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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行三國全文閱讀作者:莊不周加入書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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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三百六十六章 分而治之
策行三國全文閱讀作者:莊不周加入書架

  魯肅下了馬,仰起頭,打量著陳王府的門額,贊了一聲:“好書法。”

  奉命出迎的劉浩陪著笑解釋道:“都督有眼力,這是張文舒(張昶)所書。”

  “是嗎?久聞張文舒草書出眾,沒想到正書也如此沉著大氣。”魯肅回頭對賈詡說道:“軍師,涼州有人才啊。”

  賈詡捻著胡須笑笑。“張伯英兄弟書法雖好,如何能與關東相比,且不說蔡伯喈、鐘元常天下書雄,就算是大王信筆所書也是一等一的神品。”他看看劉浩,又道:“劉君可以請大王書一新額,換換氣象。”

  劉浩暗自松了一口氣,笑道:“若能得大王親筆,那我父子可真是久旱逢雨了。都督,軍師,請,家父正在堂上恭候。”

  魯肅笑著,與賈詡一起進了大門。王府中的奴婢在兩側肅立,衛士披甲執戟,腰挎弓刀,如臨大敵。魯肅眼神掃過,視作不見,與劉浩一路談笑風生。劉洪站在中門前躬身相迎,進了中庭,劉寵身著赭衣,免冠站在階下,一見魯肅,撩起衣擺就要下拜。

  魯肅不敢怠慢,連忙上前一步,雙手托住。“劉公,你這是為何?”

  劉寵垂淚,一聲長嘆。“都督入長安,老朽待罪家中,惶惶不知所歸。進則負列祖列宗,退則負大王都督,實在是進退兩難,生死不能,唯請都督發落。”

  魯肅哈哈大笑,眼神不經意間和賈詡一對,露出會心的微笑。

  魯肅入主關中,關中的宗室一直沒有表態,都在觀望。劉寵作為劉氏宗室的代表,也沒有主動去拜見,甚至連王府門口的匾額都沒有拆下,對峙的意思很明顯。魯肅問計賈詡,賈詡說,這并非劉寵本意,而是劉氏宗室的集體態度,他們手中有兵權,不甘心就此放棄,自然想討價還價,劉寵就是他們推出來的代表。關中利益復雜,不能急于求成。

  魯肅接受了賈詡的建議,大半個月沒有動靜,直到洛陽傳來消息,以士孫瑞為首的前朝老臣得到了妥善安置,一部分得到留用,一部分體面的致仕。孫尚香奇襲天井關得手,趙昂妻王異立了功,被任命為孫尚香的參軍,涼州新貴的利益得到了保證,前朝宗室已成孤軍,他這才親自登門拜見劉寵。

  劉寵免冠衣赭,以罪人自居,態度已經很明白了。

  雙方入座,劉浩陪劉寵進去換衣服,借這個機會,把賈詡剛才說的話轉告劉寵。劉寵心領神會。孫策無意對付他,如果他能協助魯肅妥善處理好這件事,甚至有可能保留富貴——只是要換個爵位,這陳王肯定是做不成了。

  劉寵心中大定,回到堂上,與魯肅重新見禮。兩人也不提公事,只是閑聊。魯肅將孫尚香奇襲天井關的事說了一遍,向劉寵表示祝賀。吳王兄妹對當年劉寵的教導之情一直銘刻在心,孫尚香更是以劉寵為師,念念不忘。這次出奇制勝,也有劉寵的教導之功。

  劉寵連稱不敢當,謙虛了幾句,又贊孫尚香的天賦過人,能教她射藝是他的幸運,卻不敢居功。話題自然轉到了孫策對幾個弟妹的教導上,劉寵很感慨,孫策胸襟坦蕩,保護弟妹天賦,各盡其長,孫氏兄妹都有自食其力的能力,自古以來,很少有君主能做到這一點。

  寒喧之后,魯肅轉達了吳王的意思,誠摯的邀請劉寵去洛陽,共商大計。

  劉寵慨然應諾。

  賓主盡歡。魯肅告辭后,劉寵命人摘下了陳王府的匾額。消息一出,宗室蜂擁而至,詢問形勢。

  這一切自然逃不過魯肅、賈詡的眼睛,但他們都沒有表態,只是加強了長安城的防務,并命趙云、楊阜等人做好應變的準備。如果那些劉氏宗室不識抬舉,非要鋌而走險,那就以武力徹底解決。

  在王異被任命為孫尚香的參軍后,楊阜等人心中大定,心甘情愿地支持魯肅,為吳國效力。也正是因為得到了他們的支持,魯肅才有底氣對劉氏宗室完成最后一擊。

  ——

  八月初十,劉寵起程趕往洛陽。徐盛奉命率樓船護送,順流而下,八月十四就到了小平津。

  孫尚香已經收到命令,在沙洲上迎接,設宴為劉寵接風。師徒見面,有說不完的話。幾年不見,孫尚香已經長得亭亭玉立,常年習武,統兵征戰,讓她有著與眾不同的英氣。在劉寵面前,她既有當年學藝時的活潑,舉手投足間又有說不出的自信從容,讓劉寵感慨不已。

  如果說他在魯肅面前夸孫尚香還有客氣的成份,看到眼前的孫尚香,他覺得自己還夸得不夠。孫尚香遠遠比他想象的要優秀。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女就能有這樣的能力和氣度,將來的成就可想而知。

  孫尚香向劉寵透露了一個消息:她現在只是練手,將來是要征伐海外的。天下很大,王兄一個人忙不過來,她和三兄孫翊將成為王兄的左右手,一起開疆拓土,傳播華夏的衣冠文明。

  劉寵若有所悟。

  第二天是中秋節,吳王孫策將在大營側的首陽山設宴,與文武共飲賞月。劉寵也在受邀之列。他不敢怠慢,一大早就趕到了孟津大營。

  孫策很忙,沒有時間立刻接見劉寵,便派來了一個特別的陪同:曾經的陳相駱俊。駱俊接連幾年因政績優異受到表彰,被首相府推薦出任京兆尹,即將上任。這次洛陽來上計兼述職,交接公務,很快就要赴任了。得知劉寵將至,孫策便委托他接待劉寵。

  老友見面,劉寵心情大好,與駱俊同游首陽山。

  幾年不見,兩人變化很大。劉寵在朝廷,事務繁多,又遭逢巨變,身體、精神的壓力都很大,頭發白了一大半,臉上的皺紋添了好幾道,原本幾乎沒有的老人斑都多了不少。相比之下,駱俊卻沒有太大變化,身體反倒更強壯了一些。

  交流了別后幾年的經歷,兩人的感慨不已,連聲長嘆,恍若昨日。

  “劉公,伯夷、叔齊雖有德,卻不值得效仿。大王一身武藝,只是用來射鳥雀,未免太可惜了。”駱俊朗聲笑道,笑聲在松柏之間回蕩,有幾只鳥兒發出清脆的鳴叫回應。

  劉寵也笑了。昨天聽到孫尚香的志向時,他就有了心理準備,看到駱俊,他對孫策的心思已經一清二楚,感慨之情難以掩飾。走在這首陽山上,他絲毫沒有效仿伯夷、叔齊的打算。

  “孝遠啊,你的美意,我心領了,只是我年紀大了,沒有那樣的雄心壯志,只想尋一清靜處度此殘生。”

  “劉公,你能不為俗事所累,有出塵之意,令人佩服,可是你不能不為年輕人想一想。”駱俊淡淡地笑道:“少年氣盛,又有兵權在手,豈能甘心賦閑,趁著年輕出去闖蕩一番,也不是壞事。當然,這只是一個選擇,并非強求。”

  劉寵微微頜首。他也清楚這一點,他愿意養老,但那些年輕的劉氏宗室子弟未必肯,如果孫策愿意給他們征伐的機會,他們未必不能打出一片天地。俗話說得好,堵不如疏,愿意養老的養老,不愿意養老的就去征戰,未嘗不是好事。

  “孝遠,除了這個選擇,還有其他選擇嗎?”

  “當然有。”駱俊笑道:“平心而論,建功立業、開疆拓土聽起來威風,卻不是所有人都能勝任的。兵兇戰危,以左都護之善戰,攻一邘城尚且如此艱難,其他人可想而知。劉氏宗室子弟中,能如左都護者有幾人?人貴有自知之明,依我之見,為吳王麾下之將,奉命征討,建功封侯,或許更適合他們。”

  劉寵沉默不語。他相信駱俊,也相信孫策,但他無法相信其他人,劉氏子弟在吳軍中為將,會不會被人排擠,能不能得到公正的對待,這實在不太好說的事。劉寵有統兵經驗,深知軍中將領可不是讀書人,他們下起黑手來是會直接要人命的。戰場上,如果互相之間不能信任,還怎么立功?能保住命就不錯了。

  他甚至能想象到劉氏子弟聽到這個選擇時的反應。這個選擇雖好,卻沒什么可行性。

  見劉寵不說話,駱俊笑道:“劉公,這只是選擇之一,并非唯一。劉公若有什么擔心,待與大王面談時,不妨直言。吳王坦蕩,又感激劉公授藝之恩,想必不會有什么芥蒂。求仁得仁,求義得義,豈不美哉。”

  劉寵覺得有理,笑了兩聲,又道:“孝遠,昨日我聽左都護說,她們兄妹將來也是要出海征伐的。以他們的實力,還有我劉氏子弟的機會嗎?”

  駱俊大笑。“劉公,天下之大,遠超你的想象。劉氏子弟若能負重任遠,別說封土建國,就算是再造一個大漢也是有可能的。”

  “當真?”劉寵將信將疑。

  駱俊鄭重地點點頭。“劉公,你可以像以前一樣信任我。”

  劉寵連忙致歉,心思卻活泛起來。

  ——

  孫策十指交叉握拳,抵住下巴,打量了劉寵半晌,莞爾一笑。

  “取地圖來。”

  “喏。”張溫將劉寵的茶杯換了個地方,取來地圖鋪在案上。孫策盯著劉寵的眼睛,嘴角微挑。“劉公,你挑個地方。若有什么不解的,盡管發問。”

  劉寵將信將疑,卻還是低頭查看地圖。這副地圖與他看過的不同,他一時竟找不到方向。張溫見狀,指著地圖為他解說了一番,這是大漢,這是東海,這是南海,這是北海,這是西域,一一說明。

  劉寵聽完,神情窘迫,臉也有些發燙。

  天下有這么大?他原本還以為駱俊只是說著玩玩,現在看到孫策拿出這幅地圖,才意識到孫策是真有這個打算的。按照這個地圖的標注,給劉氏子弟留一片土地并非難事,只要劉氏子弟爭氣,再建大一個大漢也是可能的。天下太大了,比他想象的還要大,別說終孫策此生無法盡有其地,就算他的子孫也未必能做到,正常情況下,維持個三五代人的擴張沒問題,給劉氏留一點機會又算得了什么。

  劉寵看花了眼,根本不知道該怎么選。

  孫策笑而不語。不用聽駱俊的回復,他也能猜到劉寵和那些劉氏宗室的心思。誰愿意承認自己的失敗呢,只要有一線機會,哪怕是一根稻草,他們都會拼命的抓住,絕不輕易放棄。

  這就是人的本性。

  所以,要和平解決關中的隱患,最好的辦法不是武力征服,而是替換,用一張更大的餅去換他們手中的稻草。就算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至少也能瓦解一部人的斗志,表現出自己的誠意。

  “大王……有什么好的建議嗎?”劉寵糾結了半晌,還是決定向孫策請教。他根本不知道那些地方的形勢,如何做出選擇?

  孫策也不拒絕,伸手在地圖上點了點。“如果依距離論,這一片土地最近。由遼東渡海,數日可到。這片土地面積不小,只是多山,還有一些蠻夷居住,據說當年為秦始皇尋長生藥的徐福帶去的童男童女就在此地。若是劉公愿往,或許能聽到一些鄉音。”

  劉寵笑笑,沒接孫策的話題。這片狹長的土地過于偏北,恐怕不宜耕稼,又在海中,發展空間有限。

  “如果不怕遠,這片土地也很適合。首先是地方很大,南北近萬里,東西五千里,比中原還要大一些,土地肥沃,有山林,有平原,大有發揮空間,只是遠一些。”孫策換了一個地方。“聽海中老人說,商周革新之際,殷商遺民出海,曾至其地。劉公若愿往,或許能見到三代典籍。”

  劉寵笑著搖搖頭。“多謝大王,不過我學問粗疏,對三代典籍一竅不通。”

  “劉公不再考慮一下?”孫策笑道:“不瞞劉公,這片土地我原本是打算留給叔同的。只可惜他英年早逝,未能等到這一天。”

  劉寵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孫策說的叔同是指先帝劉協,不禁黯然神傷。劉氏子弟中,最有英主之相的就是劉協,可惜他一戰而亡,簡直是上蒼對劉氏的遺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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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三百六十七章 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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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輕一代的劉氏子弟中,最具英主之相的就是劉協,遷都關中,推行新政,西征大捷,大膽起用宗室子弟,曾讓很多人覺得大漢氣數未盡,還有中興的機會。可惜他兗州一戰而亡,讓很多人心灰意冷。

  天要亡大漢,人力無法回天。這也是天子去世后,關中一片死寂的原因之一。

  良久,劉寵掏出手絹,拭了拭眼角。“老臣失禮,還請大王恕罪。”

  孫策輕聲長嘆。“叔同早夭,令人惋惜。每次想起他,我也很難受。如此少年英雄,本該為征服異族而戰。劉公,你也許知道我曾資助他西征,若他當初遠走西域,不會是這般結果。”

  劉寵嘆了一口氣。“大王胸懷,等閑人等哪里能體會得到。若非看到這幅地圖,老臣也是不敢信的。”他感慨地搖搖頭。“天下,天下,有幾個人真知道天下有多大,都不過是眼前這點小利罷了。大王,恕老臣直言,這兩處怕是都不妥,一個太苦,一個太遠,無法讓人心生向往。相比之下,或許涼州四郡合適些。”

  孫策撇了撇嘴。“就算我答應將涼州四郡給你們,你們安心嗎?”

  劉寵苦笑不語。這是事實,涼州四郡離中原太近,又是通往西域的要道,孫策不可能拱手相讓,他們也不放心,必然隨時防備孫策來攻。沒有信任,發生沖突是遲早的事,建國也就不太現實了。

  “我倒是有個提議。你們若是想西進,不如走得遠一些,到蔥嶺以西。雖說此地也不可久留,至少也緩一緩,二三十年之內還是安全的。有這三十年時間,你們可以向西走得更遠,不能找到可以建國的土地。”

  孫策捻著手指,瞥了劉寵一眼,似笑非笑。“當年大月氏就是走的這條路。”

  劉寵想了好一會兒,拱手道:“大王的誠意,老臣心領了。只是這件事關系重大,非老臣能定。老臣懇請大王,容老臣與族中子弟商量商量,聽聽他們的意見。”

  “這當然。”孫策一口答應。“是孤派人去長安談,還是劉公約他們到洛陽來談?”

  劉寵尷尬地笑笑。“長安吧。龍行四海,鳳舞九天,雛雞卻不能離巢,更別說面見大王了。”

  孫策不禁大笑。“行,我派人去長安談。劉公,你可以中意的人選?”

  劉寵很感動。孫策的大度讓他看到了誠意,也看到了希望,這個結果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期。如果劉氏子弟真能易地建國,百年之后,他也能無愧先帝,無愧列祖列宗。

  “老臣中意一個人選,當年在長安時多有來往,受益良多,就連老臣的幾個子女都對他景仰得很。”

  孫策一聽就明白了。“楊修?”

  “正是。”

  孫策有些為難。楊修事務繁雜,他這里還真是離不開。可是見劉寵也是真心想談,他倒不便一口拒絕。好在楊修也要來參加中秋晚宴,到時候再和他商量商量,聽聽他的意見再說。關中的形勢若能由他最后收尾,倒也不錯。

  孫策和劉寵說定了原則問題,剩下的只是細枝末節,心情大好。他問起劉寵這幾年在長安的境遇,又問起劉寵的子女。劉洪、劉浩都在南陽求學過,劉洪的文章曾邗發在南陽學報上,算是小有名氣。說起這兩個兒子,劉寵頗為得意,氣氛也輕松起來。

  只是說到女兒婚事時,劉寵和無數催婚的父親一樣撓頭。大女兒劉清已經十八了,就因為去南陽游歷,開了眼界,如今看誰都像古物,不屑一顧,以至于現在還沒有一個合適的人家,讓劉寵很是上火。

  一開始的時候,孫策還沒太在意,后來聽著聽著,覺得不對勁了。這老劉寵一邊夸楊修,一邊為女兒的婚事著急,明顯是有備而來啊。他不會是想讓楊修做他女婿吧?他還真敢想。楊修今年二十八了,還沒成親,不是因為找不到,而是要求太高。劉寵的女兒劉清他是見過的,雖然也不差,可是離袁夫人的標準差著十萬八千里呢。

  孫策沒敢吱聲。這件事不是他能說了算的。

  ——

  關中有望和平解決,孫策松了一大口氣。如果搞不定這些前朝宗室,關中大亂,原本就不鼓的荷包只怕要被掏空。

  孫子兵法說:十萬之師,日費千金。這絕對是保守估計,尤其是對脫產的吳軍來說。別的不說,二十萬將士每人每月三千錢的軍餉、二石米、三升鹽的基本開支就夠他頭疼的。

  精兵是好用,可是太費錢。上計的最終結果還沒出來,但他估計,軍費開支已經占到年收入的六成以上,甚至可能更高,再加上官員的薪俸和各項開支,今年的財政赤字會進一步擴大。

  誰會相信他沒錢?但事實就是如此,他掙得多,可是花得更多。說到底,還是步子跨得太大,扯著蛋了。國雖大,好戰必亡,窮兵黷武害死人。再這樣持續幾年,財政崩潰幾乎是必然,他不可避免地面臨漢桓帝、漢靈帝的窘境。

  他必須及時剎車,給自己一個喘息的機會。等上幾年,比如第二個、第三個五年計劃順利實施之后,他的壓力就不會這么大了。希望沈友、徐琨等人能夠體諒他的難處,不要急于攻擊并州,一旦開打,軍費開支會直線上升,隨時有爆倉的可能。

  別的不說,箭矢就很可能供應不上。

  這也是他為什么希望借并州之戰練兵,又希望王蓋等人能主動投降的原因所在。

  最能體會孫策心情的就是楊修。為了統籌各部的錢糧,他這段時間可是費了不少心思。孫尚香奇襲天井關得手,解除了河內的防務壓力,節省了不少開支,讓他得以從河內調撥一部分軍糧到別的戰區,解了燃眉之急,有心情來參加中秋晚宴。

  開席之前,他找到了龐山民。

  龐山民心情不錯。今年剛剛接手河南郡,雖然事務多,他還是應付下來了。孫策對他的工作很滿意,述職的時候夸了他幾句,看樣子這個河南太守是坐穩了。等孫策稱帝,建都洛陽,他很有可能轉為河南尹,下一步就可以位列九卿了。

  四十歲不到任九卿,他很滿意。

  “龐兄,見過大王了?”

  “見過了。”龐山民打量了楊修兩眼,笑道:“德祖,你瘦啦。”

  楊修摸摸臉頰。“我瘦一點沒關系,各部都督、將軍不罵人就行。龐兄,還沒謝過你呢,黑山軍家屬安排得好,張將軍都夸你了。”

  “哈哈,應該的,應該的。”龐山民擺擺手,眉開眼笑。黑山軍的遷居工作已經開始,第一批近五萬人已經在河南定居,各項工作進展順利,孫策也很滿意。

  楊修又夸了幾句,轉頭四顧。“對了,你看到董幼宰了嗎?我聽說弘農今年搞得不錯。”

  “又想借糧?”龐山民瞥了楊修一眼,笑道:“弘農可是你的本郡,你不會連本郡都不放過吧?”

  “豈敢,豈敢。”楊修哈哈一笑。“聽說你和董幼宰相處莫逆,經常有唱和,還準備印詩集?”

  龐山民不好意思的擺擺手。“我們那是自娛,不能和你楊主簿相提并論。”他撫著胡須,又有些得意地說道:“怎么這種小事你也知道?楊主簿有沒有時間,能不能幫我們潤色一下?”

  楊修笑笑。“沒問題啊,只要龐兄不嫌棄,我很樂意效勞。不過龐兄能不能也幫我個忙?”

  龐山民的眼珠轉了轉,有種不祥的預感。“我怕不一定能幫得上。”

  “能的,能的。”楊修笑容滿面。“你能不能擠出十萬石糧食,解決黑山軍遷到河南的路上開銷……”

  “沒有!”不等楊修說完,龐山民就變了臉,袖子一甩,轉身就要走,卻被楊修一把拽住。

  “你若不給,我就從運往幽州的軍糧里扣十萬石。”

  “隨你便!”龐山民急赤白臉的說道:“楊主簿,說話能不能有點信用?我們當初說好,黑山軍渡河之前的開支你負責,渡河之后的開支我負責。你知道我要解決多少問題?七萬多戶,近三十萬口,又以老弱為主,我要多少錢糧安置他們?你現在又要我抽十萬石糧,我到哪兒去找,我去搶嗎?”

  “你從向弘農借啊。弘農今年收成好,肯定有節余,你和董幼宰又那么親近……”

  龐山民沒好氣的冷笑道:“弘農有糧,你為什么不去借?反正又不要你自己還。”

  “我倒是想借,可是找不到他啊,我懷疑他故意躲著我。”

  “你還知道啊?”龐山民用力甩著袖子,想把楊修的手甩掉。“我以后也得躲得你,一見面就借,借不著就強討,你也不怕丟人。”

  “我還怕什么丟人喲。”楊修強摟著龐山民的肩膀,作勢抹淚。“你看你,大兒子都啟蒙讀書了,我現在窮得連娶妻都不敢。我可是單傳,龐兄就可憐可憐我,幫我個忙吧。實在不行,你幫我找個妻子也行,我要求也不高……”

  “停!”龐山民舉手示意,兩眼翻白。“我去借,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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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三百六十八章 董和獻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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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格來說,龐山民向董和借糧也不是他們兩個人就能決定的,需要很多程序,否則就是私相授受,挪用公帑,是會被彈劾的。不過洛陽、弘農兩郡相鄰,龐山民和董和又都是南郡人,處理起來就方便一些,減輕了楊修的負擔。

    “多謝,多謝,有后補。”楊修說完,哈哈一笑。“你讓人把詩稿送來,我拜讀一通。”說完,揚揚袖子,告辭而去。

    龐山民苦笑著搖搖頭,嘀咕了兩句,轉去尋董和。平白又多出十萬石糧的任務,也不知道董和能不能抽調出來。董和剛剛主政弘農,有賴于高順在弘農屯田打下的基礎,還算順利。不過弘農的負擔也很重,他們要支援河東,幫助河東完成過渡期,并為呂蒙部提供一部分軍糧。

    龐山民轉了一圈,也沒找到董和,一問才知道董和去見吳王了。他有些撓頭,生怕董和將弘農的家底全報給了吳王,吳王可能會截留一部分,他再想借糧就不夠了,只能另想辦法。其他郡也不是不能借,比如他曾經主政多年的潁川,或者南陽,可是都不如弘農方便,弘農有伊水、洛水可用,能節省很多運力。

    如今每一粒糧食都很珍貴,能省一點是一點。

    此時此刻,董和正在中軍帳中與孫策暢談。董和因勸降陳紀有功,得到周瑜推薦,歷任縣令長、郡丞等職,去年因考功優異轉任弘農太守。孫策早就知道他,卻是第一次和他面對面的暢談。

    董和話不多,但是思維敏捷,條理清晰,說話直指要害。他建議孫策暫緩對并州的攻擊,以便有時間消化最近的戰果。去年得兗州、冀州,今年得河東、河內,又得關中,進的步伐太快,難免后力不繼。新政的推行需要時間,緩一緩,等新政推行有了效果,積聚了足夠的力量,進攻會更有力。

    他以弘農為例。弘農多山,原本就有不少百姓隱居山中,戰亂一起,躲到山里的人更多,戶口十不存一。高順在弘農屯田,吸引了一部分百姓出山,但高順麾下以并涼將士為主,軍紀不嚴,對百姓也不好,屯田的條件也談不上優惠,吸引到的人口有限。今年他接管弘農,推行新政,又加強了宣傳力量,出山定居的百姓就多了不少。只是那些人出山比較遲,錯過了耕,不僅收不到租賦,反而要拿出一部分錢糧來安置他們,所以今年的戶口增加明顯,節余非常有限。

    可是明年就不同了。趁著冬閑重墾拋荒的土地,明天耕時的田畝面積至少能增加一倍,秋天就能收到更多的租賦,不僅能維持弘農本郡,還能支持洛陽一部分。

    孫策非常滿意。董和是個好官,不僅人品好,能力強,看得也遠。比起汝潁系重名氣,荊襄系更富有實干精神,這些年雖然不如汝潁系惹眼,卻是真正的實力派。

    “幼宰,有意見要表達出來。”孫策說道:“把你的意見寫成文章,一起探討。”

    “臣正有此意。”董和從袖子里取出一篇文章,雙手遞到孫策面前。“這是臣所作論稿,文辭簡陋,謹供大王參考。”

    孫策笑了。這董和做事有章法又不失靈活,比龐山民更勝一籌。他接過文稿,輕輕拍了拍。“好,我抽時間讀一下,最遲明早給你回復。”

    董和驚訝地看了孫策一眼。他知道孫策很忙,就在他請見的時候,孫策帳外還等著一群人呢,估計他今天都不得閑,明早給回復,未免太倉促了些。也許他不是自己看,而是讓邊的僚佐看吧。他也沒多想,躬應諾,又說了幾句,退了出來。

    出了大帳,董和便看到了龐山民。龐山民將他拉到一旁,說起楊修要他借糧的事。董和皺了皺眉,默默地盤算了一下。“十萬石有些困難,弘農雖然沒有安置黑山軍的任務,但是出山定居的百姓也不少,冬天要懇荒、整修水利,明年還要種子,我只能抽調三萬石給你。”

    “才三萬石啊?”龐山民有些失望。

    “不過還有一個解決辦法。”董和說道:“你可以抽調一些勞力到陸渾、宜陽一帶墾田、修路、疏浚河道,他們的口糧可以由弘農來供應,一個勞力一個月用糧一石八斗,到年底還有三個多月,一萬人就可是五萬八千石,兩萬人就是十一萬六千石,比你要的還多。”

    龐山民斜睨了董和一眼,冷笑道:“嘖嘖嘖,就你董幼宰會算帳,我不會算?第一批定居的黑山軍總共才多少勞力?全派到弘農去幫你干活,我河南拋荒的田不用墾,河道不用疏浚?”

    董和攤攤手,笑而不語。

    兩人正說著,帳中出來一個少年侍從,將一份文書遞給董和。董和接過來一看,正是他剛剛遞交給孫策的文稿,翻開一看,卻見文稿里用朱筆批了幾句,還修改了兩個不太通暢的字句,顯然是仔細看了的。

    “這是大王的筆跡嗎?”

    “自然。”少年侍從面帶微笑,一副習以為常的模樣。“大王說,董府君的文章很好,簡明扼要,說理透徹。只是若要發表,還要在文句上稍作潤色。也不用太費事,如‘八月秋風起,兩岸稻花香’即可。”

    說完,少年侍從拱手再拜,轉回去了。

    董和和龐山民相視而笑。“八月秋風起,兩岸稻花香”是董和與龐山民唱和的詩句之一,沒想到孫策也知道。董和打量著文稿上的批注,感慨地搖搖頭。“大王博聞強識,令人嘆為觀止。”

    “靜能生慧,大王修道有成,有金聲玉振之境界,博聞強識又算得了什么。”

    ——

    代郡,桑乾。

    明月初升,照在淺淺的治水上,波光粼粼,水聲潺潺,寧靜而安詳。

    沈友挽韁而立,看著遠處的山巒,眼神寧靜。夜風吹起他的衣角,獵獵作響。

    龐統裹緊了狐裘,看看沈友,言以止。這塞北的天氣與中原果然不同,這才八月,天氣就冷得讓人受不了,尤其是這夜風,像針似地往衣服里鉆,不穿皮裘簡直受不了,真不知道冬天該怎么過。

    “士元,再過幾天,可能就要下雪了。”沈友仿佛聽到了龐統的感慨,一聲輕嘆。“江南三水,塞北八月雪。若不親至,如何能知世界之大。”

    “都督所言甚是。不過,我最擔心的還是將士們能不能承受這胡天之寒,若是準備不足,非戰減員可能會很嚴重,中原將士尤甚。”

    沈友點點頭,撥轉馬頭。龐統所言,也正是他最擔心的。他奉命移駐幽州,自然想多立戰功,可是他更清楚,圍攻并州的戰事許勝不許敗,尤其是他,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他呢。

    這個任務原本是太史慈的,只是因為公孫度處置不當,殺戮過重,引起了扶余人、高句麗人的反撲,太史慈脫不開,才落到了他的肩上。太史慈本人沒說什么,可是他的部下不可能一點意見也沒有。他主政青州的時候,得罪了不少青州人,而太史慈麾下就有不少青州人。他若是出擊不利,損失折將,青州人絕不會放過這個嘲諷的機會,到時候丟臉的不僅是他本人,更是吳王,以及整個江東系。

    “都督,回城嗎?”馬超問道。

    “回吧。”

    “喏。”馬超舉起示意,傳令兵吹響號角。很快,四周傳來回應聲,警戒的騎士聚擾過來,護著沈友回城。他們策馬輕馳,有說有笑。秋天獵物多,有騎士了幾只野兔、野雉,掛在馬鞍上,帶回去下酒。今天是中秋節,將領們會有豐盛的晚宴,但普通將士酒食有限,這幾只野兔、野雉也是不錯的加菜。

    看著一個個精神抖擻,談笑風生的騎士,沈友暗自苦笑。這塞外就是騎兵的戰場,這些涼州騎士如魚得水,相比之下,來自中原甚至江東的步卒就沒這么自如了。別的且不說,想像騎兵一樣隨時出獵、改善伙食就不太可能,只能依賴軍中的供應。一旦出征,步卒更加依賴騎兵的保護,否則隨時可能遭到襲擊。

    如何安排行軍路線,將遇襲的危險降到最低,同時又要減輕運輸的負擔,是沈友、龐統最近最用心的事。根據心往的經驗,水路運輸無疑是最省力的辦法,考察治水的運輸能力就成了重中之重。

    治水俗名桑乾水,是說秋天桑椹熟時水量下降,河水干涸,甚至可能斷流。很顯然,運輸能力非常有限,根本無法滿足要求,秋冬進兵只能倚賴陸運。

    “孟起,如果沒有輜重補給,騎兵奔襲,最遠能走多遠?”沈友突然說道。

    馬超轉頭看看沈友。“這取于兩個問題:能不能及時捕捉到敵人,敵人有沒有足夠的補給。如果能捕捉到敵人,戰而勝之,取其牛羊自給,可以走得無限遠。只是中間若有差錯,一旦斷糧,人馬乏食,就可能不攻自破。若是遇到暴風雪,那就更麻煩了。”

    “若是知道敵之所在,三五百里不成問題吧?”

    馬超眼神閃了閃,突然反應過來。“都督是說彈汗山?”
第二千三百六十九章 矛盾
策行三國全文閱讀作者:莊不周加入書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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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初移駐幽州,沈友大部分精力都在涿郡、廣陽、漁***體來說就是居庸關以內,直到六月以后,隨著劉備戰死河東,殘余勢力被逐步清除,沈友才率主力出塞。

    自從劉備出兵攻擊冀州,代郡、上谷近兩年沒有漢軍主力駐扎,鮮卑人、烏桓人看到了機會,再次靠近邊塞,尤其是鮮卑人,在彈汗山附近聚集,伺機入境侵擾。

    限于客觀條件,沈友暫時無法大舉出擊,但是讓騎兵出擊,打打鮮卑人的威風還是沒什么問題的。為了這一天,沈友一直很克制,出塞兩個月,安排出塞的斥候都不多,收集信息都是由張鴻等中山商人負責,盡可能避免引起鮮卑人的警覺。

    不久前,他收到張鴻的消息,鮮卑人將在彈汗山附近集會,他們稱之為蹀林,就是統計一下各部今年的收成,是否要入塞打劫。他們也知道劉備已經敗亡,幽州如今是吳國的疆域。對這些鮮卑人來說,這就意味著幽州有更多的油水可撈,不僅有糧食,還可能有中原來的貨物。

    張鴻等人當然也會販賣中原的貨物到草原上,可是買哪有搶方便。尤其是與吳人做生意,對這些鮮卑人來說是一個痛并快樂著的事,快樂是東西好,痛是價格高,偏偏又離不得。最典型的就是茶,不知道換走了鮮卑人多少皮毛和戰馬,很多人都想戒,就是戒不掉。沒喝過也就算了,如今習慣了茶,沒有就不行,吃完牛羊,不喝一碗茶,總覺得嘴里不清爽。

    求而不得,搶便成了順理成章的選擇。

    鮮卑人不會知道,這都是沈友為他們準備的餌。草原實在太大了,要找一個部落無疑是大海撈針,尤其是那些有一定實力的部落。俗話說得好,一山不容二虎,有實力的部落不會靠得太近,以免發生沖突。如果直接派騎兵進入草原,也許上千里才能遇到一個真正的對手,遠不如把他們到一個固定的地點予以殲滅劃算。

    作為曾經的鮮卑王庭,彈汗山就是一個最好的地點。

    視察了治水流域,確定今冬無法實現對雁門關的攻擊,鮮卑人就由替補目標晉升為第一目標。打垮鮮卑人的主力,同時奪取他們的牛羊,為明年夏的攻勢準備足夠的戰馬和畜力,一環一環,早就在沈友、龐統的計劃之中。

    沈友和馬超聊了很多。騎兵長途奔襲,對手又是鮮卑人,馬超率領的輕騎兵是絕對的主力。馬超也清楚這一點,他非常興奮,一邊詢問沈友的構想,一邊分析整個戰局。這一年沒什么戰事,他也讀了不少書,有不懂的就向沈友、龐統請教,也漲了不少見識,連子都沉穩了不少。

    沈友說,他打算親自出戰,指揮全軍,陳到指揮兩千甲騎為中軍,負責強行突破,作戰距離控制在兩百里以內,到彈汗山即止。馬超、公孫度為左右軍,負責包抄和追擊,整個作戰范圍限定在五百里以內,簡單的說,就是越過彈汗山之后,追擊距離不超過三百里,確保形勢可控。

    因此,能不能截住鮮卑人的主力就成了關鍵。

    馬超基本同意沈友的安排,只是提了一個建議:可以從軍中挑選一部分敢戰之士,一人配合三馬,如果有重要目標逃出包圍圈,可以派這些敢戰之士追擊。獲則重賞,死則厚撫,以收奇效。在草原上作戰不比平原,范圍廣大,難以確保萬全,有時候就要敢拼命。

    草原上的部落崇尚勇士,既能因一人而興,也能因一人而亡,就像幾十年前的鮮卑大王檀石槐。如今雖然沒有那樣的人,但各部落的大人也有些不可忽視的影響力,斬殺一人,就能摧毀一個部落,等下一個人出現或許又是幾年、十幾年以后的事了。

    沈友深以為然。“孟起,你已有大將氣度,不唯驍勇。”

    馬超又高興又慚愧。沈友這句話既是鼓勵他,又是鞭策他,不要再像以前一樣隨著子來。

    回到城中,晚宴已經準備好了,公孫度、閻柔已經在等著。沈友稍微洗漱了一番,入席就坐,酒過三巡,他便將自己的計劃提了出來,一起商議。馬超已經提前知悉,準備充分,自不必說,公孫度也很興奮。去年出了紕漏,他一直等著建功的機會呢。

    公孫度主動提議,挑出一部分烏桓騎士,扮作上谷烏桓大人難樓的部下,去攻擊鮮卑人,大軍尾隨其后。難樓自恃實力強悍,占據白山一帶,至今不肯服從,借這個機會栽他一個贓,挑起他和鮮卑人的矛盾。萬一在彈汗山失手,沒能截住鮮卑人,索回師白山,把難樓干掉。

    總而言之,這一趟不能白跑。鮮卑人也好,烏桓人也罷,撈住一個是一個。

    閻柔隨即表示反對。難樓雖然不肯稱臣,卻也沒有主動挑釁,他和鮮卑人之間也沒有什么聯絡,反倒有阻止鮮卑人進入上谷的功勞。護烏桓校尉的治所就在寧縣,和白山靠得很近,相互之間常有來往,他對這些況最清楚。如果冒充難樓的部下去襲擊鮮卑人,等于bī)難樓與鮮卑人合作,或許可以收一時之功,卻可能留下后患。

    公孫度嗤之以鼻。不殺難樓,白山的烏桓人始終是個隱患,誰知道什么時候發作?

    閻柔很不爽,哼了一聲,扭頭不看公孫度。

    沈友看在眼里,不動聲色。他知道公孫度與閻柔有矛盾。閻柔和太史慈的關系非常好,一直指望著太史慈能掌管整個幽州,沒想到因為公孫出了意外,自然對公孫度沒什么好臉色。公孫度也是個高傲之人,對閻柔不以為然,認定閻柔挾烏桓人以自重,收了難樓的好處,故意為難樓說好話。

    當然,這兩人在太史慈麾下時沒這么針鋒相對,到了他麾下卻不時發生沖突,也是對他的考驗。尤其是閻柔,中秋宴上來這么一出,怕是恨不得他打個敗仗,灰溜溜的退出幽州才好吧。

    龐統咳嗽了一聲,站起來,端著酒杯來到閻柔面前。“閻校尉,我敬你。”

    閻柔連忙起,強笑道:“不敢,我敬軍師。”說著,搶先將杯中酒一飲而盡,亮了杯底。

    龐統也將杯中酒飲盡,咂咂嘴。閻柔提起酒壺,為龐統添滿酒。龐統笑道:“閻君,今天是中秋,本該是家人團聚的子。請你來,你不會有意見吧?”

    閻柔連忙搖手。“豈敢,豈敢,能得都督相邀,是我的榮幸。”他隨即又笑道:“只不過我是個粗人,不知禮,壞了都督、軍師雅興,還請見諒。”

    “這個你倒不用擔心。都督請你來不是吟風賞月,真要做那些雅事,絕不找你。找你來,談的就是殺人放火的事。”

    閻柔眼睛微閃,皮笑不笑,靜靜地看著龐統。

    “你是護烏桓校尉,想必清楚烏桓人的動靜,聽說難樓正在集結各部,他們想做什么,你可知道?”

    “白山烏桓集結的事已經上報都督,軍師想必是軍務繁忙,還沒來得及看?”

    “我看了。”龐統笑笑。“可是我看不懂。”閻柔剛要說話,龐統又道:“我想將這封文書上報軍師處,請沮祭酒、郭祭酒協助參詳,方便嗎?”

    閻柔的臉色頓時變得很難堪,半晌沒說話。他沉吟了半晌,放下酒杯,拱手深施一禮。“軍師有何疑惑,不妨直言,柔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那就多謝閻校尉了。”龐統伸手拍拍閻柔的肩膀。“那你說說,難樓集結各部,想做什么?”

    閻柔緊緊的抿著嘴唇,沉默了良久,一聲長嘆,端著酒杯,來到沈友面前,深施一禮。

    “請都督滿飲此杯。”

    沈友握著酒杯,似笑非笑地看著閻柔。“伯溫如此鄭重,卻是為何?”

    “柔有大事,請都督定奪。”

    “什么樣的大事?”

    “難樓……將死,上谷烏桓集結白山,將選舉大人。”

    沈友愣了一下,慢慢坐直了體,臉色也跟著難看起來。烏桓人雖是蠻夷,卻和鮮卑人不太一樣,因為和漢人接觸得比較多,他們漸漸的拋棄了選舉制,而是轉向父子相繼,但新舊習俗的轉換需要時間,這是一個很容易出現矛盾的時候。如果能抓住這個機會,妥善處理,或許就能解決上谷烏桓的隱患。

    這么大的事,閻柔居然沒有匯報,眼里哪里還有他這個都督?

    “這的確是大事。”沈友說道:“本督怕是擔當不起啊。”

    閻柔額頭沁出了細汗。他撩起衣擺,跪倒在地,以額觸地。“都督,柔并非有意隱瞞,而是有不得已的苦衷。難樓之母是漢家公主,雖曾受袁紹矯詔,但他與烏延、蹋頓等人不同,一向與中原朝廷各睦,只是這幾年中原多事,難樓不知所歸,這才心懷猶豫。難樓已老,其子樓麓、從子提脫以及居住在桑乾河的部落頭領鹿破風各有所長,難樓無法定奪,本想請都督出面做主,又擔心都督趁隙破之,是以猶豫。畢竟,都督雖明大勢,邊卻不乏一意對烏桓人用強之人。”

    公孫度冷笑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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