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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三百三十二章 女兒當自強
策行三國全文閱讀作者:莊不周加入書架
  周瑜很驚訝。“大王,連續作戰,不僅錢糧消耗難以及時增補,傷亡導致的缺員也無法及時補充,一旦受挫,后果不堪設想。這……是不是太急了?”

  孫策轉身打量著周瑜,自嘲道:“公瑾,你也覺得太急?”

  周瑜連連點頭。“大王,是不是有人爭功?”

  孫策一聲長嘆。“暫時還沒有,但遲早會來。這幾年打得順,尤其是連續輕取兗州、冀州,如今又攻占了河東,以為我軍優勢在握,只差最后一擊的人不在少數。公瑾,益州遲遲不下,孤若是再堅持緩緩圖之,你和漢升將成池魚,被人彈劾。”

  周瑜劍眉緊豎,沉吟良久。“臣等進攻益州不利,被人彈劾也是情理之間的事,但大王不可因此亂了方寸。臣以為,益州戰事當從長計議。軍議時,臣必力爭。”

  孫策抬起手,輕輕擺了擺。“公瑾,孤知道你有心為孤分責,不過人間事十有八九不如意,太順利了也未必是好事,偶爾吃點苦頭也不壞。叔弼就是個例子,沈子正也是。”孫策說到這里,想起孫權,暗自嘆息,有些事還真得看人,孫翊吃了苦頭,從此改了性子,孫權卻是變本加利,一條道走到黑。“能夠勝不驕、敗不餒的畢竟是少數,絕大多數人還是應該受點挫折的。你事事替他們考慮好了,他們不僅不見情,說不得還會埋怨你管得不寬,哭著喊著要自由。”

  周瑜苦笑。看來孫策承受的壓力不小,居然說出這樣的氣話。不過話又說回來,統御群臣——尤其是那些桀驁不馴的將領——并不比管教孩子輕松。

  孫策背著手,繼續向前走。“疆域愈廣,將士愈眾,樞密院的事務也越來越繁雜,孤打算在都督處、軍師處之外增設軍情處,專門負責情報收集、甄別。現有的人中,最適合負責此事的就是奉孝,只是如此一來,需要另外找一個胸懷全局的謀士主持軍師處。公瑾,你可有合適的人選?”

  周瑜眉頭輕蹙,沉吟不語。孫策也不催他,走到城墻的東南角,停了下來,俯瞰建業城。清晨的陽光灑在建業城上,一片一片的屋脊或連或斷,錯落有致,幾條大道縱橫其中,將缺少城墻,并不規整的城池劃作幾個大大小小的方塊,玄武湖在側,兩道河流穿城而過,又將規整帶來的嚴謹消解了幾分,整座城看起來散漫,規整卻不足。

  或許該建一道城墻。孫策心頭暗道。

  周瑜站在孫策身后半步,猶豫了很久。“臣以為,僅才華而論,有兩個人合適。”

  “誰?”

  “荀公達,沮公與。”

  “才華以外呢,哪個合適?”

  “都不合適。”

  “哦?”

  “荀公達是汝潁人,他入主軍師處,汝潁系必然坐大。且荀公達為人深沉,思慮玄遠,臣到現在都不清楚他究竟有何打算,到了軍師處,萬一有什么想法,等發覺時怕是太遲。沮公與入朝時日尚短,根基不穩,驟然提拔,難以服眾。”

  孫策點點頭。“事難兩全,如果你不介意,就先問問荀公達吧,看看他的決定。若是他不愿意來,再考慮沮公與。”

  周瑜明白了孫策的意思,點頭答應。最好的結果是荀攸自己不來,那汝潁人就無話可說了。以荀攸那不肯拋頭露面的脾氣,這是完全有可能的。若是荀攸迫于汝潁系的壓力,不得不來,到了建業,他只怕也會韜光隱晦,盡可能將露臉的機會讓給其他人,比如沮授。

  這不是一個最好的辦法,卻是一個最不壞的辦法。

  “大王用心良苦。”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古人誠不我欺。”孫策苦笑著拍拍頭上的紫金冠,自嘲道:“公瑾,真希望你能早點平定天竺,回京為孤分擔一些事務。現在這樣,孤很擔心能不能活到退休。”

  周瑜連忙說道:“大王,此等不祥之言,萬萬說不得。”

  孫策聳聳肩,放聲大笑。

  ——

  衛覬猶豫了很久,還是站在了周府的門口。

  都已經從河東趕來了,總不能知難而退,衛氏的產業、宅第和近百口男女老少的性命可都寄托在他此行的成敗上,再難也得迎頭而上。

  出乎衛覬的預料,蔡琰很快就從里面迎了出來,很認真地打量了衛覬兩眼,欠身施禮。

  “不意衛君駕臨,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衛覬很驚訝,一時竟不右如何應對,半晌才訕訕地說道:“蔡……大家,冒昧登門,實在是不得己。衛氏上下百余口……”衛覬哽咽了,忍了很久的淚水一下子涌了出來。他說不下去了,撩起衣擺,跪倒在地,額頭觸地。“請大家哀憐,看在我亡弟與你夫妻一場的份上,救救衛氏。”

  蔡琰柳眉微蹙,沉下了臉。“衛君,快快起來說話,你這樣豈不是強人所難。妾如今是周家婦,與衛氏已無瓜葛,之所以出來見你,是因為河東衛氏與我陳留蔡氏是有舊交,并無他意。”

  衛覬愣住了。他見蔡琰出迎,原本以為此事大有希望,沒想到蔡琰卻不給他任何機會,一口回絕。蔡琰沒有罵他一個字,卻比罵他更讓他難堪。蔡琰來見他是因為蔡家與衛氏有舊交,可是當初衛氏為難她的時候,何嘗念過這份交情?

  說起來,蔡邕能將蔡琰嫁給他的弟弟,那可是給了河東衛氏天大的面子。陳留蔡氏是真正的高門,與他們聯姻的都是大家世族,河東衛氏根本無法與他們相提并論。但衛氏辜負了蔡邕的這份善意,讓蔡琰蒙羞,讓蔡氏蒙羞,如今還想救蔡琰出面救衛氏,的確有些張不開口。

  可是形勢如此,衛覬也沒有別的辦法可想,只能舍了這張面皮,苦苦哀求。

  蔡琰嘆了一口氣。不管怎么說,河東安邑衛氏也是大族,折辱衛覬固然一時快意,傳出去卻不好聽。她想了想,對衛覬說道:“衛君,妾不便出面,指點你一條路吧。聽說你在長安時曾就任尚書臺,故尚書令荀文若對你印象頗佳,如今荀文若在大吳任諫議大夫,你去求他,也許能幫你。”

  “能行嗎?”衛覬不太放心。他知道荀彧在吳國任諫議大夫,但諫議大夫是閑職,沒什么實權,可見吳王孫策是不太器重荀彧的,求荀彧能有什么用?蔡琰不會是故意推托吧?

  “你去了就明白了。如果荀君不肯幫你,你再來便是。”

  得了蔡琰這句承諾,衛覬這才放了心,千恩萬謝的去了。看著衛覬離開,蔡琰暗自搖頭。當年的衛覬是多么驕傲自負的一個人,如今卻落到這步田地,也不知是該可憐他還是該鄙視他。再想想自身,若不是遇到吳王,又怎么會有今天的榮耀和幸福。

  人的際遇真是無常啊。當初父親受王允排擠,出使南陽,被袁術扣留,誰想到會因禍得福呢。

  “夫人,衛氏那么待你,你怎么還幫他們?”一個圓臉的侍女忍不住說道:“依我說,就該讓魏軍侯帶人砍了他,直接扔到長江里喂魚。呸呸,這人人品這么差,怕是魚也不肯吃呢。”

  “閉嘴。”蔡琰喝了一聲,打斷了侍女的打抱不平。她也恨衛氏,恨衛覬,但她與亡夫衛仲道伉儷情深。衛仲道生前對衛覬敬重有加,他的在先之靈一定不會愿意看到這一幕的。況且衛氏上下百余口,還有不少同情她、幫助過她的人,她不能因為懲罰衛覬無視那些人的生死。

  侍女挨了訓,嘟著嘴,嘀咕道:“夫人,我就是替你不值。你若沒有嫁給都督,孑然一身,衛家才不會同情你呢。這些人,可勢利了,沒幾個真君子。”

  蔡琰又好氣又好笑,轉頭瞋了侍女一眼。“聽你這意思,我是因為嫁給周郎才有面子?”

  “不不不。”侍女自知失言,連忙陪著笑解釋道:“夫人有今天,都是自己掙來的,連都督都要沾你的光呢。別的不說,都督麾下將領有一半是你的學生,比如最受都督器重的魏軍侯……”

  “魏軍侯,魏軍侯,我記得當初在幼稚園的時候,你可不喜歡魏文長。這次魏文長回來,你這態度可變得太快,是不是覺得魏文長有前途,你動了心?我可跟你說,今天的魏文長不僅是我的學生,更是講武堂的學生,戰場上脫穎而出的將才,可不像你,幼稚園畢業就棄學了,堂堂南陽張氏后裔,如今只能做個侍女,整理書稿都笨手笨腳的。”

  “唉呀,夫人,我這不是在學么。”侍女又羞又急,圓圓的臉紅得像門外的桃花。她偷偷看看四周,湊到蔡琰身邊,低聲說道:“夫人,我……我當真不行么?”

  蔡琰忍著笑,瞥了她一眼。“被魏文長拒絕了?”

  侍女扭捏道:“這倒沒有,但是……他也沒答應。他對夫人一向敬重,若是夫人能幫我說幾句好話,他肯定聽夫人的。”

  “行啊,你幫我整理好那份梵文版的說文解字,我就幫你說話。”

  “啊?”侍女想到那些扭曲的梵文,不禁頭皮發麻,連手都有些抽筋。

  蔡琰笑笑。“這點苦都吃不了,還想做誥命夫人?你啊,《士論》白讀了,豈不知女子要自立,首先要自強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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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三百三十三章 彼此彼此
策行三國全文閱讀作者:莊不周加入書架
    時隔一年有余,再次見到衛覬,荀彧感慨萬千,當年在長安城的點點滴滴涌上心頭。

    聽完衛覬的講述,荀彧思索片刻。“既然蔡大家不計較,那你們的性命就算保住了。不過伯儒啊,你也別期望太高,吳國自有制度,像你這種戰敗而降的能保住性命就是最好的結果,家宅、田產怕是要不回來了。我可以給辛毗寫信,讓他照顧你們一些,不要吃太多的苦頭,但僅限于此,無法做得太多。”

    衛覬不死心。“多謝荀君援手。我是真心知錯了,能否請荀君轉告吳王,給我一個當面請罪的機會。”

    荀彧撫著胡須,搖搖頭。“伯儒,你想當面請罪,自然是好的,不過不是現在。”

    “那我現在該做些什么?”

    “在建業住下來,找個事做,順便看看吳國的新政。你一路匆匆趕來,怕是沒心情細細看沿途的風景。如今到了建業,安心住下來,四處走一走,對你有好處。”荀彧探身過來,拍拍衛覬的手臂。“伯儒,君子之澤,三世而斬,長平侯之后,河東衛氏已經沒落數代,你少年早成,才學過人,通曉典章制度,又有一手好書法,只是時局動蕩,未有展示才華的機會。如今大吳新建,如朝陽東升,正是急需人才的時候,你留下來,會大有用武之地。”

    衛覬一聲長嘆。他雖然年長荀彧幾歲,卻對荀彧一向敬重,荀彧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他也只能照辦了。非要面見孫策,且不說他有沒有這個門路,就算見了又能如何?

    荀彧給辛毗寫了一封信,請辛毗照顧衛覬的家人,衛覬便在建業住了下來,暫時就借居在荀彧家中,白天在市井閑逛,晚上協助荀彧處理一些事務。他的書法很好,幫荀彧抄寫文稿。過了幾天,荀彧寫了一封奏疏,請衛覬謄寫清楚,送入宮中。

    荀彧本人的書法也不錯,很有特色,孫策并不陌生。一看到這份由衛覬謄寫的奏疏風格迥異,便意識到荀彧另有用心,將在宮里當值的荀惲叫來一問,便什么都明白了。

    他沒有找衛覬來問。既然蔡琰本人不想追究,他也不必大動干戈,反正安邑衛氏已經殘了,多殺幾個人也沒什么意義,讓他們勞動改造更能教育人。荀彧讓衛覬在建業住著,想來也是這個目的。之所以沒有正式舉薦,也是為了避嫌。不得不說,這些世家子弟都是人精,從蔡琰到荀彧,做事都滴水不漏,沒什么可讓人非議的地方。非要雞蛋里挑骨頭,反倒落了下成。

    孫策給呂蒙下了一道命令,要求他切實執行相關政策,不得虛以委蛇。

    大半個月后,呂蒙送回消息。在他的親自監督下,河東的相關事務基本處理完畢,眼下春耕結束,正趁著短暫的空閑進行戶口登記。裴潛、衛覬等人都有附逆的劣跡,戰敗而降,沒什么討價還價的余地,絕大部分田產、宅第都被沒收,部曲解散,相關俘虜由龐德、張遼押解,正趕往建業。裴潛是主動投降,情況好一些,保留了住宅的主體,家人也沒受什么苦。衛覬的情況不同,不僅家里的田宅都被沒收了,家人也成了官奴婢。不過有辛毗的關照,衛覬家人的人身安全還是有保障的。

    除了河東的情況,呂蒙還對并州的戰局提出不少意見。劉備敗亡,王蓋、王淩等人遁逃,為了翻越空倉嶺,他們放棄了大量的輜重和戰馬,并州軍元氣大傷,正是乘勝追擊的時候,呂蒙建議立刻發動對并州的進攻,迫使王蓋等人無法休整,以期盡快平定大河以北。

    呂蒙的反應正如孫策預料,接連大勝之后,盲目樂觀的情緒在軍中滋生蔓延,呂蒙也不例外。孫策隨即下詔,親率中軍移駐洛陽,準備對并州的軍事行動,并召諸將齊聚洛陽議事。

    詔書一出,羽檄飛馳,關東騷動。

    ——

    樓船入長江,溯肥水,經巢湖,過合肥西。

    孫策坐在樓船之上,看著兩岸的起伏的丘阜,心潮起伏。別人不清楚,他卻知道這里在原本歷史上的影響力。孫權坐斷東南,一心北上平定中原,卻屢次受挫于此,并且成就了張遼的赫赫威名。

    并非孫權無能——雖然他的確在軍事上不太行,偏偏又不服氣——而是地理限制太明顯,即使他現在有了一定的技術優勢,如果沒有足夠的戰馬,在合肥附近面對以騎兵稱雄的魏軍也沒有必勝的把握。

    李典守城,張遼、樂進出擊,僅從這個安排就足以看出曹操用兵高明,對麾下將領優劣一清二楚,能用其長,避其短,強強聯手,將戰力發揮到極致。如今的曹操雖然比歷史上的曹操弱了不少,但他能在無險可守的兗州站穩腳跟,逆襲袁紹,憑山川之險,守住益州也不是什么難事。

    更何況他手里還有皇長子,還有遺詔,比劉備那個來路不正的皇叔硬氣多了。

    益州之戰將是一場硬仗。

    既然不可避免,那就直面困難。如何把益州和曹操當成一塊磨刀石,鍛煉出一批真正能獨當一面的大將,還要維持不同派系的利益平衡,這是他目前要考慮的問題。

    腳步聲響,凌統快步上了飛廬,來到孫策面前。

    “大王,荀軍師的奏疏到了。”

    “怎么說?”孫策沒有接奏疏,只是淡淡地問道。他關心結果,不關心荀攸如何措辭。

    “荀軍師拒絕了。他說年齒漸長,又連年征戰,身體疲憊,承擔不了軍師處的繁務重任。且他這幾年潛心研究益州、天竺形勢,略有心得,也不想半途而廢,希望繼續留在益州戰區效力。”

    孫策滿意地點點頭,沒有再說什么。果然如周瑜所說,荀攸是一個極其聰明,甚至聰明得過了頭的人。他知道主持軍師處不是好差使,索性拒絕了。他的奏疏要存檔,必然經過軍師處,那些汝潁籍的軍師、參軍看到這封信,知道是荀攸不肯來,就算心里有什么想法也不好多說什么。

    孫策隨即召見相關人員,調整人事安排,增設軍情處,軍師祭酒郭嘉轉任軍情祭酒,國淵為仆射。沮授接任軍師祭酒,劉曄為仆射,并設前后左右中五軍師,劉曄兼中軍師,荀攸為左軍師,龐統為右軍師,辛毗為前軍師,孟建為后軍師。

    這個安排無形中調整了九督中的前四順序,魯肅因河東戰功超過周瑜,升至第一,而太史慈則因遼東之亂降至第四,周瑜、沈友分列二三,黃忠近幾年的戰功不顯,無緣前四。五軍師中汝潁人占了三席,在很大程度上滿足了汝潁人的好勝心,對沮授一個河北人主持軍師處的抗拒心里淡了不少。劉曄雖然沒能如愿成為軍師祭酒,被沮授后來居上,卻身兼中軍師,也算是取得了平衡。

    總體來說,雖然不是每個人都滿意,基本也能接受。就算有什么不甘心,也只能鼓足了勁,好好準備,爭取在接下來的大戰中有上佳表現。大家心里都清楚,這不是最后的結果,原因很簡單,還有兩個最重要的人選沒有安排:鐘繇和陸遜。孫翊和孫尚香被人稱作二將軍、三將軍,鐘繇、陸遜作為他們的軍師,必然位居五軍師之上,至少和中軍師比肩。只是眼下孫翊、孫尚香還沒有正式立功,孫策無法安排,以免落下任人唯親的話柄,只好先留著空缺。

    任命公布不久,留守建業的國淵送來了消息。他已經偵破了流言案,找到了那幾個傳播流言的士子。不出所料,他們都是曹操派來的細作,直接由法正指揮。國淵的卷宗做得很詳實,證據也很充分,《太玄經》是其中最重要的線索,國淵特地提及了郎中陸績。陸績研究易學,對《太玄經》很熟悉,是他最先發現那些文章中引用《太玄經》的痕跡,為國淵提供了思路。

    看完卷宗后,孫策與郭嘉商量,來而不往非禮也,既然法正主動挑釁,不能不予以回應,新仇舊恨一起算。郭嘉建議,增派人手,收集益州的情報,具體的事務由鐘繇負責。鐘繇法家出身,熟悉這一套操作手法,對付法正綽綽有余,又與辛評等人有舊,可以擇機施以反間之計。凡是情報,都需要明暗兩手,除了增派暗樁之外,還需要一個明的使者,郭嘉建議由衛覬出使益州。衛覬新降,地位不高,不會引起曹操的重視,但衛覬曾在長安朝廷尚書臺任職,人脈很廣,他去益州可以聯絡對曹操不滿的人,進行游說離間。

    聽完郭嘉的計劃,孫策拍著郭嘉的肩膀笑道:“奉孝,做軍情祭酒比軍師祭酒如魚得水吧?”

    郭嘉哈哈大笑。“不瞞大王說,臣對這軍情祭酒鐘意已久,本來是打算自薦的,只是有所顧忌,不敢太直白,免得被人笑話。”

    “你顧忌什么?”孫策笑道:“奉孝,這可不是你的作風。”

    “江湖朝堂,都有不得己處。大王尚且如此,何況是臣,彼此彼此。”

    
第二千三百三十四章 綿里藏針
策行三國全文閱讀作者:莊不周加入書架
  衛覬站在了孫策面前,心情忐忑。

  這是他到建業后第一次面對孫策,跟著荀彧一路隨行,總覺得自己是逃戶流民,一旦被發現就會大難臨頭,夜里睡覺都睡不安,時常半夜驚醒,獨坐到天明。

  看著孫策腳上的快靴,衛覬心跳如鼓,手腳發麻。荀彧讓他來見孫策,卻沒說什么事,一人乃至一族的榮辱禍福、生死存亡盡在孫策的一念之間,他無法不緊張。

  過了好一會兒,孫策從淮河兩岸的麥田收回目光,轉過身,瞅了衛覬一眼,淡淡地說道:“花名冊里為什么沒有你子女的名字?”

  衛覬愣了一下,有點尷尬。“稟告大王,覬……尚無子嗣。”

  “哦?”孫策咂了咂嘴,沒有再說什么。衛覬聽在耳中,卻像被針扎了一般,面紅耳赤,渾身不自在。孫策頓了片刻,又道:“孤想派一個人去益州勸降,荀大夫推薦了你,你不會一去不返吧?”

  聽說讓他出使,衛覬喜出望外,還沒高興起來,又被孫策后一句話嚇得半死。衛家男女老少上百口被沒為官奴婢,正等著他去救呢,能出使,就說明孫策有放過他的想法,如果因他無子,擔心他不回來了,剝奪了他這個機會,下次還不知道什么時候,甚至有沒有都難說。

  生死面前,衛覬沒有過多猶豫,“撲通”一聲跪下了。“大王明鑒,覬成親二十余年,無一子一女,怕是先天有負陰德,難有子嗣,百年后能寄托者唯族中子弟,若滯留益州不虧,四時八節無人祭祀,豈不成了孤魂野鬼?故益州縱有千難萬險,覬不敢辭,益州縱有高官厚祿,覬不敢留,必肝腦涂地,不負大王使命。萬一不幸,請大王赦免衛氏族人,覬死而無憾。”

  孫策揚揚眉,不禁對衛覬刮目相看。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想出這么有力的理由,這衛覬絕非浪得虛名,也難怪他后來能生了衛瓘那樣的兒子,以一己之力廢了鄧艾、鐘會、姜維三個大牛,讓他去益州興風作浪應該是人盡其材了。

  “既然如此,你準備一下,與家人見一面再走。此次任務艱驗,也許就是最后一面了。”

  “喏。”衛覬如釋重負,躬身而退。下了飛廬,他長出一口氣,這才發現汗濕重衫,腿也有些發軟。他扶著欄桿,平復了心情,這才向郭嘉的船艙走去。

  調任軍情祭酒后,郭嘉的艙室并沒有變,戒備森嚴的資料艙還在他的控制之下,只是能夠進艙查閱資料的人做了調整,按不同的級別分配了不同的權限。衛覬還沒入職,無法進艙,只能請當值的虎士通報,自己站在艙外等著。趁著這個機會,他對即將履行的任務做了些準備,以便向郭嘉匯報。

  時間不長,郭嘉走了出來,劉曄與他并肩而行,一邊走一邊說著什么。見衛覬站在艙門外,劉曄微微頜首,沒等衛覬還禮,他就快步走了。衛凱敢怒不敢言,一臉無奈。

  郭嘉笑道:“你不用管他,他對誰都這樣。”

  衛覬附和道:“皇族出身,少年成名,自負些也是可以理解的。”

  郭嘉詫異地打量了衛覬一眼,想起了荀彧對衛覬的評價,暗自佩服荀彧知人。衛覬這句話看似為劉曄解脫,實質殺傷力極強——劉曄的皇族出身是前朝,先帝嗣君又在益州,對于正在謀求鼎立新朝的孫策來說,劉曄的身份極其敏感,很容易引人非議。即使孫策大度,也不能不考慮其他人的想法。劉曄未能接替他成為軍師祭酒,未嘗不是被身份所累,只是劉曄自負才高,不肯稍假顏色,背地里得罪的人可不少。

  一言活人,一言殺人,這衛覬是個狠角色啊。

  “伯儒,見過大王了?”郭嘉收回目光,笑容滿面。

  “見過了。”

  “對此次出使益州,有何計劃?”

  衛覬早有準備,卻故意遲疑了片刻。“勸降怕是無望,能打聽一些益州虛實,為大軍向導,或許勉強能勝任。”

  “說來聽聽。”說話間,來到郭嘉處理公務的艙中,郭嘉入座,命人上茶酒點心,又請衛覬入座。

  “喏。”衛覬入座,接過茶,呷了一口,又吃了兩塊點心,接著說道:“間有明間、暗間,出使便是明間。之所以選我,除了大王宅心仁厚,給我機會立功以救家人之外,恐怕也和我曾在長安朝廷尚書臺任職,認識一些益州士人有關。”

  郭嘉一手捧著青瓷茶杯,一手搖著羽扇,面帶微笑,靜靜地打量著衛覬。他對衛覬很好奇。衛覬此次出使的身份是郎中,與其說是出使,不如說是羞辱曹操,借刀殺人來得更準確些,但衛覬的幾句話引起了他的興趣,甚至考慮要不要把衛覬調到軍情處來。

  外圓內方,機敏狠厲,衛覬很適合為間。只不過這種人很難掌握,一不小心就會反噬。

  衛覬知道郭嘉在打量他,也知道郭嘉擅長察顏觀色,卻佯作不知,迎著郭嘉的目光侃侃而談。“此次河東不明形勢,舉兵附逆,固然與長安形勢有關,也與閉目塞聽,不了解關東新政有莫大關系。道聽途說,難免失真,是以河東世族皆不自安,欲附劉備,以抗王師,戰敗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此次東來,沿途所見種種,固然令我大開眼界,知昨日之非,江東風氣更是令人瞠目結舌,恍如三代。驚嘆之余,不由得后悔莫及。早知一二,何至于犯此大錯?”

  衛覬一聲長嘆,苦笑著搖了搖著。“河東尚且如此,益州可想而知。益州士庶之所以支持曹操,恐怕和不知大王新政有關。若是有人解說一二,下愚也知所歸。就此而言,誰能比我們河東人更合適呢?縱使有人懷疑我是迫不得已,也會派人查探一番,再決定去留。”

  郭嘉笑笑。“伯儒三寸舌可當十萬兵,此去益州必定大功告成。歸來之日,青綬可帶。”

  衛覬熟諳典章制度,自然知道青綬意味著什么,也知道郭嘉雖然算不上君子,卻不至于荒唐到隨便許諾,必是得了吳王首肯。他看著郭嘉片刻,躬身一拜。

  “得祭酒此言,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

  送走了衛覬,郭嘉獨坐了片刻,起身來到孫策的艙中。

  孫策正靠在窗前,聽劉和鼓琴,看甄宓起舞,見郭嘉進來,甄宓收了舞姿,與劉和一起出去了。郭嘉在孫策對面坐下,拿起案上的茶杯,自斟一杯,一飲而盡。

  見郭嘉這副模樣,孫策忍不住笑了。“看來這衛覬果真有點門道,這么多年了,能讓奉孝你這么糾結的人還是第一個。”

  郭嘉苦笑。“大王一語中的。臣對這衛覬真是又愛又怕,愛其機敏,怕其狠辣。寥寥幾語,看似溫恕如綿,實際暗藏針砭,令人防不勝防。”

  郭嘉將衛覬剛才說的話復述了一遍,孫策靜靜地聽完,也暗自吃驚。他一直沒有低估衛覬,可是聽了衛覬這幾句話,他還是心頭發寒。看來衛瓘的狠辣不是自學成才,這是有家傳的,傳的就是衛覬的基因。短短幾句話,既為河東世家解脫,又告了楊修一狀,臨了還提了個要求。

  人怎么可能精明到這種地步?衛家在魏晉之際發跡絕非偶然。

  “你有什么想法?”

  “大王想用他嗎?”

  “怎么說?”

  郭嘉正色道:“若是想用,當籠絡其心,得其死力。若是不想用,則不能給他這個機會,或者索性借此機會除去,以免后患。”

  見郭嘉說得這么鄭重,孫策也不得不認真考慮。他本來對衛覬就有先入為主的不好印象,現在又得郭嘉提醒,的確動了殺機,索性除掉衛覬,反正他還沒有子嗣,殺了他,這血脈就算斷了。

  孫策沉吟了良久,最后還是放棄了。因潛在的危險而殺人,這和他的理念不符。要說潛在的危險,誰沒有潛在的危險呢?如果說衛覬可殺,手握重兵的將領豈不是更該殺?

  “最大的恐懼不是對手,而是恐懼自身。”孫策笑道。“奉孝,你過慮了。”

  郭嘉沒有解釋。他知道孫策不可能同意他這個建議,可是他有這個責任提醒孫策。他隨即轉換了話題,和孫策商量起了軍情處擴編的事。增設軍情處,他從軍師處調來了一些人,還是遠遠不夠,并州、益州兩個戰場都需要準備,又是易守難攻的山地,派遣細作的難度大增,消息滯后也會非常嚴重,他需要更多的情報分析人員和收集人員,還需要設計一些專用的工具和武器。

  “大王,臣需要打造一些裝備,最好能安排一個精通此道的人負責。”

  “你看中了誰?”

  “南陽木學堂的大匠莫擇,汝南木學堂大匠張奮,如果可能的話,再請黃大匠撥一些得力人手,比如那個叫蒲元的少年匠師。”

  郭嘉還沒說完,孫策就笑了起來。郭嘉這是要大干特干,將軍情處打造成核心部門啊,抽調的全是精英骨干。不過這和他的理念相符,軍情處就應該有科技加持,不能總依賴最原始的辦法。

  “行,你擬個名單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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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三百三十五章 運籌帷幄
策行三國全文閱讀作者:莊不周加入書架
  情報部門本來就是精英集中的部門,不管是在外面執行任務還是在內部處理情報、提供支持,都需要相當的技能,絕非是個人就能干的粗活。歷史上著名的間諜無一不是那個時代的精英,比如伊尹、姜子才。

  可是在這個崇尚儒學的時代,間諜、細作還是不登大雅之堂的賤業,甚至是見不得人的齷齪事,那些一心想讀經入仕的讀書人引以為恥,不屑為之。郭嘉轉任軍情祭酒,不少舊部就不愿意跟過來,尤其以汝潁系為最。郭嘉急需新鮮血液。好在這些年各地郡學、縣學、講武堂推廣得力,一批又一批的年輕人學成畢業,提供了充足的人力資源,只是需要花些時間從中選擇。

  在找到足夠的人手之前,裝備的問題必須解決。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良好的裝備能讓間諜如魚得水,事半功倍,增加存活率。培養一個優秀的間諜不易,增加他們的存活率至關重要。

  孫策和郭嘉討論了一些細節。在具體訓練間諜、細作上,郭嘉是行家,他這十幾年一直在干這樣的事,積累了大量的實戰經驗。可是論思路之開闊,他還是略遜孫策一籌。不過他對孫策的高瞻遠矚早就適應了,和孫策商量本身就有請教的意思,見孫策如此重視軍情處,幾乎接受了他所有的條件,心里自然開心,覺得自己從軍師處轉軍情處這一步走對了。軍情處這樣的部門自然要掌握在真正的心腹手中,作為唯一知道大王夢境奇遇的那個人,他不做軍情祭酒,還有誰能勝任?

  郭嘉與孫策談得正開心,沮授走了進來。幾天不見,沮授瘦了一圈,連眼圈都是黑的。郭嘉見了,忍不住笑道:“沮祭酒,你要保重身體啊。”

  見郭嘉在座,沮授拱手施禮,苦笑道:“能淺任重,又蒙大王謬賞,不敢不全力以赴。觀人挑擔毫羽輕,自己挑擔千斤重,我現在是深有體會啊。”

  郭嘉大笑,起身道:“那我就不耽誤你匯報公務了。等你忙過了這一陣,我請你吃飯。”

  沮授抬手示意郭嘉莫急。“祭酒且慢,我正有事要向你請教呢。”

  郭嘉也不意外。沮授剛剛接手軍師處,雖說公務都交接了,可是有很多事情在他腦子里,并沒有落在紙上,自然無法全部交結。軍師處的汝潁系力量最大,沮授初來乍到,未必能服人,向他求援就成了再自然不過的事。

  郭嘉重新入座,甄像進來,為沮授設座上茶。沮授在案前坐下,將手里的公文攤在案上,從中挑出一份,遞給郭嘉。郭嘉接過,掃了一眼封面題簽就忍不住笑了。

  “你進展迅速啊,這么快就發現了這件事。”

  沮授沒有說話,充滿血絲的眼睛盯著郭嘉。接任軍師祭酒之后,他這些天幾乎是不眠不休,將郭嘉留下來的大量資料過了一遍,其中的細節多得嚇人,是他做軍師時根本沒想到的。他現在算是知道孫策為什么禁止郭嘉飲酒了,如此繁重工作,如果沒有一封好身體,那是支撐不了多久的。

  在堆積如山的資料中,他發現了這份公文,從封面題簽來看,應該與天師道的盧夫人有關,但里面沒有什么內容,絕大部分資料都被人拿走了,只剩下一頁天師道的簡單介紹,比如天師道的傳承順序,比如盧夫人的相貌、身高和相關事跡。

  郭嘉搖著羽扇,從容說道:“這些資料原本是屬于軍師處的,可是新設軍情處后,這些資料就轉軍情處負責,目前還沒有結果,所以相關的資料沒有留給你。”

  “這是祭酒的職責所在,我可以理解,但是盧夫人提供的地圖涉及到漢中戰略的推演,還請祭酒提供。”

  “你知道盧夫人提供的地圖?”郭嘉眉頭微蹙。“誰告訴你的?”

  沮授笑容苦澀。“祭酒不用猜疑,是我自己猜出來的。沒有地圖,那幾位軍師、參軍怎么能那么篤定。”

  郭嘉明白了。盧夫人提供的地圖只有幾個人知道,但那幾個人大多留在了軍師處,他們和沮授討論漢中戰略時可能流露出了這幅地圖的存在,卻又不肯告訴沮授地圖的內容,說白了就是欺生,用這種方式向沮授這個新上官表明他們與眾不同的資歷。

  沮授以一降臣,短短半年時間內擢升軍師祭酒,不可避免的會引起很多人的妒嫉。郭嘉理解沮授的難處,卻又不能輕易告訴沮授詳情。他如果站在沮授一邊,會成為汝潁系甚至整個軍師處的公敵。

  郭嘉轉頭看看孫策。孫策洞若觀火,說道:“盧夫人到建業數月,一直未來請見,孤也覺得好奇。奉孝,這是怎么回事?”

  孫策發話,郭嘉不好不說,便將盧夫人的事說了一遍。

  盧夫人是去年冬月到達建業的,郭嘉收到消息之后,立刻派人與她取得了聯系,但盧夫人卻遲遲沒有給出回應,她只是求見了于吉和嚴浮調等人,談玄論道,婉拒了郭嘉通過于吉之口發出的邀請。郭嘉當時也很奇怪,后來從益州傳來消息,盧夫人離境不久,她的次子張衛奉許攸之命到成都匯報公務,結果被曹昂留下了,擔任成都南部尉,這才明白盧夫人的苦衷。

  小兒子的命捏在曹昂手上,盧夫人自然不敢輕舉妄動。

  理解了盧夫人的擔心后,郭嘉設計,趁盧夫人逛烏衣巷時制造了一場混亂,成功的隔開了盧夫人和她的隨從——一個由戲志才安排下的暗椿——兩人見了一面,說了幾句話。就是那短暫的十幾息時間內,盧夫人表明了自己的心意,并將準備好的一幅地圖交給郭嘉。

  郭嘉得到了地圖,但他不完全相信盧夫人,便派人去實地探查。眼下這些人還沒有回來,盧夫人提供的地圖是真是假,不知而知,所以沒有提供給軍師處,也沒有正式向孫策匯報。知道地圖的人不多,而且他們也只知道有地圖,并不知道地圖是盧夫人提供的。

  盧夫人提供的原圖只有郭嘉自己看過。那次見面之后,郭嘉也沒有再主動接近盧夫人,只是派人暗中監視,相關的資料也由郭嘉自己掌握。

  沮授很驚訝,孫策也多少有些意外。他還等著和盧夫人見面,了解天師道的情況呢,沒想到這里面發生了這么多事。郭嘉沒有細說烏衣巷的事,但可以想象,這應該是一個很精彩的場面。

  “盧夫人其人如何,真有道法嗎?”孫策忍不住八卦之心,問了一句題外話。

  “有沒有道法,臣不敢說,但駐容有術卻是事實。按照收集到的資料來看,她應該年逾不惑了,相貌卻如少女,到建業城后,向其討教養生術的人數不勝數,幾乎踏破了驛館的門檻。那天時間緊張,臣也沒機會問,只能留待以后了。”

  說完了盧夫人,沮授言歸正傳,說起了并州的戰事。現在集結完畢,準備進攻并州的人馬有沈友、全柔、徐琨、朱桓、孫尚香和魯肅諸部,再加上孫策統領的中軍,總兵力約二十萬。二十萬人馬的消耗是一個巨大的數字,必須妥善解決。

  好在冀州已定,河東也已經入手,都是產糧之地,可以解決大軍的大部分糧草供應,毋須千里轉運。只有河內還控制在逢紀手中。逢紀奉劉備之子為主,沒有投降稱臣的打算。沮授建議,在秋收之前攻取河內,奪河內之糧為食,將逢紀等人壓回并州境內,增加并州的錢糧消耗,激發其內部矛盾。

  河內沒有什么天險,攻取并不難,難的是后勤供應,有必要趁著春夏水盛,調一批水師進入黃河。如果可能,最好增調一部分水師進駐關中。今年年初的河東之戰,就是因為孟津的水師無法及時西進,導致魯肅被阻黃河之南。如果不是劉備急于求戰,主動放棄了大陽津,河東現在還控制在劉備手中。

  有了水師,黃河就不再是天險。

  沮授不僅計劃在關中、河東駐扎水師,還打算在隴右部署水師,打造船只。他認為,欲取益州,逆水而上是不夠的,仰攻的難度太大,傷亡必重,應該在武都開辟戰場,水陸并進,順水而下,既能解決大軍的輜重運輸問題,又能對益州造成壓力,迫使曹操分兵。

  在那種地形,水運比陸運省力,且江東水師獨步天下,曹操防陸上的步騎容易,防水中的水師難,威懾效果要比西涼騎兵還要大。有了水師之后,西部戰線也不再是韓遂、馬騰的天下,對以后接管涼州,防止西涼坐大有好處。

  孫策、郭嘉深以為然。沮授這個計劃好,不僅看得遠,而且眼光獨到,在涼州部署水師,一般人想不出來。更重要的是,他從一開始就將益州、涼州全部包括在計劃之中,體現了過人的全局眼光。

  “這個方案不錯,通知魯肅,讓他做好相關準備,人力、物力盡可能在關中就地解決。奉孝,你安排人勘察武都地形,繪制地圖。人手如果不足,調一些有經驗的人過去,在關中建立軍情處的分部,訓練一些本地人。”孫策想了想,又道:“文若身邊的那個鮑出不錯,你和文若商量商量,把他借調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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