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謙,找徐前輩的.........公孫向陽心里驚詫,表面卻看不出端倪,裝出若有所思的姿態,皺眉重復念叨這個名字。
然后無奈搖頭:“徐謙,這名字平平無奇,恐怕雍州有不少人叫這個名字。可有什么鮮明特征?”
姬玄道:“此人相貌平平無奇,與他的一般。唯一的特征,大概是穿青衣的,當然,這未必是特征。公孫家主只要幫忙留意便成,切記不要打草驚蛇。”
青衣,真的是在找徐前輩.........公孫向陽露出和氣笑容:
“都是小事,都是小事。對了,幾位大俠遠道而來,可否賞臉,來公孫山莊暫住?”
他是故意擺出這副熱情姿態,一方面是附和人設,作為雍州地頭蛇,面對一群四品高手,如果不巴結不熱情,反而可疑。
另一方面,公孫山莊是他的地盤,先把人騙過去,他再通知徐前輩,看前輩如何定奪。
姬玄笑容滿面:“要事在身,不叨嘮公孫家主了。”
這些人找徐前輩,是敵是友?如果是敵人的話,給徐前輩塞牙縫都不夠.........公孫向陽遺憾的點頭,試探道:
“那,不介意的話,在下今后還要多叨嘮幾位大俠。。”
他把想要結交的心思,拿捏的恰到好處。
姬玄笑的像個人畜無害的陽光青年,道:“歡迎歡迎。”
閑聊了幾句后,公孫向陽起身告辭。
.............
“姬玄,身邊帶著一個龍氣宿主,打聽我的動向........很明顯,這群家伙是五百年前那一脈,是許平峰的人。”
另一邊,許七安收回元神波動,腦海里閃過的第一個念頭:殺了!
“嗯,他們看起來都是高手,以我現在的水平,自然不怵,但想快速斬殺這么多強者,幾乎做不到。而且,這些人多半是擺在明面上的誘餌。
“先觀察,再做決定........”
他之所以收回元神探知,就是因為猜到了這群人的身份,這會讓他無法控制自己的敵意,從而被武者敏銳的直覺感應到。
煉神境以上的武者,對危機的預感非常強烈。
任何包含敵意、惡意的注視,都會讓對方心生感應,這就是武者很難被伏擊、刺殺的原因。
而不含感情的注視,則不會引起武者的預感。
許七安并不愿意打草驚蛇,因此果斷收回元神探知。
公孫向陽離開院子,返回演武場的路上,一只麻雀在空中盤旋片刻,停在了他的肩膀。
“家主........”
身后的公孫家子弟正要驅趕,被公孫向陽揮手擋開。
他不動聲色的將麻雀捏在手中,輕輕撫摸鳥頭,面帶微笑,似乎只是一個興致勃發的舉動而已。
“那幾人是什么來路?”
果然,公孫向陽耳邊聽到了徐謙的傳音。
徐前輩以麻雀為媒介,與他傳音交流。
“他們自稱青州人士,但口音不太像。讓我找兩個人,其中一個正是您。”
公孫向陽一副把玩寵物的表情,繼續撫摸麻雀的腦袋,傳音回答:
“前輩,您認識他們嗎?”
許七安“呵”了一聲,傳音道:“不認識,但認識他們背后的長輩,算了,一筆糊涂賬,不說也罷。”
徐前輩這句話說的飽含滄桑啊,前輩是個有故事的人.........公孫向陽心里感慨道。
“他們中,全是武者?”許七安傳音問道。
公孫向陽略作回憶,分析道:
“他們中有三人體表無護體神光,其中兩人舉止氣質也不像是武者.........”
公孫向陽給出的分析是,姿色極佳的少女;穿著色彩斑斕袍子的南疆人,以及那名負刀的中年人,三者無護體神光。
也就是沒到銅皮鐵骨境。
少女和南疆人的氣質舉止,則不像武者。
“我知道了。”
許七安說完,操縱麻雀振翅飛起,朝著那座兩進的院子飛去。
...........
外廳,柳紅棉慵懶的坐在椅子上,左腿搭著右腿,羅裙下,穿紅色繡鞋的腳丫子晃啊晃。
“話說回來,我們已經完全失去那小子的蹤跡。”
萬花樓的棄徒捻住鬢發,用手指絞著:“如果我是他,我肯定逃之夭夭。”
許元霜嗤笑道:“是誰告訴你,那小子知道我們會來雍州?”
蕉葉老道撫須微笑:
“許大小姐說的沒錯,在那小子眼里,我們與他,只是途中偶遇,意氣用氣的發生了沖突。雙方并不存在多大仇恨,沒有鍥而不舍追殺他的必要。
“在青州甩掉我們后,他也許以為事情已經過去。既然如此,值此盛會,怎么可能不留下來參觀一番。”
威嚴冷漠的魁梧漢子,白虎點了點頭,沉聲道:“雍州城匯聚了雍州的豪杰,他若聰明,說不準已經在謀劃如何驅虎吞狼。”
姬玄補充道:“忘記國師說過什么了么,龍氣宿主之間有相互吸引的現象。只要距離不遠,總會相遇。我們身邊有一位龍氣宿主,說不定哪天一出門,就和那家伙面對面了。”
“不過少主找徐謙是為了什么?”蕉葉老道突然插話。
“昨日我收到天機宮的密報,佛門和天機宮合作,在追捕一個叫徐謙的人。此人在雷州奪走了九道龍氣之一。在湘州又一次從佛門手中截胡。”
姬玄沉聲道:“而現在,他也來了雍州城。據天機宮的情報所示,此人手段詭譎,在四品中也是佼佼者。”
這話說的,讓在場眾人眉梢一挑,沒一個服氣。
柳紅棉笑道:“有曹青陽的水準?”
姬玄微微搖頭:“不清楚,但至少有金鑼的水準。”
白虎聞言,淡淡道:“金鑼的話,我和紅棉聯手足夠應付。”
劍州的武林盟主曹青陽差不多是四品中的天花板,半步三品。
姬玄搖頭:“不可掉以輕心,此人與孫玄機同氣連枝,三品術士可不是我們能對付的。好在有佛門和蒼龍星宿負責對付他們。我們目前的任務是抓住那小子,而后可能要配合天機宮和佛門,擒拿徐謙。”
他喝了口茶,感慨道:“我沒料錯,國師是后招的,收集龍氣的任務不只是我們在做。”
柳紅棉笑吟吟道:“收集龍氣是國師給你的試煉,當然不會把賭注都壓在你身上,嘖嘖,希望少主此次江湖游功德圓滿,人家將來就依附你了。”
她心里很清楚,這個小團隊,是國師,以及那位城主給姬玄挑選的班底。
姬玄將來能成為接班人,他們也會隨著平步青云。反之,則一輩子只能坐冷板凳。
“徐謙是何方神圣,天機宮和佛門有查出來嗎。”
許元霜忽然道。
她問出了所有人的疑問,眾人默契的看向姬玄。
姬玄搖頭:“天機宮并未向我透露此人來歷。”
又說了幾句后,許元槐拎著槍往外走,淡淡道:“我出去與那群烏合之眾過過招。”
姬玄笑道:“記得手下留情,別傷了人命,低調為主。”
他又扭頭看向許元霜,道:“元霜,你去外面盯著,如果有龍氣宿主靠近,記得第一時間通知。”
許元霜“嗯”了一聲,追上弟弟的腳步,一起離開。
這時,乞歡丹香忽然大步奔出內廳,抬眸望向天空,俄頃,一只麻雀嘰嘰喳喳的叫著,落在他掌心。
蕉葉老道心細如發,問道:“怎么了。”
乞歡丹香凝視著手心里的小麻雀,皺眉道:
“這只鳥在院子里飛了兩個來回,有些古怪,方才我迅速以心蠱之力操縱它,卻又沒有發現端倪。是我太敏感了。”
姬玄笑著頷首:“小心點總是好的,不過我們現在還算低調,不用太擔心。”
眾人便不再關注。
............
“好險,他們中竟然還有一個心蠱師,單純以心蠱的境界來說,比我要強........”
營房外,人群中,許七安緩緩吐出一口氣。
那群人比他想象的還要敏銳、謹慎,方才要不是他機智,及時收回控制,說不準已經被“同行”發現。
龍氣宿主以他們寸步不離,我估計沒機會了,還得考慮佛門和天機宮的埋伏.........其他人都是武者,想偷襲幾乎不可能。
白來一趟也不甘心,抓個人回去拷問,或許還能以此為人質也說不定..........
嗯,那個紅裙子的女人乃大,是個不錯的獵物,可惜走的是武道。
他一邊思考著,一邊望向營房方向,恰好看見一位少女躍上屋脊,凝神俯視著觀眾人群。
同時,小巷里拐出來一個負槍少年。
那少年邊走,邊解開背上的長槍,猛的擲出。
長槍化作黑影,釘在擂臺上,濺起碎石塊。
他縱橫躍起,橫掠過人海,站在斜斜豎起的槍桿上,俯瞰下方眾人:
“誰敢上臺與我一戰。”
群雄怒罵不已,嚷嚷著要教訓這個狂妄無知的小子。
“小伙子裝逼很有一手啊.......”
許七安移開目光,審視了一眼遠處屋脊上的少女,他耐心的等待片刻,沒見她的同伴們出來。
“望氣術,是個術士啊........佛門和天機宮的目光都集中在龍氣宿主身上,沒人會想到我的目標是那個少女。
“她修行望氣術,多半是許平峰那個狗東西培養的弟子,她或許會知道一些秘密,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距離還不夠,許七安假裝看四處的風景,默默靠攏少女所在的建筑物。
雙方距離不到二十丈時,那少女似乎察覺到了他,眉頭一皺,低頭看來。
兩人目光交匯,許七安咧了咧嘴,身形被一團陰影包裹,緩緩“溶化”。
許元霜臉色微變,依舊沒想到這個陌生男子的目標是自己,睜大美眸,以望氣術搜尋此人的蹤跡。
突然,腳下的陰影里探出一只手,握住了她的腳踝。
許元霜慌而不亂,雪白皓腕上的玉鐲子亮起,撐起一道清光,試圖將那只手彈開。
那只手被玉鐲的力量撐開了少許,但無法徹底掙脫。
而對方暫時也無法穿透清光,一時間陷入僵持。
許元霜右手從懷里抓出一把刻滿陣紋的火銃,槍口對準腳下的陰影,冷靜開火。
砰砰!
彈丸打進了陰影里,卻無法擊傷目標。
火銃未能奏效,許元霜臉色一沉,果然丟棄法器火銃,第二件第三件法器隨之出場,分別是一面銅鏡、一塊圓形玉佩。
身為許平峰的長女,她并不缺伴身法器。
許元霜翻轉鏡面,對準腳下的陰影,嬌斥道:“現形!”
銅鏡“嗡”的一顫,射出黃澄澄的光束,照進了陰影里,黑暗一點點驅散,一個男人的輪廓被勾勒出來。
渾身被陰影包裹的男人,緩緩昂起頭,咧嘴道:
“法器這么多,身份不簡單吶。”
掌心驟然發力,“砰”的一聲,許元霜手腕上的玉鐲子炸的粉碎,銅鏡皸裂。
這個時候,許元霜指尖發力,就要捏碎圓形玉佩。
這是一枚傳送法器,捏碎此器,可任意傳送到方圓三十丈之內的任何地方。
“嚶.......”
許元霜嬌軀一顫,瞬間綿軟無力,圓形玉佩從她手中跌落。
情蠱!
而她整個人,瞬間沉入陰影里,消失不見。
下一刻,“砰”的一聲,一桿長槍飛射而來,穿透屋檐,碎瓦四濺。
在擂臺上“玩耍”的許元槐察覺到了動靜,投擲長槍支援姐姐,但終究是晚了一步。
他的身影從天而降,砸落在屋脊上,砸的整個房子劇烈震動,灰塵“簌簌”掉落。
許元槐環首四顧,不見姐姐蹤影,氣的長嘯一聲。
這座建筑的屋脊再也支撐不住,梁木紛紛折斷,屋檐坍塌。
............
雍州城外,黑色的田埂邊,許七安把肩膀上扛著的少女,狠狠丟在百姓扎起的草垛上。
許元霜的嬌軀,在松軟的草垛上彈了一下,她雙手撐在地上,讓自己靠著草垛坐起來,臉蛋火燒火燎,呼吸間噴吐著灼熱的氣息。
荷爾蒙快速分泌,口干舌燥,雙腿發軟。
我中毒了,是情毒,什么時候中的.......
身為術士的許元霜,精通藥理,對自己身體的狀態,做了最精確的分析。
情毒無藥可解,只能靠意志力壓制,或,或..........
她眼里閃過一絲恐懼和慌亂,但迅速壓制住,冷冰冰的望著許七安:“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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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是誰?”
許七安居高臨下的俯視著美貌少女,目光同樣冰冷,緩緩道:
“不想死的話,老實回答我的問題。”
說話間,他彈出幾道氣息,封住對方的穴位。
少女抬起水汪汪的眸子,看了他一眼,既不點頭也不拒絕。
“那我就當你默認了。”
許七安在她對面坐下,叼了一根稻草,問道:“你們是什么人?”
許元霜沉默一下,臉頰滾燙,曲著腿,低聲道:
“我們是青州秋草堂的弟子,這次隨著大師兄來雍州歷練,見見世面。我,我叫陳元霜。”
“你的江湖經驗確實是初出茅廬水平。”
許七安把手伸向她的纖腰,許元霜臉色微變,身體用力往后仰,試圖避開對方的侵犯。
但她想錯了,這個相貌平平的男人,并不是要扯她的腰帶,而是摘下了她掛在腰間的錦囊。
許元霜下意識的想奪回,握住對方手腕的剎那,觸電般的收了回來,呼吸加重,臉頰的紅暈更甚。。
她竭力壓制著情毒,可在觸及男人肢體的瞬間,意志險些崩潰,無法自控的撲上去,祈求歡愉。
許七安打開香囊,往里看了一眼..........
發財了!
里頭的法器琳瑯滿目,攻擊的、傳送的、防御的.......種類繁多。
當日如果我有傳送法器,也不會被度難金剛逼的那么狼狽。術士果然是狗大戶啊..........許七安面不改色的把錦囊收進懷里。
許元霜張了張嘴,眼神閃過委屈和心疼,但沒敢說話。
“據我所知,只有司天監的術士能批量煉制法器。秋草堂是什么地方?”
許七安瞇著眼:“你若不肯說實話,便不要怪我不當人。”
許元霜倔強的抿著嘴,俏麗的臉龐布滿憤恨。
和我耍小性子.........許七安手指輕輕戳在她的側腰。
“嗯~”
許元霜嬌軀一顫,美眸水汪汪的一片迷離,雙腿不受控制的摩挲了一下。
“你若是不配合,我便在這里先爽一回,再把你丟給附近的村民,他們可能一輩子都沒見過你這么水靈的姑娘。”許七安恐嚇道。
“你........”
許元霜嬌俏的臉龐略微扭曲,眼神里滿滿都是恐懼。
“你要是乖乖聽話,我便解了你的情毒。”許七安道:“如何?”
許元霜咬著唇,泫然欲泣:“情毒無藥可解。”
“是情蠱,不是情毒。”許七安糾正道。
少女小心試探道:“你先解了情蠱。”
不見許七安有所動作,嘴唇開闔,俄頃,一條細小的蠕蟲從許元霜腳踝處鉆出,許七安伸出手指,它緩慢蠕動到指端,消失不見。
這條蠕蟲離開后,許元霜立刻感覺到身體的燥熱消失,摧毀理智的情欲正在減弱。
呼.......少女如釋重負的吐出一口氣,緊盯著許七安:“你是蠱族的人?”
“回答我的問題,你們是什么人。”許七安面無表情的問道,對少女轉移話題的舉動視為不見。
“閣下究竟是何人........”
許元霜話音方落,胸襟突然裂開,露出嫩綠色的肚兜,以及白皙的脖頸。
她尖叫著捂住胸口。
許七安冷笑道:“拖延時間,等待佛門和同伴搜尋過來?我的耐心有限,每個問題只給你三息時間回答,再耍小伎倆,你會嘗到比死亡更糟糕的待遇。”
小心思被戳穿的許元霜再不敢拖延時間,她不敢把自己名節,寄托在敵人的道德上。
“我們來自云州潛龍城。”
“潛龍城是什么地方?”
許元霜臉色出現掙扎,停頓幾秒,緩緩道:“是一個大勢力。”
“五百年前,大奉皇室那一脈的?”
許七安以平靜的語氣,說出了堪比重磅炸藥的情報。
許元霜臉色大變,難以置信的看著他。
“你.......”
她似乎明白了這個男人的身份,一字一句道:“你是徐謙?”
還算敏銳........許七安既不承認,也不反駁,說道:“姬玄是誰,修為如何?”
“潛龍城主的庶子,排行老七。”許元霜不情不愿的回答,問什么說什么,絕不過多透露。
“你們這次出來,是收集龍氣?”許七安問。
少女微微點頭:“大奉龍脈潰散,城主把這個任務安排給姬玄。”
“有收獲嗎。”
“找到了幾位龍氣宿主,但都是散碎龍氣,價值不大。”
他們讓公孫向陽尋找的那個年輕人,應該也是龍氣宿主..........許七安沉吟道:“說說你的同伴。”
許元霜道:“除了姬玄與我之外,方才在擂臺上邀戰的少年是我胞弟,剩下的四個人,道號蕉葉的道長,是云游的散修,后來加入潛龍城,一直是姬玄府上的客卿,對他最忠心。
“蠱族心蠱部的乞歡丹香,在云州時因為把一個貪官全家滅門,被官府通緝,流落到潛龍城;妖獸白虎,是,是天機宮主早年收服的妖族。
“萬花樓的弟子柳紅棉,因不滿師妹蕭月奴而退出萬花樓,游歷江湖。”
她簡單的介紹了一下同伴。
那個小妖精是萬花樓的弟子,難怪感覺氣質那么熟悉,有股煙視媚行的魅力..........許七安緩緩道:
“潛龍城可有超凡境的高手?”
許元霜搖頭:“超凡境鳳毛麟角,除了天機宮主是二品術士,潛龍城沒有這個境界的高手,但宮主可以依靠法器和陣法,組成戰陣,威力不弱超凡境。”
以術士的法器和陣法加持,統合多人力量,達到超凡境的戰力..........雖然戰力有超凡境,但不滅之趣這種內核是不可能靠人多達成的,利弊很明顯.........
對于這個答案,許七安并不驚訝,五百年前那一脈確實缺少頂尖高手,所以許平峰過去的謀劃,目標很明確。
鏟除鎮北王和魏淵。
短期內無法培養超凡高手,那就把對手拉到和自己相同的水平。
接著,許七安又問了幾個問題,比如潛龍城打算何時起事,天機宮宮主下一步計劃是什么。
但沒有問題想要的答案,這位少女似乎接觸不到這么高層次的核心機密。
“最后兩個問題。”
許七安吐出嘴里的草根,“你是幾品術士?”
許元霜抿著唇:“六品,煉金術師。”
“我記得術士需要依靠朝廷,你們這一脈是怎么晉級的?”
“對于低品術士來說,一個云州和一個潛龍城足矣。但想踏入超凡境,就得有朝廷依附。”
知道對方是徐謙后,許元霜對這些事更加坦然,因為以徐謙和司天監的關系,或許早就知道這些隱秘,之所以問出口,是在試探她是否誠實。
許七安頷首,問出最后一個問題:“你的身份!”
“我是宮主的弟子。”許元霜不見情緒的說道。
“區區一個弟子,有那么多法器?”許七安質疑。
錦囊里的法器,每一件都是精品,尤其之前碎掉的那只手鐲,可以輕松抵擋四品武者的攻擊。
若非許七安有著三品的內核,剛才只能無奈退去。
就連褚采薇,都沒有這樣的防身法器,當然,這也和大眼萌妹被好好的養在京城,從不外出游歷有關。
可也側面證明,這個叫陳元霜的,絕非普通弟子。
“宮主很賞識我,說我天賦過人。”
在對方笑吟吟的注視下,許元霜竭力保持冷靜,面不改色,一副問心無愧的模樣。
她不可能暴露自己是許平峰長女的身份,這會招來更大的危機。
索性這個徐謙并非術士,也不會佛門戒律、儒家言出法隨,無從得知她是否說謊。
之前的回答,對方或許能根據自身對術士的了解,對五百年前那一脈的了解,來甄別她是否說謊。
但身世這件事,徐謙絕對不可能發現她的端倪。
這時,她看見徐謙袖子里又鉆出了那條赤紅的,細長蠕蟲。
“你.......”
許元霜面露驚恐之色,嬌軀劇烈痙攣,可是不管如何使勁,都無法動彈分毫。
他果然沒打算放過我.........少女心里閃過這個念頭,她幾乎預見了自己接下來的遭遇,在這個荒涼的郊外被男人侵犯。
甚至還會有更可怕的后續.........
“嗯~”
她眼睜睜看著蠕蟲鉆入體內,那股熟悉的,火燒火燎的情欲再次涌起。
她的眼神開始迷離,臉頰滾燙,雙腿不自覺的開始摩挲........
就在她意亂情迷,意志力薄弱之際,許元霜看見徐謙的雙眼一下變的幽深,仿佛化作旋渦,讓人意識墮入其中。
心蠱!
沒有戒律,一樣能讓你說真話。
“你的真實身份。”
耳邊,想起男人低沉的聲音。
許元霜臉色略作掙扎,回答道:“許平峰是我父親,我的真名是許元霜.......”
簡單的一句話,讓許七安維持不住心蠱的操縱。
!!!他的內心掀起驚濤駭浪,睜大眼睛,不可思議的審視著媚眼如絲的少女。
她是不當人子的女兒?!
我的親妹妹?!
許元霜霍然清醒,想起自己剛才的回答,紅暈的臉頰一點點褪去血色,變的蒼白。
完了.......她腦海里只剩這個念頭。
她還是說出了自己的身份。
現在,死是最好的結局了吧.........許元霜閉上眼睛,睫毛顫抖,凄然道:“你殺了我吧。”
半晌沒有動靜。
她睜開眼,小心翼翼的觀察徐謙,卻發現這個男人的目光無比復雜。
許平峰不當人子,他的女兒能好到哪里去,殺了吧..........不行,無論如何都是血親,她沒有對我暴露強烈敵意之前,我下不去手..........
她長的根本不像許平峰,那個使槍的小子也不像許平峰,是隨了生母的長相?結果到最后,是我長的更像許平峰,這特么不是造孽么..........
劫走吧,把她關在浮屠寶塔里.........
種種念頭在心里掠過,許七安深吸一口氣,已然有了決斷。
冷處理!
他不想和許平峰的血親有什么瓜葛,骨肉相殘對他來說,不是一件令人愉悅的事。
許七安想鏟除許平峰,主要是自保,逼不得已。
如果這個丫頭和許平峰一樣不當人子,殺她只是有些許心里不適,不至于有太強的負罪感。
但許七安顧慮到了那位沒見過面的生母。
原主許七安能活到現在,其實是當初生母的舔犢之情,讓他有了一線生機。
許元霜絕望之際,峰回路轉。
她見徐謙俯身靠過來,心頭一顫,還不等悲哀和恐懼的情緒發酵,就看見徐謙又一次收回了蠕蟲。
?許元霜臉上殘留恐懼,驚疑不定的看著他。
許七安不再搭理,彈出幾道氣機,解開許元霜體內的封印,接著從錦囊里取出一塊圓形玉佩,捏碎,一陣清光自下而上騰起,包裹住他,下一秒,他消失不見。
走,走了?
許元霜茫然起身,謹慎的四下張望,確定那個徐謙真的離開后,她提著裙擺,一邊哭泣,一邊逃走。
...........
她在曠野狂奔了半個時辰,終于找到官道,再用了一個時辰,沿著官道回到了雍州城。
見到熙熙攘攘的人流,終于如釋重負,找回了安全感。
寒冬臘月,她硬是跑出一身汗,纖瘦的雙腿發麻發脹。
一路尋回大角場,回到落腳的院子,只見柳紅棉獨自一人坐在廳內喝茶,悠哉自得。
“呦,回來了?”
柳紅棉詫異的審視著她,笑吟吟道:“許元槐說你的神秘人劫走,可把大伙給急的。”
她滿臉的幸災樂禍,撐著椅子扶手起身,湊到許元霜身邊,嗅了嗅,愈發詫異。
“整整兩個多時辰,竟然沒有失身?莫非劫你的人,還是個正人君子?”
許元霜冷著臉,淡淡道:“與你何干。”
柳紅棉“嘖嘖”兩聲:“錦囊沒了,嗯,但對方應該不只是沖著寶貝來的,是不是還問了你什么?我先去通知他們,有什么事稍后再說,你先去洗個澡,嘖,這一身汗臭味。”
許元霜轉身就走,不給她繼續奚落的機會。
她燒好熱水,泡完澡,洗漱干凈了,沒多時,許元槐、姬玄等人陸續返回,見她安然無恙,都松了口氣。
許元槐眉宇間洋溢著煞氣:“姐,怎么回事?劫你的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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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誰都能看出他的憂慮,紛紛望著許元霜。
“劫持我的人是徐謙。”許元霜低聲道。
徐謙?!
他怎么盯上我們了,不應該啊,我們并沒有招惹此人..........
眾人神情陡然一變,既困惑,又有警惕。
許元槐追問道:“他有沒有對你怎么樣?”
問完,他就意識到不妥,這種事,應該姐弟倆關起門來問,而不是在大庭觀眾之下問出口。
這讓姐姐如何作答?
“他只是問了我一些問題.........”
許元霜把事情經過,詳細的說與眾人聽。
聽到那徐謙對許元霜使用情蠱時,眾人神色登時古怪起來。
她忙補充道:“他并沒有對我做什么,搶了我的錦囊便走了。”
說完,許元霜也覺得自己有點欲蓋彌彰的嫌疑,張了張嘴,沒有多做解釋。。
姬玄咳嗽一聲,臉色凝重:“如此看來,那徐謙是盯上我們了。他也在搜集龍氣,那么必然有觀測龍氣宿主的手段。”
許元槐怒道:“那他為何不對佛門的誘餌下手,不對我們身邊的龍氣宿主下手,專挑我姐姐?”
少年滿臉憤怒,雙拳緊握,咀嚼肌凸起。
蕉葉老道聲音溫和:“元槐少爺,不要被憤怒沖昏理智,徐謙明顯在打探我們的情報,智者,謀而后動。沒有直接搶人,而是先探明敵情,說明他是個謹慎的人。但也說明此人修為如少主所說,撐死了是金鑼水平。”
心蠱部的乞歡丹香,瞇了瞇眼,語氣里帶著不解:
“按照元霜小姐所言,此人使用的是暗蠱部的手段,隨后又施展了情蠱,而與情蠱配合的,影響神智的手段,則是與我同源的心蠱,這.........”
他表情古怪的看一眼許元霜:“這是不可能的。”
許元槐揚眉道:“為什么不可能?”
乞歡丹香言簡意賅的說道:“本命蠱只有一個。”
姬玄沉吟道:“蠱族的歷史上,沒有兩種蠱雙修的?”
“首先,七大蠱族部落同氣連枝,但也有門戶之見,各部落的秘術是不外傳的。其次,本命蠱的植入,本身就是一個極為危險的環節。
“常有嬰兒因為無法承受本命蠱的改造而死亡,一個本命蠱尚且如此,何況是兩個。”
頓了頓,乞歡丹香話鋒一轉:“但事無絕對,各部之間互有通婚,蠱族幾千年的歷史中,的確出個一些能容納兩個本命蠱的天才。而這樣的人幾百年都未必有一個,如果我蠱族有這樣的天才,我不可能不知道。
“另外,這個徐謙,是三蠱合一。”
蕉葉老道撫須道:“也就是說,元霜小姐看到的或許是表象。”
乞歡丹香搖搖頭:
“此事絕對沒那么簡單,他若是心蠱師,操縱情蠱的子蠱,到也不難。就像我,雖然是心蠱師,但我能操縱毒蟲,因此我也可以偽裝成毒蠱師。
“然此人是暗蠱師,因而不可能再是心蠱師。若想知道真實情況,我恐怕得回一趟蠱族。”
姬玄擺擺手:“不必不必,我們有任務在身。”
他扭頭安慰了許元霜幾句,道:“你雖沒受傷,不過還是多休息休息,術士的身體到底是羸弱了些。”
許元霜默然點頭,沒說什么,扭頭回了屋子。
許元槐默默跟在姐姐身后,隨她一起進屋,反身關房門。
冷峻少年直勾勾的凝視著胞姐,目光銳利:“那個徐謙,是不是對你.........”
許元霜低喝道:“你說什么呢。”
許元槐沉默一下,寒聲道:“你盡管說出來,若是被那畜生占了便宜,我會親手殺了他。”
許元霜被陌生男子擄走長達兩個時辰,還被對方中了情蠱,要說沒發生什么,他是不信的。
甚至懷疑姐姐就是用清白的身子,換回了一命。
否則,非親非故,徐謙憑什么放人?
許元霜怒目相視,俏臉如罩寒霜,她本身就是頗為高傲冷淡類型的美人,這下子愈發顯得冷厲。
許元槐見狀,更加認定了心里的猜測,咬牙切齒:“我遲早殺了他。”
這時,房門被敲響。
姐弟倆同時噤聲,許元槐面無表情的看向門口,道:“進來。”
房門推開,披著斗篷,帶著帷帽的天機宮密探,站在門檻外,拱手作揖:
“見過元槐少爺,元霜小姐。”
天機宮是直屬許平峰的勢力,由他一手創立,天機宮密探只尊許元槐和許元霜,反而對未來城主得力人選的姬玄不冷不淡。
密探笑道:“我說了,元霜小姐自會無恙。”
姐姐被擄走后,許元槐立刻聯絡了天機宮密探,發動父親的勢力搜尋姐姐下落。
奇怪的是,天機宮密探聽聞擄走許元霜的是一位擅長利用陰影,手段詭譎的高手后,非但不急,甚至信心滿滿,說許元霜一定會回來。
“無恙?”
許元槐臉色一冷。
許元霜壓了壓手,莫名想到了徐謙詭異的態度轉變,審視著密探:“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天機宮密探不答,轉而說道:“少爺和小姐,接下來要做的是找出那為龍氣宿主,并抓住他,我們才能以此為誘餌,引出徐謙。他那里可是有兩道至關重要的龍氣。”
許元槐眼睛一亮:“好。”
...........
青杏園。
許七安返回落腳點,心情不是太好,臉色還有些郁悶。
他沒有直奔主臥找洛玉衡,也不會自討沒趣的見慕南梔,而是去了馬廄,看他心愛的小母馬。
小母馬正乖巧的吃著精飼料,見到許七安過來,長嘶一聲,腦袋探過來表示要親熱。
許七安撫摸它的臉頰,抓起一把豆子喂它,空余的右手貼在小母馬的脖側,渡送氣機,助它強筋健骨。
有了心蠱后,許七安已經能感受到小母馬的情緒變化。
比如它咬許七安袖子的時候,是渴望他上來騎自己;她走路特別顛的時候,則是不滿慕南梔一直騎著它。
在小母馬簡單的智慧里,是這個女人影響了主人騎它。
許七安一邊喂馬,一邊梳理脈絡。
“許平峰會不會是故意讓姐弟倆出來歷練,他知道我的性格,等閑不會骨肉相殘,想以此來鉗制我?”
許七安抓了一塊鹽巴捏碎,撒在豆子上,搖搖頭:
“不對,他應該知道我不是迂腐之人,許元霜和那個小老弟,要是敢對我下殺手,我肯定反手拍死他們。那就是許平峰不知道姐弟倆出來了?他們是被人慫恿,或自己按捺不住想要出來游歷的?
“嘖,麻煩,這對姐弟,到時候看情況處理吧。”
只要后續的交手里,沒有被對方觸及底線,姐弟倆的少許敵意,許七安還是會容忍的。
他旋即又覺得有些慚愧,幸好許元霜還算配合,她性子要是倔一些,我后續可能就不是劃破衣襟,而是把她扒光來威脅。
她是我親妹妹,這就會很尷尬........
“不,現在也很尷尬,小肚兜是綠色的。”許七安嘴角抽搐一下。
喂完小母馬,許七安慢悠悠的靠向落腳院落,此時已是黃昏,再過片刻該用晚膳了。
許七安本打算和國師打個招呼,結果被橫眉冷對的懟了出來,洛玉衡小脾氣火爆。
“這個國師不行,動不動發脾氣,訓斥我,感覺我不是她的雙修道侶,是她兒子........如果是抖m,喜歡女王款的,就很癡迷“怒”人格,但我顯然不是抖m。還是等下一個國師吧。”
許七安在心里吐槽。
用晚膳時,洛玉衡施施然的出來,全程沒有說話,也不看許七安。
關系劃分的涇渭分明。
道門用膳,講究細嚼慢咽,洛玉衡挺直腰桿,小筷小筷的吃飯,小嘴紅潤,眉目秀美,清清冷冷。
“我今日已能自己平息業火,你不必來我房間了。”
突然,洛玉衡說道。
啊?許七安瞪大眼睛:“不,不是七天嗎?”
他心里難掩失望。
不是說好幾天的嗎,國師,你的契約精神在哪里?
洛玉衡淡淡道:“只是今夜不必,經過昨夜的修行,我已經自行平息業火。”
你是不想和我雙修吧,果然,憤怒人格自尊心太強,太強勢,太驕傲,所以不想和我雙修,這也是洛玉衡心里那點抗拒的放大........許七安嘆了口氣:
“好吧。”
聽國師的意思,是今夜不雙修,但明天繼續?
許七安心里嘀咕,沒敢問,因為這個國師像個炸藥包,一點就炸。
到了夜里,吹滅蠟燭,睡在外室的床榻上,雙手枕在腦后,復盤這今日得到的情報。
“姬玄的這支隊伍實力不弱,白虎、柳紅棉、姬玄是四品武者(妖族)。乞歡丹香是四品心蠱師,許元霜六品術士,許元槐五品武者。
“道號蕉葉的老道士堪堪六品,勢力算是最差的,但這種老江湖不容忽視,能被姬玄帶出來,肯定有幾把刷子。
“這支隊伍不好對付,但要說對付我,還差寫火候。所以我真正的敵人應該不是他們。許元霜說過,術士可以依靠法器和陣法,讓支配合默契的團隊爆發三品戰力。
“三品戰力,不管什么時候,都是不容小覷的戰力。”
黑暗中,他望著天花板,想了很久很久,腦海里突然蹦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洛玉衡在這里,孫玄機也在雍州城待命。想要硬剛佛門的二品羅漢,兩位三品金剛,以及許平峰的合擊陣法團隊,幾乎不太可能。
“但是,如果我能再拉來幾個幫手呢,比如,天宗臥龍雛鳳的兩位師父。
“這樣一來,完全有實力硬碰硬,超凡境戰力也平衡了。而洛玉衡是二品巔峰,差一步就晉升一品的存在。真實戰力,應該我方更強。
“這樣的話,我不但可以獨享經驗,不,龍氣。甚至還能挾持羅漢,逼迫他幫我拔出封魔釘。身為二品羅漢,佛門頂尖人物,不可能解不開封魔釘的。”
想到這里,許七安眼睛頓時一亮。
如此,他便不必再苦惱神殊和尚的殘軀。
“妙啊。
“這是最快恢復實力的辦法,監正說過,一切的變數在今年冬季,我要是循規蹈矩的尋找神殊殘軀,猴年馬月才能恢復修為?”
想到這里,他有些迫不及待的取出地書碎片,傳書給李妙真:
“妙真,有急事與你商議。”
李妙真不搭理他,不接受私聊。
許七安鍥而不舍的發出“私聊”邀請,他深知地書碎片的私聊設定,沒人會一直忍下去。
果不其然,幾分鐘后,李妙真受不了被接二連三的“削頭皮”,氣鼓鼓的傳書過來:
“干嘛,認識你嗎?”
.......你怎么突然洛玉衡起來了!
許七安傳書道:“自然是要事找你商議,你如今身在何處?”
“我和師父,還有玄誠師伯到湘州了,又晚了一步。”李妙真傳書道:
“你和那個色胚在雍州對不對,我師父和師伯馬上就要尋過來了。”
許七安傳書回復:“好事啊。”
李妙真大怒:“好個頭,我要是被抓回天宗,肯定一輩子也別想出來了。對了,色胚知道這件事了嗎。”
“我并沒有告訴他,他至今也不知道自己被天宗通緝了。”
“你好壞,哈哈哈。”
幸災樂禍后,李妙真傳書感慨:“這幾天遇到了許多看不慣的事,卻不能出手,可把我難受的。”
就你還太上忘情........許七安心里默默吐槽。
“等你師父和那個師伯到了雍州城,記得聯絡我,我有事找他們幫忙。”許七安道:
“操作的好,或許能幫你和李靈素躲過這一劫。”
“你有辦法?快告訴我,告訴我!”李妙真興奮傳書。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許七安結束通話,收好地書碎片,正要冥想入睡,然后,他就聽見了熟悉的嬌喘聲。
不是說今晚不必雙修了嗎........他愣了一下,凝神細聽,發現今晚的嬌喘和昨晚是不同的。
最大的區別就是今晚更有自制力。
“看來昨晚的雙修確實減輕了業火,她自認為能扛一晚。”
許七安猶豫片刻,決定遵從情蠱的意志,以及契約精神,床上靴子,緩步靠近臥室。
吱~
臥房們微微敞開,許七安閃身從門縫中鉆進去。
床榻上,努力抵抗業火,平息欲念的洛玉衡,本來已經達到了某種平衡。看見許七安進來,她險些崩潰,顫聲道:
“你,你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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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題,現在剛有時間碼字,兩章不會少,抱歉。沒有開單章說,是覺得今天能完成兩章的任務,所以想用更新來證明。
忽略了大家的感受,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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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室里,床榻邊,幾盞燭光帶來火色的光暈。
洛玉衡的臉一半被染成溫潤的橘色,一半被陰影覆蓋,正如她此刻欲女和仙子交織的形象。
在許七安看來,有著難掩的魅力。
洛玉衡驚怒交集,并伴隨慌亂情緒。
她知道這個時候,許七安的出現會對自己造成多大的誘惑。
同時,竭力對抗業火的她,沒有余力把這小子掛在飛劍上送到十萬八千里之外。倒不是真的做不到,只是,那樣做的話,勢必無法再壓住業火。
到時候,身邊無人雙修,反而死路一條。
洛玉衡咬牙切齒道:“許七安,你想用強?”
你這說的什么話,上來就戴高帽,我會被亂拳打死的.........許七安關上門,向著床邊靠攏,在洛玉衡緊張又警惕的目光中停下來。
“國師,我想問的是,如果今夜不雙修,你明日勢必要再與我雙修,不然抵抗不住業火。。”
洛玉衡冷冰冰的看著他,沒有回應。
“明日,是七情中的哪一種?”許七安問道。
“七情出現沒有定律。”
洛玉衡看了他一眼,目光不受控制的從許七安俊朗的臉,往下移動,掠過胸膛、小腹.......她猛的收回目光,強迫自己不去看。
許七安點點頭,在床邊坐下,一副認真探討的語氣:
“既然如此,你怎么判斷下一個人格愿意與我雙修呢?如果她不愿意,并死倔的拒絕,該怎么辦。”
洛玉衡聞言,又長又直的秀眉,輕輕蹙起,想了片刻,語氣冷淡的回應:“在生死之間,我會做出正確選擇。”
許七安突然把手按在洛玉衡的大腿上:“既然這樣,你怎么不肯與我雙修。”
洛玉衡嬌軀一顫,兩人距離很近,所以許七安能清晰看見她脖頸凸起一層雞皮疙瘩。
“我死也不會和你雙修的。”
她柳眉倒豎。
“你看你看!”許七安指責道。
“你怎么肯定其他的人格不會像你一樣,死都不和我雙修。”
“.......滾出去。”洛玉衡無言以對,只能發脾氣。
許七安相信,正常狀態的洛玉衡,是愿意和他雙修的,一來是內心有男女之間的好感,二來是雙修勢在必行。
但業火發作期間,性格會產生巨大變化,甚至可以當成是另一重人格。行事作風,便有了巨大的反差。
比如這個“怒”人格,性格剛烈,暴躁易怒,把洛玉衡心里那點小抗拒放大到極限。
死活不肯和他雙修。
許七安在外屋時,突然意識到,洛玉衡昨日與他說起“七情”狀態中,她會失態,做出與往日不符的決定。
這是不是洛玉衡在委婉的告訴他,不要被七情狀態中的人格影響,堅持按照計劃行事,七日雙修,一天不能差。
以國師的性格,肯定不會明著說:不管如何,咱們都要堅持雙修。
“國師,長夜漫漫,該雙修了。”
許七安假裝聽不見她的呵斥,自顧自脫起衣服。
長袍脫下,隨手丟在一邊,很快里衣也脫了下來,許七安精壯的、充滿男性陽剛的上身裸露在洛玉衡眼里。
她的呼吸猛的急促幾分,憤而起身:“你不滾,我走。”
說罷,連鞋都沒穿,徑直下床,踉踉蹌蹌的往外走。
許七安一把拽住她的手臂,掙扎間,兩人雙雙倒在床上。
在洛玉衡的嬌吟聲里,許七安感覺到了胸膛將某出柔軟挺拔給深深擠壓了。
“啪!”
洛玉衡反手一巴掌,清脆響亮。
黑暗中,兩人保持跌倒的姿勢,男上女下,兩雙眸子對視。
曖昧的氣氛在他們之間發酵,洛玉衡嗅著男性氣息,感受到他灼熱的呼吸,臉頰火燒火燎,目光漸漸迷離。
她無法違背自己的身體,她需要雙修來驅散業火。
為了對抗身體的欲求,洛玉衡輕輕咬破嘴唇,獲得短暫的清醒,然后又揮舞起巴掌。
但這一次她沒能成功,手腕被許七安握住,被按在了頭頂。接著,另一只手也被按住。
許七安低下頭,輕輕吻著洛玉衡的臉頰,皮膚細膩,幽香撲鼻。
他啃了幾口臉蛋,便把嘴唇埋進了國師的脖頸,或舔或吸或吻。
洛玉衡嬌軀僵硬,渾身的雞皮疙瘩。
她怔怔的望著頭頂的床幔,眼里有迷茫、羞恥、抗拒,以及一絲絲的迷戀。
就算是昨夜,她也沒經歷過如此細致的親熱。
這種新奇的感受又羞恥又沉迷,她慢慢遵從了心的意志,不再抗拒。
這時,耳邊傳來許七安的聲音:“國師,放松點,一回生二回熟,明兒我就躺床上不動了,換你來。”
洛玉衡大怒,伸手去撕他的嘴。
兩人激烈抗爭,床鋪隨之搖晃,險些打起來。
幸好此時的洛玉衡受業火灼身之苦,一身修為無法施展,否則許七安已經被一發流星劍送到八百里之外。
許七安拽住折疊整齊的棉被,蓋住他們,兩人在被窩里繼續扭打。
慢慢的,洛玉衡反抗越來越小,床尾,一雙白嫩玲瓏的小腳露出來,接著,一雙大腳壓了上去。
伴隨著小腳丫的驟然緊繃,腳背彎曲如弓,洛玉衡的所有掙扎隨之消失。
她雙手抓緊床單,紅唇微張,目光空洞的望著床頂的帷幔,自暴自棄似的不動彈。
不知過了多久,那個占盡便宜的小子似是不滿足現狀,恬不知恥的說道:
“國師,來,翻個身子。”
“許七安,你別太過分了.......”洛玉衡咬牙切齒。
又扭打起來。
“國師,你想不想知道自己的膝蓋能否碰到肩膀?”
“許七安,你作死嗎?”
“試試唄。”
“........”
...........
翌日,清晨。
床邊,地上凌亂的丟著羅裙、白色里衣、素色繡蓮花的肚兜、腰帶........
許七安感覺有濕潤柔軟的東西,在臉上不停的掃過,讓他無法再安心入眠。
迷糊中睜開眼,洛玉衡絕美的容顏近在咫尺,她眼里含著情意,細細的親吻他的臉頰,脖頸和嘴唇。
?許七安腦海里閃過一個大大的問號,不太確定的出聲:“國師?”
這是我認識的那個國師?
是那個清冷如仙子,高冷剛烈的國師?
回顧過去洛玉衡的形象,許七安實在無法把眼前陷入愛欲中的女人和大奉國師劃為等號。
洛玉衡抿了抿嘴,輕笑道:“你昨晚不是吻的很開心嗎,嗯,感覺確實不錯。”
“.........”
許七安木然的躺著,一動不敢動。
洛玉衡一雙雪白藕臂從被窩里探出手,勾住他的脖子,嬌聲道:
“昨晚還算賣力,但不夠,我還想要。”
“欲”人格?許七安心里一動,隱約有了猜測。
或許是別的,七情里面還有一個“喜”人格,也是非常正面的情緒........他心里嘀咕。
對于傾國傾城的大美人求歡,許七安當然不會拒絕,一個翻身就把她壓在身上,接著,棉被有序的起伏。
“我還要。”
“好。”
“我還要。”
真的是“欲”人格。
“好。”
“我還要。”
“國師,先用個午膳吧。”
“你我的修為,早不必用餐了。”
“不,我還是要恰飯的,我是武夫啊。”
“是不是不行了?”洛玉衡生氣道。
“呵,你怕是不知道武夫的厲害。”
..........
“我還要。”
“國,國師,黃昏了啊.......”
“我不管我不管,你是不是不行?”
“哼,你太低估武夫的體力了。”
..........
“國師,天黑了,讓我恰口飯吧。”
“最后一次。”
“......好。”
“國師,你不累嗎?”
“少廢話,你今天不準下床。”
.........
“國師,天亮了........”
某一刻,他從被窩里探出頭,看見窗外天光大亮。
這一瞬間,許七安喜極而泣。
天亮之后,人格轉換,“欲”人格就會離開,他可以從狼窩里爬出來了。
從昨夜子時開始,兩個晚上一個白天,他竟真的沒有下過床。
終于結束了,今天誰都留不下我,耶穌來了也沒用,我說的.........許七安心里發狠的想。
洛玉衡眼里的欲求漸漸消散,意味著人格開始轉換。
她摟著被子坐起身,看著狼藉不堪的床鋪,臉蛋微紅,眼神帶著羞意。
“國師,我還有事要辦,你若是困的話,不妨多休息一會兒。”
許七安忍著腰子的酸脹,掀開被子下床,正要俯身去見散落在地上的衣物。
“等等。”
洛玉衡突然拉住他的手。
許七安表情僵硬的回過頭,看見美女國師美眸里包含恐懼,聽見她害怕的說道:
“如今我業火纏身,說不準何時就灼燒而死,你先與我雙修一次,不然我怕~”
許七安心里一沉,艱難的扯了扯嘴角:“可我們已經雙修一天兩夜了,你不會有事的啊。”
洛玉衡微微搖頭,抿著唇,楚楚可憐的姿態:“但依舊有業火失控的概率,只要不是有十成的把握,我心里就不踏實。”
我的國師實在太穩健了.........許七安表情呈現輕微的扭曲。
帷幔輕輕搖晃起來,經久不息。
...........
到了中午,許七安來到一間空房,祭出浮屠寶塔,一口氣上三樓。
慕南梔以為這個臭男人是來哄自己的,忙冷著臉,雙手合十,作出一副遁入空門的姿態。
豈料許七安都不看她,徑直走到塔靈老和尚身前,盤坐于地,沉聲道:
“大師,我悟了。”
塔靈老和尚一愣,頗為欣喜:“你悟了什么?”
許七安臉上無喜無悲:“色即是空。”
塔靈老和尚愈發詫異,微笑頷首:“善!”
慕南梔瞪大眼睛,難以置信。
..........
雍州城,六博賭坊。
苗有方嘴里叼著一串糖葫蘆,施施然走入賭坊,他相貌平平,皮膚黝黑,雙眼炯炯有神,給人一種精瘦、精明的感覺。
求助下,可以像偷菜一樣的偷書票了,快來偷好友的書票投給我的書吧。
但又沒有那種市井之徒的油腔滑調,氣質凌厲,神態端正。
環顧一圈后,苗有方邁步走向搖骰子的那一桌。
他來賭坊有兩件事:一,來見賭坊老板柳浪。二:身上的銀子快花光了,來這里賺點盤纏。
骰子手大喊著“買定離手”。
桌邊的賭客紛紛下注,熾熱的目光追隨著骰盅,興奮的喊著“大”或“小”。
苗有方耳廓微動,聽出骰盅里的骰子被人做了手腳。
賭坊都這樣,開門做生意,哪能全靠運氣?或多或少都會做一些手腳。
但是沒關系,不管賭坊怎么出老千,他都不會輸。
這是以前許多次總結的經驗。
大概從一個多月前,苗有方就發現自己運氣突然變好了。
無論走到哪里,都能有不錯的機遇,最開始,連老家鎮子里的富戶人家的小姐,都莫名其妙的傾慕他。
但苗有方是個有理想的年輕人,毅然決然的拒絕了富家千金的示愛,繼續踏上他游歷江湖的旅程。
在游歷江湖的過程中,他時不時的結交江湖豪俠,遇敦厚前輩指點,被各路仙子們青睞。
在一次和少俠們花天酒地的應酬中,一時不慎,被花魁奪了童子之身,苗有方羞憤欲絕,他的童貞是要給未來妻子的。
于是發誓,再也不喝酒。
然后,第二天,他又和花魁滾了一次床單.........
好景不長,苗有方在青州游歷時,遇到一伙高手,與以往遇到高手準能結交不同,這次遇到的那伙人,性情古怪,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
幸好當時有他的幾位好友經過,出手相助,加上自身有點本事、手段,險而又險的逃走。
之后,各種巧合和幸運之下,他成功躲避那伙人的追殺,來到雍州。
在賭坊僅僅待了兩炷香時間,他就贏了四百兩銀子,身前堆的滿滿。
當他贏到六百兩時,賭坊一位看場子的壯漢走了過來,沉聲道:“兄弟,我們老板要見你。”
來了........苗有方看了他一眼,面無表情的點頭,收起身前的碎銀、銀錠,把鼓脹的錢包拎在手里,道:
“帶路!”