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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一.婚紗節目,絕地極限
虛擬現實之血腥收獲全文閱讀作者:短紙兔加入書架

  陸憶風真希望史密斯說得不是真的。他還沒時間告訴高志鵬,讓他對這一切做好心理準備。

  自從上次他被鞭打以后,基本只有在他來家里讓高靜檢查傷口時他才會在家待一會,他常常一連七天都在礦上或在林子里。

  陸憶風只有在步行送他回城的幾分鐘時間,才能單獨和他在一起。他知道陸憶風不會再逃跑了。

  并且他也清楚,如果夾縫地帶不發生暴動,那他注定會成為江琳琳的新郎。當他看到陸憶風身著華貴的正裝、慵懶地倚在沙發里的照片時,他身為“小舅子”又會作何感想呢?

  七點鐘,他們按時聚在一起看電視。和以往一樣,這種場合肯定少不了劉子琛,他在訓練中心前廣場上,對一群滿懷欣喜的玩家宣布了陸憶風即將舉辦婚禮的消息。

  觀眾很擁擠,只有站立的空間。劉子琛同時向觀眾介紹了因設計陸憶風的服裝而一夜成名的卡爾文。在一分鐘的輕松談話之后,他讓大家把注意力轉移到一個巨大的屏幕上。

  陸憶風在大屏上看到了昨天他和江琳琳拍婚紗照的情形,也看到今晚的特別節目的整個準備過程。

  最初,卡爾文設計了二十四套服裝。此后,便開始了不斷篩選婚紗設計圖案、制作服裝以及設計配套的飾品的過程。

  顯然,在凱匹諾大陸,玩家們可以于篩選婚紗的各個階段為自己喜愛的服裝設計投票,最后,選出最精彩的六套服裝,這六套服裝的婚紗照用很快的速度在節目當中播放。

  在放映婚紗照時,觀眾反應非常強烈。遇到自己喜愛的婚紗時,他們就會尖叫、歡呼,遇到不喜歡的,則會發出噓聲。

  大家要投票,甚而對最后勝出的作品打賭下注,因而觀眾的情緒非常投入。

  陸憶風奇怪為什么在拍照之前江琳琳甚至沒有試過這些婚紗。劉子琛最后宣布,感興趣的觀眾必須在第二天中午之前,投最后一票。

  “讓我們為這對‘絕地戀人’挑選出最漂亮的婚紗吧!”他向觀眾喊道。

  陸憶風正要關掉電視,這時,劉子琛讓大家留在電視機旁,準備收看今晚的另一個重要新聞。“是的,本賽季將舉辦第三十六屆絕地求生,也就是說要舉辦第三屆絕地求生極限賽!”

  “他們要干什么?”高靜問道,“離比賽開始還有好幾個月呢。”

  他們轉向史密斯,他神情冷峻,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所有人都明白現在參加絕地求生意味著什么。“一定到了要讀卡片的時候了。”

  絕地求生的BGM響起,巴澤爾“總統”走向前臺,陸憶風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身后跟著一個穿白色西服的小男孩,手里拿著一個木盒子。

  音樂結束后,巴澤爾“總統”開始講話。他提醒大家要牢記“死亡游戲”,正是在那時開始了真正血腥收獲。而本屆絕地極限賽,要比以往任何一屆都更隆重盛大,他要玩家們牢牢銘記這歷史性的一刻——見證血腥收獲的本來規則。

  沒有任何話題比這個更敏感了,陸憶風懷疑最近幾個玩家區確實發生了暴亂。

  巴澤爾回顧起以往的兩屆絕地極限賽的情形。“在第二十四屆絕地求生中,每名選手的暴行和殺戮本可以更加生動,你們肯定也覺得,這不應該只是一場游戲。”

  陸憶風不知道這會是什么樣的感覺,挑選赴死的玩家?他想,讓一個人把你的生命交出去,簡直比從玻璃球里抽簽更令人難以接受。

  “在三十六屆絕地求生極限賽上,”巴澤爾繼續說道,“規則不變,每個轄區一共選出兩倍于平時的選手。”

  陸憶風設想著在競技場面對兩百個,而不是一百個選手的情形。那一定會帶來更大的死亡威脅,活下來的希望更加渺茫。而現在最終的結果是,更多的玩家會在比賽中喪生。而史密斯獲勝的那一屆……

  “那屆我有一個朋友參加了比賽,”高靜輕聲地說,“梅絲麗,她開了糖果店,那以后她把她的鳥送給了我,一只金絲雀。”

  高志鵬和他交換了一下眼色。他們第一次聽到梅絲麗的名字,高靜以前從沒提起過,可能是她已經離開了這個游戲。

  “現在,我們要開始隆重的第三次世紀極限賽。”巴澤爾“總統”說道。身著白色西服的小男孩手舉著木盒,上前一步,巴澤爾把盒子打開。

  陸憶風可以看到盒子里整齊碼放著一排排黃色的信封。無論是誰設計了絕地極限賽,他似乎已經為游戲做好了一直延續下去的準備。

  巴澤爾拿起了一個清楚地標有“三十六”的信封,用手指劃過信封的封蓋,從里面抽出一張小方卡片。

  之后,沒有絲毫停頓,他念道:“為了提醒各位玩家,即使他們中最強壯的人都無法戰勝凱匹諾,三十六屆絕地求生極限賽男女選手將從現有的勝利者中選出。”

  高志鵬倒吸了一口氣,高靜把臉埋在雙手里,可陸憶風感覺自己更像在電視里觀看節目的觀眾。

  他有點沒聽明白。這是什么意思?現有的勝利者?

  之后他明白了,明白了是什么意思。至少,對他而言,是這樣。

  他又要重返絕地求生。

九十二.死亡競賽,重要抉擇
虛擬現實之血腥收獲全文閱讀作者:短紙兔加入書架

  陸憶風大腦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身體就做出了反應,瞬時,他已沖出了房間,穿過勝利者村的草坪,把他自己淹沒在黑暗中。

  從陰冷的地面泛上的潮氣打濕了他的鞋襪,寒風像刀子一樣割在他的臉上,可他卻沒有停下來。

  往哪兒跑?哪里?樹林,當然是。

  陸憶風跑到隔離網邊,聽到了嗡嗡的聲音,才意識到自己已如困獸一般被囚禁了起來。

  他心慌意亂地向后退去,又急忙轉身,向前跑去。

  當他意識稍微清醒時,他發現自己身在勝利者村一間空房的地下室里,兩手扶地,像咸魚一樣攤在那里。微弱的月光透過頭頂的天窗灑在室內。

  陸憶風又冷又濕,呼吸急促,盡管他試圖逃脫,但這絲毫無助于抑制他內心的癲狂情緒,它會把他吞噬,除非把它釋放出來。

  他側身蜷縮在地上,怔怔地看著投射在水泥地上的月光。回到絕地求生,回到那噩夢般的地方。

  那就是他新的去處,閃現在他眼前的不是競技場,而是不安的一切: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侮辱、被折磨、被殺死;在荒野中逃生,被毒圈追逐,運輸機在頭頂呼嘯而過,永遠,永遠不要再回到競技場去。

  地上有一塊布,是以前刷油漆時用過的,陸憶風把它拉過來,當毯子蓋在身上。遠處,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可現在,即使他最近的人,他也不再去想,他只想到他自己,和等待著他的一切。

  那塊布很硬,卻給他帶來溫暖。他的肌肉漸漸松弛下來,心跳緩慢下來。

  那個拿盒子的小男孩浮現在他眼前,巴澤爾從里面拿出有些泛黃的信封。這真的是早就為世紀極限賽所立好的規則?似乎不大可能。這對于目前死亡游戲的處境似乎是一個太過標準的答案了。除掉他,是第一步。

  巴澤爾的話在他的耳邊回蕩,“為了提醒反各位玩家,即使他們中最強壯的人都無法戰勝凱匹諾,第三十六屆絕地極限賽將從現有的勝利者中選出。”

  是的,勝利者是強者。他們在絕地求生中勝出,走上游戲人生的巔峰,在凱匹諾大陸聲名鵲起。

  如果說在這個情況下哪里還有希望的話,那么他們,或者說“他們”,就是希望的化身。而此時,包括紅名玩家在內他們中的將近兩百人要被殺死。

  陸憶風慶幸自己只是上屆才贏得了比賽,否則他就會結識其他勝利者,這不僅因為他會在電視上看到他們,而且因為他們每屆都被絕地求生組織者邀請為嘉賓。

  即使并非所有人都會像史密斯一樣做指導老師,他們中的多數人也會回到游戲里參加絕地求生的活動。陸憶風想,他們中的許多人已經成為了朋友。而他所要擔心被殺死的朋友只有江琳琳和斯密斯。江琳琳和史密斯!

  他兀地坐了起來,理清思緒,扔掉蓋在身上的布單。一直想什么呢?他永遠都不會殺死江琳琳或史密斯,但他們中的一個將會和他一起進入競技場,這是事實。

  他們甚至已經商量好了誰去。無論先抽中哪一個,極限賽中另一個有權作為志愿者去替換他。無論怎樣,江琳琳會要求史密斯允許她和陸憶風一起進入競技場,去保護他。

  陸憶風開始在地窖里徘徊,急切地尋找著出口。他是怎么進來的呢?

  他慢慢摸到通向廚房的臺階,看到門上的玻璃已經被打碎了。他的手黏乎乎的,似乎在流血,肯定是玻璃劃的。

  他終于沖到黑夜中,直奔史密斯的住處。他正獨自坐在廚房的桌旁,一手握著一只半空的酒瓶,另一只手握著匕首,喝得醉醺醺的。

  “瞧瞧,誰來啦。折騰夠了吧。終于想清楚了,親愛的?終于弄明白你不是一個人去競技場?瞧,你是來問我的……什么事?”史密斯說。

  陸憶風不回答。窗戶大開著,凜冽的寒風抽打著他,就好像他在室外一樣。

  “我得承認,這對那女孩要容易些。她剛才就來了,那會兒我還沒來得及把酒瓶上的封條撕開。她求我再給他一次機會,好進到競技場。可你會說些什么呢?”

  史密斯學著他的聲音說,“代替他,史密斯,因為機會是均等的,我更希望江琳琳而不是你能有一次機會,嗯?”

  陸憶風沒說話。既然他點到了,恐怕這也就是他想說的。

  讓江琳琳活下來,即使這意味著史密斯得死。不,他不會這么說。

  當然,史密斯有時挺討厭的,可他已經成了大家庭的一員。

  到底干嗎來啦?陸憶風思忖著,到底想要怎樣?

  “我來要點喝的。”陸憶風說。

  史密斯哈哈大笑起來,把瓶子甩到他面前。陸憶風拿袖子蹭了蹭瓶口,咕咚咕咚喝了幾大口,然后喀喀地咳嗽起來。

  過了好幾分鐘他才平靜下來,可還是鼻涕眼淚直往下淌,酒精在胃里像火焰在燃燒,他喜歡這種感覺。

  “也許該去的是你。”陸憶風一邊拉椅子,一邊實話實說,“反正...你也仇恨生活。”

  “一點沒錯。”史密斯說,“上次我光想著怎么讓你活下去……雖然兩次情況有點不同,但好像這回我該救那女孩子了。”

  “這也是一個理由。”陸憶風說著,邊擦鼻子,邊再次舉起酒瓶。

  “江琳琳一直覺得,既然我選擇了你,那我就欠她一個人情。我得答應她的任何請求。而她的請求是給她機會進入競技場,好去保護你。”史密斯說。

  陸憶風早知道會是這樣。在這方面,她的想法不難預料。

  當他躺在地窖的地板上沉湎于自憐之中時,江琳琳卻來到這里,心里想的只有他。羞恥一詞已不足以形容陸憶風此時的感受。

  “你就算贏一百次,也不抵她活一次,這你是知道的。”史密斯說。

  “沒錯,沒錯。”陸憶風沒好氣地說道,“沒說的,她是這三人組合中最高貴的。那么,你準備怎么辦?”

  “我也不知道。”史密斯哀嘆了一聲,“興許和你一起回去,如果這次規則還是允許兩個或一個團隊存活的話,如果我的名字被抽中,這沒有關系,她會自愿代替我的位置。”

  他們默然地坐了一會兒。“你認識其他所有人嗎?”陸憶風說。

  “噢,我這人到哪兒都招人煩,這點我敢肯定。”史密斯沖著酒瓶點點頭,“現在可以把那個還給我嗎?”

  “不行。”陸憶風說,一邊把瓶子放在椅子旁。黑密斯從桌子底下拿出另外一瓶,擰開了蓋子。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到這兒來不是為了喝酒,而是要史密斯答應他件事情。“我想起我該說什么了,這次如果是我和江琳琳都進了競技場,我們要設法讓她活下來。”陸憶風說。

  在史密斯布滿血絲的眼中一閃而過的,是痛苦。

  “就像你說的,無論你怎么看,這都很糟。無論江琳琳要求什么,都輪到她被救了。我們倆都欠她的。”陸憶風說,語氣中帶著懇求,

  “再說了,巴澤爾特別恨我,我現在就跟死了差不多,可她興許還有機會。求你,史密斯,說你會幫我的。”

  他對著酒瓶子擰起了眉頭,心里掂量著陸憶風的話。“好吧。”最后他終于開口說道。

  “謝謝。”陸憶風說。

  他本該去看江琳琳了,可他不想動。喝了酒,他頭暈目眩,而且身心俱疲,誰能說得好見了她,她會不會強迫陸憶風做出什么承諾?現在,他要回家去面對高志鵬和高靜。

  當陸憶風搖晃著身子走上臺階,準備回家時,大門突然打開了,高靜一下子把他抱到她的懷里。“我錯了,我們應該逃跑。”她輕聲說道。

  “不。”陸憶風說。他頭腦昏沉,酒從搖晃著的酒瓶里流出來,灑在高靜的后背上,但她似乎并不在意。

  “還不算太晚。”高志鵬說。

  陸憶風趴在高靜的肩上,高志鵬看著他。如果他跑掉,他們可能都會死。而且現在他還要去保護江琳琳。無需多言。“是的。”

九十三.情緒崩盤,死亡抽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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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兩腳酸軟,高靜用力扶著他。當酒精最終發揮它的威力,將陸憶風擊垮時,他聽到瓶子啪的一聲摔碎在地板上。

  這瓶子摔得正是時候,顯然,此時的他對一切已經失去控制。

  他醒過來時,還沒來得及沖到衛生間,白酒就從胃里反了出來。嘔吐出來的酒精和喝下去時一樣辛辣刺鼻,可味道卻比喝下時難聞得多。

  嘔吐完后,他滿頭大汗,渾身顫抖,好在,大部分東西已經從胃里倒了出來;可進入到血液里的酒精已經足夠多了,他覺得口干舌燥、胃部灼燒、頭疼欲裂。

  他打開淋浴器,站在噴灑下來的熱水里沖了一分鐘,這時才發現自己還穿著貼身襯衣。

  高靜肯定剛把他的臟外衣脫掉,然后把他拖上了床。他把濕內衣扔到水盆里,把香波倒在頭發上。

  他的手很疼,一看才知道一只手的掌心和另一只手掌的側面均勻地扎滿了小刺。他隱約記得昨晚曾打碎了一扇玻璃窗。

  他把自己從頭到腳使勁搓洗,直到再次嘔吐時才停下來。這次吐出來的基本上都是膽汁,苦澀的膽汁混雜著馥郁的浴液流入到排水口里。

  最后他終于沖洗干凈,披上睡袍,一頭扎到床上,也不理會濕淋淋的頭發。

  陸憶風鉆到毯子底下,覺得中毒一定就是這種感覺。樓梯上傳來了腳步聲,他像昨晚一樣再次緊張起來。

  他還沒有準備好見高志鵬和高靜。他要打起精神,顯出鎮靜、自信的樣子,就像之前收獲節儀式那天跟他們道別時一樣。

  他覺得自己要堅強。陸憶風掙扎著坐起來,挺直了腰板,把幾撮濕頭發從劇烈作痛的太陽穴旁掠到腦后,等著高志鵬和高靜的到來。

  他們來到門口,手里端著茶水和蛋糕,臉上表現出無限的關切。陸憶風剛張開嘴,想開句玩笑,但卻忍不住大哭起來。

  別再想什么堅強的事了。

  他們坐在床邊,高靜抱著他,輕聲說著安慰的話語,一直等著他平靜下來。

  之后,高靜拿了一條毛巾,擦干他的濕頭發。高志鵬給他擺好茶水和蛋糕。他們又理好睡衣。

  等陸憶風再次醒來時,室外的光線告訴他已經到了傍晚。床邊的桌子上放著一杯水,他一飲而盡。穿上溫暖的睡衣,在他身上多蓋上幾條毯子,然后輕輕走出了房間。

  他的頭還是昏昏沉沉,胃里也不舒服,但比之前好多了。我從床上爬起來,穿上衣服,理好頭發。

  下樓前,他在樓梯旁停下來,為自己聽到絕地極限賽消息時所做出的反應感到有些尷尬。誰還不是個寶寶呢?

  當時他瘋狂地四處亂竄、和史密斯一起狂飲、大哭失聲。在這種絕望的情況下,他想可以有一天的時間來放縱自己吧;還好,這里沒有攝像機。

  到了樓下,高志鵬正點了根煙坐在沙發上,可他的情緒并不激動。

  陸憶風明白,他在抑制自己的感情,好讓他覺得好受些。看著高志鵬的煙霧繚繞的側臉,很難相信他是之前那個在林子里信誓旦旦的少年;而他也最應該和高志鵬干上一杯。

  陸憶風盛了碗肉湯,又給黑密斯要一碗。然后他穿過草坪來到他家。

  他剛睡醒,也沒說什么,接過了陸憶風手里的肉湯。他們倆坐在那兒,可以說很平靜地喝著肉湯,看著窗外的落日。

  他聽到有人在樓上走動,以為是高靜。但幾分鐘后江琳琳卻走了下來,她二話沒說,把一個裝著許多空酒瓶子的盒子往桌子上一扔。

  “行啦,該結束了。”她說。

  史密斯強打起精神,死盯著那些酒瓶子。陸憶風說:“什么要結束了?”

  “我把所有的黃湯都倒在了下水道里。”江琳琳說。

  聽到這話,史密斯的酒立刻醒了一半,他抓著酒瓶子,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什么?”

  “我把那玩意都倒了。”她說。

  “他還能買更多。”陸憶風說。

  “噢,他不會的。”江琳琳說,“今天早上我找到了瑞珀,告訴他要是再敢賣酒給你們倆,我就扭送他去警察局。另外,我還付給了他錢。我想他不會急著想再進到局子里去。”

  史密斯舉起刀子要刺江琳琳,可他身體軟綿,江琳琳一揮手就把刀子擋開了。

  陸憶風也生氣地說:“他干什么,關你什么事?”

  “這和我有關。無論結果怎樣,咱們得有兩個人進競技場,另一個要做指導老師。咱們中間不能有醉鬼,特別是你,”江琳琳對他說。

  “什么?”陸憶風氣不打一處來,“我不就昨晚醉過一次嗎?”

  “沒錯,可瞧你變成了什么樣子。”江琳琳說。

  再次參加絕地求生的消息宣布后,陸憶風不知道與她相見時,她會做出什么樣的反應。

  也許他們會緊緊相擁,也許會給予他們會有熱切的親吻,說些安慰的話語,但陸憶風無論如何都沒料到她會像現在這樣。

  他轉向黑密斯,說道:“別急,我會給你弄到更多的白酒。”

  “那我把你倆都送進局子,讓你們戴著足枷子好好清醒一下。”江琳琳說。

  “干嗎要這樣?”史密斯問。

  “我這么做,是因為咱們中的兩個人要回家,一個勝利者和一個指導老師。哪怕是先回到凱匹諾。”江琳琳說,

  “艾菲已經把所有還活著的勝利者的錄像帶給我了,咱們得看他們的比賽錄像,了解他們的生存技巧,咱們得增技巧、強健身體,得像職業選手那樣參賽。不管你們倆怎么想,咱們得有一個人得勝。”

  她的一番話像一記重錘敲在陸憶風和史密斯身上,說得他倆啞口無言。

  “我不喜歡自以為是的人。”陸憶風說。

  “那你喜歡什么?”史密斯說著,一邊咂著空瓶里殘剩的酒滴。

  “你和我,她計劃讓咱們倆回家。”他說。

  “喔,那她的玩笑可開到自己身上去了。”史密斯說。

  但幾天之后,他們達成一致,要像職業選手那樣參賽,因為這是讓江琳琳做好準備的最好辦法。

  每晚,他們都觀看歷屆勝利者以往絕地求生的錄像。陸憶風發覺在勝利巡演時,這些人一個都沒見過,回想起來覺得真奇怪。

  他跟史密斯提起這事,他說巴澤爾最不愿看到江琳琳和他——特別是他——和其他具有潛在危險的勝利者聯合起來。

  勝利者都是擁有特殊地位的人,如果他們對陸憶風的暴動態度表示支持的話,會給游戲GM帶來出發點意義上的冒險。

  他們還注意到了勝利者的年齡,發現許多都是有一定年紀的玩家。江琳琳作了大量記錄,史密斯自愿收集有關他們性格的信息,漸漸地,他們開始了解這次比賽。

  每天早晨,他們跑步、舉重來鍛煉身體,強健體魄,由于游戲之前賦予身體的機能加成被修正,現在就和在現實活動一樣;

  每天下午練習拋刀子、空手搏擊、格斗等技巧。陸憶風和江琳琳甚至教會史密斯爬樹。

  在經歷了長久自暴自棄的生活之后,史密斯的體能已很難恢復。當然,他仍很強壯,但是跑很短一段距離,他都會氣喘吁吁。

  本以為一個拿著刀子睡覺的人肯定出刀很快,可他的手抖得厲害,光練習這一項,就花了幾周的時間。

  陸憶風和江琳琳在這種新的訓練方式下進步飛快。他們終于可以積極應對,而不是坐以待斃。

  高靜給他們制定了特殊的食譜,以增加體重,還為他們按摩酸疼的肌肉;馬奇從她爸爸那里偷來了管理專線報紙,根據預測他們是獲勝的熱門選手;

  高志鵬甚至也出現在周日的全服郵箱報紙上,盡管他不喜歡史密斯,和江琳琳之間也產生某種界限。但他也教授他們下套的方法。

  同時江琳琳和高靜說話,讓陸憶風有種怪怪的感覺,但他們似乎已經把與他有關的一切問題拋在了腦后。

  一天晚上,在他送高靜回草藥店的路上,高志鵬甚至也承認,“要是她招人恨,事情可能還好辦些。”

  “要是以前沒有這樣的認識,在競技場時就能恨她,我們現在就不會有這一大堆麻煩了。她會被淘汰,而我會成為快樂的勝利者。”

  “那我們將來又會怎樣,陸憶風?”高靜問。高志鵬也站在一旁等著他的回答。

  陸憶風囁嚅著,不知如何作答。如果沒有江琳琳,他們就不會成為他的“表姐表兄”。如果沒有江琳琳,那他和這個假冒的“表姐”之間又會發生什么呢?

  但回頭一想,在收獲節上,他也不把江琳琳認了“表姐”,即使是隨口一說。那樣的話,他是個弟弟嗎?她們還會吻他嗎?

  如果他有選擇的自由,他也會吻她們嗎?哪怕真的也好,假的也好?作為一個勝利者,在任何情況下都會得到金幣、食物、安全的保障,在這一切的麻痹下,他還會對她們敞開心扉嗎?

  然而,無論怎樣,現在說什么都有些像天方夜譚。他們深陷死亡游戲,也許還會很很長時間籠罩在這個隨時丟掉可能性命的游戲的恐懼之中。不管他們想或不想……

  “去打獵,就像現在的每個星期天一樣。”陸憶風說。

  他知道他們問的不是這個意思,可這是他所能作出的最誠實的回答。高志鵬知道如果他逃跑的話,會選擇他和高靜而不是江琳琳。

  可對陸憶風來說,談論可能發生的事毫無意義。即使他在競技場殺死了江琳琳,他也不愿和任何人結婚,他只想快樂的游戲,可結果卻事與愿違。

  他害怕,對高志鵬任何的情感刺激都會促使他采取激進的行動,比如在礦井掀起暴動。

  可就像史密斯說的,新手村暴動的條件并不成熟,在宣布絕地極限賽之后,情況更是如此。因為在宣布死亡消息的第二天,火車又運來了兩百名巡查警。

  陸憶風不指望自己能第二次贏下比賽,難度更高,后果也不一樣,高靜對他越早放手,就越好。

  事實上,在抽簽結束后,他應該有一個小時的時間與朋友告別,他本想對高靜說些什么,他想告訴她這么多年來她對他一直都是很重要,認識她、愛上他——即使在有限的條件下,也讓他的生活變得十分美好。

  但,陸憶風從未得到這樣的機會。

  抽簽的那一天天氣悶熱,夾縫地帶的玩家們在等待著,汗流浹背,默不作聲。廣場上很多槍口對準了他們。

  江琳琳,孤零零地站在被繩索圍起來的小圈子里,他和史密斯也站在類似的圈子里。抽簽只用了一分鐘。

  艾菲戴著一個金色閃亮的假發,卻沒有了平時的活力。她在裝玻璃球里抓撓了半天,才拿出了大家都清楚寫有他們名字的紙條。

  之后她又抓到了史密斯的名字,他還沒來得及朝陸憶風投來悲涼的眼神,江琳琳就自愿代替了他的位置。

  他們很快被押送到了裁決大樓,警長羅穆盧斯和阿伯瑟特正等在那里。“新程序啊!”羅穆盧斯面帶微笑地說道。

  他們被從后門帶出去,帶到一輛車里,然后被送到火車站。站臺上沒有攝像機,沒有歡送的人群。

  史密斯和艾菲在巡查警的護送下,也來到車站。巡查警警催促他們趕緊上車,然后砰地關上了車門。車輪開始轉動……

  陸憶風向窗外望去,看著夾縫地帶和勝利者村從他的視線中消失,可許多告別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

九十四.夜行火車,極限錄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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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個小時后,陸憶風從噩夢中驚醒,一名中年女選手變成一只巨大的嚙齒動物,沖著他撲過來。

  他猛然驚醒,披上睡袍,盡力平靜下來,好讓一身的雞皮疙瘩落下去。

  待在包廂已經不可能了,他想喊人來給他弄點茶或熱巧克力或別的什么。興許史密斯還沒睡,嗯,他肯定沒睡。

  他從女仆那里要了熱牛奶,這是他知道的最有鎮靜作用的飲品。聽到放電視的車廂傳來的聲音,他走過去,發現江琳琳在那里。

  她身旁放著艾菲找來的以往絕地求生的錄像帶。陸憶風認出其中一盤是阿伯瑟特獲勝的那一年的錄像帶。江琳琳看到他,站起來,關了錄像。

  “睡不著?”

  “睡不了太長。”陸憶風說。想起了離他越來越遠的夾縫地帶,那個老婦變成的動物,他不禁打了個寒顫。

  “想聊會兒天嗎?”江琳琳問。有時聊天確實有用,可他只是搖了搖頭,一想到還沒開賽就被對手困擾,他感到自己很脆弱。

  江琳琳向他伸出雙臂,他們立刻抱在一起。自從宣布絕地極限賽以來,他們還是第一次對有親昵的舉動。

  前一段時間,江琳琳更像一個嚴厲的教練,很嚴厲、很堅持。史密斯跑得越來越快,吃得越來越多,他們對自己的對手也越來越了解。

  戀人?算了吧,她甚至懶得假裝成陸憶風的朋友。趁她還沒有命令他要繼續加油干,陸憶風用雙臂緊緊地摟著她的脖子。

  他把江琳琳拉得更近,臉埋在她的頭發里。他的嘴唇觸到了江琳琳的脖頸,一股暖流從他觸及的一點散開,傳遍了她的全身。

  那感覺真好,太好了,他們知道,他們絕不會先放開彼此。

  為什么要這么做?陸憶風已經跟高靜道了別,很肯定,他再也不會見到她了。他現在所做的一切都不會傷害到她。

  她要么看不到,要么以為陸憶風是在攝像機前的表演。這么想,至少,他的心里還輕松些。

  一個女仆拿著熱牛奶走了進來,他們只好分開。她端著一個托盤,上面的一只瓷壺盛著熱氣騰騰的牛奶,旁邊放著兩只杯子。“我多拿了一只杯子。”她說。

  “謝謝。”陸憶風說。

  “我在牛奶里加了一點蜂蜜,甜一點,還放了一點調味料。”她說道,一邊看著他們,似乎還有話要說,然后輕輕搖了搖頭,走出了房間。

  “她怎么啦?”江琳琳說。

  “他為我們難過,我想。”陸憶風邊說,邊倒了些牛奶。

  “說真的,玩家們也并非都愿意看到咱們或其他勝利者再去參賽。”陸憶風說,“他們已經愛上他們的冠軍了。”

  “我猜,血腥搏殺一開始,他們就不再想什么愛不愛的啦。”江琳琳平淡地說道。

  是啊,如果說還有什么事情是他們沒時間想的,那便是絕地極限賽會如何影響玩家們的情緒。

  “怎么,你還要把所有的錄像再看一遍?”陸憶風問。

  “說不上,我只想再粗略地看一遍,熟悉一下各個選手的生存技能。”江琳琳說。

  “下一個是誰?”他問。

  “你選吧。”江琳琳手里舉著盛錄像帶的盒子對他說道。

  磁帶上標著比賽的屆份及參賽選手的名字。他翻來翻去,突然發現一盤沒看過的錄像帶,上面標的屆數是二十四,也就是第二屆絕地極限賽,而勝利者的名字是史密斯。

  “咱們從沒看過這盤。”陸憶風說。

  江琳琳搖搖頭:“不,我知道史密斯不想讓咱們看。既然咱們是一個團隊的,我想看看也無所謂吧。”

  “也許咱們能找到點有用的東西。”陸憶風說。這么說著,他的心里覺得挺別扭,好像在窺探史密斯的隱私。但不得不承認,他對此很好奇。

  “可以不告訴史密斯咱們看過。”

  “好吧。”江琳琳表示同意。她放好錄像帶,陸憶風手里端著牛奶,坐在沙發上,兩個人蜷縮在一起。一邊喝著加了蜂蜜和調味料的牛奶,一邊沉入到第二十四屆絕地求生中。

  絕地求生的音樂奏完之后,錄像中的另一名“總統”抽出一個信封,里面的卡片寫有第二屆世紀極限賽的規程。當時游戲GM有兩名,除了巴澤爾外,克茲利夫顯得年輕些,但卻一樣令人反感。

  他用跟玩家們說話時同樣沉重的語調宣布卡片上的規程,為了隆重開啟絕地極限賽,極限賽的選手數量定下為歷屆的兩倍,但最后的生存者只有一名。

  電視編導立刻將畫面切換到抽簽儀式現場,畫面上,主持人宣布了一個又一個入選選手的名字。

  錄像播放到了夾縫地帶,看到那些被選中的玩家即將參加絕地求生,陸憶風隔著屏幕都能感到那時的快樂。

  一個女人,不是艾菲,負責宣讀著夾縫地帶入選玩家的名字。她念出了一個女孩的名字,“梅絲麗”,這個女孩來自“夾縫地帶”。

  攝像機搜尋到了人群中的她,她正緊挨著另外兩個女孩站著,她們在為她祝賀,她們都長著金黃色頭發。

  沒有夸張,她確實很美。另一個與梅絲麗長得很像的女孩拉著她的手,可她長得也更像另一個陸憶風認識的人。

  “馬奇。”他說。金發的女孩在他眼里都一個樣。

  最后一個念到史密斯的名字。陸憶風看到他那時的樣子,甚至比看到梅絲麗還吃驚,他年青、健壯,甚至算得上英俊。

  他的頭發烏黑卷曲,那雙的灰眼睛明亮有神,即使在那時,已透出咄咄的殺氣。

  “你不會覺得是他殺死了梅絲麗吧?”陸憶風脫口而出。

  “那時有兩百個人參賽,我覺得可能性不大。”江琳琳說。

  開幕式上,參賽者的彩車進入場地,選手們的鏡頭一閃而過,每個選手在錄像中出現的時間都不長。

  由于史密斯是勝利者,所以片中完整展示了他和劉子琛對話的場面。在片中,劉子琛穿著他一貫穿著的金光閃閃的深藍色晚禮服,不同的是,他的頭發、眼睫毛和嘴唇是深綠色的。

  “那么,史密斯,你對于比賽選手超過平時的一倍是怎么想的?”劉子琛問。

  史密斯聳聳肩:“我看這沒什么不同。他們會和以前一樣愚蠢,所以我想我獲勝的幾率和以前的比賽沒有太大區別。”

  觀眾發出一陣笑聲,史密斯也沖笑了一下,他的笑既傲慢、狡黠又冷漠。

  “他毫不費力就能贏得比賽,對吧?”江琳琳說。

  第二天早晨,比賽開始,鏡頭從一名參賽選手的視角切入,觀眾看到他從飛機上跳下降落到地面,接著進入競技場。

  競技場里的景象真是令人嘆為觀止,各選手的臉上也露出驚異的表情,甚至黑密斯也眼前一亮,但他很快又眉頭緊鎖。

  躍入人們視線的是一個美麗無比的地方,金色的血腥之角矗立在花團錦簇的綠色草坪上,藍藍的天空飄著朵朵白云,美麗的鳴鳥在天空中舞動著翅膀。

  從空中俯瞰,草坪綿延數英里。順便說一下,一些選手在扇動鼻翼,看得出,空氣中一定飄散著清新的花香。

  在競技場的一側,密密的樹林隱隱呈現,另一側,巍峨的雪山高聳入云。

  這美景迷住了一些選手,當鑼聲響起,他們才如夢初醒。但,黑密斯卻不同。

  他像箭一般沖到宙斯之角,搶到了武器和一背包供給品,在其他人還沒來得及離開所站立的圓盤時,他已經奔向叢林。

  第一天就有將近一百名選手死于混亂血腥的搏殺。其他選手也在慢慢淘汰。

  隨著時間的推移,一切漸漸明了,在這個美麗的地方,幾乎所有的東西——垂掛在枝頭的鮮嫩水果,清澈的小溪中奔流的溪水——都帶有致命的毒性,甚至花兒的芳香,如果直接吸入肺中,都是有毒的。

  只有雨水和血腥之角的食物是安全的。除此之外,職業選手和紅名玩家結成多達二十人的聯盟來捕殺對手。

  史密斯在叢林中也遇到了麻煩,金色絨毛松鼠竟然是食肉動物,它們會成群地襲擊選手;

  蝴蝶的毒針即使不致人死地,也會給人帶來極大痛苦。但他一直堅持向前走,始終把雪山遠遠地甩在身后。

  梅絲麗也是一個足智多謀的女孩,她在離開血腥之角時只拿了一個小小的背包。背包里有一個碗、一些牛肉干和一個帶二十四只鏢的吹箭筒。

  她物盡其用,把鏢浸在現成的毒汁中,不久就把吹箭筒變成了致命武器。她將毒鏢射入對手體內,致其死命。

  一周之內,美麗如畫的雪山成為火山,又奪去了二十二個選手的生命,職業選手也有九人死亡。

  雪山在噴射巖漿時,草地也無處藏身,這就迫使剩下的十六名選手躲進叢林,這里包括史密斯和梅絲麗。

  史密斯似乎很喜歡朝一個方向走,那就是遠離火山的方向。但一些由密集的樹籬組成的迷宮迫使他又回到了叢林地的中心地帶,在那里他遇到三個職業選手,并拔刀與他們搏斗。

  那幾個職業選手身材高大魁梧,但史密斯卻非常靈活,他殺死了兩個人,而第三個人卻奪了他的刀子。

  當第三個職業選手正要割斷他的喉嚨時,卻被射來的毒鏢擊中,倒地身亡。

  梅絲麗從樹林里走出來,她說:“咱們兩個一起干,能活得長些。”

  “我想你剛剛證實了這一點。”史密斯一邊揉著脖子,一邊說道,“我們聯手?”梅絲麗點點頭。

  他們很快結成了同盟,一個人如果想贏下比賽,那么,這個聯盟就不能打破。

  正像陸憶風和江琳琳,他們在一起干得很棒。他們可以得到更多休息、分享從淘汰的對手那里獲取的供給品和武器。

  史密斯仍一直堅持前行。“為什么?”梅絲麗總是在問,而他一直對她不予理睬,直到她得不到答案就拒絕再往前走時,他才回答。

  “因為這地方總得有個邊際啊,對吧?”史密斯說,“競技場不可能沒邊沒沿啊。”

  “那你想找到什么?”梅絲麗問。

  “我也說不清,也許有什么我們可以利用的東西。”他說。

  他們利用一個死亡的職業選手留下的吹管,終于穿過了樹籬,來到一片平坦、干燥的地方,這里一直通到一處懸崖。懸崖下,可以看到嶙峋怪石。

  “這就是你要找的地方,史斯,咱們往回返吧。”梅絲麗說。

  “不,我要待在這兒。”他說。

  “好吧。現在只剩下五個人,也許現在咱們也該道別了。”她說,“我不想最后在你我之間決勝負。”

  “好吧。”他同意了。情況就這樣,她走了,他沒有主動跟她握手,甚至沒看她一眼。

  史密斯繼續繞著懸崖邊沿前行,似乎要找出某種破綻。他的腳踢到一塊鵝卵石,石頭掉進了深淵,石頭本應該消失在懸崖深處。

  但一分鐘以后,在他坐下休息時,鵝卵石又彈了回來,落在他身旁。

  史密斯盯著石塊,一臉迷惑,接著他眼前一亮。他又把一塊拳頭大的石頭投下懸崖,然后等待。當石頭彈回,落在他手上時,他哈哈地笑起來。

  這時遠處傳來梅麗絲的呼喊,他們的結盟關系在她的提議下已經終止,此時史密斯不再伸出援手也無可厚非。

  但史密斯卻向她呼喊的方向跑去。他跑到那里時,正看到一群粉色鳥用尖利的長喙啄她的脖子。

  她倒地瀕死時,他拉著她的手。這時陸憶風想起了云杰,當時他同樣也是晚了一步沒能救成他。

  同一天,另一個選手在搏斗中喪命,還有一個被食人松鼠吃掉,剩下史密斯和直死之眼的一個職業女選手進行最后的廝殺。

  她比他高大,和他一樣敏捷。他們進行了激烈而血腥的搏斗,兩人都受了致命傷,史密斯最終被奪去了武器。

  他用手捂著即將流出體外的腸子,在美麗的叢林中跌跌撞撞,拼命奔逃,而她,雖然同樣步履艱難,但手里拿著斧頭,在他身后緊追不舍;

  這斧頭將給他最后致命的一擊。史密斯朝懸崖邊奔去,恰在他來到懸崖邊時,她的斧頭便朝他飛過來。

  他倒在地上,斧頭飛下了深淵。此時,兩人都沒有了武器。

  那女孩站在那里,試圖止住從她塌陷的眼窩汩汩流出的鮮血。而史密斯已經躺在地上,渾身抽搐。

  也許她在想,她可以比史密斯堅持得更久,從而活下來。

  可她不知道、但史密斯非常清楚的是那把斧頭還會彈回來。斧頭最后彈回來,正好砍在她的前額上。

  歡慶聲響起,她的尸體被刷新,勝利的號角吹響,史密斯最終獲勝。

  陸憶風關上錄像機,他們靜靜地坐在那兒,一言不發。

  終于,江琳琳開口說道:“史密斯發現了這個秘密并把它變成了一件武器。

  “這不僅成了針對其他選手的武器,也成了打破游戲規則的武器。”

  陸憶風說,“那些GM大概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這不是絕地求生的一部分,他們從沒想要把懸崖當作一種武器。”

  “史密斯破解了這個秘密,使他們顯得很愚蠢。我敢說,他們為這事也沒少傷腦筋,這就是咱們以前在公開播映時沒看到這段錄像的原因。這和咱們吃漿果的情況一樣糟!”他說。”

  陸憶風禁不住大笑起來,這是幾個月來第一次發自內心的笑聲。江琳琳只是無奈地搖頭,好像他已經瘋了;是啊,陸憶風覺得自己沒準真有點瘋了。

  “差不多吧,但也不盡然。”史密斯站在他們身后說道。

  他們急速轉身,真怕他會因為他們看了有關他的錄像而生氣,可他只是呵呵地笑著,又拿起葡萄酒瓶喝了一大口。

  別指望他是清醒的啦。看到他又開始喝酒,他們本該感到有些不安,可他們現在卻產生了另外一種想法。

  這幾個星期,陸憶風一直在盡力熟悉自己的競爭對手,沒太多在意自己的團隊。

  而此時,他的內心燃起了新的希望,因為他終于了解了史密斯是什么樣的人。

  他也開始認識到自己是什么樣的人。那么,可以肯定,兩個給這個世界的GN帶來大麻煩的人可以想出讓江琳琳活命的辦法。

九十五.開幕儀式,“糖果秘密”
虛擬現實之血腥收獲全文閱讀作者:短紙兔加入書架

  陸憶風和江琳琳已經和他們的化妝師李媛、奧克塔維亞和索菲亞合作多次,他們本以為再次與她們合作應該是稍加忍耐就過去的事。

  可他們沒料到的還有可怕的感情折磨在等著他。

  在化妝的過程中,她們每個人至少大哭過兩次,而李媛整個上午都在嚶嚶嚶。

  沒想到他們已真的喜歡上他和江琳琳,看到他們在這種情況下再回到競技場,她們便垮掉了。

  加之,失去他們就等于失去了進入所有重要社交場合的門票,特別是他們的婚禮,她們更覺難以忍受。

  要為了別人而堅強,這種念頭從沒在她們的腦子里出現過,因而,江琳琳反倒成了安慰她們的人。

  可要去赴死的人卻是他們,陸憶風這么一想,不禁感到惱火。

  他想起他們在火車上說過,那個女仆不愿看到勝利者再回到絕地求生,哥布林花園的玩家也一樣不愿意;

  有趣的是,當做一場廝殺游戲來觀賞,他們決對沒有問題。但哥布林花園的玩家確實在乎他們,這是一個新發現。

  但興許他們對那些勝利者太熟悉了,特別是那些在游戲內測時期就已出名的玩家,然而現在觀看這場比賽,就跟觀看自己的老朋友故去一樣。那么,這場比賽不如說是給玩家們看的吧。

  江琳琳一直不停地在安慰她們,卡爾文和塞西爾到來時,他們已經極度疲乏和惱怒,他們的眼淚使陸憶風想起高志鵬和高靜,他們也一定在為他和江琳琳祈禱。

  江琳琳也穿著薄薄的長袍站在那里,皮膚刺痛,心情難過,陸憶風知道她再也不愿看到別人臉上表露出哪怕只是一點點遺憾的表情。

  所以他們一進門,她就大聲說道:“要是你哭,我發誓,我馬上殺了你。”

  卡爾文只是笑笑,說:“今天早晨濕度很大,啊?”

  “你可以把她擰干。”陸憶風回答。

  卡爾文把手搭在陸憶風肩上,拉他們去吃午飯。“別擔心,我經常通過工作來疏導自己的情緒,這樣我傷到的只有自己,而不會是別人。”

  “我有點受不了了。”陸憶風警告他說。

  “我知道,我回頭跟他們談談。”卡爾文說。

  吃完午飯,江琳琳的情緒稍微好些。午飯的主菜是繽彩果凍野雞、黃油汁蔬菜丁、土豆漚芹泥,甜點是水果熱巧克力。

  塞西爾又為他們要了份甜點,因為她一開始就用大勺吃,幾口就吃完了。

  “我們在開幕式上穿什么?”陸憶風開口說道,“頭燈配火焰?”在開幕式上,要求他和江琳琳都穿上和火焰有關的服裝。

  “可以說,和這有關吧。”卡爾文說。

  絕地求生開幕式又開始了。

  開始前陸憶風要作最后的準備,這時他的化妝師們又出現了,卡爾文夸贊她們上午的工作干得很棒,現在已經沒什么事了,借此把她們支開了。

  她們到一旁去穩定情緒,真是幸運,陸憶風想,現在只留下了他和卡爾文。

  卡爾文已經把他的頭發修到合適長短,樣子跟參加上一次開幕式理的一樣,又用摩絲固定成反翹。然后給他穿上服裝。

  上屆的裝束使陸憶風進入場地時觀眾能一眼就認出他。可看上去也很簡單:一件從脖子到膝蓋的黑色風衣套裝。奇怪的是,這次身后沒有logo。

  之后,卡爾文給他戴上類似去年得勝時所戴的王冠,材質是深黑色金屬而非黃色金屬。他調整室內光線,使之類似黎明,然后他按動了隱藏在陸憶風袖口里的一個按鈕。

  陸憶風低頭一看,真是太奇妙了,他全身的衣服漸漸亮起來,閃動著繽紛的色彩,先是柔和的金黃色,逐漸變成橘紅色,他看上去像是被炭火包裹了起來。

  啊,不,他就是一塊壁爐里燃燒的炭火。色彩忽明忽暗,跳動閃爍,跟火焰燃燒時發出的光亮一樣。

  “你是怎么做到的?”陸憶風驚奇地問道。

  “塞西爾和我花了很長時間觀察火苗。”卡爾文說,“喏,你瞧瞧。”他把陸憶風轉向一面鏡子,好看到整體效果。

  陸憶風在鏡子里看到的,不是一個少年或一個男子,而更像是某種魔法游戲中居住在火山里的戰士,那火山就是史密斯的絕地極限賽中出現的摧毀一切的火山。

  黑色的王冠此時呈現出紅色,似在燃燒,在陸憶風的臉上映出奇幻的影像。他身后隱藏的logo此時展現出一個閃著火光的“風”字。

  陸憶風,燃燒的風,她已經拋棄了熠熠跳動的火焰、珠光閃閃的風衣、燭光般柔和的上衣。他是一團火,一團正在熊熊燃燒的致命的火。

  “我想……我正需要把這樣的形象展示在玩家面前。”陸憶風說。

  “是的,我想你修碎劉海、走路帶風的中二時光已經過去了。不過我還是滿足了你,這次你身后的Logo會更加閃亮。”卡爾文說。他又按了一下陸憶風手腕上的按鈕,把光熄滅。

  “別把電用光了。這次你在彩車上不要揮手,也不要微笑。我要你直視前方,好像所有的觀眾都已遠離你的視線。”

  “終于輪到我擅長的了。”陸憶風說。

  卡爾文還有事,所以他決定先到一樓的預備中心,所有的選手和彩車都在那里集合,等待開幕式開始。

  他在人群中搜索著江琳琳和史密斯,可他們還沒來。上一屆,所有的選手都安排在彩車旁等候,可這次不同,大家可以進行交流。

  那些勝利者,不管是今年的選手、紅名玩家還是指導老師,三三兩兩地圍成一圈,在談論著什么。

  當然,他們之間都認識,可陸憶風卻不認識他們,而他也不是那種愿意到處走走,進行自我介紹的人。因而他只是撫弄著我的馬脖子,盡量不引人注目。

  可這么做也沒用。

  一陣嘎吱嘎吱嚼東西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陸憶風一扭身,看到的布蘭琪那雙著名的海水般碧藍的眼睛,離他只有幾英寸遠,他甚至沒意識到她已經走近。她靠在陸憶風的馬身上,嘴里正嚼著一個糖塊。

  “你好,陸憶風。”她說,那口氣好像他們已是多年的朋友,而實際上,他們以前從沒見過面。

  “你好,布蘭琪。”陸憶風說。她離得這么近,尤其是她的衣著很暴露,讓他覺得很不自在,但陸憶風仍盡力顯得自然。

  “想吃糖嗎?”她邊說,邊伸出手來,她的手里抓了一大把糖。“這糖應該是給馬吃的,可誰在乎?它們已經吃了好多年糖了,可你和我……咳,要是看到糖果,最好趕快下手。”

  布蘭琪可是血腥收獲的傳奇人物。他十六歲時贏得第十八屆絕地求生桂冠,現在算來,她仍是最年輕的勝出者之一。

  他是來自綠林灣的職業選手,因而她獲勝的幾率就比較大。但無論如何訓練者都無法給予的是她迷人的容貌,她標致而柔美,最值得夸耀的是那雙漂亮的眼睛。

  那屆,當其他選手為了得到一些谷物或者火柴而拼命爭搶時,她卻什么都不需要,不需要食物,不需要藥品或者武器。

  她的競爭對手在一周后才意識到他是真正的殺手,可是已經太晚了。他已經能夠熟練使用在血腥之角得到的長矛和刀子,成為一個厲害的殺手。

  當她收到贊助空投特別送來的三叉戟時——那是陸憶風見過的,除槍支手榴彈以外送到競技場里最貴重的禮物——比賽已接近尾聲。

  綠林灣以漁業為主,長期的游戲生活他都在船上過活,三叉戟是那邊的玩家常使用的工具,也成為她的武器。

  他用自己找到的藤條織成網,把對手纏住,再用三叉戟殺死他們,只用了幾天時間,勝利的桂冠就已到了她的手里。

  從那時起,凱特諾大陸上的許多玩家就開始對他垂涎了。

  但一開始,因為她年齡太小,還沒人敢碰她。但每次絕地求生期間,她的身后就跟隨著無數瘋狂的愛慕者。

  她對任何人的喜愛都為時不長,每次在凱匹諾環游旅行期間,她都會和四五個玩家交往,這些人的年齡或大或小,或可愛或平常,或富有或極富有,她與他們交往,索取她們昂貴的禮物;

  但不久就會離他們而去,她一旦離去,就絕不回頭。

  陸憶風不能否認布蘭妮是世界上最漂亮、最給人以美感的人之一,但坦率地講,她從來都不吸引他。

  或許因為她太漂亮了,或許因為她太容易被得到,也或許因為她太容易被失去。

  “不,謝謝。”陸憶風看著她手中的糖說,“我倒是很想借你的外衣穿穿。”

  她穿著一件金色漁網狀的衣服,衣服在前身很狡黠地打了個結,所以從技術上講,不能說她是裸體,但已十分接近。

  陸憶風敢肯定,她的設計師認為布蘭妮裸露得越多就越好。

  “你穿這身真的嚇了我一跳,那些‘可愛男孩’的裝束哪里去了?”她一邊問,一邊用舌頭輕舔著嘴唇。

  “那些衣服不適合我。”陸憶風說。

  布蘭妮拈起他的衣領,用手指在它的邊緣劃過。“這極限賽和這游戲真是糟糕透頂,在凱匹諾,你應該像強盜,奪掠一切,珠寶、金幣、一切。”

  “我不喜歡珠寶,我的金幣夠多了,你的金幣都用在什么地方,布蘭妮?”他說。

  “噢,我已經好多年沒碰過金幣這種東西了。我的儲物欄通常都是空的。”布蘭妮說。

  “那么,為了得到你這樣好伙伴的陪伴,他們拿什么付給你?”

  “秘密,”她一邊輕柔地說著,一邊把臉湊過來,嘴唇和陸憶風的幾乎要挨上了。“你呢,火焰男孩?你有什么秘密值得我來花時間聽嗎?”

  不知怎的,陸憶風的臉刷地紅了,真愚蠢,他仍盡力保持鎮靜,說:“不,我是一本打開的書。”他也輕聲說,“每個人在我沒來得及認識他們時就已經知道我的秘密了。”

  她狡黠地笑著,“不幸的是,恐怕事實確實如此。”她向旁邊掃了一眼,“琳琳來了,很遺憾你的婚禮被取消了,我知道這對你有多糟。”她又往嘴里扔了塊糖,然后不慌不忙地走開了。

  江琳琳站在他身邊,穿著一身和他類似的衣服。“布蘭妮想干什么?”她問。

  陸憶風轉過身,學著布蘭妮的樣子,垂下眼皮,把嘴湊近她,說:“她請我吃糖,想探聽我所有的秘密。”陸憶風用最具誘惑的聲音說道。

  江琳琳大笑起來:“唷,不會吧。”

  “是真的,”他說,“等我雞皮疙瘩下去以后,我再跟你說。”

  “要是咱們倆有一個贏了,也會變成這個樣子?行為古怪無常?”江琳琳說著,眼光掃視著周圍的勝利者。

  “沒錯,特別是你。”陸憶風說。

  “噢,為什么特別是我?”她笑著問道。

  “因為你有喜歡漂亮東西的弱點,可我不會。”陸憶風以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說道,“他們會誘使你陷入死亡游戲的生活方式,而你也會沉迷于其中,完全迷失自我。”

  “對美的東西獨具慧眼并不等于就是弱點。”江琳琳一針見血,“也許輪到你,就不同了。”

  絕地求生的音樂響起,陸憶風看到大門洞開,為第一組彩車入場做好準備,人群的喧囂從門外傳來。“上車吧。”江琳琳伸出一只手。

  陸憶風先上彩車,然后把她拉上來。“站穩了。”他說,又把她頭上的王冠扶正,“你看見過衣服點著的樣子嗎?咱們還會很出彩的。”

  “絕對。不過塞西爾說咱們要擺出傲視一切的樣子,不要揮手,什么動作也別做。”她說,“走到哪兒了?”

  “我不知道。”陸憶風看了一下游行的彩車,“也許咱們可以直接把燈打開。”他們說著,打開了燈。

  陸憶風看到玩家們在對他們指指點點,議論紛紛。他知道,這次他們會再次成為開幕式上議論的焦點。

  當他們的彩車快到門邊時,他扭頭搜尋著卡爾文和塞西爾,可是卻看不到他們的身影。去年他們可是陪他和江琳琳走到最后的哦。

  “咱們今年要拉手嗎?”陸憶風問。

  “看來他們讓咱們自己定了。”江琳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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