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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任務難度超高
大奉打更人全文閱讀作者:賣報小郎君加入書架

許七安嘗試小跑,“如履平地”不受阻礙,他當即把佛子的事拋到腦后,那位顏值爆表的琉璃菩薩被監正打傷,兩三年無法離開阿蘭陀。

護法金剛,乃至其他羅漢,即使對自己有威脅,但只要懂得迂回、繞路,規避危險,羅漢也不是那么可怕。

打不過,還可以跑。

而面對琉璃菩薩擅長速度和控制的一品高手,逃都逃不走。

柳蕓步履艱難的走著,當走入這條菩薩羅漢分列兩側的道路后,巨大的威壓從天而降,這股難言的壓力并不施加肉身,而是施加于人們的內心。

每完全走一步,就對佛門多一分認同,就像經歷一個緩慢的洗腦過程。

之所以步履艱難,是因為原本的思想再與這股外來的理念相抗衡。

但凡有智慧有主見的生靈,對于洗腦都是本能的抗拒。

這樣的情況在她的預料之中,身為雷州本地江湖勢力,她接觸過不少曾經渴望遁入空門的“信徒”,這些信徒雖然最終失敗,但從浮屠寶塔出來后,愈發的虔誠。

“我可以試著接受這種“灌輸”,主動接納這份認同感,這樣會不會讓我的速度更快一些?”

她做了相應的嘗試,驚喜的發現速度果然快了幾分。。

由此得出結論,資質好,用心接納佛門理念,會讓速度變的更快,但最核心的是其他的東西,因為她的速度僅僅是快了一些,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夸張。

至于那個核心是什么,柳蕓沒有想明白。

這時,她的余光看見一道人影從自己身邊經過。

這么快?

她愕然的凝神看去。

“我先走一步!”

察覺到她注視的許七安,平靜的頷首,然后,平靜的走遠了。

看著他遠去的身影,柳蕓腦海里只有四個字:閑庭信步。

她慢慢的張大嘴巴,瞪大眸子。

“完全不受影響?他,他怎么可能完全不受影響。就算是佛門的僧人,也明顯受到了壓制,可他根本與平時一樣。”

柳蕓腦子里亂糟糟一片,想不明白緣由。

就這樣,許七安趕超了一個又一個雷州本地土著,在他們瞠目結舌的眼神里,一騎絕塵。

那些專心致志邁步的匹夫們,木然的看著這一幕。

“這,這怎么回事?”

“我們走的不是一條道嗎,為什么他能做到這么輕松。”

許多人因此駐足旁觀,驚嘆的議論起來。

率先聽到身后議論聲的,是袁義、李少云、東方姐妹和雙刀門主湯元武。

他們處在中間位置,能聽到身后的驚嘆聲和議論聲。

東方姐妹疑惑的扭頭看去,花容微變,視線里,那道青衣緩步走來,沒有卡頓,輕松悠然。

“咦?”

扛著長槍的李少云猛的回身,槍桿隨之橫掃,身邊的都指揮使袁義頭一矮,躲過了槍頭的橫掃。

正要訓斥這個下屬,可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頓時滿臉愕然。

“喂,你怎么做到的,能分享一下經驗嗎。”李少云咧嘴笑道。

東方姐妹和袁義、湯元武登時看過來。

許七安沒有停下腳步,冷淡的回應一句:“天賦能分享嗎。”

李少云張了張嘴,無言以對。

等那襲青衣走遠,他嘀咕道:“乃乃的,這是天生當和尚的料啊。”

你特么才是當和尚的料........許七安嘴角一抽,加快腳步。

袁義瞇著眼,目光一直在他雙腳,低聲道:“毫無凝滯,這怎么可能。”

東方婉清秀眉緊蹙:“姐姐,這人處處透著古怪。”

東方婉蓉臉色嚴肅的“嗯”了一聲,傳音道:

“他會比三花寺的僧人更快一步進第二層。但是沒關系,佛門的和尚說,第二層早已被師尊的力量侵蝕,他會被困在那里。”

“但也不能讓他順利超越我們。”

端木婉蓉搖頭:

“你還沒察覺出來嗎,塔內有戒律,難以動手,至少第一層有戒律。浮屠寶塔是供奉舍利子和囚禁高手的法器。要是輕易就能動手,還怎么囚禁高手?”

東方婉清高聲道:“凈心大師,看你后面。”

后面?前頭的和尚們回頭看來,他們的眼睛一點點的瞪大瞪圓,不敢置信的表情凝固在臉上。

縱使是凈心和首座恒音這樣的禪師,心里也泛起荒誕的感覺。

在佛門菩薩和金剛的“注視”下,一個外人,竟走的這般輕松自在,反觀他們這些佛門弟子,“步步為營”,亦要深受壓制。

“施主是何人?”

凈心停下腳步,望著越來越近的許七安。

眾僧死死的盯著他。

我是你們佛門永遠也得不到的男人...........許七安腳下不停:“大奉武夫。”

雙方擦身而過。

佛門僧人們愣愣的看著他的背影。

凈心和尚收回目光,凝視著手里的鏡獸淚珠凝結成的珠子。

度難師叔,應該看見剛才這一幕了。

..........

塔外。

伊爾布的聲音回蕩:“度難,此人是誰,為何能在浮屠寶塔內來去自如?”

盤龍主持手托寶珠,褶皺橫生的老臉一片嚴肅。

周圍的溫度忽然高了許多,一陣熱浪刮來,度難金剛的身影出現在盤龍主持身側,伸手奪過寶珠,凝神端詳。

慕南梔好奇的打量著突兀出現的度難,這個和尚身高九尺,高大魁梧,腦后燃起永不熄滅的明亮火環。

這就是佛門的護法金剛?

小白狐蜷縮在她懷里,瑟瑟發抖,道:“好,好燙,好燙.........”

慕南梔抱緊小白狐,連連后退,直到它小小的身子不再發抖才停下來。

度難金剛一邊端詳,一邊道:

“浮屠寶塔第一層有戒律之力,法寶不會出問題,只能是這位施主有問題。能在第一層自如行走的,只有同樣掌控戒律的菩薩和羅漢。

“即便是我進入其中,也會受到影響。”

伊爾布哼道:“你是說,此人位佛門的菩薩或羅漢?”

度難緩緩搖頭:“當年法濟菩薩將浮屠寶塔置于此地時,設下禁止,四品之上,無法進入。羅漢進不去,菩薩想要進去,唯有強行破開禁制。”

“那如何解釋眼前發生的?”

伊爾布問。

度難金剛不語,他心里閃過一個猜測:也可能是羅漢轉世,與佛門有因果,因此可以無視戒律,直達佛陀金身之前。

伊爾布沉吟片刻,道:“罷了,所幸他也過不了第二層。”

李靈素在遠處旁聽了兩名超凡人物的對話,齜了齜牙,徐謙這糟老頭子,究竟是什么人物?

又和佛門扯上關系了?

與司天監關系非同尋常,身懷多種蠱術,現在又疑似與佛門有極大淵源,他究竟是誰.........

...........

不多時,許七安順利的走到佛陀金身前,抬頭仰望高大如山的金身,恢弘壯闊。

“浮屠寶塔只有三層,第一層是用來考核人才的,難度不大,危險性幾乎沒有。那么,第二層或者第三層,可能就是封印神殊和納蘭天祿的地方。

“我既要搶回龍氣,又要解開神殊封印,還要阻止他們釋放納蘭天祿,任務有點重啊..........

“依附在法寶上的龍氣該怎么收取?總不能殺死法寶吧。一品菩薩的法寶,怎么看都只有被反殺的結局。”

許七安沒有急著進入第二層,仰望金身。狀似發呆,腦海里念頭急轉。

他悄悄伸手探入懷中,握住地書碎片,口中念念有詞,試圖用監正傳授給他的口訣,以龍氣和國運相吸的特性,輔以地書碎片,吸取龍氣。

可惜失望了。

龍氣毫無反應,與寶塔纏纏綿綿,對他的召喚不予理會。

“是浮屠寶塔位格太高了?佛門也是為龍氣而來,我可以暗中觀察,坐收漁翁之利。反而是解印神殊和阻止納蘭天祿脫困這兩件事比較麻煩。

“前者有二師兄交我的解印口訣,但能解開監正的封印,未必能解開浮屠寶塔本身的封印。后者,我除非把東方姐妹還有佛門僧人殺光,不然怎么阻止納蘭天祿脫困?

“盡人事聽天命吧,能得龍氣就穩賺了,神殊的事不行以后再說。至于納蘭天祿,不能強求。我只有一個人,盡力就好。監正真是的,給了我難度這么高的任務。

“先進入第二層探探路,制定怎么樣漁翁得利的計劃。”

他當即給自己制定好目標,龍氣一定要得到,神殊盡力爭取,阻止納蘭天祿脫困則隨緣。

眼見凈心等人一步步靠近,許七安不再猶豫,朝著佛陀金身三拜。

下一刻,云霧繚繞的穹頂,照下來一道金光,他消失在了第一層。

..........

許七安最先感受到的是溫暖的陽光,以及滿目瘡痍的大地,這里似乎剛發生過一場激烈的大戰。

這是一片廣袤的曠野,天空蔚藍,氣候干燥冷冽。

這里是佛境?沒有半點佛境該有的祥和氣息.........他心里想著,耳邊聽見一個熟悉的,溫和的聲音:

“今日,你必死無疑。”

循聲望去,不遠處站著一襲青衣,五官清俊,身量修長,眸子清亮,還未蘊藏滄桑。兩鬢也沒斑白。

魏淵!

.......

PS:這章短了點,但上一章六千字,所以字數也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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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夢境
大奉打更人全文閱讀作者:賣報小郎君加入書架

許七安張了張嘴,喉嚨像是被什么梗住,發不出聲音。

他默默的凝視著魏淵,直到對方開口說出第二句話:

“納蘭天祿,自開戰以來,巫神教屠戮我大奉士卒不計其數,今日先斬了你,滅了你的尸兵軍團,而后再將炎康靖三國大軍覆滅,祭奠大奉士卒的在天之靈。”

許七安猛的回頭,看見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身穿巫師長袍,盤坐在荒蕪的土地上,周身血跡斑斑,氣息萎靡。

這位老巫師的身后,是三位佛門高僧,其中一位許七安認識,正是當日率領佛門使團抵京的度厄羅漢。

“這里是二十年前,山海關戰役的某個片段..........”

他恍然大悟,隨后想起李靈素說過的話,東方婉蓉的師父,靖山城前前任城主,納蘭天祿死于山海關戰役,死于魏淵的計謀中。

第二層關押的就是納蘭天祿?可我為什么會看到山海關戰役的場景.........他心里嘀咕著,便聽納蘭天祿冷笑道:

“魏淵,雨師元神不滅,能殺我的,只有道門一品,或者大巫師。”

許七安立刻看向魏淵,卻發現他已然消失,再出現時,是在納蘭天祿身后,右手握刀,左手拎著一顆頭顱。

納蘭天祿的無頭尸身盤坐不動,脖頸的鮮血噴起四五米高,宛如血泉。

三品,不,三品大圓滿,比楚州時的鎮北王還要強大.........許七安心里喟嘆,雖然早知道實情,但如今親眼見證魏淵的修為,依舊難掩內心的唏噓。

度厄羅漢從大袖中掏出金缽,缽口對準納蘭天祿的尸體,念誦超度經文。。

燦燦佛光化作光束,照射在納蘭天祿尸體上,攝出一道不夠真實的元神,收入金缽。

度厄羅漢收了金缽,如釋重負,道:

“魏帥,納蘭天祿的元神,就交給佛門處理吧。雷州的浮屠寶塔是法濟菩薩的法寶,專用于鎮壓妖邪。不出一甲子,定叫納蘭天祿魂飛魄散。”

魏淵頷首:“好。”

說罷,他緩步離去,大袖飄飄。

“魏公,魏公........”

許七安追了幾步,抬起手,試圖挽留,可魏淵卻聽不見。

他悵然若失的放下手。

“阿彌陀佛!”

這時,他聽見身后傳來念誦佛號的聲音,轉頭看去,并不是度厄羅漢,而是凈心、凈緣、恒音等三花寺的僧人。

他們終于抵達了第二層。

三花寺的僧人們茫然四顧,似乎也在困惑自己為何會在這里。

凈心和尚望向許七安,道:“施主,剛才看到了什么?這是何處?”

許七安斟酌道:“這里,應該是二十年前山海關戰役的戰場。我們身處的,要么是幻境,要么是納蘭天祿的夢境。考慮到四品巫師又叫“夢巫”,我認為是后者。”

納蘭天祿的夢境........凈心和尚恍然,道:“應該便是如此,度難師叔說過,浮屠寶塔第二層,被納蘭天祿的力量滲透。”

整個第二層被納蘭天祿的力量滲透了?許七安眉頭一皺。

三花寺首座,恒音和尚盯著許七安,問道:“施主剛才看到了什么。”

“納蘭天祿死前的場景,他死于魏淵和佛門高僧的圍殺。”

他沒說死于度厄羅漢的圍殺,因為這會暴露他認識度厄羅漢這件事。

三花寺的和尚們緩緩點頭,武僧凈緣沉聲道:“師兄,我們該如何脫離夢境?”

凈心看一眼許七安,搖頭不語。

他似乎知道,但不愿當著我的面說,也是,佛門和巫神教有勾結,打算解開納蘭天祿的封印..........許七安審視著和尚們,目光停留在凈心和尚空蕩蕩的雙手。

“凈心大師,你手中那顆珠子呢?”

沒記錯的話,之前擦身而過時,許七安清晰的看見珠子里映出浮屠寶塔第一層的景象。

不出意外,珠子的作用是將浮屠寶塔內部的場景反饋到外界,讓靈慧師伊爾布和度難金剛可以看到塔內場景。

雖說雙方達成協議,但同時也在互相猜忌,珠子是維系他們合作的重要橋梁.........

“此處既是夢境,珠子自然帶不進來。”

凈心和尚給出解釋。

也就是說,我們現在并不是真身,而是意識進入了納蘭天祿的夢境.........許七安摸了摸下巴。

過了一陣,越來越多的人抵達第二層。

首先是袁義、李少云、湯元武,以及東方姐妹等四品高手。以他們的資質,在任何勢力里,都是中流砥柱。

對佛門來說,能踏入四品的武夫,當然也是有“佛性”的。

隨后是雷州本地的江湖豪杰們,人數縮減了三分之二。

進第一層時,差不多有五六百人,但此時只剩下兩百人不到。

“這是哪?”

“不愧是佛門至寶,自成一片世界?”

“這里的土都是真實的,石頭也是真實的.......”

群雄議論紛紛,好奇心旺盛的人,甚至抓起一把土放嘴里品嘗,然后“呸呸”吐出來。

柳蕓迅速和同門、門主湯元武會合,而后在人群里顧盼搜尋,終于看見了那襲青衣。

她對這個男人非常關注,這無關什么女子心思,純粹是對神秘高手的重視。

首座恒音和尚高聲道:“諸位施主,這里是納蘭天祿的夢境,我們所處的地方,是二十年前的山海關戰役。眼前的場景,則是佛門高僧圍殺納蘭天祿的地方。”

當著我的面,拿我的情報換人情..........許七安看了恒音一眼。

“原來如此!”

“多謝大師告之。”

“納蘭天祿是誰?”

雷州本地的江湖人士恍然大悟,喋喋不休的問起來。

當下,恒音把納蘭天祿的身份告之眾人。

“竟是二品雨師?”

“二品啊.......”

“佛門的確強大。”

江湖人士們臉色古怪,或感慨或震驚或忌憚,二品雨師在他們眼里,是可望不可即的存在,是神仙人物。

而這樣的人物,竟然被佛門鎮壓在此。

東方婉蓉閉著眼睛,許久后,睜開,傳音道:

“我感應不到師父在哪里,這意味著他沒有自我意識,這里確實是夢境,是他的夢境。”

東方婉清點點頭:“如何破局?”

東方婉蓉搖了搖頭:“再看看,再看看.........”

說話間,畫面陡然變化,眾人發現自己置身在大帳中,一位白發白須的斗篷巫師坐在首座,長條桌邊,是身覆鎧甲的將領和穿斗篷的巫師。

許七安從這些人里,看到了一個熟面孔:

努爾赫加!

“南妖與北方妖蠻結盟,試圖光復萬妖國,南方蠱族則想趁機動搖大奉國運。西域佛門與妖族仇深似海,不會袖手旁觀,大奉與佛門勢必聯手。”

納蘭天祿環顧賬內眾巫師,道:“于我巫神教而言,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只要我們加入戰場,徹底打垮大奉和佛門,就能與妖族、蠱族還有蠻族共分九州。”

靖國國君,夏侯玉書問道:“為何不從南方邊境侵擾大奉?”

努爾赫加緩緩搖頭:

“大奉軍隊兵分兩路,一路集結在山海關地界,一路陳兵在東北三州邊境。防的就是我們。山海關戰事如火如荼,妖蠻和蠱族處于劣勢。除非我們能在短期內打穿半個大奉,兵臨京城,否則,一旦山海關戰事平息,大奉和佛門就有時間抽兵對付我們。”

納蘭天祿頷首:“因此,我們得在山海關與大奉、佛門一戰定輸贏。當年大奉欠我們的債,該還了。”

一名巫師桀桀笑道:“大奉的三軍統帥是那個叫魏淵的閹人,嘿,中原無人呼?”

眾巫師和將領大笑起來。

彼時的魏淵,雖已有過擊退妖蠻的戰績,但那場戰爭相對于席卷九州各大勢力的大規模戰役而言,只是微不足道的勝利。

雷州江湖人士旁聽著這場會議,瞠目結舌:“還真是山海關戰役啊。”

他們面露異色,山海關戰役發生在二十年前,于他們來說,是一場規模浩大,卻無比遙遠的戰爭。

此時親眼目睹巫神教高層商議,有種歷史走入生活的荒誕感,同時也很震撼。

另外,他們得知了山海關戰役的部分內幕。

這場人類有史以來,規模最大,最慘烈的戰爭之一,本質上是九州各大勢力矛盾達到巔峰的表現。

甲子蕩妖中被滅國的南妖企圖復國,蠱族試圖動搖大奉氣運,巫神教向大奉索債。

“這納蘭天祿說我大奉欠巫神教的債,什么債?”

鎮撫將軍李少云皺眉道。

他同時問出了其他人的疑惑。

東方婉蓉淡淡道:

“大奉高祖皇帝創業時,數次兵敗,某次窮途末路,向巫神教借兵二十萬,答應推翻大周后,奉巫神教為國教。誰知大奉立國后,高祖皇帝出爾反爾。”

這段歷史非常隱秘,在大奉,就算是讀書人,也未必都知道。

“狗屁!”

李少云淡淡道。

“就是,巫神教也配做我大奉的國教?”

“大奉不需要國教,就算是人宗,也不過是昏君的游戲。”

“他乃乃的,這個賤人胡說八道。”

雷州人士破口大罵。

袁義壓了壓手,都指揮使的威望讓江湖人士們平靜下來,他看向三花寺的和尚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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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說無益,如何擺脫這夢境?”

凈心和尚看向東方婉蓉,在場只有她是四品巔峰的夢巫,只有巫師才能對付巫師。

東方婉蓉沉吟片刻,還是那句話:“再等等。”

不久后,眾人明白其意,畫面再次發生變化,山海關戰役的場景,走馬燈似的在眾人眼前閃過。

南妖、北方妖蠻、蠱族、巫神教、大奉軍隊、西域佛國........多方混戰,眾人是以納蘭天祿的視角見證的這場戰役。

一直到納蘭天祿被魏淵設計圍殺,尸首分離,夢境結束,進入新一輪的輪回。

通過這場夢境,在場眾人感觸最多的是“無能為力”四個字。

納蘭天祿的無能為力。

佛門的高手過于變態,魏淵的領軍之能過于變態。

戰爭開啟后,一場場戰役接連失利,鈍刀割肉般被消磨戰力,局部戰爭或有勝利,但依舊難以挽回頹勢。

李少云冷笑道:“好厚的臉皮,山海關戰役中,原來佛門也只是打手而已。設計圍殺納蘭天祿的,難道不是我大奉的軍神魏淵?”

他這是嘲諷恒音和尚剛才把殺納蘭天祿的功勞歸于佛門的說辭。

三花寺和尚雙手合十,無言以對。

雷州人士一臉不屑。

這時,畫面出現了變化,并非山海關戰役,而是一個陌生的環境。

一個陌生的夢境。

夢境的主人是個背負雙刀的少年,此時,他臉色嚴肅,凝視著前方的中年人,那位中年人同樣背負雙刀。

中年人冷漠道:“這一戰,我不會留手,你能撐過百招,便出師。撐不過,就死。”

背負雙刀的少年淡淡道:“少廢話,師父,動手吧。”

這一戰極其慘烈,少年身負三十六刀,氣息奄奄,險些死去。

...........

畫面再轉,夢境的主人依舊是背負雙刀的武者,不是少年已變成青年。

敵人也從師父,變成了一個陰翳桀驁的老者。

老者怒斥道:“湯元武,就憑你也敢殺老夫。你師父老了,老子或許忌憚幾分,五品化勁,也配殺我?”

湯元武淡淡道:“蛇山老怪,你奸淫擄掠,無惡不作,今日斬你。”

............

眾人紛紛看向湯元武,有人恍然道:

“這是湯門主斬殺蛇山老怪的成名之戰,一戰入四品。”

“嗯,我想起來了,當年蛇山老怪在雷州為非作歹,連續犯錯數起滅門案,朝廷通緝,是湯門主出手才將他斬殺。當時轟動雷州。”

“但是,為何湯門主的往事會出現在此?”

東方婉蓉見狀,呼出一口氣,似乎印證了心里的某個猜測,沉聲道:

“因為我們的元神被卷入了師........納蘭天祿的夢境中,受到夢巫的影響,所有人的夢境正在緩慢交織。”

“也就是說我們現在正在做夢?”袁義沉聲道。

湯元武則露出了恍然之色:“出師之戰,斬殺蛇山老怪之戰,確實是我畢生中最驚險的戰斗。即使時隔多年,我也常常夢到。”

“能夠見識到山海關戰役的過往,能看到湯門主斬蛇山老怪的往事,倒也不虛此行。”

“是啊,這份經歷,說出去都沒人信。”

接下來,眾人陸續經歷了幾場夢境,有鎮撫將軍李少云和都指揮使袁義的沙場征戰,有雷州江湖人士的熱血廝殺。

也有以佛門佛門弟子的視角,見證西域高僧誦經講法的恢弘場面。

許七安混跡在人群中,格外沉默,目光卻始終盯緊東方姐妹和三花寺和尚。

佛門和巫神教是有備而來,他們肯定知道如何擺脫夢境,如何釋放納蘭天祿,如何得到龍氣............不能讓他們釋放納蘭天祿.........他正想著,忽聽一陣驚呼。

側頭看去,自己也猛吃一驚。

只見佛山祥和,金光在云霧中繚繞,一位穿打更人差服的青年,在大陣中痛苦抱頭,面色扭曲。

這幅畫面實在太熟悉,熟悉到讓他臉色大變。

佛門斗法!

八苦陣!

臥槽,我的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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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尋找納蘭天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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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七安心里一萬頭草泥馬飛奔而過,如果夢境出現在電視機里,他會飛撲過去擋住,不讓任何人觀看。

    在浮屠寶塔里暴露身份,這意味著什么?

    巫神教會不顧一切的殺他,佛門會不顧一切的度化他。

    到時候,別說解印神殊,奪回龍氣,他自身都難保。

    看到這一幕,在場,無論是雷州人士,還是佛門僧人,亦或者東方姐妹,注意力都被“夢境”吸引。

    “這,這是什么?”

    “佛山,打更人的差服.......好像似曾相識。”

    眾人又困惑又好奇,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雷州距離京城太遠,在場的人基本沒見過佛門斗法,沒見過許七安本人。

    “是佛門斗法,那位就是許銀鑼。”

    雙刀門主湯元武朗聲道。

    佛門斗法時他在京城,本意其實是沖著天人之爭去的,結果天人之爭延期月余,反倒是機緣巧合的目睹了佛門斗法這場聲勢浩大的較量。

    “嘩!”

    聲浪頓時來了,雷州群雄朝著畫面指指點點,議論不休。。

    “他就是許銀鑼啊,比畫像英俊多了,一看這面相就知是人中龍鳳。”

    “當日沒有看到佛門斗法,想不到今日竟然能通過這樣的方式得見,哈哈哈哈........”

    東方姐妹也睜大美眸,一眨不眨的望著那個穿銀鑼差服的年輕人。

    久聞其名,未見其人,能有這樣的機會見到,倒也不錯,畢竟京城是大奉大本營,她們是不能去的。

    打更人暗子遍布九州,針對各方勢力的調查非常詳盡,東海龍宮是巫神教附屬勢力這種小事,瞞不過打更人。

    去了京城就是送死。

    因此,她們基本沒希望見到傳說中的許銀鑼。

    “確實俊朗不凡,但不及李郎俊美。”

    東方婉蓉審視著許銀鑼,做出判斷。

    “區區一個陣法就讓他抱頭慘叫,彼時的許銀鑼渾然沒有傳說中的英雄氣概。”

    東方婉清心想。

    另一邊,武僧凈緣看向禪師凈心,低聲道:“這就是羅漢和菩薩們一心想要收入佛門的佛子?”

    凈心“嗯”了一聲,專注的凝視著許銀鑼。

    凈緣問道:“你覺得大乘佛法如何?”

    凈心沉默了很久,緩緩道:

    “它就像一扇充滿瘋狂的、危險的,但又讓人無比向往的門。度厄羅漢想推開它,卻又害怕推開它。伽羅樹不想推開它,卻又忍不住想看推開它。

    “大小乘佛法之爭,僵持到今時今日,除了佛陀沉睡不能給出明斷,菩薩和羅漢們的猶豫,也是至關重要的原因。”

    武僧是不修禪的,對于佛法,略同便成,無需精通。在武僧眼里,大乘也好小乘也罷,都無關緊要。

    當然,非要選擇的話,武僧更偏向度己的小乘佛法。因為武僧和武夫的路子很相近,都是修自身。

    兩個和尚嘀咕聲里,困在陣法中的許銀鑼忽然狂暴,按住刀柄,劈出了驚才絕艷的一刀,劈出讓在場四品都心驚肉跳的一刀。

    八苦陣當場破碎。

    而后,許銀鑼一刀斬破佛門金剛神功,與菩提樹下老僧論道,度化老僧,登佛門之頂,在巨大法相的威壓下堅持不跪。

    召來儒圣刻刀,擊破佛境。

    “太強了,原來許銀鑼在佛門斗法時便已經這么強大。”

    “是啊,斗法時,他剛從云州回來不久,也就是說,云州一人獨擋八千叛軍,不是謠傳。”

    “什么八千,不是兩萬嗎。”

    “不愧是許銀鑼啊,難怪后來能兩手壓服天與人,難怪能在玉陽關守城戰中,一人一刀,斬殺二十萬巫神教敵軍。”

    “是啊,許銀鑼修武道也就十幾年,比我們這些修行幾十年還沒踏入四品的廢物強太多了,這是真正的天縱之才。”

    雷州人士激動不已,雷州距離京城遙遠,關于許銀鑼的事跡傳過來,難免會夸張化,與事實不相符。

    但今日見到許銀鑼在斗法中展現出的實力,雷州群雄們徹底相信了云州獨擋八千,哦不,兩萬叛軍的事實。

    也相信了玉陽關戰役中,一人滅殺二十萬敵軍的神跡。

    東方姐妹對視一眼,默契的收回剛才的話。

    與這位許銀鑼比起來,她們的李郎,確實相形見絀。

    夢境緩緩消散,眾人回味無窮。

    突然,三花寺首座恒音,高聲道:

    “為何這里會出現佛門斗法時的場景?”

    這句話,讓所有人或清醒,或意識到不合理之處。

    是啊,佛門斗法為何會出現在此?

    眼前所見一切皆為夢境,那么這個是誰的夢境呢?

    ...........

    “咦,他們怎么都站著不動?”

    慕南梔瞇起卡姿蘭大眼睛,遠遠的窺視度難金剛手里的鏡獸淚珠凝結而成的寶珠,她發現珠子映出的畫面是靜止的。

    “奇怪,像是中了某種幻術。”

    雷州商會的四品客卿沉聲道。

    “李郎你覺得呢?”

    聞人倩柔詢問情郎的看法。

    李靈素眉頭緊皺:

    “難怪,難怪蓉........容我想想。

    “難怪佛門要和巫神教合作,原來浮屠寶塔第二層被納蘭天祿的力量侵蝕,他們剛登上第二層,便立刻卷入納蘭天祿的夢境中,因此才原地不動。

    “想要順利通過夢境,就必須有納蘭天祿的配合,否則這些人根本離不開第二層,會一直在夢境中,直到外界的肉身生機斷絕。”

    聞人倩柔微微蹙眉,有些擔憂道:“看起來,徐前輩他也沒能掙脫夢境..........”

    李靈素表情頓時古怪,他發現越來越看不懂這個糟老頭子,明明有著超乎尋常的身份和修為,但總是表現出與那副外貌一樣平平無奇的修為。

    是故意如此,還是某些原因讓他無法發揮全部實力?

    “他怎么打算的,暫且不論。其實要破納蘭天祿的夢境,倒也不難。不管是幾品,夢巫的法術,必須依靠夢境為媒介,這是規則。”

    李靈素侃侃而談:“所以辦法有兩個,一:在塔內喚醒納蘭天祿,就能脫離夢境。二:尋找并溝通納蘭天祿在夢境中的意識,與他溝通,請求他讓幫忙脫離夢境。”

    李靈素作為東方婉蓉這個四品夢巫的相好,又是專修元神的道門高手,對夢巫的手段了解很深。

    “夢中的意識?”

    慕南梔反問,懷里的小白狐探出腦袋,烏溜溜的大眼好奇的看著李靈素。

    李靈素道:“沒有意識,就做不了夢,夢里自然是有人的意識存在。”

    頓了頓,他嘆口氣:“東方婉蓉作為四品巔峰的夢巫,想要找到納蘭天祿的那縷意識,太簡單了。但她為何按兵不動,還流連在夢境世界里?”

    直呼蓉姐大名,真爽........天宗圣子暗戳戳的想。

    姐妹倆一個清冷一個嫵媚,乍一看,似乎妹妹東方婉清更霸道主動,其實不是,在床上時,往往都是看似嫵媚的姐姐更霸道蠻橫,像個女王。

    想著想著,李靈素又忍不住揉了揉腰。

    自從被東方姐妹軟禁半年,勤耕不輟夜夜賣力,他對女色越來越淡薄了,感覺漸漸觸摸到了太上忘情的真諦。

    路子果然沒走錯。

    “師妹啊師妹,你與我一同下山,如今你成了飛燕女俠,而我,漸漸“忘情”,三年之期一到,必讓你羨慕的口水從眼睛里流下來。

    “呵,堂堂天宗圣女,竟成了急公好義的女俠,你是走了邪路啊。”

    李靈素想到此,志得意滿。

    ............

    “怎么,沒人回答嗎?”

    恒音和尚抬高聲音,又喊了一句,與此同時,他目光銳利的在人群里掃過。

    凈心和凈緣似乎想到了什么,神色微變間,也用銳利的目光在人群中搜索,像是在尋找著什么。

    “姐姐,你能用夢巫的手段,追溯到夢境的主人是誰嗎。”

    東方婉清本就清冷的臉龐,此時愈發的嚴肅冷漠。

    “我知道你的意思........”

    東方婉蓉緩緩點頭。

    見佛門的和尚如此表情,雷州人士們也不是傻子,立刻意會到了什么,一邊后退,一邊環顧,緊盯著自己身邊的人。

    許七安見狀,心里一沉。

    “湯門主,我記得,你們雙刀門曾經去京城見證過斗法盛會吧。”

    有人高聲問道。

    登時,一道道目光落在湯元武身上。

    湯元武緩緩點頭:“有幸目睹許銀鑼挫敗。”

    東方婉蓉道:“但要恰好夢到斗法場景,除非記憶深刻,不然絕無可能,就如湯門主始終記得那兩場戰斗,畢竟是親生經歷。”

    “親生經歷”四個字,她咬的特別重。

    不好,他們已經懷疑我混跡在人群里了,在場的佛門和尚、東海龍宮、以及雷州本地人士,都有同伴可以相互證明,唯獨我一個外鄉人,很容易就能鎖定我...........

    許七安眉頭緊皺,內心泛起焦躁。

    在這里暴露身份的話,一切圖謀失敗不說,自身還會陷入危險之境。

    果然,世事無常,人生處處意外。他的計劃還沒展開,就被納蘭天祿的夢境給逼的現出真身。

    就在此時,雙刀門的柳蕓淡淡道:

    “這是我的夢境。”

    首座恒音禪師,審視著她,質疑道:“你?”

    湯元武先是一愣,繼而恍然,神色頗為復雜的看一眼自己重視的弟子,說道:

    “嗯,蕓兒當時也在京城,目睹了斗法的全過程。”

    四下里響起曖昧的笑聲和噓聲。

    一個女子,對許銀鑼佛門斗法的經過念念不忘,時常夢見,這說明什么?

    四個字解釋:少女懷春。

    一名江湖人士曖昧笑道:

    “也對,是我們想多了,許銀鑼一生戰績無數,不管是云州的死而復生,亦或是玉陽關的一人獨面叛軍,哪一場不比佛門斗法更兇險。

    “要是許銀鑼在此,夢到的肯定不是佛門斗法。”

    這話說的很有道理,在場眾人也是這么想的。

    東方婉蓉默默點頭,少女懷春,看了一場佛門斗法后,愛慕許銀鑼,這太正常了。

    同為女子,將心比心,要不是她心有所屬,也會對許銀鑼這樣的男人動心。

    首座恒音則看向凈心,見后者頷首,這才打消疑慮。

    許七安忍不住多看了雷州女俠柳蕓幾眼,想不到在這里也能遇上一位仰慕自己的女俠,倒也........不奇怪。

    如今的大奉,仰慕許銀鑼的女子不要太多。

    這時,又有新的夢境浮現,紅燭高點,帷幔低垂,不知是誰的洞房火燭夜。

    眾江湖人士嬉笑起來,吹口哨的吹口哨,調侃的調侃,場面再次熱烈起來。

    李少云先是一愣,隨后臉色微變。

    這群混蛋是不是忘記自己進浮屠寶塔是做什么的了?

    許七安心里吐槽,始終留意著佛門僧人和東方姐妹的他,終于看見東方婉蓉一步步后退,一步步后退,拉開一段距離后,轉身迅速離去。

    東方婉清和佛門僧人火速跟上。

    不好!他們剛動,幾道人影立刻尾隨追擊,分別是許七安、湯元武、李少云和袁義。

    “跟緊他們!”

    袁義喝道。

    江湖人士們慢了一拍,但此刻紛紛醒悟過來,顧不得觀看夢境,急吼吼的追上來。

    東方婉蓉頓住腳步,回頭,朝著許七安等人吹出一口氣。

    剎那間,不知何處來了濃濃大霧,遮天蔽日,像是置身在濃霧彌漫的清晨。

    “不見了!”

    李少云轉身四顧,又驚又怒。

    糟糕,還是讓他們“逃”走了…………許七安略有些焦躁和無奈的吐出一口氣。

    “門主!”

    柳蕓從濃霧中奔出來。

    “剛才那個女人是高品巫師,她也能操縱夢境.........”

    湯元武臉色凝重的做出判斷,然后朝柳蕓頷首。

    李少云急了:“那現在該怎么辦?我們如何從夢境里出去?”

    袁義緩緩搖頭:“如果是尋常夢巫的夢境,以我們的元神強度,不難掙脫。但二品雨師的夢境,哪怕不針對我們,恐怕也不是我們能走出去的。”

    湯元武沉聲道:“另外,那女子是高品巫師,這里是夢境,她要走,我們留不住。從一開始,我們就陷入了劣勢。”

    許七安聽到這里,淡淡道:“這也是度難金剛同意我們進來的原因,佛門和巫神教自認勝券在握。”

    幾位四品的注意力頓時吸引過來,袁義微微點頭。

    許七安繼續道:

    “就算是夢巫,想要脫離雨師的夢境,也沒那么簡單。否則,她何必與我們廢話那么多?直接離開夢境,登上第三層就好了。我猜測,她此時必然還在夢境中。”

    “可大霧茫茫,怎么找?”

    李少云皺眉道。

    粗鄙的武夫,就不會動動腦子嗎.........許七安道:

    “她剛才的舉動,至少讓我們明白兩點:首先,她選擇吹出大霧,迷住我們的視線。而不是與我們正面交鋒,這說明她能借用的夢境力量有限,無法同時對付這么多四品。或,夢境里同樣有戒律,無法對塔內的人出手。

    “其次,這里是納蘭天祿的夢境,她想離開夢境,應該需要得到納蘭天祿的同意。她沒有立刻脫離夢境,而是選擇觀看夢境,就是最好的證明。很可能就是在觀看夢境的過程中,找到了與納蘭天祿溝通的辦法。”

    都指揮使袁義沉吟道:“所以,她現在是去找納蘭天祿?”

    柳蕓小聲道:“為什么不是她已經離開了夢境。”

    許七安搖頭:“她要是離開了夢境,剛才就不會用大霧迷住我們,而是直接消失。但你有句話說對了,她現在,隨時都會離開夢境。”

    聞言,三位四品武夫皺緊了眉頭。

    許七安目光掃過他們的臉,道:

    “別擔心,我們仍有機會,她如果去找納蘭天祿,會去哪里找?”

    袁義眼睛一亮:“納蘭天祿的夢境!”

    李少云納悶道:“可是這里不就是夢境嗎。”

    “不!”

    許七安緩緩搖頭:“這里是我們所有人交織出的夢境,不再只是納蘭天祿的夢境。”

    李少云反復打量他,咧嘴笑道:“兄弟,你看的很透徹啊,厲害。”

    大奉斷案奇才許銀鑼了解一下.........許七安露出滿不在乎的笑容,維持云淡風輕的人設。

    ............

    另一邊,東方婉蓉帶領佛門僧人,以及東海龍宮的門徒,穿梭在迷霧中,她的雙眼仿佛能穿透迷霧,步履穩健,沒有絲毫迷茫。

    “東方施主,我們現在去哪。”

    凈心禪師雙手合十,一邊疾步跟隨,一邊說道。

    東方婉蓉頭也不回:“當然是去找我師父的意識。”

    “他在何處?”

    首座恒音問道。

    “執念最深之處,”東方婉蓉停頓一下,低聲道:“也就是被魏淵斬首的地方。”

    眾僧人恍然,武僧凈緣則不解的說道:“方才為何不與他溝通。”

    東方婉蓉嬌笑道:“當時只有我師父一個人的夢,所有人都在邊上看著,如何溝通?我特意等到大家的夢境與師父的夢境出現交織。

    “每個人的夢境交織在一起,就像迷宮,分割開了所有人。這時候再去見師父,便不會有人注意到。”

    .............

    許七安、李少云、袁義、湯元武、柳蕓穿梭在迷霧中,走了一陣,眼前呈現出一幅畫面,紅燭高點,滿目都是喜氣的大紅色。

    是方才的夢境,如今已經發展到入洞房階段。

    見鬼,納蘭天祿的夢境被遇到,盡遇到些狗屁倒灶的夢境..........許七安忍不住皺緊眉頭,本想快速走過,但床上那對新人的對話,讓他們放慢了腳步。

第28章 除魔
大奉打更人全文閱讀作者:賣報小郎君加入書架
    “娘子,該如何行房?”

    新郎的語氣有些急,似乎從沒有碰過女人。

    新娘被問懵了,好半天才回復,羞道:“這,這........夫君怎么問我,妾身又豈會知曉。”

    新郎不悅道:“可我聽說,女子出閣時,都有家中婦人傳授經驗。”

    ……新娘細聲細氣:“很,很簡單的。”

    “啊,娘子你夾我腰做甚?”

    “別,別說出來……夫君雖未納妾,難道連通房丫鬟都沒有嗎?再說,煙花之地沒去過?”

    新娘細若蚊吟道。

    “不曾去過青樓,也不曾有過通房丫鬟。女人只會影響我練武的進度。”

    新郎如此回復。

    人才啊........許七安瞇起眼盯著夢境,試圖穿透垂落的帷幔,看一看那位新郎官是誰。

    雙刀門主湯元武臉色冷漠,似乎不屑一顧,但目光頻頻瞄向床幔。。

    袁義笑道:“是個武癡。”

    李少云板著臉匆匆疾走。

    這時,新娘驚道:“夫君,你去何處?”

    帷幔一陣晃動,似有一位少年在穿衣服,邊穿邊回復妻子:“時辰到了,我去練槍一個時辰,娘子早些休息。”

    新娘大急:“可,可我們還沒.......”

    床幔掀開,新郎鉆了出來,眉目俊朗,眼神透著桀驁,火急火燎的往外奔去。

    見到這個少年的瞬間,所有人猛的扭頭,看向李少云。

    李少云黝黑的臉龐瞬間漲紅,只覺身體內部似乎有烈焰騰起,頭頂冒出了虛幻的黑煙。

    都指揮使袁義,反復審視著他,道:

    “不應該啊,前些年你來雷州城述職,在教坊司玩的如魚得水。”

    ........李少云嘴角抽搐:“成,成親那會兒,我才十七歲。”

    湯元武點點頭,一本正經的道:“所以,當時是貴夫人教你的如何行房?”

    李少云:“..........”

    柳蕓沒有開口說話,嘴角微微翹起,一副憋笑的樣子。

    這就社會性死亡了啊.........許七安抿了抿嘴,沒讓自己笑出聲。

    他清了清嗓子,道:“別廢話,抓緊時間尋找納蘭天祿的意識。”

    袁義和湯元武收斂表情,微微點頭。

    李少云松了口氣,當初告別童子身時,印象太過深刻,偶爾還會在夢中想起,沒想到今天赤裸裸的展露在外面面前,這比讓他上戰場殺敵還要難受。

    穿過李少云的夢境,在迷霧中搜尋片刻,忽聞鬧市喧嘩聲,定睛一看。

    彩燈高掛,人流如織,是一片繁華夜市的熱鬧景象。

    這又是誰的夢境.........許七安心里嘀咕,然后就看見一男一女,牽著手,緩步走來。

    女子身段高挑,容貌秀美,雙眉略濃,給人英姿颯爽的感覺,正挽著一名男子的胳膊,對路邊攤販指指點點,時而蹦跶一下,顯得活潑開朗。

    而那位男子,面目俊朗,挺拔修長,穿著........打更人的差服。

    湯元武深深的看一眼活潑開朗的夢境女子,再緩緩扭頭脖子,看向以冷傲著稱的弟子——柳蕓。

    這位被雷州江湖譽為豪氣不輸男兒的女俠,臉蛋終于紅了,微微低頭,不敢去看門主的臉色。

    袁義笑道:“自古美女愛英雄,柳女俠好眼光。”

    李少云滿臉幸災樂禍。

    又社死一個........許七安心情復雜,因為他想到,自己的夢境還沒出現,之前是害怕出現暴露身份的夢境。

    現在是害怕出現教坊司里和花魁嬉戲的畫面。

    或許,是前世相關的畫面,比如戰斗機,汽車,摩天大樓等等。

    “為了確認夢境中受不受戒律的影響,我們不妨做個嘗試。”都指揮使袁義說道。

    “打一架?”李少云挑眉。

    袁義點頭。

    李少云興奮的點頭,疾奔幾步,一個飛膝撞向袁義,被對方輕易擋開。

    簡單嘗試后,雙方沒有繼續交手,袁義分析道:“夢境中不受戒律影響,或者,第二層不受戒律影響,無法施展氣機,我們現在的戰力,取決于元神的強弱。”

    取決于元神的強弱.........許七安目光一閃,看向李少云,道:

    “陪我做個嘗試。”

    李少云對于戰斗來者不拒,舔了舔嘴唇,躍躍欲試道:

    “好,早就想試探一下閣下的水準。”

    柳蕓湯元武和袁義后退幾步,很有興趣的模樣。

    正如李少云所說,對于這位自稱徐謙的神秘人物,他們很有興趣,暫時來說,可以視作同伴。

    但在搶奪血丹時,他就是競爭對手。

    此時摸底,再好不過。

    李少云見許七安頷首,知道對方已經準備好,便不再猶豫,猛踩兩步,旋身而起,腰部帶動右腿,“啪”的踢出,宛如一條緊繃的鞭子。

    許七安抬手擋了一下,整個人倒飛出去,顯得極為狼狽。

    就這?

    觀戰的三人一愣,只覺難以置信。

    元神未免也太弱了吧。

    這樣的水準,在雷州江湖人士里,一抓一大把。也就五六品武夫的水平。

    錯愕和失望的情緒剛涌起,他們就看見李少云捂著腿,踉蹌后退,臉色因痛苦而扭曲。

    定睛看去,袁義瞳孔微縮,李少云的右腳消失了,腳踝之下空蕩蕩。

    “他,他吞噬了我部分魂力.........”

    李少云承受著魂魄撕裂般的痛苦,除此之外,損耗倒是其次,這小部分婚禮不會對他造成太大影響。

    吞噬魂力?湯元武收起了輕視,頗有些忌憚的看一眼遠處的徐謙。

    是道門的人,還是巫神教的.........袁義則眉頭緊皺,對方的操作超出他的預料,除了柳蕓,他們三人都是四品。

    元神強大,但要吞噬旁人的魂力,這不是武夫能做到的事。

    換而言之,徐謙雖然元神不如他們,但也許能吞噬他們。

    “只是少量魂力而已,對你應該沒有影響。”

    許七安返回,道:“我也是剛知道自己能吞噬魂力。”

    簡單交代后,他沒再解釋,繼續前行。

    眾人目光交匯,沒有說什么,跟了上去,再不敢小覷這個神秘的徐謙。

    原來心蠱可以吞噬魂力啊,但不是反哺給我,而是七絕蠱自己獨吞,也有可能是封神釘的緣故,讓七絕蠱無法反哺..........

    這樣一來,我就找到了一個快速溫養心蠱的路子,那就是吞噬魂魄.........許七安念頭火熱起來。

    眼下的夢境,正是一個不錯的機會。

    天蠱是七絕蠱的根基,不需要溫養,自身便已達到巔峰。這一路來,他重點培育毒蠱,吞服古尸的毒液后,毒蠱壯大到相當可觀的程度。

    暗蠱和力蠱的溫養有條不紊,不強大也不弱,屬于第二梯隊。

    尸蠱、情蠱和心蠱一直卡著沒有長進,如今他找到了一個催熟心蠱的方法——吞噬魂力。

    至于情蠱,他準備等待國師來了,再好好培育。

    到底是你人宗榨汁機更強,還是我南疆情蠱技壓一籌。遺憾的是他不再是當年那個武夫,否則洛玉衡必敗無疑。

    剩下的就是尸蠱了。

    突然,許七安腳步僵住,愣愣的看著前方。

    前方是一個夢境,天空蔚藍如洗,草原連綿起伏,一頭高大的棕色馬匹,正低頭啃草。

    夢境單調,除了這匹馬,沒有多余的事物。

    李少云等人停在許七安身后,眺望夢境,剛剛社死過的鎮撫將軍納悶道:

    “這算什么,一只馬?”

    他盯著馬看了片刻,忽然倒抽一口涼氣,道:

    “你們有沒有發現,越看這匹馬,我竟越覺得它眉目清秀,散發著吸引人的魅力,忍不住就想騎上去。”

    湯元武分析道:“確實有這樣的感覺,夢境是一個人的內心深處的體現,而根據這匹馬展現出的魅力,不難想象,夢境的主人對馬有特殊的嗜好。”

    我沒有,你胡說,別冤枉我..........許七安心里做了經典的否認,隨后明白自己為何會夢見小母馬。

    夢是由身體和意識決定的,當一個人饑餓的時候,就會在夢中見到美食。

    同樣的道理,進入浮屠寶塔前,他利用了心蠱的手段對付中年武僧,于是本能的,對動物產生了青睞和好感。

    而動物里,他最熟悉的當然是小母馬。

    袁義沉吟道:“我們中出了一個馬妖?”

    “不可能!”

    湯元武搖頭:“若是妖族,早被佛門的人強行度化,根本進不了寶塔。”

    嘶!李少云倒抽一口涼氣:“這人是變態嗎?馬天天給人當坐騎,已經夠可憐了,放過它們吧。”

    .........許七安嘴角抽搐一下,淡淡道:“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沒什么值得奇怪。”

    太尷尬了!

    太特么尷尬了!

    我打死都不會承認這是我的夢境。

    一行人在李少云“嘖嘖”聲里,迅速遠去。

    沒多久,他們聽見了喊殺聲,震耳欲聾的喊殺聲。

    一副波瀾壯闊的戰爭畫卷在眼前徐徐展開,這是納蘭天祿的夢境。

    ...........

    荒蕪的曠野上,身穿青袍的男子,目光溫和的望著納蘭天祿,道:“今日你必死無疑。”

    東方婉蓉,帶著東海龍宮的門徒,以及佛門的僧人,匆匆趕來。

    見到這一幕,她松了口氣,有些如釋重負的說道:“你們在這里等我。”

    東方婉蓉靠近身穿巫師長袍,渾身浴血的納蘭天祿,她口中念念有詞,過了一陣,納蘭天祿身軀一震,眸子略顯空洞的看向東方婉蓉。

    “你........”

    “老師,我是蓉兒。”

    納蘭天祿沉默一下,夢游般的說道:“這么.......大了........”

    聞言,東方婉蓉悲喜交織。山海關戰役發生時,她才十三歲,天真爛漫的年紀。

    “老師,你死后,魂魄被鎮壓在了佛門的浮屠寶塔內。如今已是二十年后。”

    東方婉蓉語氣極快:“弟子來救你了.........”

    她把巫神教和佛門的“交易”說了一遍,道:“您現在得讓我們離開您的夢境,等佛門的人登上第三層,溝通塔靈,短暫掌控浮屠寶塔,就能為您解開封印。”

    “二十年........如今外界如何........魏淵,魏淵又如何........”

    納蘭天祿夢囈般的問道。

    此時的他,出于半清醒半沉睡狀態。

    魏淵死了........東方婉蓉不敢說出真相,害怕把老師刺激到蘇醒過來,一旦他醒來,夢境自然就破碎。

    那么,雷州的江湖人士就能脫困。

    “此事說來話長,老師,等您脫困,我再告訴您........”

    東方婉蓉還沒說話,忽聽一陣尖嘯聲。

    愕然回頭,卻是東海龍宮的一位門徒,毫無征兆的仰天長嘯。

    東方婉清果斷出手,制止住門徒,柳眉倒豎:“你在做什么?”

    那名門徒臉色茫然。

    凈心禪師沉聲道:“他被人影響了神智,這一路人沒有任何問題,但在我們見到納蘭雨師的意識后,他立刻長嘯示警,通知控制他的人。”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名門徒又驚又怒又委屈。

    東方婉清皺著眉頭,看向了濃霧深處,霧靄忽然抖動起來,飛奔出一道身影,利箭般射向東方婉清。

    后者雙臂交叉,抵在胸口。

    砰!

    東方婉清雙腳滑退。

    凈心禪師雙手合十,念誦佛號:“禁止殺生。”

    那道襲擊的身影頓時凝固,沒能對東方婉清發動襲擊,此人皮膚黝黑,眉目桀驁,正是鎮撫將軍李少云。

    與此同時,凈緣武僧大步跨出,一拳捶在李少云胸口,捶的他倒飛出去。

    眾人身后,濃霧再次抖動,又兩道身影沖出來,目標明確——東方婉清。

    湯元武或避或撞,將試圖抵擋的東海龍宮門徒打散,為袁義清出通道。

    挾持東方婉清,是許七安制定的計劃。

    在夢境世界里,武夫太過被動,想要有效的控制夢巫東方婉蓉,讓她帶自己等人離開夢境,最有效的辦法是挾持東方婉清。

    李靈素說過,東方姐妹自幼相依為命,感情深厚,以妹妹性命要挾,不怕東方婉蓉不答應。

    首座恒音雙手合十,以戒律限制袁義和湯元武的行動,禪師的戒律本就依靠元神施展,與肉身關系不大。

    趁著佛門和東海龍宮的門徒被李少云三人牽制,許七安帶著柳蕓,從濃霧中殺出,襲擊東方婉清。

    “婉清,過來!”

    東方婉蓉喊道。

    “你繼續溝通納蘭雨師,我能擋住。”東方婉清淡淡道。

    “師父,快讓我們離開。”東方婉蓉急切道。

    她沒想過要在夢境中反殺雷州人士,這邊鬧出的動靜越大,越容易引來那些江湖散人。

    近兩百的人勢力,不是他們能對付。

    “可我.......還沒打敗魏淵........”納蘭天祿喃喃道。

    ............

    柳蕓宛如尖刀,刺入佛門武僧隊伍里,阻攔了第一波趕來阻止許七安的援兵。

    她五品化勁的修為,元神堅韌,對付一群同樣粗鄙的武僧,盡管吃力,但打的有來有回。

    許七安因為有特殊能力,負責對付東方婉清的元神。

    他二話不說,臨近東方婉清時,口中發出尖嘯,以心蠱的能力震蕩東方婉清的元神,制造短暫眩暈的效果。

    一掌拍向清冷美人的天靈蓋。

    這一掌下去,他能吞噬對方至少三成的魂力。

    魂力類似于氣力,只要不吞噬殆盡,元神就不會受到本質的損傷,頂多是元神枯竭,需要長時間的養神。

    “哼!”

    東方婉清擺脫短暫眩暈后,做出了符合武夫操作的應對,握拳,打向許七安的掌心。

    拳掌碰撞,沒有發出響動,下一刻,東方婉蓉被靈魂撕裂般的痛苦占據,她踉蹌后退,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的手臂。

    整條小臂消失了,從手肘之下空空蕩蕩。

    而許七安倒飛出去,宛如斷線紙鳶。

    元神不強,甚至弱小,但能吞噬魂力..........東方婉清做出判斷,認為自己魂力最多會有些損耗,但在那之前,能把這個元神不強的家伙打的魂飛魄散。

    她化作殘影追了上去。

    ..........

    東方婉蓉耐心的溝通納蘭天祿的意識,輔以夢巫的能力,做一定的引導。

    “老師,山海關戰役已經結束,巫神教還在,靖山城也還在,這只是您統率的戰爭之一,往后還有更多的戰爭等待著您。”

    “山海關戰役.......輸了?”

    “是的,輸了。”

    “大奉贏了這場戰爭,猶如烈火烹油,巫神教再無機會........”

    “不,大奉如今衰弱,龍脈潰散,正是最脆弱的時候。老師,巫神教需要您。”

    “巫神教需要我?對,巫神教需要我........”

    納蘭天祿空洞的眸子,漸漸找回焦距。

    東方婉蓉一喜,剛要說話,便聽有人高喊道:

    “東方婉蓉,不想你妹妹魂飛魄散,就帶我們離開夢境。”

    轉頭看去,頓時驚怒交集,難以置信。

    妹妹東方婉清的元神被對方拎在手里,原本凝實的身軀,此刻呈現虛幻,宛如風一吹就散的影子。

    堂堂四品巔峰的元神,敗的如此迅速?

    “你,你的元神........”

    東方婉清不甘的掙扎,咬牙切齒。

    她以為自己能打散對方的元神,沒料到此人明明元神孱弱,卻堅韌的難以想象,根本無法打散。

    而武夫在元神領域并無特殊能力,面對能吞噬魂力的手段無可奈何,幾番交手之后,她便淪為了落網之魚。

    “三品境界的元神,豈是你能打散。”

    許七安笑道。

    成功了........李少云等人大喜,慌忙朝許七安撤去。

    柳蕓正要抽身,首座恒音禪師目光一閃,雙手合十道:“回頭是岸!”

    柳蕓身軀一僵,無論如何都邁不動步伐。

    嘩啦啦.......一群武僧和禪師將她圍住,凈心和凈緣也趕過來,制住柳蕓。

    恒音禪師手掌按在柳蕓頭頂,道:“施主,請放了東方二宮主。”

    許七安皺了皺眉:“我若不愿呢。”

    恒音淡淡道:“休怪貧僧今日開殺戒。”

    “要殺就殺,少說廢話。”李少云罵咧咧道。

    “不能殺!”

    湯元武沉著臉,看向許七安,道:“徐兄,手下留情。”

    這個臨時組成的隊伍并不牢固,柳蕓是雙刀門最杰出的弟子,卻與徐謙這些人無關,他們未必愿意為了柳蕓放棄人質。

    眾人的目光,自然而然落在許七安身上。

    柳蕓緊緊抿著唇。

    “好!”

    許七安松開了手,東方婉清面朝著他,背朝自己人,一步步后退。

    見狀,恒音禪師收回手,柳蕓深深看一眼徐謙,快速返回。

    東方婉蓉心里一松,喝道:“過來!”

    在佛門僧人和東海龍宮等人飛奔過來的身影中,她說道:

    “老師,快讓我們出去。”

    納蘭天祿目光不再空洞,邊點頭,邊凝視著她,低聲笑道:“想不到我們師徒還能再見。”

    下一刻,眾人消失在夢境中。

    “糟了,現在怎么辦?”

    李少云破口大罵:“我們怎么從二品雨師的夢境中掙脫?白來一場不說,生死還握在了人家手里。第二層有沒有不得“殺生”的戒律,尚且不知。若是允許殺生,我們就完了。”

    他說話的時候,夢境又恢復了正常,納蘭天祿被魏淵斬下頭顱,元神被度厄羅漢用金缽收走。

    袁義沒有說話,但一張臉陰沉似水。

    許七安說道:“無法主動脫離夢境,那就讓別人幫忙。”

    什么意思?

    三位四品武夫愕然。

    柳蕓眼里充滿期待。

    ..........

    東方婉蓉率先睜開眼睛,環首四顧,發現自己置身在宛如地牢的環境里。

    光線昏暗,地面和墻壁是黑色的巖石堆砌,色澤呈灰暗陰沉之色。

    第二層空間不大,佇立著一尊尊怒目金剛石塑,有人舞劍,有的握棍,有的持刀..........

    她目光一掃,看見了自己的老師納蘭天祿,他盤坐在兩尊金剛的中間,左邊的金剛握著劍,劍尖對準納蘭天祿,做刺擊狀。

    右邊的金剛握著石錘,高舉,似乎隨時會劈下來。

    納蘭天祿的元神不夠真實,呈半虛幻狀態。

    東方婉蓉收回目光,看向身后長長的通道,通道站著近兩百位雷州人士。

    他們閉著眼,宛如雕塑,臉色或悲或喜,或焦慮或尷尬,不停變化,但都無法醒來。

    東海龍宮和佛門僧人們睜開了眼睛。

    他們與東方婉蓉一樣,好奇的環顧四周。

    “出來了,這里就是第二層........”

    東海龍宮的門徒驚喜道。

    東方婉清跨前幾步,望向納蘭天祿的元神,嘗試著走了幾步,而后停下來,道:

    “武者的直覺告訴我,再往前走幾步,會有危險。”

    東方婉蓉忙說道:“快退回來,別驚醒老師,不然夢境就破碎了。”

    這時,她看見首座恒音禪師,從袖中摸出三棱金剛錐,刺入某位雷州人士的胸膛。

    鮮血瞬間濺起,那名江湖人士尚在夢中,便被收走了性命。

    “恒音師兄........”

    凈心禪師皺眉。

    恒音禪師面色不改:“本座是在降魔除妖。”

    他目光一掃,鎖定了不遠處的青衣,道:

    “尤其此人,屢次三番冒犯佛門,與佛門為敵,甚至險些害死印順師弟。”

    他握著金剛錐朝許七安走去。

    東方婉蓉看向凈心和尚,道:“這人能控制別人的心神,為防止有人被他暗中操縱,大師最好用戒律甄別一下。”

    說話間,她也用夢巫的手段,對東海龍宮的門徒做了甄別。

第29章 截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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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問題!”

    凈心禪師甄別后,說道。

    東方婉蓉松了口氣,接著看向恒音首座,他正高舉金剛錐,狠狠刺向青衣男子的胸口。

    東方婉蓉雖不喜殺戮,但對于一個險些殺死自己妹妹的敵人,沒有任何心軟。

    “當!”

    刺耳的銳響中,恒音禪師虎口裂開,手里的金剛錐脫手墜落。

    這一下,東方姐妹,凈心師兄弟等人,愕然的靠攏過來。

    “武夫?”

    東方婉清詫異道。

    她沒料到這個神秘的青衣男子,能夠吞噬魂力的家伙,竟然是武夫。

    武夫手段何時如此詭異了?

    “此人竟是個武夫!”

    首座恒音眉頭微皺,這樣的話,就很難殺死對方。

    對于不以戰力著稱的禪師來說,一名四品武夫是足夠“強硬”的敵人,哪怕什么都不做,想殺死他們也很困難。

    “搜他身,看看什么來頭。。”

    武僧凈緣說道。

    首座恒音正有此意,伸手探向許七安懷里,就在這時,一名武僧忽然臉色猙獰,在所有人沒有反應過來前,一頭撞向納蘭天祿。

    嗡!

    那名武僧撞倒一層看不見的氣界上,倒飛出去。

    半透明的氣界宛如水波,感受到有人沖擊封印,納蘭天祿眉頭微皺,睫毛顫抖,即將醒來。

    “你干什么?”

    東方婉蓉花容失色。

    那武僧吐著血,額頭青筋暴突,卻不理東方婉蓉,而是指著首座恒音,厲聲道:

    “不許你傷害他,不許你傷害他,只要我還活著,就不允許你傷害他。”

    首座恒音收回手,臉色難看:“怎么回事,印茗,你發什么瘋?”

    那名武僧叫罵了一陣,充滿愛憐的看向許七安,喃喃道:“我不會讓你收到傷害的,絕對不會。”

    “他被控制了,死禿驢,你怎么辦事的。”東方婉蓉惡狠狠的瞪著凈心,后者滿臉困惑,道:

    “他神智清晰,并未受到蠱惑........納蘭雨師要蘇醒了,有什么辦法讓他重新入睡?”

    東方婉蓉冷笑道:“你認為誰能讓二品雨師入睡。事已至此,你速速去第三層,溝通塔靈。我來抵擋這群雷州人士。”

    “阿彌陀佛,只能如此。”

    凈心迅速撤退,朝著通道盡頭奔去。

    “噗!”

    首座恒音又刺死一名雷州江湖人士,大聲道:“趁他們還沒醒來,速速解決。”

    他沒再和青衣男子糾纏,選擇先殺江湖人士。

    東海龍宮門徒,佛門武僧紛紛動手,收割雷州人士的性命。

    僅僅幾秒,便有十幾人殞命。

    納蘭天祿緩緩睜開眼睛。

    夢境徹底破碎,陷入夢境的雷州人士立刻醒轉,而后便看見佛門僧人和東海龍宮的門徒在收割己方性命。

    “他乃乃的,佛門禿驢不講武德。”

    “幸好老子醒的快,不然就死都是條糊涂鬼。”

    “兄弟們,跟他們干。”

    混戰立刻爆發。三花寺僧人和東海龍宮門徒的整體素質要強于雷州江湖人士,但江湖人士中不乏五品化勁的武夫。

    銅皮鐵骨更多,雙方打的有來有回。

    噗!

    一名江湖武夫揮舞大刀,斬斷武僧的胳膊,正要補刀,首座恒音沉聲道:

    “放下屠刀!”

    戒律之下,那名武夫手里大刀“當”一聲摔在地上。

    兩位武僧殺出,一位救人,一位揮出手里戒刀,割斷那名江湖武夫的喉嚨。

    禪師搭配武僧,簡直是神組合........許七安冷靜的環顧戰場,發現通道不寬不窄,但容納不下這么多人戰斗。

    凈緣正在和李少云交手。

    東方婉清則全面壓制雙刀門主湯元武。

    東方婉蓉召喚出武夫英魂,以武夫的體魄輔以巫師的手段,壓制了都指揮使袁義。

    “雷州這邊占了人多勢眾的優勢,但佛門的戰力太強,再有東方姐妹的東海龍宮..........不能拖延下去,否則就算能贏,凈心也掌控了浮屠寶塔,勝負還有意義?

    “李少云他們也看明白這一點,卻無可奈何.........”

    許七安身影消失,在眾人的陰影中不斷跳躍。

    路過東方婉清時,她心有所感,盯著自己的影子,尖叫道:

    “姐姐,是他,帶走李郎的人是他。”

    終于確認了。

    東方婉蓉一聽,俏臉如罩寒霜,殺氣騰騰,喝道:

    “恒音大師,把他逼回去。”

    首座恒音雙手合十,鎖定高速跳動的陰影,念誦道:“回頭是岸!”

    許七安只覺得內心深處涌起強烈的抗拒,抗拒前行,并本能的做出相應的動作——后退!

    他沒有違背本心,果斷后退,退回廝殺激烈的陣營里,同時傳音給姐妹倆:

    “姓李的我已經殺了,有本事,就來殺我。”

    姐妹倆一陣咬牙切齒,卻沒有意氣用事拋棄對手追殺許七安,展現出足夠的冷靜。

    李郎是自愿跟人家走的,以李郎的經驗,如果對方不值得信賴,他絕對不會冒險。

    激將法不行啊........許七安頓時失望。

    “你什么時候控制的武僧?”東方婉蓉不甘心的傳音詢問。

    “呵,在你沒看到的時候。”許七安回復。

    他在中年武僧體內下毒時,也種入了情蠱的子蠱,在中年武僧回到三花寺和尚陣容之后,這些子蠱暗中侵入了附近武僧體內,之所以選擇武僧,是因為禪師心性堅韌,這個階段的情蠱未必能強行控制。

    武僧不同,煉神境之前的武僧,和武夫沒有太大區別。根本防不住情蠱的侵蝕,于是不可自拔的“愛”上了他。

    浮屠塔內,同樣身中情蠱的武僧還有好幾個。

    廣撒網的策略,原本是打算在最后爭奪龍氣時當做殺手锏,沒想到進了第二層,立刻卷入夢境,這個暗招用在了此處。

    情蠱不同于心蠱和毒蠱,它的侵蝕是無聲無息的,很難用尋常手段甄別。

    中了情蠱的人,會把母蠱的宿主當做是一生摯愛,不分男女。

    見無法突圍,許七安選擇第二個策略,打開姬謙的錦囊,抓出一把又一把火銃、軍弩,以及一捆捆箭矢,甩給身邊的江湖匹夫們,高聲道:

    “不要靠近禪師,會被戒律影響。用火銃和軍弩,遠程攻擊。”

    江湖人士們大喜過望。

    砰砰!

    嘣嘣!

    槍聲和軍弩的弦聲交織,一顆顆鐵丸,一支支箭矢呼嘯而去,彈幕和箭雨將佛門僧人籠罩。

    佛門僧人數量不多,一輪火力壓制下來,當場死了六七人。

    首座恒音大怒,斥責道:“你是朝廷的人?難怪,難怪一而再再而三的與我佛門為敵。今日休想活著離開三花寺。”

    說話間,他脫下身上的袈裟,抖手甩出。

    袈裟膨脹,化作一塊巨大的幕布,擋住了箭矢和彈丸。

    這是三花寺的一件護體法器,可抵御四品武夫的攻擊,讓不擅近戰的禪師擁有足夠自保的能力。

    當當當.........子彈和箭矢盡數被擋住。

    恒音和尚淡淡道:“等凈心掌控浮屠寶塔,爾等一個都別想離開,三花寺立足雷州幾百年,除魔絕不手軟........”

    突然,恒音和尚聽見了沉重的,鐵塊落地的聲響,而后是江湖匹夫的驚呼聲:“火炮?”

    火炮?恒音和尚一愣,未等他反應過來,只聽“轟”的一聲,下一秒,有什么東西撞在了袈裟上,只見袈裟中央猛的朝后“凸”起。

    熾烈的火光爆開,沿著袈裟蔓延。

    “轟!”

    第二聲炮擊響起,袈裟再也撐不住,撕裂成兩半。

    恒音禪師大意了,沒有閃,被爆炸的氣浪撞中胸口,鮮血狂噴,半張臉血肉模糊。

    沒有了袈裟的遮擋,東海龍宮以及三花寺的僧人,這才看清遠處的東西,那是一尊巨大的火炮,精鐵鑄造的炮身厚重,炮管修長,一縷縷青煙正從炮口冒出。

    青衣男子站在火炮后,冷靜的填裝炸彈。

    “轟!”

    第三炮開火。

    凈緣武僧縱身躍起,撞向炮彈,他瞬間被火光吞沒。

    但在下一刻,他沖破火光,落在恒音禪師身邊,將他背起,喝道:“撤退!”

    東海龍宮門徒和三花寺僧人朝著通道盡頭退去。

    眾江湖人士沒有追擊,齊齊看向許七安,有了方才不講武德的操作,手里還握著他贈予的火銃和軍弩,這群匹夫們隱隱以他為首。

    “追!”

    許七安一聲令下,他們這才呼啦啦的追擊而去。

    .............

    浮屠塔第三層。

    凈緣和東方姐妹率先登上最頂層,他們冷靜環顧,這一層的布局最正常,一個縱向十丈,橫向十丈的正方形空間。

    樓梯口在屋子正中央,北邊立著一尊金身,身披袈裟,眉目模糊,腦后有一道象征著智慧的光輝,看到這尊金身的人,都會涌起頭腦清明,智慧得以提升。

    南邊也立著一尊金身,手里托著一枚玉瓶,身材略胖,望著這尊金身,則會有身輕如燕,頑疾近除的錯覺。

    東邊則是兩只蒲團,蒲團上盤坐著兩名和尚。

    一名和尚身體似真實似虛幻,散發淡淡金光,枯瘦又蒼老。

    另一名和尚五官深刻,俊朗年輕,正是凈心。

    西邊最妖異最特殊,是一條斷臂,一道道金色鎖鏈從墻壁和地面延伸出來,纏住斷臂。

    整個西面的墻壁、立柱、穹頂、地面,銘刻著密密麻麻的陣紋。

    東方姐妹等人的到來,打斷了凈心和塔靈的溝通,前者目光掃過眾人,見僧人死傷大半,恒音首座渾身浴血,被凈緣背在身上,登時眉頭一皺。

    凈緣沉聲道:“他們上來了。”

    話音方落,腳步聲從樓梯口傳來。

    繼而,以李少云等四品武夫為首,一眾江湖人士涌了上來。

    他們興奮的環首四顧,尋找血丹和魂丹,卻失望的發現,除了金色雕塑、敵人,以及一條妖異的手臂,什么都沒有。

    “請前輩救治同門。”

    凈心禪師雙手合十,懇求道。

    枯瘦的老和尚頷首微笑:“可!”

    他輕輕揮手,南邊那尊掌心托著玉瓶的金身,灑出細碎的金光,將在場眾人籠罩,包括江湖武夫在內,所有人的傷勢立刻痊愈。

    恒音意識昏沉中恢復過來,下意識的摸了摸臉頰,發現沒有留下傷疤,頓時松了口氣。

    “前輩,請前輩出手懲治這些惡徒。”

    恒音指著雷州人士,疾言厲色:“這些惡徒攻打三花寺,殺害佛門弟子,罪不可赦。請前輩將這些惡徒度化。”

    老和尚形象的塔靈。微笑道:

    “大智慧法相啟智,藥師法相救人,殺人,貧僧不會。”

    凈心嘆口氣,他雖然得到塔靈的友善,但終歸不是法濟菩薩本身,無法動用塔靈的力量,鎮壓這群雷州武夫。

    更無法命令塔靈殺人。

    凈心雙手合十,道:“諸位施主也看到了,塔內并無所謂的血丹和魂丹,你們都被騙了。”

    李少云等人臉色一變。

    許七安淡淡道:“沒有寶貝,你們佛門為何一反常態?就算不是血丹和魂丹,那也是其他瑰寶。速速交出來。”

    “沒錯,總之就是有寶貝。”

    “休想三言兩語把我們哄騙,賊和尚們,交出寶貝。”

    “藏著掖著,是不是那寶貝不見光?”

    群雄怒罵起來。

    又是此人!首座恒音盯著許七安,目光里閃爍著殺機。

    雷州武夫們盡管怒罵不止,但忌憚老和尚,沒敢輕舉妄動。

    袁義忽然問道:“西邊的那只手是何方神圣?”

    老和尚微笑回應:“在佛門眼里,此乃極惡之人。”

    極惡之人?

    能讓塔靈如此形容,眾人心里一凜。

    許七安趁機問道:“怎么只有一只手,其余部分呢?”

    他故作好奇的發問,試圖從老和尚這里打探到神殊其余部分的下落。

    老和尚卻搖頭:“不知。”

    是不知道還是不能說?許七安略有失望。

    凈心禪師對旁人視若無睹,凝視著老僧,合十道:“前輩可能操縱龍氣,讓龍氣只入我體內,不落旁人之手?”

    龍氣,什么龍氣?

    眾人茫然不解,忍不住向前靠了幾步,本能的,覺得凈心說的龍氣,就是浮屠塔內最大的瑰寶。

    老僧緩緩望向眾人,道:“不得靠近!”

    佛門的戒律影響了所有人。

    而后回答凈心,“貧僧只能引導龍氣。”

    首座恒音看到這一幕,終于放下心頭大石,淡淡道:

    “浮屠塔是我佛門至寶,塔中寶物自然也是佛門的寶物。爾等闖塔奪寶,簡直異想天開。三花寺同意,塔靈也不會同意。”

    佛門武僧和東方姐妹心情輕松了些。

    先前就怕凈心得不到塔靈的認可,才提心吊膽。如今大局已定,只要塔靈不愿意,這群雷州武夫就絕對搶不走龍氣。

    這下子,雷州武夫們進退兩難。

    想退,不甘心。

    想進,又被壓制。

    能讓三花寺如此鄭重其事,這個“龍氣”必然是了不得的瑰寶。

    老僧抬起手,往虛空一抓。

    一只巨大的虛幻龍頭從墻中鉆了出來,隨著老僧的動作,一點點鉆出,體型之龐大,難以想象。

    “這,這是........”

    每一個目睹龍氣的人,內心都充斥著強烈的渴望,渴望得到,據為己有。

    凈心愣愣的望著龍頭,冥冥之中心有感悟,倘若自己得到它,將從此平步青云,事事順利,證得羅漢果位不過是時間問題。

    一念及此,平靜的心湖涌起波瀾,對龍氣產生了強烈的貪婪。

    老和尚指尖輕點凈心的眉心。

    龍氣受到指引,扭動巨大身軀,正要鉆入凈心體內。

    另一邊,在人群中低調的許七安,早就等待著這一刻,輕扣玉石小鏡背面,念動監正傳授的口訣。

    地書、內部微弱龍氣,以及國運加身雙重吸引下,那條巨大的虛幻金龍,忽然頓住,轉動腦袋,望向許七安。

    然后,它不顧老和尚的引導,扭動身軀,撲向許七安,撞入他的懷里。

    那正是地書碎片的位置。

    截胡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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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賣報小郎君所寫的《大奉打更人》為轉載作品,大奉打更人最新章節由網友發布,找書苑提供大奉打更人全文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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