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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初步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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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一號傳書,許七安莫名的有些心虛和羞恥,以致于沒有第一時間回應。

    【二:你有恒遠的線索了?這么快?】

    不愧是飛燕女俠,急公好義!許七安默默夸贊。

    同時,許七安精神一振,不愧是懷慶,不愧是大奉第一女學霸,這效率簡直高的嚇人。

    【一:恒遠在殺死平遠伯的過程中,無意中看見了一些不該看的東西,這是三號的推測。那么,到底看到了什么?無從猜測,我因此困惑不解,甚至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這份死磕考題的精神,是學霸的標配啊,不愧是懷慶。。。我當年要是有這份心氣,清華北大已經向我招手.........不,不能這么說,應該是我從來都沒給那些名牌大學機會,它們再好,我也是它們得不到的學生..........許七安握著地書碎片,無聲的咕噥。

    一號繼續傳書道:

    【以咱們那位陛下多疑的性格,肯定會把恒遠滅口,而金蓮道長說暫時不會死,那么他肯定被囚禁在陛下隨時能看見的地方。可是,淮王密探帶著恒遠入內城后,便再沒有出現。人到底哪里去了?】

    懷慶足夠謹慎啊,一口一個陛下,那明明是你父皇.........許七安現在對懷慶充滿了吐槽欲望,甚至盤算著怎么引誘她社死。

    【一:后來,四號關于土遁的猜測,讓我從之前的牛角尖里鉆了出來。京城地下有龍脈,龍脈四通八達,如果施展土遁之法,確實可以在龍脈的基礎上進行傳送。

    【于是,我調查了平遠伯府,發現那座府邸是御賜的。皇室賜予功臣的府邸,是有規格要求的。比如風水位置極佳的地方才有資格修建這樣的府邸。

    【而京城里,風水最好的地方,無疑是坐落在龍脈之上。潛入平遠伯府后,我在后花園的假山群里找到了密道..........】

    一號把事情的詳細經過告之天地會眾人。

    原來平遠伯府真的有“地洞”,通過固定的土遁陣法,可以直達皇宮?

    天地會眾人雖有驚訝,但畢竟符合原本的推理,所以很快恢復冷靜,并為案件的進度感到欣喜。

    一號雖然不顯山不露水,但能力和智慧值得信賴,查案方面,僅次于許七安........李妙真鼓了鼓腮,有些郁悶。

    哼!一定是許七安藏私了,不愿意把他的本事交給自己,所以才讓她的偵查推理水平進步不大。

    遙遠的北方,乘坐戰船的楚元縝發來傳書:【這個石盤該如何開啟?是特定物品,還是某段口訣?】

    【一:需要特定的物品才能激發刻在石盤內的土遁術,另外,土遁術本身修行困難,而能將土遁術刻成陣法的,放眼九州,屈指可數。】

    【三:不可能是司天監吧。】

    許七安問出問題時,腦海里閃過的是神秘術士團伙,不是司天監的話,能布置下這個陣法的存在,只有和朝廷聯系緊密的神秘術士團伙。

    但如果是這樣的話,神秘術士團伙極有可能和元景帝有交集,這就令人難以置信了。

    皇帝和反賊有密切交集?

    荒誕程度就好比兩個情敵突然好上了,并拋棄女神,去滾床單..........

    【四:咦,許七安你現在是地書的主人了?】

    天地會內部一靜。

    許七安有種收藏的小黃書被人拿到公眾場合公開處刑的感覺,頭皮微微發麻。

    【三:此事稍后再說,先談正事。一號,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判斷出陣法需要特定物品,而非口訣的?】

    一號不搭理他。

    嗯,按照我多年老刑警的推測,她八成是求助褚采薇了,懷慶和采薇是大奉好閨蜜.........話說回來,我一直不明白傻乎乎的胖頭魚是怎么和聰明的海豚成為閨蜜的........

    一號避開了三號的回答,繼續傳書:【我已經充分掌控了開啟石盤的辦法,地書碎片可以完成這個任務。】

    看到這個傳書,其余四人里,除非了楚元縝和麗娜,李妙真許七安是立刻秒懂了。

    地書的形成,與山川神印息息相關,地書能開啟“土遁術”陣法,倒也不奇怪。

    兩人奇怪的是,一號怎么知道的如此清楚?

    【四:地書能作為開啟石盤的陣法?這怎么可能?】

    盡管只是文字,但也能感受到“屏幕”那頭,老楚驚訝無比的表情。而熟悉他的許七安,甚至能想象他又展開了一場驚天動地的腦補。

    聰明人的通病——想太多!

    許七安簡單的解釋了一下地書的來歷。

    【四:原來是這樣啊,我還以為........】

    剛才那一瞬間,他的確聯想到了很多東西,現在看來,是他想太多了。

    見沒有人再說話,一號重新掌控話題,傳書道:【我需要的幫助是,由一位實力足夠,又信得過的高手,持地書碎片開啟石盤。

    【這會非常危險,因為你不知道陣法的另一頭是什么,也許再也回不來了。】

    地書聊天群再次沉默下來。

    信得過的人,最好是天地會內部成員。

    至于修為強大,有足夠自保能力的.........大概只有許七安了,他的防御,已經堪稱“不死之軀”以下,最強的那一檔。

    三品武夫,又叫:不死之軀。

    許七安嘆了口氣,傳書道:【我去吧!】

    哪怕找一個四品武夫,都未必比他更合適。況且打更人衙門里信得過的四品都隨魏淵出征了。

    但恒遠還是要救的啊,這個光頭是朋友,是伙伴,更重要的是,恒遠是個大好人。

    【二:小心。】

    【四:如果察覺到危險,立刻返回,多保重吧。】

    他身在千里之外,無能為力,只能說些干巴巴的祝福。

    一號沒有說話,但許七安精神有所觸動,收到了一號“私聊”的邀請。

    【一:開啟石盤的方法很簡單,將地書置于陣法之上,灌輸氣機便可。行動之前,你最好找司天監索要一件屏蔽氣息的法術,再用儒家言出法隨的能力,遮掩自身存在。這樣,或許能無聲無息,瞞過對方的感知。】

    她說完便沒了聲息,就在許七安要收好地書時,她突然傳書:【人各有命。】

    這話是什么意思,暗示我不要為了救恒遠,將自己置于死地?許七安默默嘆息。

    一號是懷慶的話,在她眼里,一個沒怎么打過交道的“網友”,又怎么可能和他相提并論。

    ...........

    運河之上,十幾艘戰船排成一隊,井然有序的航行。

    某一艘戰船上,楚元縝收好地書碎片,敲開了許二郎的房門。

    “辭舊,你把那東西交給了許寧宴,我就充當消息掮客吧,有些事必須讓你知道。”

    楚元縝邊說著,邊進屋子,沉聲道:“嗯,我明白你不想公開聊那件事,船上隔墻有耳,我們........”

    他攤開紙張,提筆在紙上疾書,然后給許二郎看了一眼。

    嗤.......火苗竄起,將紙張燒成灰燼,緩緩飄落。

    船上耳聰目明的高手太多,楚元縝沒再多聊,果斷離開。

    目送楚元縝走出房門,許二郎滿腦子都是問號。

    他再說什么?

    他想說什么?

    我是失憶了么?

    不由的,腦海里閃過臨行前,大哥私底下與他交代的話:

    “不管楚元縝問你什么奇怪的問題,說什么奇怪的事,你都不要搭理,保持冷漠。二郎啊,大哥不求你說“大哥的貂蟬在腰上”了,只求你幫忙保住大哥的一世英名。”

    這就是大哥說的,奇怪的事和奇怪的問題?許二郎若有所思。

    他沒有來多想,坐在桌邊研讀兵書,走運河的話,從京城到楚州一旬時間都不用,而現在已經過去三天,即將迎來第四天。

    短暫的征途已經過半,他即將迎來人生中第一段沙場生涯。

    ...........

    未亡人的小院里,許七安坐在藤椅上曬太陽,王妃坐在一旁的小馬扎上,磕著瓜子。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

    其實大多都是王妃喋喋不休的說話,講述著今天認識了王大媽,昨天認識了李大嬸,當然少不了關系最好的張嬸。女生小說網

    總是一些家長里短的小事,瑣碎,但聽著就讓人輕松。

    “昨天貨郎送來的菜不新鮮了,我打算換了他。”王妃語氣平靜的說。

    其實是因為那貨郎看她的眼神里,多了一絲愛慕。盡管掩藏的很好,但慕南梔是什么人?她可是大奉最美的一枝花,類似的眼神見過千千萬。

    以前她纏著紗巾,也不能阻止男人對她產生好感,只要接觸的時間一長,他們便如同豬油蒙了心似的喜歡她。

    那貨郎每天來送菜,盡管說話不多,接觸不多,但依舊被她無與倫比的魅力影響。趁早換了才是正理,不然自己一個寡居的婦道人家,遇到心懷不軌的家伙,太危險了。

    唉,誰叫我這么美了,長的漂亮也是一種罪啊.........王妃一臉孤芳自賞的姿態。

    “你是女主人,你想換就換。”許七安點頭。

    王妃頓時開心起來,他總是給她最大的自由和權限,從不過問她的決定。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吃她做的飯菜時,一臉不高興的樣子。

    “今天咱們出去吃吧。”許七安提議。

    “不,我就要在家吃。”王妃耍小性子。

    “我想吃大餐。”

    “粗茶淡飯才是過日子。”

    你那是粗茶淡飯么,你那是輕度黑暗料理啊........許七安瘋狂吐槽。

    距離上次天地會內部會議,已經過去兩天,距離大軍出征,已經過去六天。

    許七安在籌劃著拯救恒遠,為此,他給自己準備了四張底牌。

    底牌一:儒圣刻刀!

    昨日前往云鹿書院,向趙守借儒圣刻刀,被告之刻刀不在書院。

    壓箱底的底牌沒了,但是不慌,底牌二:監正!

    他扭頭又去了司天監,讓采薇轉告監正,自己要去做一件大事。

    這便夠了。

    底牌三:小姨的符劍。

    一位二品的劍意,縱使三品武夫也得受傷,危急關頭保命足夠。而且,在京城這種地方,只需要鬧出大動靜,就會招來無數目光,其中自然包括監正和洛玉衡。

    底牌四:神殊和尚。

    臭和尚自從楚州回來后,便一直沉睡,喊也喊不醒。這張底牌能不能用上,暫且不知,但終歸是一張底牌。

    “等魏淵出征回來,我就要離開京城了,帶著家人一起走。”許七安看著她,提醒道。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一而再的要在她面前提及這件事。

    王妃面無表情的“嗯”一聲:“祝你好運。”

    ............

    深夜。

    穿著夜行衣的許七安,無聲無息的穿梭在內城的街道。他沒有可以掩藏自己的行動,但周遭的御刀衛,以及屋頂瞭望的打更人,“默契”的無視了他。

    利用儒家法師遮掩身形的許七安,沒用多久便抵達了平遠伯府。

    按照一號給的信息,準確的找到了后花園里,隱藏著地洞的假山。

    按動機關,待洞口顯露后,他鉆入其中,舉著火折子在地洞里快速前行,洞內并沒有陷阱,一號已經探索過了。

    很快,許七安來到了甬道盡頭的石室,看見了直徑兩丈的石盤。

    “這么大的石盤,一次能傳送數十人,平遠伯就是利用這個東西,把非法拐騙來的人口傳送到皇宮內部..........”

    許七安站在石盤邊,沉吟幾秒,取出地書碎片,置于其上,而后灌入氣機。

    地書碎片亮起微弱的,有些渾濁的微光,這些渾濁微光宛如流淌的水,流進一個又一個咒文,把它們全部點亮。

    石盤上的陣法被啟動了。

    許七安急忙踏上石盤,下一刻,他的身影消失在石室里。

    眼前景物一花,隨后,許七安出現在了一片靜謐的黑暗中,沒有一絲光源。

    “沒有任何危機預感.........”

    他手里緊緊握著洛玉衡的劍符,心底略松一口氣。

    他現在處于“隱身”狀態,因此沒敢把火折子點亮,人類的眼球結構決定了純粹無光的環境里,是無法視物的。

    修為再高也不行。

    他又不敢釋放精神力探索周邊,只能一步一步,緩步的往前,過程中揮舞雙臂,試探前方空間。

    好在如果前方是懸崖或者墻壁的話,武者對危險的直覺會給出回饋。

    算是另一種形式的探測器。

    就這樣緩慢了走了一刻鐘,許七安耳廓一動捕捉到了奇怪的聲音。

    “呼,呼.........”

    前方的黑暗里,傳來了詭異的聲響,像是有什么東西在呼吸。

    肺活量得有多大?許七安頭皮發麻的于心底吐槽了一聲。

    越往前走,“呼吸聲”越清晰,許七安感覺自己額頭似乎沁出冷汗了。

    皇宮底下,隱藏著什么東西?

    許七安握著劍符的手不由的緊了緊,一旦捕捉到危險的預感,他就直接激發符劍,不抱任何僥幸心理。

    黑暗深處的動靜,給他無比危險的感覺,越是靠近,身軀越忍不住的顫抖。

    頂著恐怖的壓力,他又往前走了近百步,無聲無息的潛行,前方終于出現了一抹微弱的金光。

    這股金光透著莊嚴、陽剛氣息,與金剛不敗神功有些相似,卻又有所不同。

    佛門金光,是恒遠么?恒遠真的被帶到這里來了?那抹金光是什么,恒遠的依仗,是他的秘密?許七安浮想聯翩。

    他剛想往前行去,腦海里突然呈現出一幅畫面:

    他往前走了兩步,然后,無聲無息的死去,沒有征兆的死去,身體形容枯槁,宛如干尸........

    武者的危機預警!

    許七安沉默的后退,后退,然后轉身,稍稍加快速度,撤離了這個危險的地方。

    平遠伯府的地下石室里,石盤上的咒文再次散發出渾濁的微光,一道人影憑空出現。

    許七安俯身撿起地書碎片,收回懷里,沒有急著離開,而是點燃了幾盞燈油的燈。

    然后,靠著石盤坐下,無聲吐出一口濁氣。

    “查了狗皇帝這么久,終于有進展了。”許七安嘿了一聲,臉上難掩笑意。

    黑暗深處傳來的動靜,仿佛呼吸聲的響動,是什么東西?

    龍脈制造的響動?嗯,那地方不出意外,應該是龍脈的核心。

    “恒遠被鎮在龍脈里,那抹金光在與龍脈抗衡?還有,會讓我無聲無息死去的力量是什么,陣法么?”

    許七安抓出地書碎片,傳書道:【我已經通過石盤傳送,初步探索了陣法的另一邊,有了一些收獲。】

    【一:是皇宮嗎?陣法連通的地方是皇宮嗎?你有沒有遇到危險。】

    【二:有什么發現?嗯,你沒受傷吧。】

    【四:效率很快嘛,救出恒遠大師了嗎。】

    除了在呼呼大睡的麗娜,以及閉關的金蓮道長,其他成員紛紛回應許七安的傳書,看起來是刻意沒睡,等待他的消息。

    ...........

    PS:哈哈,關于一號的身份,你們能猜到懷慶,主要是我鋪墊的多,鋪墊的好,比如許七安云州戰死時,懷慶的反應。類似的鋪墊還有很多。一個成熟的作者,就應該讓讀者產生“我就知道是這樣”的心理。

    如果一號是裱裱,你們會破口大罵,為什么?因為毫無鋪墊,于是顯得不合理,邏輯出錯。

    再就是一號的身份,本身就不是什么大爆點,大秘密,只是符合懷慶人設的小趣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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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國師的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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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放心,我沒事。但也沒有救出恒遠。】

    沒有救出恒遠.........所以才說是初步探索嗎........天地會眾人略感失望,但又立刻打起精神,等待許七安說明情況。

    【三:我不能判斷陣法的那一頭,一定是皇宮,因為那里也是地洞,并且一片漆黑。但根據土遁術的規則,基本是皇宮無誤了........】

    許七安把自己在地洞里的經歷,告訴了天地會眾人。包括仿佛呼吸聲的可怕動靜,疑似恒遠的金光,以及自己無聲無息死去的預警。。。

    【四:所以,你無法判斷那個古怪的聲音的源頭,究竟是龍脈造成的,還是其他東西。而我們之中又沒人精通風水。咦,不對,你家那個倒霉蛋是五品術士,她最懂。】

    【三:我還沒回許府,身處地底石室呢。】

    聞言,李妙真傳書道:【我去問問她。】

    鐘璃是在許府的,而且就住在許七安房間里。

    許七安大驚失色,傳書道:【別別別,千萬別去我房間,別去打擾她.........】

    他反應好大,是在心虛什么嗎,害怕我進他房間看到不該看的東西,比如被窩里躺著一個剛剛行過魚水之歡的司天監師姐。

    李妙真想入非非。

    【三:她現在狀態很穩定,沒人打擾的話,暫時是不會發生意外的。你一定進入房間,她便與外界產生了交互,到時會有各種危機降臨。】

    說著,許七安嘀咕了一聲:太平刀我都收進地書里了,免得它又突然看鐘璃不順眼。

    【四:就像我們當初去尋找麗娜時的情況?】

    楚元縝想起當時去雍州找麗娜,御劍降落時,鐘璃失蹤了,找了很久才找到,那會兒她蜷縮在坑洞里一動不動。

    理由是,如果她躲在某處暫時安全,那只要她不動,這種安全就會延長較長一段時間,而如果她離開坑洞,就會有種種危機降臨。

    想起當日鐘璃差點被太平刀砍死,被許鈴音用糕點噎死,被自己震散魂魄的遭遇...........李妙真相信了許七安的說辭。

    【三:另外,鐘璃說過,龍脈是一國氣運的凝聚,就算是監正,也不能輕易操控。我不覺得鐘璃對龍脈會有什么深刻的了解。與其說這個,不如想想接下來如何應對?地洞那邊有布置禁止,連我都必死無疑。】

    地書聊天群沉默片刻,一號傳書道:【為什么非要你去呢,為什么非要我們去呢?】

    許七安心里一動:【你是說,把這件事轉告給監正?】

    【一:也可以是國師。】

    妙啊,京城戰力天花板是監正,其次是道門二品,渡劫期的洛玉衡。如果他們插手,那么這件事根本不需要他們自己動腦子。

    許七安心里一喜,他最開始沒想到這個辦法,主要是職業慣性束縛了他。

    不管是前世當警察,還是今生當打更人,都是身先士卒處理問題的角色。所以遇到類似情況,他下意識的想著先自己扛。

    【四:呵,如果地底只是龍脈,以及恒遠,那么監正和國師去了又能如何呢?不過,試一試也無妨。】

    正事聊完,李妙真傳書詢問:【楚元縝,你們大概還有兩天到北境,對吧。】

    【四:大軍已經抵達楚州。】

    【三:這么快?】

    【四:戰船的速度當然要比普通官船更快,兵貴神速嘛。我會保護好許辭舊的,放心吧。】

    【三:多謝。】

    本想說,可以適當的讓二郎歷練一下,又忍住了,戰場瞬息萬變,意外太多。不是你覺得能歷練,就真的能歷練。

    說不準直接就死了。

    這種話,只適用于許二郎身邊有一位三品高手護持,萬無一失的情況下。

    ...........

    第二天,許七安騎著小母馬,噠噠噠的來到觀星樓,把它拴在漢白玉欄桿上,獨自進了樓。

    褚采薇不在司天監,楊千幻消失很久了,許七安只能去找大奉的“理科狂人”,司天監的“爆肝碼農”,沉迷煉金術的宋卿。

    宋卿是個專一的人,這一點,從萬年不變的黑眼圈這個細節就能看出來。

    “許公子怎么來了,終于有時間過來指導師兄弟們的煉金術師了嗎。”宋卿大喜過望,笑容滿面的展開雙臂。

    擁抱過后,許七安審視著宋卿,道:“師兄近來似乎不太高興。”

    煉金狂人的郁悶是寫在臉上的。

    宋卿聞言,蕭索的嘆息一聲:“這不是打仗了嘛,朝廷要司天監煉制法器,增強軍備。這種重復又單調的工作,簡直是對我這種天才的侮辱。”

    不止是你這種天才,是個人就討厭流水線工作...........許七安沉吟一下,道:“軍需方面,按理說朝廷的軍備庫存量不會少才是。”

    宋卿聲音低沉:“大奉二十年來沒有大型戰役,軍備欠缺保養和維護。另外,司天監出品的東西,價值不低,對于某些認來說,是最好的牟利手段,比如當初的兵部尚書。比如,咱們那位一季一大丹的陛下。”

    貪污方面,大奉確實是快爛到骨子里了,就算王首輔,也被裹挾著收受賄賂,就連魏公,對下屬和官員的貪污,大多時候采取睜只眼閉只眼的態度..........許七安搖搖頭。

    在滾滾大勢面前,縱使是驚才絕艷的魏淵,老謀深算的王首輔,也不可能一人獨擋洪流。

    所以魏淵當初才向他強調“和光同塵”四個字。

    “不說這些了,今日我是來拜訪監正的,有重要事向他老人家匯報。”許七安說。

    “哼!”

    宋卿不悅的冷哼一聲:“監正老師誤我,我不想見到他。”

    理科狗就是屌啊........許七安心里贊嘆。

    但在許七安的請求下,宋卿勉為其難的答應,上了八卦臺去見監正,俄頃,灰溜溜的回來,拂袖道:

    “好巧,老師也不想見我,并不想見你,讓我滾回來了。”

    監正不見我.........許七安默默嘆息一聲,道:“那就不打擾了。”

    “別走啊,好不容易來一趟,我有好多想法與你說呢。”

    宋卿強行拉著許七安去了他的煉丹房,入座后,道:“你稍等,我給你看幾樣東西。”

    宋卿端來一個盤子,盤子上放著奇形怪狀的“水果”,拳頭大小的西瓜,西瓜大小的桃子,長出羽毛的杏子,以及一串晶瑩剔透的葡萄,葡萄內部有一只只眼睛。

    “我精研了你傳授于我的嫁接術,今年開春后便在積極試驗,雖說有了重大突破,但成果有些問題.........”

    宋卿指著西瓜,說道:“我把桃子和西瓜嫁接了,結果有時候會長出桃子大小的西瓜,有時候則長出西瓜大小的桃子。吃是能吃,就是味道不怎么對勁,產量也低,許公子要不嘗嘗?”

    “不不不........”

    許七安連忙擺手,目光有些發直。

    “杏子的話,我把杏樹和鳥嫁接了,鳥的背上長出了小小的杏樹,能結果,但不能吃。我的初衷時讓杏子擁有肉味兒。至于葡萄,嗯,我暫時沒明白它里面怎么會長出眼睛,可能是因為葡萄藤是從死去馬匹的眼睛里生長的緣故..........”

    我始終覺得,監正的一群奇葩弟子里,宋卿是最瘋狂最危險的..........許七安虛偽的夸贊:“不錯。對了,我的人體煉成進行的怎么樣?”

    說到這個話題,宋卿開心死了,道:“我已經知道了你的訴求,為了回報許公子對我們的恩情,師兄弟們打算按照王妃的模樣,為你煉出一位大奉第一美人。凌渡電子書

    “遺憾的是我們并沒有見過王妃的模樣,后來,浮香姑娘病故.........師兄弟們又決定煉一位浮香姑娘出來。但很遺憾,我們依舊沒有見過浮香姑娘。”

    是啊,你們這群理工狗又怎么會在乎女人這種低俗生物呢,都是浮云..........許七安滿腦子都是槽點。

    宋卿繼續道:“我們最熟悉的當然是采薇師妹,但師兄弟們商議后,一致認為,許公子你這樣的色胚不配擁有采薇師妹。”

    “???”

    許七安怔怔的看著他。

    “哦,我說話比較直,并沒有其他意思。”宋卿連忙解釋。

    沒有其他意思,就是單純的辱罵我.........許七安心說。

    “不過我們煉了許多男人。”

    你想說什么?許七安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宋師兄,我還有事,先走了。”

    不理會宋卿的挽留,他快速離開。

    ............

    出了司天監的觀星樓,許七安一邊在小母馬背上起起伏伏,一邊郁悶的思考著監正的態度。

    這個節骨眼上吃閉門羹,監正擺明是不想管,或者,老銀幣還有其他目的,所以不打算出手。

    至于是什么目的,連魏淵都沒看透這位術士巔峰的存在,許七安也就不自尋煩惱了。

    好在他還有一個洛玉衡的美腿抱一抱。

    回到許府,支開了今天平安無事,所以有些開心的鐘璃。

    “不要上屋頂啊!”

    許七安告誡了一聲,而后摸出符劍,探入元神,傳音道:“國師國師,我是許七安。”

    幾息之后,一道常人不可見的金光降臨,穿透屋脊,金光中,高挑絕色的女子國師翩然而立。

    頭戴蓮花冠,身披羽衣袍,清冷的臉龐猶如高貴圣潔的仙子,再看,又仿佛是嬌媚誘人的熟女,等待著雨露恩澤。

    黃仙兒之后,便沒再近女色的許七安往目光往旁邊一瞥,定了定神,才面色如常的轉回視線,道:

    “國師,我有事與你商議。”

    商議這個詞,有些不識抬舉了。但洛玉衡沒有在意,螓首微點,等他往下說。

    “我查元景帝已經有了些線索.........”

    許七安娓娓道來,把龍脈、平遠伯府底下的傳送陣法,還有自己昨晚的遭遇,詳盡的描述了一遍。

    洛玉衡何其聰明,明白了他的意思,檀口輕啟:“你想我插手此事,甚至希望我幫你救人?”

    許七安引著大美人入座,厚著臉皮笑道:“望國師出手相助。”

    洛玉衡輕輕撇一下嘴,明麗的眸子看著他,閃過戲謔:“幫你出手救人,與元景決裂?”

    許七安想了想,“元景他必然是有問題的,國師出手,這是伸張正義。”

    洛玉衡冷哼一聲,美眸里帶著不悅,淡淡道:“你既無法確定龍脈里有什么,如此唐突的要我幫忙,說白了,便是從沒把我放在心上。

    “龍脈中有問題倒也罷了,若只是囚禁著一個和尚,你讓我如何自處?我后續還能不能當這個國師,還能不能借氣運壓制業火,是死是活,你都不在意。”

    她完美無瑕的俏臉閃過一抹失望。

    許七安沒有再說話,想了許久,嘆息道:“確實是我莽撞了,我只以為國師是人宗道首,是無敵的強者,是大奉第一奇女子,對你有些盲目崇拜。”

    洛玉衡一愣,詫異的看向他。

    原來在他心里,竟如此的推崇自己,仰慕自己?

    許七安繼續道:“以致于我忘記了國師也是有難處的,這并非我的本意。”

    洛玉衡眉眼稍轉柔和,輕聲道:“若想讓我出手,倒也不難,你得拿出切實證據。而不是一個猜測,一個似是而非的線索。”

    說完,房間內陷入沉默。

    洛玉衡坐了片刻,見他遲遲不說話,精致的眉頭皺了一下:“還有事嗎。”

    咦,國師好像不太想走,但又沒有理由多留.........許七安敏銳的察覺到了這股異樣的氣氛。

    換成以前,他就算察覺出這股異常,多半也不會放在心上。但現在不同,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經進了洛玉衡的魚塘。

    這個風華絕代,成熟嫵媚,清冷如畫的超級大美人,有很認真的考慮和他雙修.........

    那么在洛玉衡這邊,其實是渴望與他多一些接觸、交流,以便更好的考察他。

    但她身為國師,堂堂人宗道首,又拉不下臉對一個年輕的小男人展露出超過界限的熱情。

    因此有些進退兩難的尷尬。

    這時候,就需要男人主動一點了,也不知道我想的對不對,嗯,試一試也無妨...........想到這里,許七安措辭片刻,道:

    “地脈無法深入,我的線索又斷了,不知國師有沒有更好的建議?”

    說話間,他露出一臉期待,一臉崇拜的姿態。

    這既是在給兩個人找話題,共同“工作”,也是在加重洛玉衡的參與感,潛移默化的讓查案變成兩個人的事,而不是他許七安單獨在做。

    不知是不是錯覺,洛玉衡的眉眼微松,帶著淺淺笑意的接過話題:“你不是說平遠伯府地底有土遁術傳送陣么。”

    許七安點頭,很專注的看著她。

    他這副崇拜專注的目光,似乎讓洛玉衡頗為愉悅,嘴角笑意略有加深,語氣平靜:“能修成土遁術的人本就很少。以龍脈為根基,修建傳送陣法的,則少之又少。”

    “其中既涉及風水,又涉及陣法,除高品術士之外,唯有執掌法寶地書的地宗才能做到。這,不就是一個線索么。”

    ...........

    邊塞。

    一萬人馬在略顯荒涼的平原中跋涉,不管是騎兵還是步兵,都保持著高度的沉默。

    漫長隊伍里,許二郎嘴里嚼著蜜餞,調轉馬頭,輕輕一夾馬腹,小小的脫離隊伍,遙望后方運送火炮和床弩的民兵、步兵。

    心里想的是,如果這時候有敵方騎兵突襲,根本來不及拆卸火炮和床弩..........所以斥候的重要性便凸顯出來了.........

    不過,火炮和床弩固然是戰場大殺器,卻也嚴重拖延了軍隊的奔行速度,只能說有得必有失,行軍打仗,要根據雙方優勢、地形等利弊考慮,沒有定式.........

    紙上談兵和真正的行軍打仗是兩回事,自打來了楚州,他就一直在做總結,思考。大腦一刻不曾停息。

    還好帶了充足的蜜餞,讓我高強度思考之余,精神不至于疲倦,嗯,按照大哥的說法,糖分是大腦唯一可以攫取的能量.........

    昨日大軍便抵達了楚州,休整一夜后,立刻出發,與楊硯的軍隊會師。

    楊硯早已提前參與戰爭,與靖國的鐵騎,大大小小打了好幾場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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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貞德二十六年(大章奉上)
大奉打更人全文閱讀作者:賣報小郎君加入書架

“大奉打更人 ()”

長達三個時辰的行軍,終于在黃昏前,抵達了楚州大軍的扎營地點。

一萬大軍抵達后,熟練的安營扎寨,姜律中帶著一干將領,以及許新年和楚元縝進了楚州都指揮使楊硯的軍帳。

楊硯與楚州的高級將領早已等待多時。

眾人各自入座,楊硯環顧姜律中等人,在許新年和楚元縝身上略作停頓,語氣冷硬的說道:

“北方戰事并不樂觀,我們缺少火炮和床弩,缺少軍需,所以一直以牽制和騷擾為主。無法對靖國軍隊造成重創。”

姜律中微微頷首,楚州這邊的軍需有限,大部分火炮、車弩都要留在境內守城。。。不可能盡數調出,否則靖國騎兵來一個釜底抽薪,攻打楚州,那大奉軍隊的底盤就徹底散了。

姜律中看了眼身邊的副將,后者心領神會,匯報了本次攜帶的糧草、軍需總數,以及騎兵、步兵、炮兵比例。

楊硯聽完,滿意點頭,同時也看向了身邊的副將。

副將起身,沉聲道:“我給大家講解一下如今北方的戰局,目前主戰場在北方深處,妖蠻聯軍和靖國騎兵打的如火如荼。

“妖蠻的單體戰力要強過靖國,兵種也更豐富,但他們依舊被靖國打的節節敗退。這幾天我們分析了原因,歸類為三點:一,妖蠻的軍事素養不如靖國,妖蠻有神魔血脈,一旦熱血上頭,就會失去理智。在小規模戰斗中,這是優勢。但涉及到數萬人,乃至十幾萬人的大規模戰役中,這便是致命缺陷。

“二,巫神教。戰場是巫師的主場,諸位都是經驗豐富的將領,不需要我多加贅述。最主要的是,靖國軍隊中,有一位三品巫師。正因為他的存在,才讓傷勢未愈的燭九束手束腳。

“三,夏侯玉書是頂級的帥才,戰役指揮水平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面對這樣的人物,除非以絕對的力量碾壓,很難用所謂的妙計擊破他。”

頓了頓,繼續道:“現在與我們在楚州邊境作戰的軍隊是靖國的左軍,領兵之人叫拓跋祭,四品武夫。麾下三千火甲軍,五千輕騎,以及一萬步兵、炮兵。拓跋祭打算將我們按死在楚州邊境。”

準備按死在楚州邊境,那也就是說,此刻雙方距離的并不遠..........許二郎心里判斷。

果然,便聽姜律中沉吟道:“所以,我們如果要北上馳援妖蠻,就必須先打贏拓跋祭。”

楊硯緩緩點頭:“打敗拓跋祭的軍隊,我們才能沒后顧之憂。問題是,論騎兵,我們遠不是靖國騎兵的對手。論火炮,他們也配備了不少火炮和車弩。除了數量上,我們有壓倒性的優勢,其余方面并沒有。”

一位將領笑道:“所以你們來的正好,現在我們有了充足的兵力和軍備,兵貴神速,可以直接開戰,打拓跋祭一個措手不及。”

楚州這邊的武將們也露出笑容,他們等待援兵已經很久了。

姜律中緩緩點頭:“知道他們的位置嗎?”

楊硯“嗯”一聲:“只知道具體方位,有斥候盯著,一個時辰回來復命一次,目前為止,沒有發生異常。”

姜律中環顧眾人,道:“此戰必須速戰速決,否則以巫師的能力,打持久戰的話,尸兵會越來越多。我們在戰場上,未必能及時燒毀尸體。”

巫師有操縱尸體的能力,所以,最好的辦法是當場焚燒戰死的尸體,這樣才能有效遏制尸兵的數量。

眾人就著這個話題,展開討論。

“司天監的術士會為我們給出方位,到時候先來幾輪轟擊。然后弓箭手和火銃兵推進..........”

“但如果對方撤退,除了騎兵,其他兵力追不上。騎兵追的話,便是羊入虎口。”

“要不趁著兵力多,形成合圍之勢?”

“不行,合圍就是在分散兵力,反而失去了我們的優勢,對方朝任意一個方向突圍都可以,甚至能展開反擊。”

“還得防備巫師的算卦術,如果有高品術士為我們遮掩天機就好了。”

“卦師只能預測自身吉兇,若是此戰中他們沒有生命危險,是算不出來的。呵,如果對方有三品靈慧師,那當我沒說。”

激烈的爭斗中,許二郎看了一眼楚元縝,這位曾經的狀元閉目養神,沒有插入討論的意思。

許二郎也只能保持沉默,一刻鐘后,武將們依舊在討論,但已經度過了分歧階段,開始制定細節和策略。

許二郎又看了一眼楚元縝,他還是沒說話,但許二郎忍不住了,咳嗽一聲,抬了抬手臂,朗聲道:

“諸位,不妨聽我一言?”

討論聲停了下來,眾武將紛紛皺眉,目光銳利的盯著軍帳里唯一的書生。

許新年本來沒資格坐在這里,不管是他定州按察司僉事的身份,還是他的資歷。但姜律中和許七安是一起去過教坊司,一起云州查過案的交情,對嫖友和戰友的小老弟,自然是格外關注。

楊硯更不用說,他掃了一眼滿臉不悅的武將們,不動聲色的點頭:“許僉事但說無妨。”

得到楚州都指揮使的默許,許新年松了口氣,反問在場將領:“我們的目標是什么?”

一位武將皺眉,沉聲回復:“自然是殺退拓跋祭的大軍,入北方馳援妖蠻。”

許二郎頷首:“所以我們真正的目的是馳援妖蠻,而不是與拓跋祭死戰。”

“這有什么區別?”有武將嗤笑的發問。

許二郎看了一眼楊硯,見他凝神聆聽,沒有打斷的跡象,便說道:

“當然有,行軍打仗,攻城為下,攻心為上。以最小的代價取得勝利,才是我們要做的。若是只知道蠻干,以士卒生命填出一個勝利,是粗.........”

“咳咳咳!”楚元縝突然咳嗽,打斷了許新年的發言。

“攻城為下,攻心為上,是許七安所著兵書中的觀念,你們可能沒有看過,此書名為孫子兵法,許寧宴近來所著。對了,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許七安的堂弟,今科二甲進士,嗯,許僉事你繼續。”楚元縝微笑道。

許銀鑼竟會兵法?攻城為下,攻心為上,妙啊..........

原來這位白面書生是許銀鑼的堂弟.........

眾武將念頭涌動,知道許新年是許銀鑼的堂弟后,紛紛收起了不悅的情緒,調整了態度。

方才嗤笑發問的武夫,露出友善的笑容,道:“許僉事,您繼續說,我們聽著。”

態度截然不同。

許七安為楚州城三十八萬百姓伸冤,為楚州布政使鄭興懷雪冤的事跡,早已傳遍楚州。

在場的軍官里,部分是楚州本地人,這群人對許七安敬若神明,感恩戴德。

當然,不是本地人的士卒、軍官,對許銀鑼同樣懷著敬意,說起他時,誰不吹噓幾句,豎起大拇指?

這位沒有規矩的白面書生,既然是許銀鑼的堂弟,那他就不是沒規矩,而是和堂哥一樣,都是敢于直言,且才華橫溢的人杰。

嗯,才華橫溢還有待確認,但不妨礙眾武將對他另眼相看。

許辭舊臉皮還是薄了些啊,有一個聲望恐怖的堂哥都不知道利用,早點搬出來,誰不賣你面子?非要我來幫你.........楚元縝搖搖頭。

我又不需要大哥的庇佑........許新年傲嬌的嘀咕一下,深吸一口氣,繼續道:

“擺脫拓跋祭才是我們的目標,靖國留下這支軍隊在楚州邊境,就是為了牽制我們,消磨我們的兵力,為他們殺妖蠻創造時間,減輕壓力。

“倘若我們真的死斗,哪怕贏了,也只是局部勝利,對大局并沒有益處。”

姜律中皺了皺眉:“這個道理我們知道,你的想法是?”

武將們紛紛看著他,這些道理他們懂,但不殺敵,如何北上馳援?

許新年環顧眾人,道:“我方的優勢是人多,我認為,抓住這一點的優勢,并不是以多打少,而是合理的利用數量,調配軍隊。”

他停頓了一下,道:“為什么不派大軍繞道呢。”

聞言,眾將領無比失望。

只有楊硯和姜律中凝眉沉思。

“怎么繞?不解決拓跋祭,貿然繞道,然后等著被人家包餃子?”

“許僉事,你的辦法,嗯,還是可以的,只是不適用于這個時候。”

武將們委婉的說。

這個許僉事,和他大哥比起來,差的太多了。

許新年雙手往桌面一撐,淡淡道:“且聽我說完,方才我聽你們說過,拓跋祭軍隊的數量,統合起來,大概一萬八千人,對否?”

楊硯的副將點頭:“不包括后勤和民兵的話,確實如此。”

許新年問道:“一萬八千人,攻城如何?”

一位武將笑道:“癡心妄想。別說楚州城,縱使是一座小城,僅憑一萬八千人,也不可能攻破。再說,邊境防線數百個據點,隨時可以馳援。”

楊硯的副將補充道:“我們已經堅壁清野。”

許新年笑了:“既然如此,我們再從楚州抽調一萬兵力,不是難事吧。”

楊硯的副將沉吟道:“你們帶來的兩萬人馬,有一萬留在楚州城,把那批人馬調過來,倒是沒問題。也不會影響守城。”

許新年笑容加深:“那我再冒昧的問一句,面對拓跋祭,不求殺敵,只求纏斗、自保,多少兵力足夠?”

這回是楊硯回答:“兩萬兵力綽綽有余,此地離楚州不遠,調配的好,楚州守兵可以馳援,那么一萬五就夠了。”

許新年頷首:“保守估計,還是留兩萬。而此時軍營,有四萬多士卒。抽出兩萬,與楚州城的一萬軍隊會和。這三萬人馬繞道深入北境,和妖蠻會師。

“至于拓跋祭這邊,留下兩萬人馬纏斗,迷惑對方,這樣就不用擔心他們會包餃子。”

軍帳里靜了一下,眾將領不再說話,各自衡量此計的可行性。

“我們還有術士,望氣術能助我們索敵,縱使他們反應過來,北上馳援,咱們也能拖住對方。”

“敵動,咱們就動。敵不動,咱們就跟他們拖。如此一來,既能馳援妖蠻,又能拖住拓跋祭這一萬八千人馬。”

“唔,雖然不是很爽,但這個計策確實可行.........”

在場武將經驗豐富,許新年這個計策行不行,稍一權衡,心里就能有個大概。

軍帳里,高級將領們看許新年的目光,多了幾分認同,至少對他的腦子有了認同。

認為他是一個可以參與議事的人物了。

楊硯吐氣微笑:“不錯,此計可行,細節方面,得再商議。”

軍帳里,高級將領們看許新年的目光,多了幾分認同,至少對他的腦子有了認同。

認為他是一個可以參與議事的人物了。

許新年吐出一口氣,他并沒有因此驕傲,軍帳議事,想出一個好點子,不代表就真的是天才。在場這些將領,肯定也有靈光一現,出謀劃策的時候。

行軍打仗,也不是光靠一個計策就夠的。里頭的學問太深厚了,深厚到軍營的茅廁安排在什么方位,都有獨特的講究。

辭舊確實有兵法天賦,缺的是指揮作戰的能力,目前當個軍師倒是不錯.........楚元縝暗暗點頭。

...........

“國師明察秋毫!”

許七安先吹捧了一句,接著分析道:“地宗道首與元景帝確實有勾結,這是這能說明什么呢?早在楚州時,我便已經知道此事。”

再說,地宗道首現在六親不認,滿腦子都是干壞事和干女人,他這條線根本沒有查的必要吧?

傾城傾國的美人國師,輕飄飄的看了他一眼:“查案不是你在行的事么,若是我知道,還需要你去查?”

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

接下來,洛玉衡詢問了幾句他修為的事,并指點了他心劍的修行。得知許七安卡在“意”這一關后,洛玉衡沉吟許久,道:

“招數是招數,意是意,沒有意。你現在要做的是領悟意,而不是融合招數,本末倒置了。”

可我沒有“意”啊,如果白嫖屬于意,我現在已經四品巔峰了小姨..........許七安聳拉著腦袋。

“欲速則不達,旁人要花費數年,十數年才能領悟,你不過修行了一個多月。”洛玉衡告誡道:“不用著急。”

頓了頓,她又補充道:“但我希望,你在兩年之內,修成意。”

嗯?為什么要兩年之內,有什么講究么.........許七安點頭:“我會沉下心的。”

洛玉衡頷首,沒再多說,化作金光遁去。

但她沒有返回靈寶觀,當空一個折轉,降落在離許府不遠的一座小院。

不大的院子里開滿了各色鮮花,空氣都是甜膩的,一個姿色平庸的婦人,愜意的躺在竹椅上,吃著早熟的橘子,一邊酸的齜牙咧嘴,一邊又耐不住饞,死忍著。

“你怎么又來我這里了,萬一被人發現怎么辦?”慕南梔沒好氣的說道。

“除了監正,沒人能看到我。”洛玉衡淡淡道:“如果你覺得監正會覬覦你美色,那我就不來了。”

“那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慕南梔嗯嗯兩聲。

洛玉衡不搭理她,徑直走到水缸邊,看了一眼長勢喜人的九色蓮藕,滿意點頭。

“最近日子過的不錯。”她挪開目光,審視著王妃。

“感覺腰粗了。”王妃掐了掐自己的小腰,抱怨道:“都怪許七安那個狗賊,總是帶我出去吃大餐。”

洛玉衡笑了笑,以前她還是淮王正妃的時候,山珍海味應有盡有,她卻總是不愛吃,而今成了市井里一個平庸的小婦人,吃著粗茶淡飯,胃口卻比以前好了。

困在王府二十年,她終于自由了,眉眼間飛揚的神采都不同了。

此時的她,若是展露出真面目的話,一定是世間最動人的女子。

洛玉衡漫不經心道:“許七安要離開京城,你會隨他去嗎?”

王妃連忙搖頭,否認:“當然不去啊,我憑什么跟你走,我又不是他小妾,我只是借他一些銀子,暫居他的外宅。”

洛玉衡對這個回答很滿意,淡淡道:“記住你的話,你要是出爾反爾,我就把你賣到窯子里。”

慕南梔狐疑道:“與你何干!”

洛玉衡不搭理。

王妃丟過去一只橘子:“給你嘗嘗,我今早上集市買的,可貴了。”

洛玉衡揮了揮手,把橘子打回去,看也不看:“我不吃。”

王妃就說:“嘖嘖,真羨慕你這種不上茅廁的女人。”

洛玉衡眉頭微皺:“你現在說話的樣子,就像一個粗鄙的市井婦人。”

王妃嘿嘿嘿的笑。

...........

另一邊,許七安思忖著如何在地宗道首這里尋求突破口。

“地宗道首肯定是不能去查的,首先我不知道地宗在哪,知道也不能去,金蓮道長會舉報我送人頭的。但現在,龍脈那邊不能再去了,因為太危險,也沒收獲。

“起居錄已經看完,沒有重大線索,我該怎么查?不對,我要查的到底是什么?”

許七安復盤了一下自己的線索和思路,起先,他查元景帝是因為對方支持鎮北王屠城,付出與回報不成正比,這里頭很有問題。

查了這么久,元景帝確實有大問題,但具體是什么問題,許七安沒有一個明確的答案和方向。

“我要做的是揭開元景帝的神秘面紗,魂丹、拐賣人口、龍脈,這些都是線索,但缺乏一條線,將他們串聯。魂丹里,有地宗道首的影子,龍脈同樣有地宗道首的影子.........

“洛玉衡的思路是對的,地宗道首也許就是這條串聯一切的線。但我該怎么尋找切入點?

“我也陷入思維誤區了,要找切入點,不是非得從地宗道首本人入手,還可以從他做過的事入手。去一趟打更人衙門。”

他當即出了府,騎上小母馬直奔打更人衙門。

到了打更人衙門口,馬韁一丟,袍子一抖,進衙門就像回家一樣。

守門的侍衛也不攔著,還給他提韁看馬。

進衙門后,找了一圈,沒找到宋廷風和朱廣孝兩個色胚,也許是趁著巡街,勾欄聽曲去了。

好在李玉春是個敬業的好銀鑼,看見許七安來訪,李玉春很高興,一邊高興的拉著他入內,一邊往后頭猛看。

“放心,那個邋遢姑娘沒有跟來。”許七安對這位上級太了解了。

“不,別說,別說出來........”

李玉春用力擺手:“時至今日,我想起她,依舊會渾身冒雞皮疙瘩。”

看來鐘璃給春哥留下了極重的心理陰影啊,都有兩室一廳那么大了........許七安沒有廢話,提出自己拜訪的目的:

“頭兒,我想看一看當初平遠伯人販子的供狀。”

“好辦,我讓人給你取來。”李玉春沒有多問,招手喚來吏員,吩咐他去案牘庫取。

這類案子的卷宗,甚至都不需要打更人親自前去,派個吏員就夠了。

兩人坐下來喝茶閑聊,李玉春道:“對了,廣孝年底要成親了,日子已經定下來。”

“這是好事!”

許七安露出由衷的笑容,心說朱廣孝終于可以擺脫宋廷風這個損友,從掛滿白霜的林蔭小道這條不歸路離開。

去年云州查案的途中,朱廣孝便說過等云州案結束,便回京城與青梅竹馬成親。

又要交份子錢了啊..........許七安笑容底下,藏著來自前世的,本能的吐槽。

說起來,上輩子最虧的事情就是沒有結婚,大學同學、高中同學,幼時伙伴紛紛結婚,份子錢給了又給,現在沒機會要回來了。

想想就心如刀絞。

不多時,吏員捧著人牙子組織的卷宗返回,厚厚的一大疊。

當初平遠伯死后,人牙子組織的大部分頭目、嘍啰都被抓獲,只有極少一部分在逃。入獄的那些人早已被拖到菜市口問斬。

只留下審訊時的供狀。

許七安直接略過小嘍啰的供狀,重點閱讀組織內部小頭目們的供狀。

組織名義上的首領是一位叫做“黑蝎”的男人。

黑蝎身份神秘,當初打更人衙門還沒來得及鎖定此人,恒遠就殺死了平遠伯,打亂了打更人的計劃。

至于這些小頭目們,他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為平遠伯服務,只負責誘騙、擄走落單的孩子和女人,乃至成年男性。

男性賣去當奴隸,當苦工,女性則賣進窯子,或留下來供組織內兄弟們玩弄。

對于平遠伯暗中向皇宮輸送人口的事,更加毫不知情。

“以平遠伯的身份,肯定不會親自出面接洽人牙子組織,這個黑蝎是個重要人物。打更人還沒來得及鎖定他,恒遠就殺到平遠伯府了.........”

許七安吸了口氣,“浮香故事里的蟒蛇,會不會指這個黑蝎?他知道打更人在查自己,于是偷偷匯報了元景帝,得到元景帝授意后,便將信息透露給恒遠,借恒遠的手殺人滅口?”

這個猜測在腦海里閃過。

也僅僅只是閃過,黑蝎的下場,要么逃出京城,遠走高飛,要么已經被滅口。

這個人沒有查的必要。

許七安繼續閱讀供狀,看著看著,一個不起眼的小細節,吸引了他的注意。

有一份供狀,出自一位叫“刀爺”的小頭目,刀爺交代的供狀里,提到自己入行時,是跟了一個叫鹿爺的前輩。

這個鹿爺呢,自稱人牙子組織的元老,刀爺年輕時就是跟著他混的。鹿爺年紀大了,慢慢的退下來,便扶持這位心腹上位。

這條信息最大的問題是,刀爺二十出頭入行,而今四十有三。

在刀爺之前,還有一個鹿爺,這意味著,人牙子組織存在時間,至少三十年。

人牙子組織至少存在了三十年,這是保守估計,元景帝修道不過二十一年...........許七安深吸一口氣:

“這個鹿爺的家人還在嗎?”

他把那份供狀遞給李玉春看。

李玉春搖頭:“這案子不是處理的,不太清楚,我幫你去問問。”

他拿著供狀,起身離開,大概一刻鐘后,李玉春返回,說道:

“鹿爺早就病死了,按照大奉律法,略賣人口,視情節輕重判處凌遲、斬首、流放、杖責。父死子償,罪降二等。

“鹿爺的罪行,得判凌遲。因為病死的緣故,他兒子償還,罪降二等,當時就已經流放邊陲了。鹿爺的結發妻子倒還活著。”

許七安一口喝干茶水,起身,道:“帶我去找她。”

.............

鹿爺早年間雖斂財無數,但深知自己職業“兇險”,早早的留了后手,在內城購置了一套宅院,留下不少財產。

他兒子流放后,鹿爺的發妻帶著家眷住進了內院,本來依舊可以過上錦衣玉食的生活。

奈何打更人都是一些滾刀肉,隔三差五的敲詐人販子的家人,把他們賺的黑錢統統榨干。

于是鹿爺的家眷又搬回了外城,如今在北城一個小院里的生活,一個孫子,一個兒媳,一個祖母。

李宇春的帶著許七安敲開了小院的門,開門的是個姿色不錯,神情軟弱的婦人。

她正在漿洗衣衫,穿著粗布裙,分外樸素。

院子里一個孩子在騎竹馬,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婦人灑料養雞。

看到李宇春的打更人差服,老婦人和小婦人臉色大變。后者唯唯諾諾,渾身發抖,前者則潑辣的很,簸箕一丟,又哭又叫:

“官兵欺負人了,官兵又來欺負人了,你們逼死我算了,我就算死也要讓鄉親們看看你們這群王八蛋的嘴臉..........”

老婦人年輕時想來也是彪悍的,倒也不奇怪,畢竟是人牙子頭目的發妻。

李玉春上前踢了幾腳,喝罵道:“閉嘴,再吵吵嚷嚷,就把你孫子抓去賣了。”

似乎觸及到了老婦人的逆鱗,她果然安靜了,怨毒的瞪著李玉春和許七安。

許七安把院門關上,繞過一坨坨雞屎,邁步到老婦人面前,沉聲道:“問你幾個問題,老實回答。”

等老婦人點頭,他問道:“鹿爺是人牙子組織的元老?”

老婦人眼神閃爍,道:“什么元老不元老的,我一個婦道人家,我什么都不知道。”

“哦,什么都不知道。”

許七安恍然點頭,拉扯著小婦人往屋子里去,獰笑道:“小娘們長的挺標致,老子進屋爽一次。”

尷尬的是,小婦人漲紅了臉,偷偷打量許七安,竟然沒叫。

許七安惱羞成怒道:“再賣到窯子去。”

小婦人這才尖叫起來:“娘,快救我.........”

“把這小兔崽子也賣了。”他又補充道。

老婦人急忙抱住小孫子,大聲道:“別,別,我什么都說,什么都說。”

老婦人告訴許七安,鹿爺原本是個游手好閑的混子,整日無所事事,好勇斗狠,結交了一群市井之徒。

直到有一天,有人托他“弄”幾個人,再后來,從委托變成了收編,人牙子組織就誕生了,鹿爺帶著兄弟們進了該組織,就此發跡。

“這些是什么時候的事?”許七安詢問。

老婦人回憶了一下,皺著眉頭,道:“沒記錯的話,是貞德26年。”

貧苦生活迎來轉折之年,對她意義極大,印象還算深刻。

貞德26年,怎么有些耳熟啊.........許七安心里嘀咕了片刻,身軀陡然一震,表情登時凝固在臉上。

先帝起居錄記載,貞德26年,先帝邀請地宗道首進宮論道。

先帝起居錄記載,貞德26年,淮王與元景在南苑深處狩獵,遭遇熊羆襲擊,隨身侍衛死傷殆盡。

貞德26年,有人托鹿爺秘密劫掠人口,而這些人口,被秘密送進皇宮。由此可以推測,平遠伯府的土遁術陣法,建于貞德26年。

全都在同一年。

過了很久很久,許七安用盡全身力氣般,喃喃自語:“地宗道首.........”

...........

PS:大章奉上,算是彌補最近更新不夠給力。求訂閱求月票。

卡文了,更新晚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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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奉打更人 ()”

寫了兩千字,感覺不是很滿意,就刪了。重新寫,所以今天更新會晚一些,盡量保證在十二點前。

第223章 南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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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景帝的一切異常,都與貞德26年的某件事有關,都與地宗道首有關...........

    我猜的沒錯,地宗道首是串聯所有線索的那根線,他與當年的事脫不了干系。這樣的話,下一步去查什么,去哪里查,已經很清晰了。

    下一個追查的目標是皇家獵場——南苑!

    少年時的淮王和青年時的元景帝,在南苑遭遇了猛獸的襲擊,侍衛死傷殆盡,最終淮王生撕熊羆,解決危機。

    這一段描述漏洞太大了,兩位皇子的侍衛,其中肯定有高手,而且數量不少,什么熊羆能把大內高手殺光?

    黑熊精么?

    我當時就覺得不太合理,只是沒有前后對照的線索,單看這段信息,說明不了太多的問題。

    畢竟起居錄是可以被修改的,不排除起居郎或先帝在為淮王造勢吹噓,篡位歷史強行抬高形象這種事,皇室做的太多了。

    許七安內心念頭閃爍,表面卻漸漸收斂了震驚,變的正常,他看向李玉春:“頭兒,走吧,我已經得到想要的答案。。。”

    李玉春頷首。

    老婦人看著兩人跨出院門,看著身影消失在門口,緊緊抱著孫子,嘟囔道:“這群官府走狗什么時候良心發現了?”

    她旋即看向兒媳,見她兀自盯著院門,怒火直沖頭頂,尖聲怒罵道:

    “小蹄子,看到俊俏男人,腿都合不攏了。老娘只要還活著,你就別想改嫁,別想偷漢子,守活寡守到我死再說。”

    ............

    告別李玉春后,許七安騎上心愛的小母馬,飛快的返回許府。

    他奔回房間,在書架上找到二郎留下的先帝起居錄,紙頁“嘩啦啦”的翻動,停在貞德26年。

    草書內容他看不懂,但是日期他還是能勉強看懂的。

    “我沒記錯,確實是貞德26年,這一年,地宗道首入宮。這一年,平遠伯正式向皇宮輸送人口。這一年,淮王和元景在南苑遭遇熊羆..........

    “另外,先帝起居錄終止于貞德30年,也就是說,四年后,先帝去世了。嗯,我沒看過史書,問一問學霸們。”

    許七安在書桌后坐下,取出地書碎片,他剛要傳書,手指猛的一頓,改為私聊,精神力勾連一號地書碎片。

    一號不搭理他,并給了他“一巴掌”。

    許七安鍥而不舍的發起私聊,一號見狀,便沒有再拒絕,接受了他的傳書:【什么事。】

    【三:先帝是什么時候賓天的。】

    【一:貞德30年,你問這個作甚。】

    【三:當然是查案相關,我還有些事要問,南苑的具體情況告訴我,越詳細越好。特別是貞德26年時的情況。另外,先帝在世時,身體狀況如何。有沒有隱疾?因何病故?】

    【一:南苑是皇家獵場,在南城京郊,方圓兩百六十里。南苑有四座行宮,以東南西北四座門命名,南苑為禁苑,苑內幾乎不住人,不耕種,只有海戶負責管理。】

    海戶?嘿,專業養魚么,那我這個海王也是海戶...........許七安嘿了一聲,傳書道:

    【三:海戶是什么?】

    【一:宮里容不下的凈身之人。】

    許七安夾了夾腿:“.........”

    【一:至于貞德26年的情況,我就不清楚了,至少現在不能回答你。】

    停頓幾秒,一號傳書:【先帝賓天前一年,身體已經很糟糕,堅持一年后病故。隱疾方面,我需要查卷宗才能回答你。】

    【三:這件事就交給你了,希望你能盡早給我答案。我這邊查到了一些線索,還不能完全確定,得等你的反饋。】

    以懷慶旺盛的好奇心,她肯定會竭盡全力的完全任務,然后從自己這里獲取案件進度。

    這就是懷慶的好處,要是換成裱裱,小話本一看,什么都忘了。

    ..........

    東北三國,靖國在最北方,緊鄰著北方妖族的地盤。炎國在中央位置,直面了大奉的三州之地。康國則南邊,是一個鄰海的國家。

    三國各有各的特色,靖國鐵騎驍勇無雙,山海關戰役后,北方蠻族從九州第一鐵騎的寶座跌落,靖國順勢問鼎至高。

    炎國境內遍布險峰峻嶺,大部分的重要城池都建在易守難攻之地,靠著地利防守,穩如泰山。

    此外,炎國居民以狩獵為生,擅射。

    除了占據地利外,炎國還有一個王牌軍隊,便是飛獸軍。

    《九州地理志·東經》:東桐山多蒼玉。有木焉,其狀如楊而赤理,其汁如血,其名曰芑。挈狗以此為食。

    挈狗是一種異獸,展翼三米,狗頭鼠尾,日飛五百里。

    東桐山就在炎國中部,與金木部的羽蛛一樣,炎國擁有制空軍隊。

    缺點是,挈狗軍的數量比火甲軍還要稀少,一般作為殺手锏使用。

    炎國邊境,定關城。

    作為邊境的大城,定關城有充足的兵力、物資,以及軍備,防守大奉軍隊的進攻綽綽有余,而如果巫神教要阻止軍隊進攻中原,定關城可以做到迅速出擊,因為它本身就處在隨時可以作戰的狀態。

    兩天前,定關城進入了最高警戒狀態,禁止兩國商人出入,禁止平民出入,城中軍隊徹夜不息的巡邏,城外斥候不斷傳回密信。

    大奉軍隊來了!

    東北邊境安穩了這么多年,戰火終于要重啟。

    禿斡黑穿著鮮亮的甲胄,腰胯彎刀,在副將等下屬的簇擁下,登上了定關城的城頭,遙遠極遠處的平原。

    他是定關城統兵,軍方最高領導人。

    朝陽初升,入秋了,蒼青翠綠的山頭多了一抹許黯淡的枯黃。

    “都說魏淵是大奉軍神,本將一直想知道,那魏淵能不能吃下我炎國固若金湯的定關城。”禿斡黑淡淡道。

    他是炎國軍隊里的青壯派,當年山海關戰役時,還只是底層軍官,負責留守國土。

    對于魏淵,聞名已久。

    “戰場上運籌帷幄,能勝過魏淵的,應該是沒有了。縱使是夏侯玉書,在我看來,也差了魏淵許多。”滿臉絡腮胡的副將感慨一聲,繼而冷笑:

    “但兩軍廝殺與城池攻守可不是一回事,將軍,若是能讓魏淵折戟在定關城,您將成為九州炙手可熱的人物。”

    自古戰爭難,攻城最難,往往需要投入十倍,甚至十幾倍的兵力。若是遇到一些占據地利的城池.........再厲害的將領也會頭疼,望而卻步。

    硬要啃,甚至會扭轉一場戰爭的結局。

    歷史上,類似的例子很多。

    禿斡黑笑了起來,緩緩道:“不可大意。”

    他心頭一片火熱,兩軍廝殺他沒信心打贏魏淵,守城的話,恰是他的強項。否則也不會得炎君倚重,成為邊關統兵。

    定關城左鄰濤濤大河,右依陡峭山峰,固若金湯,為了增強地利,禿斡黑派人進山鑿石,耗時兩年,除了行軍的主干道,城墻兩側亂石嶙峋。

    攻城車、梯子休想靠近,費力清理的話,就是活靶子。

    “嗷.........”

    沉雄的咆哮聲從遠處天空傳來,城頭的將領、士卒們立刻聽出這是挈狗的叫聲。

    循聲望去,一道黑影從遙遠處飛來,漸漸變的清晰,是一名挈狗伺候。

    狗頭鼠尾的飛獸,降落在寬敞的馬道上,收攏雙翼,猩紅的兇睛凝固,望著前方,宛如人族士兵站崗。

    挈狗身上纏著堅固的皮革套,連接著背上的斥候,斥候解開大腿和腰部的“安全帶”,從鳥背躍下,匆匆跑到禿斡黑面前,抱拳道:

    “大將軍,大奉軍隊離定關城只有二十里。”

    城頭眾人臉色頓時一肅。

    禿斡黑沉吟片刻,道:“傳我手書:吾乃定關城守將禿斡黑,久聞汝大名,然于吾眼中,不過是個欺世盜名的閹人...........”

    幕僚迅速攤開紙張、筆墨,奮筆疾書。

    禿斡黑的手書沒有其他內容,通篇都是在辱罵魏淵,罵他打贏山海關戰役是運氣,罵他欺世盜名,罵他是個絕戶的閹人,甚至把他祖宗也罵進去了。

    怎么難聽怎么罵,怎么惡毒怎么寫。

    最后,他提出要和魏淵一較高下,要讓大奉軍神折戟沉沙,翻譯成白話就是:有種你上來啊。

    幕僚寫完,吹干墨跡,笑道:“大將軍此計,是為了激怒魏淵?”

    禿斡黑頷首:“只是目的之一。”

    幕僚虛心問道:“還有其他目的?”

    禿斡黑倨傲冷笑:“老子就是想辱罵這閹人。”

    城頭一片哄笑,嚴肅的氣氛淡去不少。

    禿斡黑又道:“以魏淵的水準,怕是沒那么容易激怒,所以,每過一刻鐘,我們就罵一次。大家一起罵,人多話多嘛。”

    副將哈哈笑道:“能羞辱大奉軍神,快事一樁。”

    城頭笑聲更大了。

    ............

    京城。

    東宮,臨安正和她的太子哥哥下五子棋,太子有些不耐煩,但又忍著性子陪她。對于一個愛撒嬌,又漂亮的胞妹,幾乎沒有哥哥會不寵愛。

    “不玩了不玩了........”

    臨安負氣的丟掉棋子,鼓著腮抱怨:“心不在焉的,太子哥哥根本不想陪我。”

    是話本不香了,還是毽子不好玩了,又或者是懷慶最近不夠討厭?太子心里嘀咕,無奈道:

    “臨安,本宮事務繁忙,哪有時間陪你玩這種無聊的小把戲。”

    臨安小眉頭皺起:“讓下人陪著玩有什么意思,我想和太子哥哥玩嘛。”

    宮女太監陪著玩,又怎么可能比得了親人的陪伴。

    臨安小時候就是太子的跟屁蟲,穿著小裙子,矮矮的一小只,太子跑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再長大一些,就被陳妃慫恿著找懷慶的麻煩。

    這時,宦官小步來到門口,細聲道:“太子殿下,懷慶公主來了。”

    兄妹倆對視一眼,太子嘀咕道:“她來東宮作甚。”

    當即讓太子引著懷慶進來,俄頃,穿著素色宮裝,五官絕美,清麗如畫的懷慶,跨入門檻,朝太子行了一禮,然后看了一眼臨安。

    “懷慶,找本宮何事?”

    太子不冷不熱的語氣,問道。

    懷慶淺笑一聲:“聽說太子這里有閻畫圣的《秋獵圖》,秋獵在即,本宮突發雅興,想帶回去臨摹。”

    太子猶豫一下,道:“本宮稍后派人給你送去。”

    雖然大家的母親在后宮撕逼撕的熱火朝天,但塑料兄妹情還是要維護一下的。

    要秋獵了呀.........裱裱眼睛一亮,喜滋滋道:“太子哥哥,我們去南苑狩獵吧。”

    太子聞言,眉頭緊皺,搖頭道:“好端端的去南苑做什么,路途遙遠。”

    裱裱不停的扭著腰子,撒嬌道:“一點都不遠,一點都不遠,騎馬去就好啦。太子哥哥,帶我去嘛。”

    太子最受不了她這一套,但也最吃她這一套,就像元景帝那樣。無奈道:“好好好,今日我先安排一下,明日一早便去。”

    他手頭還有事,趁機把臨安和懷慶打發走。

    秋獵是盛事,自打元景帝沉迷修道,便極少舉行秋獵,往年皇子皇女們會自行去南苑狩獵,只需要報備一下。

    對于臨安來說,狩獵是最開心的事,這和她能不能開弓沒關系。

    便好比許七安上輩子,有些女孩子沉迷打游戲,這和她們是菜雞也沒關系。

    臨安回府后,一位小宮女立刻上前匯報,道:“殿下,方才懷慶公主來找過您。”

    懷慶找我?那她剛才在東宮為何半句話不與我說?臨安眨了眨眸子,做出茫然的小表情。

    哎呀,不管了,先看話本,明兒去南苑狩獵.........

    ............

    深夜。

    睡夢中的許七安,感覺大腦被人敲了一下,這屬于元神方面的反饋,并不是真的被人敲了腦瓜。

    房間里能敲他腦瓜的只有一人一刀,鐘璃一般是輕輕的腿,細聲細氣的喊他。

    太平刀的話,就是“當當當”的用刀頭戳他,不會這么溫柔。

    元神層面的反饋,有人找我私聊了.........許七安半瞇著眼,伸手抽出地書碎片,接著,他知道是誰找他私聊了。

    一號,懷慶。

    接受懷慶的私聊請求后,他傳書道:【為何三更半夜的傳書,難道閣下沒有xing生活的嗎。】

    .........

    PS:抱歉,更新晚了,大奉拖更人表示很慚愧,很愧疚,明天早上再寫一個大章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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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賣報小郎君所寫的《大奉打更人》為轉載作品,大奉打更人最新章節由網友發布,找書苑提供大奉打更人全文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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