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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七.快樂之勢,愈演愈烈
虛擬現實之血腥收獲全文閱讀作者:短紙兔加入書架

  江琳琳站在噴頭下面,盡可能長時間地用熱水沖刷著身體,拖延著時間。

  過一會兒他們的化妝師還要為她和陸憶風參加宴會做準備,他們似乎對今天發生的事還一無所知,正滿心歡喜地等待著宴會的到來。

  在落日遺跡或其他玩家區,他們也算有頭有臉的人物,有資格參加宴會;可在北境市區和哥布林花園,哪怕是黃金堡,他們從未被邀請參加重要的場合。

  開始給化她妝時,他們無比興奮地猜測著在宴會上會預備什么樣的大餐。可她腦海里都是陸憶風發給他的,云杰空白的角色資料截圖。就連頭像也變成了默認的系統照片。就像他在這虛擬世界沒出現過似的。

  她心不在焉地任他們隨便擺弄。臨走,她才照了一下鏡子。她穿著一件淡粉色無吊帶及地長裙,幾縷頭發束在腦后,卷卷的長發披在肩頭。

  塞西爾站到她身后,給她披了一條微微閃著銀光的披肩,她看著鏡子里江琳琳說:“喜歡嗎?”

  “很漂亮,跟以往一樣。”江琳琳說。

  “讓我看看這服裝配上一副笑臉是什么樣子。”她輕柔地說。塞西爾是在用這種方法提醒她過幾分鐘就會有攝像機出現。江琳琳勉強咧開嘴笑笑,“咱們走吧。”

  當大家集合起來準備下樓就餐時,陸憶風看到艾菲煩躁不安。當然了,史密斯不可能把教堂階梯前發生的事告訴她,卡爾文和塞西爾知道倒也無礙。

  可大家似乎已形成默契,不會把壞消息告訴艾菲;當然了,過不了多久她也會知道這一切。

  艾菲看著今晚的活動的時間表,接著把它扔到一旁。“噢,我的上帝,咱們不如干脆上火車走掉算了。”她說。

  “有什么不對嗎,艾菲?”卡爾文問。

  “他們是怎么接待我們的,我可不喜歡,先是被關在卡車里,接著在臺上又把咱們隔離開來。然后,一個小時前,我想在法院大樓里轉轉,你知道,我也是建筑設計的半個專家呢。”她說。

  “噢,對呀,這我可聽說過。”塞西爾插了一句。

  “所以我就想到處看看,因為各區的不同的建筑風格也值得在意的一點,可這時兩個治安警冒出來,命令我回到原位。有一個家伙甚至用槍頂著我!”艾菲說道。“那種槍你們知道,被打中就會注銷賬號,好歹我也是游戲的管理員!”

  陸憶風不禁心中暗想,也許今早史密斯、江琳琳和他“玩失蹤“才帶來這樣直接的后果。興許史密斯想得沒錯,布滿灰塵的樓頂沒有巴澤爾的監控,這么一想,心里倒覺得踏實了些。但敢說現在那里肯定有人監控了。

  艾菲看上去心情糟透了,他忍不住上去擁抱了她一下:“真是太糟了,也許咱們不該去參加宴會,至少要等他們道了歉再說。”陸憶風明白她絕不可能同意這么做,但艾菲聽他這么說顯然情緒好了很多,她知道有人在聽她的抱怨。

  “不,我會盡力安排好的,畢竟經受風風雨雨是我的工作。我們可不能讓你們倆錯過了這次宴會。”她說,“你能這么說,我已經很感謝了。”

  艾菲安排了他們出場的順序。造型師最先出場,然后是她自己,史密斯,江琳琳和陸憶風最后出場。

  樓下已經響起了音樂。當最先出場的人走下樓梯時,他和江琳琳拉起了手。

  “史密斯說我不該對你吼,你不過是按他的指示行事。我這么沖你喊,好像我以前從沒瞞過你似的。”她說。

  陸憶風記起了她面對全血腥收獲玩家向他表白愛情時,他是多么吃驚。史密斯知曉一切,但他卻沒告訴他。“我記得在那次電視訪談之后你還氣得亂摔東西。”他說。

  “一個花盆而已。”江琳琳說。“我一生氣就喜歡拆家。一點都不溫柔,對吧?”

  “可你的手。這么說也沒用了,咱們都曾瞞過彼此。”他說。

  “是的,”江琳琳說道。他們站在樓梯的最上層,按艾菲說的離史密斯十五步遠。“你真的只吻過高靜一次嗎?”

  陸憶風馬上回答:“是的。”他自己都感到吃驚。今天發生了這么多事,難道她最想知道的就是這個?

  “到十五步了,咱們走吧。”她說道。

  聚光燈向他們射來,他們臉上立刻浮現出最燦爛的微笑。

  他們走下樓梯……又將被卷入到漩渦般的一系列活動當中——宴會、各種儀式、乘車旅行。

  每天重復著同樣的節律,起床、穿衣、走過歡呼的人群、致歡迎辭、致答謝辭,每次都按當區管理員準備的講稿說,從來沒有自己講過話。

  有時有短暫的漫游:經過某玩家區時看一眼大海,在另一個區看到高大的樹林,有時看到滿眼破敗的廠房,有時又是廣闊的平原或冰霜堡的雪國都市。穿晚禮服,參加宴會,乘坐火車。

  在各種儀式上,他和江琳琳都體面而受人尊敬,他們形影不離,總拉著手或挽著胳膊。

  在宴會上,他們是近乎瘋狂的戀人,他們接吻,一起跳舞,常在偷偷溜走時被抓住。

  回到火車上,他們則心境黯然,靜靜地盤算這么做會產生怎樣的效果。

  即使他們沒說那番話,也沒引發不滿和挑釁情緒——不用說,他們在落日遺跡的講話已經在放送前就被刪掉——仍能感覺到空氣中的緊張氛圍和即將爆發的混亂。

  但并非所有的玩家都是如此,一些區的玩家對慶祝儀式的反應和北境市區的玩家一樣,像一群快樂至上的咸魚。

  但在其他轄區,特別是鐵民林地、月升湖畔和亞特蘭大,在歡氣洋洋的氛圍背后暗藏著不安。

  當他們呼喊陸憶風的名字時,發出的與其說是歡呼,不如說是響應號召的呼喚?當治安警試圖推后不安的人群時,他們沒有后退,反而一窩蜂擁到前面。

  陸憶風開始明白,無論他做什么,也無法改變這一切;無論他們愛情的表演多么真實可信,也無法逆轉這前行的大潮。如果說他手舉漿果的行為是快樂而瘋狂的舉動,那么這些玩家寧愿擁抱瘋狂。

  江琳琳衣服的腰圍在不斷縮小,迫使造型師們不停地做出改動,化妝師們為陸憶風的黑眼圈而緊張不安,艾菲開始給他使用安眠藥道具;他們的角色狀態有點炸,可這一切都沒用,至少作用不大。

  江琳琳一合眼就噩夢連連,越來越多,越來越頻繁。他也常常在夜里徘徊,游戲的烙印越來越深,巴澤爾的鮮血味越來越濃;他有時聽到江琳琳在沉沉的睡眠中發出呼喊,似乎要擺脫噩夢的侵擾。

  每當此時他總設法把她弄醒,讓她平靜下來。之后他就到床上抱著她,直到她再次沉入睡眠。

  從此之后,陸憶風拒絕再使用安眠道具,但每晚他都讓她睡在他的床上。

  他們就像在絕地求生時一樣,蜷縮在彼此的身旁,像要應對隨時降臨的危險,共同度過漫漫長夜。以后沒有再發生什么事情,但他們的行為卻在車上引來了許多閑言碎語。

  當艾菲對陸憶風提起這事時,他想,天哪,也許她會把這事告訴巴澤爾?他對她說以后他們做事會更加審慎,但事實上他們卻沒有。

  隨后他們到達了直死之眼和哥布林花園,情況就更差了。如果當時他和江琳琳拿不下比賽,那么加圖和格拉芙則將凱旋。也許他們不會挑戰游戲規則?但勝利者至少是他們其中一個。

  而且他親手殺死了幾名哥布林花園的選手和加圖。這個盛產職業選手的玩家區臺下充滿不在乎以及挑釁的眼神,以前怎么從來都不知道他們這么虎呢?也許是比賽前根本沒有注意,之后又不愿知道了。

  最后到達北境市區,他們一次又一次地出現在歡呼的人群中。這是一個多數VIP玩家居住的地方、一個任何人無需冒險只要充錢就能獲得快樂的地方,它遠離冒險地,可以完全沉浸在虛擬世界適合生活的地方。

  他們無需向這兒的玩家證明他們的愛多么堅貞不渝。然而,只要還有一絲希望,他們絕不放棄,希望其他玩家區里那些對他們的愛未為深信的人相信他們之間的愛。然而他們所做的一切都顯得多么的微不足道。

  他們又回到了在訓練中心的老地方,江琳琳提議讓他在公眾面前向她求婚。陸憶風同意了,但之后他們下線了一段時間。史密斯對艾菲說讓他們靜一靜。

  “我以為他們也這么想啊。”艾菲說。

  “但不是以這種方式,你覺得他們希望這一切都是真實的?”史密斯說。

  現實世界。陸憶風回到房間,蓋上被單躺在床上,看著窗外,盡量不去想虛擬世界發生的事,也不去想其他的事情。

  他拿起手機,撥下了一串號碼,但提示音響起一聲他就匆匆掛斷。他想告訴她這一切只是游戲,放輕松,她當然也清楚,只是有一點像真的一樣。

  當晚,在訓練中心前搭建的臺子上,他們熱情洋溢地回答著一個又一個的問題,劉子琛身著金光閃閃的藍色晚禮服,頭發、睫毛和嘴唇都染成了藍色,他以其無可挑剔的嫻熟技巧對他們進行了順利的訪談。

  當他問起他們將來有什么打算時,陸憶風單膝下跪,在儲物欄中拉出了一束粉色月季捧在手中,吐露了他的心聲,請求江琳琳嫁給他。

  她,當然,接受了他的求婚。劉子琛激動無比,游戲的觀眾和玩家也瘋狂了,他們熱情的歡呼響徹云霄,表明血腥收獲是一個充滿快樂的虛擬世界。

  巴澤爾“總統”也出人意料地來到現場,向他們表示祝賀。

  他緊握著江琳琳的手,親切地拍著她的肩膀,接著他擁抱了陸憶風,撲鼻而來的是一股血液和玫瑰的混合氣味,然后他笑容可掬地看著他,手仍牢牢地抓著陸憶風的胳膊。

  陸憶風抬起眉毛,似乎在問他一直想問而不敢問的問題,做到了嗎?這樣夠了嗎?把一切都交給你,讓這場游戲繼續,答應和江琳琳結合,這樣做可以了嗎?

  作為回答,他幾乎察覺不到地微微搖了搖頭。

七十八.強制傳送,游戲公告
虛擬現實之血腥收獲全文閱讀作者:短紙兔加入書架

  他這難以察覺的微小動作讓陸憶風感到希望破滅,毀滅已開始,即將毀滅的是他在這個世界的一切。

  陸憶風猜想不出他會遭到何種懲罰,撒下的羅網會有多么巨大,但當這一切結束時,很可能一切都蕩然無存。

  此時他本該感到極度絕望,但奇怪的是他卻感覺得到了解脫。他終于可以擺脫這場游戲了。在這次冒險中是否能夠獲勝的問題總算得到了回答,不管這答案是否意味著徹頭徹尾的失敗。

  如果說以暴抑暴是在絕望時可以抓住的救命稻草的話,那么他可以毫無顧慮地拼著一死來捍衛他的權利。只是時機還沒有成熟,地點也不是在這里。

  假如他還在計劃著如何在接下來的隆冬時節逃亡在外,去躲避無窮無盡的追捕,可如果他這么想的話,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是他——應該說是任何玩家都絕對不會想到的。

  沒有倒下,沒有恐懼,相反,陸憶風比過去幾個星期的任何時候都要堅定自信。盡管此時他的微笑有點瘋癲,但卻并不勉強。巴澤爾讓觀眾安靜下來,然后說:

  “你們看就讓他們在北境市區結婚怎么樣?”話音剛落,江琳琳立刻扮出欣喜若狂的樣子。于是劉子琛問巴澤爾“總統”是否已選定了日期。

  “噢,在我們確定日期之前,我想先宣布一件事情,相信會很有趣的。”巴澤爾說道。觀眾發出一陣笑聲。

  他用胳膊摟著陸憶風。“如果所有玩家同意的話,我們爭取送給你們一個驚喜。”

  “那您得確認發布一項新游戲規則了?”陸憶風笑著說道。“‘總統’主持的婚禮應該更加隆重。”

  “如果確實需要這么做的話,我看可以。”巴澤爾一團和氣地說道。

  噢,瞧,他們倆的談話多開心。

  然而一陣急促的警鈴響起,所有血腥收獲玩家本進行著各自的游戲:攻略賞金副本、解鎖冒險地、收集資源材料、或正在營地睡覺。

  突然他們同時被一道藍色光柱給包圍起來,透過這層膜向外看去,可以看到眼前的景象越來越模糊。

  光柱的顏色越來越濃,越來越強烈。等到光線變淡,他們又可以看見周圍的景色。

  現在可以看見的,是一片廣大的石板地面、環繞四周的行道樹,以及瀟灑中世紀風味的街道。

  數秒鐘之間,人群因為搞不清楚狀況而沉默,接著開始慌張的看著周圍的環境。

  不久之后,開始傳出嘈雜的聲音,而且音量開始變大。

  “發生了什么?”

  “我的尸群獎勵啊,打深淵呢!”很多玩家一時沒反應過來,直到看到了巴澤爾和陸憶風,他們的影像正對著鏡頭,被投放在廣場上的大屏幕。才意識到是勝利者的巡演活動。

  “Amazing!這個空間轉移太神奇了!”

  “雖然不知道發什么了什么,但這個傳送可真及時,我差點喂狼。”

  “這肯定是他倆勝利旅行慶典的延續。”

  陸憶風也驚訝于發生的景象,他們這邊也能通過屏幕看到北境廣場上發生的事情。以往這種大規模集體傳送的情況只發生過一次。在血腥收獲開服第一天的慶典上,巴澤爾將所有玩家召集在一起公告游戲的介紹和教程。

  但接下來的現象卻狠狠違背了他們的預料。

  “各位玩家,歡迎,歡迎,”巴澤爾“總統”說道,“歡迎來到我的世界。”他的聲音吸引臺下和大屏幕前的所有玩家都看向他。

  “我的世界?‘總統’的這話說的也太那啥了吧?中二嗎?”玩家中傳出幾陣笑聲。

  如果他是游戲運營的GM,那他的確像神一樣,擁有操作這個世界的權限,但像這種大家早就知道的事情,現在提出來也沒必要。

  “我的名字是巴澤爾,現在是能夠控制這個虛擬世界的唯一的玩家,各位玩家想必已經注意到了,主菜單的登出鍵不見了,想必部分玩家有過這方面的經驗,比如參加過絕地求生的選手。”

  玩家們陸續接踵的喚出菜單,露出驚異不解的神情。陸憶風發現這次登出游戲的選項和之前“無法選中”不同,這次是完全消失。他回視了江琳琳了一眼,她也同樣感覺氣氛不對。

  “但是,這不是游戲出了問題,”巴澤爾帶著粗重的鼻息繼續說道,“重復一遍,這不是游戲出了問題,而是血腥收獲原本的玩法。”

  原本的玩法?陸憶風詫異的想,他指的是?原本的玩法就是無法登出游戲?什么意思?

  巴澤爾像是要切斷他的想法似的,繼續說道,“各位玩家無法主動登出。外部的人也無法解除。如果進行嘗試,將會停止生命活動。”巴澤爾說著,在大屏幕上投影出幾段因為玩游戲而猝死的玩家案例。

  “這是為了炒熱“明星戀人”的氣氛在做戲吧?”對于巴澤爾令人不安的話語和屏幕里可怖的景象,玩家中傳來不滿。

  同時有人喚出菜單后發現事實的確如此,無法離開游戲。人群開始混亂。“開什么玩笑?”

  “別叨叨了,快點開始吧,我不介意再參加一次慶典。”

  “走人啦,這就離譜。”一部分想離開這里的玩家剛往人群邊緣走幾步,卻立馬被電磁網狀的屏障彈了回來。

  巴澤爾觀察良久,結果只是簡單的說道,“希望玩家注意的是,游戲內所有的復活手段,重生機制都將無效,生命值變成0的瞬間,各位的角色將永遠消失,同時,各位的生命活動也將消失。”

  這一刻,玩家們想起了被野獸喪尸支配的恐懼,其他玩家競爭的威脅,生命值歸零的瞬間,頓時陷入了恐慌。

  “各位現在在想為什么會發生這種事情吧?諸位獲得脫離的條件只有一個,先活下來,以及不要讓你的生命值變成‘0’。”

  “什么意思?說清楚點啊!”

  “活下來?我是來玩游戲的,不是來玩命的!”

  “不要自說自話了!”

  有玩家想對巴澤爾發起攻擊,但發現取不出任何武器,已經被完全解除了武裝,唯一可用的武器只有拳頭。

  “現在你們位于北境市區的廣場,待會我會把你們傳送回各自之前的區域。那么最后,在各位的儲物欄里有我贈送的禮物,請確認。”巴澤爾示意講話結束,限制玩家活動的屏障隨之消失。

  “手鏡。”陸憶風看到了出現在儲物欄里標了個“新”字樣的物品,代表它剛剛被放進背包。

  與此同時,他周圍的、廣場上的玩家忽然被白色的光線籠罩起來。

  而在這同時,他自己也同樣被白光所包圍,眼里所見盡是一片蒼白。

  僅僅兩、三秒的時間,光線便消失了,原本的景色再度出現在眼前……

  不對。

  現在在他面前的不是江琳琳那熟悉的臉孔。

  淡粉色的無吊帶裙、幾束頭發束在腦后,卷卷的長發披在肩頭,連光鮮的圖案的和發色都跟原來一樣。

  但只有臉變成另外一個人的樣子。原本細長的眼睛,換成一雙的銅鈴般的大眼睛。臉頰和嘴唇沒有妝前那么紅潤,變成了兩個小酒窩。

  但陸憶風完全忘記現在的狀況,只是呆呆地想道:

  你……是.....

  他眼前的這個女孩和他想著相同的問題——

  這一瞬間,一種預感閃過他們的心頭,也同時了解了巴澤爾的禮物“手持小鏡子”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陸憶風迅速地舉起鏡子,瞪大眼睛往鏡子里面看去,而鏡子里面出現的……

  是留著一頭很普通的黑發,長長的劉海下有一雙柔弱的眼睛,穿著在家里剛吃完飯的便服。和妹妹一起出去的話,到現在還常被誤認為是姐妹的細長臉孔。

  幾秒之前陸憶風所擁有,如同生存強者般堅強的面孔已經不知道消失到哪去了。

  出現在鏡子里的——

  是他非常不喜歡的,現實世界里真正的臉孔。

  “嗚哦……這不就是我嘛?”

  旁邊跟他一樣看著鏡子的江琳琳大吃一驚。

  他們兩個再度對看,同一時間叫了起來:

  “你是江琳琳?”

  “你就是陸憶風?”

  兩個人發出的聲音都因為語音效果停止,而與原本的聲調產生了明顯的變化,但這時候已經沒有多余的心力去注意這種事情了。

  鏡子從他們兩人的手上掉落到地面后,隨著細微的破碎聲消失了。

  陸憶風重新看了一下四周,可以發現,那些幾十秒前還長得一副像在生存冒險游戲里出現的俊男美女相貌的人,全都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像把游戲展覽會場里眾多的客人聚集起來,然后讓他們穿上探險裝束的一群真實世界里的年輕人。

  更恐怖的是,男女比例產生了相當大的變化。

  到底為什么會發生這種事呢。

七十九.死亡游戲。在線奔現
虛擬現實之血腥收獲全文閱讀作者:短紙兔加入書架

  陸憶風與江琳琳以及周圍全部的玩家們,都從自己創建的角色變成真實世界里的模樣。

  雖然仍是由虛擬數據構成,細微的地方也看不出奇怪的地方,但仍然可以說是相當了不起的模擬程度。簡直就像在他們身體施加了立體掃描一樣。

  周圍啞然失聲地看著自己與其它人容貌的玩家們,平均身高顯然比變化之前降低了不少。

  陸憶風為了防止角色視點的高度差異造成動作上的妨礙,所以把角色身高設定跟真實世界里的身高一樣,這點他想江琳琳應該跟他一樣。

  但是其它大多數的玩家,應該都設定比現實世界里的身高高出十幾二十厘米。

  現實。陸憶風想,巴澤爾剛剛說,這就是現實?

  被數值化的生命值都是他們真實的肉體,也是他們的生命。巴澤爾就是為了強制讓他們了解這一點,才會重現玩家們在現實世界里的容貌和體格?

  但是,他為什么要這么做?江琳琳也在想道。她的眼睛閃著不解的光,為什么?他到底為什么要這么做?

  陸憶風看到了她投來的疑惑目光,回視她抬了下眉毛,“再等一下吧,反正巴澤爾馬上就會回答了吧。”

  巴澤爾這次沒違背陸憶風的預測。幾秒之后,天空被染成了血紅色,還出現了一串類似于死機的停滯代碼,場面的壓迫和恐懼感頓時就像凝滯了一般。

  “各位現在心里一定會想為什么。為什么——血腥收獲這個虛擬世界的締造者巴澤爾要這么做?大規模襲擊?在線綁票?”他果然開始說。

  先前語調完全不帶任何立場的巴澤爾,這時候的聲音卻帶有某種情感。

  雖然場合不對,但陸憶風心里還是忽然浮現出“憧憬”這兩個字。明知應該不是這么想的時候才對。

  “這些都不是我的目的。甚至可以說,我如今已經沒有任何目的或理由了。要說為什么的話,那是因為對我而言,這個狀況就是最終目的。”

  “這是我的世界,我創造出這個世界并觀賞它,我就是為了這個目的才會創造血腥收獲,并創造出虛擬世界。而現在,我的所有目的都達成了。”

  血紅色的天空持續持續了一段短暫的時間后,巴澤爾的話語成無機質的聲音響了起來。

  “血腥收獲正式營運的游戲說明就到此為止。各位玩家,相信你們還記得首次登進游戲時界面都能看到的一句話,‘祝你好運,愿收獲與你同在’。”

  最后的一句話殘留了一些回音,他的身體從腳步尖端部分開始,仿佛溶化般逐漸與覆蓋住整個天空的系統訊息同化。

  它的肩膀、胸膛以及四肢慢慢隨著光柱消失,最后只留下一個波紋擴散開來。接著,布滿整片天空的血色訊息又跟出現時一樣,突然消失了。天空恢復夜色。

  吹過廣場上空的風聲以及由NPC樂團所演奏、城市街道上的BGM由遠方逐漸靠近,平穩地觸動著玩家們的聽覺。

  游戲再度恢復成原本的模樣。而唯一的變化,就是游戲的某些規則有了改變。這個改變不同于絕地求生時那樣的規則。

  緊接著——事情到了這個地步,總算...

  數萬人的玩家集團,這才出現應該有的反應。

  總之就是許多地方都發出壓倒性的超大聲響,令整個廣場震動了起來。

  “騙人的吧!這玩毛線啊?一定是騙人的!”

  “別開玩笑了!放我出去!把我從這里放出去!”

  “這樣我很困擾!接下來還跟人有約呢!豈不是要放人鴿子了!”

  “不要啊!讓我回去!讓我回去!我再也不打游戲了!”

  整個廣場都是悲鳴、怒吼、尖叫、痛罵、請求、以及咆哮。

  在短短幾十分鐘里,就由游戲玩家變成被困在虛擬世界的“囚犯”,有的抱著頭蹲在地上,有的雙手朝天舉起,有的互相擁抱,有的甚至開始互相互對罵。

  聽著無數喊叫聲的同時,陸憶風的思緒不可思議地逐漸冷靜下來。

  這一切全都是真的。

  巴澤爾所說的全部都是事實。如果是他,他的確有可能會做出這種事。應該說他會這么做一點也不奇怪。他給人的那種毀滅性冷血的印象,像血腥的毒蛇,讓人不得不這么想。

  他會有一段時間——幾個月,或者更長的時間沒有辦法回到現實世界。就像之前在絕地求生的十四天一樣,不過這次性質完全不同?

  他將沒有辦法和父親,以及妹妹見面,甚至是交談。而且說不定他已經沒有機會再見到他們了,如果他在這個世界里死亡——

  就代表他將真正死去。

  因為意識與虛擬世界鏈接,同時也是監獄大鎖跟刑具的外置設備給燒死?

  他回想起了在這個游戲第一次死亡時的經歷,一頭野豬追了他一路,最后輕而易舉的用它的獠牙撞死了他。但那會很快就會重生在復活點。

  陸憶風緩緩吸了口氣,然后吐出來之后,開口說道:“江琳琳,你過來一下。”

  他在現實世界里一樣比江琳琳高出不少,他抓住她的手臂后,快步離開宴會,穿過開始發狂的人群。

  看來他們應該是在人群的外圍部分,這種關頭也沒人顧得上什么明星戀人了,他們很快就穿出了人群。

  當跑回他們的房間,混亂聲越來越遠后,他們停在了門前陰影里。

  陸憶風用最嚴肅的聲音,叫了一次這個女孩的名字。雖然她的外貌發生了變化,但眼神中的靈氣還是和她扮演時的角色一模一樣,只是現在看起來一副無所適從的樣子。

  江琳琳一動不動的看著他,陸憶風則壓低聲音說道:

  “如果那家伙說的全是事實,那為了在這個世界里存活下來,我們得拼命讓自己繼續變強才行。我想這點你應該也很清楚才對,在線角色扮演游戲這種東西,就是玩家之間的資源搶奪戰…

  “跟我們有同樣想法的家伙……應該會在被傳送回去之后在周邊區域不斷地收集生存資源等等,這樣資源馬上就會枯竭……我們應該…”

  陸憶風繼續說著,江琳琳還是征征的看著他,但是她感覺她跟其他玩家同樣慌張的心漸漸平靜下來,她的感覺漸漸變成,變成相信眼前這個“可愛”的男孩。

八十.命可以丟,游戲照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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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后總統府邸重新召開了盛大的宴會。然而不是所有玩家陷入了混亂,他們很快接受了這個設定,赴宴的玩家居然越來越多。

  餐桌和沙發旁人來人往,擦肩接踵。四十英尺高的天花板變成了天藍色,上面的星星的一樣閃閃發光。

  陸憶風想在星星也是一樣明亮的現實世界,但現在誰會在乎呢?游戲繼續進行,北境市區總是如此,以至于看不到星星。

  在地板和天花板中間位置,樂手飄浮在朵朵白云上,他看不出是什么把他們吊在半空。

  傳統的餐桌被無數綿軟的沙發和椅子代替,有的圍在壁爐旁,有的擺放在馥郁芳香的花園里,有的在池塘邊,池塘里魚兒在悠然地游動,這樣玩家們可以在極其舒適的環境吃飯飲酒或做任何其他的事情。

  房間的中間是鋪瓷磚的寬闊大廳,這里既是舞池,又是演員們的舞臺,更有衣著華麗的VIP玩家在其中穿行。

  但這晚真正的明星是宴席上的珍饈美味。靠墻而立的餐桌上面擺滿了做夢都不曾想到的佳肴——烤全牛、烤全羊、烤全豬、大盤大盤塞滿水果和堅果的雞肉、淋著醬汁的海鮮、各種奶酪、面包、蔬菜、甜點,還有各種酒類,激發著賓客的熱情。

  陸憶風已下定決心,因此胃口大增。由于焦慮,他已經好幾個星期沒有好好進食,因而現在真是餓極了。

  “這屋子里的每樣食物我都想嘗嘗。”他對江琳琳說。

  她不解地看著陸憶風,對于他的變化感到吃驚。因為若如巴澤爾所說,虛擬世界已經變成了一個死亡游戲,而且她并不知道巴澤爾認定他們已經失敗,因而她只能猜測是他們贏了,她甚至可能猜想他對這項活動有點喜歡。

  她眼睛里閃過了一絲疑慮,但很快就過去了,因為他們又處于攝像機鏡頭之下。“那你可得慢慢來了。”她說。

  強制傳送到北境市區的玩家已經被復位到之前的區域繼續游戲,但前來赴宴的玩家一直在變多,他們又是相互介紹、又是拍照、又是親吻。

  顯然,陸憶風的夜鶯款胸針已經成為新的時尚,總有幾個人走過來讓他看她們的配飾。

  但陸憶風能想到的只是巴澤爾總統對這一切會多么惱火。可他又會怎樣呢?死亡游戲已經引起轟動,漿果事件也不過是一個男孩想要救出自己愛人的瘋狂舉動罷了。

  而且事情發展到這樣,無法登出,死亡游戲,其他玩家還會在意這個嗎?

  答案是肯定的。快樂就完事了。

  他和江琳琳并沒有刻意與人搭訕,可總有人把他們認出來。他們還是大家在宴會上不容錯過的目標。

  “來吧,還記得之前的舞嗎?咱們接著跳吧!”陸憶風把江琳琳從一名化妝職業的玩家身邊拉走,音樂從半空的云朵里緩緩飄來。

  他們只會幾種和著小提琴與長笛的節拍起舞的簡單舞蹈,之前在學院里他們參加過舞蹈的職業培訓。但顯然不契合,而且這些舞蹈需要很大的空間。

  但有一個舞蹈踩得很溜的玩家也教會了他們一些流行的舞步。音樂如夢幻般舒緩,陸憶風把她拉進臂彎,他們慢慢地轉著圓圈,這種舞幾乎沒有什么舞步,在盛蘋果派的盤子里都能跳。

  “江琳琳,巴澤爾純粹為了他的事情,不惜讓我們死去,相比之下,這個宴會對他們而言,又算得了什么?”他說。

  “我知道,這我知道。只是有時候我他的有點受不了了。甚至到了……說不清我會怎么做。”她頓了一下,然后小聲說,“也許我們一直就想錯了。”

  “什么?”陸憶風問。

  “平息各玩家區的動蕩情緒。”她說。“我認為他就是利用我們找到了開啟死亡游戲的借口。”

  陸憶風趕緊用余光掃了一下四周,還好,似乎沒人聽到。攝影組的人似乎已被海鮮吸引過去,在他們身邊跳舞的人抑或醉醺醺,抑或自我陶醉,并沒有注意。

  “對不起。”江琳琳說。說得沒錯,這里可不是談論這種事情的地方。

  “回家再說吧。”陸憶風告訴她。

  這時江琳琳的化妝師塞西爾領過來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這人很面熟。她介紹說他叫海文斯,新任絕地求生組委會主席。

  海文斯問她是否允許他把陸憶風帶走一會兒,江琳琳恢復了她的攝像面孔,溫和地把他交給海文斯,一邊警告他快點把他放回來。

  海文斯伸出一只手,邀請陸憶風和他跳舞。這是什么操作?陸憶風驚了。他看到海文斯把手伸過來想抓著他的手,他不習慣有人碰他,但是,現在好像也不是討論這個問題的時候。

  他真的不覺得兩個大老爺們站在一起跳舞很奇怪嗎?即使陸憶風現在看上去像個孱弱的少年。海文斯似乎也感受到了這一點,他們頓時離得八丈遠。

  他們閑聊著,晚宴、食物,海雯斯還開玩笑地說自從上次訓練考核的事件后,他一直在練習躲避飛來的物體。

  陸憶風先是一愣,接著才想起來在上次考核時,他朝比賽組織者開了一槍,一個人嚇得向后退,碰倒了潘趣酒碗,他就是那個人。

  “那么您是此屆極限賽組織委員會主席?這可是莫大的榮譽噢。”陸憶風說。

  “你和我的工作,沒有多少人愿意接替。對于比賽結果,我所承擔的責任太大了。”他說。

  是啊,上屆主席被清算了。陸憶風心想。他身為玩家,同樣也知道死亡游戲的事,可他看上去一點也不擔心。

  “您已經在籌備第七十五屆大賽啦?”陸憶風說。

  “噢,是的。哦,大家已經為籌備這次比賽工作多年,競技場不可能一日就選定。但是,應該說,比賽的基調已經確定,巧得很,今晚我們就要開一個賽事籌備會。”

  海文斯后退一步,從西服背心里拿出一只掛金鏈的懷表,打開表蓋兒,看了眼時間,眉頭微蹙。“我現在就得走了。”他把表盤扭過來好讓陸憶風看到時間,“會議在午夜開始。”

  “噢,那么晚啊——”陸憶風說著,眼睛卻不由自主地被他的表吸引過去。海文斯的拇指在水晶表盤劃過,上面立刻好像被蠟燭點亮了一樣出現了一個圖像,這是一只夜鶯,跟他胸針上的一樣,不過表盤蓋一關閉,這鳥隨著很快消失了。

  “很漂亮。”陸憶風說。

  “噢,確實很漂亮。這只是這類表中的一種。”海文斯說,“如果有人問起我,就說我回家睡覺了。我們應該對會議保密,可我想告訴你應該沒問題。”

  “是的,我會保守秘密。”陸憶風說。

  他們握手告別,他對陸憶風微微欠了下身,這在黃金堡那邊是很普通的禮節。“好吧,明年夏天比賽時見,陸憶風。你訂婚了,祝你們幸福,向江琳琳和你朋友問好。”

  “謝謝。”陸憶風說。

  海文斯說完就走了。陸憶風在人群中穿梭,尋找著江琳琳。其間不斷有陌生玩家向他恭喜,恭喜他訂婚了、恭喜他贏得比賽、恭喜他選了漂亮的衣服。

  他一一應酬著,心里卻在想海文斯向他炫耀他的那只漂亮的懷表。這事有點蹊蹺,挺神秘的。

  他終于找到了江琳琳,她正無比贊賞地盯著一桌子精致的蛋糕看。糕點師專門從廚房出來向他說明糖霜的制作方法。

  他們走過一個又一個的蛋糕,糕點師不斷回答著她的問題。在她的請求下,他們拿來了許多種小蛋糕,讓他帶回勝利者村,在家靜靜地研習蛋糕的制作方法。

  “之前艾菲說咱們一點鐘必須到火車上。不知道現在幾點了?”她邊說著,邊四處張望。

  “快十二點了。”陸憶風回答道。“發生這樣的事情,不知道咱們的團隊怎么樣了。”他從蛋糕上拿起一朵巧克力花,放在嘴里咬著,全然不顧禮節了。

  “到了說再見和表示感謝的時間了。”艾菲出現在他身旁,用顫抖的聲音說。

  艾菲做事總是很準時,這是陸憶風喜歡她的地方。他們找到卡爾文和塞西爾,然后由艾菲引領向晚宴的重要人物道別,之后大家一起來到大門邊。

  “我們難道不應該謝謝巴澤爾嗎?這可是他的家啊。”江琳琳問。

  “噢。他不大喜歡毫無目的參加晚宴,他太忙了。你知道。”艾菲說道,“我已經安排讓人明天把特殊的禮物和感謝辭帶給他。喏,就是他們!”

  艾菲向兩個北境巡查警微微揮了揮手,他們正架著醉醺醺的史密斯朝這邊走來。看他這個狀態,陸憶風甚至懷疑他是否聽到了巴澤爾關于死亡游戲的公告。

  一輛汽車載著他們穿過市區大街,車窗上貼著很深的黑色窗膜。后邊的另一輛車上坐著他的化妝師們。

  混亂和和歡慶的人群擠在一起,密密麻麻,汽車不得不放慢速度。但艾菲把一切安排得非常周密,他們一點鐘正好上了火車,火車也慢慢駛出車站。

  史密斯被扶到了他的包廂,卡爾文要了茶,我們圍桌而坐,艾菲抖著手中的日程單,提醒他們大家都仍在旅途當中。

  “我們的行程中好像包括夾縫地帶的收獲節呢,所以我建議大家喝完茶立刻上床睡覺。”沒人反對。

  當陸憶風睜開眼時,已經是下午了。江琳琳的頭枕在他的肩上,他不記得她昨天進到他房間。陸憶風翻了翻身,盡量不去吵醒她,但她已經醒了。

  “沒做噩夢。”江琳琳說。

  “什么?”他問。

  “你昨晚沒做噩夢。”她繼續說道。

  江琳琳說得沒錯。這是很長時間以來他睡的第一個整覺。“可,我做了個夢,”陸憶風說,一邊回憶起來,“我跟著一只夜鶯穿過樹林,走了很長很長時間。那鳥就是云杰,我是說,鳥叫時,發出的是他的聲音。”

  “他把你帶到哪兒啦?”她說著,一邊把他前額的劉海捋到后頭。

  “我不知道,我們也沒去哪兒,可我覺得很開心。”陸憶風說。

  “嗯,你睡覺的樣子看上去也很開心。”她說。

  “我說,我怎么就從來不知道你是不是做了噩夢?”陸憶風說。

  “我也說不清,興許我不喊,不抓或別的什么,我就是不動,但害怕得要死。”她說。

  “你應該叫醒我。”想到做噩夢時一晚上要把她弄醒兩三次,又要用很長時間才能讓自己平靜下來,陸憶風忍不住說道。

  “不需要,我的噩夢往往是害怕失去你,一旦意識到你在我身邊,我就沒事了。”江琳琳說。

  啊唷,在猝不及防時她說了這些話,就好像當胸給了陸憶風一拳。她只是如實回答問題,并沒有強迫陸憶風做出反應或發出愛的誓言。

  可他還是感覺很糟,好像在卑劣地利用她。陸憶風想,自己利用她了嗎?

  不知道,他第一次感覺到讓她睡在他身邊有點不道德。而最諷刺的是,現在他們已經訂婚了。

  “回家以后我就得一個人睡,那就更糟了。”江琳琳說。看到陸憶風一臉錯愕,她換了個說法說道:“我知道,我指的是勝利者村。”

八十.逃跑計劃,愛的告白
虛擬現實之血腥收獲全文閱讀作者:短紙兔加入書架

  他們回到夾縫地帶的當晚要在市長府邸參加宴會,第二天在廣場聚會,慶祝收獲節。

  一個皮革袋子里面裝著食物和一壺熱茶,一雙毛皮鑲邊的手套——這是高志鵬落下的,三根剛從光禿禿的樹上折下的小樹枝擺放在雪地上,指向陸憶風離開的方向。在收獲節徹底結束后的第一個周日,他把這些東西放在他和他們通常會合的地點。

  陸憶風繼續在寒冷而霧氣彌漫的樹林里前行,這條路高靜并不熟悉,但對高志鵬來說很好走,這條路通往湖邊。

  對他們通常會面的地點,他已信不過,野狼望本就危機四伏,現在一條野狗、一只小型喪尸也可能會要了人命。他和高志鵬還好,而高靜是應付不來的。

  可陸憶風仍需要足夠的隱私,以向她傾訴他的心聲。但她會來嗎?有些事情她必須知道……他需要她幫他想明白……

  此時的野外,陸憶風穿行在雪原林地,看到夜鶯在樹林的枝頭躍來躍去,不時模仿另一只鳥的叫聲,之后又鳴唱出新的曲調。

  像往常一樣,這叫聲讓他想起云杰。想起昨晚在火車上做的夢,在夢中,他追隨著鳥的鳴囀,那是云杰。他希望自己睡得再長點,好知道他究竟要把自己帶到哪里。

  去湖邊的路很長,毫無疑問。如果高志鵬決定跟隨他,那他肯定要花很大的力氣,而這力氣更應該花在打獵上。

  很明顯,他沒有出席市長家的宴會,盡管高靜去了。她說他病了,待在房間里,但很顯然她在說謊。

  在收獲節閉幕儀式上陸憶風也沒有見到他。江琳琳對他說,他去林子里打獵了,這也許是實話。

  大約走了幾個小時,陸憶風來到湖邊的一座破舊的房子。也許“房子”這個字對它來說太大了。這只是一間屋子,大約不到五平方米。

  他們認為很久以前這地方原有很多房子,一些地基仍依稀可見。玩家們原來到這里來游玩或在湖里釣魚。直到一大波尸群經過這里,這個地方就被漸漸被遺忘了。

  這間屋子比其他屋子保留的時間長是因為它的地板、屋頂和天花板都是水泥的。四扇玻璃窗只有一扇還沒壞,但也因天長日久顏色發黃、搖搖欲墜。

  這里沒有上下水管道也沒有電,但壁爐還能用,屋角堆放著他和江琳琳以前前撿來的木頭。

  他生了一小堆火,希望迷霧能把火堆散發的煙霧遮蓋住。不然可能會吸引林子里的其他玩家。

  前來趁火苗漸漸旺起來的工夫,他把沒窗的地方吹進來的積雪打掃干凈,掃地的掃帚還是高靜用嫩樹枝做的。掃完了,陸憶風坐在水泥壁爐前的一小塊水泥臺上,一邊取暖,一邊等著她來。

  他等了沒多大會兒,高靜就到了,這真讓人吃驚。她腰帶上拴著一只死火雞,那一定是高志鵬在來這里的路上打給她的。

  她站在門邊好像在猶豫是否該進來,手里還拿著沒打開的食物袋子、茶壺和她的手套。高志鵬就坐在湖邊,沒有跟進來。

  禮物她是不會接受的,因為她在生陸憶風的氣,這種感受他完全能理解。

  陸憶風凝視著她的眼睛,高靜的游戲角色樣貌和高志鵬一樣,被清除游戲數據后與現實也沒有太大變化。但她眼神里的憤怒不能掩蓋受到的傷害。

  他和江琳琳訂婚后,眼下都無法離開游戲,高靜肯定感覺自己遭到了背叛。今晚見面將是他最后一次機會,來挽回一切,使他不至于永遠失去她。

  可陸憶風向他解釋清楚可能需要幾個小時,而即使到那時,她也可以拒絕原諒他。因此,他單刀直入。

  “巴澤爾親口對我說要殺死你。”陸憶風說。“之前你知道的,最嚴重的后果就是封號,而現在...”

  高靜眼睛轉了一下,但卻沒有明顯的恐懼和吃驚,“還有別人嗎?”

  “唉,他也沒明確對我說,但我想八成咱們所有人都在內。”我說。

  意識到我說的話的嚴重性,她趕緊走上前來,蹲在壁爐邊,邊取暖邊說:“除非?”

  “沒有除非,至少現在沒有。”顯然陸憶風的話需要更多的解釋,可他不知該從哪里說起,所以坐在那里一動不動,憂愁地盯著爐中的火苗。

  大約過了一分鐘,高靜打破了沉寂:“嗯,謝謝你報的信。”

  陸憶風轉向她,正要搶白她,卻看到她詭秘的眼神。他忍不住笑了,他恨自己不該笑,這不是笑的時候,畢竟這事對一個人來說不是小事,沒多久他們都要遭到滅頂之災。“你聽著,我真的有個計劃。”

  “我敢說這一定是個絕妙的計劃。”她說著,把手套扔到陸憶風膝蓋上,“喏,我可不要你未婚妻的舊手套。”

  “他不是我的未婚妻。這不過是計劃的一部分。這也不是她的手套,是高志鵬的。”陸憶風說道。

  “把手套給我吧,那就。”她說著,戴上了手套,彎了彎手指,點了點頭,說:“至少我死時可以舒服點。”

  “你挺樂觀的,當然了,你不知道都發生了什么。”陸憶風說。

  “說來聽聽吧。”她說。“死亡游戲的事情我知道了。”

  陸憶風決定從他和江琳琳戴上勝利者桂冠的那晚說起——史密斯警告他游戲GM很生氣,自從他回到勝利者村后一直十分不安,巴澤爾“總統”突然造訪的原因,落日遺跡發生了清算事件。

  玩家中的氣氛很緊張,他們的訂婚作為最后的防線。總統示意他做得不夠,肯定要付出代價等。然而這一切卻可能都是巴澤爾“死亡游戲”的陰謀。可他們的防線還在,玩家們還在意這對“明星戀人”。

  高靜一直沒有打斷他。陸憶風說話時,她把手套塞進衣兜里,接著又把皮袋子里吃的東西拿出來當作他們的晚餐,烤面包、奶酪、去皮蘋果,她拿栗子在火上烤。

  陸憶風看著他的手,這是一雙漂亮而靈巧的手,正如他在加入絕地求生之前一樣,上面有些傷痕,但纖細靈巧,他的手既能應付血腥的傷口,又能做出精巧的增益道具。對這雙手他可以信賴。

  他停了一下,喝了一口壺里的熱茶,接著他準備告訴高靜以后的事。

  “瞧,你確實添了不少亂子。”她說。

  “還沒完呢。”陸憶風對她說。“可能在剛剛開始。”

  “這會兒我已經聽夠了。咱們先從你計劃的開頭說起吧。”高靜說。

  他深吸了一口氣說:“咱們逃走。”

  “什么?”她問,這話出乎她的意料。

  “咱們逃吧,逃到林子里。現在情況不一樣了。”陸憶風說。但她面部的表情很難琢磨,陸憶風想,她不會嘲笑他吧?“你知道,咱們可以活下來。”

  這時高靜突然上前一步,緊緊的抱住陸憶風,她哈哈地笑著,特別開心。

  “嘿!”他,但也不停地笑著試圖反抗。

  高靜停了下來,抱著他的手仍沒有松開。“好吧,咱們逃吧。”她說。

  “真的嗎?你沒覺得我瘋了吧??”得知高靜可以與他同甘共苦,陸憶風感到肩上的千斤重擔卸下了一半。

  “我確實覺得你瘋了,可我還是愿意和你一起走。因為這個時候呆在玩家區是最安全的。即使那個巴澤爾會一直來找你麻煩。”她說。

  高靜說這話是認真的,不僅認真而且心甘情愿。“咱們能行,這我的確知道,咱們從這逃走,永遠不再回來!知道能離開這里!”

  “你肯定?”陸憶風說,“這很艱難,帶著“逃殺兵團”的人,還有團隊所有的人,離開了主要的游戲活動圈,我們的所有財富都會變成一串數據,我不想在林子里走五百米,然后就——”

  “我很肯定,我完完全全、百分之百地肯定。”高靜低下頭,抵在他前額上,把陸憶風拉得更近。她的皮膚、她的身體因靠近火焰而散發出熱量,他閉上眼睛,盡情享受這濃濃的暖意。

  她的身上散發出淡淡的清香和蘋果的氣味,還有被雪打濕的皮革味。陸憶風深吸一口氣,感受著這特殊的氣味。這是冬的氣息,在其中蘊藏著登入血腥收獲前他們所共度的每一刻快樂時光。

  陸憶風不想挪動身體。他為什么要挪開呢?高靜用輕柔的聲音對他說:“我愛你。”

  這就是原因。

  陸憶風沒有預料到事情會是這樣,太突然了。幾分鐘前他們還在商量逃跑計劃,而此時……

  他應該學會應對這種情況,接下來他的回答也許是最糟糕的一種。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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