有名號?我們如果并入其中,霸氣山莊早晚會像他們那樣消失無影,到時候就連我們自己也會淪為他們手中的打手!”
鄭重苦口婆心的勸說,希望對方放棄心中的想法。
奈何周夫人早已下定注意,只見她緩緩搖頭道:“那又如何?總比每天這樣提心吊膽的強吧?”
“況且霸氣山莊并入誅魔盟,錢神通就答應讓他的獨子錢元佐娶鳳兒為妻,我也能得到霸氣山莊三成的產業,足夠我的余生享盡榮華富貴、衣食無憂。”
周夫人語聲淡淡,毫無感情波動,說的好像是別人的事情一般。
場中的聲音一下變得寧靜起來。
“原來如此!”
鄭重的聲音似哭似笑,良久才道:“我以為柳兒你已經變了,變得不再盲目的喜歡榮華富貴。”
“事實上你錯了,我一直是一個那么庸俗的女人!”
周夫人的雙手緊握,眼眶中似乎泛起淚花,聲音低沉的道:“鄭重,你還記得嗎?你曾經說過,為了我你什么都可以做!即使是我讓你去死。”
“我記得,我答應你的事情我都記得!”
鄭重仰頭望天,七尺男兒的雙眸中卻滿是通紅,他不敢低頭,因為他害怕自己真的會哭出聲來。
“既然你想要我的命,那就來取吧!”
周夫人呆呆的看著他,口中木訥的道:“我們畢竟夫妻一場,我怎么會下得了手?”
“那好,你身旁不是帶著侍女嗎?你可以讓她來,你也能親眼看看我是怎么死在你的面前的!”
鄭重咬牙切齒的道。
“不用了,還是我來吧!”
一具高大的身軀從地上直起身來,雙目冷然的看著鄭重。
“二弟!”
鄭重雙目一瞪,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之人,只覺著自己本就千瘡百孔的心臟再次被人狠狠的扎了一刀。
“你也加入了誅魔盟?”
“沒錯!”
鮑楚整了整衣衫,讓自己看上去還是那么端莊大氣有氣質。
“我身為嘉南鮑家的獨子,被那魔教妖人滅了滿門,加入誅魔盟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況且錢神通答應我以后霸氣山莊就改名為鮑家莊,讓我重整門楣,再現我鮑家在嘉南的勝景。”
說著鮑楚深深的嘆了口氣。
“大哥救我性命,我打心底里感激,但我不是我一人,我身后還有鮑家上百人的冤魂,有鮑家幾十代的傳承之責。所以,我只能對不起你了!”
“呵呵……,你真是我的好二弟啊!”
鄭重聲音低沉,充滿了絕望。
“不只是我,還有老三!”
鮑楚冷著臉,看著地上的鄭重身子猛地一顫,眼中不由的透出一股憐憫。
“老三,別裝了,起來吧!”
“唉!二哥,你自己動手就行了,干嘛還要拉上我,這不是讓大哥更難受嗎?”
地上的于岳緩緩直起身子,尖嘴猴腮的臉上像是帶著股羞愧。
“我這是讓大哥明白,他為什么會落到今日這般地步!”
鮑楚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轉頭對著鄭重道:“大哥,做大事者必定要心狠手辣,不能有婦人之仁。你為了一個女人一生顛沛流離,就連太玄宗真傳弟子的名額都能拋開,已經說明大哥你根本就不是做大事的人!”
“你見過哪個成就大業的人會為了兒女私情所困?”
“而且你識人不明,身旁的人竟然沒有一個和你同心同德,可見你做人有多失敗!”
“外面盛傳你為人仁義,好打抱不平,卻不知這不但不會給你帶了任何好處,還會讓誅魔盟把你這霸氣山莊當成眼中釘,肉中刺,千方百計的想要瓦解。”
“夠了!你給我住口!”
地上的鄭重猛然一聲大吼,打斷了鮑楚的長編大論。
“沒錯!我胸無大志,只想著和心愛之人相持到老,和自己兄弟肝膽與共!我不像你,是個天生做大事的人!”
鄭重語帶諷刺。
“動手吧!讓我看看你這個能做大事的人是如何忘恩負義的!”
“唉!冥頑不靈。”
鮑楚搖了搖頭,看了于岳一眼,道:“也好,就讓我們兄弟二人送大哥上路!”
兩條人影瞬間閃現在鄭重面前,掌風呼嘯著落下。
“哼!”
悶哼聲中,鮑楚強壯的身軀打橫著飛了出去,重重的撞翻石桌,道道菜肴灑滿地面,遍布狼藉。
“老三!”
怒吼聲中,一條短腿突然出現在鮑楚胸前,狠狠的擊在他的胸口之上,也打斷了他的怒吼……
“呸!你這人看著人模狗樣的,實際上最是讓人惡心!真是枉愧我兄弟二人這些年來一直把你當成肝膽相照的兄弟!”
長相奇丑,身材五短的于岳朝著地上的鮑楚張口狠狠的呸了一聲。
“我雖然是山賊出身,但卻不是區區金錢就能收買的!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般,做事為達目的而不折手段?”
鄭重的三弟于岳本是一方山賊頭目,在一次劫掠之時遇上了鄭重,結果被他擒下。
鄭重本要把他就地正法,結果卻聽聞這山賊頭目雖然搶劫,卻從未傷人性命過,就連自家的媳婦也是情投意合在一起,而不是強搶過來的。
甚至在當地的名聲竟然還不錯!
結果兩人不打不相識,逐結拜為異性兄弟,于岳也拖家帶口跟隨鄭重來了霸氣山莊。
“大哥!我告訴你時你還不信,現在親眼所見,總該認清楚他的真面目了吧?”
于岳單手指著地上的鮑楚,轉身朝著鄭重大喝。
鄭重緩緩地直起身子,雖然今天的事一直按照自己的計劃步驟進行,但他卻毫無喜色,眼眉中的悲傷甚至要透體而出。
心中的摯愛要取自己的性命換個榮華富貴,自己的兄弟想用自己的頭顱闖出自己的名號!
這種事不管發生在誰的身上,誰也高興不過來。
況且鮑楚雖然輸了,但他的話并沒有錯!
自己確實識人不明!
不過幸好自己還有一位真正的兄弟!
“老三,誅魔盟不會放過你家的人的!”
地上的鮑楚胸腔凹陷,氣息漸漸的開始虛弱,于岳雖然腿功了得,但比他還是要弱一籌,結果卻在對方偷襲的兩腳之下,徹底敗亡。
他的眼神中滿是不甘,自己還正值壯年,未來原本還有很多事等著自己去做。
“哼!我會怕他們。當初他們用我家人威脅我時我就已經決定不會背叛老大,而且他們估計還不知道,阿翠他們已經被我們救出來了!”
于岳冷哼一聲,一臉不屑的看著鮑楚。
“柳兒,讓你失望了。你還是那個柳兒,我卻不再是當初的那個為了愛情而盲目的鄭重了。我現在還不想死,我還有自己的兄弟,還想好好的活著。”
鄭重一臉沉重的看了看鮑楚,又轉身看向周夫人。
“這些年來誅魔盟勢力飛速擴展,卻也因為風頭過盛壓得其他人喘不過氣來,不得不團結在一起,其中我們霸氣山莊名望最高,一直是擋在誅魔盟前面的絆腳石。但霸氣山莊前任莊主滅魔的名聲還在,打著誅魔名號的錢神通自然不愿撕破臉皮,所以才會千方百計的想從內部瓦解我們。”
鄭重彎下腰,從身后的石架上取下自己的寶劍,輕輕搽拭了一下劍鞘,抹去上面的灰塵。
“你說我說的對嗎?公孫副盟主。”
“嗆啷……”
悠揚的長劍出鞘聲想起,犀利的劍光在傍晚的莊園閃現,劍氣蒼茫,卻帶著股一往無前的意味緩緩而起。
傳說太玄派宗門范圍有七大名山,有的險峻、有的雄壯、有的筆直朝天挺立,各有不同。
在場眾人除了鄭重外無人見過這七座名山,但見到鄭重的劍法,卻能夠真切的感受到那群山的壯闊和雄偉。
太玄七仙劍!
道道劍氣勾勒出高山的意境,快速絕倫的罩向周夫人和她身邊的侍女。
一條絲帶猛然從周夫人的長袖之中飆出,絲帶一端系在一柄閃爍著靈光的小劍,絲帶橫跨七八米的距離,纏在一棵大樹之上。
倩影在扯動下朝后飄飛,一抹淡淡的刀光卻突然在劍光下升起。
刀光輕柔,輕的像一股微風,柔的就像此時天空中的月色。
而這輕柔的刀光竟然從那高山之下破出,落在數米外的亭臺之下。
“有誰能夠想到,誅魔盟里鼎鼎大名的副盟主公孫破竟然會裝扮成一個小小的侍女,就為了來我霸氣山莊。”
鄭重收回長劍,一臉慎重的看著亭臺下的那人。
侍女的鵝黃衣衫仍舊穿在身上,但對方的身材、容貌卻猛然大變。
小小的侍女變成了一個七尺身高的精瘦大漢,滿是陰翳的雙眼下鷹鉤鼻挺立,薄薄的嘴唇緊緊的抿在一起,這樣的表情能輕易的止住小兒的夜啼。
而最為吸引人注目的則是他手中神奇出現的一柄彎刀。
刀柄微彎,刀身細長,連接處有個血紅的串口。
三尺不到的刀身閃耀著迷離的光芒,讓人無法猜測是和材質所制。在那迷離的彎刀之下,月色也變得暗淡,火燭的紅光更是被它深深的吸引。
“魔刀……”
鄭重雙眼一瞇,冷聲道。
“刀是魔刀,人卻是誅魔之人!”
公孫破聲音冰冷,就像他的樣貌一樣讓人心底發寒。
“鄭莊主是如何發現我的?在下自問沒有露出破綻。”
公孫破聲音中透著疑惑,他這次過來只有周夫人一人知道,而她則不可能出賣自己。
“錢盟主做事一向滴水不漏,他怎么可能安心的等著我們山莊內亂,而不有所作為?”
“那為何是我?”
“鄭某不才,武藝還算過得去。誅魔盟雖然人才濟濟,但真正能與在下相提并論的卻沒有幾人。而公孫先生就是其中之一,更身居易形變體的功夫,所以我才一試,結果果然不出所料。”
鄭重臉色不變,持劍和于岳緩緩的并在一起。
“啪……啪……”
公孫破輕拍手掌,低聲贊道:“鄭莊主用勇有謀,果然不凡!不過剛才閣下劍勢殺機盡顯,難道就不怕殺錯人,讓莊主名聲有染嗎?”
“但事實證明我并沒有猜錯!”
鄭重臉色冷然。
“鄭莊主,我們雙方各有兩人,勝負難分,不如就此罷手如何?”
公孫破和周夫人也立在一起,一左一右的看著兩人。
“閣下覺得可能嗎?”
鄭重搖頭冷笑,隨后深深的看了一眼周夫人,才道:“久聞公孫先生碧月刀法精湛異常,今日正要領教!”
話音未落,身子已經穿出,半空中道道劍氣已經撕裂虛空狠狠地落下。
一道刀光沖天而起,帶著股迷離之色朝著鄭重迎去,兩人身周劍氣縱橫,刀光飛舞,瞬間戰成一團。
“大嫂!大哥不舍得對你動手,就別怪做弟弟的不客氣了!”
于岳嘴角一瞥,腳下無影,瞬間越過兩人之間的距離,更是連踢十八腿。勁風呼嘯中,籠罩周夫人周身上下要害,一副致人死地,絲毫沒有留有情面的意思。
半空中的刀劍接連相撞,鄭重的身影倒退而回。
“好刀!”
之間他手中的長劍之上赫然在這短短時間之內出現了幾個不小的豁口。
“鄭莊主好功夫!”
飄落地面的公孫破也是一臉沉重,真正交手他才發現,只憑真實本領的話,自己絕不是對方的對手!
幸好自己身懷寶刀,倒也不是不能一戰。
“這么好的刀,落在你的手里真是可惜了!”
鄭重一嘆,手中的長劍再次掀起猛烈的劍氣,猛攻對方。
“哼!”
公孫破卻沒有余力開口,只得冷哼一聲,揮刀護住身前,待機而動。
兩人交手的地方來回轉換,不多時就到了原本飲宴的地方。
地上的陳子昂偷偷的縮起身子,時刻關注著兩人的戰況,不時的挪動幾下,免得受到兩人的真氣余波波及。
一道刀光劃過眼前,石制的桌臺無聲無息的一分為二,也讓陳子昂心驚肉跳。
這兩人奇經八脈至少打通了四脈!
默默的在心底里根據自己的經驗估算,卻突然發現一個雄壯的身影無聲無息的從地上直起身來,龐大的身軀此時像是沒有重量一般朝前飄飛,緩緩地貼向公孫破的身后,一雙帶著烏金拳套的手掌也悄無聲息的印了上去。
“噗!”
公孫破身軀猛然往前一撲,手中魔刀狂舞磕開身前的長劍,口中一口鮮血已經噴了出來。
他的身軀貼著地面翻滾,刀氣縱橫中在地上直接犁出一條十余米的溝壑,然后重重的倒在遠處的一棟亭子腳下。
王天光緩緩的收回拳頭,一向張狂的臉上一片沉穩。
陳子昂大嘴微張,幾日里和王天光相處的情形嘩啦啦的在腦中閃過,難道他那暴躁易怒、做事一根筋的暴脾氣是假的?
“啪啪……”
不遠處激斗的于岳猛攻幾腿,迫來周夫人,后躍兩下也反身回到了鄭重身旁。
“王當家的,你沒有中毒?”
周夫人身側絲帶旋轉,整個人宛若飛仙,但她那顫抖的雙手卻暴露了他在于岳的進攻下支撐的極為困難。
“周夫人!我仰慕鄭莊主已久,怎么可能直到現在才上門拜訪,其實在半年前我們飛龍山已經加入抗擊誅魔盟的聯合!”
王天光一臉平靜,語聲淡然,和他那渾身糾結的筋肉、雄壯的身材成了反比。
“閣下藏的可真深!”
周夫人銀牙緊咬,臉上青筋直蹦。
“過獎!在這個世上要想活的久,就要藏的夠深!這個道理我七歲的時候就明白了。”
王天光不為所動,語氣仍舊毫無波動。
“哈哈……,今日的一切都在大哥的計劃當中,既能鏟除背叛了我們的老二,又能擒下誅魔盟的公孫破,讓世人看清楚誅魔盟的真面目!”
于岳仰天大笑,長相奇葩的臉上激動的泛起紅光。
“更能借此讓大哥看清楚你那惡毒的內心,拔除這些年來大哥的心障,以后再也不會糾結于兒女私情,帶領山莊和諸多其他同道共同抵抗誅魔盟!”
于岳眼中甚至已經能夠看到霸氣山莊和誅魔盟雙足鼎立的局面!
“哎!”
鄭重嘆了口氣,定定的看著周夫人緩聲道:“柳兒,你放心!送你走后,我會代你好好照料鳳兒的!”
“我要謝謝你,是你讓我真正的長大!”
他的臉色很平靜,對著周夫人開口再也沒有往日那充沛的感情。
往日的一幕幕涌上心頭,幼年時的青梅竹馬,少年時的濃情蜜意,分離時的強做堅強。
山中艱苦的修行被一封書信打斷,他不顧同門師兄弟的阻攔他義無反顧的回到她的身邊,他待她仍舊一如往昔,待她的子女猶如親生。
而自己的真心仍然不能讓她舍棄那些繁華,反而要用自己的性命換取她余生的榮華富貴!
你傷透了我的心,也成就了我!
鄭重眼神變換,最后變為一片空幽寂寂,體內純正的道家玄功飛速運轉,這些年來的滯礙之處變成坦途,心中油然升起一種清晰的感悟。
先天之下的道路似乎再也不能阻攔自己,即使是那先天大道,自己他日也未嘗不能一窺。
體內真氣勃發,手中長劍不由的一動,鄭重的身軀已經裹挾著道道劍氣斬向不遠處地上的公孫破。
太玄七仙劍中殺氣最重的太阿千仞揮出,往日蓄勢良久才能使出的劍招此時通暢無阻的施展,而他心中卻仍舊一片平靜,絲毫不起波瀾。
劍氣及身,地上的公孫破強撐著身子揮出魔刀,柔軟的刀光輕飄飄的襲來。
‘垂死掙扎!’
鄭重在心里微微搖了搖頭,劍勢不停,狂涌而去。
刀劍之氣相交,鄭重臉色猛然一變,在他的感應當中,對方的刀勢絲毫沒有虛弱之感,反而像是蓄勢已久。就在此時,輕柔的刀光猛然爆發,竟然在瞬間壓制住鄭重的劍勢。
鄭重手中一緊,就欲變轉劍招,心頭卻突然涌出一股莫大的危機之感,一股冰涼的顫抖從尾椎直沖腦海,讓他激靈靈的一顫。
‘不好!’
狂猛的勁道直接在他后背爆發,轟破了他的護體真氣,直透柔軟的內臟,面前的刀光更是瘋狂的閃爍,招招不離自己的周身要害。
“大哥小心!”
遲到的吶喊這時才響起,鄭重手中的長劍已經斷成兩截、脫手而飛,整個人更是像個破布袋一般斜斜的撞在竹亭之上,伴隨著嘩啦啦的聲響埋在段段青竹之下!
“啊!”
大吼聲中,于岳的身影已經化作一道黑線直直的沖向王天光,道道腿影更是不要命的朝他宣泄。
輕柔的刀光再次升起,一道柔軟的絲帶朝著他包裹而去,王天光身軀直立,身軀散發著淡淡的金屬光澤,雙拳舞動直接硬抗身前的腿影。
“砰……砰……”
王天光面目猙獰的倒退幾步,嘴角流出一絲血跡,胸前的衣衫上也印上了幾個灰撲撲的腳印,而于岳的身軀則直接被一把魔刀一刀兩斷,五臟、鮮血從胸腔內流出,淌滿一米方圓。
“嘩啦啦……”
遠處的碎竹掀開,滿身鮮血的鄭重從竹亭的廢墟中艱難的站起身來。
“三弟!”
悲憤的怒吼脫口而出,鄭重通紅的雙目直直的盯著王天光。
“姓王的!你不得好死!”
王天光毫不在意的搖搖頭,平復下體內翻騰的氣血,對著鄭重冷聲道:“識時務者為俊杰!誅魔盟有錢盟主坐鎮,一統泰康是遲早的事,你冥頑不靈遲早會落得今日這個下場!”
說著一拍自己的衣衫,震去身上的泥土,繼續道:“你恐怕并不知道,早在一年前我們飛龍山已經是誅魔盟的下屬分支,我們沒有對外聲張而是偷偷的加入你們只是盟主的安排罷了!”
“你!”
“哇……”
鄭重單手一指王天光,一口翻騰的氣血卻猛然上涌,止不住張口噴出一口鮮血,這次他卻不是像公孫破般似得在演戲了。
公孫破手提彎刀,臉帶笑意的看著他,態度悠閑的道:“鮑楚雖然死了,但他的話卻沒錯,你這人實在是沒有識人之明!空有天賦在這個世上是混不下去的。”
“好了,不要說了!”
發聲的卻是周夫人,她看著鄭重的眼中透著股不忍。
“怎么?周夫人不忍心了?夫人如果不想看到接下來的事的話,可以離開!”
公孫破眉頭一挑,淡淡道。
“哼!”
周夫人冷哼一聲,來回看了幾眼鄭重后,眼中神色變換,最后銀牙一咬,轉身朝小院大門行去。
“呵呵……,看來這位周夫人對鄭莊主還是有點夫妻之情嗎?”
王天光看著離去的周夫人小聲道。
“這樣的夫妻之情可沒幾人想要。”
公孫破陰惻惻的一笑,“好了,免得夜長夢多,我們動手吧!”
“好!”
王天光點了點頭。
“轟……”
小院的大門突然發出一聲炸響,實木所制的門扉碎成片片,一條身著火紅勁裝的纖細身影從中飛出,直撲離門不遠的周夫人。
“你個賤人!給我去死啊!”
悲怒的嬌呼聲中,一只潔白的拳頭已經出現在周夫人面前。
一身火紅勁裝的周鳳嬌猛然闖入小院,一拳轟碎兩扇門板,緊接著一拳就轟向她的母親。
“我是賤人!你以為你自己好到哪里去?”
周夫人身子無骨般的倒飛而起,身前層層絲帶纏繞,一層層的抵消襲來的拳勁。
“如果不是你,我能走到今天這一步!這一切都怪誰?你說啊!”
悲怒和深深的怨恨、苦悶在見到面前的少女之時,從心中不可遏制的噴發而出,周夫人再也不想控制自己的情緒,竭斯底里的大聲吼叫起來。
她的身周方圓全被那密密麻麻的絲帶包圍,兩柄小巧的袖劍不時的從中探出頭來,帶著絲帶朝著周鳳嬌身側飆飛。
“啊……!”
羞惱、悲怒之聲從周鳳嬌口中吶喊而出,兩條火紅的身影瞬間纏繞在一起,相貌有七分相似的母女兩人個個面露殺意,動作瘋狂。
但仔細看去,卻能發現著兩人各自的招式卻總是無意識的不愿擊向對方的要害之處。
“這是個什么情況?”
王天光摸了摸自己的光頭,一臉的詫異。
公孫破陰翳的雙眼中也是滿是疑惑,猜測道:“應該是母女反目吧?”
說完搖了搖頭,輕聲道:“算了,把她們分開算了,讓她們母女冷靜冷靜。”
“好啊!我一直想見識見識周家的天罡霸體,今天這個機會正好。”
王天光雙目一亮,朝著公孫破點了點頭,腳下一點,巖石鋪就的地面就猛然出現一個凹陷,而他的身子已經跨過十余米的距離出現在周家母女身旁。
“周夫人,我來幫你!”
出聲表明來意的同時,王天光雙拳已經撞向周鳳嬌。
“哼!”
周鳳嬌柳眉一揚,雙腳駐地,雙拳毫不示弱的迎了上去。
“轟!”
兩人腳下的地面轟然炸開,鋪在地面上的石板碎成顆顆石子,四下飛濺,擊打聲如雨打芭蕉,接連不斷。
“好!”
王天光身子倒退兩步,在地上留下幾個深深的印記,同時開口大聲贊嘆。
這不是他實力不濟,而是借此卸去襲來的力道,而周鳳嬌貌似占到上風,但體內必定氣血翻騰,并不好受。
“再吃我一拳!”
周鳳嬌雙眸一紅,體內的沸騰的氣血非但沒有平復,在她的控制下反而越發瘋狂起來。
而她的身軀更是再次爆發出兇猛的力道,身軀如龍,筋骨攢動,周鳳嬌猛然前沖摟手沖拳,姿態狂猛霸道。
前伸的拳頭似乎能夠打破天空,戳穿大地,拳鋒周圍的空氣似乎在眼中都出現了漣漪,這一拳不僅擁有無物不破的蠻力,還有股破碎天地的豪情!
周家賴以成名的拳法——天罡爆裂拳!
王天光雙眼一凝,再也不敢因為對方年幼而有所小瞧,雙手一緊,他的小腹處猛然朝外一鼓,丹田處的一股氣息瞬間涌向全身各個部位。
“嘩啦啦……”
宛如江水飛速流淌的聲音從他身體內部傳來,王天光本就高大的身軀再次猛漲一截,渾身的筋肉糾結在一起,皮膚表層的黑色透著股明亮的光澤,整個人仿佛就像是用精鐵澆筑而成的一般。
這是王天光仗之成名的功夫——七星橫練!
“轟……”
比剛才更加猛烈的對轟接連響起,庭院的地面瞬間遭了災,大地開始顫抖,一股股風浪接連不斷的從兩人交手的碰撞中涌出,碎石橫飛,滿地的酒菜更是四下里的翻滾。
灰塵彌漫中,陳子昂蜷縮著身子無聲無息的朝著小院的角落挪去,其他幾人都在關注著戰況,再加上他動作小心,倒是沒有讓人發現。
“哈哈……,爽快!”
王天光痛快的大吼聲響起,剛才小院內的戰況雖然來回變換,殺機四伏,但當時敵友都分不清楚,出手更是十分克制,王天光的兩次出手更是全都是偷襲,遠不如現在這樣實打實的對拼來的場面大。
“哼!”
悶哼聲中,周鳳嬌修長的身軀猛然后退,身形晃動中直撲身受重傷的鄭重而去。
“想救人?這是不可能的!”
一抹刀光后發先至的斬向鄭重,公孫破的身影也緊隨刀光沖去。
鄭重身軀一頓,眼神古井無波,單手并指,手掌在身前劃動,道道劍氣疾飛而出。
刀光破碎,周鳳嬌晃身出現在鄭重身前,單手一扣他的腰間,就欲帶他飛退。
妖異的魔刀閃現,七道刀光直接把兩人都籠罩在刀光之下。
“不!”
周夫人驚慌的大吼響起,而她本人也身形晃動,急沖而來。
鄭重雙掌飛舞,拼命的壓榨自己的潛能,道道掌風朝著身前拍擊,雖然擊碎了刀光,暫時擊退了公孫破,他自己也被震得飛退,身上刀口開裂,口中更是鮮血狂噴。
周鳳嬌則單手提著鄭重趁機朝著院墻躍去。
“死來!”
王天光雄壯的身軀猛然上躍,單手握拳,照著鄭重狠狠地一拳劈下!
拳未至,拳風已經刮的兩人的衣衫呼呼作響。
周鳳嬌銀牙一咬,手上用力,猛地把鄭重朝院落之外拋去,而她本人則身軀一轉,握拳迎向王天光。
“找死!”
王天光大怒,手上再不留力,拳鋒繼續下劈。
一縷絲帶猛然纏在他的腰間,迅速的籠罩住他的上半身,更有股柔韌卻堅定的力道不斷收緊,死死的把他往回拉去。
“不要傷我女兒!”
王天光身子一緊,原本就在于岳腳下受了傷的身體不由得一僵,手上的力道更是隨之一泄。
‘要遭!’
心中一涼,就見眼前的周鳳嬌眼眉中猛然透出一股驚喜,嬌軀一擺,一只潔白的拳頭已經狠狠的擊在他的胸膛之上。
“噗!”
一口鮮血剛剛噴出,王天光眼中再次閃現那密密麻麻的拳影,身體上劇痛傳來,隨后就是一片麻木,低頭看去,只見自己的胸膛已經破裂,腔內的五臟都露了出來,卻是被周鳳嬌轟成了肉泥!
‘怎么會這樣?’
王天光的身軀撲通一聲從半空中落下,砸在地上掀起一片煙塵。
“轟……”
院墻破碎,鄭重的身體打著轉的摔了進來,公孫破緊隨其后從破口處躍出,猛然一刀直貫鄭重的胸膛。
身受重傷的鄭重怎么可能逃得過他的追捕?
一雙晶瑩如玉的手掌突然按在魔刀之上,周鳳嬌身軀前撲,直接擋在了鄭重的身前。
鋒利的刀身劃過手掌,再是神奇的橫練功夫也抵不過魔刀的鋒刃。
鮮血沁滿刀身,直接貫入前方的嬌軀之中。
鋒利的刀刃輕松的貫穿那嬌嫩的身軀,周家一向為之自豪的橫練霸體只是微微一阻,就被那魔刀貫穿。
周鳳嬌腹中一痛,滿是鮮血的雙手猛然扣住身前的手腕。
“鳳兒!”
“鳳兒!”
兩聲痛呼同時響起,犀利的劍氣從鄭重手中飆射而出,快速絕倫的罩向公孫破。
兩柄精光閃爍的小劍扯著絲帶扎向公孫破的后背,絲絲的破空聲隨后才傳了出來。
“撒手啊!”
生死危機之下,本來還想手下留情的公孫破真氣一催,暴烈的刀光瞬間把面前少女的腹腔攪成碎末。
震開無力的雙手后的公孫破飛速后退,不管后方襲來的小劍,身前刀光不停閃爍,磨滅掉鄭重拼盡全力的劍氣。
“噗!”
鋒利的小劍沒入肉體,隨后的絲帶繞向他的身軀,剛猛的掌力狠狠的擊在公孫破的后背,直接把他體內的小劍從身前震出。
“啊……”
痛苦的哀嚎聲響起,公孫破的身軀再次朝前飛去,明亮的刀光劃過,前方的鄭重咽喉處浮出一道血痕,他的身軀更是軟軟的倒了下去,瞬間沒了生機。
“你給我去死啊!”
瘋狂的嚎叫聲響徹整個小院,空手的周夫人瘋狂的撲向公孫破。
人影交錯,掌影翻飛,一柄彎刀在空中劃過一道曼妙的圓弧,從周夫人的胸膛之中穿過,落入到了滿身鮮血的公孫破手中。
“呃……”
周夫人的身影定在原地,低頭看向自己的胸膛,那里一股鮮血正在緩緩的往外流淌,也逐漸的帶走了她的生機。
大紅華衣下的身軀緩緩轉動,踉蹌兩步來到周鳳嬌的尸首跟前,雙膝一軟,周夫人隨著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鳳兒!”
低沉的痛哭聲緩緩響起,顫抖的雙手艱難的捧起那和自己七分相似的少女頭顱。
眼淚朦朧的雙眼,身體的劇痛也掩蓋不住那心中的悲傷。
頭顱微抬,眼前那陷入沉寂的男子面孔朦朦朧朧的出現在雙眸之中。
面前男子的相貌模模糊糊的來回變換,最后在她的雙眸中浮現出一個靦腆的少年模樣。
時光似乎回到了二十多年前,那是金風送爽的秋季,也是紫霞滿天的傍晚,少年手拿一個竹紙糊成的紙鳶。
“柳兒,你不說想要一個紙鳶嗎?看,這是我給你扎的!還是你最喜歡的燕子形狀的。”
少女臉上掛著甜甜的笑意,輕輕扯動著絲線,任由那紙鳶在天空飛舞。
少年蹲在她的身旁,癡癡地看著她傻笑。
“柳兒,我以后就要做你手里的紙鳶,不管去了哪兒?只要你輕輕一拽,我就會回到你的身邊。”
少年一臉的真誠,往后的日子也證明了他的癡情。
而少女卻沒能抵擋住金錢富貴的誘惑,投入了他人的懷抱。
“這是你的紙鳶,少爺答應給我再做一個更大的!”
少女把紙鳶遞給對方,雙眸定定的看著對方。
“還有,少爺不希望你以后再來找我,所以以后你就不要來了!”
少女絕情的話,讓少年遠遠的離開了自己的家鄉。
“鄭重,我對不起你!”
淚水朦朧,周夫人的語聲低微。
漫長的一生在短短的瞬間流過腦海,最后定格在那最為甜蜜的少年時期。
“鄭重,我好后悔!真的好后悔!”
悔恨的聲音在心中回蕩,夫人抱著少女,徹底失去生機的跪倒在男子身前。
“一家人全部都是瘋子!”
公孫破一手捂胸,狠狠地朝地上瞪了一眼。
“你說是吧?少俠!”
他轉過身子,平復了一下呼吸,緩緩的看向一直趴在地上躺尸的陳子昂。
陳子昂慢慢的爬起,單手摸起自己的長劍,臉上扯出一個不怎么自然的笑容。
“公孫先生說的是!”
“哼,哼!”
公孫破冷哼兩聲,第二聲加重了一下語氣。
“這場酒宴真是一個笑話,竟然一個人都沒有放倒!”
“哇!”
遠處的陳子昂突然大嘴一張,像是嘔吐一般從嘴中噴出一大片酒水。
“你真惡心!”
公孫破眉頭緊皺,一臉的厭惡,卻也明白了陳子昂為何沒有中毒。
“不好意思,讓公孫先生見笑了,在下不像幾位,只能靠這笨方法逃過這一劫。”
陳子昂吐出酒水之后明顯舒服了許多。
“少俠謙虛了,閣下這方法可是高明的緊,在下自問就做不到。”
公孫破搖了搖頭,再次開口道:“還不知少俠尊姓大名?”
“公孫先生客氣了,在下宋恒平!”
“少俠到這個時候還不愿透露姓名,果然是深藏不露!”
“呃……,先生何意?”
“前不久燕山的胡師傅收了一位六歲的幼童做徒弟,恰好也叫宋恒平,少俠你說巧不巧?”
公孫破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很明顯是在說他借助別人的名號。
‘你真是想多了!’
陳子昂嘴角一抖,笑道:“果然瞞不住先生,其實在下名叫宋啟遠,宋恒平是我三弟!”
“無所謂了,我問姓名也只是想知道下一個死在我手中的是誰,少俠既然愿意做個無名鬼,在下也不勉強。”
公孫破身子站直,腹部的血跡仍在,卻沒了鮮血繼續流淌。
“公孫先生何必斬盡殺絕?在下只是個路過打醬油的!而且反正霸氣山莊的人都死絕了,也沒人再做你們誅魔盟的絆腳石了。”
陳子昂雖然說著求饒的話,另一手卻放在了劍柄之上。
“少俠說什么糊涂話,這里又不是雜貨鋪子,打什么醬油!”
公孫破很明顯不理解陳子昂的吐槽,繼續道:“放你離開更是不行!你離開后,恐怕明天滿大街都要傳開誅魔盟設計霸氣山莊的事了。”
“閣下想多了!先不說我說不說的事,以你們誅魔盟的做派,恐怕就算我不說,明天也有人傳你誅魔盟陷害霸氣山莊啊!到時候多一人不多,少我一人也不少啊!”
提防誅魔盟的人多得是,肯定有人會煽風點火。
“你錯了!霸氣山莊的事和我們誅魔盟沒什么關系,而是魔道妖人做的!”
公孫破聳了聳肩。
陳子昂一滯,把目光放在他手中的魔刀之上。
“少俠猜的不錯,這把刀就是魔道妖人手中的刀,只要我把它留在這里,你覺得外人會怎么想?”
“他們肯定會想魔道的人又來了,而且那些心中搖擺不定的人會更加屬意加入誅魔盟。”
陳子昂苦笑道。
“沒錯!少俠可知,十八年前那位修煉心魔刀法的魔道妖人其實已經死在了六大先天的圍攻之下!”
公孫破似乎談性大起,接著道:“當初六大先天先是下藥,又是暗殺偷襲,一舉重傷了那位魔道妖人,卻不想對方功法詭異莫測,當場死了兩人,其他四人也在之后沒能逃過心魔之劫,甚至牽連到了親近之人。”
“你們去了當時圍殺的現場?”
“沒錯!我們去了那里,找到了這柄魔刀,只是為了萬一會引來其他魔道中人,所以秘而不宣。”
“原來如此!”
陳子昂點了點頭,又一臉有趣的看向對方。
“不過公孫先生傷勢不輕吧?竟然想用這招來拖延時間。”
公孫破雙眸微瞇,臉上的表情更加陰翳。
“少俠猜得不錯!不過雖然王天光言道你劍法驚人,但我自問現在對上你也有七分勝算!”
“我看你一分勝算也沒有!”
陳子昂搖了搖頭。
“哦!少俠竟對自己有如此把握?”
“不,我是對別人有把握。”
“誰?”
“我!”
蒼老的聲音在他身后響起,一柄細長的寶劍隨著聲音劃過一道優雅的弧線,從后方直接沒入到了公孫破的咽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