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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突如其來
魔臨全文閱讀作者:純潔滴小龍加入書架

    沒人能懂薛三心里的苦,因為在助攻阿銘進階,助攻樊力進階之后,他又幫瞎子進階,完成了單輪比賽的助攻“帽子戲法”。

  而且他也明白了,如果這是一場游戲的話,瞎子可能早就摸清楚了這一輪游戲的規則本質。

  無非是以前的舔,程度不夠,得讓主上心里有更深層次的觸動。

  瞎子不急,是真的不急,他就坐在一邊,看著你們一個個火急火燎地去拼了命地求升級,他就悠哉悠哉地喝著茶,默默地等到自己成為最后一個。

  當其余六個都升級了,就剩自己一個時,無論是誰剩下了,主上都會覺得很不好意思,很愧疚。

  因為說句心里話,主上加上七個魔王,最吃干飯最當甩手掌柜的,其實就是主上本人了。

  瞎子等的,就是這股子情緒,也就是說,他早就算計到了,最后一個,必然能自動升級,那就不慌了唄。

  鬢角的白,是起床后月馨幫自己小心翼翼地染上的,不能太過分,又不能太不明顯,得掌握好這個度,一旦過頭了,就很容易適得其反。

  袖口的墨漬,是自己點上去的,不能過多,也不能太少,也不可太深。

  今天的衣服,著裝,都是特意挑選出來的,得樸素,同時要注意不能寒酸。

  不能說太多話,也不能有太多表情,最好是淡然。

  一如后世歐美競選時那般,連競選者皮鞋上的灰塵多少都會被公關團隊設計在內的。

  瞎子,成功了。

  他轉身,

  對鄭凡行禮,

  然后再瀟灑轉身,

  揮一揮衣袖,

  去衙門上班。

  薛三心里忽然產生了一股極為強烈的挫敗感,他擅長于隱藏,但在玩兒心眼兒方面,確實是比不過瞎子這個老銀幣。

  早食結束之后,鄭凡親自送梁程出城,這一次出去的人馬,更多,不過士氣很高昂,因為上次回來的人,每個人都帶回來不少的財貨。

  當兵吃糧,這是最樸素的一個道理,鄭凡對部下的賞賜,也一直十分優渥,戰利品通常有五成,是直接分給參與作戰的士卒的。

  好比后世的老板經常抱怨年輕人現在不踏實工作,總是喜歡跳槽,其根本原因還是在于………薪水太低。

  薛三沒去城外送梁程,而是回到獨屬于自己的一個營房,當他進來時,五十個軍漢已經操練開了。

  這里,倒不像是健身房,也不是習武校場的模式,反而,更像是一個課堂。

  因為在挑選出他們時,薛三就本著精益求精的原則,選出來的,都是身手矯健,弓馬嫻熟的。

  這就省去了很大的前期投入,也能縮短培訓課程,可以更早地投入到使用之中去。

  所以,這幫人每天上午都在熟悉薛三為他們親自設計的新改良裝備,下午和晚上,則是在背書。

  是的,薛三將自己潛伏時的一些心得感悟,寫了下來,做成了“指導教材”,讓這五十個軍漢去背。

  什么情況下該注意什么,什么環境下該做出怎樣的選擇,風向、天氣等等要素,十分詳細,就是讓他們背。

  薛三就坐在靠椅上,負責抽背,沒背出來的,就拿尺子狠抽一頓。

  所以,附近的不少民戶以及以前的袍澤,都誤以為這幫人是在準備考“科舉”,棄武從文。

  這種方式肯定不是最好的,但在薛三看來,是目前來講最為合適的,填鴨就填鴨吧,先背會了烙印在腦子里再說。

  探子的傷亡本來就大,等以后這五十個人出去,慢慢地就只剩下十個不到的人還活著的時候,骨干也就出來了,再以他們為框架,重新發展。

  聽起來有些冷血,但這就是現實。

  正在薛三準備抽背“學生”時,

  院門口走來一個人,那個人是肖一波。

  肖一波現在有點像是管家的角色,忙前忙后,負責后勤工作。

  “三爺,小的給您送東西來了,是北先生讓小的給您送來的。”

  “啥玩意兒?”

  肖一波示意那些人把東西搬進來,是棉布,不過都是白色的。

  薛三掃了一眼,心里就有數了,梁程剛回來又領軍進山是為了做什么,他也知道,所以這些裝備,是給自己手底下的這些探子隱藏準備的,雪原,顧名思義,雖說不一定完完全全被白雪所覆蓋,但大半區域,是積雪深厚的,探子如果能披上白色的披風,能極大的增強偽裝性。

  “行了,東西我收到了。”

  “行,三爺您忙,小的就先回去交差了。”

  等到肖一波走后,

  薛三將手底下五十個人聚集了過來,

  指了指箱子里的白布道:

  “從現在開始,白天,你們就給老子學著自己做衣服,晚上,繼續背書。”

  聽到這個命令,大家都面面相覷,大家都是軍伍里摸爬滾打出來的軍漢,讓他們自己拿針線做衣服?這真的是強行叫張飛繡花啊。

  只不過薛三積威很重,沒人敢當面說出來。

  “做,學,我待會兒就去城里借幾個繡娘過來教我們怎么做,不會做衣服的兵不是好兵。”

  ………

  城墻上,數千奴隸被驅使著正在干活,有了當初在堡寨里面對晉國兵馬圍攻的經歷后,鄭凡對城墻有了一種極為深厚的情節。

  雖說動不動殲敵于野很是過癮,但關鍵時刻,還得靠高墻深壕才能保命。

  有兩支百騎的靖南軍在附近游弋,工地上,卻沒有拿著皮鞭當監工的燕人,反而是野人自己當監工。

  樊力親自在搬磚運土,打著赤膊,肌肉發達,引人側目。

  確認了工地運轉良好后,鄭凡和四娘開始往府邸走。

  講真,每個魔王都有自己分工的事情在做,就鄭凡自己最閑,又不能總宅在府邸里玩針線活,一方面四娘也是有事情要做的,二來玩針線活也需要等CD時間。

  所以,為了刷一刷自己的存在感,鄭凡開始在城內各個地方走走看看,視察視察。

  視察的過程,還是很讓人滿足的,這是自己的老巢,而它正在蓬勃發展,作為一城之主的滿足感,當真是快滿溢出來了。

  見天色不早,鄭凡決定回府了,和四娘并排走時,四娘開始繼續介紹道:

  “主上,剛剛拿皮鞭的是奴家特意從野人奴隸里面挑選出來的,讓他們來做監工的效果比我們自己人當監工要好很多。

  當上監工的,吃喝用度都比其他野人奴隸要高一籌,也能讓其他野人看見實實在在的奔頭。”

  “你有心了。”

  管理學是一門學問,同時,如何管理和壓榨奴隸卻讓奴隸不恨自己反而恨別人,這則是更為高深的一門學問。

  “這是奴家應該做的,咱們的人手,其實還是有些不足,我已經從四方招募民夫過來幫著一起修筑城墻了,招募來的晉地民夫,他們會得到賞錢,而這些在工地上表現良好的野人,奴家許諾他們等城墻建好之后,也能獲得自由。

  至于其他的物資、兵甲籌備,我們的作坊還沒完全建起來,只能一邊對外向商隊收購,一邊對外招收鐵匠師傅。

  好在晉地到底不是荒蕪之地,手藝人并不難找,就是有些塢堡不肯貢獻出來。”

  “給他們錢,買。”鄭凡說道。

  燕人對晉地的統治,除了歷天城那兒開始逐漸下延出去,其余地方,基本都浮于表面,也就是所謂的影響力并未下鄉。

  “有些人,不愿意賣呢。”

  “那就打下來,讓高毅再抽調出五百靖南軍,專門負責劫掠那些不聽話的小塢堡。”

  “可是主上,阿程已經帶走了大部分的兵馬進山了,咱們城內,也就剩下這點靖南軍了,再抽調出去,城里就不剩多少兵了。

  同時,萬一激起那些晉地塢堡主的反感,他們可能會因此聯合起來………”

  “聯合就聯合唄,過陣子靖南侯的兵馬就要過來了,我倒真巴不得那些晉地土財主聚集起來鬧事呢,正好讓靖南侯順手幫我們滅掉。”

  說到這里,鄭凡忽然停頓了一下,道:

  “嘿,差點忘了,讓肖一波跟著去,高毅跟在后面,讓肖一波打上靖南侯的旗幟,就說奉靖南侯之命前來征發糧草工匠,但有不從者,族滅!”

  “主上,這樣好么?”

  這其實相當于矯詔了,雖說靖南侯不是皇帝,但偽造他的命令,本就和矯詔沒多少區別。

  “沒什么不好的,等到過陣子靖南侯兵馬過來時,我們肯定要貢獻糧秣出來支援大軍的,這其實就是咱們替侯爺征集的。

  再說了,以靖南侯現在的名頭,哈哈哈哈,一拿出來………”

  田無鏡的名聲和事跡,在燕國都讓人諱莫如深,更別提在他親自打下來的晉地了,一個敢自滅滿門的大魔頭,大殺星,這個名號,毫不夸張的說,可抵一萬鐵騎!

  “本侯的名頭怎么了?”

  這時,前方一名牽著馬戴著斗笠的男子一邊摘下斗笠一邊開口問道。

  “一拿出來,還不感激涕零地趕忙貢獻出糧秣工匠來犒勞王師。

  末將鄭凡,

  參見靖南侯爺。”

  ————

  龍新圍脖叫“純潔的小龍”,把以前的“滴”變成“的”了。

  威信號是“kongbu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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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雪原
魔臨全文閱讀作者:純潔滴小龍加入書架

    鄭凡沒想到靖南侯居然已經進了盛樂城,且已經走到了自己跟前。

  這種當面編排自己頂頭上司的體驗,實在是過于酸爽;

  就跟你當著女老板的面說她更年期到了,當著男老板的面說他下面不行了一樣。

  城外的斥候,

  城墻的守卒,

  似乎全無反應,

  雖說盛樂城的大軍基本都被梁程帶進了山,但高毅的那一支靖南軍還是在擔負著盛樂城的警戒巡防。

  當然了,靖南軍見到靖南侯,差不多就跟粉絲見到偶像一樣,于情于理,都可以在剎那間將鄭凡這個現管給丟開,不通報,也是理所應當的。

  不過,看靖南侯這個裝扮,

  那只貔貅換成了馬,鎏金甲胄換成了普通的晉地裝束,還戴著斗笠,應該是直接混入城的。

  且不提靖南侯本人的武夫修為,單論他所擅長的玄修之術,蒙混過如今守軍嚴重不足的盛樂城注意,直接進到這里,也不算是什么難事兒。

  當初鄭凡還能帶著瞎子他們一起扒綿州城的墻角呢,不也是輕輕松松的?

  同時,這也可以解釋為何四娘會沒有感應,因為田無鏡想隱藏氣息的話,四娘不是瞎子,很難提前洞悉到。

  至于魔丸……

  鄭凡不懂魔丸是真的沒反應,而是在判別出田無鏡后,知道不會有威脅,所以干脆懶得有反應。

  因為瞎子說過,自打魔丸升級蘇醒之后,他的精神力,是不得再入自己后宅半寸的。

  這些事兒都可以不管,

  現在的問題是,

  靖南侯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鄭凡馬上小跑幾步過去,很是嫻熟地幫田無鏡牽了馬,

  道:

  “侯爺,您這來視察工作也不提前打聲招呼。”

  “招呼?”

  “是啊,我好安排盛樂城的百姓夾道歡迎,提前做做大掃除什么的。”

  “呵。”

  田無鏡似乎是習慣了鄭凡在自己面前的說話方式,

  道:

  “有飯吃么?”

  “有,必須有。”

  四娘對田無鏡微微一福,道:

  “奴去做飯。”

  鄭凡則引著田無鏡進了府邸,

  “侯爺,以前是沒機會,這次,我讓你嘗嘗我的家鄉菜。”

  鄭凡至今還記得當初在靖南侯那里吃的酸菜魚,唉,只能說這個世界的人們,對美食的理解,還是有些膚淺了。

  任何時候,會做飯,都是一門了不得的學問,不光是在相親時能加分,哪天穿越后,還能當手藝,當初要不是鄭凡在外頭扎營時也堅持食不厭精膾不厭細的生活品質,怎么可能釣到沙拓闕石那條大魚?

  “北封郡的菜,可不算好吃。”

  “待會兒侯爺您嘗過就曉得了,來,這邊請。”

  靖南侯沒進屋,而是在門檻上坐了下來,鄭凡愣了一下,先進去拿出茶具,然后也跟著在門檻上并排坐了下來。

  田無鏡手指著前方臺階,

  道:

  “還記得本侯和你第一次見面時,你是跪在下面的。”

  當時是南望城總兵的葬禮上出了岔子,靖南軍順勢入駐南望城,田無鏡直入總兵府。

  田無鏡坐在靈堂的門檻上,

  鄭凡和左繼遷跪在下面,瑟瑟發抖。

  “可不是,當時第一次見著侯爺,說實話,當真是被侯爺那英武之氣給威懾到了,連頭都不敢抬。”

  “現在呢?”

  “更害怕了。”

  當時只覺得你是個權貴,是個將軍,外加那一身甲胄很帥;

  然后你帶著我去滅了自己滿門……

  他娘的,老子回家后晚上都做噩夢好不好!

  “但你現在卻敢和本侯并排坐了。”

  “侯爺救了小子幾次了,小子欠侯爺的也太多,以后拿命還就是,這些虛禮什么的,怎能抵得上侯爺對小子恩情萬一?”

  “本侯一直覺得,你這番說話的本事,用在行伍里,太屈才了。”

  “侯爺,末將真的和魏公公無眼緣。”

  “但魏忠河據說一直很惋惜,尤其是在看了你的《鄭子兵法》后,直嘆惋當初真該留你在宮內,日后內宮也能出一個兵法大家公公。”

  “魏公公就是喜歡開玩笑,呵呵,開玩笑。”

  “前些日子朝廷上有一股論調,對新晉之地,當以懷柔為主,除駐新晉之兵馬糧草所需之外,其余賦稅、徭役,都進行削減,以期得收服新晉之地人心之效。

  你覺得如何?”

  “侯爺,末將覺得不可。新晉之地,是我大燕用刀槍打下來的,并非主動歸降,我燕國子民付出了繁重的徭役支撐著大軍的糧秣,將士才得以開疆拓土。

  若新晉之地百姓的賦稅反而比燕地低,徭役還輕,那這新晉之地打下來又有何用?

  于我大燕百姓而言,豈不是辛辛苦苦地強打下來給自己頭頂上找了半個晉國的爹?”

  “你這說法,倒是有趣,王侯將相,各有各的層面,而讀書人喜歡標榜自己為民請命,卻無非是拿民當作一個牌坊,依舊是說著自己的話。

  但本侯覺得,你這話說的,倒是真正的百姓所想。”

  “侯爺謬贊了,末將出身市井,或許身上的市井百姓的氣息,還沒散干凈吧。”

  “沒散干凈好,你繼續說,本侯待會兒在你這兒正好寫個折子你替我發去燕京。”

  “是,侯爺,末將以為,以優待和寬容為策,非但無法使得晉地之民歸心,反而會使得燕地百姓離心。

  我大燕之根本,還是燕地百姓,他們,才是真正的自己人,至于這新晉之地,只要我大燕兵強馬壯,強鎮其五十年,兩代人下去后,他們自然也就成了燕人了。”

  這在后世是一個被驗證過無數次的理論,叫———舔狗不得好死。

  “我看,你這番說辭的真正目的,是不想影響你鄭城守搜刮四野吧?”

  顯然,靖南侯來盛樂城時,看見了盛樂城的“大動作”,而想要在盛樂建新城,開作坊,需要的則是大量的人口和財富,一旦燕國朝廷打算對新晉之地實施懷柔之策,那么鄭凡自然就不得不因此束手束腳。

  “侯爺說笑了。”

  “那你盛樂城本就是一方小城,為何要修筑這般高大之城墻?”

  “怕死啊。”

  沉默,

  沉默,

  饒是田無鏡,也被鄭凡這般耿直地回答給噎住了。

  “呵呵呵。”

  靖南侯笑了笑,

  道:

  “你的兵馬已經進山了?”

  “是。”

  “動作挺快。”

  “侯爺軍令,末將不敢有絲毫怠慢。”

  靖南侯起身,終于不再坐在門檻上,而是進了屋子,鄭凡親自備上筆墨紙硯。

  奏折,寫得很快,也沒見田無鏡用印,就扣上了,交給了鄭凡,道:

  “發出去。”

  “末將遵命。”

  這時,

  四娘走了進來,微微欠身,道:

  “侯爺,飯菜準備好了。”

  飯菜很豐盛,四娘做了幾個拿手的菜,鄭凡陪著田無鏡一起吃。

  可以看出來,田無鏡吃得很滿意。

  等到撤下碗筷奉上甜湯后,

  田無鏡才開口道:

  “你派人送去歷天城的東西,本侯收到了,她很喜歡,你費心思了。”

  “鵑姐對末將來說就和親嫂子一樣,這是末將應該的。”

  “她是你嫂子,那本侯是你什么?”

  “我親哥呀。”

  田無鏡的目光微微一沉,

  道:

  “本侯的家人,可沒什么好下場。”

  鄭凡臉色訕訕,不敢再分辨什么。

  良久,

  “你又進階了?”

  “是,七品了。”

  “可以。”

  “比侯爺您差遠了,對了,侯爺您的傷?”

  “劍圣留下的傷,哪里能那般容易好利索的,不過已無大礙了。”

  四大劍客,曾是當世武者之楷模,和后世的四大天王在人氣上差不離。

  只是最近因為時局所迫,百里劍奔赴燕京一事無成,上京城下被千騎逼逃,楚國造劍師為楚國三皇子搖旗吶喊,失了體面,晉國劍圣被大燕靖南侯擊敗,一時間,四大劍客的名聲一下子暗淡了下去。

  歸根究底,江湖,菜就是原罪。

  “那個,侯爺,末將后宅里有一處湯池,調制好的湯水,再配上一些藥材,泡一泡,可以去除武者暗傷。”

  哥倆感情好,組隊澡堂跑;

  不過雖說府邸里有不少小娘子,但鄭凡還真不敢主動給靖南侯送女人,一來是覺得這樣有點下作,二來則是不想因為這種方式玷污了二人純潔的關系。

  三來是怕田無鏡直接一巴掌拍死自己。

  “不泡了。”

  “那末將安排侯爺歇息?”

  “也不歇息了。”

  “額,那末將再帶著侯爺在盛樂城里轉轉?”

  “你這城才修了一半,有什么好轉的?”

  “額……”

  靖南侯站起身,拿起自己的斗笠,這是要走的架勢。

  鄭凡忙送著靖南侯出了院子,

  “本侯有個習慣,臨戰之前,必事無巨細,一如你寫的那本書中所言,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本侯要親自去走一遍雪原,差不多回來時,本侯所調的三萬精騎也該到了。”

  “侯爺用兵謹慎,真乃吾輩楷模,侯爺稍等,我讓人去備一些干糧,以便………”

  “不用了,不用那般麻煩。”

  “那侯爺可得小心啊,雖說末將覺得這世上能傷到侯爺的,真不多。”

  “本侯心里清楚。”

  “侯爺保重,可惜了,末將恨不能日夜陪伴侯爺身側,聆聽侯爺教誨,末將………”

  靖南侯翻身上馬,聽到這話,忽然側過頭,看著鄭凡,

  反問道:

  “滿足你。”

  “啊?”

  “準你隨本侯一同先入雪原。”

  “………”鄭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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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干爹
魔臨全文閱讀作者:純潔滴小龍加入書架

    鄭凡走了,跟著靖南侯走了。

  盛樂城剛建好的那段城墻上,瞎子、四娘和薛三并排而立,遠處,是漸行漸遠的二人。

  樊力不曉得他們在城墻上看個什么勁兒,撓撓頭,繼續在下面搬磚。

  瞎子手里拿著似乎永遠都吃不完的橘子,

  一邊剝一邊道:

  “怎么不帶著三兒你一起去?”

  薛三回答道:“我也很想知道。”

  緊接著,

  薛三看向四娘,道:“四娘,你的男人和別的男人跑了。”

  四娘搖搖頭,發出一聲嘆息:

  “老娘打不過他。”

  畫風,不自覺地開始偏轉。

  瞎子踩下了剎車,

  道:

  “不過有一點可以保證,至少主上跟在靖南侯身邊,應該不至于有什么安全問題。”

  “你也不瞧瞧靖南侯會遇到什么對手。”薛三回應道。

  瞎子將橘肉塞入嘴里,道:“抬杠了。”

  四娘則道:“看起來,靖南侯確實對主上很看重啊。”

  瞎子點點頭,深以為然。

  同時,他們也清楚,主上對靖南侯,也有著一種“好感”。

  像長輩,像大哥哥,有崇拜也有敬畏。

  頗有一種,對待沙拓闕石的感覺。

  “與其說靖南侯看重的是主上,倒不如說是看重了我們的集合。”薛三說道。

  梁程的用兵之法,瞎子對時局的分析,四娘的手藝等等。

  “也不能這般說。”瞎子反駁道:“這不是我和你抬杠,主上已經走遠了,這會兒說他壞話也沒什么不對的;

  但有一點,我們不得不承認,主上身上有一種魅力,他能掌握好那個度,能和那種大人物,搞好關系。

  如果說人家是扮豬吃老虎的話,那么主上所擅長的就是裝成柯基。”

  “等下次主上晉升后,我會把你這句評價轉告給主上。”薛三嘀咕道。

  “只是可惜了,要是五代十國時期,說實話,鐵了心跟著靖南侯混,倒也不錯。”瞎子回頭看了一下城墻下,道:“罷了,咱們還是先把手頭的事兒給處理好吧,城墻的修建進度還得加快。”

  四娘點點頭,道:

  “我會吩咐下去的,就算多累死一些奴隸也無所謂,到時候再找個理由殺一些野人的監工,那些野人奴隸反而會對我們更感恩戴德。”

  “四娘,該怎么做你直接做就是了,別說出來,這樣會讓我覺得自己很罪惡。”瞎子繼續吃著橘子。

  薛三則蹦跳到了墻垛子上,

  道:

  “我說,要不要派人去通知一下前面的阿程?”

  “不用了,靖南侯自己有主意的,說不得他們根本不會去和阿程匯合,而是直接自己穿行過天斷山脈,去漫步雪原。”

  薛三身子抖了抖,道:

  “瞎子,你明明有女人了,怎么現在說話的感覺越來越有阿銘和阿程那股子味兒了。”

  瞎子沒理會這茬,

  轉而對四娘道:

  “做事吧,萬事開頭難,現在最清閑的人也出去了,咱們也沒借口不拼死力氣了。”

  ………

  鄭城守心里苦,講真,他心里是一萬個不想去雪原的。

  光是個天斷山脈,他上次進去時就已經待膩了。

  也無怪乎晉人將野人驅趕出三晉大地后只是隔三差五地去天斷山脈里打打草谷沒有費盡心思地去斬盡殺絕,一來是天斷山脈內的環境確實惡劣,就算把地方打下來也沒有太大的開發價值,這就和燕人對于荒漠是一樣的,二來則是真正能打的野人在雪原,除非晉人學乾國人在天斷山脈里玩兒土木工事,耗費巨資以及人力修建出成片成片的堡寨,否則你把他們打出去他們過一會兒還是會回來。

  是府邸后宅的湯池不熱乎還是四娘的針線活生疏了?

  自己好好的日子不去過,非要翻山越嶺地去雪原上挨凍?

  但靖南侯就在自己身邊,鄭凡連抱怨勇氣都沒有,平日里說話時可以隨便一點,那是為了顯示親近,人大人物做久了,可能就喜歡你這種“親近感”。

  但在這種“軍律”問題上,敢去扯皮,那就真的是老壽星吃砒霜嫌命長了。

  除去剛進山的兩天,還能看見梁程部隊所留下的痕跡外,接下來的四五天,基本上就見不到了。

  兩個人可以通行的道路大軍很可能就走不了,所以梁程應該是去清掃另一條路線去了。

  好在鄭凡騎馬的本事伴隨著幾場大戰下來,也算是練出來了,外加七品武夫的體魄也不是擺設,長時間策馬奔騰也不會再將雙腿內側磨爛。

  終于,在入山的第七天,翻閱過最后一道山谷后,

  雪原,

  就在眼前了。

  說是雪原,其實并非完全被冰雪覆蓋,事實上,這里應該是一片極為寬闊的牧場,大自然的氣候條件在這里玩兒了兩個極端。

  一年的時間里,這里有半年時間是草木豐盛,還有半年時間則是冰雪覆蓋。

  眼下,冬日已經過去,春日早已經來臨,但眼前的雪原依舊殘留著白茫茫的痕跡,倒是有幾塊地方稍稍呈現出了一抹春意。

  鄭凡和田無鏡在山坡下休息,鄭守備去拾掇了一些干柴過來,引燃了篝火,開始燒熱水,同時拿出自己攜帶的干糧,和田無鏡分著吃。

  田無鏡吃飯不挑食,好菜能吃得津津有味,干糧啃起來也從不皺眉。

  有時候鄭凡心里也奇怪,眼前這位侯爺大概是自己所見過的這么多人中,最莫得感情的機器。

  “先前在盛樂城里所見的那個女子,是你內子?”

  其實,按照年紀來算,四娘應該是鄭凡小姨;

  但很顯然,那么漂亮的一個女人,田無鏡不會真的天真地認為鄭凡只是把人家當女傭。

  “是的,侯爺。”

  “打算何時要孩子?”

  鄭凡愣了一下,莫得感情的機器居然要和自己聊“育兒經”?

  “蠻族未滅,何以為家?”

  “說人話。”

  “箭還沒中靶。”

  不光是沒中靶,是還在進行新兵訓練,還沒能進靶場。

  “當你準備要當一個父親時,感覺,真的會不一樣。”

  “是,是,侯爺是希望有一個小郡主還是小侯爺?”

  “我喜歡丫頭。”

  “末將也喜歡丫頭。”

  鄭凡將燒開的水倒出來,遞給了田無鏡。

  “也不曉得這一仗打完回來時,能不能趕上她臨盆。”

  “侯爺………”

  “是我思慮多了,上了戰場,不能被這些所左右。”

  鄭凡低下頭,將手里的饅頭放開水里泡了泡。

  “南門關只要能卡死,這一次再幫司徒家料理掉野人,新晉之地,就算是徹底穩下來了。”

  “是的,侯爺。”

  南門關就是燕軍入晉虞慈銘親自開門的那個關口,守住那里,無論是那些小國還是乾國,就入不得晉土,同時最東邊的司徒家只要能穩住,就能幫忙看著楚人。

  理論上而言,這新晉之地,就算是被燕國徹底收入囊中了,至于晉地之民的反抗,只要燕國自己不亂,根本就不會成什么氣候。

  按照瞎子的分析,既然燕國放棄了這么好的機會沒有去夾擊成國,那么很顯然,還是將目標落在了乾國上頭。

  “鄭凡。”

  “末將在。”

  “你差人送來的那些東西,很多,連本侯自己都沒想到。”

  別人,送的是金銀,是財貨,是亮亮堂堂且要很長的禮單。

  鄭凡則是送的很多女人生孩子需要用到的小件兒,甚至還有一些溫和進補適合孕婦吃的安胎藥材。

  普通人是不敢往侯府里送藥的,沒人敢擔這個干系,但鄭凡就敢。

  另外,還送了一些年糕、饅頭,這些尋常人家送紅喜蛋時會送的不值錢禮件兒,十分接地氣。

  “末將尋思著,其他的東西,侯爺那里應該也不缺的,所以………”

  “你費心思了。”

  這是靖南侯第二次說這個話了。

  “末將應該費心思的。”

  “鵑兒說,她最喜歡你送的小孩子穿的肚兜,你內子繡的?還有其他的一些衣服,夠孩子穿到五六歲的了,針線上完全沒得挑。”

  “是,小孩子皮膚嫩,穿衣得謹慎一些。”

  “鵑兒也是這般說的,還說等孩子生下來后,想請你內子過去,向她學習針線活。

  她說她前半輩子拿慣了刀,等到有了身孕后才覺得,女人的手,似乎拿針更合適一些。”

  “到時候末將會帶著內子上門恭賀侯爺喜得貴子。”

  田無鏡吃完了手里的最后一塊干糧,

  拍了拍手,

  卻沒急著站起身,

  而是看著鄭凡,

  道:

  “鵑兒還說,鄭城守待娃兒貼心,既然以后孩子得穿著鄭城守送來的衣服,那不如讓孩子認鄭城守當干爹?”

  這是問句;

  而且,

  鄭凡無法確定,這到底是杜鵑問的話,還是……

  驚喜么?

  做你大老板孩子的干爹?

  這孩子的干爹,這世上,可能只有燕皇和鎮北侯有這個資格,但現在,自己居然也有了這個資格。

  驚嚇么?

  因為做田無鏡的家人,認田無鏡的孩子做干兒子,以后………

  想想看燕國百姓對田無鏡的態度吧;

  鄭凡其實也沒料到,啃著干糧,喝著開水,居然能遇到這個問題。

  不過,一直以來謹小慎微善于明哲保身的鄭城守,在此時卻一反常態地不想去算計來算計去了,他想純粹一點,想隨意一點。

  畢竟,裝孫子,不是因為喜歡這種裝孫子的感覺。

  鄭凡點點頭,

  沒有裝出欣喜若狂喜不自禁深感榮幸的樣子,

  而是很平靜地回應道: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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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疤痕
魔臨全文閱讀作者:純潔滴小龍加入書架

  雪原上是有牧民的,很長時間以來,雪原上的戰馬一直是三晉騎士最重要的戰馬來源地之一。
  在大燕兩位侯爺入晉之前,晉人一直認為,自家的騎兵足以和大燕鐵騎抗衡,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晉人,不缺馬。
  早些年,是通過戰爭掠奪,再之后,伴隨著燕國那邊將蠻族按下去了,東西方的“絲綢之路”的開通,使得大家更愿意坐下來做生意進行了。
  很多居住在天斷山脈里的熟野人聚落,在販賣天斷山脈里的“寵物”妖獸之余,實際上還做著戰馬二道販子的交易。
  “司徒家所面對的那位野人王,最早開始就是通過經由天斷山脈做生意而發家的,軍械、甲胄等等,都是通過和晉地的交易而來,工匠、醫者、學者,都是他搜羅的對象。
  甚至,這位王,還曾經來過我大燕的北封郡,根據密諜司事后的探查,他很大可能曾在北封郡做了六年的侯府雜役和鎮北軍輔兵。”
  輔兵,是一種介乎于民夫和正規軍之間的一個兵種,不忙時,需要承擔一部分民夫的工作,真打起來時,隨時都要準備上前線廝殺。
  北封郡那個地方鄭凡待了半年,也清楚那里的風氣,說是多民族大雜燴也毫不為過,各族人群居復雜,歸順的蠻族在鎮北軍里當低級軍官的也有,所以一個野人,在鎮北侯府下面做事,實屬正常。
  “這是來偷師的?”鄭凡有些詫異地問道。
  “不確定是不是真的,只能說疑似,但很大可能,是真的。
  而且,有痕跡表明,他還去過乾國,只不過在乾國沒有待多久,就隨著那支商隊回了晉國。”
  “要是能多在乾國待待就好了。”鄭凡調侃道。
  管你什么英雄蓋世,在乾國待久了,也就變成繞指柔了。
  不過,讓鄭凡有些詫異的是,燕國的密諜司,竟然愿意花費這么大的精力,去查找那位野人王曾經的蹤跡。
  一如姚子詹曾說過,大燕六個成年皇子,銀甲衛一直關注著,乾國人一直在研究著大燕皇子的性格、脾氣乃至于是……能力。
  這是一種重視,而眼下,燕國朝廷很顯然,對這個野人王,極為重視。
  “司徒家現在的局面,不是很好。”
  “被打敗了?”鄭凡有些詫異道。
  因為天斷山脈里的野人,打起來真叫一個砍瓜切菜一般容易,甚至梁程估摸著都總結出一套打野人聚落的攻略了。
  雪原上的野人應該比山里的野人厲害一些,但也不至于強得離譜才是。
  鄭凡將面前烤著的羊腿切下一大塊肉,遞給了靖南侯。
  現在,他們是在一處牧民的帳篷里,花了銀錢從牧民手里買來一頓“燒烤”。
  這處牧民應該屬于附近的一個野人部落,趁著開春趕著牲口往外圍進行遷移放牧。
  “我軍平滅聞人家和赫連家,司徒雷那位成國皇帝,并非是一戰都不敢打就故意帶著主力去了東北方向。
  而是那邊的邊關告急。
  那里的司徒家守軍因為遭受了野人襲擾,主將率軍主動出擊,結果被埋伏,全軍覆沒,野人趁勢揮兵南下,一連破掉了司徒家在雪原的三座城池。
  就是司徒雷親自率軍過去后,也曾為了奪回那三座城池而迅速發動了戰爭,可能,也是因為剛剛登基,所以更為迫切地想要一場大勝。”
  “敗了?”鄭凡好奇道。
  靖南侯點點頭,
  道:
  “敗了,司徒雷本人受傷,司徒家兵馬損失慘重,剩余兵馬退守雪海關。”
  雪海關這個地名鄭凡知道,瞎子曾提起過,雪海關很早以前是早期晉國開拓者將野人驅趕出去后所修建的,因為晉國最東北方向,因為天斷山脈不再延伸,所以有一大片的開闊區域,不能像晉國其他地方一樣,直接憑借著天斷山脈將晉人和雪原隔離開,所以才修建此關。
  不過隨著數百年來晉人一直對外開拓,心情好出門打打野人心情不好更要出門打打野人發泄一下;
  雪海關早就不是實質控制區域,晉人的勢力范圍,早已突破了雪海關將大一片雪原給囊括了進去。
  所以,司徒家的接連大敗,相當于是將晉人先祖百年間對外開拓的區域,又給吐了出去。
  而要是雪海關再被攻破,野人的大軍就大可如蝗蟲尋找到口子一般,直接鋪散開去。
  似乎是看到鄭凡的臉色變嚴肅了,田無鏡咬了一口羊肉,一邊咀嚼一邊道:
  “野人并非有多強,而是司徒家大意了。”
  鄭凡點點頭,他相信田無鏡的判斷,就像是相信梁程一樣。
  “野人,是無論如何,都比不過蠻族的。”田無鏡說道。
  蠻族哪怕現在拔了毛的鳳凰不如雞,但人家也只是因為王庭衰落,無法整合到一起罷了,其本身的戰斗力還是極為可怕的,鄭凡隊伍里就有不少蠻族兵,很好用。
  反觀鄭凡現在還沒將野人編入軍伍,只是拿他們當勞工,就算以后打仗時征發臣服自己的野人去打仗也只是輔兵的角色。
  “不過,司徒家現在最為艱難的是,先前兩場打敗,雖說損失慘重,但還沒真正動搖司徒家的筋骨,只是,城池丟失,導致野人獲得了更多的甲胄器械以及工匠人口的補給,野人的實力和士氣在此時都處于巔峰。
  司徒家的大軍一時間被堵在雪海關一線幾次試探性地往外開拓,都被打了回去。”
  “所以,我們所要做的,就是以一支奇兵從盛樂城向北,出天斷山脈,入雪原,再疾馳向東,攻擊野人的后方,為司徒家減緩正面戰場的壓力?”
  靖南侯搖搖頭。
  “還請侯爺明示,末將愚鈍。”
  田無鏡微微仰起頭,
  緩緩道:
  “不是奇兵,也不是為了幫司徒家減緩正面壓力。”
  “那是?”
  “打垮他們。”
  “………”鄭凡。
  鄭凡忽然覺得自己就像是以前畫漫畫時為了劇情需要隨手畫出來的一個龍套,自己的作用,就是和田無鏡對話,然后引出田無鏡最后的裝逼。
  行吧,
  你自己又能打不算,帶兵更能打,你說打爆他們就打爆他們,你牛逼,鼓掌。
  就在這時,帳篷外面傳來了一串腳步聲。
  這處牧民家庭只有一對老夫妻和一個青年兒子,兒子還沒娶妻,從這么一串腳步的力道來看,顯然是好多個成年男性。
  田無鏡將手中的羊骨頭丟在了地上,抽出一條羊毛毯一邊擦手一邊道:
  “看來,你先前說的他們熱情好客,做不得數。”
  “侯爺,我當時只是為了提醒您,我用的是反問語氣。”
  當時,鄭凡的建議是,這處牧民,直接一家全殺了最為干脆。
  畢竟自己二人的打扮實在是過于礙眼,外加因為年前燕晉大戰,導致商路到現在還沒恢復,自己二人出現在這里,委實過于可疑了。
  帳篷簾子被掀開,走進來三個成年男子,牧民老夫妻的成年兒子則在帳篷外向里面看。
  進來的仨人,一人著皮甲,另外二人則只穿袍子。
  披甲那人左側臉頰上有一道疤痕,看起來是新傷。
  “激勵古瓦利亞呀!!!”
  披甲人將刀口對著鄭凡和田無鏡大吼道。
  鄭凡對著披甲人道:
  “哇卡西瓦擴多一米馬斯!”
  “………”披甲人。
  田無鏡饒有興趣地看著鄭凡,道:
  “你會說野人話?”
  鄭凡謙虛道:
  “他在問我們是不是奸細。”
  “哦。”田無鏡點點頭,“鄭城守還真是博學。”
  正當鄭凡準備再謙虛幾下時,
  田無鏡轉而看向披甲人,說了一串鄭凡聽不懂的話。
  披甲人和那幾個野人聞言面色頓時一變,顯然,他們是聽得懂的!
  “…………”鄭凡。
  好特么尷尬啊!
  田無鏡又道:“天斷山脈里的野人成分復雜,各有方言,但雪原上的野人,用的是一種很古老的語言,大夏天子派虞氏開拓三晉之地時,這語言就在三晉之地流傳了,是古語的一種。”
  “侯爺,您才是博學,末將,末將佩服,佩服。”
  “你翻譯得不錯,意思是對的。”
  “僥幸,僥幸……”
  這時,披甲人和另外兩個野人舉起武器,沖了過來。
  下一刻,鄭凡抽刀而出,身上氣血迸發,對著披甲人就直接砍了下去。
  然而,與此同時,一股強橫的氣浪直接炸起,還沒等鄭凡刀落下呢,這三個野人連帶著眾人所在的帳篷就一起倒飛了出去。
  鄭城守的刀,砍了個寂寞。
  而那些野人連帶著牧人一家,也都重重地摔倒在地,紛紛捂著胸口,十分難受痛苦的樣子。
  “補刀。”
  田無鏡說道。
  “是。”
  鄭凡走過去,一刀一個,像是砍柴一樣,將重傷倒地的這幾個野人全都殺了,一個沒留。
  田無鏡緩緩地走了過來,指著那具披甲人的尸體道:
  “他是野人王的手下,或者可以說,是追隨者,那位野人王的影響力,居然已經波及到了這塊區域。”
  “是因為臉上的那道疤么?”
  “是,因為野人王的臉上這個位置,也有一道疤痕,所以他的追隨者認為,這是勇武的象征,也都紛紛跟隨效仿。”
  “原來如此。”
  “你見過鎮北侯府的郡主吧?”
  “末將見過。”
  “覺得如何?”
  “端莊典雅,大家閨秀,貴不可言。”
  畢竟郡主以后是人家的外甥媳婦兒,總得說好話才是。
  “十余年前,郡主還是女童時,曾因自己的愛駒在被照料時出了紕漏,對養馬人行了鞭刑,事情傳到老夫人耳里,郡主被呵斥,禁閉一個月思過。”
  “難道?”
  田無鏡彎下腰,伸手撫摸著尸體臉上的那道疤,
  點頭道:
  “他們以為象征著武勇的疤痕,不過是當年那位刁蠻任性的小姑娘一鞭子抽出來的罷了。”
  
  
第65章 杜鵑花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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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密諜司探尋到野人王的相貌特征后,佐證了這件事,才大概確定了這位野人王當初的行跡。”
  鄭凡點點頭,心里則是想著:
  所以,如果當初郡主再任性一點,再跋扈一點,再囂張一點,不是抽鞭子,而是直接將其斬了,是不是就沒有現在的野人之亂了?
  當然,你也可以說沒這位野人王,也會有下一位,甚至可能會更厲害;
  這種事兒,本來就沒辦法去假設。
  “侯爺,末將先把這些尸體給處理掉?”
  “不用了,讓他們警惕一些也好,也省得龜縮在一起。”
  “哦,好。”
  田無鏡翻身上馬,道:“再向東邊走一走咱們就回去。”
  鄭凡哪有質疑的余地?只能跟著翻身上馬,和田無鏡一起向東邊雪原繼續深入。
  雪原很遼闊,一定程度上來說,雪原不比荒漠面積小,但和荒漠一樣的是,絕大部分區域是無法供人生存的。
  二人策馬向東又行進了幾天,途中遇到了好幾個部落的人,甚至還引起了一隊野人哨騎的追逐,不過田無鏡這次沒有再去動手,而是選擇甩開他們。
  隨后,二人開始返程。
  數日后,鄭凡和田無鏡又回到了天斷山脈中。
  大軍行進速度肯定不會那么快,因為鄭凡和田無鏡出發時就是一人雙馬,在雪原上還搶了野人的馬匹進行更換,大軍行進時,所需要花費的時間比二人行動可能要多上三倍不止。
  估摸著算算時間,可能等到大軍過來涉足雪原時,雪原的冰雪該消融都應該消融了,也該進入雪原一年之中最為“充滿生機”的時刻。
  “在想什么?”
  田無鏡問道。
  “侯爺,末將是在想侯爺這次出兵的時機選取得很巧妙,當我軍兵入雪原時,恰好是雪原野人最重要的生產時節。”
  之前攻打乾國時也是這般,一場大戰,從冬日開始,到入春結束,和真正的殺傷相比,最大的影響還是在于毀掉了乾國北方疆域的春耕。
  靖南侯聞言,道:
  “鎮北侯府用這一招才是最嫻熟的,近些年,可能在斬首數目方面比數十年前少了很多,但總挑選在蠻族最為難受的時候出兵。
  兵者殺人,不僅僅局限于戰場上。”
  “末將受教。”
  這真的是田無鏡在提點自己了。
  用比較現代化的思想來闡述的話,大概意思就是戰爭不是單一存在的形態,如果上升到國戰層面的話,那影響當真是方方面面的。
  利用戰爭的方式,阻斷對方的生產,從而使得其內部發生“災荒”,可能在直觀的人頭數據上不會那么亮眼,但實際的創傷可能比讓他們大敗一場更為煎熬,也就是所謂的消耗地方戰爭潛力。
  “你能領悟到這一點,已經算是很不錯了,不過一個是勢,一個術,沒有術的支撐,勢就只是空中樓閣。
  乾國的朝堂上,大才者不少,就是那位官家,也不是俗物,但正是因為乾軍不敢野戰,所以謀劃得再好的勢,也終究是竹籃打水,無法付諸于形。
  蠻族數十年來之所以要一直忍受著鎮北侯府這種方式地削減和打壓,也是因為在正面,他們打不過鎮北軍,一旦鎮北軍無法形成術上的壓制,勢上的反饋,自然也就無從談起。”
  鄭凡回味著這些話,一時間居然忘記去拍馬屁了。
  田無鏡看著鄭凡思索的樣子,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
  接下來的數日,鄭凡都會去問田無鏡一些問題,大多數都只局限于軍事方面,田無鏡也都會做出回答。
  至于家長里短的話,田無鏡再提起,鄭凡也就沒有再主動去往那邊靠。
  一直到,
  二人終于離開了天斷山脈,回到了盛樂城。
  這一進一出,差不多花費了二十多天的時間。
  盛樂城的城墻,比離開時,又多修出了好幾段,城外,也立起了整齊的軍寨。
  靖南侯治軍嚴謹,其麾下靖南軍更是以軍紀森嚴著稱,這種森嚴不僅僅體現在不燒殺搶掠方面,而是在于作為以騎兵作戰擅長的軍隊,居然在扎營時也能做到一絲不茍。
  “侯爺,回城里先………”
  “本侯先行回軍寨,鄭城守明日正午之前整頓三千兵馬隨行出征。”
  明日?
  鄭凡很想爆粗口,但還是忍住了。
  最后只能拱手領命。
  隨即,
  田無鏡徑直去了軍寨,鄭凡則回到盛樂城內。
  城墻的修筑工作已經停止了,大批奴隸被調往了后勤方面,開始輔助剛到來的三萬靖南軍鐵騎的后勤保障工作。
  等鄭凡回到府邸時,發現府邸內的所有人都在忙碌著,大軍既然從這里出征,所需要的準備工作自然無比巨大,而且,絕大部分工作都落在了盛樂城上,一方面來說,這是組織對你的信任,是靖南侯對你的信任,另一方面,這也是你遭的劫,你躲不過。
  一入后宅,鄭凡就如同爭分奪秒一般,在湯池水還沒放好時就已經躺進去了。
  四娘也停下手中的工作趕來伺候主上洗澡。
  “主上,這次咱們為了支援大軍出征,家底子損耗太多了,合著上次在京畿之地靖南侯分潤給咱們的那部分財貨,這次得基本都支援上去。”
  鄭凡拿著毛巾擦了一把臉,道:
  “這是沒辦法的事。”
  既然你腦殼上還頂著“燕人”的旗號,你就得為此付出代價也盡到義務。
  也得虧四娘當初在京畿之地貪墨了不少,后來又有了赫連家寶庫的補充,再者滁州福王墓里的財貨也很快會被商隊給偷運過來,正是有了這些“臟銀”,盛樂城才不至于在這般大規模的營造下破產。
  所以,鄭凡忽然也有些理解古代那些貪官的“火耗銀”了。
  這次大軍出征,這三萬靖南軍,真的就只是“輕裝”過來的,輜重沒帶,補給沒帶,民夫也沒帶。
  一切的一切,都得從盛樂城這里支應出來。
  “就是不知道,這次打仗,能不能發財。”四娘在心里盤算道。
  “喊梁程進來。”鄭凡說道。
  梁程在前些日子就率軍回來了,比鄭凡和田無鏡回來得要早許多。
  四娘聞言,穿好衣服,出門喊了梁程進來。
  “主上。”
  梁程進來后,在湯池邊蹲了下來。
  四娘則去泡茶,在外人面前,不適合做什么親昵的舉動。
  “這次靖南侯的意思是,我盛樂城出三千兵,那一千靖南軍咱們就帶著。”
  “還歸我們?”
  “出錢出糧出民夫,這一千靖南軍他靖南侯還好意思拿回去?”
  梁程點點頭,“確實是這個道理。”
  “其余的兩千人馬,你自己酌情補足,另外,這次出征雪原,如果大軍作戰順利的話,相信會有很多的斬獲,戰馬、奴隸、牛羊,你另外組織剩下的兵馬,讓瞎子和四娘來負責。
  對了,四娘……”
  “主上,奴在。”四娘端著茶水走了過來。
  “你和瞎子做好接應工作,這次咱們是去幫司徒家打野人的,所以倒是不用擔心這邊附近的司徒家駐軍會有什么動作,防御松懈一點也無所謂。”
  “那附近的塢堡和豪強呢,主上,他們這些日子可是被咱們劫掠壓榨得狠了。”
  田無鏡的旗號,真的很好用,那些塢堡主和地方豪強為了不被滅族,都忍痛捐出了工匠和糧草,甚至還被強行征發出來了不少民夫。
  壓榨得狠了,難保不會因此出什么亂子,現在三萬靖南軍在側,這些堡主豪強們自然各個溫順得跟個乖寶寶一樣,但等到大軍出征,盛樂城也因此空虛下來后,保不準誰會鋌而走險。
  “告訴他們,這次帶著他們一起發財,大軍出征之后的戰利品,需要人接收,這個盤子太大,我們吃不下來,大家一起上。
  號召他們出人出力,讓他們保持住從咱們盛樂到雪原的這條線,然后前方下來的戰利品,大家就一起吃。”
  梁程聞言,不由得笑道:
  “主上這一招極妙,這樣一來,一則可以拉攏咱們盛樂附近方圓百里的豪強塢堡,二來可以確保大軍的后路,一旦前方失………”
  “閉嘴!!!”
  老子這次要隨軍出征的!
  梁程閉嘴。
  “這次出征,按照我的推測,應該是以長途奔襲閃擊戰為主,大量的繳獲是沒辦法慢慢運回去的,所以需要接運。”
  “奴家曉得了,請主上放心。”
  鄭凡摳門習慣了,且沒了小六子這個備胎輸血之后,要開始自食其力后才越發懂得生活不易。
  梁程領了吩咐后就下去了,
  四娘開始幫鄭凡擦背,
  正準備按照既定流程玩針時,
  鄭凡搖搖頭,
  說出了句老夫老妻常說的話:
  “洗洗睡吧。”
  ………
  當你的上司是個混吃等死的酒囊飯袋時,你會很郁悶;
  而當你的上司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工作狂事業狂時,你同樣會很痛苦。
  難得在床上睡了一個好覺的鄭凡大清早地就在四娘的幫助下著甲,然后馬上上馬去和盛樂城外梁程整備好的三千盛樂城兵馬匯合。
  這三千人馬,一千是靖南軍,剩下的則是禿發家的族兵以及晉兵組成,鄭凡的老底子則被留在了家里。
  當然了,站在鄭凡的立場,這是在保存實力,但站在晉兵和禿發家的立場上來看,這簡直就是鄭城守開恩,給自己送功勞。
  尤其是晉兵,
  面對著曾打爆過他們的靖南軍,
  這會兒又要和靖南軍一起出征,可以說是相當得激動,而且對戰爭的信心無比充足。
  這道理,就和你曾經玩游戲被大神教育過,結果大神又邀請和你組隊開黑讓你抱大腿一樣。
  阿銘還沒從燕京回來,他不在,出征的鄭城守莫名地覺得心里有點慌。
  薛三、樊力隨軍出征,瞎子和四娘留守,畢竟,和戰局相比,老家的后續運作才最為關鍵。
  上午時分,盛樂城兵馬就已經開赴靖南軍大營外停駐了,全體下馬盤膝坐著休息。
  雖然在甲胄上還有些不整齊,但有著一千靖南軍打頭,這三千人馬還真有一股子精銳氣息流露而出,足以可見梁程這段日子的以戰練兵確實取得了不錯的成效。
  鄭凡也坐在那里等著,在其身側,坐著梁程、高毅二人,禿發承繼和禿發素則坐在后頭。
  在正午前一點點,軍寨的大門大開,靖南軍騎兵開始出寨,而當那只貔獸的龐大身形以及那一身鎏金甲胄出現時,坐在自家軍隊方陣里的鄭凡感受到了四周傳來的熱切和激動。
  老百姓可能會對田無鏡很是反感和恐懼,
  各方勢力大佬會對田無鏡這個人十分猜忌,
  但底層士兵的想法就很單純,他們只知道田無鏡會打仗,跟著他,能打勝仗,自己能更大概率活下來。
  管你是什么殺神人屠,丘八們根本就不在意。
  讓鄭凡詫異的是,自己手底下的這些晉兵,居然也一個個露出了“崇拜之色”,這是被揍出爽感來了?
  鄭凡默默地記在心里,等這次出征回去后,還是得讓瞎子進一步加強思想建設啊,自己花錢養的兵馬,怎么能去崇拜別人?
  時候差不多了,鄭凡看了一眼梁程,梁程舉起刀,大喝一聲:
  “上馬!”
  三千騎士翻身上馬。
  這時,一名靖南軍校尉策馬而來,目光直接落在了鄭凡身上,
  道:
  “侯爺令,鄭城守隨扈中軍。”
  “末將領命!”
  鄭凡策馬而出,告別了自家的兵馬,去了田無鏡那里。
  講真,鄭城守已經習慣了這種待遇了,不管誰是主將,都喜歡把自己調在身邊,可能,真的是因為自己說話好聽?
  “鄭城守,民夫輜重呢?”田無鏡問道。
  明顯民夫和輜重數目過于少了一些。
  “回侯爺,先前末將派部下進山為大軍開路時,就提前在大軍所經之途藏匿下了糧食,足以大軍過山脈時所用。”
  田無鏡聞言,點點頭,
  道:
  “做得好,記你一功。”
  “謝侯爺。”
  正午的陽光下,
  以盛樂城部為先鋒軍,
  三萬多大軍開拔。
  而這一天,
  歷天城侯府內,
  杜鵑正照著四娘的針腳開始自己嘗試針線活,
  卻怎么繡都繡不滿意,只覺得珠玉在前,自己繡得東西實在是上不得臺面。
  少頃,
  她放下了針線,
  正午的陽光透過窗戶撒照在她的俏麗的臉上,
  而她的手則放在已經明顯隆起的小腹,
  窗外,。
  那個男人親手栽種的杜鵑花,
  開了滿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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